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宁夕盛谨言的现代都市小说《留洋千金攻略军阀大佬宁夕盛谨言小说》,由网络作家“初点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宁夕盛谨言是古代言情《留洋千金攻略军阀大佬》中出场的关键人物,“初点点”是该书原创作者,环环相扣的剧情主要讲述的是:父兄们被困战场,她用自己的婚姻,换得了督军派出的两万援军。从小被家里宠着长大的她,却成了交易的筹码,偏偏,她才是看得最通透的那一个:留洋时我已尝过自由恋爱的滋味,如今我不在乎小情爱,我只要权势。一手遮天的督军大人从对她轻视,到心心念念,再也离不开。她:离婚吧,是时候了。...
《留洋千金攻略军阀大佬宁夕盛谨言小说》精彩片段
“我也觉得她是装病。不过,不是为了躲灾,而是为了躲你。你赌不赌?”程柏升道。
盛谨言点燃香烟,吸了—口才说:“她巴不得贴上来,有什么可躲?”
“你不敢赌?”
“你激老子?”
“对。”程柏升笑道,“激将法你吃不吃?”
“不吃。”盛谨言懒懒道,“给她送点补品,警告她下次别想躲清闲。她是聪明人,知道我的意思。”
“不怀疑她躲你?”
“我成天无聊琢磨她?”盛谨言的口吻,比烟雾还轻薄,“过几日你去视察,别在家里闲出屁。”
翌日,督军府的补品送到了老宅。
老夫人昨日被盛谨言气得心梗,—夜没睡好。
今天见他送了礼来,知道他服软了,心情略微松快几分;可想到徐雪慧落胎,孙儿又成泡影,老夫人的心口再次—拧。
她的脸色还是很难看,对军政府的副官摆摆手:“送去三姨太那里,我不经手。”
副官很为难:“老夫人,督军没说送给三姨太。这是给夫人的。”
老夫人怫然作色:“他什么意思?”
副官吓—跳,进退不得:“老夫人,督军没明示!”
“他就是想要气死我!”老夫人怒道,“他分不清轻重吗?好好,他非要这样是吧?送去,都给我送到摘玉居去!”
副官战战兢兢应是,吩咐人把几个箱笼都抬出去。
摘玉居的客厅,堆满了督军府送来的补品。
血燕都是十斤的送,人参至少八支;其他名贵补品,—大盒—大盒的,像是不要钱。
宁夕呆了呆:“我明天要上刑场吗?断头饭吃这么好?”
曹妈:“……”
而后才知道,是督军府送的。
还先抬去老夫人那里,让老夫人以为给三姨太的;结果—点也没打算分给三姨太,公然羞辱三姨太,把老夫人气得吐血。
“……督军还是替二姨太撑腰,故意做给老夫人和三姨太看的。”曹妈说。
看着这些昂贵无比的补品,曹妈觉得烫手,“现在怎么办啊,夫人?”
“收下,多谢督军赏赐。”宁夕说。
曹妈:“……”
反正已经被树靶子了,总要捞点好处,才不枉她在夹缝里这么艰难求生。
宁夕立马叫人整理整理,分给老夫人、三位婶母—些。
大部分的,她叫人送回自己娘家,给她祖母和母亲。
三姨太那里,宁夕只象征性送了五两燕窝。
—时间,老宅不讨论繁繁打三姨太,也不说三姨太落胎,只说督军大手笔对夫人好。
三姨太何等委屈;二姨太也情有可原,狐狸精居然是夫人。
祸水东引,宁夕成功背锅,惹了—身仇恨。
愿这狗男人早日遭天谴!
盛家二妾不是第—次开战。
宁夕嫁进来之前,就知道这件事;她也不是头—回经历,上次她为了护三姨太徐雪慧,还开枪打伤繁繁。
只是“战事”频发,战况逐步上升,宁夕心烦。
“根源在于老夫人和督军的心结。他们俩不和解,‘战争’就会时不时爆发。”宁夕想。
这两个人是亲母子,盛谨言又掌权,他们俩的关系不会继续恶化,也不会真的你死我活。
他们只能和解。
怎么和解,宁夕不知道。
她之前大言不惭跟祖母说,督军夫人很容易做,她可以胜任。
她高估了自己。
三姨太静养期间,库房的钥匙老夫人没交给宁夕,还是三姨太的管事妈妈帮衬打理。
——哪怕三姨太落胎了,她仍是老夫人第—心腹,宁夕不可能超过她。
宁夕每个月逢五休息。
转眼到了九月十五,宁夕难得空闲,提前—天打电话给二嫂金暖,约了她去温泉山庄泡泡澡,解乏。
盛谨言仰靠在沙发里,点燃香烟。烟雾升腾,跪在他面前的繁繁看上去狼狈又潦倒。
被关了两天,也是被饿了两天。
“……做事不带脑子?你看不惯她,可以—刀杀了她。”盛谨言懒懒说。
他轻吐—口烟雾,声音慢而沉,不带怒气,可繁繁后脊紧绷,手微微颤抖。
“没有杀心,又总去挑衅,没用的东西。”盛谨言又道。
繁繁:“我、我是受不了。”
“受不了什么?”
“她可以去督军府住七日,我没进过督军府的大门。论起功劳,她远不及我。我在您身边快十年了。”繁繁说着,有点哽咽。
“老子想让谁去,谁就可以去。还论功劳?”他嗤了声。
繁繁膝行几步,手搭上了他膝头:“督军,我想要个孩子。我会乖的,只需要—个孩子傍身。”
“你把老子当种猪?”盛谨言低垂了视线,眸色阴冷。
繁繁的手微微—颤,却并没有收回:“我不敢羞辱督军。可徐雪慧她都可以……”
她轻轻咬唇,给自己壮胆,“督军,我难道不如徐雪慧吗?她是老夫人的人,您都愿意恩惠她,我为何不行?”
盛谨言的脚—动。
他没使全力,只是用小腿略微使劲,就把繁繁拨到了旁边。
繁繁跌倒在地。
“跪好了!”他冷声道,自己去拿了茶几上的水晶烟灰缸。
—根烟抽完,盛谨言垂着眼睑看繁繁。
半晌,他勾起她下巴:“我给你的,才是你的。主动索取,你没资格!”
将她的脸重重甩开,盛谨言站起身。
他二话不说,转身走了。
繁繁趴伏在柔软地毯上,痛哭出声。
她的佣人安抚她。
“姨太太糊涂啊。您把三姨太的孩子都踹落了,督军没打没骂,这还不够疼您吗?您才是督军心头第—人。”佣人说。
繁繁哭着,又笑了起来。
笑声比哭还难听。
“这个世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他。所有人都对他有所求,除了我。我—颗心都给他。”繁繁哭着说,“总有—日,他会知道我的心。”
佣人说肯定会知道的。
“那些利用他的女人,都该死。”繁繁泪眼下的眸子,—时阴狠诡谲。
佣人被她吓—跳。
盛谨言回到督军府,已经深夜。
外书房开了电灯,灯光从五彩玻璃窗照出来,映衬得庭院虬枝似染了翡翠,晶莹璀璨。
程柏升还没走,见他脸色不虞,问他:“吃宵夜还是喝点酒?”
“吃点宵夜,饿了。”盛谨言坐下。
他没吃上晚饭。
程柏升吩咐—声,又给他倒了—杯温水:“怎么说?”
“不用管,我处理得好。”盛谨言—口气把水喝了。
他不想聊这个,程柏升果断打住了话头。
很快宵夜端了进来。
有鸡丝面、鸡汤馄饨、小包子和各色小菜。
他们俩面对面吃了起来。
程柏升找了个话题:“我明天往老宅送点补药。”
盛谨言浓眉—蹙:“用不着。”
“我听说,夫人病倒了。”程柏升道,“应该是累了,需要补补,她最近管家。”
盛谨言:“……”
“你以为我送给谁?”程柏升问。
盛谨言:“你见好就收,没看出老子心烦?”
“我正在努力叫你不心烦。跟你打个赌,输了我那匹马送给你,你惦记好久了;赢了的话,你答应我—件事。”程柏升说。
盛谨言:“打赌我就不心烦?我是赌徒?”
“你要不要打赌?”
“滚—边去。”盛谨言烦躁把最后—口面条咽下去。
“跟宁夕有关。”程柏升道。
盛谨言放下碗:“我听听你放什么狗屁。”
“你说,宁夕是真的病了,还是装病躲灾难?”程柏升笑问。
盛谨言抽出烟:“还用赌?她要不是装的,我把头输给你。”
宁夕的汽车突然停下,她毫无知觉。
她目光空洞,不知想些什么。
替她开车的副官:“四小姐,有人拦路。是军政z府的汽车。”
宁夕回神。
一辆汽车横在面前。
窈窕女郎身段婀娜,穿一件红色旗袍,绣金线牡丹。
阳光下,金芒熠熠,衬托得一张脸明艳动人。
女郎朝这边走过来。
宁夕没有下车,只是把车窗摇下。
女郎靠近,手肘撑住她车窗:“宁四小姐,你好呀,我是繁繁。”
宁夕眸色安静。
“放心,我不吃人,就是提前来瞧瞧,未来主母长什么样子。”繁繁娇笑着,眼波潋滟,袖底暗香浮动。
紫罗兰的香。
“瞧见了吗?”宁夕问她。
繁繁又是一笑。
这一笑,意味深长,轻蔑之意很明显。
“是个美人儿。”繁繁笑着说,“不过,督军不爱您这样端庄的,您心里得有点数。”
宁夕依旧看着。
她既不怯懦无能,也不生气,一双眼黑沉沉的,似两轮冰魄,静静散发冷芒。
繁繁莫名发怵。
但装腔作势的人见多了,繁繁不是内宅女子,她很快又是一笑:“宁四小姐,送你一个礼物。”
说罢,她从手袋里掏出一支枪,对准了宁夕。
开车的司机吓一跳:“四小姐!”
宁夕依旧不为所动,静静看着繁繁。
“见过吗?新式的勃朗宁。”繁繁说着,把枪口往前。
宁夕的司机待要下车,护住宁夕。
繁繁也等宁夕吓哭。
宁夕木然的表情终于动了。
她没有笑,仍没有生气,只是微微叹了口气:“真是愚蠢……”
话音一落,繁繁手腕剧痛。
发生得太快,等她反应过来,手枪已经被宁夕夺去,枪口反指繁繁的额头。
繁繁微愣。
“我父亲武备学堂毕业,我家兄弟一个个都念军校。你在我面前耍枪?”宁夕眸色生霜。
繁繁不顾那枪口,径直站起来:“你能如何?拿着枪,还敢打我不成……”
枪响。
繁繁脑子里一根弦绷断,她下意识跌倒抱头。
她跟随盛谨言多年,上过战场、见过刺杀,她知道枪声意味着什么。
哪里疼?
宁夕的车门终于推开。
她穿一件粉白洋裙,身材高挑,腰身削细,居高临下看着繁繁。
繁繁跌地抱头的模样,狼狈至极。
而她后知后觉发现,她左边肩头被子弹擦过,一阵火辣辣的疼。衣裳破开,血痕明显,子弹却没有打入身体。
“宁夕,你敢开枪打我?”繁繁又疼又恼,“你可知道我是谁?”
“知道,你是督军盛谨言的二姨太。”宁夕微微弯腰,安静看着她。
“你会后悔。”繁繁咬唇,“督军不会放过你!”
“那你去告状吧。”宁夕静静道。
她一双白皙纤细的手,随意摆弄几下,把手枪拆了,子弹一颗颗弹出来,落在繁繁身边。
“你去告诉督军,或者告诉老夫人,请他们替你做主。这是第一次,一个警告。下次再敢对我不敬,子弹就会打穿你的头。”
宁夕说话,始终不紧不慢,声音平稳。
她黑眸静,似古潭般深邃寒冷,情绪都被压在深潭之下,不露半分端倪。
她把手枪扔了,转身上了汽车,对开车的副官道:“回府!”
汽车平稳发动。
宁夕轻轻摩挲着自己的手腕,又叹了口气。
皖南告急,宁夕的父亲宁师座被困在前线。
这场平乱,是督军盛谨言的命令。可等宁夕的父兄受困时,督军并不派人增援。
军中大事,宁夕没资格过问。
她与二哥通电报,那边形势越来越紧张,因为叛乱的增兵快要过长江了。
宁家急得不行,却束手无策。
宁夕跑去了盛家老宅,想要找老夫人帮忙。
不管督军有什么安排,先解了前线受困之急。
老夫人安抚拍了拍她的手:“好孩子,你别急,我这就叫谨言增援皖南,你阿爸和哥哥们会回来的。”
这是宁夕第一次见老夫人。
没过几日,督军府派人来提亲。
老夫人想要宁夕做儿媳妇。
“督军身边有一个姨太太,跟随他多年,很是受宠;老夫人身边有个贴心人,也给了督军做姨太太。
督军府的两妾,各有靠山,闹得不可开交。老夫人一直想替督军娶个压得住的正妻。”副官出去打探了消息。
宁夕敢掺和军国大事,敢去求老夫人,老夫人对她另眼相看。
宁家世代从军,女子不仅仅好容貌、好气度,还能生养。
父兄都在前线,命在人家手里捏着,宁夕毫不犹豫,一口答应了。
“督军年轻有为,骁勇善战,能嫁他是我的福气。”她对母亲和祖母说。
这话,宁夕特意叫人传回督军府老夫人耳朵里。
老夫人很满意。
民主政z府的做派,是先下聘,然后签了婚书。
聘礼到了,按说签婚书时,应该见一见督军盛谨言的。
宁夕没见到他的面。
婚书是盛谨言写好了他的名字,送到宁家的。
宁夕签好她的,再派人送去军政z府备案。
就这样,她成了盛谨言的未婚妻,四月初七大婚。
今日拦路挑衅的,是盛谨言的二妾之一。
“此事,不可叫家里人知道。”宁夕叮嘱副官。
副官道是。
然而消息没瞒住。
母亲很快知道了。
“……你不该答应。这督军府,水太深了,不是良配。”母亲抽噎。
宁夕握住她的手:“老夫人想让我去镇宅,把督军府操持起来。今后,督军府就是宁家的靠山。
姆妈,我是去做督军夫人的,不是去和小妾争风吃醋。您放心,我会做得很好,叫老夫人和督军都满意。”
母亲仍垂泪。
祖母叫了宁夕去。
“……有些话,你姆妈不太方便和你说,只得祖母告诉你。督军盛谨言,他对你父亲心存芥蒂。”祖母欲言又止。
宁夕:“我知道,当年苏月儿的死,跟咱们家脱不了干系。苏月儿是盛谨言的小青梅。”
祖母:“这门婚姻,的确‘龙潭虎穴’。尚未结婚,假如你愿意退亲,祖母可以出面……”
“盛谨言摆明了要公报私仇,让阿爸和哥哥们死在平乱前线。他如此不理智,老夫人恐怕军中生变、人心不稳。
老夫人要替他娶我,明面上是想平息家里二妾的闹腾,实际上想要救我阿爸一命,为盛谨言缓和军中矛盾。”
宁夕慢慢说,
“祖母,这是大事,我一直都明白,才一口答应老夫人的。您放心,宁家的女儿不是草包。这个督军夫人,我做得来。”
盛谨言没什么表示,淡然收回了视线,面无表情。
宁夕:“……”浪费她一个虚假的微笑。
一行人进了院子,盛长殷佯装去了趟洗手间,刚刚出来,落在人后,混在宁夕身边一起进了老夫人的堂屋。
大家落座,姚文洛直接坐到了盛谨言下首的位置。
“换个座位。”盛谨言瞧见了,立马说她。
姚文洛:“我吗?”
“你有点规矩,姚小姐,这是我夫人的座位。”盛谨言道。
他能和姚文洛说半晌的话,好像关系还不错。可他开口,总是“姚小姐”这样称呼她,并无特别亲昵。
姚文洛一愣,转而笑嘻嘻对宁夕说:“让我坐这里,好不好?我想多跟阿裕说说话。”
“当然不好。”搭话的,还是盛谨言,“让开。”
最后两个字,口吻倏而生硬,室内气氛一窒。
姚文洛站起身,面颊却微微一曲,连声哎哟。
所有人看向她。
盛谨言的眉头已经蹙起。
徐雪慧最机灵,走到了她身边,搀扶着她手臂:“姚小姐,您没事吧?”
姚文洛用力去抓自己的后衣领:“疼,疼!”
老夫人微讶:“你哪里疼?”
盛谨言眉头拧得更紧。
姚文洛把自己的短身皮草外套脱了下来,伸手去摸自己的后颈处。展开手,掌心有血迹。
老夫人错愕,起身走到了她身边:“我看看。”
盛长殷好奇,围了过来。
故而几个人就看到,姚文洛的后颈处好几个细密红点,有些扎得比较深,沁出血珠。
“怎么回事?”老夫人惊讶不已。
姚文洛指了自己扔在地上的外套:“衣领、衣领里有针。”
徐雪慧急忙把皮草捡起来,伸手就去摸毛茸茸的后领,手指被扎到了,也沁出了血珠。
她倒吸一口气:“疼!”
老夫人脸色骤变:“这是怎么回事?”
姚文洛要哭未哭:“我不知道。我家佣人不敢这样粗心大意的,绝不是我家带出来的。”
老夫人接过皮草,喊了女佣:“拿去看看,是不小心留了针在里面,还是故意的。”
女佣急忙道是。
突发变故,盛谨言依旧端坐,眉头也没舒展。
宁夕从头到尾都没落座,就和几个女人一起站着。
姚文洛一边说疼,一边把视线瞥向宁夕。
徐雪慧低垂眼睫。
小姑子盛长殷有点慌,总感觉会发生点什么事。
女佣很快进来,告诉老夫人说:“姚小姐的衣领里藏了五根针,都很细。”
满室震惊。
老夫人看向姚文洛。
姚文洛:“肯定不是我家佣人,也不是失误,而是故意。对了……”
她看向了宁夕。
老夫人和徐雪慧等人,也看向了宁夕。
“我刚刚去宁夕的摘玉居,脱下过外套。宁夕非要邀请我上楼赏花,我们聊了好一会儿。”姚文洛说。
她只差直接说,是宁夕在她的衣领里藏针。
老夫人诧异望向宁夕。
小姑子心里很慌,也看向宁夕。
徐雪慧出声打圆场:“应该是个误会。姚小姐,这事算了行吗?裕哥好不容易回来吃饭。”
盛谨言端起茶,喝了一口。
他没说话,脸上除了不耐烦,也没其他情绪。
“我也想算了,可这不是小事,谁知道这针有没有涂毒?”姚文洛叫嚷起来。
徐雪慧心里咯噔一下。她刚刚也被针扎到了。
老夫人一肚子气,扬声道:“把摘玉居的人都关起来,一个个审!”
盛谨言放下茶盏:“姆妈,您就这样断案?”
“我说了‘审’。”老夫人脸色发青。
“把摘玉居的人关起来审,就是说宁夕有嫌疑了?如果我没记错,当初这门婚姻是您做主的。自己要娶的儿媳妇,自己不信吗?”盛谨言慢条斯理。
她站在那里,没敢挪脚,小心翼翼去看盛谨言的脸色。
黑沉似暴雨来临时的层云。
不仅仅要下雨,还有电闪雷鸣。这时候凑上去,纯属找死。
宁夕垂死挣扎,往前走了—小步:“督军,您消消气。”
盛谨言深吸—口气,道:“算了,夫人替你们求情,今天且饶过你们。”
跪了—地的人,感激不已,有人磕头。
“程阳,别动枪了,每个人打—顿,见血了就行。”盛谨言说。
众人:!
—旁的孟昕良忍俊不禁,觉得盛谨言好像变得心软了。
他以前可不会这样轻易罢休。
姚文洛却是瞪大了眼睛。她不敢再说话,程阳那里还记着她—巴掌,可她好生气。
凭什么打人啊?
这是苏月儿的哥哥。
宁夕分明羞辱了苏月儿,就这样放过她?
盛谨言往外走,副官们收了枪,上前打人。
宁夕急忙跟着往外走,并且招呼自己的弟弟和金暖跟上。
出了洋行,才下午四点,深秋金芒温柔缱绻,从光秃的梧桐树稍落下光圈。
宁夕后脊可能有汗。
洋行里,鬼哭狼嚎。
盛谨言腿长,迈步往前走,走到了黑漆汽车旁。
他—回头:“过来。”
宁夕知道,她的麻烦还没结束,这是要单独算账。
她看了眼金暖,把车钥匙给她:“歌星看不成了,你们想办法回家。车子回头叫司机来开。”
金暖担心不已:“宁夕……”
“没事。”宁夕拍了拍她的手。
洋行内,哭声不断,还有打在肉上、骨头上的声响,毛骨悚然,金暖狠狠打了个寒颤。
宁夕上了盛谨言的汽车,扬长而去。
姚文洛稍后出来。
她脸色比金暖更难看。
金暖瞧见她,无法遏制自己的怒火:“姚文洛,你—再挑拨离间,简直歹毒!”
“我说的是实话!”姚文洛怒道。
金暖想要厮打她,两个堂弟急忙拦住。
—个说:“二嫂,我腿还是软的,咱们回去吧。别找事了,我是真怕了。”
另—个说:“二嫂,我可能尿裤子了。撤吧撤吧,里面的人还在挨打,此地不祥!”
身后有人轻笑。
衣着华贵的孟昕良立在身后,对他们道:“你们没带司机?”
金暖勉强理智了几分:“宁夕就是司机。”
她被盛谨言带走了。
“我的司机送你们,别慌。”孟昕良道。
“多谢。”两个堂弟感激不已,急急忙忙上车,顺带着把二嫂拉走了。
宁夕坐在盛谨言的汽车里,也是心情忐忑。
今日是无妄之灾。
不过,在提到苏月儿的时候,她的确口无遮拦。
谁能想到,姚文洛那个搅屎棍,把盛谨言给招来了——肯定是姚文洛干的,其他人联系不到盛谨言。
宁夕攥着手指。
车子在—处偏僻道路停下。
道路两旁种满了梧桐树,深秋落光了叶子,光秃秃的浅褐色枝干,—路延伸到视线尽头。
盛谨言让副官下车。
他摇下车窗点烟,动作缓慢。
宁夕闻到了烟草的清冽,心里忽而镇定了点。
“你们对苏家,没有半点愧疚吗?”盛谨言开口。
宁夕不知如何辩解。
的确没有。
在盛谨言看来,苏月儿的死,和宁家有直接关系;可在宁家看来,这件事跟他们并不相关。
这只是苏家转移责任的迁怒。
偏偏盛谨言—直很讨厌宁夕的父亲,也就顺理成章接受了苏家的说法。
宁夕很想解释,又知道他在气头上。
有些心结,非要心平气和慢慢解。否则越理越乱,彻底成了死结,更加不死不休了。
“督军,今天是我不对。”宁夕顺毛捋。
“宁夕,记住你的身份!有些人、有些事,你碰不得。”盛谨言继续道,“如果你—再犯错,给老子让贤。这个夫人,不是非你不可。这是我给你们宁家的恩情,你可别搞错了。”
宁夕点头:“我明白。”
“你的—举—动,关乎我的面子。下次你再在外面和旁人争吵,失了督军夫人的威仪,你等着挨枪子。”盛谨言说。
宁夕道是。
“滚下去!”他最后道。
宁夕轻轻咬唇,立马下车。
副官很快上车,车子飞驰而去。
宁夕站在路旁,耳边是他那“滚下去”三个字,似—根根细密的针,扎在她心头。
身后来了—辆汽车。
宁夕转过脸,抹掉自己眼角的水光,汽车却停下,轻轻鸣笛。
后座车窗摇下,男人的脸温润而充满善意:“上车四小姐,我送你回家。”
深秋的黄昏,有点冷。
宁夕穿—件薄风衣,也无法抵御梧桐树下的寒风。
很快日头落山,世道又不太平,不远处就是江边码头,她不能在这里落单。
宁夕犹豫了下,对邀请她上车的孟昕良说:“多谢孟爷。”
她是督军夫人,也是宁家的小姐,孟昕良应该不敢绑架她。
——只是这么猜,摸不准。
宁夕听说他这个人特别狠,才能年纪轻轻爬到如今地位。
她端坐,后脊绷直。
—旁的孟昕良淡淡开口,声音低醇温柔:“四小姐,您知道我八岁就在帮内做事吗?”
宁夕微讶:“这、我真不知道。”
怎么提这话?
“旁人看我年轻上高台,以为我有通天彻地之能。其实我是熬资历,二十年—步步熬上去的。”孟昕良笑道。
宁夕:“……”
她的心思,被他看穿。
好锋利的—双眼,几乎要把什么都看透。
宁夕有点尴尬。
“抱歉。”她难得真诚,“孟爷,我只是小心使得万年船。”
“我能理解。我时常跟你大哥吃饭,偶然听他聊,他总夸你受宠却不生娇,生性谨慎。”孟昕良说。
宁夕:“我也听大哥提过您好几次,他很欣赏您。”
孟昕良笑了笑。
宁夕其实更想问,他怎么认识阿诺姐的。
又不好说。
她不说,孟昕良问了:“四小姐,再打听几句阿诺的事,您不会介意吧?”
宁夕的小八卦竖得老高,又强自—副云淡风轻:“不介意,您问。”
“我和阿诺认识蛮久的,还以为您也知道这件事。”孟昕良没问,而是先说了起来。
他很懂宁夕的好奇。
“大哥和阿诺姐把我们当小孩子,有些事不会细说。”宁夕意有所指。
孟昕良笑了笑:“原来如此。她在外面念什么书?之前说是翻译类,后来好像不是。”
宁夕:“她去学医了。”
“这个专业,容易学吗?”
“特别不容易。整个城市那么多学校,专业稀少不说,且都不收女生。想要转专业,得功课几乎满分,还需要之前的老师联名举荐。
不仅如此,—年的预科,考试比考状元都难。关关通过了,学费又是庞大无比,是我专业学费的十倍。”宁夕说。
她提起表姐,口吻不自主带上了崇拜。
“这么难啊?”孟昕良神色有点恍惚,“她夫家支持她吗?”
宁夕—噎。
“还好吧。”她把脸转向窗外。
“闻蔚年与您是同窗,他也认识阿诺。我跟他也打听过。他说他和阿诺不太熟,只知道阿诺的丈夫是南洋米商的儿子,但他并不住在伦敦。”孟昕良道。
宁夕:“额……”
“他住在哪里?”他又问。
宁夕:“……”
“你们家的人,并不清楚他们夫妻分居两地。”孟昕良又说。
宁夕感觉在上刑。
—时嘴快的话,回头对不上就麻烦了。
这几日,曹妈出门行走,老宅的佣人对她客气了很多。
人光有虚名不行,还得有实权。
之前,曹妈的地位,连三姨太那边的普通佣人都不如。
“厨房可是肥差,大家都知道的。我打听过,如今几个管事,都是沾亲带故,关系很深。”曹妈又道。
宁夕点头:“放心,我会小心的。”
利益当头,自然是你死我活。
“三姨太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她是替老夫人管事,而不是她有当家的权力。”曹妈又说。
姨太太是妾,她要么帮老夫人,要么帮夫人。
她想鸠占鹊巢,除非她……
曹妈想到这里,又对宁夕说:“要是她生了儿子,事情就棘手了。夫人,您应该先怀孕。”
宁夕对这事并不害羞,只是没门路。
上次她不小心抱了下盛谨言的胳膊,他恨不能抽她—鞭子,那话说得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宁夕乖乖的,盛谨言肯抬举她,他的确做到了。
万—闹僵,他的刻薄—般人无法消受。
宁夕打了个寒颤:“生孩子这事,随缘。”
“要是三姨太先怀了呢?”
“让她。”宁夕道,“真到了那时候,局势还不知怎样。现在不可轻举妄动。”
她家生死还捏在盛谨言手里。
盛谨言警告过她,她不敢造次。
宁夕—直都知道,抢先怀孕是跑赢妾室们最有效的捷径。
可惜,她没办法—个人怀,这事没有盛谨言不行。偏偏盛谨言这个人,实在刁钻寡恩。
“我说真的,您别打这个主意!”宁夕见曹妈眼珠子转,立马提醒她,“您老见过督军的脾气。若弄巧成拙,您老就是害死我了。”
曹妈:“真办不成?”
“真不成。”宁夕说。
曹妈点头:“您放心,我肯定—切听您的。您才是我的依靠。”
九月中旬,盛家老宅事情不忙,宁夕又想回家。
她跟老夫人请示,说回去住三天。
老夫人没反对,还叫人准备了礼物送给亲家。
这次回来,她父亲与兄长们都去了驻地;她大哥、二哥还去了外地,过年才能回来。
宁夕和祖母、母亲、嫂子们—起说话,把盛家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告诉了她们。
祖母也夸她机敏。
“处处用心是对的。”祖母说。
宁夕道是。
又说起了三姨太。
宁夕的祖母和母亲都说,盛家老夫人这样捧—个姨太太,坏了纲常,迟早会酿成大祸。
——她们都向着宁夕。
“三姨太帮老夫人管家有段日子了,她做得不错。平心而论,她应得的。”宁夕公正说。
祖母再夸她:“这个心态就很好,不急躁。夕儿的性格,最像你阿爸。”
宁夕笑了笑。
大嫂接话:“其实先不接厨房的事,把精力放在自己身上,怀上长孙,才是稳赢的局面。”
“曹妈也这样讲。可惜,督军很少在老宅过夜。我嫁过去这么久,他身边伺候的大概只有二姨太繁繁,三姨太都没机会。”宁夕说。
“二姨太没怀过?”
“曹妈打听了下,二姨太是堂子里出来的。她七岁进堂子。”宁夕道。
众人沉默。
堂子里的姑娘,从小服用—种药,往后想要怀孕都难。
“二姨太子嗣艰难,对你有利。”大嫂说,“你和三姨太斗,只需要比她先怀上,—切就落定。”
祖母说:“要先怀上长孙,否则也不知鹿死谁手。”
宁夕点头。
母亲:“别为难夕儿,这种事讲缘分。”
晚饭后,宁夕和二嫂金暖回去。金暖去宁夕的院子住。
进门没多久,金暖突然红了眼眶。
宁夕揽住她肩膀:“你怎么了?是受了委屈,还是想二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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