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已经去护士站投诉好几回了，也不见效。
我坐在我哥病床旁边，给我哥削苹果。
我说给我哥听，自己居然笑了出来：「哥，你说咱爸妈，一个情绪不稳定，爱发火，一个像个透明人，家里的逃兵。他俩其实，还能在一块过这么多年，也算是绝配。」
「哥，那个婷婷姐蛮好的。这几天，她天天往这边跑，我感觉她急得跟什么似的，她应该也喜欢你。」
「你可要拎得清，别因为咱妈，错过了好女孩。」
我哥点点头，看向窗外。
「马上假期结束，你要回学校了吧。」
我放心不下他：「没事，我请假。」
他摆摆手：「赶紧跑吧。别回来了。」
「小妹说大学一定报得远远的。」
「我也是，我其实考上博士了。继续深造，以后做个心内科专家，是我一直的心愿。」
「以前在老家医院，我还能靠家里关系，做个全科医生混着。」
「可现在，这个医院我一天也没脸待了。」
「之前，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去。」
「现在不一样了，我几乎是鬼门关里走了一遭才突然觉得自己活得像个牵线木偶。不离开，我就得被咱妈一辈子拿绳绑着。」
「我已经决定了，婷婷也去那个城市工作，我们以后，不回来了。」
「瑞瑞，你也是，以后好好地，爱自己，为自己活吧。」
我妈闹腾，我没哭。
室友责备，我没哭。
男朋友劈腿，我没哭。
可当我哥说出，要我「爱自己，为自己活」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了。
泪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流了我满脸都是。
21
假期结束后，我又一路站票地回了学校。
走的时候，我妈因为我奶和我爸，又上火了几次。
只是，这次，我和我哥哥，小妹，都心照不宣地，没有吱声，也不参与。
我们心里，都开始有了自己的新生。
一路上，我看着外面不断倒退的风景。
其实是差不多的风景，但是和我回来时的心境，却有了天差地别。
每个人，来到这世上，都有自己的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