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一滴一滴打在江洱衣服上。
何以桉一言不发地抱住江洱,手臂用力到颤抖。
“小洱,对不起我来晚了。”
“我已经报警了,对不起,对不起小洱,都因为我,如果不是我把地址告诉妈,于淼淼就不会通过妈知道。”
“小洱,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你别不说话,我害怕。”
何以桉的眼泪越来越多,灼热的温度烫的江洱有些心焦。
“纪时衍怎么样了。”
“都已经两个小时了为什么还没出来。”
她来回踱着步,蹲坐在角落里,头深深地垂在臂弯。
“家属——”江洱立刻甩开何以桉冲过去。
“我是,纪时衍怎么样了。”
何以桉怔愣在原地,他看着一颗心扑在纪时衍身上的江洱,心里五味杂陈。
他们之间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家属放心,不是致命伤,只是捅得有些深,一会缴完费来住院部领一下日常用品。”
“大概两个小时以后病人就能醒。”
“小洱,你看我一眼好不好,你别光顾着他,我也受伤了。”
何以桉近乎是有些崩溃地拽住江洱。
因为跑得太快,他一脚没注意踩到了凹陷处,险些摔下山坡。
“够了!”
江洱扫了一眼他腿上的伤口,眼里没有丝毫担心。
她死死地盯着何以桉,就像是仇人一样。
“我问你,那年,在后巷口……救我的那个人,是不是你。”
那是她最不愿回忆的往事。
被亲生父亲和一群男人拖到巷子里,被扒光了上衣按在墙上,记忆里,只剩下一个穿蓝白校服的男生拎着几块砖狠狠砸上去。
入目是猩红的血色。
等江洱醒后,女警察递给她一件校服和一盒卫生巾,说是救她的人留下来的。
那也是她第一次有来月经的概念。
原来那是女生正常的生理现象,而不是她爸她妈口中的不检点。
只可惜那段路没有监控,江洱也不记得对方的长相。
“何以桉,我再问你一遍,那个人,是不是你。”
“别逼我去查。”
怔了片刻,何以桉突然全身泛起战栗。
他对上江洱的眼睛,顺嘴说出的谎话突然卡住。
“……对不起。”
“对不起,小洱。”
“我撒谎了。”
“为什么?”
江洱随手将杯子砸过去,鲜血顺着何以桉的鬓角往下流。
她再也忍不住似的笑出声,眼泪顺着脸颊缓缓落下。
“何以桉……为什么要骗我啊。”
“我知道这一直是你的执念,你和我说过,我,我害怕你因为这件事就爱上了那个根本不知道是谁的人,我太想和你有个以后了小洱。”
“真的对不起,我当时太想和你在一起了……可你不骗我也会和你在一起!”
江洱闭了闭眼,开口时,嗓音发抖:“我和你在一起从来都不是因为你救了我,而是因为我爱你。”
“你明明知道我最恨什么,可还是选择骗我,何以桉,说出这种话,你自己不觉得可笑吗。”
“承认吧,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自私鬼。”
纪时衍被护士推出门,江洱急忙迎过去,并没有理会何以桉。
她也没有听见何以桉说的话。
“小洱……我没有骗你。”
“我是真的,真的,太想和你在一起了。”
有什么用呢。
终究是何以桉犯了错,因果轮回,现在报应到他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