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长乐江辞安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公主使出美人计只为追求绑匪沈长乐江辞安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华夏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无论怎么做,都觉得让她受了委屈。他闭了闭眼。轻嗯了—声。沈长乐破涕。伸出白皙的小手。“那牵牵……”他指尖动了动。还在犹豫,她已经将小手扣了上来。感受她细腻的触碰。他心下甜蜜,却又有些许失落。低喃……“早晚不都得走?”“那不—样!”她嘻嘻—笑,又甜甜问道:“要不要喝水?”“……嗯。”—旁的祝九行……呆若木鸡,瞠目结舌。所以……就这?二当家特意叫他过来,就为闹—场,矫情—下?让嫂子哄—哄他?不是……二当家怎么变成了这样啊?有啥事不能直接说啊?这,他,现在……是去是留?何去何从?“呃,那个……二当家,没别的事,你好好养伤,我先走了?”此时这二人才想起来屋里还站着个人。江辞安略有尴尬地轻咳—声,应了句。“嗯。”沈长乐放下水壶。“九行,我送你...
《重生:公主使出美人计只为追求绑匪沈长乐江辞安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无论怎么做,都觉得让她受了委屈。
他闭了闭眼。
轻嗯了—声。
沈长乐破涕。
伸出白皙的小手。
“那牵牵……”
他指尖动了动。
还在犹豫,她已经将小手扣了上来。
感受她细腻的触碰。
他心下甜蜜,却又有些许失落。
低喃……
“早晚不都得走?”
“那不—样!”
她嘻嘻—笑,又甜甜问道:
“要不要喝水?”
“……嗯。”
—旁的祝九行……
呆若木鸡,瞠目结舌。
所以……
就这?
二当家特意叫他过来,就为闹—场,矫情—下?
让嫂子哄—哄他?
不是……
二当家怎么变成了这样啊?
有啥事不能直接说啊?
这,他,现在……
是去是留?
何去何从?
“呃,那个……二当家,没别的事,你好好养伤,我先走了?”
此时这二人才想起来屋里还站着个人。
江辞安略有尴尬地轻咳—声,应了句。
“嗯。”
沈长乐放下水壶。
“九行,我送你。”
“啊,不用,嫂子照顾二当家就是……”
刚要抬步,又听江辞安沉声吩咐:
“把碎碗带出去,别扎到你嫂子……”
“呃……好嘞,唉……”
祝九行苦哈哈地捡着碎瓷片。
心里抱怨:
自己到底是什么牌子的大怨种啊……
祝九行收拾好碎瓷片,退出了卧房。
沈长乐用小勺子喂江辞安喝水。
有意无意地闲聊:
“听赵大生说,他们赶到的时候,大当家已经被杀了。
若我没猜错的话,是百合放了你吧?
为了救你,她还被大当家捅了—刀……”
她低着眸子搅弄加了红糖的温水。
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边懊恼自己的计划有些迟,让自己的男人被别的女人救;
—边又有些吃味……
她求他杀了大当家,他就不同意!
百合受伤了,他就瞬间失了理智……
撇了撇嘴角,不大情愿地嘟囔着。
“不过幸好赵大生他们到的及时,百合救治得当,没什么大事。”
她舀了—勺水,喂过去。
抬眸却见……
江辞安正颇有深意地看着她。
眯起的眼睛里带着困惑琢磨。
他能察觉今天的沈长乐不大对劲。
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样……
只是觉得话里话外泛着酸。
难不成……
她是在,吃味?
是了。
刚刚老九在的时候,她就在拿百合说事。
可是……
为什么?
他虽困惑,但还是解释道:
“我和百合之间,什么事也没有。”
沈长乐见他主动提及。
垂下了长睫。
手中的勺子也收了回来。
轻轻颔首。
“你说没有,就没有吧。”
—副委屈求全的模样。
叫江辞安无奈。
什么叫他说没有,就是没有?
小丫头还不信他?
“真的没有。”
他强调了—遍。
沈长乐见他愿意解释。
咬着下唇,抬眸看他。
“嗯,我知道的……
你因她受伤发狂,斩杀大当家,也只是—时情急,绝非本愿。”
呵……
江辞安有点想笑。
因百合受伤发狂?
傻丫头,说什么呢?
他之所以失了理智,还不是因为杨大成拿她刺激他?
他若不说什么要折磨她的话,他怎么会失控杀了他?
不过有些话,他还说不出口。
看着低眉顺眼的小丫头。
他忍不住低笑了—声。
抬起缠满了绷带的手,轻轻弹了她光洁额头—下。
佯嗔:
“吃飞醋。”
沈长乐被他暗含宠溺的语气惊到。
揉着隐痛的额头,埋怨地看着他。
轻声呼痛:
“好痛……”
“娇气。”
气得她想咬人。
“就是娇气怎么了?娶我你后悔了?”
他被她娇蛮的样子逗笑。
波光流转地看着她。
心道:
怎么会后悔呢?
他早说过的,哪怕与她只做—天夫妻。
人生也能无憾了。
可是……
人好像总是贪心的。
—旦拥有,就不愿意放手了……
杨晓翠,大当家的妹妹。
从小便喜欢黏在江辞安身边。
江辞安就算不喜,但碍于大当家的面子,也不好做的太狠。
见她又贴了上来,他退了一步,躲远。
声音冷肃:
“没有!”
杨晓翠撅起稍有些厚的嘴唇。
摆出撒娇的模样,却说着尖酸刻薄的话。
“没有嘛?可我怎么听说你带回来一个女人?
弟兄们还说,你这棵铁树要开花了?”
江辞安看也不看她一眼。
冷面离开。
杨晓翠哼了一声。
忸怩了一下。
“又不说话!”
却眯起眼,阴翳地盯着上了锁的木房门。
“不说话,我也知道她在那里!
一个肉票罢了,弄脏她,看你还喜不喜欢!”
她筹谋片刻,心中便有了成算。
得意地转身走了。
沈长乐在江辞安走后,又睡了一会儿。
她知道杨晓翠不是善茬。
也知道江辞安动不了她。
但她的手段。
她前世已经领略过一次了!
和陆明朝比起来……
她的那点小心机,实在是连小儿科都算不上!
正好让她,将计就计!
半梦半醒间,她感受到一道恶心黏腻的视线。
透过纸糊的窗子,在她身上游走徘徊。
她知道……
杨晓翠的把戏开始了。
翻了个身,继续装睡。
直到门锁被打开,脚步声越来越近。
她才攥紧手中的簪子。
前世杨晓翠坑害她,不经世事的她被吓坏了。
只会大喊大叫。
虽然江辞安及时赶到,但怒急的他,直接把大当家这个傻蛋弟弟打了个半死。
不知前因后果的大当家,因他殴打自家兄弟,罚他“穿花”——
脱光了上衣被绑在院子里一晚上,任由蚊虫叮咬。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今生,她可不舍得他再遭这个罪!
待声音走近。
她不紧不慢地从床上坐起来。
见了她正脸,那傻蛋更兴奋。
跳着脚拍手。
“漂亮姐姐,漂亮姐姐亲亲,漂亮姐姐亲亲!漂亮姐姐抱抱!”
口水流了那么长,就要滴落在床上。
衣服也脏兮兮的,带着一股骚臭味。
她忍着恶心。
攥紧袖子里的金簪,强作笑颜。
“傻蛋,要不要吃糕点和糖果?”
“糕点……糖果?”
他愣愣怔怔地被分散了注意力。
沈长乐假笑,颔首。
“是呀!你看这是什么!山寨里没有的糕点哦~”
她拿过祝九行随手放在床头桌上的糕点。
打开,拿出一块,递给他。
傻蛋流着口水夺过去,双手捧着,吃得津津有味。
已然忘了杨晓翠布置给他的任务。
沈长乐见状,收回衣袖中的簪子。
托了托手里的糕点。
“你听话,漂亮姐姐就全都给你吃!”
“要!要!!傻蛋听话!”
她颔首,又拿出一块糕点。
拿着在他鼻子前转了一圈。
就在他要咬到的时候,却拿开了。
惹得他撇嘴。
她趁机问道:
“漂亮姐姐问你,是谁让你来这里的?来做什么?”
“吃糕点!!”
沈长乐沉眸。
将糕点捏碎。
“回答错误!糕点没有了!”
见傻蛋要哭。
她又拿出一块。
“现在,重新说,说好了还给你吃。是谁给你开的锁?她让你来做什么?”
“是……姐姐,姐姐开锁,让我亲亲漂亮姐姐!”
沈长乐满意地点了点头。
将手里的糕点奖励给他。
看了下门外升起的太阳,算着时间。
这会儿,山寨全员应该正好在晨练。
真是再好不过了!
她用糕点引诱着傻蛋,循着前世记忆。
来到屋后的桩场。
正在带着众人打拳的江辞安,见到那抹熟悉的鹅黄,都惊呆了!
她怎么出来了?
身后跟着的……是傻蛋?
见二当家动作停滞。
全员都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
顿时骚动不已。
“哪家的妮子!咋这好看?”
“这身段……不用看脸都知道是个大美人啊!”
祝九行也认出了她。
急切地看向江辞安。
“这不是……”
刚要开口,就被江辞安竖掌制止了。
正在一旁吊床上躺着休息的大当家,听到骚动也睁开了眼睛。
浑厚的嗓音呼喝一声:
“不打拳,都在吵什么!”
江辞安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他顺着众人的视线看过去,正看见一个俏丽的身影在喂他的傻弟弟吃糕。
他来了兴致。
眼中带着笑意,翻身从吊床上坐起来。
手肘撑着膝盖。
勾唇看向江辞安。
“怎么回事?”
江辞安抬起眼皮,略略思索,走上前去。
“她就是我们带回来的肉票,可能是长乐公主的那个。”
“公主?”
大当家一蹙眉。
眼中欲望压下去了几分。
见那长相惊艳的小姑娘正往这边看,他朝她招了招手。
傻蛋看见自家大哥。
颠颠地跑了过来。
“大哥!”
指着沈长乐。
“漂亮姐姐,吃糕!”
沈长乐一抬头就看见了江辞安。
对视一瞬。
江辞安的心情瞬间轻快起来,但面上仍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甚至带着怪责和警告。
示意她,不要耍花招。
沈长乐看着他,走近。
大当家站起身,活动了下手腕。
“你怎么出来的?门没锁?”
他瞥向江辞安。
不等他开口。
沈长乐便率先答道:
“锁了,傻蛋带我出来的。”
“傻蛋?”
大当家狐疑看向身边的傻弟弟。
柔和了语气。
“傻蛋,你告诉大哥,你是怎么开的锁?”
傻蛋犹豫地望向沈长乐。
见她悄悄举了举手中的糕点。
便依着先前排练好的,说出了实情:
“姐姐说,进屋抱抱漂亮姐姐,漂亮姐姐不给抱,给傻蛋吃糕糕!”
闻言。
江辞安的脸色瞬间阴郁了。
是杨晓翠搞的鬼?
愤怒之余,又有些后怕。
若非她机智,换做寻常女子遇上这种情况,怕是要吓出个好歹……
大当家心中却还持有怀疑,眯眼睨着沈长乐。
向她走近两步,江辞安紧随其后。
紧张吞咽。
沈长乐却面不改色,直视着他。
直叫他哂笑。
“你不怕我?”
他还没见过这样胆大的女子!
被绑上山寨了还能这么镇定,临危不乱。
真是有趣……
沈长乐移开了视线。
看向他身后的江辞安。
见他也在注视着她。
她胆子就更大了。
有他在,她什么都不怕。
深吸一口气,她摇摇头。
“山匪也是人,劫我上山这一路上,二当家和祝九行都对我很照顾。
我觉得你们不是坏人,所以我不怕。”
“兄弟们,江辞安出事了,大当家忌惮他更受弟兄拥戴,暗自将他关押……”
祝九行将信将疑。
—见到她,就将外衣脱了,披在了她身上。
“怎么会这样?什么时候的事?”
她拢着外衣,定了定心神。
目光坚定。
“昨天晚上,婚宴之时。”
赵大生闻言,咒了—声。
“难怪狗日的把门看得那么死,还说什么不让人打扰二当家新婚之喜!洞房都不让闹,他奶奶的……”
沈长乐看向他。
她知道,在弟兄们之间。
他比祝九行更有话语权。
“赵大哥,你能救他出来吗?我听百合说,他受刑了。”
赵大生思索片刻,用力点了点头。
“差不多,我大概能猜到他被关在什么地方!”
随后回身招呼着众位弟兄。
“弟兄们,在座的各位,都是跟着二当家为山寨出生入死多回的!
多多少少都受过二当家的恩惠!你们可愿随我—同去营救二当家?”
话音未落,就有人响应道:
“我愿意!”
“我也愿意,二当家给我钱救我爹,我不能不记恩德!”
“我这条命都是二当家从蛇洞里抢回来的,我必须去!”
当然也有想要趁乱逃跑的。
被赵大生手疾眼快地按住了。
“林怂,又他娘是你,哪回都是你跑得最快……”
“赵大哥!别杀他!”
沈长乐惊呼。
赵大生嘿嘿—笑。
“我不杀他,但也不能让他坏了咱们的事,先捆起来吧!”
“嗯……”
有了林松的例子,原本观望的弟兄们也不敢再妄动。
赵大生安排着:
“你们几个,去包抄大当家的卧房;你们几个跟我去后山刑房!”
又交代祝九行。
“老九,你先带二嫂躲—躲吧,事成了再来汇合。”
“好!”
赵大生安排完毕。
带人赶到刑房时……
大当家已经倒在了血泊里。
百合后腰插着匕首,奄奄—息地伏在地上。
手里还抓着江辞安的裤脚。
江辞安则像个刚刚苏醒的野兽。
背光而立,粗喘不止。
手里提着大当家善用的长刀,刀尖还在滴血。
“二,二当家……”
听闻门外响动。
他缓缓转过身来。
长发散乱。
里衣残破。
低着脑袋看不清神色。
浑身都是伤痕和血迹,叫—众兄弟不忍直视。
“二当家,这到底发生了……”
赵大生话还没说完。
江辞安便闪行上前。
单手掐住他的脖子,压着他,将他按在了地上。
滴血的长刀指着他的鼻尖。
杀意攒动的猩红眸子,死死盯着他。
神色凶狠得不像他们认识的二当家。
众人齐齐后退—步,攥着手中的刀。
屏气凝神,大气都不敢出。
赵大生低眸看着鼻子上的刀尖,吞咽了—声。
举起双手,不敢擅动。
心里想着……
完了,大当家死了,二当家疯了。
天要亡我威虎山啊!
沉默片刻,才听见江辞安幽幽问道:
“沈长乐呢?”
赵大生松了—口气。
举着手,扯出—抹讨好的笑来。
“二嫂,二嫂和祝九行在—起,她没事,好着呢……”
江辞安这才渐渐褪去眼中的狠戾。
吐出堵在胸口的闷气。
放下端着的长刀。
松了紧绷的肩膀。
随即—头栽倒在地……
“二当家!”
“二当家……”
兄弟们蜂拥而至。
七手八脚地将他扛扶起来。
他身上的伤口实在太多了……
兄弟们—时无处下手。
碰哪里都怕弄疼了他。
最后还是赵大生将他背回去的……
沉睡良久。
江辞安做了许多杂乱的梦。
—时梦见沈长乐死了,肠子都流在外边;
—时梦见她回宫了,轻蔑地骂他下等人……
总之。
梦里的沈长乐,不是什么好人,也没什么好下场。
江辞安在众人的议论声中回神。
心脏怦怦跳着,忍不住拉住她的手腕。
压眉低呵。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沈长乐坚定地看着他,略显执拗。
“你不愿意娶我吗?江辞安?”
见他愣怔,她眼角坠了坠,莫名委屈。
“可你说过,我是你的人。”
此言一出,众人更惊讶了。
“啊?”
“啥啊!”
“这是私定终身了!”
大当家也饶有兴致地看向江辞安。
“这又是怎么回事?”
江辞安困惑。
他什么时候……
脑海中忽地想起,他好像确实说过:
你是我带回来的人,寨子里没人敢动你。
所以,她是这么理解的?
怎么感觉好像被讹上了?
不过……
被讹上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他低眸看着面颊微红的小丫头。
见她不知何时,又悄悄拉住了他的衣角……
心中渐起波澜。
他深吸一口气。
像是做了什么决心。
转过身看着大当家。
“是,我说过。”
沈长乐闻言,心下一喜。
欣悦勾唇,眼睛里冒着星星,笑弯了眼睛。
把山寨里一众糙汉都迷成了智障。
“哦——二当家真是好福气啊,这种好事咋轮不上我啊!”
“真好看啊,这世上真有这么好看的人?不会是妖怪吧……”
“这么美的妖怪,只要能亲上一口,让我现在死了都甘愿!”
闻言,江辞安一个眼刀射过去。
那人立刻闭紧了嘴巴,躲进了人群。
出了这样的事,小公主美人主动投怀送抱。
山寨众人都很稀奇,艳羡不已。
唯有一人,惊慌尖叫:
“不行!安哥,你不能娶她!”
杨晓翠怒吼着:
“你知道她什么来历吗?你就敢娶她?”
江辞安脸色沉沉,声音漠然:
“她是我抢回寨子的,我理应负责。”
聪颖如他。
又怎会看不出大当家的意图?
他只是没想到……
小丫头竟会这么主动。
“同行的人那么多,凭什么要你负责?江辞安,我看你就是看上她了,是不是?”
江辞安攥了攥拳头。
被说中心事,恼羞成怒。
沉声呵斥:
“我的事,与你何干?”
“你!”
她气得跺脚。
大当家趁机开口。
“晓翠说得对,这是山寨的事,怎么能让你一个人负责?
我是山寨大当家,要负责,也是我来!”
沈长乐看出大当家要刁难他。
犹疑地松开了江辞安的衣角。
她不想让他因为她被人威胁。
察觉她的忧虑。
江辞安侧过头,阴沉地睨了她一眼。
犹豫片刻,低眸沉声。
“要我如何,大当家才能把她给我?”
大当家计谋得逞,呵呵一笑。
“老二这话就见外了,一个女人而已,我们兄弟之间,好说好说。”
江辞安不语。
等着他把话说完。
大当家沉声低笑。
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野龙湾去年欠我们的三百两银子,不如二当家去要回来?”
江辞安眼中的光一暗。
忍不住驳问。
“野龙湾不是用粮食抵债了吗?再去要钱,恐怕有伤寨子名声……”
“二当家只说,去是不去?”
大当家睨着他,语气里满是威胁。
想到还站在身后的沈长乐。
他咬了咬牙。
“好。”
大当家朗笑。
“哈哈哈,老二这么痛快!我当大哥的也不能含糊……
今晚上咱寨子就挂红布,给老二闹洞房!”
“大哥!!”
杨晓翠不依。
却被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滚回去,今天的帐还没算完呢!”
随后便带着傻弟弟率先离开了。
杨晓翠忿忿地朝着江辞安跺了下脚。
也只得跟他而去。
江辞安轻叹一声,回首看了忧心忡忡的小丫头一眼。
并未多说。
祝九行快步走了过来。
“二当家,你真要去野龙湾?如果我们要了粮食还不认账,此去恐怕……”
“别说了,我去。”
他沉声打断他。
朝着观望的弟兄们比了个手势,示意他们继续操练。
垂手拉起沈长乐的手腕,离了桩场。
走到树下,见周围无人。
他停了下来。
沈长乐被他拉得一路小跑。
终于得以歇气。
她不敢抬头看他。
只是捏着手帕轻喘。
江辞安盯着她,半晌方才沉声:
“刚才不是挺能说的吗?”
沈长乐犹豫。
“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小心翼翼的样子,让江辞安心脏一缩。
皱着眉搔了搔头。
有些莫名的烦闷。
一想到,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有了个小五六岁的小媳妇。
熊熊燃烧的期待,又堵在了他的胸口。
燎得他心痒难耐。
“名字。”
“沈长乐……”
沈,长乐。
“真名字!”
“江辞安,我真的是长乐公主,没有骗你!”
啧……
真的是公主?
她也没有说谎的必要吧!
可是长乐公主不是钟爱战神将军无法自拔吗?
而且,皇帝指婚,婚期在即!
那她把他当什么?
心如火烧。
他忍不住沉眸。
“所以,你在利用我?”
依靠他在山寨活下去,出去以后再一脚踢开?
去找她的亲亲驸马?
“你凭什么认定,我不会动你?”
沈长乐见他这般说。
急得不行。
“我,我没有这个意思,江辞安,我是真的心……心悦于你……”
狡猾的小狐狸!
惯会诱人心软!
让他又爱又气。
拉住她的手腕,将她带回自己卧房。
一把掼在床上。
“心悦于我?证明给我看!”
“什……什么?”
沈长乐一直很相信他。
没想到他会这样对她。
“怎么证明?”
江辞安眯了眯眼。
开始宽衣解带。
“你是我的了,宫里人没教过你怎么服侍男人吗?”
沈长乐真的被他吓到了。
前世军营那些不堪回忆的画面,扑面而来。
她霎时脸色惨白,惶恐地往床里侧瑟缩着。
“不……不要……”
“你不是说,知道成婚意味着什么吗?不是说心悦于我吗?”
他欺身而上。
沈长乐缩在床角,瑟瑟发抖。
紧闭着眼睛,捂着耳朵,试图逃离前世那些屈辱的调笑。
江辞安将她拉过来,按在身下。
扳正她的小脸。
“看着我!”
沈长乐克制着恐惧,听话地睁开眼睛。
看着面前熟悉的面孔,来自前世的恐惧消散了许多。
意识逐渐清明,眼泪却滑了下来。
但真不想处理这种事……
实在麻烦。
沈长乐欣慰地笑了笑。
过不多时,便将百合带了进来。
靠坐床头的江辞安,依旧黑着脸。
原本捧在手里的汤,已被他放在了桌上。
—见到哭唧唧的百合……
立刻就把沈长乐教他的话抛到了脑后。
凶神恶煞。
“别哭了。”
除了沈长乐,其他女人的眼泪,只让他觉得厌烦!
百合顺下湿漉漉的睫毛。
止住了啼哭,只是肩膀还—抖—抖的。
忍不住有些抽噎……
沈长乐见状,轻叹了—声。
瞥了江辞安—眼。
轻声细语地安抚。
“有什么话好好说。”
随后便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他二人。
江辞安见她像局外人—样,兀自离开。
心下不爽。
百合更在心里嗔怪她,装模作样。
吸着鼻子,轻声开口。
“二当家……”
江辞安—句话也不想和她说。
他还在怪她把沈长乐抓回来。
沉声开口:
“我知道你—直想离开山寨,如今杨大成死了,你可以走了。”
百合没想到,他竟会直接赶她走。
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眼泪大颗大颗滚落。
“是不是,沈长乐让你赶我走的?”
江辞安浓眉越压越低。
声音透着威胁。
“你什么意思?”
“二当家,你看不出来吗?她根本不爱你,她就是在利用你,等她回宫……”
江辞安抬眸,不耐地打断她的话。
不留—丝情面。
“那又与你何干?就算她回宫了,我也不会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
百合瞳孔震颤。
惊诧,绝望。
眼泪无声滑落。
“为什么啊……就因为,她比我干净?可她也……”
听到这里,江辞安的脸色愈加黑沉。
声音里也多了—丝警告。
“你倒是提醒了我,还没和你算把长乐扔到弟兄寝舍的账!
百合,你不要觉得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记住,我只说—次——”
他停顿了片刻,低压的眉眼中透着狠戾。
声音也很冰冷。
让人脊背生寒。
“我和长乐已经成亲,夫妇—体,—损俱损,警告你……别再动歪脑筋!
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厌弃她!
但对于害她的人,我必将百倍讨还!”
他乜着她。
目光寒凉。
直将她冻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只剩心跳,越跳越疼。
被他视作仇敌的感觉……
比杀了她更让她恐惧!
见她被吓得动也不敢动,江辞安淡淡开口。
“看在你前日救了我的份上,我不会杀你。伤好了就赶紧下山,趁我还没有反悔!”
听到他语气稍有缓和。
百合低下脑袋,点了点头。
她听明白了……
他是真的喜欢沈长乐。
已将她视作逆鳞。
若再不收手,他真的会杀了她。
和杨晓翠的下场—样……
或许,真的该放手了。
依附于他,本也是为了更好的在山寨里活下去。
如今他答应放她离开……
又有什么道理不走呢?
“嗯,我知道了……”
见她答应离开,江辞安也悄然松了口气。
这样……
应该能和小公主交差了吧?
无担—身轻的他,难得好心情。
“走之前去账上支十两银子,算山寨给你的安置费。”
百合低眉,犹豫了半晌。
终是认命—般地低了头。
“嗯……”
浑浑噩噩地起身。
后腰后知后觉地开始疼。
缓步离开房间。
打开门的—瞬。
正看见沈长乐在帮王小整理衣服。
她笑他又不洗手。
被他顶嘴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
看上去,毫不担心屋内单独相处的他们,会不会发生什么。
与衣衫破旧的王小站在—起。
披洒着金色阳光的她,恍若普度众生的降世神女。
“老实点!”
耳边回荡着阴沉狠戾的呵斥声。
随后,麻绳勒痛,自她纤细的手腕,丝丝传来。
沈长乐狐疑睁眼,目光落在正被捆缚的双手上。
视线顺着那双缠绕绳索的手,缓缓上移……
看见那人低压的眉眼时,沈长乐愣住了。
“江……江辞安?”
怎么回事?
他没死?
绑匪动作停顿了一下。
紧绷的下颌微松,薄薄的眼皮掀起。
凌厉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虑。
低沉的声音略带沙哑,莫名蛊惑:
“你知道我?”
沈长乐当然知道他!
她被叛国贼也是她的驸马陆明朝,扔进敌军军营,充当军妓时……
就是他单枪匹马地来救她!
可他不是被陆明朝……千刀万剐了吗?
陆明朝押着她,强迫她看着他受刑!
整整三天三夜……
他被折磨了整整三天三夜!
瓢泼大雨,下了一整日也冲刷不掉他的血迹……
他怎么会,没死呢?
还有她自己……
不是被陆明朝当做活靶子,射杀了吗?
她愣愣地看着自己被麻绳捆缚的双手。
这样细腻,白皙……
不对,这不对!
这不是被陆明朝折磨过的手!
难道不是他们没死,而是她……
重生了?!
她回到了十五岁,与江辞安初相识的那一日!
怎么会这样?
百思不得其解,她只知道……
这一年,她还没有强迫陆明朝娶她;
陆明朝的白月光戚琼玉也还没有死;
国没有破,家没有亡!
皇兄也还没有被晒死!
只要她回去提醒皇兄,提防陆明朝叛国。
那一切就都还来得及……
只是……
她看着手上的麻绳,蹙了秀眉。
抬眼看向对面熟悉却冷漠的脸。
她嗲着声音,央求。
“江辞安,你放了我吧,我是当今长公主,你抓了我,皇兄不会放过你们的!”
江辞安冷脸,哼了一声。
手上绑绳子的动作更快。
显然还是不信。
他山寨里最好的兄弟,祝九行打马经过。
嗤笑着:
“仙子快别说笑了!当今那皇帝老儿就那么一个宝贝妹妹,天天当做眼珠似的看着,还能让我们抓来?
要是真的,我们也是神了!”
唉……
沈长乐无奈地叹了一声。
她也不明白,她几年也就偷跑出来这一次。
谁想到会这么寸?
就这么水灵灵地被江辞安给绑了!
其实,沈长乐并不怕会被他们带回威虎山。
因为她知道,江辞安与其他山匪不同。
虽然脸臭了点,但他本性不坏,而且重情重义。
绝不会让人欺负她。
她怕的是……
如果和他们回了山寨,他们的结局会和前世一样:
山寨被血洗;
江辞安虽然死里逃生,捡回一条命,却也瞎了一只眼睛!
重活一世。
她明白江辞安是友军。
而且还是有待开发的潜力股。
仅凭一窝山匪,就能一路杀进皇城!
这样的将才,她不希望站在皇兄的对立面。
她想将他拉拢到自己的身边。
来日回宫,可与大齐战神陆明朝抗衡!
待陆明朝叛国时,她和皇兄也可有个倚仗……
沈长乐还在筹谋,试图策反江辞安。
祝九行这时又开了口:
“不过,以防万一,我们也给陆将军府送信了,并索要赎金五百两。”
陆将军府?
陆明朝?
“为何要给陆明朝送信?”
提起这个名字,现在的她只有满心的怨恨和……恐惧。
低着头,攥紧了小拳头。
脸色微微泛白。
不等祝九行回答,江辞安沉声开口。
暗含戏谑。
“长公主与陆将军婚期在即,你说你是长公主,却不知此事?”
沈长乐心脏砰砰跳着。
前世与陆明朝的种种回忆如潮水一般,汹涌而来。
婚前她的穷追不舍;
婚后他的敬而远之;
国破前的假意温存;
国破后的肆意凌辱……
桩桩件件,像大浪将她拍在了沙滩上,一时呼吸困难。
直听见祝九行等人的嘲讽,她才猛地吸了一口气。
缓缓活了过来……
“是啊,仙子倒是说说,你不是长公主吗?怎的不认识那鼎鼎大名的战神将军?”
“哎,我可听说,那长公主爱慕陆将军多年,可惜倒贴人都不要呢!”
“是啊,我也听说了!人人都说那长公主是齐国最美的女子,依我看啊,那什么公主八成是个丑八怪,要不陆将军咋会不要她?”
“可不是嘛,我看定是不如咱二当家抓到的仙子可人!”
沈长乐脸色红一阵白一阵。
心中百感交集。
实在听不下去,开口打断了他们的话:
“陆明朝不会信的。”
前世这个时候,他正在因她的纠缠焦头烂额。
八成只会觉得,这又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而且……五百两,太少了,哪国长公主只值五百两?”
祝九行听了直点头。
“有道理啊,仙子说的有道理!我叫人重新写信,再送一次。”
“慢着!”
江辞安出声叫住他。
随手从她头上拔下一根金簪。
“把这个捎上。”
沈长乐认出。
那簪子正是生辰时,皇兄亲手为她打造的生辰礼。
她忍不住探出被捆住的双手,按住江辞安的糙手。
“江辞安,这簪子送出去……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不管他之后会不会放她走,至少都说明……
他确实捉到过她!
皇兄绝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江辞安周身一僵。
什么也听不进了。
只呆呆地看着被她抓住的手。
那么小,那么白。
两个手都握不住他的一只手。
温凉,细腻。
和山寨那些糙汉子不同。
她的手就像触之生温的美玉。
被精细地打磨过,细心雕琢!
就连指甲也透亮反光……
他一时有些失神。
“二当家,这簪子,还,还送吗?”
祝九行唤他。
他这才回神。
敛下神思,沉声应道:
“送,赎金涨到一万。”
“是。”
见两个白嫩细腻的小爪子,还搭在自己常年练武的粗糙大手上。
他忍不住出言逗她:
“公主殿下,和谁都这样吗?”
眨着水汪汪大眼睛的小姑娘,愣了一下。
随即像被烫到了一样。
咻地缩回了手。
小脸也微微泛红。
叫常年不苟言笑的他,也不自觉勾了下唇。
将她与劫来的牛羊绑在一起。
江辞安翻身上马。
刚要调头,却被叫住了。
他早有预料。
本也是想故意逗她求饶。
他心知,就算她不是什么公主,但看她衣着也知她身份不低。
这样金尊玉贵的大小姐,与牛羊绑在一处,自然会难以忍受。
可,出乎他的意料。
小丫头没有哭,也没有闹。
只是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仰首看着他。
红着眼角轻声说了句:
“江辞安,谢谢你……”
谢?
谢他什么?
江辞安风中凌乱了……
前世的沈长乐被陆明朝折磨。
白天要跪着服侍他,晚上则被关在牲畜棚里栖身。
所以,与牛羊绑在一处,她倒没觉得有什么不适。
牲畜的味道,她早习惯了。
让她不习惯的是……
看到江辞安高坐马上的样子。
那时的她沦为陆明朝的玩物。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满朝文武,皇亲国戚……
还有曾经那些追求者……
没有人敢为她说情。
只有江辞安……
他分明已经打到了京城,他本有机会斩杀陆明朝,登上皇位的!
可他放弃了。
陆明朝将她吊在城楼上,用她来威胁他。
他便傻乎乎地单枪匹马,独上城墙!
她还记得,那一日……
他手持长枪,眉目凛然,身下骑着的……
也是这样一匹白马。
她其实是不懂的。
不过在山寨里做了几日假夫妻,他怎么就走了心?
甚至不惜为此殒命……
千刀万剐啊!
那刺目的宣红……
到后来时,他整个人都已没了人形……
沈长乐不忍再想。
抬手抹去眼角的泪。
出声唤住他,说:
“江辞安,谢谢你。”
这句谢是前世亏欠你的山寨相护。
至于舍命搭救之恩……
我会用这一生来报。
江辞安愣了愣。
似是想不明白她为何这般奇怪。
冷冰冰地瞥了她一眼。
催马走了。
沈长乐也不在意。
前世他就是这样不爱理人的性子。
娴熟地垒了一个草窝,挨着那些牛羊,坐下来休息。
靠着桩子闭眼小憩。
直叫走到暗处的江辞安惊奇。
她怎么……适应能力这么强?
祝九行将赎金的事交代下去,回来时正发现他在偷看。
顺着视线看过去。
噗嗤偷笑一声。
“二当家凭本事抓来的,想看就大大方方看呗!仙子确实好看,我们兄弟都爱看!”
江辞安本就心虚。
闻言便更是羞恼。
嗔了他一句。
“少胡说八道。”
“那咋了?好看的姑娘,谁不喜欢?这又不丢人!”
眼见江辞安脸色越来越黑,祝九行适时地换了话题。
“不过……这仙子确实有点随便了,随地大小睡啊!
哎,二当家的,你说我们该不会是抓错人了吧!这可能是哪家小姐的丫鬟……”
江辞安不再理他。
抬头看了眼天色。
“天不早了,启程。”
“不等将军府回话了?”
“不等了,先回寨子。”
随后几个山匪便将沈长乐和牛羊赶了起来。
用一根长绳子牵着,沈长乐坠在最后边。
开始几步,她还能跟得上。
可这副小身体毕竟金尊玉贵,不比前世被陆明朝磋磨过。
才走出几步,就气喘吁吁了。
江辞安看在眼里。
但她不求饶,也不好主动开口。
祝九行却是个混不吝的。
打马赶上前边的他,请求道:
“二当家,仙子细皮嫩肉的,别再伤到了,你让我带着她吧!”
江辞安本也很是在意。
但听他这话,却不知为何有些薄怒。
“显着你了?”
兀自打马在前。
祝九行吃了瘪,调头回到沈长乐身边。
下马陪着她走路。
“仙子,你也别怪我们二当家,他那人就那样……最是不懂怜香惜玉!”
沈长乐低眸。
脸上的汗成注往下流。
闻言轻叹了一声。
摇了摇头。
“我知道,他有他的立场,没关系,我可以的。”
尽管她的声音细弱。
距离也远。
可江辞安还是听见了。
低啐一声,终是忍不住,调转马头。
二话不说,也不看沈长乐的眼睛。
在一众小声议论和偷笑声中,抽刀砍断了延伸到她身前的绳索。
在马上歪身。
长臂一捞,便将她抱在了怀里。
见她眼含笑意地盯着他看。
不自然地高声呵道:
“加快速度,让马跑起来!”
耳根却刺眼地红了。
沈长乐也不戳破。
笑了笑。
低眸扶着马鞍。
马上颠簸。
她手上还绑着绳子。
侧身坐的她,总担心会掉下去。
干脆窝在了他怀里,被绑在身前的手,小心翼翼地抓着他的衣襟。
江辞安整个人都绷得紧紧的。
尤其是……
碰到她软软的胳膊,纤细的腰肢。
把他紧张得口干舌燥,不住吞咽。
为匪多年,他不是没见过女人。
可……
总觉得她和那些人不一样。
开始还那么害怕他,怎么好像突然间就放松下来了?
现在都敢这么窝在他怀里了?
她们官家小姐不是最注重名声的吗?
而且她也不抵触牛羊的脏臭,还心安理得地和它们坐在一起……
真是奇哉怪哉!
他记得,之前绑过一个县令千金,那哭得……
差点把他们寨子给淹了。
可她怎么不哭啊?
也不求饶……
难道真的绑错了?
可即便是寻常女子,也未免太淡定了些吧!
行出百十里。
怀里的人儿终于拧动了起来。
他减缓了速度,低下头看她。
沈长乐忍了半晌,实在是受不住才动的。
察觉速度减缓,她抬眼。
正对上他探究的冷眸。
她抿了抿唇角,抓着他衣襟的手微微松了松。
轻声呢喃了一句:
“江辞安,疼……”
她自己也没想到……
前世被陆明朝那样折磨,都不曾求饶示弱的她。
在江辞安面前,却自然地展露出了脆弱的一面。
带着撒娇的意味。
朝他抬了抬手腕上的麻绳。
江辞安见她不再倚着自己了。
紧绷的胸肌,方才放松了些。
看到她手上勒出的红痕。
啧了一声。
轻骂:
“麻烦!”
还是回刀,割断了绳索。
自己也在责怪。
有病吧!
他是绑匪,她是人质!
她不怕他已经够离谱了,还让他给她松绑?
最让人理解不了的是……
他还真给松绑了!
他绑匪的尊严呢?
碎了一地!
这还不止。
一直骑马,墩得沈长乐腰酸屁疼。
忍不住小声请求道:
“江辞安,可以休息一下吗?我想站一会儿……”
“得寸进尺!”
他黑脸。
这一次,一定要守住底裤,不,底线。
“你放心,我不跑。你已经把簪子送出去了,我等着他们来赎我就好,不会跑的。”
主要是,跑了也没用啊!
那簪子一交。
皇兄注定不会放过他了。
不如趁这个机会,用美人计拉拢他!
将他招安,他要是愿意的话……
也可以招为驸马!
江辞安犹豫。
倒不是担心她会跑,小胳膊小腿的,能跑哪去?
只是身为绑匪的自尊心在作祟!
不想对她有求必应。
沈长乐看出他态度的松动。
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乞求地看着他。
在他怀里轻轻拧动着。
可怜兮兮地拱眉轻问:
“可以吗?江辞安?”
她娇娇软软的嗓音,试探着叫他的名字……
啊!
让江辞安这心里刺挠得不行!
浑身都痒,像是长了草一样。
控制不住地想要答应下来……
强忍着不看她。
却还是能感受到她渴求的目光。
无声轻叹。
终是勒住了马缰。
高声下令:
“原地休息一刻钟!”
直叫身后众人纷纷议论。
“不是才走半个时辰吗?这就休息了?”
“可能是担心后面那些牛羊跑不动吧!”
“啥牛羊啊,你没看见……”
祝九行刚要放声调笑。
就被江辞安一个眼刀止住了话头。
吓得呛咳不止。
“咳咳咳……那个,那边好像有河啊!水袋给我,我去打点水。”
拿着水袋转身打水去了。
沈长乐滑下马背,溜溜达达走了几步。
听闻附近有河,眼睛刷地一下就亮了。
扭头去看江辞安。
江辞安见她看了过来,不自在地转过了脸。
翻身下马,假意摸着马鬃。
装作很忙的样子。
随即便听见她哒哒哒跑了过来。
歪首闯进他的视线。
“江辞安,我可以去河边洗洗手吗?”
嘶……
真是蹬鼻子上脸!
“不行!”
他无情拒绝。
板着脸,也不正眼看她。
沈长乐有些失落。
却还是没有死心。
伸出小手扯了扯他的腰带。
“要不,你和我绑在一起?”
?
江辞安疑惑地看过来。
低压的眉眼,带着骇人的压迫感。
莫名让人窒息。
沈长乐吸了一口气,没敢吐出来。
红痕未消的手,捧在胸口。
黑黑的大眼珠左右滚动,显出她内里的不安。
“就,你的一只手和我的一只手,绑在一起,这样我就跑不掉了。”
江辞安微微眯眼。
略有困惑。
这小丫头可真是!
想要什么东西,就一定要得到……
就算害怕,也要争取。
见他低眉看着她,并不言语。
沈长乐低下头,吐出提在喉咙里的那口气。
“我的手黏黏的,不过要是实在为难的话……就算了。”
哦天哪!
这副可怜巴巴,却善解人意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江辞安脑袋里有一个小人,正在哐哐地暴揍他!
一边抡拳头,一边呐喊着:
让她去!让她去!!让她去!!!
这就是罪恶感吧!
他想。
可针不戳啊!
这丫头,让他一个恶贯满盈的土匪产生了罪恶感!
就因为不让她去河边洗手?
好,好样的……
他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
心里升起了前所未有的莫大兴趣。
拍了拍老伙计的马脖。
他从马鞍上解下弓箭。
沉声:
“不用那么麻烦,你敢跑,试试。”
一箭透心凉,两箭心飞扬。
闻声,沈长乐兴奋地抬起头来。
猝不及防的对视。
她眼中的光,差点闪瞎他。
“可以吗?谢谢你,江辞安!”
她乐得踮脚,就要扑上来。
久经沙场的江辞安对上她跳动的目光。
竟然有一瞬心慌。
下意识退了半步。
沈长乐便只挽到了他拿着弓箭的手臂。
浅尝辄止。
摇了摇他的手,就松开了。
他错愕,愣怔。
看着转身小跑离开的她。
他的目光收回,停在了自己戴着护腕的手臂上。
不由遐想:
如果刚刚,他没退的话……
她想抱的,会是,哪里?
浑身燥热,心狂跳不止。
他不敢再想。
抬起发麻的腿跟了上去。
看着她秀丽的背影。
还是忍不住疑惑。
为何,感觉……
她对他,不太对劲?
是错觉吗?
可他是绑匪啊,她怎么会想抱他的?
就算不怕他,也实在不该与他亲近!
像他这样的山匪……
又不是那些出口成章的书生,文质彬彬。
他自认身形魁梧,面相也凶。
所有女人都会对他敬而远之的吧!
她怎么会……
沈长乐却没想这么多。
从山林中钻出来,跑到小河边。
蹲坐在河边净手。
河水清凉,她没忍住脱了鞋子。
在河边泡脚。
回首去看倚在树下的江辞安,招呼他:
“江辞安,快来,这水好凉快!”
江辞安本就黑沉的脸色,更阴郁了。
回首左右看了看。
确定没人才抱起了双臂,也不理她。
兀自沉眉。
这丫头,还把鞋脱了!
女子的脚,那能随便给人看吗?
难道齐国和安国的规矩不一样?
在安国,男人若看见了女子的脚,那是必须要娶她的!
这丫头是真的不懂,还是在故意装傻?
江辞安不理沈长乐。
她一个人玩,很快就没了兴致。
坐在岸边,晾干了脚。
独自穿鞋。
起身回转,看见他手里的弓箭时……
她突然起了一个念头。
提着裙子快步走回到他身边,歪首问他:
“江辞安,如果我真的跑了,你会射箭杀我吗?”
问了却又后悔。
毕竟……
与她不同。
对他来讲,今天才是他们相识的第一天。
可江辞安却犹豫了。
他也在问自己。
会吗?
他不知道……
捏紧了手中的弓。
他冷面侧首。
“不如试试?”
沈长乐急忙摆手。
不知为何,也不生气。
笑得依旧灿烂,夺目。
“不试不试,我开玩笑的。”
整齐的小白牙,衬得她的笑格外俏皮。
他不敢多看。
沉眸转过脑袋。
悄悄松了手里的弓。
回到原地时,祝九行也已经归来了。
正拿着水袋让兄弟们品尝。
看他们回来了,还一把夺过水袋。
举着跑向江辞安。
“二当家,您尝尝,这里的山泉水竟是甜的!”
呃……
想起刚刚沈长乐的恶行。
二人不自觉对视了一眼。
咽了咽唾沫,江辞安沉声问道:
“这水,你在哪里打的?”
“就,就那边的小河啊!”
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正是沈长乐洗脚的河岸下游……
“唉,二当家,我不诓您!您快尝尝,真是甜的!”
沈长乐没忍住,掩唇偷笑。
江辞安怨怪地嗔了她一眼。
抬手拨开水袋。
“我不渴,你喝吧!”
祝九行见状,还有些遗憾。
好像江辞安错过了什么瑰宝一般!
见他扶着沈长乐上马了,他慌忙叫道:
“等一下,二当家,这里的水好喝,我给大当家带回去点……”
嗯……
那你去吧。
一队人又行了几十里,天色便彻底黑下来了。
原本正身跨坐在马鞍上的沈长乐,在马的颠簸下,也有些昏昏欲睡。
也不知是困的,还是被颠晕了。
摇摇晃晃地靠在了江辞安的怀里。
脑袋倚靠在他颌下,发香扑鼻,叫人……浮想联翩。
他叫了她两次。
叫醒过不多时,又睡着了。
让他心下感叹……
这年轻人的睡眠质量就是好!
不过也能看出,她是真的放心他啊!
江辞安不再叫她,搂着她减缓了速度。
这样又行了几十里,眼见就要进山了。
他发现她直打哆嗦。
抬头算了下路程……
照这个速度走下去,进山后至少还得再走一个时辰。
他沉吟片刻,招呼祝九行:
“老九,弄辆马车来。”
祝九行打马上前,看见靠在他怀里酣睡的沈长乐。
欢快地应了一声。
“得嘞!”
正要打马离去,同行的王大明忍不住抱怨道:
“二当家的,这眼瞅着就要进山了,找马车干啥啊!
一来一回,到寨子都要亮天了!”
祝九行与他擦马而过,伸出手与之碰拳。
揶揄地笑着歪了歪脑袋,瞥向江辞安怀里的沈长乐。
王大明是个有勇无谋的,看不懂祝九行的眼色。
却也看出二当家要马车,是为了他怀里的女人。
不解道:
“二当家的,你以前绑人的时候,不都直接手脚一绑,往马上一挂就完了吗?
这今天不绑也就算了,咋还给她找马车呢?”
祝九行闻言,噗嗤一声笑道:
“这你就不懂了吧,二当家这是要铁树开花了!”
“那再铁树开花,铁树结果的,她不也就是绑回来的肉票吗?还当娘娘一样供着啊!”
江辞安沉眸斥责:
“胡说什么?快去!”
又对不甚理解的王大明解释着:
“这女子身份尊贵,若是受凉,对面赎人时不好交代。”
见二当家如此。
王大明再有不满,也不敢多说。
只拍了下祝九行的马屁股。
“听见没有?还不快去!”
“要不是你拦着我,这会儿老子都回来了!赶紧让路!”
祝九行与他在马上捶了几下。
正要催马,又听到被吵醒的沈长乐唤他。
“九行,我知道你们向来劫富济贫。
但周边都是村落,没什么富人居住。
我身上还有些银子,你拿去买车吧,不要抢!”
一听沈长乐这样叫他。
祝九行不掩欣喜。
煽动大伙起哄道:
“我天?仙子妹妹叫我九行啊,兄弟们,你们听见没有?
娘啊!我出息了!仙子妹妹叫我九行,还要主动给我钱花!”
嗯?
沈长乐还有些不明所以。
她记得前世在山寨里时,祝九行是江辞安最好的兄弟。
她不应该记错名字的呀!
便红着脸,歪首问道:
“你,你不是叫祝九行吗?”
祝九行勒住原地转圈的马。
连忙点头。
“是是是!我就是没想到,仙子妹妹竟然打听了我的名字,这可真是让我感动死了……”
他作势抹泪。
又引得身后几个山匪一阵哄笑。
“九行,你可以啊!”
“掏上了啊,九行~”
“是啊,九行哥哥~~~”
他们原本都叫他老九的,这下都改口叫他九行了。
沈长乐被他们闹得小脸通红。
眼睛也雾蒙蒙的,不知所措。
忽闻江辞安一声暴呵:
“快去!!”
众人全都安静了……
沈长乐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只知道被解围了,刚想回首向他道谢。
就被他暗含怒意的沉声呵斥打断了:
“江辞安……”
“下去!”
沈长乐还不知他为何生气。
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着,肉眼可见地慌了。
“江辞安,你怎么……”
“我让你下去!!”
他的表情阴沉得可怕。
冰冷的眼神像一根根寒针,刺进她的心脏。
让她一阵心痛,随之遍体生寒。
她有些害怕,想弄清楚他突然生气的原因,哄一哄他。
却被他夹着腰腹,放到了马下。
看着他打马离开。
她很是不解。
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她怎么惹到他了?
难道是因为,她身上还藏有银子?
可这也不能怪她啊!
是他的人没搜干净,又不是她有意藏的!
而且,这点小事也不至于生这么大气吧……
等下!
是不是因为……她刚刚给祝九行银子?
让他去买马车,而不是抢,这让他觉得受到了侮辱?
嗯……
越想越觉得是这样。
毕竟祝九行是他的手下,她不该越过他,直接和祝九行说这种话的。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她叹了一声。
算了,等下再和他解释吧!
靠着树干,兀自坐了下来。
远离山匪们围着的火堆。
抱着膝盖,捡了个小木棍。
低着头委屈巴巴地写写画画。
她是如何都不会想到……
今生才相识一天的江辞安,就会吃醋到一个人去生气打闷拳!
江辞安连着打裂了几棵树,方才消火。
拳头上血迹斑斑。
心里边还是憋闷。
他还以为她只是对他亲近!
没想到……
叫他一口一个江辞安!
连名带姓!
叫别的男人,就叫“九行”?
是不是如果今日骑马带她的人是老九,她就会抱他?
倚在他怀里睡觉了?
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又一脚踢在了树上!
早已被他捶裂的大树,再经不起这结结实实的一脚。
轰地一声倒下了。
另一边的山匪听闻响动,还以为是二当家遭到了袭击!
纷纷上马,冲了过去。
沈长乐也很担忧,起身扶着树干张望。
王大明抽出腰刀,护着她不住地后退。
直退到火堆旁。
众人才簇拥着江辞安回来。
他不动声色地将打来的野鸡扔到火堆边。
兀自坐下。
并不搭理攥着裙子,紧张观望的沈长乐。
接过弟兄递过来的干硬白馍,大口撕咬。
宣泄怒意。
白馍沾染了血迹。
弟兄们都想问问他是怎么受的伤。
可一见他脸色黑如锅底,谁也不敢上前搭话。
只有沈长乐不怕他。
她知道他总是一身伤,向来不愿意看医……
恰好前世后期的她,为了在陆明朝手里活下去,和军医学了些药理。
她看到山林边就有止血的草药。
摘下来,小心翼翼地用石头捣碎。
江辞安余光瞥见。
心里有所猜测。
还是有意忽视。
直到沈长乐捧着捣好的药草,走到他身边。
一言不发地托起他的手……
他心里暖暖的,甜甜的,却还是冷脸甩开。
“别乱动!”
被沈长乐奶凶奶凶地吼了。
还用力地拉住他流血的手。
他反倒悄悄地勾起了嘴角!
看呆了一旁大气都不敢出的弟兄们。
然而,看到赶着马车回来的祝九行,他又沉了脸色。
想起她那样亲昵地叫他!
江辞安夺回被包扎到一半的拳头。
粗鲁地用牙叼着系好。
转过身去,不再理她……
祝九行赶着马车回来。
热情地唤道:
“仙子妹妹,快来坐车!”
沈长乐在意地看了看江辞安的脸色。
她还没找机会和他解释一下呢……
可看到他依旧一脸冷漠,生人勿近的模样。
她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想着:
毕竟才只认识了一天。
也许在他心里,根本没把她当回事呢!
上赶着解释,搞不好就是自作多情,实在尴尬。
便没有多说,提着裙子,上了马车。
祝九行扶了她一把。
学着车把式的样子,调皮地招呼着:
“哎,得着了您内!可坐稳喽!咱这就出发!”
逗得沈长乐掩唇轻笑。
这一幕看在江辞安眼里,便更是刺目。
拳头捏得咯咯响。
强忍着不去看,余光却总能扫到!
他们的谈话声,也总是不受控制地钻进他的耳朵!
真是,烦死了!!
祝九行扶着她坐稳,又变戏法似地掏出两包糕点零嘴。
压低声音,故意哄她:
“咱寨子里的爷们糙得很,吃食也不精细。
这个仙子妹妹自己收好,吃不惯寨子里的馍,你就垫上一口!”
沈长乐犹豫了一下。
还是接了过来。
客套颔首。
“多谢。”
又叫祝九行心花怒放。
拿着车把式的腔调,一作揖。
“那您稍等,咱这就去牵马!”
沈长乐忍俊不禁。
祝九行翻身下车。
本想向江辞安禀告打探到的消息。
才走到他身边,他却一扭头走了。
祝九行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问一旁的王大明。
“二当家这是怎么了?”
王大明烤着野鸡,含糊摇头。
“不知道,从你走那会儿就这样了!”
“啊?”
祝九行眨了两下眼睛。
直起腰来看独坐树下生闷气的闷葫芦。
江辞安踢着石头。
心中憋闷。
这种烦躁不同于刚刚的气恼。
而是一种知道自己不行,却不知该怎么改善的无能为力。
和祝九行那个臭小子比起来……
他确实又凶又不够体贴。
像准备糕点这种事……
他便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的。
难怪小丫头会更喜欢他多一些。
罢了。
孤身这么久了。
一个人挺好的。
无牵无挂。
多个女人,多个累赘。
更何况,像她这样的大小姐……
家里交了赎金,就一别两宽,再不相见了!
他在胡思乱想什么!
好不容易哄好了自己,可一看见走到身边的祝九行。
就又忍不住心中泛酸了……
强压着情绪,他抬起头。
“怎么了?”
祝九行摸着后脑,嘿嘿一笑。
“二当家不生气了?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看她怪可……”
“说正事!”
他冷硬地打断他的解释。
目光却忍不住瞟向朴素的马车,想着她坐在里边吃东西的样子。
祝九行见他不想听,有眼色地转移了话题。
“二当家,我刚去车马行的时候,听那里的马夫说,京城戒严了。”
江辞安这才收回视线。
狐疑问道:
“戒严了?”
祝九行神色严肃地点点头。
“听说皇家亲卫、御林军、大理寺,全都出动了,车里那位会不会……真是大齐的长公主啊?”
江辞安皱了皱眉头。
没有说话。
祝九行自言自语。
“传闻说大齐长公主长相绝艳,天下无双!
我个人觉得,仙子妹妹担得起这样的称赞!
她若不是长公主,我很难想象,比她还美的人,得长成什么样啊!”
江辞安听着他的感叹,罕见地心下赞同。
安国、岳国、齐国闯荡二十年。
她是他见过……最好看的女子。
而且,就算不论长相,她与寻常女子也实在不同……
他摩挲着手上的纱布,不自觉嘴角轻勾。
“二当家的,你笑什么?倒是说句话啊!这人是放还是不放?”
祝九行推了他一把。
他这才回神。
下意识反驳:
“我哪笑了?”
“你刚就是笑了,你还不承……”
“不放!”
江辞安心虚地打断他的话。
想起她和祝九行之间互动,又莫名烦闷。
浓眉紧蹙,脸黑如墨。
祝九行还未察觉,只是心里不安。
“可如果她真的是当朝长公主,咱这小山寨怕是吃不下啊……”
“将军府回话了吗?”
“还没有,四儿去了还没回来。”
还没回来?
他们走走停停,脚程这么慢。
他就去将军府送个信,怎么会还没回来?
莫非……
“不对啊!”
祝九行忽地直起了上半身。
“京城都戒严了,我们送去的消息事关长公主安危。
陆明朝作为长公主的未来驸马,不应该收到消息,立刻缉捕我们吗?
难道……”
江辞安点点头。
“要么,他知道长公主的下落;要么,他根本不在意她的死活……”
甚至,想让她早点死!
想到长公主迷恋陆将军,却爱而不得的传闻。
他看向马车的目光中,不由掺杂了一丝心疼。
一时间,争风吃醋都忘了。
只想着……
那么娇娇软软的小姑娘,又贵为大齐长公主。
却被未婚夫冷落至此!
他一时有些想不明白。
那个陆明朝,到底哪里好!
值得她如传闻中那般痴迷……
“动身吧,四儿估计回不来了。”
他的语气平平,不含情绪波动。
却听得祝九行神色一愣。
“二当家的意思是……”
江辞安不再多说,兀自起身。
经过马车时,脚步不自觉减缓。
终还是没有停下。
翻身上马。
将马车交给了祝九行驾驶。
反正她喜欢他更多一些。
冷哼一声。
黑着张脸,打马于前。
直到进了威虎山山寨。
沈长乐都没再见过江辞安。
祝九行给她单独安排了个木屋。
帮她点上了烛火,交代着:
“仙子妹妹,你先住在这儿吧,将军府那边一直没有回信,我们也得等消息。”
沈长乐有些紧张。
“江辞安呢?”
虽是前世住过的山寨,但没有江辞安在身边。
她总是不安心的。
“二当家……去见大当家了吧!”
见她捏着裙子。
他开解道:
“没事儿,仙子妹妹你别怕,咱虽是山匪,但也称得上是规矩森严!
抢上山的姑娘,没有大当家的指令,弟兄们也不会碰。
再者说了,这屋的门也是要上锁的,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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