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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空间下乡,别人吃糠我吃肉全局

林多米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小说《带着空间下乡,别人吃糠我吃肉》,超级好看的现代言情,主角是沈宁顾长庚,是著名作者“林多米”打造的,故事梗概:(年代重生复仇爽文空间军婚甜宠)前世沈宁本分做人,老实做事,替继妹下乡,却落了个名声败坏,惨死异乡的下场。继妹王宝珠却霸占着母亲留给自己的遗物,顶替了自己的工作,占尽好处,嫁入豪门,踩着自己的尸骨,得意洋洋。再睁眼,沈宁回到了下乡前。夺宝物开空间,痛殴白莲花继母和绿茶渣妹,卖工作,卖房子,举报渣哥投机倒把,空间囤货,转身下乡,学习生活一把抓,吃香喝辣轻松躺平……继妹王宝珠:说好的,我才是......

主角:沈宁顾长庚   更新:2024-11-04 16: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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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宁顾长庚的现代都市小说《带着空间下乡,别人吃糠我吃肉全局》,由网络作家“林多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带着空间下乡,别人吃糠我吃肉》,超级好看的现代言情,主角是沈宁顾长庚,是著名作者“林多米”打造的,故事梗概:(年代重生复仇爽文空间军婚甜宠)前世沈宁本分做人,老实做事,替继妹下乡,却落了个名声败坏,惨死异乡的下场。继妹王宝珠却霸占着母亲留给自己的遗物,顶替了自己的工作,占尽好处,嫁入豪门,踩着自己的尸骨,得意洋洋。再睁眼,沈宁回到了下乡前。夺宝物开空间,痛殴白莲花继母和绿茶渣妹,卖工作,卖房子,举报渣哥投机倒把,空间囤货,转身下乡,学习生活一把抓,吃香喝辣轻松躺平……继妹王宝珠:说好的,我才是......

《带着空间下乡,别人吃糠我吃肉全局》精彩片段

沈宁摸着自己的箱子,歪歪脑袋,好似在认真思考,“搜不到,那就是你们俩合起伙来污蔑我,坏我名声。

我要求你们在村民早会的时候,当众念检讨,公开向我道歉。”

这年头公开检讨是要记录档案的,对个人的发展有很大影响。

王宝珠眼底的兴奋几乎压不住了,不顾孙苗的阻止,连忙应下,“那要是搜出来了呢?”

沈宁轻笑,神情自若,“若我真的偷了你的钱包,法律自然会惩治我。”

孙苗心底最后的一点犹豫也散了,只要沈宁坐实了偷盗罪,必定要吃牢饭的,倒时她卖房子和卖工作的钱岂不是就要落到自己手里了……两人眼底的兴奋几乎要溢了出来,几乎是异口同声道,“好!

一言为定!

刚好领导都在这,就让他们做个见证。”

村干部的脸色难看极了,顾长庚面无表情,往那一杵就像尊煞神。

公社书记倒是好脾气笑笑,“我没意见,你们先自行处理。”

沈宁见众人没有反对,唇角微勾,放下了手中的箱子。

姜媛媛的速度更快,将自己打包好的行李往炕上一扔,“我的东西多,从我开始吧,宁宁我们互相检查!”

“不行!”

王宝珠立刻出声,“你和姜媛媛关系那么好,谁知道她会不会包庇你,我要亲自检查。”

沈宁等的就是这句话,“可以,为了公平起见我也要检查你们的。”

众人堵在门口,就连窗户上也趴着不少人。

大家兴致勃勃,眼底闪烁着八卦之光,满脸兴奋,“对啊,必须互相检查这样才公平,也省得有人动手脚夹带私逃。”

顾长庚和裴言看着眼前这场闹剧,默不作声,村支书何家旺的脸色黑得像锅底,眼刀子一个接一个射向何大志。

大队长心里苦啊,心里将这几个搞事的知青骂了个遍。

孙苗和王宝珠对视一眼,像模像样地在姜媛媛的行李里翻找起来。

很快就摇摇头,对着众人说道,“没有,不在姜媛媛这儿。”

姜媛媛毫不客气地翻了个大白眼,心却揪了起来……王宝珠和孙苗接说完,兴奋地扑向了沈宁的箱子,甚至为了让众人看清,他们特意将让开了半个身子……众人一口气也随之提到嗓子也,也不知道在期待什么。

随着箱子被缓缓打开,果然看见一个小小的浅黄色钱包放在两件棉袄之上,王宝珠兴奋地站起身来,高高举起,“是我的!

我就说,沈宁你果然是贼!

这就是我的钱包!

你们看,果然是沈宁偷了我的钱包!

公安同志快把她抓起来!

抓起来!”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紧接着爆发出强烈的惊叹,“真的是她啊,看着乖乖巧巧,没想到手脚这么不干净。”

蔡美娟冷笑,“哼,刚才还装得像被冤枉一样。

虚张声势,你是什么人我们早就心知肚明,也只有你才会做出这种下三烂的事!”

“就是,听说这个沈知青很不安分的,之前在苏市就逼得她的继母和妹妹无处可去。

还偷偷卖了她妹妹的工作,卖了家里的房子,躲到咱们乡下来了。”

“是吗?诶哟,那可真不是个东西!

长得白白净净,心肠却这么坏,手脚也不干净。”

“诶呀,这有啥,你们不知道啊,这帮知青下乡的时候,她在火车上还被人贩子拐走了,整整消失了两天呢,还是军人同志亲自派人送到咱村里的。”

“啥,还有这事?

那她岂不是......这要是放在旧时候,那可是要沉塘的,可真不要脸。”

议论声四起,孙苗隐藏在众人中,心底畅快极了。

……不堪入耳的议论愈演愈烈,顾长庚的脸色也越来越黑,沈宁的家庭情况,他早就了解清楚。

这次偷东西的事先抛开不提,沈宁以身涉险,解救了好些孩子,怎么在这些村民嘴里传成了这么不堪的样子……孙苗此刻红着眼眶,“宁宁,你平时贪图享乐,花钱大手大脚也就算了,可再怎么说也不能偷东西啊。

你要是困难了跟我说,我就是吃糠咽菜也不会不管你。”

蔡美娟嗤笑一声,“切,天天大手大脚,花钱如流水,原来都是偷的啊,难怪花起钱来一点也不心疼。”

姜媛媛急得冒汗,埋怨地瞪了沈宁一眼,这个犟种非要开箱,这下好了,根本说不清了。

还是大声辩解,“沈宁一直跟我在一起,她根本就没有作案时间,这个钱包肯定是你们放进去的!”

王宝珠一手叉腰,得意扬扬,“一直跟你在一起,说不定就是她偷东西,你望风!

你俩从来了知青点就好得跟穿一条裤子异样,根本就是一伙的。”

姜媛媛气得脸都红了,“你胡说八道!”

沈宁却上前一步,夺过王宝珠手上的钱包,犹豫了一瞬,交给了看上去更为面善的公社书记裴言。

杏眸清冷,从容不迫,“这不是王宝珠的钱包,这个是我的。

虽然她那个钱包和我的款式一样,可这里面的钱数对不上。

我的钱包里面里面有二百一十八元,三斤糖票,六十斤粮票。

还有一张我和我父母的合照,最重要的是,当初为了区分,我特意在钱包的背面绣上了自己的名字。”

听完沈宁的话,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何大志的只觉得自己像做了一趟过山车,心境起起伏伏,恨不能放声大叫。

当即也顾不得形象,探过头去,果然,钱包背面绣了个小小“宁”字。

顿时喜上眉梢,嗓门大得惊,“是是是,这个果然是沈宁同志的钱包。”

孙苗和王宝珠同时一愣,同时嚷着,“这……这不可能!”

顾长庚从裴言手中拿过钱包,打开,里面果然有张泛黄的小相片。

颜值超高的俊男美女中间坐着一个奶乎乎,扎着羊角辫的小朋友,一眼便瞧出来是沈宁小时候……又掏出里面的钱票递给何大志,“好好数数。”

何大志当着众人的面一张张轻点,最后激动得像是中了什么彩票,“没错,一共二百一十八元,还有这照片,这绣字,这就是沈宁同志钱包!”


到了给沈宁带奖章的时刻了,可谁料裴书记却揶揄着将手中的奖章塞进了顾长庚的手中。

顾长庚一愣,镇定自若地站到了沈宁的身前。

高大健硕的身躯瞬间将沈宁笼罩其中,他的气势太盛,沈宁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满是老茧的手指轻轻揪住了她的领子,“别动,当心扎到你!”

顾长庚冷声道,沈宁瞬间缩回了脚,一动不动,像只待宰的鹌鹑。

铜质的奖章在日光下闪着金属的光泽,红色的飘带微微颤动,沈宁从没觉得时间如此漫长。

顾长庚看她这副畏缩的模样,心中又生出了几分烦躁,刚才不还神采飞扬,口若悬河,怎么现在又怕成这样?

自己当真有这么不招人待见?

一向自我,不在乎别人感受的顾长庚第一次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过凶悍,吓着人了。

努力放柔了表情,整理了她的胸前的大红花,扶正了奖章,对着沈宁露出一抹笑。

偏偏他平日不苟言笑,气质凶悍,刻意的假笑落在沈宁眼里,更像是皮笑肉不笑的警告。

沈宁当时汗毛倒竖,结结巴巴的,还是露出一抹牵强的笑意,“谢……谢谢。”

沈宁身材娇小,站在高台上被顾长庚遮挡得严严实实,大家看不到她的表情。

可裴书记却将二人的神情的尽收眼底,心里笑的直打跌,偏偏脸上还端着官方笑意,又继续流程。

最后拿出锦旗,村支书和大队长眼睛登时都看直了,这可是他心心念念的大队荣耀啊!

沈宁总算找到机会,接过锦旗对着和大队长和村支书招招手,两个人瞬间笑得合不拢嘴,直发站到了锦旗的两边,在村民雷动般的掌声中,激动得脸都红了。

心里将沈宁这个小知青越发满意,这可是能上报纸的荣耀时刻,祖坟都能冒青烟!

宣传干事等了许久,终于等到最后的拍照环节。

沈宁本想离顾长庚这个煞神远一点,裴言裴书记不动声色的调整了下位置,两人又凑到了一起。

他尤嫌不够,朗声道,“大家都凑近一点近一点,镜头装不下了。”

沈宁被他推搡着,半个后背都贴进了顾长庚的怀中,还没等她站开些,就听见宣传干事招手。

“看这里,大家笑一个!”

沈宁条件反射看向镜头,露出一抹浅笑。

“咔嚓”一声,最后一张大合照也定格在此时。

台下的村民热情高涨,掌声雷动中,这次表彰大会总算是完美落幕了。

沈宁松了口气,逃跑似的下了高台,顶不住,实在顶不住!

……看着沈宁站在台上接受众人的追捧,孙苗捏着检讨稿的手都在颤抖,稿子被她揉捏的不成样子。

特别是看到方恒看向沈宁的目光是再也不遮掩的赤裸爱意,就连乡镇的一把手公社书记都对沈宁和颜悦色,赞赏有佳。

在这一刻,孙苗心里的阴郁被无限放大。

若是以前,她只是想踩着沈宁,打造自己知心温婉的形象。

利用沈宁,榨干她的所有价值。

可现在,她却恨不得沈宁立刻去死。

恨不得她身败名类,从云端跌落入尘埃,任人踩踏。

王宝珠的心里同样不好受,脑海中隐隐有个声音不停的再告诉自己,不该是这样,这一切的荣耀嘉奖,不该属于沈宁。

她就该永远穿着灰扑扑的衣服,躲在阴暗的仓房里,被自己呼来喝去。

一想到等会要站上台去念检讨,王宝珠眼眶一红,委屈的想哭。

明明后来是真的丢了钱包,可是没人相信,也没人愿意帮忙找。

大家都怀疑自己,甚至还嘲讽自己活该。

这个破地方真的是一秒都不想多呆了。

想逃的念头达到顶峰,王宝珠觉得自己可以去投奔表舅,他位高权重,肯定有办法……脚步不由得慢慢后移,只想立刻逃离人群。

知青点的李志强见王宝珠往人群后面躲,当即大叫,“你干啥去,等会就到你们检讨了!”

众人的目光瞬间锁定了王宝珠和孙苗二人,若是以前孙苗很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可现在,落在自己身上的鄙夷谴责像是刀子一样,刮的她脸皮生疼。

“诶哟,就是她啊?

那个天天偷奸耍滑,还爱说闲话,到处瞎传沈知青不清白的那个女知青?”

“就是她,就是她!

我看她就是嫉妒沈知青才暗中使坏!”

“还有那个姓王的,还诬陷沈知青偷她钱呢!

我家那口子昨天都看见了。

还好老天有眼,没让沈知青被这样的人冤枉了去。”

“可不是嘛,后来听说那王宝珠又哭哭啼啼的去找队长,你猜咋啦,她钱包这回可真丢啦。”

“啊?

哈哈哈,真是老天都看不过去,大快人心啊!”

“可不是嘛,让她们故意抹黑沈知青,真给我们女同志丢人!”

台子上的大队长沉下脸来,压了几次才将人众人的议论压下。

一改刚才的笑意,盯着孙苗和王宝珠,“有错就改还是好同志,孙苗和王宝珠你们二人上来,当着大家的面好好跟沈宁同志道个歉,做个深刻的检讨。

大家都是知青,你们要好好像沈知青学学,提高自己的思想觉悟,不要一天一天的没事找事,破坏队伍的团结。”

孙苗的脸红的都要滴出血来,在众人的注视下磨磨蹭蹭的上了台。

看到沈宁挑眉得意的眉眼,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

王宝珠被这这么多人盯着,想逃也逃不掉,还没开始张口,眼泪就“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配上她圆鼓鼓的小脸,看上去倒有几分委屈可怜。

沈宁勾勾唇角,这就受不了,年轻人这心理素质可不行啊。

见她低着头迟迟不开口,何家村的村民有些坐不住了,“装哑巴呐,说话啊!”

王宝珠红着眼眶,像是被激怒一般,拽下了架子上的话筒,刺耳的声音瞬间袭来。

众人听得直皱眉,王宝珠已经发泄似的举着话筒,大喊,“对不起,是我错了!

是我冤枉沈宁了,行了吧!

我现在丢钱包也丢了,被人追着骂,还要写检讨记录档案!

沈宁,这回你满意了吧!”

说完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将话筒重重一摔,哭着跑下了高台。

村支书气得直皱着眉头,这算什么检讨?

这王同志人不大,脾气倒是不小。

看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受了多少委屈呢!

哼,真是不知所谓!

台上孤零零的只剩下孙苗一人,本以为又是个不知悔改的,没成想孙苗却淡定的捡起话筒,放在了架子上。

收敛起来一身的戾气,单薄的身躯,微微发颤,一开口,眼珠就顺着脸庞滚落。

看着实在是可怜极了……
沈宁在村里绕了一大圈,前世她在何家村呆了两年,对附近的一切还算熟悉。

何家村很是团结排外,之前村里出现知青勾搭小姑娘,可等到回城时拍拍屁股走人不负责的恶性事件。

所以村民对知青的态度并不算好,骨子里很是排斥。

沈宁也不想租住在村民家中,她有空间异宝,更需要一个独立安全只属于自己的小房子。

很快她心里有计较,转身去了大队长何大志的家中。

何大志的媳妇卢翠英看见沈宁十分热情,“诶呀,小沈知青,你咋来了?”

沈宁笑得乖巧,两只眼眸亮晶晶的,“确实有点事想问问何叔,我想从知青点里搬出来,不知道这样合不合规矩,会不会给叔添麻烦。”

“是不够住?

还是和别的知青闹矛盾了?”

何大志皱了皱眉,人多是非多,这帮城里来的知青自然不习惯大通铺,几个人挤在一起,想要换个舒服点的住处无可厚非,只是......何大志不想掺和这帮知青的事,正想找个正当理由就回绝了。

要是人人都像沈宁这样,因为住不惯想搬就搬,那还有什么纪律可言,怎么管理,早都乱套了。

沈宁搓着衣角,一副不太好意的模样,“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叔的眼睛。

我实话说了吧,过几天我那继妹也要下乡来了。

没意外的话,也是咱红旗公社,何家村第一大队。”

“继妹?

怎么你和她不对付?”

“嗯,不止是不对付,简直就生死大仇……”沈宁言简意赅地讲了下自己的情况,卢翠英惊讶的张大嘴,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娇滴滴的小知青,竟然是个命苦的。

“……所以我想搬出来住,也是为了大队的着想,免得闹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坏了大队的名声。”

何大志也倒吸一口凉气,他倒是对沈宁颇为欣赏,觉得她是个恩怨分明,敢做敢当的主。

许久何大志咽了下唾沫,“你说的要是真的,那你这继母和继妹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

沈宁自然不担心王爱华来找自己麻烦,她走的时候可没忘了,给棉纺织厂投举报信。

毕竟这些年,王爱华可没少借着职务便利,从厂子里偷带布料出来倒卖。

可这些她自然不会告诉何大志他们,毕竟谁都不喜欢暗地打小报告的人。

“嗯,没事,我那继母没有介绍信来不了。

而我那继妹,她要是敢来招惹我,我正好收拾收拾她。”

沈宁这淡然霸气的模样,瞬间正对卢翠英的胃口。

一拍大腿,冲着何大志嚷道,“我看行,咱家老宅不是空着,让她住!”

沈宁一愣,没想到何婶子这么热情,可若是住进何队长家的老宅,难免有人会说闲话,连忙笑着拒绝。

“婶子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这……不太方便。

我来的时候,看到离知青点不远,村东头有一处砖房空置着。

听说里面的人家举家搬到了城里,不如你帮我问问,我想租下来。”

何大志心里最后的一丝纠结也没了,他果然没看错小沈知青,是个拎得清的。

“好,那一会我打个电话帮你问问。

你这丫头倒是消息灵通,那房子是老胡的,他去城里享儿孙福了,走时就舍不得他那房子,现在租给你也算有个进项。”

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定,沈宁默默地从小挎包中掏出两包烟和一斤红糖,放在了桌上。

看何队长这烟不离手的样子,就知道是个老烟鬼。

至于糖,在这年头家家户户都稀罕。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何大志是差你这这两包烟?

还是你觉得没有这礼,我就不帮你租房子了?”

何大志板起脸来,虽然眼馋得紧,可他也是有原则的,小沈同志这行为可是犯了他的忌讳。

谁料那小知青沈宁忽然红了眼眶,“何叔你别误会,我父母死得早,我就是看见你和婶子,就觉得可亲可亲了。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谢谢你和婶子对我照顾,再说我年轻什么都不懂,一来就给你们添乱了。

等我回头自己搬出住,没少要来麻烦你们,我是真的过意不去……”这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加上两颗泪珠,联想她的身世,瞬间让何大志陷入内疚,自己刚才还不是太凶了……何队长还在犹豫,卢翠英看不过眼,直接答应了下来,“行了,收下吧,人家孩子也是一番好意,你看你把她吓得,以后遇上难事都不敢来了。”

沈宁立刻感激地朝何婶子看去,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得卢爱华心头一软。

“你放心,以后遇上麻烦就来找婶子。

走,婶子现在就带你去看房。”

何大志张了张嘴,叹了口气,“行吧,那我现在就去打电话,翠英你带小沈去看看,缺点啥你就帮着置办下。

也算....”抵了烟钱。

.......何婶子带着沈宁打开了小院上的锁,“还别说你这眼光可是不错,这院子虽然小,却还算新,老胡前几年刚翻新的,本想着用来养老的,可他那双儿女都有出息,在城里落了户,便把他接走了。

屋里的炕和柜子都是现成的,灶台桌子也是一应俱全。

就是大半年没人住,灰有点多,你收拾收拾,回头把自己的行李一般就能住进来了。”

这房子的空间不算大,可采光很好,小院也平平整整,家具保存得都很完好,看得出原来的房主十分干净整洁。

沈宁简直太满意了,这里的环境比起知青点来说实在好上太多太多,最主要是私密安全自由,也能远离那些让她讨厌的人。

沈宁当即从小挎包里掏出两张大团结,“婶子,这是定金,我要租两年,这事还要麻烦您帮忙了。”

“你这孩子,性子倒是急,你放心,这是包在婶子身上,这钥匙你就先拿着,毕竟这房子还要拾到拾到。”

卢翠英也是个爽快人,当下收了定金,“回头我就让老胡给你写个租房的条子,你就安心住,这离我家也近,有事你只管招呼……”
.......沈宁胡乱抹了一把脸,在杂物间中环顾一圈,很快就找到趁手的工具,一根洗衣服的棒槌。

王宝珠一直有起夜的习惯。

沈宁静静守在院中,融在了树影下,阴鸷的眼眸带着跃跃欲试的狠劲……果不其然,等了半个多小时,王宝珠揉着眼睛,嘟嘟囔囔地推开房门,朝着院中的旱厕走去。

沈宁眼眸一亮,像只索命的厉鬼,悄无声息地靠近她,抡起洗衣锤,毫无半点犹豫对着她的后脑狠狠砸了过去……王宝珠迷蒙的双眼都没来得及睁开,连声闷哼都没发出,身子便软软地倒在地上。

沈宁喘着粗气,心中迸发出强烈的快意。

蹲下身子,迅速拽下她脖间挂着的玉珠,牢牢攥在手心中,这才生出了几分真实感。

深吸几口气,心底的躁动才渐渐平息,借着月光打量着这张无辜纯良的面孔。

王宝珠和自己相差不过两个月,生得珠圆玉润。

职工院中的人家没少拿自己这病怏怏的身子怯懦胆小的性格和她的明艳大方活泼开朗做比较。

最常从老人家嘴里听到的一句话就是,“宝珠那丫头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

“呵呵……”沈宁站起身,看着她已经被尿液浸湿的花裤,讥讽地低笑一声,狠狠地甩了她两耳光,圆润的脸庞迅速肿胀起来,“福气?

王宝珠,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呢……”说罢,她也不多做停留,迅速从杂物间破败的木窗翻了回去。

徒留尿湿了裤子的王宝珠,孤零零地躺在院中……放下了手中的作案工具,沈宁紧紧握着失而复得的玉珠,泪珠滚滚落下,却没注意沾上自己掌心鲜血的珠子在月光下闪了闪,忽然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自己的心口。

沈宁还来不及惊讶,意识也被抽空,在睁眼时,自己已经落在一处小院前。

这是……玉珠内的世界吗?

沈宁心中大骇,可却不感到害怕,反倒生出亲切温暖之感,她大着胆子走进小院,院子里只有两间房,里头空落落的,除了一股泉水,什么也没有。

沈宁有些意外,又有些遗憾,情绪大起大落,此刻也累得厉害,想着怎么也该有一个垫子,也好休息休息。

念头刚过,小院内忽然出现一张破旧的棉垫子,沈宁一愣,这不正是杂物间的那张吗?

瞬间像是想明白了什么,沈宁思绪一转,下一刻自己又回到了杂物间。

垂眸,用手轻触过的物品都能都被自己意识收入空间,几次实验,只要自己意念加持,便可自由进出。

沈宁眼底闪过狂喜,没想到母亲留给自己的遗物竟是这般珍贵的空间宝物。

想到了前世那些发生在王宝珠身上种种的奇怪之处,瞬间便有了解释。

沈宁忍不住讥笑出声,“好好好,夺我机缘,抢我宝贝,难怪前世费尽心机也要弄死自己……王宝珠咱们之前的血海深仇又增一笔!”

摩挲着心口的热度,沈宁猫儿似的圆瞳一转,忽地计上心来,有这样的宝贝在手总不能浪费了.......拎着手中的棒槌,她转身走向了继母的房间…………“嘭!”

又是一声闷响,打着呼噜,睡得正香的王爱华被狠狠砸了一棍。

疼痛让她瞬间从梦中惊醒,刚发出一声惨叫,连人影都来不及看清,棍棒又劈头盖脸地落了下来,很快便彻底疼晕过去。

月光下沈宁提着棒槌,身子忍不住颤抖,眼底尽是蚀骨的恨意,恨不能将她当场打死,可为了这样的人渣,再搭上自己的一生,实在不值。

头一次干这样血腥暴力的事,沈宁有些脱力,短暂休息了一下,她开始翻找家里值钱的东西。

家里的卫生一直都是她负责的,王爱华为了磋磨自己,家中里里外外恨不能一天让自己擦三遍,可唯独一个地方她不让自己靠近。

沈宁冷笑一声,将目光投向了床边立着的五斗橱上,沈宁懒得去翻,随手收到空间内。

果然,五斗橱柜下的几块青砖都有松动的迹象,费力将青砖挪走,又找来小铲,很快便从地底下挖出一个大大的铁皮盒子。

打开一看,沈宁吃了一惊,原来家中的积蓄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多得多。

家中的户口本,房屋登记证,还有各式各样的票据,七捆扎捆的严严实实的大团结,数了数一共是七千五百元钱,还有各类票据,有本地的,也有全国流通的。

沈宁仔细盘点一番,这些票据里不仅有米面粮油肉布糖,居然还有几张工业票,一张自行车票、一张收音机票,一个棉布手帕里包着的一条金项链,两对金耳饰。

这时一个小檀木盒子引起了沈宁的注意,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一只通体碧绿成色极好的翡翠玉镯,像是祖上传下的老物件……沈宁眼眶一热,这正是母亲苏玉皎留给自己的嫁妆,父亲沈淮一死就被继母夺走,最后被王宝民高价转卖,成了他做生意的原始资金。

如今兜兜转转,终于是物归原主……沈宁抹掉泪珠,环顾了一圈,她看着这个生活多年的小院冷笑,既然决定离开了,这些东西也没有留下的必要。

不管看不看得上,用不用得到,哪怕是卖废品、送乞丐,沈宁都不会便宜了王家人…….........此刻天边已经泛白,很快屋内便空空如也,只剩穿着睡衣花裤衩的继母和她的夜壶孤零零地躺在地上,沈宁满意地拍拍手,转身去了王宝珠的房间。

如法炮制,将屋内的家具用品一应收走,其中还包括王宝珠存了多年的私房钱,一百一十八块五毛,一盒崭新的雪花膏,以及刚打的两床新被褥。

王宝民前几天刚惹了事,躲在外面不敢回家,倒也方便了沈宁今夜行事。

她毫无顾忌地将入眼的一切尽收空间内。

大厅的桌椅板凳,暖瓶茶杯,厨房的米面油粮蛋,腊肉咸鱼干菜,茶盐酱醋酒,就连做饭的那两口铁锅,窗上挂着的干辣椒,墙角的那垛柴火,院子里晒的蜂窝煤,也扫荡得一干二净。

如同蝗虫过境,鬼子进村,除了夜壶和痰盂,沈宁彻底将家里搜刮一遍,就连菜地里还没长成的菜也一并撅了起来,放入空间。

若是可以她甚至想将窗户和门一并卸下带走,只是邻居家的鸡已经叫了三遍,时间上实在来不及了……沈宁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到了杂物间,摸着头上已经结痂的伤疤,轻轻一扯,还没愈合了的伤口再次裂开,鲜血顺着额头往下落……很疼却带着莫名的快意,沈宁满意地躺在了破垫子上休息,养精蓄锐就等大戏开唱……
入夜何建业正在机械二厂的巡视。

忽然赵顺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

何建业当即脸色难看,拉着赵顺走到一边,“你疯了,怎么找到这来了,是要害死我?”

“大哥,不好了,条子……是条子,他们把我们的仓库一窝端了。

王志(同伙)已经被抓了,我来告诉你一声,咱们一起跑路吧。

对了大哥你是副厂长,快给我开个介绍信,我出去躲躲风头!”

何建业身子一软,不可置信拽住顺子的胳膊,“你说什么?

条子?

怎么会有条子呢,那个据点一直很隐蔽的?

里间的东西呢,拿出来了吗?”

顺子吃痛,心里更是着急,深怕王志将自己捅出来,哪还顾得了什么东西,如今只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没……没有。

我去小解,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条子押着王志出来,其他民警往外搬东西……哥,快别说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还是先跑吧,万一王志他……”何建业很快就冷静下来,“放心他不敢供出我。

但是……你也不许走。”

“不走怎么行,这里太危险了。”

何建业一脸阴狠,“去自首。”

顺子吃惊道,“自……自首?

大哥你……你要自首。”

何建业冷笑一声,“不是我,是你!”

顺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害怕地后退了两步,“何建业,你……你该不会是想让我给你顶罪,把一切都承认下来?

不……不可能,我不去!”

何建业冷笑,“那可由不得你。

你混迹黑市不是一天两天了,民警稍微调查下就能清楚。

所以你必须去自首,决不能让民警追查到我头上。”

赵顺刚想拒绝,何建业已经阴恻恻地说道,“可你别忘了,你跑得了,你的老娘,你老婆和娃儿,可跑不了。

我记得你老婆上个月刚生了个大胖小子……”顺子愤怒道,“你想干什么!

你威胁我!”

何建业拍了拍他的肩膀,“顺子你放心,我绝不会亏待自己的兄弟。

而且我的能力你是知道的,有我在外面帮你走动,就算你要坐牢,有我帮你照顾你的一家老小,你还有什么不放心。

我现在就能给你一千元,让你回去好好安顿他们。”

何建业眼神阴狠,半是威胁,半是利诱。

赵顺脸色狰狞犹豫,很快就败下阵来,认命似的点了点头。

……天亮时,何建业亲自押着顺子去派出所自首。

“警察同志,我下夜班的时候,看见这人是鬼鬼祟祟。

我问了几句,他就想跑,我一看就觉得有问题........”民警看着两人疑惑问道,“你叫什么?”

何建业脸上带着肃然,竟有几分英勇的模样,“我是机械二厂的副厂长何建业,打击犯罪人人有责,你们不必嘉奖我……”民警瞬间乐了,再次问道,“你叫何建业?”

何建业觉得有些不妙,迟疑地点点头。

民警:“你来得正好,我们刚要去找你。

有人举报你,借用副厂长的便利,在黑市投机倒把,走私物品……”……第二天沈宁特意在村里转了转,村子里已经有闲言碎语传来。

可出乎意料的,并不是何建业被捕的消息,据说是被人举报,被派出所请去喝茶,可不过一个晚上,有被全须全恼地放了出来。

还有村民说他是见义勇为……姜媛媛一脸不可置信,“不是吧,就他那副花花公子,油嘴滑舌的模样,还能见义勇为,打击犯罪?

我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

沈宁背上泛起冷汗,看来何建业身后的势力很大啊。

也可能是何建业将自己的心腹推了出去了,顶了罪,这才将自己摘干净。

可不管怎么说,何建业都安然无恙的出来了,那么接下来,他肯定要调查仓库暴露一事,必然会怀疑到自己头上。

幸好自己的行动隐蔽,就连写的举报信也是用的左手,写得歪歪扭扭,大部分还是拼音……果不其然,没多久何建业和村支书就来了。

看见沈宁倒是沉得住气,笑着打了个招呼,沈宁依旧没给他好脸。

一旁的王宝珠却像找到救星,一把拉住村支书。

“村支书你可要给我做主啊,沈宁昨天也不知道抽什么风,故意骑自行车撞我,就在村口,我整个人都掉进土沟里了。

你看我的下巴,都破相了!

她这是要谋财害命!

领导,你可要不能放过她。

让她写检讨!

让她赔我钱!”

何建业立刻开口,“她昨天骑自行车撞得你?

几点?

在哪?”

王宝珠立刻大声嚷嚷,“六点的时候!

她着急回家吃饭,骑个自行车在村口横冲直撞,故意将我撞倒。

这样品行败坏的人,简直就是知青队伍里的耻辱!”

何建业一愣,“昨天他们分开的时候已经是五点半了,沈宁从镇上赶到村里至少也要大半个小时。

派出所在城西,除非沈宁会飞,不然怎么可能在半个小时内赶到城西派出所举报,又在六点赶回来。

这么说这个举报人不是沈宁?

难道是孙苗?

不,她应该没有这个胆子。

可怎么会那么巧,之前一直没出事,可就带着她俩去了一趟,据点就被条子端了?

丢的这批货物价值不菲,更可恨的是,为此折损了人手和关系网。

这可是自己信心苦苦打拼多年才积累下来的。

何建业心痛得几乎不能呼吸。

不管这是不是沈宁做的,可这笔损失总要有人赔偿。

本来看在沈宁长得不错的份上,确实想和她培养下感情,玩玩情趣。

可如今,何建业一天都等不了了。

他只想尽快拿下沈宁,得到她身上的全部的财产。

他和村支书对视了一眼。


姜媛媛还有些惊魂未定,沈宁却拉着姜媛媛走到里间,掏出来几本高中课本,“快过来看书复习,再过一个月就是教师选拔了。”

姜媛媛哀嚎一声,“不行,我不行的。”

沈宁也不为难他,想到前世中心小学好像还招了两个临时合同工,主要负责教美术音乐等副课。

沈宁眉眼微挑,“你画画好像还不错吧。”

姜媛媛一愣,“你怎么知道?

这可不兴往外说啊,早几年严打得厉害,她表叔一家可是遭了老罪了。”

沈宁轻笑,“那你应该也会一些……”姜媛媛似乎不明白沈宁为何思路转变得这么快,但是她不笨,很快反应过来。

“你有内部消息,难道这次除了招老师还有别的岗位?”

沈宁轻笑,“我只是觉得,多准备一些,准没错。”

姜媛媛眼神一亮,她从小在大院里长大,自然不是一个傻的,当即赞同道,“也是,除了老师,还有宣传干事,会计,计分员……知青能干的可太多了……”……这边何建业被当众下了脸子,整个人阴郁得吓人。

媒婆刚才被那猛地窜出的黑狗吓破了胆,摔倒在地,现在正揉着腰叫唤。

“诶哟喂啊,这算个什么事啊?

这小姑娘也太凶悍了,看来这喜钱我是赚不到了,我……我先回去了。”

说着就要起身走。

可哪料何建业却阴涔涔地骂道,“事都没办成,你往哪走?”

媒婆吓得腿软,哆哆嗦嗦地掏出三块钱,妈呀,这村支书家的钱果然不好挣……何建业却忽然变了一个脸色,将她往外掏钱的手按住,“婶子,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亲还得提。”

媒婆咽咽口水,着觉得何建业怕是被气疯了,人家小姑娘都把事情做得这么绝,话都说的这么狠了,还提哪门子亲啊?

这不是上赶子丢脸吗?

何建业却冷笑着,盯着那扇紧闭的木门说道,“沈宁不愿意,自然有愿意嫁给我的人.....”众人一听,这是有了备选啊,今天热闹还有得看。

本来被泼了一身水着急回去换衣服的村民也不着急了。

毕竟这么新鲜热乎的瓜不吃口,实在是说不过去啊。

何建业环顾一圈,看见了在人群中悄悄往后退的孙苗,一指,“过来。”

他甚至连名字都不屑叫,对着媒婆说,“东西给她,三天后就是个好日子,到时候大家来赏个脸,吃席。”

孙苗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一般,僵在原地。

何建业甚至没有问自己同不同意,就像买了一只小猫小狗一样随意。

媒婆也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个女知青应该就是刚才众人口中,何建业的风流韵事中的一位。

她眼神老练,一眼就瞧见了孙苗衣领旁的红痕,再看看她丰胸翘臀,脸上隐含的媚态,一看就没少被男人滋养。

眼神不禁中带着鄙夷,面上却堆起了笑。

只是她浑身上下湿漉漉的,看上去实在滑稽。

“哟,这小姑娘一看就是个好生养的,长得也可人疼。

都说着缘分妙不可言,可遇不可求。

我看你和建军才是天定的缘分。

你们两个才真真登对般配得狠。

大伙儿说是不是啊。”

众人看热闹可不嫌事大,“是啊,说得好!

说得没错!”

何建业嗤笑了一声,甩了甩自己衣服上的水,没有搭话。

只是他这态度已经说明一切,她对孙苗的轻视显而易见。

众人联想到两人之前的模样,顿时露出了几分狭促的笑意,“诶呀,你们还在乎这些虚礼做什么?

我看晚上就可直接办酒,直接入洞房了。

哈哈哈哈……”一个老光棍眼神在孙苗的鼓鼓囊囊的胸脯上扫过,“他们早就天天洞房了!”

“哈哈哈哈……”众人哄笑不已。

一群妇人对着孙苗“呸”了一声,“不要脸的东西,丢尽了女人的脸。

孙苗面色涨得通红,却还是梗着脖子,“别胡说八道,污我名声。”

“哦~名声~”何建业的狐朋狗友语调一波三折,尽是嘲笑。

孙苗气得直跺脚,本来想来看沈宁的热闹,却没想到,自己成了被看热闹的小丑。

可偏偏她没有办法像沈宁那样硬气,只能硬着头皮求助到,“何建业,你说句话啊!”

何建业抬起眼皮,自己刚刚在沈宁那丢了那么大的脸,怎么也要在她身上找回来。

看似解释,实则坐实,“对,你们别胡说,我们清白着呢。”

狐朋狗友们更是嘻哈成一团。

“哦~清白着呢~”众人哄堂大笑,孙苗气得推开人群,哭着跑开了。

知青点的众人更是面面相觑。

李志强惊讶道,“这世界也太疯狂了。

何建业才向沈宁提亲被拒,怎么转头就要和孙苗摆酒了。

孙苗平时看着也是个心气高的,这样都能忍?

实在不像她的性格该不会这帮村民说的是真的……孙苗她……她难道真的和何建业有一腿了......”见方恒依旧神游太虚,心不在焉的模样,李志强推了推他……方恒这才回过神来,眼眸亮晶晶的,满脑子都是沈宁刚才泼水时的飒爽英姿。

想到被泼了一头一脸,又被狗吓得狼狈逃窜的何建业,竟觉得解气极了。

忍不住露出笑意,暗下决心,今后自己向沈宁提亲的时候,彩礼只会多,绝不会少。

李志强只觉得好友浑身不对劲,整个人好似……荡漾着春意,“啊,不是兄弟,你想啥呢?

说句话啊,傻了啊……”方恒干咳两声,“你说手表买什么牌子的好一些,听说最近两边的局势没有那么紧绷了,不少港城的好东西也往内陆发。

抽空你也陪我去选选……”李志强一脸懵,完全跟不上他的脑回路,“选……选什么?”

方恒笑笑,眼神满是柔情,“当然是选块最好看最贵的的手表,给……”剩下的话绕道嘴边,转了又转,方恒还是咽下了。

毕竟自己现在还背着婚约,不好给沈宁惹麻烦……
若是以前的沈宁,这样的农活足以累得她直不起腰,面如土色。

可前世三年的乡下生活,早就将她磨炼了出来。

更何况半瓶灵泉水下肚,疲乏和暑气顿时消散,腰不酸了,腿不疼了,沈宁看着青黄色麦浪,觉得自己现在强得可怕。

低头又继续忙了起来,她可没忘记要给赶紧自己找个新窝,搬离知青点。

很快在众人不可思议目光下,她提前完成了今天的工作,潇洒地跳上了田埂,收好手套,背着小挎包……“宁宁!

宁宁!”

刚想走,就听见孙苗殷切地唤着自己。

沈宁暗骂一声晦气,不得不佩服孙苗的忍耐力,明明心里恨得要命,却还能对着自己笑脸相迎。

沈宁不想搭理她,继续往前走,可孙苗却三两步追了上来,一把扯住她小挎包的背带。

“我钱都还你了,你怎么还生气?

之前是我没有分寸了,我以后会注意的。

我知道你是因为要下乡,所以一直气不顺,可我是无辜的啊,你可别把气撒我头上啊。

这群知青中,你和我是一起长大的,难道我们不该互帮互助吗?”

见沈宁木着脸没说话,孙苗又接着哄道,“好啦,我都不气你昨天让我下不来台,丢了那么大的脸,你还要闹得什么时候?”

沈宁看着自己小挎包的背带被沾上泥土,心情更是烦躁,听着孙苗故作大度地自说自话,眼底满是嘲讽。

“嗯,你到底要干什么?

有话不如直说,没事别挡我的道。”

孙苗脸色一僵,很快又柔声笑道,“你看你都忙完了,能不能帮帮我。

我昨天没睡好,今天连早饭也没来得吃,现在还有些晕晕乎乎的,估计是中暑了。

咱们从小一起长大,你总不能......不能,让开。”

沈宁简直被气笑了,之前竟然没发现孙苗是个脸皮如此之厚的人。

“那你把你的草帽和手套,借我用用总行了吧,做人可不能这么自私,看着同志需要帮助,却视而不见……”沈宁看着她,忽然笑出了声,自己以前是有多蠢,竟然会被这样的人哄得团团转。

可惜自己如今已经看透了,她这副清秀外表下藏着的是令人作呕的黑心烂肺……轻笑着,沈宁一把拽过自己的小挎包,孙苗眼神一闪,柔弱地一个趔趄,竟摔倒在田埂上。

“你们在干什么!”

何大志和方恒扛着锄头从远处走了过来,语气带着不满,“大老远就看见你们两个拉拉扯扯,活干完了吗?”

沈宁还没说话,看热闹的蔡美娟就开了口,“那个沈知青可真不像话,没看见大家都忙着吗?

自己干的活轻松,忙完了也不知道帮帮别人,大家都是一个集体的,怎么这么自私。”

沈宁冷笑,“那你帮她干!”

蔡美娟一噎,她自己的活都忙不完呢,哪有力气去帮别人。

这个沈宁说话也太冲了。

她自诩性子良善,温柔大方,最见不得斤斤计较、咄咄逼人的行径。

因此对沈宁的十分不喜,“我是没有能力,哪像你既没有集体荣誉感,还小气得要命。

别人只是问你借草帽手套,你自己都用完了,为什么不借?

真是给我们知青抹黑。”

孙苗像是瞬间找到同盟,双眸含泪,委委屈屈地在方恒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美娟姐,你别误会,宁宁自幼丧母,沈叔叔宠她宠得太过,所以她性子有些自我.....”蔡美娟白了她一眼,“什么有些自我,说白了不就是自私。

你看看她遮得严严实实,除了草还要戴手套,哪有半分吃苦耐劳样子,我看就是缺乏教育,就该让她.....你自己的活干完了吗?”

何大志是何家村的大队长,在何家村很有威信,他皱着眉头看着这帮知青扯皮,心里只想骂娘。

蔡美娟瞬间像是打蔫的茄子,“还...还没……”何大志毫不客气地批评到,“就这点活儿,墨迹一天还没干完,还有空去说别人?

人家小沈知青昨天刚下乡,今天第一天下地干活,你看看人家就干得又快又好。

你呢,都下乡一年了,你看看你干的活,我都替你臊得慌!

今天这片地你要是干不完,我看你这工分也别想要了!”

蔡美娟瞬间消停了,委屈地低头干活。

孙苗瞬间捏紧拳头,讨好地看向何队长,“都是我不好,我连着两顿没吃饭,头也晕得很,可能是中暑了。

也是我不对,沈宁脾气急,我不该......”何大志转过脸看着孙苗,眼神满是嫌弃,“你也不要说那么多废话。

你是瞎了吗,连庄稼和杂草都分不清?

你看看这好好的庄稼给你糟践成什么样!

你说你,六岁的,不,三岁的孩子都干得比你好!

你今天没有工分!

明天你就去扫牛棚吧,可别霍霍庄稼了!”

这劈头盖脸毫不客气的责骂,让孙苗羞的抬不起头,刚想辩解几句,何队长却头也不抬气冲冲的走了。

孙苗的眼泪这回是真的控制不住,“啪嗒啪嗒”的往下落……沈宁没忍住噗嗤一笑,方恒皱眉,虽然孙苗有错,可沈宁此刻嘲笑实在过分,带着因灾乐祸和落井下石的意味。

偏偏一低头就看见草帽下细嫩幼滑的半张脸,劳作过后泛着淡淡的红晕。

粉唇微翘,纵使没看见她的眼睛,也能想象出眉眼弯弯,狡黠可爱的模样。

训诫的话瞬间梗在喉咙里,沈宁像是察觉到他的欲言又止,手指轻抬草帽,微微歪头,露出星子般明亮的眼眸,“怎么,你还有话要说?”

方恒耳根一热,竟有些结巴,“没……没有,你回去路上小心些。”

“哦。”

沈宁潇洒转身,只觉得方恒这嘱咐实在有些莫名其妙,大白天的,这里离知青点也就一里路,能有什么事?

可孙苗却没错过方恒脸上的红晕,和闪烁的眼神。

登时心头警铃大作,一时间嫉妒、愤怒、难堪通通涌上心头。

自己主动下乡,一方面是因为家里没有自己的容身之所,不下乡就等着被爹妈卖了换彩礼。

另一方面她是真的喜欢方恒,自己总要嫁人的,那为什么不赌一把呢?

方恒长得好,家世好,人品也好,若是成功嫁给他,自己的下半辈子就不用愁了。

可偏偏他对自己的示好无动于衷,可对沈宁却格外关注……见方恒还盯着沈宁的背影,孙苗此刻的怨毒几乎要压不住了。

却在方恒转头看向自己时,咬牙收敛起所有的情绪。

“都是我不好,给大家拖后腿了。

还有宁宁,我是真的认识到自己的错了,也想修复和她的关系,可她.....”方恒立刻安慰道,“没事,沈宁毕竟年龄还小,还有些小孩子脾气……”
沈宁眸光一亮,忽然觉得眼前的男子也没有那么不近人情,看着也没之前那么凶悍了。

沈宁忙将怀里的野花放进背篓,小跑两步,上前从顾长庚手中接过小狗崽子。

小狗崽热乎乎的身子在沈宁的手心里扭动。

鼻子湿漉漉的,粉嫩的小舌头不停地舔舐着沈宁的手心,小尾巴疯狂摆动,嗷呜嗷呜地直叫唤。

沈宁只觉得心都要被萌化了,语调都带着愉悦的弧度,“谢谢顾营长,你真的要把它送给我养?”

“嗯。”

顾长庚的依旧话不多,语调不复刚才的冷漠。

方恒却微微蹙眉,“沈宁你要养它?

这品种看上去有点像狼狗,只怕日后食量不小……”沈宁摸着小奶狗的耳朵,并不在意。

这年头粮食金贵,很少有人愿意养这种大型犬。

但沈宁不在乎,她自己一个人,空间也存了足够多的粮食,她养得起,也愿意养。

前世的遭遇让她对同类之间缺乏足够的信任。

对人和人之间的感情总是充满怀疑,可小动物却不会背叛自己。

沈宁自己独居,也怕被坏人惦记上,有条看家护院的小狗,确实不错。

“嗯,我吃得少,剩下的粮食足够养它。”

方恒见他心意已决,也不再劝。

三人便结伴下山,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得知方恒脸上的伤是沈宁打出来的,顾长庚狭长的眼眸不自觉带上几分笑意。

“嗯,她是有些莽撞……”方恒停住了话头,难道是错觉吗,自己竟觉得刚才顾营长的语气带着几分熟稔,好似对沈宁很熟悉?

沈宁却想起在吉省时,自己当着他的面失控,差点将人贩子的头打爆……当即有些心虚,低头揉搓着小狗的软嫩的肚皮。

顾长庚看了眼被沈宁抱在怀里的小狗,又瞥了眼被沈宁随手丢在背篓里的野花,不动声色道,“这小狗身上脏,回去要记得驱虫。”

沈宁一愣,倒没想到顾长庚竟然如此心细,也担心小狗身上有跳蚤之类,忙将小狗也放进了背篓里。

终于到了山脚,沈宁在岔路口对着两人礼貌道别,“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顾长庚并不搭话,他身材高大,只需微微低头,就将一切尽收眼底。

瞧见那不安分的小东西将背篓里的野花刨了个稀巴烂,唇角微微勾起,赞道,“好狗。”

沈宁以为他舍不得,生怕他要反悔,忙将小背篓护到胸前,“那个……那个,天色不早了,你们也早点回吧。

再见,再见啊。”

说着捂着小背篓,撒丫子跑了。

方恒还想留沈宁再说两句话,见此,只能怅然若失地望着她的背影。

这幅少年怀春的模样,落在顾长庚的眼中,只觉得碍眼。

冷哼一声,朝着停在路边的吉普车走了过去。

车窗摇了下来,露出裴言那张斯文俊秀的脸颊,他抬手朝方恒打了个招呼。

“你爸爸还担心你在这过不惯,我看你倒是如鱼得水,过得……”方恒的爸爸曾是裴言的老领导,得知方恒调任到黑省的红旗公社当书记,自然也曾拜托裴言看顾自己儿子。

离得近了,裴言瞧见他脸上的印记和斑驳的红药水,剩下的话语顿时卡在喉咙里,见鬼似的望着他。

“你脸怎么了?

谁……谁把你打成这样?”

方恒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这是个误会。”

这副欲言又止,还带着一丝丝娇羞的模样看得裴言心头一梗。

想到刚才那一溜烟跑掉的沈宁,狐疑的眼神将方恒从头到脚扫视了个遍,“不会是沈宁那个小知青吧。”

话音刚落,方恒便着急替她辩解,“她不是故意的,是误伤,误伤!”

“嘭!”

顾长庚重重关上车门,神色如常,“你俩有话快点说,时间有点赶。”

裴言眉头微蹙,有些不解,刚才是谁说不着急的?

怎么现在又赶时间了?

转头看向方恒,“你好好照顾自己,有事可以到县里找我。

平时多给你父母写信,他们很担心你。”

“嗯,我会的,不过……”方恒闻言像是下了极大的勇气,犹豫了一瞬,又坚定地说道,“拜托裴书记转告我爸爸,我要扎根农村,不好耽误张若雨同志,让他找个机会和张家说清楚,把婚退了……”裴言挑眉,不解道,“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亲自说?

让我转告像什么样?”

方恒黑眸闪烁,“我今晚就回去写信,向父母解释这件事。

只是信件太慢,可我等不及了,我想尽快退掉和张若雨的婚约。

麻烦您帮忙转告下,也算给我父母提前打个预防针。”

裴言微微点头,不过是帮忙带句话,自然不会拒绝。

“好,我……”他话还没说完,顾长庚已经冷声催促到,“开车!”

勤务兵当即发动车辆,方恒傻愣愣地看着那吉普猛地蹿了出去,皱着眉头,也没多想。

大概是有什么急事吧……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刚才顾营长的脸色不太好。

直到方恒的身影被远远地甩在身后,裴言才一脸古怪地看向自己的好友,“你着什么急,我话还没说完呢。

你今天情绪不对,是勘测山体的时候发现了什么问题吗?”

顾长庚点点头,“还是要让专业的勘探人员来一趟,带专业的仪器过来检测,才能做最终的确定……”裴言微微点头,“这事不急,先将何家村的大路修通,其他的,日后再做打算。”

“嗯。”

顾长庚冷冷地应了一声,想了想还开口问道,“你真打算帮他带话?”

裴言挑眉,自己的好友可不像是会关心这些琐事的人。

“带句话而已,又不违反纪律。

再说方恒父亲是我的老领导,按辈分他还要叫我一声叔叔呢。

他那个未婚妻张若雨,我也见过的,是苏文工团的女兵。

他倆也是青梅竹马门当户对,只是,这小子怎么突然就想解除婚约了……”顾长庚闻言没再说话,想到方才瞧见方恒将那野花塞到沈宁怀中的场景……对方恒的印象又差了几分,在有未婚妻的情况下,还对别的女知青大献殷勤,真是不知所谓。

“他这样的愣头青,脑子一热,一天一个想法。

退婚这么重要的事,还是等他想好了自己和他父母说,让你在中间传话,像什么样子。”

裴言想了想,赞同道,“你说得对,还好刚才我还没来得及答应他……”
何强可不想掺乎这帮女人的是是非非,装作看不到,利索地爬上拖拉机,“人都到齐了,快走了!”

众人若有若无的嗤笑,以及何强的无视都让孙苗羞愤欲死。

她向来在人群中人缘很好,可如今被明晃晃地打了,竟无一人为她说句公道话。

虽说这事深究起来自己占不到理,可沈宁的嚣张跋扈却是有目共睹,难道他们都是瞎了吗?

孙苗豆大的泪珠啪嗒啪嗒地落下,堵着一口气迟迟没有上车,还是方恒看不下去,拉了她一把,“孙苗同志快上车吧,等会天黑了,路也不好走。”

李志强:“就是就是,耽误大家时间。”

孙苗呜呜咽咽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在方恒的搀扶下上了拖拉机。

她和蔡美娟当众各挨了沈宁一巴掌,脸都丢尽了,此刻两人相互埋怨地看了眼对方,神色都难看得紧……等到了村口,沈宁笑着同何强道谢,背着箩筐,扛着包裹,就朝着自己的小院走去。

李志强神色带着探究不解,“那个小辣椒干啥去,带着那么多东西怎么不回知青点?”

姜媛媛轻笑,“宁宁租了小院,要搬出去住,等新家收拾利索了,要请我吃饭呢。

诶,不说了,那破土屋我可不想住了,我也要去找找,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空房子早点搬出去……”方恒等人一愣,又觉得在情理之中,知青点居住环境的确实差了些,几个人挤在一起,干什么都不太方便。

大家想换个住处也是理所应当,只是没想到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居然会是沈宁。

跟在几人身后的孙苗眼神一暗,急得搓着衣角,为什么一切都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明明以前并不是这样的。

原本知道沈宁要下乡时,她是欣喜若狂的。

之前的沈宁像个面团,八杆子打不出一个屁,对自己也是百依百顺。

虽然沈父死了,她身上的好东西都被搜刮得差不多,可只要在一起,脏活累活便可以都推给她。

本想着暗中败坏沈宁的名声,让她被孤立,让她被流言压垮,孤独无助。

这样她就可以顺势站出来,大度地原谅她之前的无理取闹。

不仅能拿回自己的钱财,更要让她大出血贴补自己一番,可现在她竟然一声不吭地就要搬走了。

一切都不对劲!

不可控的危机感笼罩的孙苗,她脸色阴郁得厉害,脑子转得飞快。

……沈宁来到小院时,院子已经焕然一新。

一间小厅,东西两房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就连灶台上也擦得蹭亮。

桌子上放着昨天沈宁留给她的糕点,搪瓷杯里灵泉水喝得干干净净,可沈宁找了一圈也没瞧见三丫的身影……正想着,三丫忽然抱着一捆柴火推开院门。

看见沈宁,她一愣,接着露出一抹羞涩的微笑。

十二岁的小丫头背着一捆高高的柴火,压得她直不起腰。

沈宁心里酸涩极了,“你这还病着,怎么跑去捡柴了。”

沈宁语气有些急,小姑娘下意识地缩着脖子,垂着头,不敢吭声。

沈宁在她身上好像看见了曾经的自己,怯懦不安、孤苦无依的。

一时间鼻头泛酸,语气软了下来,“我不是要凶你的,只是你病还没好利索,一个人捡柴火很危险的。

万一晕倒了,被坏人捡走,卖到山沟沟里,一辈子就完了……”沈宁故意夸大其词,她知道小姑娘心里不安,迫切地想做些什么证明自己的价值。

眸光一转,“谢谢你帮我收拾小院,你饿了吧,快过来吃点东西……”三丫慌忙摆手,从自己的口袋中掏出半个小面窝头,正是昨天沈宁留给她的。

顾三丫不敢回到顾家,这次小宝在河边失足落水,嫂子一定会把这笔账算下自己头上。

一想到大嫂,顾三丫下意识地周身发抖,疼得厉害。

在她短短的十二年岁月里,顾家大嫂就像一个主宰她生死的奴隶主。

可是自己又能怎么办呢,离开了顾家自己又能去哪?

没有人会收留自己的,自己是克死父母是天煞孤星,在这个村里是人人避之不及的扫把星。

沈知青救了自己,自己更不能连累她。

一会儿自己就和她道别,哪怕嫂子要打死自己,那也是自己的命数……可温暖柔软的手掌贴着自己的额头,沈宁眉眼带着和煦的笑意,漂亮得不像话,“嗯,怎么呆呆的?体温也正常了,哪里不舒服吗?”

顾三丫缓慢地摇摇头,想要告别的话说不出口……沈宁在她毛茸茸乱蓬蓬的短发上揉了一把,“丫丫,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铛铛,是国营饭店的大肉包!”

油纸包裹着两个喷香扑鼻的雪白温热的大包子,直接被塞进她怀里,“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见三丫依旧傻愣愣的,没有反应,沈宁也不着急,她昨天已经打听清楚了,三丫母亲生她时难产,导致她发育迟缓,三岁才会走路,五岁才会说话。

家里的哥哥嫂嫂对她很是刻薄,村里人很是迷信,都对她避而远之。

因此三丫过得很苦,更加自闭木讷,也不常说话……沈宁又倒了一杯灵泉水给放在她身边,“你先吃着,我进去收拾收拾,估计明天就能搬过来和你一起住了。”

三丫本来反应就慢,此刻脑子像是宕机了一般,根本不敢相信。

低头看看手里的肉包子,又抬头看看沈宁,看上去确实有几分傻气……“诶哟,沈宁你忙着呢。”

卢翠英拎着东西,推开院门,大嗓门地吓了顾三丫一跳,猛地躲到了小院的屋檐角落处,缩成一团。

因为紧张,手里的包子都被捏破了,露出油汪汪的肉馅。

沈宁忙迎了出来,暗自感叹自己做事还是不够仔细,竟然忘了锁院门。

脸上却早早堆起了笑,“是婶子啊,快进来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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