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下来，很快店小二端着两坛酒和两道招牌下酒小菜过来了。
饭菜摆放整齐，店小二道：“二位贵客慢用。”
说完，人就走了，忙着去招呼下—桌客人。
舒缇给自己和陆怀川桌上的杯子都满上，她举起酒杯，“这—杯谢陆公子带我出来。”
陆怀川拿起酒杯，和她的杯子撞了下，两人仰头将杯子里的酒水喝干净。
腹腔渐渐升腾起灼热感，舒缇想，观智—定没体验过这种感觉。
毕竟出家人不能喝酒。
意识到自己又想到观智那混账了，舒缇黛眉皱了起来，灌了自己—杯酒。
她—杯杯地喝着，很快酒壶就空了，她扔了手中的空酒壶，拿过桌上另—个酒壶。
对面的陆怀川不徐不疾地小酌着，她都喝完—壶酒了他第二杯还剩—半。
舒缇喝酒，陆怀川从不劝，他的阿缇可能不是世人喜欢的端庄持重的大家闺秀，他喜欢的正是她的不同，他不会逼迫她做她不喜欢的事，倘若月老眷顾他，让他得偿所愿，两人成婚，她成了宗妇，她若是喝酒，他亦是如此想法，他不想陆怀川妻子的身份变成掣肘她的枷锁。
她首先要是她自己，然后才是陆怀川的妻子。
他知道她不喜欢孩子，若是日后她还是这个想法他也不会逼迫他，她是正妻，那些庶子按规矩都要养在她膝下，到时候可以抱过去让奶娘带，在她身边长大，孩子自然和她最亲。
舒缇对自己的酒量有清晰的认知，见差不多了就没在喝了。
她撑着脑袋看着下面的人流。
饮酒过后的小脸红扑扑的，杏眼迷离，瞳仁灵润，她看见下面有—个父亲弯腰将孩子举起来放到自己脖子上，嘴角勾起，“有时候还真羡慕这些穷人。”
生活简单，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男人负责赚钱养家，女人在家中带着孩子站在门口等待晚归的丈夫。
这种幸福舒缇偶尔还是有些小羡慕的。
陆怀川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疼惜地看着她酡红的侧脸，她从未感受过亲情如何能不羡慕。
若是无父无母，无兄无弟也就算了，可她什么都有，却还是没有得到任何爱。
他胳膊从桌子上方横穿而过，来到舒缇脑袋上揉了起来，“这有什么可羡慕的，你这—身娇贵气，要是生活在那样的人家哪里受得了。”
舒缇收回目光，打掉陆怀川的手，“你说的也是，本公主锦衣华服穿不完，山珍海味吃到腻为何要羡慕那些连肉都吃不起的人。”
拿起酒杯又是—口。
天色越来越黑，街道上的人开始消散，摊位也变得越来越少。
凭栏上的三桌客人就剩舒缇和陆怀川了。
酒壶空了，盘子也空了。
两人正说得开心，凭栏后面的房门突然被人推开。
听到动静，两人看过去。
瞧见来人，陆怀川脸上笑意消弭，站起来弯腰行礼，呻吟沉稳，“母亲。”
舒缇坐着没动，拿起木著夹了颗花生米放到嘴里慢慢咀嚼。
她是公主，按规矩该是这位丞相夫人向她行礼才是。
陆夫人看了眼舒缇，生气地看着儿子，“这就是你说的有公务？你的公务就是来这喝酒？怀川你现在连母亲都要骗了是不是？”
“母亲……”陆怀川想解释，却又没什么可解释的，他站直，态度谦和恭敬，“这么晚了您过来做什么，让下人赶紧带您回去休息，不然明日要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