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点阅读书 > 其他类型 > 结局+番外抄家后,我带侯府发家致富桑宁霍长安

结局+番外抄家后,我带侯府发家致富桑宁霍长安

烟花易逝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罢!征用了!不过桑宁将这家的水缸打满了灵泉水,还捞了两条大黑鱼放里面。不知道这家主人何时才能回来,也许回来的时候水已经干了。但是她此时没别的相赠,甚至没有一身蔽体的衣物。只能想着,有机会再来这里时,另做补偿吧。桑宁听了一会儿,然后爬过墙头。这家里,竟然还有个瞎眼老太,此刻摔在墙根下,爬不起来了。“婆婆,你家里就你自己吗?”桑宁上前把老太扶上土炕。“你是谁呀,大家伙儿都回来了吗?有没有看见我儿媳妇和小孙子呀?”“婆婆,我是路过的。”“哦,原来是路过的。”婆婆灰蒙蒙的眼失望了。“我儿子打仗死了,我哭瞎了眼,大家去逃荒,我儿媳妇为了我不走,我说要上吊,才把她赶走了。这辈子怕是再见不到了吧!”婆婆说这话时很平静,不知道是看开了还是麻木了。看...

主角:桑宁霍长安   更新:2024-11-04 16:26: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桑宁霍长安的其他类型小说《结局+番外抄家后,我带侯府发家致富桑宁霍长安》,由网络作家“烟花易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罢!征用了!不过桑宁将这家的水缸打满了灵泉水,还捞了两条大黑鱼放里面。不知道这家主人何时才能回来,也许回来的时候水已经干了。但是她此时没别的相赠,甚至没有一身蔽体的衣物。只能想着,有机会再来这里时,另做补偿吧。桑宁听了一会儿,然后爬过墙头。这家里,竟然还有个瞎眼老太,此刻摔在墙根下,爬不起来了。“婆婆,你家里就你自己吗?”桑宁上前把老太扶上土炕。“你是谁呀,大家伙儿都回来了吗?有没有看见我儿媳妇和小孙子呀?”“婆婆,我是路过的。”“哦,原来是路过的。”婆婆灰蒙蒙的眼失望了。“我儿子打仗死了,我哭瞎了眼,大家去逃荒,我儿媳妇为了我不走,我说要上吊,才把她赶走了。这辈子怕是再见不到了吧!”婆婆说这话时很平静,不知道是看开了还是麻木了。看...

《结局+番外抄家后,我带侯府发家致富桑宁霍长安》精彩片段


罢!征用了!

不过桑宁将这家的水缸打满了灵泉水,还捞了两条大黑鱼放里面。

不知道这家主人何时才能回来,也许回来的时候水已经干了。

但是她此时没别的相赠,甚至没有一身蔽体的衣物。

只能想着,有机会再来这里时,另做补偿吧。

桑宁听了一会儿,然后爬过墙头。

这家里,竟然还有个瞎眼老太,此刻摔在墙根下,爬不起来了。

“婆婆,你家里就你自己吗?”

桑宁上前把老太扶上土炕。

“你是谁呀,大家伙儿都回来了吗?有没有看见我儿媳妇和小孙子呀?”

“婆婆,我是路过的。”

“哦,原来是路过的。”婆婆灰蒙蒙的眼失望了。

“我儿子打仗死了,我哭瞎了眼,大家去逃荒,我儿媳妇为了我不走,我说要上吊,才把她赶走了。这辈子怕是再见不到了吧!”

婆婆说这话时很平静,不知道是看开了还是麻木了。

看着干瘪枯瘦,不知什么时候就孤独死在罗网遍布房子里的老人,桑宁第一次真实面对,这个世界的贫瘠和残酷。

苦难具象化了。

她的心里涌起一股酸涩,为这片大地上生活的百姓,还有一腔忠勇却惨遭屠戮的英雄。

不该这样的。

不该这样的。

她为什么穿越到这里来,又能做些什么?

桑宁给老太太能放水的地方都灌满了灵泉水,抓了不少大黑鱼放到里面。

“水?”老婆婆不敢置信,直接把头伸进水缸喝起来。

“婆婆,把门关好,水藏起来,我走了。”

“闺女,等等!”

老婆婆颤巍巍从脏兮兮的被子里掏出一小筐鸡蛋。

“我一天吃一个,本来想着给孙子留着,不过可能等不到了,鸡也死了,你拿上些。”

婆婆可能自己还没察觉,她的声音比刚才有力气多了。

这个时候的鸡蛋是多么金贵的东西,桑宁咽了咽口水,想着霍家的那几个小娃儿。

她拿走了三分之一,十个鸡蛋。

“婆婆,你会等到你孙子回来的。”

太阳的余晖散发最后一分热量,丝丝寒意渐起。

西部地区和京城不同,昼夜温差大,白日烤炙,夜里取暖。

李玉枝从脏污的包袱里拿出衣物,先给老夫人披上,又给霍长安盖上,再就是幼子。

霍家罪名是谋逆,出京时无人敢来相送,只有二弟妹跑来送了些银两和御寒衣物。

二弟妹是个好运气的,她娘家不知走了哪道关系,硬是保下了她,二弟在牢里写下休书,这才没有跟着一起流放。

只是可怜了两个小女娃,就此跟亲娘分开。

如今银两也被衙役薅去了不少,剩下的一点都不敢再用,想等到凉州再做打算。

“给桑氏留一件吧。”老夫人抱着昏昏欲睡的两个女娃儿说。

李玉枝点头。

应该的,毕竟今天多亏了她。

霍静雅焦急的看着残垣断壁,“她怎么还不回来,不会是找不到水吧?真没用,还不如让我去!”

“水袋一滴水都没了,这样下去我们会死的。”云水仙干咽了一下。

桑凝儿不会跑了吧?

“不光没水,炒面也没了。”大嫂低低的在老夫人跟前说。

她的手里,拿着一个油纸包,里面褐色的面粉也就剩了一小把。

刚够两个小的吃。

黑窝窝头被流民抢了,衙役今天也不会分吃的。

今天连七岁的儿子都没得吃了。

她看向霍锦棠。

以前粉雕玉琢的脸蛋已经晒的脱皮,萎靡的小身子如同烈日下晒蔫了的青菜。

“娘,我没事,先给妹妹吃。”霍锦棠懂事的说。

可他的肚子,正发出咕噜咕噜的提醒。

提醒他的身体,必须进食,否则就会坏掉,崩塌。

李玉枝一把抱住儿子,终于忍不住压抑哭出来。

这一路,她作为大嫂,顾着一大家子,不敢让自己软弱,可是她真的好累。

她撑不住了。

这是她和大郎唯一的儿子,丈夫不在了,儿子不能再出事。

夫君,该怎么办啊?

“玉枝……”老夫人张张嘴,谴责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大嫂……给锦棠……”

霍长安不知从何处掏出半个拳头大的窝窝头,那上面,还沾染了一丝血迹。

李玉枝一惊,“这,不是昨晚你的口粮吗?”

“我,不饿。给锦棠吃。”

怎么可能不饿!

四弟以前一顿就能吃六个大馒头!

如今他眼窝深陷,双颊无肉,比她们任何一人都消瘦的快速,竟又偷偷省下这吃食。

天哪,这又能撑多久!

霍静雅终于听不下去,对云水仙说:“咱们不能这样干等,去看看能不能找到水和吃的。”

“可,衙役……”

“我看这两个还好说话,我求他们。”

“姨母不会同意的。”云水仙有些害怕,看向老夫人。

可是这次老夫人没有阻止,垂着眼说了一句:“小心些。”

“我也去。”一直沉默的三嫂谢雨柔也站起来。

杜山同意了三个女人出去找食物的要求。

反正都带着铁链,也跑不出这荒芜的镇子。

她们走了没一会儿,桑宁推着独轮车就出现在拐角。

她主动先到杜山面前,重新戴上了脚链。

“四夫人没找到东西吗?”

杜山心又往下沉。

去西地的路程他最熟悉,要是这里都没什么东西,往下走,只会更荒凉。

桑宁很虚弱般摇摇头,“只找了半罐水,每家都空荡荡的。”

“杜差爷,还请借您一点盐巴,和刀。”

杜山掏出一把匕首和一小撮盐洒进她的陶罐里。

“快一些。”

犯人身上是不允许带危险物品的。

“多谢。”

自桑宁出现,霍家人的目光就一直跟着她,见她终于往这边走来,李玉枝先一步迎上来。

“只有,水吗?”

她很快失望,眼神重新变得木然。

“还有车。”

霍锦棠跟着说了一句,干裂的小嘴扯了一下,笑的很艰难。

“是给四叔用的吗?这样四叔就不会伤到背了。”

“对啦,就是给你四叔用的。”

桑宁心疼的看着霍锦棠,他说话时,呼吸有点不对,太过急促。

这精神状态和无神的眼,已经是脱水的前兆。

桑宁连忙让他喝淡盐水。


因为瞎了一只眼,野牛疼的横冲直撞,把犄角撞断,河石撞的四分五裂,渐渐没力气后,她和杜山又补了几刀,就这么死了。

有牛肉吃啦!

哈哈哈!

桑宁脑子里已经冒出一百种吃法,可惜材料有限,只能搁浅。

所有人看着野牛的尸体,不约而同的舔了舔嘴。

好多肉。

霍长安震惊的无法言语。

这种野牛,他以前听二哥说过,比狮子老虎还要凶猛。

他曾和三个猛将合力斩杀一头犒劳三军,当时的二哥语气颇为炫耀,可想而知,是多么难制服。

虽然眼前的,应该是一头幼牛,但凭两个半吊子衙役和一个纤细女人,也很不可思议了好不好?

若是二哥知道,还不得气活过来?

“你们怎么做到的?”他问被孩子围着的桑宁。

声音不大,不过是震惊之下控制不住的开口。

但是桑宁听到了。

又习惯性得意的挑挑眉。

“简单哪,斗牛听过吗?当你与对手实力悬殊之时,就避其锋芒,曲线救国,让他的目标转向别处。

我先刺了它的眼睛,让它癫狂,然后引它撞向石头,最后他自己撞的晕头转向,我和杜山趁它病要它命。

就是这样。很简单吧?”

她笑着,好像真的在说一件很简单的事。

可是霍长安知道,一点都不简单,过人胆魄,强大意志,敏捷的身手缺一不可。

一不小心可能就会被牛撞击踩碾而死。

她,真的是太尉府那个被传愚笨缺教的小姐吗?

可能在场唯一不高兴的人就是云水仙了吧!

她看着桑凝儿像个功臣一样被大家围着,既畏惧她的能力,又痛恨的心脏都要撕裂。

另一边,杜山和李厂也产生了分歧。

李厂不同意将牛分出去。

他说的倒不是无的放矢。

“犯人一旦吃饱,难免会难控制,特别是那个桑凝儿,你不觉得她可怕吗?”

“自古没有官差和犯人打成一片的,杜山,你是不是觉得当差太顺遂了?”

田开武觉得该分出去,但又怕回京城后李厂胡言乱语,因此也不便插话。

杜山掩下眼里的厌恶,沉声道:“那就少分点,怎么说人家也是救了我一命,我还不想做忘恩负义之徒!”

他切下两条牛前腿,剥好了皮剁了给霍家送过去。

桑宁看到杜山面带愧疚就明白了。

“没事儿,够我们吃了,杜差爷别忘了一会带点炒蒲心尝尝。”

“哈哈,那肯定。”

虽然如此说,但杜山可没真想尝什么蒲草,他吃牛肉都吃不完呢!

“心真黑!”他一走,谢雨柔就骂。

这明明全都是弟妹的功劳,还救了他的命,结果只给两条牛腿,也不怕自己撑死!

“没事,他们也多吃不了,浪费食物会遭天谴的。”桑宁淡淡的说。

这天气,肉又存不住,两顿就可能变质了。

桑宁一向信奉:你的善良藏着福报,你的无知藏着厄运,一切皆有命数,人生漫漫几十年,终会一一应验。

今天主打吃牛肉,桑宁就把小螃蟹和泥鳅收到了空间里养着,等下一顿再吃。

大家捡柴生火干劲十足。

桑宁捣烂了三白草,先给霍长安敷到腿上。

“你还懂医药?”

“略懂皮毛,这都是常见药草。”

霍长安看到她手背手腕有不少擦伤,斗牛的过程一定很艰险。

但她从回来就一直笑着,没有任何疲态,也不喊委屈。

她像一股活水,把霍家这一滩死水给带活了。

“桑凝儿……”

“嗯?”

“没什么。”

他不管她怎么懂得这么多,又怎么不像个深宅女子,甚至敌人之女的问题。

所有的一切都不在乎。

只有一点:不要骗他,不要骗霍家人。

哪怕他永远是个瘫子,哪怕她得了机会就会离开。

也请她,在这段最艰难的路程,护一护霍家众人。

他感激不尽,来世衔环结草报答她。

脸上一凉,他下意识一躲。

“别动!”

低低的呵斥让少年马上不敢再动弹。

毁掉的半张脸传来清凉,原来是在给他抹药。

药草味中夹杂着清冽的泉水味,和她身上传来的一样,在空中融合成一体,似从她身上转移到他身上一般。

少年的耳廓红成一片,默默盯着女子跪地的双腿,煎熬般大气不敢喘。

她不是想着要和离吗?为什么又对他做这些亲密的事情。

“娘,我看四弟妹对四弟是有情的,那会子说的应该是气话。”李玉枝悄悄说。

看她对四弟多上心啊,不怕他的脸,不怕脏不嫌弃。

谢雨柔也恍神:“是啊,多恩爱啊!”

就像曾经的她和三郎一样。

只可惜四弟……要是像从前一样俊美康健,该是多美好般配的一对儿。

老夫人欣慰又感动。

她一路也一直在观察。

桑凝儿确实对老四十分上心。

她把她原先的活计都接了过去。

每隔一段时间就悄声问老四要不要如厕。

只这一点,老夫人就对她感激不已。

“哟,弟弟耳朵红了!”

桑宁一不小心犯了前世的随性,嘴就秃噜了。

霍长安一懵,然后脸黑:“谁是弟弟?”

“呃,口误,是哥哥。”

哥哥。

泛红的耳廓更红了几分。

可能她真的是喜欢他的,只是因为他的残躯……

少年看着抓着没有任何感知的腿,又入了神。

桑宁心里却想:可能还真是哥哥。

她想起在牢狱中时,桑修齐单独来见他这个女儿。

那时候,原主还以为他是来救她出去的,见面还质问他为什么要对她的夫家这样,害她落到人人憎恶的地步。

谁想到,桑修齐却乐的哈哈大笑,爆出了埋藏心底多年的秘密。

他说,桑凝儿是个野种。

是她娘和霍镇南苟合的野种。

这事桑宁是不怎么相信的。

霍家家风正,老侯爷也是响当当的英雄,这等不耻之事应该不会去做,但是桑修齐认定自己戴了绿帽子。

现在霍镇南已经死了,无从考证。

桑宁反正也不打算和霍长安成为真夫妻,这事儿以后有机会了再查。

或者烂在肚子里。

不必为人道。


“算了,李厂,他剩不下多少日子了。”另一个衙役在他耳边悄声说。

李厂眼神一闪,嘴角森然勾了勾。

也对,剩不下多少日子了。

死前他一定让这位曾潇洒风流的四公子尝尽世间美味。

“好吧,那我不为难你们了,要盐水是吧?既然四夫人和四公子这么恩爱,那就让四夫人去找水吧,我跟着!”

他的眼神邪气露骨,已经丝毫不再掩饰。

这里离京已远,荒无人烟,他早就等不及了,这些京城里的娇花,他要一一尝遍!

特别是四公子的人,想必别有一番滋味。

老夫人再次挡在桑宁前面,“我去。”

桑宁心头微微触动。

就算老夫人可能是为了家门脸面,不容许霍家妇受辱,而不是真的担心她这个人,她也觉得挺暖心的。

至少这个老人,先让自己挡在小辈前面。

还有其他霍家人,男儿英雄铮铮,弱质女眷,在关键时刻,也没有自私退缩。

霍家,值得敬重。

桑宁掷地有声:“我去。”

这挨千刀的衙役,记恨之前被桑凝儿辱骂的事,反正也不会放过她的。

“不许……去!”

少年嘶哑的声音,犹如漏气的破风箱,有点气力不济,狠劲从中途断开,只剩下呼呼的气喘。

“不……许!”

他眼神猩红如血,面目狰狞,用血迹斑斑的手从身后拿出一块棱角尖尖的石头,将上身扭曲到极致,朝着自己的腿砸去!

废人!废人!

比起三个哥哥,他确实是最没用的那个,可还是知道,大丈夫立于天地,不为不可为之事!

他堂堂侯府四公子,就算死,也不会让一个女人用身体去换一丝苟延残喘的机会!

他那一石头,用尽全力,如果下去,伤处必然重上加重!

老夫人发出一声哀叫:“幺儿!”

离的最近的大嫂伸手去挡,却还是晚了一步。

在她前面,突然出现一只手,死死的抓住了那颗石头。

而此时,石头的尖锥正离伤口一寸!

老夫人一屁股蹲在地上,捂着胸口大口喘气。

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谢雨柔去扶老夫人,霍静雅和云水仙冲到跟前。

“四哥,你怎么这么傻!”

“长安哥哥,你别这样,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云水仙站在霍静雅身后,哭的凄楚,目光扫了手握着石头的桑宁一眼,带着怨毒和嫉恨。

“她做什么都是应该的,是她家害的我们这样,长安哥哥,你糊涂了!”

桑宁一把夺过霍长安手里的石头,扔了出去。

手掌被划伤,滴滴答答的血流下来。

“你……”大嫂心惊。

“没事。”桑宁毫不在意,这点伤,喝点灵泉水就好了,但她有些生气。

她冷眼看向霍长安。

霍长安也看向她,目光带着不服输的执拗,痛恨。

还有隐藏在深处的绝望和了无生趣。

还故意用毁掉的那半张脸面对她。

桑宁叹口气。

算啦算啦!

她一个现代长大的幸福花朵,干嘛和一个被万恶社会残害的古人计较!

说到底,不过是一个才十九岁的少年,从天之骄子沦落为任人可欺的废物,天堂打入无边地狱,再看不到光亮,任谁都会受不了,唯死才能解脱。

“活着才有希望。”她说。

霍长安惨然一笑,眼底废墟一片。

这个世界的色彩,再映入不到他眼中。

支撑这么久,无非就是因为对家人的牵念,如今,不想再自欺欺人,他活着,只会让她们更艰难。

“呵!竟然还藏起了这么危险的利器!是想半夜刺杀官差,逃跑吗?”

“我就说他贼心不死,看来,这双胳膊还得拴住!”

李厂阴阳怪气的说完,又拿出一条粗重的铁链就要上前拴人。

“官爷,你没看到吗,我儿是想自尽!”老夫人悲痛,干枯的双眼强忍怒火。

“除了自尽,谁知道他有没有想别的!”

“求你别绑了官爷,要是胳膊不能动,长安哥哥连翻身都不能了。”云水仙哭泣求饶。

“哦,翻身干啥呢?”李厂邪气的说,顺手捏了她的腰一把。

云水仙惊叫一声躲到了霍静雅身后。

霍静雅张开双臂对李厂怒目而视。

霍长安目眦欲裂,一双丹凤眼瞪到极致,带着阴戾,耻辱,不甘,愤怒。

残缺不堪的手指插进地里,仿若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他也曾是习武之人,可如今,就算把全身的力量全部凝聚到腰腹,就算憋的额头青筋迸胀,也抬不起半分!

只能像蛆虫一般左右扭动。

“啊——啊——”

他后脑捶地,面朝天空,发出不甘无助的嘶喊。

“够了!”

桑宁用尽全力怒喊,胸腔的悲愤与压抑许久的怒火随之喊出。

目光凶狠,全身血液都在沸腾,迫不及待的寻找突破口。

李厂竟一时被震慑,邪恶的表情僵在脸上,显得有些可笑。

桑宁一步上前,整个人气势大变。

犀利冰冷的目光直透人心。

“伯阳侯,霍镇南,你知道是怎么死的吗?”

“一个月前,野水之战,与北川最后的较量,他带着一小队人马从敌军后方抄袭,为前方赢得战机,而他自己却被困于敌方阵营!”

“他可以走的,他可以离开!但是他没有!因为,再拖一时,前方胜战的机会才会更大!可以彻底击溃北川,可以平定北疆,可以让东阳国土不失,百姓安稳!”

“所以,他撑,再撑!直到再也没有生机!”

“被野兽撕咬掉一臂时,他在想什么?他在想手无寸铁的百姓安全转移了没有?

被野兽撕咬双腿时,他在想,前方胜利了没有?

将士们又有几人生还?

回不去的兄弟家中可有妻儿仰首等待?

被野兽咬下头颅时,他在想,值了!边疆就此太平,东阳可安稳数年,百姓得以休养生息。

他想了那么多,唯独没有想过家人!因为他以为自已终其一生的荣耀,足可为家人披获勋章!保后代一世平安!”

“霍镇南,迎烈日,枕山河,死得其所!东阳赢了,从此不再受战乱之苦!”

桑宁眼含热泪,字字铿锵,将四个衙役震慑的步步后退。

喊冤苍白无力,唯有让他们代入,才能想象那种惨烈,震撼早已腐臭的心灵。

家眷们全都失去了言语,呆呆的看着桑宁。

听着她嘴里的叙说,仿若看到了老侯爷壮烈死去的那一幕。

老夫人失神的眼,浑浊的泪汩汩而下。

侯爷死前,是这么想的吗?

“伯阳侯,霍镇南!一年三百六十日,多是横戈马上行!是为了什么?

他忠于国,护疆土,因为他热爱东阳这一片土地,因为他热爱这片土地上生活的人民。”

对,侯爷就是这样的人。

顶天立地的真男人!真英雄!

老夫人震撼的看着桑宁。

她竟能说出这翻透骨之言,她把侯爷的一生看的如此透彻!

“可是——”桑宁的声音因为嘶哑而破声。

喉间犹如有把钢锯反复摩擦,拉扯。

可她没有降低声音,反而愈加高昂。

“他的功勋被一朝抹杀,奸佞享受着他用命拼来的荣耀,却把刀对准了他的家人!”

“天理何在?天道何存?”

“不公平!”

“可是,你们给我记住!人心所归,唯道与义!正义总有来临的时刻,一撇一捺为人,辱没忠良为狗!

千千万万的百姓不会忘记,心有良知的人不会忘记!黑暗之后总有黎明!

到那时,上位者或许只是轻描淡写的一笔,而遭殃的,绝对是你们这些落井下石,助纣为虐的伥鬼!”


桑宁穿越了!

穿过来就是挨揍进行时。

“装死,我让你装死!还以为自己是什么贵夫人千金大小姐呢?敢跟我横!老子打死你!”

“还装是不是?老子扒光你的衣服,看你还装不装!”

狠辣残暴的咒骂,随着呼啸的破风鞭打声,一下一下,痛击着桑宁的神经。

她只觉得自己犹如泡在辣椒水中淬炼,浑身疼到麻木,却仿佛还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皮肉在撕裂,蚀骨焚烧一般。

下一刻,身上压上了什么重物。

鼻端闻到了一股腥臭的血气味,还隐约夹杂着男人特有的阳刚气。

“呦嘿,都成废人了还想护着老婆呢?没想到四公子还是个痴情种。”

“哈哈哈,爬的还挺快嘛,来,从爷胯底下钻过去,爷就大发慈悲,饶了你们这对苦命鸳鸯!”

那个残暴又恶毒的声音带着隐隐的兴奋,极尽羞辱。

又有一个女人细细柔柔的哭泣声:“长安哥哥,你不要管她了,都是她害了我们全家害了你,是她该死呀!”

“四哥,别管了……”

“四弟,别管了……”

乱七八糟的哭泣,全都是女人的声音。

而男人,却始终没有移开身体,粗重的喘息带着气管鸣音断断续续,鞭子的挥打也在继续,只是再没有一鞭落到桑宁身上。

我谢谢你呀好人。

桑宁听到年轻男人沙哑的呢喃:“不是为了她……这是,男人的担当,和侯府的尊严。”

最后,是一个苍老有力的妇人声音:“还请官爷高抬贵手!”

“我家侯爷霍镇南,为东阳征战守疆,护百姓三十载!死于北疆野水之战!被野兽分食,死无全尸!”

“我家大郎霍青川,十八状元及第,进内阁,匡社稷,以计谋使川北使臣退让,保住东阳三城!”

“我家二郎霍斩风,守卫西川,以十万对抗蒙人三十万大军,誓死挡在玉州城外,避免蒙蛮长驱直入!”

“我家三郎霍秋野,京都三年城将,百姓称赞不绝,送外号:霍关公!”

“霍家满门忠义,遭奸人所害,如今只剩残躯四郎,老妇人用霍家男儿所有功勋,换四郎一命!请问诸位官爷,可否?”

句句血泪,声声断肠。

这是一个老人最后的呐喊与无奈。

不可以啊,这买卖太亏了哇!

桑宁这么想着,下一秒就陷入黑暗。

东阳国。

乾元五年。

全国旱灾的第三个年头。

野有饿殍,十村九空。

桑宁眼皮子动了动,想喝水的念头一起,手里马上多了一股湿意。

她连忙用手捂住嘴,一滴不落的吸进。

哈哈,灵泉!她身上有空间!

桑宁是个野外美食博主,今天发现一个十分神秘无人踏足的世外桃源,正想录制视频呢,结果就被个什么东西撞翻,接着两眼一黑,到这里了。

看来撞翻她的,就是这个空间了。

原身叫桑凝儿,和桑宁同音不同字,是东阳国太尉府家的大小姐。

一个月前,在皇家宫宴上,与喝醉酒的伯阳侯府四公子在御花园衣衫不整的拥抱在一块。

被宫人发现后,名声尽毁,二人仓促成婚。

然而就在成婚的当天,侯府被围。

在侯府中搜出龙袍,兵器,和各种谋反的书信。

全家下了牢狱。

而举报伯阳侯府的,正是桑凝儿的爹,太尉桑修齐。

接着,边疆传来东阳大胜北川的消息,同时传来的,还有伯阳侯贪功冒进,被敌军困死峡谷的恶噩。

伯阳侯府大厦崩塌,皇帝念及霍家功勋,没有株连九族,下旨男丁十岁以上的砍头,女眷流放。

三个铮铮儿郎和满府男仆被处斩。

只留下了十九岁的老四霍长安,就是桑凝儿的夫君。

可是霍长安,在狱中也被打断了腰腿,毁了半张脸,彻底成了废人。

而桑凝儿,作为仇人之女,当然也被侯府的女眷所恨。

总结就是:我盛装出席,欢喜的奔赴一场——人间疾苦!

实惨!

“桑凝儿!你既然醒了,就自己走,走不了就爬!别在席子上装死!”

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厌恶痛恨的盯着桑宁,蓬头垢面,面色发黄,已经看不出往日的鲜活与娇嫩。

是侯府唯一的小姐霍静雅。

霍静雅上头四个哥哥,被宠爱着长大,脾气有点暴。

但没成想,现在最顶用的,就是她。

这一路,都是她拖着被打伤的桑宁走。

其他人……哎,病的病,受打击的受打击,老弱病残幼,全占齐了。

桑宁爬起来。

入目之处,是一片光秃秃的小树林。

树上的叶子被虫子吃的差不多了,地上的野草干枯萎黄,地面干裂的如同七八十岁老人脸上的皱纹。

火,炎,焱!

再等一年不下雨就是燚!

人类灭绝算了!

刚爬起来,没看清状况呢,不知从哪里突然窜出一伙儿流民,上来就抢东西。

妈呀,这都是什么鬼世道呦!

老弱病这时候有力气了,一家人抱团护住仅有的两个包袱,被人打了踹了也不放手。

现场一片混乱。

桑宁赶紧把无法动弹的残疾少年拖到树后,免得被人踩踏而死。

他好像不太领情,狠狠瞪了桑宁一眼,双臂撑着想爬过去帮忙。

奈何他的双臂也受过伤,抖了几抖就扑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

“呃呃呃……”

他喉间发出困兽般的嘶吼。

十只残破黑痂的手扣着地也没移动多少。

“你别爬了,我去。”

桑宁伤的虽重,但喝了灵泉水,体内长了不少力气,她站起来去帮忙。

一个衙役被流民推到地上。

“妈的!老子杀了你们这些龟孙子!”

他一开口,桑宁听出来了!

这就是打死原身的那个王八蛋!

桑宁借着流民遮挡,趁机狠狠踹了他两脚。

刚要爬起来的衙役又趴下了,一众流民抢了他鼓鼓囊囊的包袱,吹了个口哨。

呼啦啦就散了个干净。

来时疯一阵儿,走时一阵风。


李玉枝和谢雨柔低头偷笑。

桑宁心大,没觉出什么问题,继续啃啃啃。

她把肉吃的干干净净,骨头里的骨髓一吸就进了嘴巴。

霍家人虽然饿了很久,恨不得把骨头都吞下去,但真啃起肉来,都没桑宁啃的干净。

主要是没经验。

以前也自持教养,都是下人剔骨,没亲嘴啃过。

不知道骨头上包裹的那层滑膜也能吃,也不知道骨头里的骨髓能吸出来。

现在都跟着桑宁学,直把骨头嗦的光亮。

别说!自己啃才真是香!

正午的太阳毒辣难挨,不适合赶路。

吃饱喝足后,大家倚靠在树上休息。

这是头一次,没有饿着肚子睡觉。

长久来的精神和身体疲惫,让人一下子松懈,昏昏欲睡。

霍长安和桑宁靠在一处窃窃私语。

大部分是霍长安在说。

“那个杜山,你别与他过分接近,押解犯人的衙役,没有一个是良善的,别相信他们心有大义,都是一些无利不起早的,要不怎么当的了头役……”

“还有那个胡四,更要提防,我不止一次看见他和李厂眼神交流,我猜他也是被二皇子收买的……”

“剩下那个田开武,看似是个随波逐流的,谁知道他肚子里想什么,保不准就给人背后一击。”

桑宁觉得好笑。

上午还不跟她说话呢,现在说起来没完没了。

话唠。

小少年分析的头头是道,看着他白日总闭着眼睛,万事不管,没想到心里有这么多想法。

很好,已经开始关注情势,不再自怨自艾了。

“嗯,我知道,我明白的。”

桑宁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轻易相信这些吃人的衙役,或许因为她说的话一时惭愧,但两方本为对立面,小人物翻身为主,终会再次向弱者扬起鞭子。

所谓,王者尚德。

爪牙,尚刑也。

只有奴役,驱打,才能让他们心安。

桑宁轻轻拂过少年的鬓发,不经意间,在少年的心上留下一道涟漪。

“爬了一只蚂蚁。”

她闭上了眼睛,呼吸清浅的睡着了。

只余树荫下的少年,好像看痴了一般。

不由自主的抬手,挡住了跳动在她眼皮上的光亮。

云水仙转过身,就看到这刺眼的一幕。

彼时,霍长安倚坐着,完好无瑕的半张脸正对着她,好似依旧是以前那个完整的,肆意的少年。

浓郁的嫉恨充斥胸腔,在饥饿和狼狈中达到顶点。

没有一个人管她的死活!

包括那个说永远不会让她受委屈的亲姨母!

云水仙眼泪都流不出来了,摇晃着起身,朝着林子里走去。

她就不信了,没有她们,她还活不成吗?

桑宁能找到吃的,她也能!

老夫人眯着眼看着她的背影,深深叹了口气。

以前在府里金尊玉贵的养着看不出,现在才发觉,云水仙这个性子,真的跟她娘一样,自私又愚蠢。

什么都觉得是别人欠了她的。

从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当年,与云家有姻亲的其实是她,杨家长女,是父辈早早定下的娃娃亲。

但是云大公子来提亲的时候,妹妹却看上了。

她开始在她这个姐姐面前哭诉,缠磨。

她从小对这个妹妹疼爱,什么东西都让着,反正她与云大公子也没有感情,因此就同意了。

但是父亲却不同意,反而说婚姻不是儿戏,将她们姐妹训斥了一番。

后来有一日,父亲宴请朝中刚打了胜仗归来的虎威将军。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