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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色诱宠:清贵权臣的掌心娇后续+全文

有福来仪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媚色诱宠:清贵权臣的掌心娇》是作者“有福来仪”独家创作上线的一部古代言情,文里出场的灵魂人物分别为谢仪崔简之,超爽情节主要讲述的是:她为了洗清家族的冤案,从京城最负盛名的掌教姑,变成辅佐贵妃,助崔家公子平步青云的后方幕首。本来一辈子恪守礼节一辈子,循规蹈矩,可,一向清贵矜傲的崔家大公子竟对她痴缠上瘾。重重压力,禁忌背德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然,待她接回父兄,家族的冤案真香澄清,她一生信仰与坚持崩塌!于是,她手撕繁文缛节,从管教姑姑成为通房丫鬟,乃至……...

主角:谢仪崔简之   更新:2024-11-12 09: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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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仪崔简之的现代都市小说《媚色诱宠:清贵权臣的掌心娇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有福来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媚色诱宠:清贵权臣的掌心娇》是作者“有福来仪”独家创作上线的一部古代言情,文里出场的灵魂人物分别为谢仪崔简之,超爽情节主要讲述的是:她为了洗清家族的冤案,从京城最负盛名的掌教姑,变成辅佐贵妃,助崔家公子平步青云的后方幕首。本来一辈子恪守礼节一辈子,循规蹈矩,可,一向清贵矜傲的崔家大公子竟对她痴缠上瘾。重重压力,禁忌背德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然,待她接回父兄,家族的冤案真香澄清,她一生信仰与坚持崩塌!于是,她手撕繁文缛节,从管教姑姑成为通房丫鬟,乃至……...

《媚色诱宠:清贵权臣的掌心娇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姑姑,是你教我要管好手下人。”

“若我连院里丫鬟的小心思都参不透,岂不是辜负了姑姑多年的教导?”

从锦思花大价钱从府外买药时,崔简之就得了消息。

他只不过是念起谢仪的滋味,将计就计罢了。

计谋已经被谢仪识破,崔简之索性不装了,掀开身上有一石重的棉绒被:“锦思买来的药粉早就被阿福提前换成了糖粉。”

“我没想过碰锦思,姑姑应该最清楚我此举是想要谁。”

谢仪与他笃笃眼神撞了满怀。

公子长大了。

甚至,就连她都差点被唬了过去。

“公子心计深沉,任何事都能防患于未然,是好事。”

谢仪瞒下心间涩涩,退后与崔简之保持距离:“可你不该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中,下次若发现有此等异样,应该第一时间叫停,若阿福办事不利呢?”

“若锦思提前察觉,拿回的是实实在在的毒药,难道公子还要以身犯险?”

她喋喋不休的指责,让崔简之不恼反笑:“姑姑既然担心,那方才为何不从了我?”

谢仪垂眼不做回答,面容仍板着,似是独自闷了气。

崔简之伸手,试图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可才刚刚触碰她柔软掌心,就听到外面传来阿福的惊慌声:“公子,锦思跑了。”

“她一路往长青堂的方向去,还一直在嚷嚷您跟姑姑的事!”

坏了!

锦思这是要鱼死网破,把事情闹大!

谢仪指尖微蜷,心下有了决断后匆匆离开。

“夫人!我要见夫人!”

“您最关心公子学业功课,对谢仪又是这般信任,可您知道她才是让公子无心念书的罪魁祸首吗?!”

“这狐媚子就在您眼皮子底下勾了公子的魂去啊!”

崔家亥半而眠,如今锦思的声音如投掷平静湖面的石子,炸出了涟漪水花。

她一路边喊边跑,背后像是有豺狼虎豹在追,唯恐旁人听不到她响亮音调!

崔夫人被吵醒后,只来得及匆匆拢紧外衣,心沉到谷底:“你说得,都是真的?”

“奴婢可用性命担保!”

“公子从前是那样个爱恭读圣贤书的人,却被她勾得在书房圣地做那档子事!长此以往,不说科考是否能中,便是公子的身子也定然吃不消啊!”

这话戳到了崔夫人的肺管子。

崔简之是崔家的希望,这次科考,她绝不允许有差池!

谢仪来到长春堂时,正好与匆匆赶来的锦思娘碰面,对方恶狠狠剜了她一眼,便哭腔一带,给锦思告罪。

“夫人,我家锦思是个贪心的,她到了公子身边却不想好好伺候,甚至使出了下药那种阴损手段。”

“老奴没教好闺女,一切责罚我都认……可若不是锦思误打误撞,也断然发现不了勾着公子不上进的人竟然是谢姑姑啊!”

“她平日那般克己守礼,严肃示人,又是夫人您与已故的贵妃主子最信任的人,任谁也猜不到她身上去。”

“可偏偏——”

李婆子知道锦思干出的混账事遮掩不过去!

那就索性以退为进,把谢仪一起拖下水!

她家锦思只不过是爬床未遂,可谢仪却是实实在在地与公子滚到了一起去!

锦思本以为她娘是来救人的,谁知一张口就是急匆匆给她定了错。

她一慌,还想把下药的事也栽赃到谢仪头上,却没来得及张口,就被李婆子狠狠掐了一下。

崔夫人的脸瞬间冷了。

当她垂眸望去时,却发现谢仪跟崔简之就站在门口,恍若一对璧人。

她掐下念头,沉着眉眼:“这番闹剧,谢姑姑是否该给我个解释?”

崔夫人曾经也是稳坐崔家主母位置,手段雷霆之人。

说这话时虽没有刻意,却也不怒自威。

反观被人指控的谢仪却是时刻谨记规矩,待礼数周全后,语气不起波澜:“夫人,锦思今日拿花楼的药下给公子,方才把人抓住,正要给夫人禀报。”

崔简之立于一旁,声音温润端方:“母亲,您别听信了小人离间。”

“姑姑平时是什么样的人,您应该最清楚了。”

崔夫人面上不辨喜怒,只是看着谢仪:“我要听谢姑姑说。”

重压倾巢覆于谢仪肩头,她知道,崔夫人这是疑心了。

秋闱在即,只要是于崔简之不利的任何苗头,崔夫人都会扼杀。

谢仪嘴唇微抿,面上没有任何慌乱:“公子于我,是主家、学生,我从不敢向主子生半分妄念。”

“至于锦思说的勾引一事,若无证据,便是无稽之谈。”

“奴婢就是证据!”锦思迅速抢话,“奴婢亲眼看到听到她与公子在书房苟且,公子的书童阿福也是他们的耳目!”

“阿福可能为你作证?”谢仪反问。

锦思一噎。

阿福是崔简之的人,自然不可能为她作证。

转瞬,她想起什么:“方才我给公子下药后,是谢仪进去的,此药非合欢不能解,公子房间内肯定还有他们苟且的痕迹!”

她语气笃定,也让崔夫人愈发重视起来。

她幽幽看了丝毫不见慌乱的谢仪与崔简之一眼,随后派了心腹去查看。

没多久,人就回来了。

但并没有带回来锦思想要的证据:“夫人,公子房内并无异样。”

崔简之轻笑一声:“若非姑姑提前发觉异样提醒我,或许,我真中了她的奸计。”

锦思身子一软,已然没了主心骨。

李婆子暗恼她没用,迅速找回重心:“夫人,锦思也是从小生长在崔家,她的脾性您也了解,她不会胡言乱语,定然是亲眼见到了谢姑姑与公子苟且的。”

崔夫人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面色阴沉:“互相推诿扯皮,却都拿不出实证,你们是在耍我玩吗?!”

她的声音隐隐带了恼火,显然是已经动怒。

谢仪明白崔夫人已然疲累了。

这般扯皮,未必不会真让锦思翻出什么证据。

她垂了眸,“可否请公子回避?”

崔简之抬眼,望进她无波的眼神后,沉默离开。

随后,谢仪掀起衣袖下光滑玉臂,一抹鲜艳红色点在她臂间:“这个,能证明我的清白。”



腌臜言论传入耳中。

剧烈疼痛为谢仪搏得了—丝脑海清明,眼底竟有激动叠涌。

她完成了崔简之交代的任务,父兄应当能够回家了吧?

当然,谢仪也并没忘记自己眼下正处于怎样的威胁中!

鲜血没有阻止李老爷向她靠近的步伐,反而燃起了他眼中的征服欲。

谢仪盼着李夫人的脚步能快些,却又不敢将希望全都赌在李夫人—人身上。

将碎片往里再陷—分后,谢仪毫不迟疑地将沾血的尖锐对向身前:“我命如草木,却容不得谁都来玷污。”

“若你执意轻慢,我—点也不介意拉着李老爷—起共下阎王殿!”

若是寻常,谢仪定然做不出如此冲动的事。

可她的理智快被强力药效彻底蚕食,只能够用这种方式来为自己争取时间。

她算到—切,却没想到高门大户中竟然真的有人能够无耻地将这些肮脏玩意儿搬上台面!

闻语,李老爷不怒反笑,儒雅面孔中多了丝期待:“如果我没猜错,谢姑姑此刻连拿砚台的力气都是在强撑?”

“女人呐,总是要温柔如水些才招人怜爱,谢姑姑生得艳丽容貌,怎么就不明白这个道理呢?我府上人口稀薄,你放心,我会好好疼你……”

李老爷被逼退的步伐再次靠近。

当他滚烫气息逐渐打在谢仪脸上时,她就连呼吸都变得格外困难。

太低估药效了!

大掌朝着谢仪袭来,她毫不犹豫地凭着最后理智将其刺穿。

疼痛让李老爷顿时兴致全无,—个巴掌就将谢仪连人带桌掀翻在地:“贱人!”

“是非好赖都分不清!你知不知道这味药若不在时限内交欢,便会化作万蚁钻心?”

谢仪有过耳闻。

她掀眸迎上了那双上翘得显得有些刻薄的凤眼,听他恶心腔调:“老爷我这是在帮你。”

“帮我?可惜,我宁可死,也不愿被你踏践!”

这话刺痛李老爷。

他抢在谢仪下手前,—把揪起她发髻,迫使她墨发披散,冷笑道:“是吗?”

“那也等我爽完了再死!”

这可不是读书人所能说出口的话。

让这种人进入内阁,景朝必将离灭国不远!

可偏偏谢仪手中利器已经被李老爷拿走,全身上下,她没有任何锐利能够攻击……

只能被迫承担着这份疼痛,以及李老爷愈发侵略的眼神。

“让我好好疼你。”

话语自谢仪耳畔落下,当热气喷洒的那—刻,即便是药效起用,她也还是被恶心到难以自己。

李老爷—边掐着她脖子让她面色青紫,—边试图用大掌在她的身上游离。

还没来得及落下掌心……

门外,突然传来—阵喧嚣。

李既欢就守在门口,声音急切:“崔公子,我李家书房不是你想闯就闯的!”

崔…公子?

谢仪正巧几近窒息,她差点以为是药效太强,让她—度出现了幻境。

“滚开!”

男人清冽的冷声更是让她骤然清醒,清晰地认识到,崔简之真的来了。

大门被—脚踢开时,原本封闭潮湿的屋子里突然多了抹光亮。

谢仪怔然地望着门口,那里站了—抹利落干脆的身影。

背光而行,步伐坚定。

“李伯父……这可是我崔家的人。”

他们怎么敢?

崔简之似笑非笑,眸光怎么看都是冷的。

那份威压,并不像他这个年纪所能拥有。

“贤侄怎么来了?”

李老爷终究松开了禁锢谢仪的咸猪蹄,又是警告又是客套:“先前退婚—事,我还没有来得及为我家欢姐儿叫不平,你就又来擅闯我家书房?”


“我若是你,在李家进京之前就麻溜地给自己嫁出去!”

“免得自取其辱!”

崔妗一面挣扎,一面挑衅。

可谢仪的力道比她这个娇小姐要大太多,死死地压着不让崔妗有分毫动弹的机会。

她甚至还有余力,能再次挥动戒尺。

一板子把崔妗的气焰打灭了一半,谢仪仍不肯停。

直到崔妗要抄书,她还特意挑了右手打。

眼看着崔妗眼里的火光一丝丝转化成畏恐,谢仪才道:“李家姑娘幼时我也是过的,姑娘是该与她好好学学这通身书卷气。”

“至于奴婢的婚事,自然不劳姑娘费心。”

整整一刻,谢仪都没让她起身。

直到看见薄纱衣裙有了磨损痕迹,谢仪松开手:“姑娘眼下要紧的,是完成夫人交代的任务,将书页老老实实誊抄、静心。”

“我会在这盯着,一刻不差。”

谢仪不是没察觉崔妗眼底连绝恨意。

可她知道,崔妗不敢再闹了。

崔妗拿笔的右掌心被敲打出红肿一片,每写个字都疼得钻心难忍。

过了半个下午,李婆子看谢仪完全没走的架势,眼中精光直闪:“姑姑,先让姑娘喝碗甜汤休息一下总行吧?”

“夫人只是让姑娘罚抄,不是要将姑娘的手写废!”

谢仪挪开脚步,没阻止李婆子。

她们的窃窃私语,谢仪更没兴趣倾耳去听。

没想到,崔妗喝完甜汤后,却像中邪似的直接叫嚷开来:“整日憋在屋里写写抄抄,我人都快被捂坏了!”

“我又不是钦犯,母亲也没规着我非在屋里不可!我要去湖心亭!”

湖心亭?

谢仪没记错的话,刚入府的表少爷就住在那边的厢房,一旦过去很有可能撞上。

而崔妗早在第一次与之见面时,就一改往日的泼皮娇纵。

少女怀春,不外如是。

“不行。”

崔妗是被宠大的,全家只有谢仪不会惯她小姑娘脾性:“夫人让您静心养性,没准您到处撒欢乱跑。”

“姑姑,你这么死板干什么?”崔妗破天荒地亲热挽过了谢仪的手,“大不了你跟我同去监督就是。我只是想去看看风景……有美景相伴,说不准我很快就能抄完。”

她大有一副不答应就不撒手的架势。

谢仪有多讨厌和人的肢体接触,崔妗作为她多年学生一清二楚,故意拿这种行为来扰乱谢仪心绪。

后者不动声色地推开了崔妗的触碰:“奴婢只听夫人命令,不敢擅作主张。”

“那就去回禀母亲,有姑姑来回奔波的时间,我都已经到了那头。”崔妗没了耐心,一把掀开了谢仪的手。

“我只是被罚抄,还没被软禁!”

见谢仪巍然不动,崔妗索性掀了笔墨,坐到梳妆台前描眉画眼。

一味拦着反而会起反效果。

谢仪眼见着崔妗一副执拗模样,眉头微蹙:“既然姑娘是想观景,仰湖亭那边更好。”

崔家府邸是老太爷在时所建,府内有两大湖景分属两端。

她乍然看到了对方撒手后眼中快满溢而出的欢喜。

莫非最开始李婆子通报得表少爷所在,就是在仰湖亭?

“等等!”

谢仪开口,崔妗画远山眉的手一顿:“我都听姑姑的了,你还要怎么样?”

“有你在旁边盯着,我又能翻出什么浪来!”

确实不能!

谢仪打量她们主仆,是如出一辙的蠢。

就算要耍花招,也逃不过她的眼。

如若真因为此事彻底开罪了崔妗,谢仪在夫人面前的日子会很不好过。

也能看看李婆子借崔妗的手,究竟是想干什么?

当她们一行三人看到远处那抹如玉身影的刹那,谢仪没有意外。

“姑姑,我去向表兄打声招呼,不逾矩吧?”

崔妗开心极了,强忍住心跳加快的速度,投来挑衅目光:“都说姑姑聪慧,怎么这次居然连我的小小招数都看不破?”

谢仪眉眼不抬,只恭敬着点头。

也就凭崔妗的心智,才看不懂她是在以身入局。

她寸步不离盯着崔妗。

“表兄!”崔妗如花孔雀开屏,撒着脚丫跑过去时,陈煜被她逼得退了几步。

陈煜是个老实读书人,手中捧着书没放开过,比崔简之多了几分呆板。

只是打了声招呼后,他就再没下文了。

崔妗对他这副木头样又爱又恼,甚至想要伸手去拉:“相请不如偶遇,我要去亭子里温书,表兄跟我一起吗?”

谢仪刚想开口打断,就见陈煜自己先仓皇摆手:“男女大防万不可忘,我就在此处就好。”

连半点余地都没给崔妗留!

倒是让谢仪多看了他一眼。

仰湖亭内,湖面照映在礁石上,格外波光粼粼。

谢仪险些被晃了眼。

不过崔妗也不是个让她省心的,全程就没把心思放在过抄书上,写得字歪歪扭扭,视线更是寸步不离地锁定着远处身影。

直到阴影重落在崔妗眼前。

谢仪把光挡得严严实实:“专心手下。”

崔妗恨得咬牙:“姑姑是想让我把眼睛都熬坏吗?”

“让开!”

谢仪充耳不闻。

满怀少女心事的崔妗就像是和谢仪犟上了,她一边推攘一边朝陈煜的方向踮起脚尖。

隐约间,甚至还能听到陈煜的朗朗读书声。

“姑娘,您待字闺中,言行举止皆要得体,若是与表少爷来往过密,以后还怎么谈婚事?”

谢仪巍然不动,凝眉侃侃:“若您真的属意表少爷,敢去夫人面前坦诚,奴婢还敬你几分直率。”

“但这等窥伺隐秘,绝不该是高门贵女该做的事!”

陈崔两家都在逐步走向落没,崔夫人一心想高嫁女儿抬高门楣,陈家绝不在她的考虑范围。

谢仪知道,崔妗又怎么可能不清楚?

她喜欢陈煜,却不敢去母亲面前争取,只能期盼着陈煜高中,再回来求娶。

“你懂什么?!表兄只是忙于科考,待他高中……”

“待他高中,你也未必能如愿。”

襄女有意,落花无情。

崔妗如今已经全然沉迷,竞看不透这浅显的态度。

谢仪有些失望。

而崔妗被戳中死穴,有些恼羞成怒,几乎失去理智地一脚踩到谢仪的布鞋上。

“我有自己的办法!”

一时间的吃痛让谢仪顿了几息,盛怒中的崔妗已经冲了出去。

“姑娘!”

谢仪脸色一沉,迅速跟了上去。

最近肩上的担子已经够多了,她不想再平添事端。

可李婆子直接挡在了谢仪面前。

谢仪凝眸一肃:“让开!姑娘但凡有任何事,你难道觉得自己逃得了干系?”

李婆子点头,她压低音量的瞬间,浓重恨意快将谢仪尽数吞噬:“只要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你的身上……”

“谢仪,你完了。”


崔府书房内,寂静中只有狼毫笔摩挲过宣纸的声响。

谢仪不偏不倚地端着汤盏进门,迎上了案前本该端正如玉的白袍男子的含笑凤眼,他的眸底带着恶劣与侵夺。

她心脏漏跳一拍,汤水泛起涟漪。

自三月前崔家大公子冠礼宴上,因崔简之被人暗算中药,她无奈以身解药后,每晚,他便是这般的眼神。

谢仪从宫中出来,是崔家乃至满京最有名望的掌教姑姑,一步踏错,竟成为了连崔简之通房丫鬟都算不上的玩意儿。

每夜,他都会让书童逼她过来,用他满含侵略性的目光与动作,搅得碧春院里旖旎纵生。

可这,并不是对的。

崔氏一族,早就随贵妃亡寂而没落,崔夫人所有的希冀都在崔简之身上。

眼下正是崔简之科考在即的关键时期,若是让崔夫人得知自己扰了公子备考的心思,她的下场……

“公子,夫人让我来送汤。”

谢仪咬牙,放下汤水,转身就想迅速逃离。

崔简之却没有如她所愿。

男子身形高大,能完全地将谢仪裹挟入怀。

阴影重重落在谢仪眼前,她有些窒息,但依旧执拗:“公子这般,是又想领戒尺了吗?!”

崔简之如他腕间纹绣,烈阳灼眼,虎牙微露锋芒:“这么多年,姑姑怎么还只会这一招?”

她的裙摆被掀开,露出风光,男子的指尖在裙下肆意拨弄。

谢仪被压在书桌上,笔墨与汤渍、水渍混糅,荒唐旖旎气布满书房。

男子情动,闷哼在耳畔回响,带给谢仪的,却只有无尽羞恼。

她别开头闭眼,不让隐忍而破碎的神情落进崔简之眼底。

可崔简之却最爱她这副与平日始终端着刻板老成不一样的媚态。

他使力掐着她双颊,逼谢仪涣散的眸光重新聚拢:“姑姑,为何不敢看我呢?”

谢仪手紧紧攥着被褪至腰腹间的衣裙。

明明是平时脊背最挺直的人儿,却生生在他折腾下软了腰肢、乱了春水。

“公子这般纵欲妄为,何必日日从我身上找刺激,我大可去禀报夫人为您安排合适的通房丫鬟……”

她被折腾得气恼至极,话里失去理智,说到一半便咬住舌头不再继续失态。

科举在即,就算她去求,夫人又怎可能答应?

“姑姑,我只要你。”

崔简之低头去寻谢仪敏感的耳廓,嘶哑声音与热气一并喷洒在耳畔,随着他最后一次发力,谢仪彻底站不住了。

雾气在谢仪眼前聚拢成障,她脱力瘫进崔简之怀里,即便再累再羞,也撑着用桌角撑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公子,您与李家婚事近在眼前,我虽卑贱,却断没想过与人为妾。”

“我会向夫人回禀,为求公子高中,我自请入庙宇带发修行三月,直到秋闱结束。”

谢仪再次挺拔背脊,哪怕是刚经历了一场荒唐情事,也时刻谨记着礼节大局。

崔简之深深望进她肃然眉眼,红艳媚态尚未从她眼角和腮间褪下。

他想不明白,分明初见时,谢仪也像团绵软棉花,却怎么能故作老成,时时板着戒尺,把礼仪教化融进了骨子里,不许他踏错一步。

崔简之心底躁恼横生,眼底的恶劣更加放肆,一把将谢仪拽入怀中:“姑姑从来崔府时就日日盼着我科举高中,眼下成果在即,你真的舍得在此刻离开吗?”

谢仪被戳中死穴。

她入崔府,不正是为了托崔简之高中吗?

当初父亲企图死谏当今圣上,却触怒龙颜,找了个由头,把谢家男丁流放,女子皆入掖庭为罪奴。

祖母年事已高,受不了此等羞辱,自绝于家中。

一昔之间,谢家满门,只剩她与父兄。

她撑着一口气,从掖庭罪奴一路向上爬,成为崔贵妃身边最得用的宫女,成为满京城最有名的掌教姑姑,目的就是能够洗清谢家罪名、接父兄回京。

入崔府时,夫人便答应过她,崔简之金榜题名时,就以他之名重翻谢家旧案。

可如果谢仪不走,以崔简之时今做派,真的还能高中吗?

……

从书房出来,谢仪余光瞥到墙角一片飘扬裙角仓皇而逃!

“谁在那里?”

没人应答,她的心漏跳一拍。

有人瞰透了她和崔简之的隐秘?

夫人还在等着消息,谢仪来不及去追,只能赶快回去换了身干净衣裳,她用尽力气才控制住打颤的小腿肚。

而软塌上的崔夫人穿着暗紫色衣裳,腰杆挺直。

这是崔氏一贯的作风规矩。

见谢仪来了,她也只扫一眼:“让你送的汤,送过去了?”

“是,送过去了。”谢仪不卑不亢,哪怕崔夫人目光笃笃,也没偏移身子。

“自那天冠礼结束,简之就像变了个人,听他身边伺候的人说他日日发呆时间比读书时间还多!”

崔夫人声压如冽,直让人背后打软:“姑姑可有打探出是谁动了勾引我儿的心思?!”

谢仪心尖猛然一颤,努力与崔夫人平视,“我……”

眼前这位在过往十年里以一己之力扶起了整个崔家,手段狠辣,都被谢仪看在眼里。

倘若被崔夫人知道和崔简之夜夜笙歌的人是她,恐怕她这条命撑不到为父兄伸冤的那天了!

“姑姑,你是崔贵妃临死也要送出宫的,也是我最信任的人。这事,独独交给你处理我才放心,不仅是秋闱马上到了,李家也要在这关头入京,崔李两家婚事板上钉钉,我不想家里生任何风波。”

“切记,不能坏了简之声名,凡事需得隐秘。”

谢仪请辞的话埋进喉咙,崔夫人没让她继续说:“你父兄的事,我有苗头了。”

“他们……”谢仪怔怔掀眸。

眼前人明明笑着,眼里却透着寒意:“只要你能把这件事情料理好,我会去信给族老,让他们联名上书……即便无法彻底洗清你父兄身上的冤屈,至少能够让他们不用继续待在苦寒之地受苦。”

清河崔家眼下落没,但毕竟是百足之虫、虽死犹僵。

文人墨客以崔家为尊。

谢仪一直都知道,崔家是有这个本事的,以前不做,只是崔夫人想用此事胁迫她尽心尽力办事。

眼下秋闱,就是她在崔家的最后一份重要使命。

谢仪紧抿唇角,尚不知如何开口,就有人进来通传。

“夫人,公子刚刚来报,院里有人手脚不干净,他玉佩丢了。”


“你应该还记得,你亲手处决的锦思,是怎样下场?”

谢仪的应诺,显然并没有让崔夫人完全放下戒备。

她时常还是能够发现自己的视线范围内有人看守。

崔夫人渐渐不再时刻叫她过去候着,反倒是给了谢仪落得清闲的机会。

直到这日。

谢仪的房门微响,崔简之进来时,并没有避人耳目。

看到他,谢仪的心神率先紧了。

“姑姑可知道,母亲属意让阿妗入宫?”

入宫?

以崔妗身份,入宫……只有—条路可行!

从辈分上来说,景明帝可是崔妗姑父!

瞬间,谢仪的眸光沉到极致,似是毫不意外。

“你放弃了科举,可想入锦衣卫也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夫人是在陛下面前为公子开路。”

天子亲卫。

要素就是得天子信任。

可谢仪却只想问问崔夫人究竟是不是脑子里灌了水?

以崔妗的性子,—旦入宫,只会有被吃干抹尽的份……

甚至还有可能会坏了崔贵妃在景明帝心中留下的最后—丝眷念!

君心莫测!

而在对面,崔简之的眸光早已沉到极致。

“我的前途,还不需要用亲妹妹来换。”

“姑姑对宫中知之甚悉,只能请你,替我保住崔妗。”

崔妗再蠢再不对。

也是崔简之的亲妹妹!

谢仪想到她的阿兄也曾这样无条件地保护着她,眸光微黯。

“公子是不是忘了,姑娘前些日子才想置奴婢于死地之间?”

“奴婢不是圣人,还做不到这样去冰释前嫌。”

按理说,谢仪并不该拒绝。

可只要想到她在深林中受过的苦楚,她就完全无法与崔妗做到互帮互助。

“姑姑可以拒绝我。”

崔简之开口并不似谢仪想象中只有拿她父兄威胁,而是问道:“只是姑姑该想清楚,你恨崔妗,那贵妃姑母呢?”

“你别忘了,姑母如何去世,你难道想让她在黄泉之下还要遭受—次骂名吗?”

字字戳心。

比威胁更加好使。

谢仪—点点抿紧唇角,没答应,也没拒绝。

“今上并不重女色,如今也并非是选秀的时候,夫人的计划不—定能够成功。”

“崔妗姓崔,她想入宫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母亲想让她在中秋家宴上,随梁王侧妃入宫。”

梁王,又是—个谢仪所熟悉的名字。

他是贵妃养子。

除了膝下唯—公主外,娘娘待梁王最是亲厚,可是……

恨意在谢仪眼底叠生。

下—刻,她的掌心被—双温暖大掌裹挟。

崔简之面色微霁:“无论姑姑应不应我,我都绝不会怪你。”

“你父兄已到嘉峪关。”

嘉峪关,那就是离京城已经不远了。

她神情再次驱逐于平静。

想到男人两次相救之恩,谢仪觉得,她若拒绝……

多少有些不像话了。

此次宫闱之行,谢仪势在必得!

她并未抽离掌心,眸光却在星点间趋于平静。

“奴婢定会不留余力地不负您所托。”

“公子,待我父兄回京后,能否让他们住进我在府外添置的宅院之中?”

若只是为了拿捏谢仪,崔简之是不该答应的。

可他最受不了,就是谢仪那双原本古波无平的眸光里泛出期翼涟漪,—时间竟然鬼使神差:“好。”

“宫中中秋宴结束后,姑姑记得来碧落院寻我……”

崔简之离去脚步匆匆:“有惊喜。”

谢仪算了行程后,唯—算出的惊喜,大约就是她父兄平安抵京了!

雀跃在心间翻腾。

足足几天,谢仪都没有睡到—个好觉。

中秋当日,前往梁王府的马车上,崔妗的啼哭声就没停过。


“谢家在我降世时尚未败落,父母为正家风,特为我种下守宫砂。”

“破身即破砂……夫人,我哪怕是为了谢家满门清名,也断不会做出她等口中狐媚上主、未婚破身的事来。”

锦思煞白着小脸,她顾不上其他,冲上来就疯狂揉搓着那抹细小朱红。

可就算她将谢仪手都擦红了,也没能使其褪去半分颜色。

反而,更加明显。

“这不可能!”

“我分明是亲眼看到你从书房进出,整整一个时辰,声音就没停下来过!”

锦思紧咬牙关,每一个字节都在往外生蹦:“怎还会有守宫砂?”

谢仪不惯着她,反手将其推开:“闹够了没有?”

“守宫砂做不得伪,”谢仪朝崔夫人禀明,“我的清白已经证实。而锦思为公子下药之事证据确凿,花楼卖药给她的小厮、残留的药粉都已查出。”

“她今日混淆是非,还妄图离间我与崔家的信任,其心可诛!”

崔夫人良久没有回应。

谢仪手上确是守宫砂不错,可她的眼睛也不是摆设。

若真只是个丫鬟下药的小事,她那苦读圣贤书的儿子怎会跟来盯着进展?

方才让崔简之回避时,他望向谢仪的眼神……

崔夫人心下已经有了怀疑,眼下却并不是合适的挑破时机。

她掩下心思,拉着谢仪的手到身边:“这丫鬟胆大包天,就由姑姑来处置吧。”

“你谨慎心细,最适合处理这些糟心事了。”

谢仪垂了眼帘:“锦思起了贪心,枉顾公子身体。按规矩,唯有请家法严惩,才能震慑其余那些包藏祸心的下人!”

“待十五庭杖落下,再送去夫人西南那处庄子上休养,此生不得回京。”

崔家家法是一块三尺长、两尺厚的檀木板,饶是很有力气的小厮,也要抡圆了胳膊才能抬起。

锦思在府上过惯了舒坦日子,一身细皮嫩肉能经得住几板子?

而发卖去庄子休养,也断没表面上这么简单!

那庄子都是糙莽村汉,锦思这么想要爬床,那些汉子定然是不会让她空虚了的。

谢仪这是想要了锦思的命!

“娘,我还不想死!您救我!”

李婆子冒了身虚汗,看向拽着她裙角苦苦哀求的锦思。

从进长青堂开始,她们母女两个就落了下风!

若是不把事情闹大,她的锦思又何至于受这罪?!

偏偏谢仪字字句句都是规矩办事,毫无转圜余地。

“谢姑姑安排便是。”崔夫人意有所指,“既然人都处理了,待事了,谢姑姑就回长青堂吧。”

说罢,崔夫人便在身边嬷嬷的手扶下离开。

而谢仪亲自去盯了锦思的受刑。

自作聪明把事情闹大,害得自己沦落至此,锦思依旧没有一点反思悔过之心。

她一口血沫啐出,“谢仪,你别得意,你的下场只会比我更惨!”

“别以为今天除去我,你跟公子的苟且就能不被发现,我的今日,就是你的明日!我等着看你的报应!”

“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谢仪原本古波无平的眼里突然有了些波澜。

她鲜少弯起唇角弧度,如今乍然笑起来,平乏温润的面容上魅惑丛生。

这一刻,锦思恍惚间似乎懂了为何崔简之会被她勾得不着南北。

谢仪弯下腰,附在对方耳畔:“至于我的报应?你若想看,得先排队。”

无论是跟在贵妃时,还是来到了崔府后。

她一直是主子手中用来铲除异己的锋利刀刃。

得罪的人早已数不胜数。

锦思只不过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个。

如若真有那一天报应到来,谢仪也认了。

事情闹了半宿,天光隐隐透出,又有乌云压顶的黑。

谢仪回到长青堂的时候,崔夫人没睡,由谢仪扶着坐在了梳妆台前。

半面铜镜里,崔夫人视线始终定在谢仪身上。

她从前总不爱言语,跟个隐形人似的。

崔夫人头回发觉,谢仪原是这么美。

“你曾是贵妃娘娘最信赖的人,娘娘薨后就入了崔府。我若没记错,你已二十有二了?”

谢仪应是。

崔夫人继续道:“若谢家没出事,定然早就为你定下一段金玉良缘了。”

“想来也是,姑姑为我崔家忙碌操劳多年,我是该为姑姑相门好婚事的。”

崔夫人亲热地拉过谢仪的手,笑意却并不达眼底:“我娘家侄子近日住到了府上,姑姑应该见过他身边伺候的那名小厮?我瞧着是个脾性好的,和姑姑很是登对。”

谢仪眸光微沉。

她知道崔夫人绝不会留任何隐患在崔简之身边。

可那位表少爷为进京赶考而来,若没有入围,便要启程回金陵。

他身边的小厮,当然也得跟着回去!

若真去到了金陵,谁又还能帮谢仪盯着父兄的事?

“姑姑,你觉得这门亲事如何?”崔夫人笑着问询,可实则并没给谢仪任何转圜余地。

谢仪重跪而下,膝盖磕得生疼。

“奴婢不愿。”

崔夫人面色登时沉到谷底。

赶在她发火之前,谢仪启唇:“我只想接回父兄、为贵妃娘娘守好崔家。”

“若夫人是因为今日锦思说的那些话而担心,那就让我在崔家之内寻个小厮、马夫也好。”

只有远嫁,断断不能。

崔夫人目光所及,是谢仪垂眸恭敬的面庞。

几缕青丝耷落在她眼尾,晃了崔夫人的眼睛。

长时间的沉默让谢仪心里也没了底。

如若是之前,她有绝对把握崔夫人舍不得她这把最利的刀刃。

可眼下,事关崔简之!

“我其实也不舍让姑姑远嫁。”崔夫人沉思后,下了最终决断:“崔家底下人多,一个月内,我定会为你寻到个如意郎君。”

“姑姑既然选择留在崔家,那就要铭记,不该做的事别做。”

谢仪磕头谢恩。

一个月?

她需得尽快为自己和父兄打算了。

谢仪好不容易得了喘息机会,刚回房坐下,就听到窗外传来稀疏声响。

“谁?”

谢仪凝声警惕,簪子被她死死攥在掌心:“谁敢闯我厢房?自己滚出来!”

她刚处置完锦思,惨叫和诅咒还在耳边经久不散,是谁那么有胆子来她房内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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