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芙程伽罗的现代都市小说《豪门:我怀了未婚夫叔叔的孩子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妖骨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豪门:我怀了未婚夫叔叔的孩子》这部小说的主角是江芙程伽罗,《豪门:我怀了未婚夫叔叔的孩子》故事整的经典荡气回肠,属于古代言情下面是章节试读。主要讲的是:她是人前的乖乖女,也是人后一身反骨的大青衣。她和未婚夫在一起四年也订婚了四年,可这四年里未婚夫一直出轨,玩的比谁都花出轨对象甚至快能凑出一副扑克牌。想当年她自以为自己是特别的那个,后来才知道自己是个笑话,不过嫁入豪门还不用对谁负责她倒也高兴的很。至于未婚夫的家人,她在他们的面前演了四年戏,早已经是炉火纯青。只是她不知道的是,那个她在电梯里遇到后和她一夜缠绵的男子,竟然是未婚夫的小叔叔..........
《豪门:我怀了未婚夫叔叔的孩子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江芙错愕间,程伽罗已经走进休息室。
男人一身黑色西装,气质矜贵儒雅,举手投足间不失上位者的威严。
看到他,米莱惊艳地怔住。
“我来帮二位介绍。”剧院经理笑着开口,“溪客老师,这位是程伽罗程先生,您的忠实粉丝。”
江芙清清嗓子,向程伽罗伸过右手,故意将声音压低。
“程先生好。”
从小学戏,对于声音的控制,她是个中好手。
声音稍稍调整,就比平常显得低沉许多,听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年长一些。
程伽罗伸过手掌,轻轻握握她的手指就收回去。
“不好意思,冒昧来该,打扰您休息了。”
男人的语气,足够客气,透着几分疏离感。
担心对方看穿,江芙故意端出几分名角儿的架子:“先生有什么事?”
程伽罗抬起右手,递过手中捧着的唱片:“能麻烦您帮我签个名吗?”
江芙垂眸,扫一眼他手中的唱片。
精致的莲花型封套,上面是她经典的贵妃扮相。
那是她去年年底出版的,个人唱段选辑限量版。
江芙:……
她家这位清世绝尘的小叔叔,竟然还是她的脑残粉。
“当然。”
江芙接过唱片,旁边的米莱回过神来,忙着将签字笔递过来。
看她抬手准备落笔,程伽罗轻声开口。
“请您多写几个字。”
“您说。”
“就写……小不点,生日快乐吧。”
江芙:???
这是要送她的?
“溪客老师,有什么问题吗?”
看她握着笔没动,程伽罗疑惑询问。
“没什么。”
江芙轻轻摇头,按他的要求写好字,最后签下自己的大名——溪客。
接过唱片,程伽罗道声谢,告别离开。
看对方没有认出自己,江芙暗松口气。
将她扶到化妆台前坐下,米莱继续帮她卸妆,嘴里还在感叹。
“真想不到,这种大帅哥,竟然还是个痴情种。”
江芙一脸鄙夷:“你哪只眼睛看出他痴情了?”
“那张唱片一看就是送女朋友的,还特意来找您签名,多用心啊!”
咳——
江芙一口矿泉水,差点呛进气管。
程伽罗喜欢她?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否认。
他去当兵的时候,她还只是个小屁孩。
说他馋她身子,她信。
喜欢?
怎么可能?!
十几年都没见过,从哪来的喜欢。
嗡——
手机震动。
江芙取出手机,将电话接通。
“小嫂子,嘉木哥喝多了,您过来接他一趟吧?”
打电话过来的是程嘉木的狐朋狗友之一,同样是富二代的周琦。
江芙皱眉,“你们在哪儿?”
“魅色酒吧。”
“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用最快的速度卸完妆,江芙宵夜都没来得及吃。
简单向米莱交待几句,急匆匆赶到魅色酒吧。
音乐声,震耳欲聋。
舞池里,群魔乱舞。
江芙拉过一位侍者,说出程嘉木的名字。
程嘉木是这里的常客,一向是挥金如土。
听江芙说出他的名字,侍者很客气地抬起右手。
“程少在三楼,我带您上去,请!”
两人一起乘电梯来到三楼,穿过回廊,侍者轻轻敲敲门,将3006的房门推开。
“程少,有美女找您。”
包间里,坐着七八个人,有男有女。
男的江芙大多眼熟,都是些平常与程嘉木玩得不错的二世祖。
之前她在别墅见过的52号小情人,并不在包间。
看到江芙,几个二世祖客气地和她打招呼。
江芙向几人点点头,视线落在沙发中间的程嘉木身上。
他没穿外套,身上就是一件白衬衣。
一手拈着酒杯,嘴里还斜叼着一支烟,缭绕的烟雾后,俊脸上染着酒色。
半眯着醉眼看一眼江芙,程嘉木晃晃悠悠站起身,走到江芙面前。
“什么美女,我告诉你,这是我的老婆!”
侍者讨好地向江芙一笑。
“原来是嫂子,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江芙伸过戴着手套的手掌,扶住程嘉木的胳膊。
“走吧,我带你回家。”
“回什么家,才几点啊?”
程嘉木吐出一团烟雾,将烟丢在地板上。
眯着醉眼凑近她的脸,将喝到一半的酒杯送到她面前。
“来,陪哥几个喝一杯。”
江芙软着声音,“你知道我不会喝酒的。”
为了保护嗓子,她一向很少碰这些东西。
尤其今天刚刚唱完整场演出,现在嗓子需要好好休息,自然更不能喝。
“嘉木哥!”周琦站起身,笑着打个圆场,“小嫂子不会喝就算了。”
“滚开!”程嘉木一把将周琦推开,将手中的酒杯送到江芙面前,“我告诉你江芙,今天,你会喝也得喝,不会喝也得喝。”
“我知道你喝多了,我不和你计较。”江芙推开他端着杯子的手,“乖乖跟我回家,要不然,我就给秋姨打电话。”
听她提到母亲,程嘉木越发来了脾气。
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按在墙上。
男人酒醉的脸逼近她的。
“你以为我妈是真心喜欢你,她就是利用你啊,江芙,你他妈怎么那么傻啊你!”
被他的酒气熏到,江芙别开脸。
“你嘴巴放干净点。”
“怎么,嫌我脏,不让我碰是吧?”
抬手将酒灌到嘴里,他一把将杯子摔到地上,人就向江芙亲过来。
啪!
江芙抬手一巴掌,狠狠抽在程嘉木脸上。
程嘉木趔趄着后退一步,有些错愕地看着她。
几个二世祖也是全懵了。
认识江芙这么久,在众人眼里,她一向是个柔柔弱弱的乖乖女。
竟然把程嘉木给打了?
“你先醒醒酒,我去给管家打电话,让他来接你。”
江芙摸出手机,转身拉开包厢门准备去打电话。
程嘉木挨了一巴掌,酒也醒了几分。
“你给我站住!”
如果被老爷子知道他喝醉乱来,母亲肯定又要各种唠叨。
江芙没理会,打开电话簿,查找号码。
程嘉木大步追过来,一把抓住江芙的胳膊,用力将她扯回来。
“我让你站住,你没听到?”
江芙没有防备,后退两步,重重撞在对面包间的门上。
门只是虚掩着,被她撞到,向内打开。
幸好江芙从小练习唱念做打,反应灵敏,及时伸手抓住门框才没有摔倒。
重新站稳脚跟,江芙皱眉抬起脸。
“程嘉木,你想闹回家闹,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丢人现眼?”程嘉木冷笑,“嫌我丢人啊,那你为什么要和我订婚?”
四周包间里的客人,听到这边的声音,都是好奇地出来围观。
看一眼众人,江芙眉头皱紧。
演出一晚上,疲惫得很,现在她只想回家好好泡个热水澡睡一趟,可没有心情陪他演这种狗血戏码。
“你不想回家,那我先回去。”
抓住她的胳膊,程嘉木猛地将她拉回来。
“我他妈让你走了吗?”
高跟鞋踩到地上的酒渍,江芙身子一晃,差点摔倒。
幸好,一只手掌伸过来,及时撑住她的后腰。
“谢谢!”
江芙转过脸,想要让对方道声谢。
触到男人黑沉沉的眸子,到嘴边的谢字僵在喉咙。
“小……小叔?”
“没事吧?”
江芙轻轻摇头,从他怀里站直身。
对面,程嘉木还在不依不饶地撒酒疯。
“你明明都不喜欢我了,为什么还要嫁给我,为了程家的钱啊?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这种人……”
“够了!”
程伽罗皱眉,冷喝出声。
若是平常见到程伽罗,程嘉木或许会怕他。
这一次喝得半醉,他也少有的来了血性。
“江芙是我老婆,我们两个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上前一步,程嘉木伸手想要抓住江芙的胳膊。
扣住他的手腕,程伽罗单臂一拧,将程嘉木摞倒在地板上。
“你谁啊你!”
“怎么打人啊!”
……
眼看着程嘉木被撂倒,几个二世祖忙着冲过来。
程伽罗侧眸,冷冷地扫一眼几人,报出名字。
“程伽罗!”
众人不认识他,却知道这个名字。
程家老三?!
对上男人眼冰冰的眼睛,几个二世祖吓了一跳,僵硬地停下脚步。
抓过旁边侍者手中托盘上的冰桶,程伽罗抬手将冰块倒在程嘉木脸上。
“酒醒了就给我滚回家,别在这里丢程家的脸。”
被冰块冰得全身一激灵,程嘉木彻底醒了酒,垂头丧气地站起身。
几个二世祖忙着冲过来,扶住他的胳膊将他扶下楼梯。
程伽罗皱眉环视一眼。
“好看吗?”
围观的众人被他目光一扫,个个心头生寒,忙着退回自己的包厢。
“小叔,我也先回去了。”
捡起地上掉落的手袋,江芙迈步要走。
伸手扣住她的手腕,程伽罗皱眉看一眼她的脸。
“今晚,跟我回老宅住。”
“我没事,我……”
“我不是和你商量。”
牵着她的手腕,程伽罗转脸看向站在旁边的年轻男人。
“车钥匙给我,你给对方打个电话,就说生意的事情改到明晚谈。”
“知道了,程先生。”
年轻男人恭敬地捧过车钥匙。
抓过车钥匙,程伽罗牵着江芙走进电梯。
江芙试图抽回手掌,反倒被他握得更紧。
无奈,她只能像个不认识路的小朋友似的,被他一路牵着,走出电梯,来到停车场。
程伽罗径直走到一辆黑色轿车前,拉开车门,转脸看一眼站在门外的江芙。
“等我抱你上车?”
江芙:……
今晚这位吃火药了?
“我车还在停车场。”
“回头再来开。”
辈份大了不起?
江芙翻个白眼,坐进副驾驶座。
绕过车头,程伽罗坐到她旁边,启动汽车。
一路上,男人都沉默着一言不发。
江芙身心俱疲,不知道说什么好,索性也沉默着。
感觉着腿上有点疼,她挑起裙摆扫了一眼右腿。
大概是之前程嘉木摔杯子的时候,碎片溅到。
右大腿外侧,一道寸长的划痕,已经溢出血来。
江芙皱了皱眉,从包里翻出纸巾,拭掉腿上的血。
注意到她的小动作,程伽罗皱眉踩下油门。
汽车加速,驶过公路。
片刻,在老宅门外停下。
将车停在门口,程伽罗阴着脸拉开门,迈上台阶按下门铃。
“来啦来啦!”
管家小跑过来拉开门,看到一起回来的程伽罗和江芙,有些错愕。
“三少、江小姐?”
将车钥匙丢给对方,程伽罗迈进门槛。
“到我房间来。”
男人沉着脸,不容置喙的语气。
当着管家的面儿,江芙不好说什么,只好乖乖跟到他身后。
一路来到程伽罗住的院子,她迈步跟着他走进房门。
吱呀——
一声轻响,程伽罗反手将门关紧。
狗男人什么意思?
江芙还在疑惑,程伽罗已经转过身,走到她面前。
男人的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江芙莫名有点紧张,下意识地吞了口口水。
“你……干什么?”
程伽罗没出声,上前一步将她横抱起来,放到客厅的罗汉床上。
抬起手掌,一把撩起她的裙摆。
“怎么,喜欢上小叔了?”
“馋你身子行了吧!”
“那好……满足你。”
男人低头,唇覆上她的。
很轻地碰触,蜻蜓点水似的轻轻吻了一下。
心脏像是被羽毛轻轻扫了下,控制不住地悸动。
狗男人真会撩。
喉咙里有点干痒,江芙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手掌抬起来,拇指轻轻抚过她的颈,程伽罗眯眸。
“怎么,还想要?”
“小叔就这点儿本事?”
手掌比她的颈上移上来,男人的拇指轻轻抚过她的唇角。
“承认对我有感觉,有那么难吗?”
知道被他看穿,江芙脸上有点热,嘴上却依旧要强。
“正常的生理反应,谁亲我都一样。”
程伽罗眯了眯眼睛。
没有再说话,他再次覆住她的唇。
这一次,吻得放肆而狂野。
空气被他夺走,全身发软,江芙控制不住地喘息起来。
男人却一点也不打算放过她。
像个破城的将军,将她的城池里里外外尝个遍。
他顺势抓过她的“主将”,带回自己的阵营,放肆蹂躏。
手掌也从她的腰上移开,一点点揉过她的侧肋,握住斜绣在胸襟上的牡丹花。
上等的江南丝绸,被他揉出一片皱折。
江芙控制不住地缩起身,脚背绷紧。
许久。
程伽罗放开她的唇舌,微微抬起头,额抵着她的。
眼睛近在咫尺地逼视着她的。
“现在,承认了吗?”
江芙还要反驳,他的手指突然按住她的唇。
“自己看看菜单想吃什么,我帮你倒杯茶。”
站起身,将还在发软的江芙放回椅子上。
程伽罗顺手拿起桌上的茶壶。
“茶凉了,不能喝。”
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他抬起右手连水带茶叶一起泼出去。
刚刚蹲在窗下绿植里,准备偷听墙角的杨婷,顿时被泼得满头满身都是茶水茶叶。
幸好,这茶已经放了一会儿,并不是滚烫。
她抬手捂住嘴,才没有叫出声来。
转身,将空茶壶放到桌上,程伽罗拉开门,向站在远处廊道的服务生抬抬手。
“麻烦您,帮我们沏壶新茶。”
站在远处廊道的服务生,答应一声,小跑过来,接过他手中的茶壶。
见服务生离开,杨婷手脚并用从绿植里钻出去,狼狈地逃进廊道。
转身坐到江芙对面,程伽罗抬起手掌,将菜单放到她面前。
“老爷子的口味你最清楚,这次寿宴的菜单你来订,今天晚上,咱们先试吃一下。”
江芙捧着菜单,抬起脸,狐疑地看他两眼。
对面的程伽罗,表情清冷如常。
和刚刚那个抱着她,放肆耍流氓的人,完全是判若两人。
要不是她唇齿还微微有点胀疼,江芙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产生幻觉。
“你……你是来试吃菜的?”
程伽罗扫一眼她身后的窗,弯唇。
“怎么,还不满足?”
“是啊,馋你身子,馋得要命。”
好好说话会死啊。
江芙狠狠瞪他一眼,低下头,认真看菜单。
男人的声音从对面,幽幽传过来。
“下次一定满足你。”
“我怕小叔体力不行。”
“那天晚上,是谁说自己不行了?”
江芙扶着菜单的手捏紧,努力控制自己,才没把菜单甩到他脸上。
服务生捧着新沏好的茶进来,江芙重新看向手中的菜单,认真点好一桌菜。
气归气。
程老爷子七十大寿,她可不会马虎。
很快,菜色一一上端。
这一次,不光服务生,连餐厅经理都亲自走进来。
程家寿宴,餐厅方面当然也是十分看重。
江芙认真试吃,不时地提一点要求。
“黄葵伴雪梅,肉馅不要用猪肉,换成牛肉,一定要把筋剔干净。”
窗外。
日已西斜。
书房里,光线昏暗。
女孩子的脸就在他的眼前,唇几乎都要贴到他的。
只要他稍稍低一点头,就能吻到她。
程伽罗喉结滚了滚。
扫一眼窗外,他一把将江芙从门前拉开,拧开书房的门走出去。
江芙转过身,只看到男人高大的背影,消失在廊道的阴影里。
江芙:……
她不愿意的时候,他威胁她,纠缠她,不顾二人的身份想要让她当情人。
现在,她主动了,他又不要了?
妈的!
狗男人有病吧?
佣人刘嫂笑着迈上台阶:“小姐,老爷子回来了,让您到前厅说话。”
江芙心脏重重一跳。
幸好,狗男人没理她,要是被刘嫂看到,她就完蛋了。
“好,我知道了。”
定定心神,江芙来到前院,走进客厅。
客厅里,顾砚秋正陪着刚刚散步回来的程老爷子聊天。
看到她,老人家立刻弯起眼角。
“芙丫头回来啦。”
顾砚秋笑着转过脸,视线落在江芙身上。
“听老爷子说,你出去玩了几天,怎么也没和秋姨说一声,害得我担心好几天?”
“这不是刚毕业吗,几个同学一起玩几天,放松一下。”江芙垂下睫毛,“这么点小事,我就没和您说。
男人的眼神太过放肆,一如昨晚。
江芙眯眸,心里一阵失望。
她一直以为,他是不会变的。
那个一直游离在她世界边缘的少年,永远都是挂在天上的皎皎明月。
没想到。
当年的温润少年,她心目中不染尘埃的白月光……
竟然也长歪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小叔别玩儿不起。”江芙冷下脸,“你别忘了,我是你侄媳妇儿。”
“现在还不是。”
“马上就是了。”
“那可不一定。反正,你也不是真的想嫁。”
演了四年,骗过所有人,偏偏被他看穿了。
江芙拳头硬了。
伸过右手,她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将程伽罗拉到脸前。
“程伽罗,如果你敢坏我的事,别怪我不客气。”
她辛苦演了四年的戏,距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绝对不能这么毁在他手里。
程伽罗与她对视片刻,语气软下来。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帮你,没必要用一场婚姻去换。”
江芙眯起眼睛,注视着他的。
“代价呢?”
“免费。”
鬼才信!
江芙一把将他推开。
她已经不是当年的小不点儿,早已经过了相信童话故事的年纪。
经历这么多事,江芙早就明白。
天上不会掉馅饼。
成年人的世界,从来没有免费的馈赠。
越是免费的礼物,付出的代价就越昂贵。
“如果你敢说出我们的事,我就告诉爷爷,是你强迫我的,后果是什么你自己清楚。”
江芙重新戴上眼镜,也戴上平日里的温婉面具。
“小叔去哪儿,我送您。”
这一句,客气而疏离,很明显是不想再继续谈的意思。
程伽罗解开安全带,拉开车门。
“我就在这里下车。”
“明天,我会送车送回老宅。”
“不用,这是你的。”
江芙有点错愕地转过脸。
没事送她一辆豪车?
“什么意思?”
男人唇角微弯,笑得温柔,一如她记忆中的少年。
“毕业礼物。”
江芙微怔。
原本以为他故意找借口,就是想要和她谈那件事。
没想到,他竟然是为了送她礼物。
程老爷子前段身子不好,最近刚出院顾不上。
身边这么多人,他是唯一想起送她毕业礼物的一个。
不仅这次。
这么多年他不在燕京,每次寄礼物到程家,也都会有她一份。
她的生日礼物,他也从来没有漏过。
每次都是寄到程家,由老爷子转交。
快递上的邮戳来自世界各地,每次收到的时候,她都会羡慕他的自由。
他是云中鹰。
她却是笼中鸟。
这么多年,每次逢年过节,她都习惯性地会小小期盼,看他又给她什么惊喜。
哪想到,这家伙一回来就给她一个大大的“惊喜”。
扶着方向盘,江芙沉默着没出声。
头上一沉,男人的大手轻轻覆住她的发顶,像小时候一样轻轻揉了揉。
“我对你的承诺一直有效,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来找我。”
缩回手掌,他打开储物盒,从里面取出一只小礼盒,放到她面前的风挡玻璃前。
“新车还没磨合好,别开那么快,路上注意安全。”
钻出车门,程伽罗走到路边,拦住一辆出租车坐进后座。
目送出租车驶远,江芙扫一眼小礼盒,捏到手里。
墨绿色盒子,系着淡绿色丝带。
她扯开丝带,将盒盖打开。
盒子里,餐巾纸上堆放着剥得干干净净,去掉莲心的莲子。
她最爱吃的。
江芙微愕。
没想到,他还记得。
有车子拐过来,按下喇叭。
她收回心神,随手将礼盒盖好放到一边。
四年前,她就已经把恋爱脑切除。
一辆车、一盒莲子……
还不至于让她动心。
抬手推了推眼镜,她重新将汽车启动。
很快,白色欧陆驶进江家别墅所在的小区。
将车子停在距离别墅有一段距离的停车位上,江芙步行回到江家别墅。
继母杨婉出自市井,市侩得很。
如果看到江芙开这么奢侈的车子回来,不定又要打什么主意。
佣人梅姐打开门,江芙提着包走进客厅。
沙发上。
她的渣爹江远之正和继母杨婷一起,看平板电脑上的汽车展示图片。
“这车不错,女孩子开正合适,不知道小薇喜欢红色还是白色。”
“回头你直接带她4S店,让她自己挑不就行了。”
“那怎么行,提前告诉还叫什么惊喜?”
……
听话风不难猜到,二人肯定是在准备给继妹江薇买车。
她的车子没开回来,可真是太明智了。
要不然,她这个继母,真敢让她把车送给妹妹开。
佣人英姐看看站在身边的江芙,眼里浮上几丝心疼。
同样是江家的女儿,二小姐如珠如宝,大小姐就……
“咳!”英姐轻咳一声,“先生、太太,二小姐回来了。”
“小芙回来了,你怎么也不打个电话,我好让英姐给你留点饭。”杨婷站起身,装出一脸亲热,“英姐,快把晚餐剩下的鸡汤给小芙热一热。”
剩下的鸡汤?
当她垃圾桶。
“不用了,婷姨,我不饿。”
江芙乖巧地笑着。
母慈女孝。
一派祥和。
“那……吃点水果?”杨婷端过桌上的果盘,塞到江芙手里,“刚切的,还新鲜着呢。”
专注于平板电脑的江远之,也抬起脸:“小芙啊,之前爸爸和你说的那块地,你和秋姨说了没有?”
江芙扫一眼果盘里,咬过一口的哈密瓜。
猜到是弟弟江芃吃剩下的,她弯身将果盘放回茶几。
“最近秋姨太忙,我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江远之脸一沉:“你怎么回事啊,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一点都不上心?”
杨婷至少还会和她演演戏。
她这个渣爹,演都懒得演。
江芙向英姐摆摆手,示意对方去忙。
坐到小沙发上,清清嗓子。
“秋姨说想给我和嘉木哥尽快办婚礼,老爷子让我问问你们的意见。”
听说程家想办婚礼,江远之立刻露出笑容。
“这是好事,你们订婚这么多年,早该结婚了。”
“是啊是啊!”杨婷也是一脸兴奋,“我和你爸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有意见。”
一旦结了婚,江芙就是程家正式的孙媳妇。
到时候再向程家借资金、要项目,他们可就更加理直气壮。
“可是……”江芙垂着睫毛,一脸局促地绞着手指,“我要是一点嫁妆都没有,我怕……人家程家瞧不起我。”
江远之一笑:“这个你不用担心,爸爸肯定给你准备一份嫁妆。”
杨婷也附和,“嫁妆咱们可以给,不过,他们程家是不是也要给聘礼?”
反正,程家那样的人家,随便给点都不会比他们少。
肯定还是有赚的。
杨婷也不介意装一回大方。
江芙故意犹豫:“可是,秋姨说……”
“她有什么要求,你尽管说。”
江远之也知道,自家女儿是高嫁。
为了得到程家的欢心,这个婚礼江家肯定也要出出血的。
江芙垂着睫毛:“秋姨想要梅心戏院。”
“什么?”江远之脸一沉,“她这不是狮子大开口吗?”
杨婉也跟着撇撇嘴:“张口就是一座戏院,她可真是敢开牙!”
梅心戏院,是当年江芙母亲温如璟的陪嫁。
剧院在老城区,现在可是寸土寸金的地方,市值最少一个亿。
用一家剧院做江芙的陪嫁,两人自然舍不了。
江芙当然也知道,对方不会轻易答应。
于是,以退为进。
“那我明天去和秋姨说,就说你们不同意。”
“等会儿!”江远之急忙开口,“你让我想想。”
程家那是什么人家。
要不是当年前妻和程家的渊源,这样的高枝他们攀得上?
这样一门亲,那可是十辈子都求不来的。
人家看不上眼儿的小项目,对他们都是大生意。
江远之自然舍不得。
“想什么呀?”杨婷不干了,当场露出真面目,“难不成,还真把一座戏院全给她当陪嫁,小薇怎么办,小芃怎么办?”
“住口。”江远之转脸瞪她一眼,“头发长见识短。”
“爸……”江芙抬起脸,可怜巴巴恳求的语气,“要不,我和秋姨说说,让程家多给点聘礼?”
江远之明显有点动心:“他们能给多少?”
江芙观察一下两人的表情:“要不,您和婷姨商量个数,我去和秋姨谈?”
这会儿,杨婷也转过弯来。
剧院那块地值钱是值钱,可是政府已经划为文化保护区。
不许拆除,不许另建。
戏剧最多就是演演出、开开沙龙之类的,根本赚不了多少钱。
平常还要不时的修缮,还要花钱。
如果程家多出聘礼,那就相当是把剧院卖给程家。
表面上,这剧院还是江家给江芙的嫁妆。
里子、面子全有了。
钱还赚了,还乐而不为?
杨婷悄悄拉拉江远之的胳膊,做个眼色。
“其实,要是程家给聘礼,也不是不行,对吧,远之?”
夫妻二人达成共识,江远之在心里盘算了一下。
“按道理呢,这是你妈留下的戏院,给你当陪嫁也是应该的。可是现在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的。”江远之哭个穷,在心里盘算了下,“咱们也不多要,就凑个整,一亿吧。”
反正程家有的是钱,这个数目对程家也就是小数字。
江芙暗暗冷笑。
一个亿?
这是真打算把她卖到程家。
江芙垂着睫毛,声音依旧软软的:“爸,是不是太多了点?”
“程家那么多钱,一亿算什么,咱家这个戏院的地皮,怎么也值这个数。”杨婷道。
“可是……”江芙皱眉,“秋姨说,她问过律师,按照法律规定,梅心戏院是我妈的遗产。分一半给我爸,剩下的一半,我爸、我、我外公三分继承,外公把他的份儿都给了我,这么算下来,我应该占三分之一的。”
当然,这都是她咨询律师算好的。
只是这个坏人,当然要由顾砚秋来当。
“她倒是算盘打得清楚。”杨婷撇撇嘴,“真是越有钱越抠门。”
“爸,我是真的喜欢嘉木哥,您就成全我一回,等我嫁到程家,我一定帮您多要几个项目。”江芙吸吸鼻子,可怜巴巴地,“您现在赔一点,以后肯定能赚回来。明天一早,我就和秋姨说那块地的事,您看……行吗?”
江远之皱眉想了想:“那就6666万吧,求个吉利数,不能再少了!”
江芙暗自冷笑。
一个亿,扣掉她的三分之一,刚好是这个数。
她这个渣爹,真是一点亏都不吃。
江芙站起身:“好,我明天就去和秋姨商量。”
“爸爸这可全是为了你。你可别忘了,南城那块地的项目。”江远之忙着提醒。
“知道了,谢谢爸和婷姨成全我,我一定不会忘掉你们的恩情。”
江芙站起身,走上楼梯。
杨婷一把拉住江远之的胳膊:“你倒是大方,一口气就砍掉三千万。”
“你懂什么?”江远之看一眼楼梯的方向,压低声音,“那戏院天天赔钱你不知道?再说,顾砚秋是吃素的,这次要是不答应,人家以后能把项目给咱们?这次少赚点,以后多几个项目,什么都回来了。”
杨婷心里不甘,却也知道他说的在理。
“那可说好了,嫁妆就这一件,不能再添一分钱!”
“你小声点,别让小芙听到。”
以后还指望着女儿多帮衬家里,这么一棵摇钱树,江远之当然不想得罪。
杨婷翻个白眼,没出声,心里却有几分忿忿不平。
这个江芙,还真是运气好。
要是程家看上自己的亲女儿江薇,该多好啊!
江芙靠在二楼墙上,将夫妻二人的话听到耳中,冷冷一笑。
当年,妈妈留下的东西,两样最重要。
一个是梅心戏院,一个就是那一套古董点翠头面。
这两样东西,她是不会留给江家的。
外公留给她的财产,再加上这几年演出赚的钱,她手里也有三千多万。
再把程老爷子给她的房子抵押出去,应该能凑得差不多。
等她把妈妈留下的东西,全部拿到手。
江远之手里没有牵制她的东西,她再和他们好好算总账。
转身,她轻手轻脚地走进自己的房间。
推开门,一眼就看到她那个只有四岁半的便宜弟弟江芃,正抱着水枪乱呲。
桌子上的宣纸,她给程老爷子生日写好的百寿图……
全毁了。
甚至,她放在盒子里的二胡,都被他拿出来当靶子,早已经浇得湿淋淋的。
江芙皱眉:“谁让你乱动我的东西?”
转脸看到是她,江芃嚣张地一撇嘴。
“我妈说了,这里所有的东西将来都是我的,我想怎么动就怎么动。”
江芙没说话,反手关上门走到他面前,捏住男孩的后颈。
除了青衣,她还兼修刀马旦。
真的动起真格的,两三个男人都近不了她的身。
更何况,江芃这个五岁的孩子。
只要她动动手指,就能掰断他的脖颈。
感觉到女孩子身上的煞气,江芃有些慌乱。
“你……你要是打我,我就向我妈告状。”
江芙笑了。
小孩子不懂事,当然是……
原谅他了!
唇被他堵住,江芙有一瞬间僵硬。
现在,二人的关系与昨晚已经不同。
那时候她不知道他是谁,可以任性放肆。
可是现在……
唇齿微疼。
他在咬她。
江芙下意识地分开唇齿,男人乘虚而入,纠缠住她的唇舌,将那个吻加深加重。
耳边所有的声音都远去,似乎全身的神经都汇聚到唇齿之间。
他的第一次吮吻、碰撞……
都撩拨着她的神经。
脑子里的那些杂念,被他的强势赶走。
她的呼吸一点点加重。
心跳也渐渐急起来。
……
等到男人终于肯放过她的时候,她甚至不自觉地发出一声低吟。
原来,一个吻也可以让人沉沦。
“这才叫吻!”
男人的声音响在头顶。
他也有些微喘,声音不像平常里清冷干净,有些沙涩。
江芙回过神来,松开抓在他衬衣上的手指,后退一步与他分开。
“订金我已经付过,你什么时候开始制作?”
程伽罗伸过右手:“手机解锁给我。”
江芙戒备地看他一眼:“什么意思?”
“存一下我的电话和微信,方便联系。”
江芙摸出常用的手机,解锁递给他。
程伽罗利落地操作几下,将手机重新递给她。
“电话和微信我都已经存好,记得把高清照片发给我。”
江芙接过手机,看一眼时间。
现在已经是九点一刻,再不去学校就来不及了。
“我尽快。”
将手机塞进背包,她急匆匆挑起珠帘迈出门槛。
刚好赶上早高峰,路上有点堵车。
江芙将车开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十点。
担心时间来不及,江芙与保安简单交涉之后,直接将车开进校门。
找到一个礼堂附近的停车位,将车子停好,她小跑着奔上台阶走进礼堂。
“小芙,这边!”
坐在前排的京剧系系主任陈锋看到她,笑着站起身,向她招招手。
前排里,各系都会预留几个座位,给戏里优秀学生的提名者。
江芙的继妹江薇一身小礼服裙,此刻,就坐在话剧系刘主任旁边。
江芙小跑过来,向陈锋一笑。
“陈老师好。”
“陈主任,这不太妥当吧?”话剧系刘主任斜一眼江芙,“这座位可是给各系的优秀学生预留的,像我们江薇这样出类拔萃的学生,才有资格坐的。像她这种学渣,可没这个资格!”
陈锋是江芙外公的弟子,从小看着她长大的。
哪里听得下去,对方这么嘲讽她。
“我们小芙要不是坏了嗓子,现在早成角儿了。”
“角儿?”江薇轻笑出声,“什么年代了,陈老师,您怎么跟活化石似的?”
担心江芙沾自己这个学霸的光。
在学校,江薇从来没有公开过二人的关系。
除了陈锋,没有人知道二人是姐妹。
旁边,几个系的主任和学生都是轻笑出声。
这些年,京剧系渐渐落没。
各系的老师和学生们,自然也不会把陈锋这个系主任放在眼里。
陈锋皱眉想要反驳,江芙伸过手掌扶住他的胳膊。
“如果大家觉得我没资格坐前排,我可以到后面坐。不过……”江芙扫一眼礼堂入口的方向,“诸位可别后悔。”
话剧系刘主任一撇嘴:“说得好像,离了你这个毕业典礼开不了似的?”
江薇弯唇,“那当然,人家可是角儿!”
……
众人哄笑出声。
不远处,学院院长正带着几位校领导走过来,将哄笑声听到耳朵,顿时眉头皱紧。
“这是毕业典礼,嘻嘻哈哈地什么样子?”
众人看着他,忙着站起身,肃起脸色。
“老院长,这事可不怪我们。”江薇斜一眼江芙,“这里是优秀学生的座位,江芙同学原本没有资格,结果呢坚持要坐,我们才阻止她的。”
江芙浅笑:“院长,对不起,是我给大家添麻烦了。”
“知道就好。”江薇白她一眼,“还不乖乖坐到后面?”
“放肆!”院长皱眉,盯住江薇,“你是哪个系的?”
刘主任忙着向院长介绍,“院长,这是我们话剧系的江薇,给咱们学校拿过好几次奖的,今年的优秀学生她可是支持率最高我的。”
“优秀学生?”院长打量一眼江薇,“知道我院的校训是什么?”
江薇一脸自信:“我校校训是德艺双馨,意在希望学生们人品、艺品同时发展。”
“你也知道?”院长冷哼:“这样嘲笑自己的同学,你配这四个字吗?”
江薇表情一僵:“我……”
“院长,这不能怪小薇,这不是咱们学校的规定吗?”刘主任忙着帮江薇打圆场,“江芙这种学渣,根本就不配得到优秀学生提名。”
“提名,谁说江芙同学是来拿奖的?”院长皱眉扫一眼众人,“她这次来是代表兰心基金会,给优秀学生颁发奖学金的。”
所有人:……
江芙?
颁奖!
兰心奖学金是当年沈兰心,专门设立的基金会。
沈兰心去世后,一直是程老爷子作代表出席。
今年,老人家身体不好,不方便出席,特意将这个差事交给江芙。
“江芙同学,对不起啊,误会,误会!”
“是啊,江芙同学,您别介意啊。”
“我们刚刚就是开个玩笑。”
……
刚刚还和江薇、刘主任一起嘲笑江芙的老师和学生们,瞬间倒戈,齐齐拍起江芙的马屁。
历年的优秀学生,都能拿到兰心奖的高额奖学金。
作为兰心奖学金的代表,江芙手里可有关键的一票。
谁敢得罪?
话剧系刘主任也傻了,忙着向江芙赔个笑脸。
“江芙同学,对不起啊,是……是我有眼无珠,我向您道歉。”
说着,他抬手推一把江薇的胳膊,向她做个眼色。
“还不向江芙同学道歉?”
兰心基金会,不仅设立学生奖学金。
学院里的许多设施也是人家捐赠的,那可是得罪不起的财神爷。
江薇一个人拿不到奖学金事小,万一因此得罪江芙,得罪兰心基金会。
他这个话剧系主任,以后他还怎么在学院混。
江薇心里不甘,却顶不住系主任的压力,只好赔个笑脸。
“对不起,我道歉。”
打了众人的脸,江芙见好就好。
“院长,同学们都等着呢,这件事就算了吧。”
“今天看在江芙同学的面子上,不和你们计较。”院长冷冷扫一眼刘主任和江薇,当场下令,“把江薇的提名给我拿掉,以后再有这种学生拿到提名,你这个系主任也不用干了。”
刘主任脸色一白,没敢出声。
收回目光,院长笑着抬起右手。
“江芙同学,请!”
江芙向陈锋点点头,坐到主席台中间的位置。
江薇站在原地,看着她被众人众星捧月似地坐在中间,顿时又妒又恨。
陈锋冷冷看她一眼:“等什么呢,还不滚去后排坐着,你配留在这儿吗?”
江薇气得胸口闷疼,却只能乖乖地走去后排。
刘主任这会儿可顾不得江薇,笑着扶住陈锋的胳膊。
“陈主任,刚刚的事您别往心里去,我是有眼不识泰山,一会儿您和江芙同学说说,我真不是……”
“无耻!”
不等对方把马屁拍完,陈锋一把甩开他的胳膊,坐回自己的位置。
片刻,毕业典礼正式开始。
作为兰心基金会的代表,江芙也被院方安排致开场词。
看到她上台,台下顿时响起一片议论声。
“这位学姐是谁啊,好美!”
“这不是江芙吗,怎么成兰心奖学金的代表了?”
“你不会不知道吧,人家可是程家未来的孙媳妇儿!”
“难怪,还没毕业就已经是人生赢家,好羡慕。”
……
听着学生们议论的声音,眼看着江芙在台上大出风头。
江薇气得俏脸通红,差点把自己新装的烤瓷牙咬碎。
“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傍上一个好男人吗?”
坐在她旁边的学生转过脸,打量她两眼。
“你不是话剧系的江薇吗,怎么坐这儿啊,优秀学生提名的不是都坐前面吗?”
一句话,顿时无数双眼睛看过来。
立刻,就有好事者小声说明。
“你们没听说啊,这位的提名已经被院长拿掉了?”
“不会吧,这位不是话剧系的学霸吗?”
“刚刚在前面,和人家江芙叫板来着。”
“啧啧,真是……不自量力,以卵击石。”
“就是,也不看看人家江芙什么来头。”
……
江薇恨不能甩手走人,却只能耐着性子坐在原地。
注视着台上的江芙,她的眼睛一点点地转为阴冷。
总有一天,她要狠狠把江芙踩在脚下。
中午时分,毕业典礼顺利结束。
江芙道别校长等人,和陈锋一起走出学校礼堂。
想起一件事,陈锋从西装内袋里取出两张票。
“这是朋友送我的票,你带上嘉木一起去吧!”
江芙疑惑地将票接到手里,只见上面清楚地写着——
“国家大剧院”、“溪客”京剧专场的字样。
江芙:……
自己看自己的演出?
暗暗一笑,江芙笑着将票塞回陈锋手里。
“陈伯,我今天晚上没空,您带伯母一起去吧。”
“没事,我还有票呢。”
“那您就送给别人,我今天真没空。”
看江芙言语有些闪烁,陈锋只当她是担心看戏触景生情,眼中染上心疼。
“小芙啊,你的嗓子,真的一点恢复得可能都没有了?”
从小跟着沈兰心和母亲学戏,江芙七岁第一次登台。
以一段“贵妃醉酒”,一战成名,拿下全国少儿京剧大赛冠军。
成为京剧舞台上最具潜力的新星,也被媒体和票友们冠上“芙蓉小贵妃”的美誉。
高二时就被戏剧学院破格录取。
这么一个好苗子,偏偏毁了嗓子,不能再登台,陈锋当然是惋惜无比。
江芙回他一笑:“陈伯,您放心吧,你家侄女我这么厉害,不唱戏也会有别的出路。”
陈锋也担心再说多,勾起她的伤心事:“那你先去忙,回头有空到家里吃饭,让你伯母给你做好吃的。”
“好,那我们改天见。”
向陈锋摆摆手,江芙迈下台阶。
“江芙小姐是吧?”一位等在台阶下的快递小哥笑着迎过来,“您的花,签收一下。”
江芙在对方手上的快递单上签下名字,接过花束。
花束是白色荷花为主花,搭配着绿掌与白玫瑰,清新又不失雍容。
注意到花束上的卡片,她疑惑地取下来展开。
卡片上两行漂亮的钢笔字——
“恭喜毕业。
知名不具。”
猜到是程伽罗的手笔,江芙摇摇头,捧着花坐进驾驶座。
随手将花放到副驾驶座上,将汽车启动。
扫一眼后视镜里陈锋的身影,她微微皱眉。
“陈伯,对不起。”
母亲去世后,父亲将继母杨婷和江薇带回家。
为了让自己的女儿,取代江芙参加演出,杨婷悄悄在她的汤里加入半夏,害她喉咙差点失声。
她那个渣爹江远之,因为心疼杨婷怀着儿子,将此事不了了之。
好在程老爷子心疼她,将她接到程家休养,帮她寻医找药治疗,江芙才保住嗓子。
为了避免对方再刻意针对,江芙藏锋守拙,借口嗓子坏了不能再唱戏。
从京剧表演系,转到京剧伴奏系学习二胡。
对外,她也一向表现平庸。
就连陈锋也不知道,她是装的。
刚刚只顾着接快递,江芙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站着的江薇。
眼看着白色欧陆驶远,江薇的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
程家竟然给江芙买这么好的车。
真是……
可恶!
……
……
开车赶到国家大剧院,简单吃点米莱带来的午饭。
江芙仔细洗漱,在米莱的帮助下化好妆。
换上戏服走上舞台,与现场的管弦乐队一起认真彩排。
等她回到休息室休息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
“溪姐。”米莱忙着递过一瓶矿泉水,“刚刚您手机一直在响,好像是有人给您打电话。”
江芙喝两口水润润嗓子,从包里摸出手机。
屏幕上,显示着一个未接电话,一条未读微信,来源全部都是——
“@伽罗”。
江芙:……
要么就程伽罗,要么就小叔。
@伽罗是什么鬼?
她轻点屏幕,打开微信。
@伽罗:今晚有空吗?
江芙顿时升起一阵邪火。
狗男人,不会是又想睡她吧?
江芙(本尊微信名):没空。
回他两个字,她直接将手机塞进手袋。
晚上七点半,演出正式开始。
千人座位,座无虚席。
第一段是《霸王别姬》。
鼓点起。
江芙手捧宝剑登台,一个亮相就赢来满堂彩。
随着鼓点和丝弦,她边唱边舞。
“劝君王饮酒听虞歌,解君忧闷舞婆娑……”
绝美的扮相。
优雅的身段。
甜脆的嗓音。
配合着利落精湛的剑舞。
台下,叫好声不断。
从《霸王别姬》唱到《天花散花》……
最后,《贵妃醉酒》压轴。
一个半小时的演出,台下观众反应火爆。
演出结束,观众们还是不肯离席。
无奈,江芙只能再次返场,清唱了一小段《春闺梦》,这才算是结束演出。
下台回到休息室,她已经有些疲倦。
桌上,早已经堆满礼物和花束。
米莱正在整理,看到她回来,忙着放下手中的东西走过来。
“溪姐,累了吧?”
“还好。”江芙坐到桌边,“你帮我卸妆吧,我休息一会儿。”
正说着,休息室的房门突然被人敲响。
米莱起身过去拉开门,剧场经理笑着走进来。
“溪客老师,我们有一位贵宾想见您一面,您看行吗?”
米莱一笑:“经理,我们角儿的脾气您是知道的。”
剧场经理赔个笑脸,语气讨好:“我知道我知道,溪客老师只表演,不见客,就这一次,绝对下不为例,老师能不能通融一下?”
米莱还要再说什么,江芙已经抬起手掌。
“您让他进来吧。”
来这里演出也不是第一次,她的性子剧场经理是知道的。
如果这位不是得罪不起的贵客,剧场经理也不会这么恳求。
以后少不了还要合作,对方这么低声下气,江芙也不好不给这个面子。
剧场经理一脸欢喜地道过谢,退出休息室。
片刻,重新将门敲响。
米莱过去拉开门,剧场经理站在门侧,恭恭敬敬地抬起左手。
“程先生,里面请!”
程先生?
带着妆的江芙转过脸,一眼就看到走进休息室的程伽罗。
江芙:……
这位倒好,上来就想拿钱砸人。
有几个臭钱了不起。
“这世上除了钱的事,还有别的事吗?”顾砚笑出声来,“在我顾砚秋这儿,没有买不来的东西,除非钱付得不够。溪客小姐,开个价吧!”
“既然顾女士这么说,那我就直说了。”
江芙抬起右手,竖起两根手指。
“两百万?”顾砚秋弯唇,“没问题。”
“顾女士别误会,我说的是……”江芙一字一顿,“两、千、万!”
“你……”艾米撇撇嘴,“你这分明是狮子大开口。”
“顾女士不是说,让我开价吗?”江芙耸耸肩膀,“区区两千万而已,顾女士不会付不起吧?”
“我当然付得起,但是也要看我买的东西值不值。”顾砚秋沉下脸,“溪客小姐恐怕还不值这个价儿。”
“我这个人呢,看到喜欢投缘的,一分钱不收,我可以唱整场。看到不喜欢的,搬一座金山,我也不张嘴!”江芙抬抬手指,“姚远,送客。”
姚远起身拉开门,一抬胳膊。
“二位,慢走不送。”
这么多年,顶着程家长媳的身份,走到哪儿都是被人捧着巴结。
顾砚秋什么时候受过这个气,一张脸气得铁青。
新做的美容线雕,都要兜不住腮帮子上哆嗦的横肉。
“好,很好!”
抓着手袋站起身,她冷冷地看向江芙。
“溪客小姐可别后悔。”
“这个顾女士不用担心。”江芙弹弹指甲,“我这人啊,撞了南墙都不带回头的。”
“好,你有种。”
咬咬牙,顾砚秋沉着脸走出去。
艾米提着包走到门口,斜一眼江芙,“一个戏子而已,还真把自己当角儿?”
姚远靠到门框上,咂咂嘴,“一个打工的而已,还真把自己当狗啊!”
“你……”
艾米气得俏脸通红,张了张嘴,偏偏想不到反驳的词儿。
“你们等着。”
丢下一句狠话,她小跑着追到顾砚秋身后。
“什么东西。”姚远低声一声,走到江芙面前,“角儿,您别生气啊,我真不知道是这种货色。”
“和你没关系。”江芙站起身,“不说这些,剧团的事筹备得怎么样了?”
母亲去世后,梅心剧团失去顶梁柱和主心骨,很快就散了。
从小学戏,对于这门传统艺术,江芙是真的热爱。
这两年,她也一直在努力,准备重新组建梅心剧团。
“您的也知道,现在干这行没钱途,好多人都转行了,而且……”姚远轻轻摇头,“组剧团容易,关键是在哪儿演出,谁来看?”
“演出的地方你不用担心,很快我们就有固定的演出场地。”
只要梅心剧院转到她名下,就可以成为剧团的演出基地。
江芙站起身,走到窗边,注视着窗外车水马龙的城市。
“想要让京剧重新得到观众认可,光靠那些老戏是不行的。在保持传统的基础上,我们也要有所创新。让京剧更贴近生活,让更多的年轻人喜欢上京剧,就好像去看话剧、看脱口秀一样……要让去剧院看京剧,也成为人们的日常消遣。”
这几年摸爬滚打,这些经验都是江芙自己摸索出来的。
她现在之所以成功,就是不拘泥于传统。
将京剧与时装、传统服饰与流行文化、网络直播联系起来,才能得到众多年轻粉丝的支持。
“您的意思是排新戏?”
“不错。剧本我已经在写,但是眼下,我们要先把剧团组起来,才能谈别的。”
“这可需要很多钱。”
排练场地、演员报酬、新戏戏服……
哪一样不需要钱?
“钱的事我来想办法。”
“角儿……”姚远一改平日里的嬉皮笑脸,“万一没成功,您的钱可就打水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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