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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代嫁

发表时间: 2024-10-21

毫端运秀临霜写,口齿噙香对月吟。

满纸自怜题素怨,片言谁解诉秋心。

夕阳斜抹,空气中仍残余淡淡和煦味道。

玉玦有生以来,头一次允许自己叛逆,不顾竹儿的反对,她抛下所谓女儿家该有的矜持,独自一个人来万福寺找明觉师父。

可是,她却扑了个空。

寺里的沙弥告诉她,早在三天前,明觉师父就突然离开万福寺。

玉玦离开佛寺,一个人漫无目的的闲逛。

她不得不开始埋怨上天,对她一次又一次地离弃。

等回过神来,她人己站在镇郊的湖边。

明明心里,脑子里,全告诉自己该回去了;可双腿却不知怎地,不听使唤的定住不动。

“唉,罢了。”

就在纵容自己一次吧!

玉玦侧首环视西周,喟叹着这灵秀幽绝的美景,竟无人发觉,亦无人驻足欣赏。

既然都放任自己了,她也不着急回去,选了块还算干净的石头,面对着碧澄的湖水坐了下来。

映入眼帘的是宁静无波的绿湖,可她的心里却翻搅个不停,思想不透……真是可笑啊!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答应爹,代玉琦出嫁?

是呵!

她终于想起来了,是因为爹哭着哀求她。

玉玦苦涩的扯动嘴角。

一首高高在上,对她不屑一顾,老是抬着下巴离她远远的爹,竟然涕泪纵横地恳求自己!

“小姐,你怎么会这么傻呀?

那是个贼窝,你嫁的是个盗匪头子呀。”

竹儿好似是这样骂自个儿的。

也只有竹儿会疼惜她,为她哭泣。

她哪会不知道自己答应了什么荒唐事,甚至于她根本是心知肚明。

爹,大娘和姑母是在对她演戏。

可是……“玦儿,不是爹对你狠心,实在是琦儿哭得死去活来,还嚷着要去投井。

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你姑母和我们早有共识,要把齐迅和玉琦撮合在一起,两家就等着玉琦满十八岁,怎知……”玉林斌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诉,看在玉玦澄澈的瞳里,就像个差劲的戏子。

玉玦的冷淡和漠然,让玉林斌的戏越演越心虚。

玉展芳眼见苦肉计行不通,连忙又向玉林斌使了个眼色。

“玦儿,爹知道这么做太委屈你,也知道是爹对不起你,可我真的没别的法子了,那个寨主撂下狠话,三天后如果新娘子不上花轿,他就血洗芙蓉镇!”

是了,就是他那句“血洗芙蓉镇”,才让她软了心肠,答应了他。

她可以对玉柏之外的玉家人铁石心肠,甚至对他们的生死不屑一顾,可是她却无法坐视芙蓉镇被毁。

这或许是上天对她的报应吧!

她依稀记得,当她得知玉家被残风寨威胁时,刹那间蹿过心头的快意。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仍逃不过老天爷的法眼,所以才惩罚她代嫁吧!

欺霜的娇颜并没有怨怼,或者该说她老早就认命了。

玉玦艰涩地一笑,起身正想回家,一不留神竟绊到凸的石块,整个人失去重心眼看就要跌落湖里……还来不及有什么反应,一只健硕的手臂自她身后探出,轻而易举的将她捞回岸边。

“啊!”

玉玦惊惶地低呼一声,清楚地感受到自己被搂进一个属于男人的胸膛。

她微拧起眉,凝脂般的面庞染上淡淡的嫣红,轻咬住柔艳的樱唇。

“请你放我下来好吗?”

无论她怎么使劲,都没法子挣脱他。

玉玦整个人就像是挂在他身上似的,微露出裙角的莲足,没什么作用地腾空乱踢。

这男人,看似好心的解救她免于落水,事实上根本是在对她轻薄……“挣扎什么?

你既然连死都不怕,还会在乎可笑的名节吗?”

她耳畔传来沉厚的男性嗓音,语带嘲弄。

“我没有要寻死。”

这男人竟然以为她要投湖?

“是吗?”

男子一阵低笑,温热的胸膛更贴近她的背。

“没错,你快放开我,让我下来。”

玉玦轻斥道。

玉玦觉得心口莫名的揪紧,心跳有如擂鼓。

这男人的体温像是会熨烫人一般,令她无端的燥热难受。

更让她厌恶至极的,是自己竟然被他狂妄的语调,恼人的气息所蛊惑,震动了她平静无波的心。

要是不巧让人撞见这情景,怕是不只要说她生来克父,而且还是个天生的浪荡女,勾人的狐狸精了。

男子哑声低笑,但仍依她的要求放开手。

玉玦双脚一着地,便想回声看清这可恶的男人,顺便赏他一巴掌作为报答。

不意一转过身子,竟迎上一双深邃且透着冷沉的烔烔黑眸;而让玉玦怔愣住的是男人脸上的面具。

那古铜色的面具,几乎遮去他大半的脸庞,仅露出漆黑的锐眸,和看得出不常笑的薄唇,及线条刚毅的下巴。

玉玦缓缓收回错愕的视线,将原来想怒斥他的话一股脑儿全咽了下去。

只有颜面有残缺的人,才会戴上面具吧!

医者仁心,玉玦当下决定原谅他刚才的无礼。

“怎么?

被我这可怕的面具吓着了?”

男人将手臂交叉在胸前,态度慵懒,语气依旧带着嘲讽。

“不,不是。”

她摇头。

男人的嘴角向上微勾,像是在笑,但眼底却是悠地冰冷,一点笑意也没有。

玉玦无声叹气,看出他明显的不信。

她与这个男人不过是萍水相逢,他信或不信她的话似乎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不允许自己在逗留,玉玦快步的离开。

男人看着那抹纤柔的身影渐行渐远,冷绝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异样的情愫,连他自己也未发觉……曲夜解下面具,脱去黑色披风,漠然的眼并未漏看门外一闪而过的身影。

“残风寨何时多了个喜好偷觑的人?”

他冷冷地说。

门外的黑影倏然一僵,低声的咒骂。

“还不快滚进来!”

褚溯方知道再躲也没意思,满心不甘的走进屋里,“你这男人真无趣,没事把耳朵,眼睛练的那么尖干嘛?”

将手中的扇子随意的往桌上一扔,他为自己倒了杯水喝。

曲夜两眼一眯,冷冷的凝视着他,他当然知道褚溯方为何而来。

“明日,你上玉家要人。”

褚溯方闻言,抬起被他弃置的羽扇,展开轻轻扇摇。

“啧啧啧,好好的万两黄金不要,竟无端的讨了个人回来吃饭,你总得给兄弟我一个交代吧!”

他笑脸盈盈的问。

“明知故问!”

曲夜的口气有些不耐烦。

褚溯方,冯飞和他,全拜在江不韦的门下,之所以找上玉家的前因后果,褚溯方怎么可能不知道?

褚溯方咧嘴一笑,吊儿郎当的合起扇子,对于曲夜的怒气一点也不害怕。

“哎呀,小弟我不过是好心的提醒你……不必!”

曲夜回他一记冷笑。

褚溯方作势打了个寒颤,但戏谑的笑容清楚表现出完全不是那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