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协兆松了口气,他本欲将她打发离开,结果下一秒却听顾皎皎笑着道:“外室倒有一个。”
孙协兆心虚:“胡说八道,都说了让你不要人云亦云,京中说的都是假的!”
“是吗?”顾皎皎放松身体轻靠在椅背上,她唇瓣微动,徐青青三字从唇齿之间蹦出。
孙协兆与孙老夫人闻言双双呆住,她怎会知晓徐青青的存在?
顾皎皎眼眸微转,撑住下颚静静欣赏着面前母子二人惊慌失措的神色,片刻后,她笑着看向孙协兆:“夫君,青云之路被母亲亲手捏碎的感觉如何?”
此话一出,房间内瞬间鸦雀无声,孙协兆心中掀起惊涛骇浪,顾皎皎那话所蕴含的意思太多,他思虑着久久没有回过神。
孙老夫人的想法则是简单得多,她将这两日的事情串联起来,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她愤怒起身,带着褶皱的手颤颤巍巍指向顾皎皎:“难怪那纸张印子模糊,却偏偏地址处却看得清,原来是你这个贱蹄子设计要害我们!”
“贱人,你害得我们安阳侯府丢了好大的脸!”
顾皎皎笑:“母亲说的什么胡话?我何曾给过你什么纸条?安阳侯府丢脸又与我何干?分明是母亲您带着一大群人去捉夫君的奸啊。”
孙老夫人噎住,哑口无言。
纸张是秋容给的,今日害得安阳侯府丢脸的也是她……若非她想将顾皎皎毁了,非要刺激路人报官,若非她非要从寅时硬生生等到日出,兴许安阳侯府便没有今日波折,协兆也不会这般丢脸!更不会得罪平王!
孙协兆虽也埋怨母亲,却也由不得旁人欺辱,他斥道:“作为一个小辈,你竟敢指责婆母,顾皎皎,你们顾家的家教便是如此吗?”
孙协兆的话将孙老夫人唤醒,她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后知后觉自己又着了顾皎皎的道。
她咬牙,当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待,这贱蹄子竟悄悄练就了这等心机,不过那又如何,只要她人还在安阳侯府,还是安阳侯府的媳妇,那便任她揉搓扁圆!
孙老夫人这才好受了些,她摆出长辈的架子,冷脸威胁:“顾皎皎,若是你还想在安阳侯府……”
说着说着,孙老夫人没了声儿。
顾皎皎勾唇,眸中兴味浓厚:“母亲,若我还想在安阳侯府应当如何?您的话应当说清楚才是,说一半留一半这不是吊人胃口吗?”
孙老夫人胸膛快速起伏,一双浑浊的眸子染上丝丝缕缕的红,这模样一看就是气狠了。
顾皎皎翘首以盼,期待她的下文,她倒是要看看,这老虔婆准备用什么威胁她!
孙老夫人情绪逐渐平复,她平和道:“罢了,我们做长辈的自然不能同你们小辈一般见识,我没什么要和你说的,你且退下吧。”
顾皎皎秀眉微微挑起,看来这老虔婆脸皮比她想得更厚些,竟还摆出一副大气的模样,好似方才都是她在无理取闹似的。
事到如今她也不想忍气吞声了。
顾皎皎收敛了笑意:“母亲是没什么可以威胁儿媳吧?毕竟我的嫁妆比十个安阳侯府都更富裕。”
孙老夫人瞪眼:“好你个猖狂的贱蹄子,这等海口你也说得出!”
“是不是海口,难道母亲不知?”她挑眉反问,揶揄之色尽显:“往日里我掌家时,您与大嫂二嫂每日的燕窝、甜点、美容养颜之物一日所用,便可抵旁人一月有余的银钱,我嫁到安阳侯府几日,这笔开支便用了多久,母亲可算算是多少。”
“你……你……”孙老夫人指着她,气得一句完整话都说不出,你了半天,只能干巴巴骂道:“早知你是这个德行,我当初定不会松口让协兆娶你!”
顾皎皎反唇相讥:“母亲当初松口究竟是想娶我顾家的金山银山,还是娶我,您自己心里清楚。”
“反了天了,真是反了天了,你信不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