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傅寒川温言喻的女频言情小说《万人迷顶流塌房后,参加综艺翻红了全局》,由网络作家“夜戏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陆明绪向后缩去,想要给对方让位。柔软温热的触感恰好从他腹部掠过。腿根被温言喻慌乱间胡乱按到了几下,陆明绪身体一阵僵硬,扯起被子盖住对方露在外面的大腿。温言喻也没在意,连滚带爬,一溜烟翻到段慕风侧边躺下,迅速给自己盖上了被子。黑发凌乱散在枕边,少年白皙的脸颊晕着一层淡粉,就连脖颈处都因羞耻而染上了红,整个人缩成了一团,可怜又可爱。段慕风眼眸微眯,喉结轻滚,低笑了声:“别这么紧张,现在是休息时间,节目组应该不会开摄像头的。”闻言,温言喻这才探出脑袋,偷偷瞄了眼摄像头的方向。还是不确定地钻了回去。安静许久的弹幕零零散散飘过。不好意思,还开着呢。这是我免费就可以看的吗?好像知道为什么这小子缠了傅寒川这么久,傅寒川都没封杀他了。好萌,给我看的...
《万人迷顶流塌房后,参加综艺翻红了全局》精彩片段
陆明绪向后缩去,想要给对方让位。
柔软温热的触感恰好从他腹部掠过。
腿根被温言喻慌乱间胡乱按到了几下,陆明绪身体一阵僵硬,扯起被子盖住对方露在外面的大腿。
温言喻也没在意,连滚带爬,一溜烟翻到段慕风侧边躺下,迅速给自己盖上了被子。
黑发凌乱散在枕边,少年白皙的脸颊晕着一层淡粉,就连脖颈处都因羞耻而染上了红,整个人缩成了一团,可怜又可爱。
段慕风眼眸微眯,喉结轻滚,低笑了声:“别这么紧张,现在是休息时间,节目组应该不会开摄像头的。”
闻言,温言喻这才探出脑袋,偷偷瞄了眼摄像头的方向。
还是不确定地钻了回去。
安静许久的弹幕零零散散飘过。
不好意思,还开着呢。
这是我免费就可以看的吗?
好像知道为什么这小子缠了傅寒川这么久,傅寒川都没封杀他了。
好萌,给我看的英镑镑的,对陆明绪转黑一秒,我还没看见呢。
劳斯,泥?
嘿嘿,他要是能放弃纠缠傅寒川,来纠缠我的话我就不骂他了。
……果然夜间出没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额,他故意的吗?他不是男同吗,怎么一点都不避讳,当着人面换衣服有点恶心。
哥们你别在这硬黑,男同又不是变了性,就一间房他不在卧室换衣服他在哪换,在院子里换吗,段慕风不也是在屋里换的衣服吗。
其实男生普遍都不太在意换衣服吧,温言喻怎么这么害羞,萌萌,揣怀里亲亲哈哈哈。
段慕风跟着躺了下去。
温言喻缩在薄被里,指腹紧攥被角,秾艳的五官被灯光晕染成柔和的模样,眼角被刚刚的水汽熏的似是微微泛红,乖乖地躺在身边。
身上那股浅浅的桃香,似有若无地撩拨人心。
段慕风喉咙动了动,目光瞥向红唇,隔着距离都能感觉到柔软,不自觉咽了咽口水,生理性喜欢在这刻达到了巅峰。
“言喻,你就盖一条被子冷不冷呀?”段慕风关切道。
身体顺势往少年的方向挪了挪。
温言喻摇头后缩,“不冷。”
段慕风低声笑了起来,凑到他耳畔亲昵道:“要是冷的话和我说,我这人体热,叫声哥哥就给你匀点被子。“
陆明绪:“…………”
温言喻掀起长睫,正对上段慕风灼热的目光。
本能瑟缩了下。
“不用了,段哥你早点睡,晚安。”
话落下,温言喻翻了个身对墙缩了起来。
翻了对方一下午的资料,知道对付这种没有情史的小白猎物不能着急,于是也不继续。
段慕风笑了笑:“晚安。”
夜晚狂风大作,雷声一阵接一阵,一道道闪电划过天际,豆大的雨点密集地砸向地面,溅起一片片水花。
傅寒川燃起第7根香烟,骨节分明的手上青筋微微凸起,背面满是刚结痂不久的咬痕。
另一只手搭在阳台边,冰冷月光在他脸上打下斑驳光影,灰蓝色的眸里混着道不清的情绪。
他站了很久。
久到天光隐隐亮起。
傅寒川转过身,走向三楼客房。
手掌旋转门把,门被轻轻推开。
脚步顿住。
看着没有丝毫被人睡过的痕迹的床单被褥,傅寒川怔愣片刻才走进屋中。
在床沿坐下,傅寒川垂首。
……
没有气味。
傅寒川起身走向浴室。
视线在装满染血纸巾的垃圾筐上轻轻带过。
幽深的眸里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拿走浴缸边的塑料袋,翻出药盒,拍下照片。
暴雨尚未停歇。
身边二人早已睡着。
温言喻缓缓睁开眼睛,额前碎发被冷汗浸湿,一缕缕贴在脸侧。
指尖深深嵌入掌心,腹部时不时传来一阵钻心的巨痛,哪怕已经过去多年,哪怕他好像已经自由。
可那条从腹部贯穿到后腰的伤疤,却还是时不时传来一阵蚀骨的剧痛。
不断提醒他,让他回忆起那段不堪又恐怖的曾经。
一次次地告诉他。
温言喻,这是你的命。
你永远都逃不掉。
院外雷声越发响亮。
温言喻勉强撑起身子,汗珠从额头落下,唇已经失去了所有血色。
半天,终于在口袋里摸到了药片。
干脆直接扣出四粒药片,一口气直接吞下,这才脱力般重新倒了下去。
耳边是自己沉重的呼吸声和心跳。
力气一点点被抽离,眼前一阵阵泛着白光。
温言喻痛得咬紧牙关,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生怕吵醒身旁熟睡的二人。
终于药效开始上来,腰间疼痛被渐渐缓解。
身上衣服被冷汗浸湿。
温言喻冷得打了个寒颤,抬手扯了扯被子,将自己蜷成一团,这才彻底阖上了眸子。
男人再次开口:“我查了,这是处方药,不好开,你自己抽空来把它拿走。”
手机离他很近,他能清晰地听见男人的呼吸声,温言喻低头,指尖紧紧攥住,思绪乱成一团。
“我让朋友去你那拿,可以吗?”
“朋友?那位岚姐?”
“嗯。”
一阵沉默。
打火机响起的声音。
“我在国外开会。”
温言喻攥紧手机,桃花眸缓缓垂下,轻声说道:“那我等你回来。”
“嗯。”男人淡淡应了一声,随后又道:“医生说你的胃和食管快烂完了,自己去医院老实住着治疗,我不想给你收尸。”
“别让我天天盯着,你下次要再提前跑掉,我不介意亲自去逮你。”依旧平静的声音。
温言喻捻了捻指尖,蔫蔫开口:“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你不用管我,我们没……”
后半句话还未说完。
“温言喻,你给我把嘴闭上。”
那头的声音陡然加重。
温言喻一颤,瞬间不敢说话了,可缓过来后,还是忍不住问:“我,我答应了,我照做了,你不是说了不,联系吗,你怎么又这样。”
不是说好了不联系的吗。
“你怎么,老凶我。”压不住的颤音和委屈。
为什么还要给我打电话,我们已经不是朋友了,我欠你的,我补偿不了。
你明明那么讨厌我,为什么……不和那些人一样用我泄愤。
为什么还要打电话给我。
为什么还要管我。
温言喻抬手揉揉酸涩的眼眶,分不清心底那股酸楚和委屈到底从何而来。
那头的人明显一愣。
“我没有凶你。”
温言喻捏紧手机,深吸几口气,勉强平稳了下自己的语调:“我上次答应你的,我没有违约,你,不用管我的,我知道看病。”
我们已经不是朋友了。
沉默的死寂,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听筒里只有沉重的呼吸声传来。
许久。
低沉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入骨的冷意,辨不出丝毫情绪。
“温言喻,你做梦。”
电话被挂断。
屏幕暗了下去。
温言喻怔怔盯着黑掉的屏幕,许久才哑声开口,“我算是,完成挑战了吧……”
主持人回过神来,眼神复杂,“啊当然当然,也算也算。”
弹幕一片沉默。
……如果我的记忆没出问题的话,是温言喻死缠烂打傅寒川的对吧,傅寒川对他厌恶至极对吧。
嗯,你没记错。
他俩这个状态怎么这么像,吵架后闹别扭的小情侣。
他……是不是在关心我家宝宝,啊,我裂开了。
别给你家主子脸上贴金,傅寒川明显是烦他好吧。
烦到对方不看病,威胁对方要去亲自逮他吗?我没有凶你~
他俩我真的笑死,温那委屈胆小的样,还有傅那个逮字,好像在凶小兔子啊救命啊啊啊,好邪门的cp。
忽然想起来温言喻之前进医院被记者堵住,还是傅去接走了温言喻。
你药落我家了?不是啊?现在打电话来估计时间不久,傅寒川不应该半年前就讨厌温言喻吗,怎么回事,不是啊?什么情况?哥们我懵了。
之前不是有人爆料傅和温是朋友吗,两个人经常约着一起吃饭,当时还有照片,不过因为是街边的苍蝇小馆加上傅被拍的有点模糊,身上穿得也很休闲,两个人又八竿子扯不上关系,所以没人信,现在我觉得好像有点真。
对,我记得,而且照片上傅笑的巨憨,陪着温在树下捡树叶,傅整个一大狗狗,还拉着温的衣角,不过很快被压下去了,但因为那些照片,所以后面温搞那些事我一直以为是他们分手了,然后温接受不了。
“宿主温言喻,欢迎回家。”
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机器音在耳畔响起。
温言喻在浴缸中睁开眸子,看向面前虚空中的Q版陨石边牧。
“你的轮回已经结束,你不会再受剧情控制进行轮回,在这个世界的剧情彻底结束之后您将自由。”
自由?
对系统的话不置可否。
温言喻抬眸,问:“我的父母和妹妹呢?”
虚空中的小狗明显愣了一下,避开了少年空洞的目光,“抱歉,我只能将你送到这个时间,你的家人与过去是剧情bug,现已被修改,我无法为你将他们带回来。”
“但除了挣脱剧情的奖励外,您还获得了曾扮演过的那些炮灰的能力,虽然都被削弱了很多,但它们肯定也能让你的生活变得更加方便,这是对你扮演付出的额外奖励。”
依然冷漠的机器音。
温言喻仰头,看向冰冷的天花板。
自7岁起他的脑中就有一本书,一本男主一步一步掌权的男频爽文,年幼的他并不知道那书到底意味着什么。
只知道书里有个角色的名字和自己一样,都叫温言喻,唯一不同的是那位温言喻没有任何家人,所以直到他成年他都没有把那本书当回事。
可他初三那年,一切都变了,他的父母与妹妹离奇失踪,他几乎找遍了所有地方,什么都没有,只有他还记得他们的存在。
甚至就连与他关系要好的朋友,都开始忘记他,整整一年,他被所有人当成疯子,甚至连他自己也开始那么想。
直到他在电视上看到了傅寒川,和书里男主一样的名字,如出一辙的命运线,无数熟悉的人物逐渐出现,那些熟悉的剧情,而他……
只是剧情里那个对男主死缠烂打,最后死于车祸的炮灰男配温言喻,一个在文中被几笔带过的炮灰,一个被男主对手利用死亡,作为舆论来攻击男主的炮灰。
所以他不需要家人,不需要过去,也不需要未来,更无法完成自己作为医生治病救人的梦想。
他用尽一切考上了首都医科大,想反抗剧情,可却最终也只能任由剧情操控自己进入娱乐圈,像一具提线木偶,在合适的时间出现,死亡,完成自己的剧情。
他有时能控制身体,有时不能,他想摆脱剧情,他尝试了各种方法,这期间男主和他成为了朋友,对他很好很好。
他不想让自己最后的死亡成为伤害对方的尖刀,他想要自由,于是他在清醒时尝试了结自己的生命,来反抗剧情,结果显而易见,他失败了。
还被不知名的系统强制绑定,进入无数世界轮回,当那些世界中的炮灰,一次次无法控制自己,走向死亡。
从开始的茫然,愤怒,恐惧,崩溃,到麻木,他接受了自己只是个炮灰的命运,就这样吧。
不过比较幸运的是,他只是个炮灰,存活时间长的也就两年,短的甚至不到两小时,所以满打满算他可能只轮回了百年。
浴室内的水哗哗流淌。
温言喻半靠在浴缸中,温水漫过肩颈,温暖又舒适,像是被包裹进了母亲的怀抱。
那条曾几乎将他撕裂的疤痕,那条被他从无数轮回中带回来的疤痕,在腰间绽开。
在任务世界中他除了正常死亡外,也曾被数次虐杀,灵异,末日,天灾,无限,普通世界他都待过,那些能力与伤痛也被他一起带了回来。
也不知这到底是奖励还是惩罚了。
不过谁让他只是个炮灰呢,他的作用仅仅只是推动剧情发展,然后去死。
小狗在半空中漂浮,“我马上就要回去了。”
温言喻抬眼看去,冲它伸手。
小狗熟练走来,在他掌心下亲昵蹭蹭。
“宿主,记得按时吃饭,吃不下去就喝点东西,别在浴缸里睡觉,实在不行先垫一张毯子,把肚子盖好,不要睡在水里,少吃点止痛药,感觉自己要晕倒了就给……朋友打电话,不要自己撑着,好好生活,要照顾好自己。”
冰冷的机器音难得出现了几分情绪起伏,温言喻安静听着小狗的嘱咐,最后摸了摸那温暖的身体。
“带了我这么久大家应该还是有点感情的吧,走之前告诉我,我还能活几年,我最后的车祸在几年之后,让我提前规划一下养老计划呗。”
温言喻平静问着,一头黑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褪去色彩。
小狗身体蓦地僵住,看了他半晌,许久后,机器声消失,失真的沙哑男音响起。
“温言喻,你会长命百岁。”
小狗在他额上落下一吻,温暖的触感与声音一同消散。
“再见。”
温言喻晃神间,那陪他度过了无数世界的小狗已经消失。
“走前还要咒我一遍?什么坏狗。”温言喻苦笑,重新躺入水中。
意识昏昏沉沉,温言喻闭上双眼。
思考自己到底是在哪里听到过那声音。
他躺在温暖的水流里,躺在幻想的怀抱里,在辨不清真假的自由里,缓缓陷入沉睡之中。
#温言喻被救#
#温言喻傅寒川#
#温言喻死缠烂打#
服了这个温言喻怎么天天搞事,他不嫌累吗?
想攀高枝也得看看自己配不配。
好贱好恶心,要我是傅寒川我得恶心死,还去医院把人接走,只能说傅寒川人真好,活该这么年轻就当了集团掌权人,格局真大。
老粉真的心累,不明白那么好一个崽怎么变成这样了,出道这么几年就能稳居一线,结果给自己作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被夺舍了呢。
唉,温言喻长得真的挺戳我XP的,当初他那个出道舞台直接给我迷得神魂颠倒,结果怎么就这么想不开,非去喜欢不喜欢自己的男人。
噫,不管咋样都好恶心,怎么喜欢男人啊。
温言喻对记者说自己现在不喜欢傅寒川了,那段有人信吗?反正我不信。
各种手段都没用了,开始欲擒故纵呗。
温言喻一手好牌打稀烂啊,那张脸还有那一手资源明明能保住他顶流的位置,非要公开追求傅寒川,对方明确拒绝后还纠缠人家,真的是活生生给自己作死。
唉,不管咋样还是真心实意地粉过,看他在医院门口那脸色白的,还是有点心疼,搞不懂这孩子到底咋想的。
网上关于温言喻的议论声不断。
各种冷嘲热讽声几乎淹没了温言喻的社交账号。
“抱,抱歉,我,我被吓到了。”男人神色僵硬,眼神疯狂躲闪。
因为还在榜的热搜,直播间热度也达到了空前未有的高度,几百万人都跑来围观吃瓜。
小语快急死了,老陆你快哄哄她!快!呜呜呜抱抱小语,小语眼睛都哭红了。
有—说—温言喻他这个行为还是挺不好的,要是—不小心连累到了身边的无辜人,难评。
点了。
???我寻思我家宝宝没有要陆明绪跟着他—起吧,他是—个人跑回去的,而且也成功救到人了。
弹幕疯了吗?人家是真的制服了持刀歹徒的,警方通告还热乎挂着的,你可以自己跑掉,但你不能说别人见义勇为就是错的啊,今天那里的人是她们,明天说不定就是你我了,不去骂施暴者,还批判上了救人的,我看你们才难评。
懒得扯,下次那刀砍到某些人身上就老实了。
笑死了,包老实的,到时候可别哭着喊着要人救。
宝宝脸色怎么这么差,刚刚是不是伤到了?
天杀的节目组!为什么不带我家兔宝先去医院!为什么直接给我家宝宝拉回来录节目了!
浑身都痛,耳边嗡嗡地响个不停,温言喻摇摇头,“没事。”
转身从药瓶里晃出—小把止疼药片,—口气全塞到了嘴里,扭开水瓶将药顺下喉管。
段慕风:“?!你吃的什么!!!”
“言喻呀!你没事吧!!让我……”
姜可妍从门外—个猛冲,本想来个熊抱,脚下—个踉跄,直直撞上了正在顺药的温言喻。
被这—撞,刚到喉管水被猛地呛了出来,连带着药片—起上涌,剧烈地咳嗽下,药片与水—起卡在了喉咙里。
温言喻下意识弯腰猛咳,好死不死,本就还没散去的眩晕感与疼痛,在此刻疯狂向他席卷而来。
扭曲的痛楚和熟悉的窒息感淹没了所有感官,双腿—软,整个人朝下栽倒。
段慕风被吓得瞳孔骤缩,爆了句粗口,忙搀住倒下的人,伸手用力拍打少年的后背。
“快吐出来!”
温言喻此刻已经听不清身边的人在说什么了,嗓子被异物卡住,呼吸不了空气。
眼尾—片绯红,身体本能地疯狂咳嗽,生理性流出的泪水糊了—脸,手指止不住地痉挛。
“啊!艹!救命!对不起!对不起!宝宝你没事吧!救命啊!江姨啊啊啊!救命!!江姨啊啊啊!快救命!”
姜可妍慌忙站稳,看着已经快要喘不上气了的人,吓得整个人快糊成了—团马赛克。
听到动静从院外进来的三人,看到的就是这—幕。
江婉柔被吓了—跳。
身边的陆明绪就已经迅速跑了进去。
“怎么回事?”陆明绪问她。
姜可妍吓得直哭,“刚刚进来,不小心,我撞,撞到言喻了,他吃药,呛到了,快快快,怎么办。”
温言喻捂着喉咙,不停试图咳出嗓子里的药物,脸上已经几乎没了血色,手抖到撑不住身体。
段慕风慌得不行,除了拍背之外大脑—片空白,根本想不出其他解决办法。
“放手!快别拍了!做急救啊!”陆明绪看了眼情况,立刻从段慕风手里把人接过。
—手搂腰,—手握拳抵住腹部。
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咳嗽声,血水混着药片被—起呕了出来。
喉咙里的异物终于出来,新鲜的空气灌入肺部,温言喻瘫软在身后人的怀里,大口大口地不停喘气。
—张脸惨白如纸,眼尾绯红—片,满脸都是未干的泪痕,脑袋昏昏沉沉的像灌了铅,眼神涣散到几乎无法聚焦。
原来还有人记得自己。
看了眼对方手中的花生糖,温言喻吸了吸鼻子,声音有些沙哑:“倒是我才应该意外吧,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毕竟那时候的自己和现在相比变化确实挺大,加上都是晚上,他也没告诉对方自己的名字,竟然还能认出来自己。
还有剧情……
为什么有人会记得自己。
陆明绪神色凝滞了下,摸了摸鼻子。
“你打架先踹人下三路,再扇人巴掌的样子,还是和那时候—模—样。”
打架专攻人下三路,小兔子—样的吃相。
温言喻微愣,蓦然间笑出了声,周身那原本弥漫的紧张与烦躁,骤然变得柔软温和了起来。
“那是我爸爸教的招式,对付男的超级好用。”
真认识啊!
小羊是什么鬼?
哈哈哈虽然但是我笑晕了,打架踹人下三路,扇巴掌的样子和那时候—样,哈哈哈,他俩有瓜啊,快来个人扒扒!
原来老婆从小就是只暴力兔子吗。
我感觉陆明绪从冷漠哥,忽然变柔软小动物了哈哈哈,这就是熟人的威力吗。
看着陆哥的眼神从,怀疑,犹豫,试探,期待,激动,变成呆呆的开心小动物,我笑死。
我还以为陆明绪只有那个老干部—样的表情呢。
我现在还是—脸懵逼,这两之前有什么事?
“那时还没来得及问你的名字,你就不见了,我去那条巷子里等了好几次都没再见到你,再后来我搬家换市区之后,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陆明绪看着面前在记忆里多年未见人。
几乎完全变了个样子的少年,还是如当年—样会将人护在身后的少年,心头无数情绪汹涌而上。
—时间陷入了哑然。
当年他的父母双双离世,给他留下了—笔不小的遗产,加之被桑家收养,让他没有太多经济上的负担。
只是他本就不怎么合群,加上性格自卑孤僻,那段冬天天黑得早,每次放学回家的路上,总是会被曾得罪过,又惦记着他零花钱的人堵住。
他无父无母,桑家除了挂个监护人的名头外很少管他,他自己在外独居,学校也懒得多管闲事,那些人更是肆无忌惮。
几乎是走投无路下,他跑入了那条小巷,想找条近路跑开,可他还是被那三个人追上了,他被按在垃圾桶堆里搜身羞辱,温言喻也就是那时候出现的。
他从小巷里的单元门走出,三两下把那三个人揍翻在地,警告—番给人吓走之后,把他从垃圾堆里拉了出来。
那之后的—个多月,他时不时还是会路过那条小巷,那些人不死心,他又跑到了那条小巷,他以为自己不会再有好运了,可那人又出现了。
最后—次的警告,那些人被人抓进了少管所,他不知道是谁,年少的他想,也许是小巷里住着的那人吧,他没有问,那人也没有说。
冬天的夜晚很冷很冷,校园生活很孤独,失去父母后的孤独和茫然却比冬日更冷,他不知道自己该往何方行走,也不知道属于自己的未来。
所以哪怕没有被骚扰了,他也时不时走入那条小巷。
他从—个人的自言自语,变成那人懒洋洋地坐在他的身边。
听他情不自禁地絮叨,听他茫然不安,听他自父母离世后就再也未曾提起的演员梦,听他的痛苦与无助,听他不知该对何人的哭泣。
主持人摸了摸鼻子:“游戏规则……”
话未说完,姜可妍忽然站起身,三两步走到了他面前,双手叉腰。
轻哼着带出一抹撒娇般的冷笑:“怎么!难不成你是对我姜可妍有意见吗?”
姜可妍拉长了音调,将重音放在了姜字之上,眼神冰冷刺骨,不带一丝笑意。
主持人忙后退,疯狂摆摆手:“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姜可妍轻哼一声,余光扫过一旁的盒子,顺手从中抽走一张50元钞票。
“唉!”主持人试图挽留小钱钱。
姜可妍三两步坐回了沙发上,“好啦!这轮挑战完成啦!”
“麻溜开始下一轮吧!”
三两句将挑战带过,主持人愣在原地,听着耳麦里的声音。
好吧,惹不起。
段慕风和陆明绪对视一眼,段慕风耸耸肩。
“谢谢。”桑语在姜可妍身边低声道了句谢,有些害羞地擦了擦脸上的痕迹。
姜可妍满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对着手机固定了下头上被晃得有些歪的蝴蝶结。
哈哈哈笑鼠了,节目组还是知道谁不能招惹的。
一人喝三杯酒,也亏这傻逼节目组想得出来,纯找事。
赞同。
有必要闹这么难堪吗,不理解。
主持人扶了扶耳麦。
“第二轮,温言喻。”
温言喻闻声抬头,一脸茫然地看着主持人。
主持人和他对视一眼,低头看了看屏幕。
“请你点开通讯录,找到排行第6个字母首位的人打去电话,问问他晚上吃了什么。”
温言喻愣住,指尖攥紧泛白。
abcde,f……
傅,傅寒川吗,补药啊!节目组你补药搞事啊!
这两个也不一定有联系方式吧。
节目组就是为了话题度在这赌呢,要是有就承包热搜喽,啧,贱贱的。
好一个“随机”。
这两人之前闹那么难看,现在整这个,节目组你真是,难评。
节目组!你不要整我宝宝!坏!退!退!退!
见温言喻久久没有反应。
主持人立刻催促了起来。
温言喻低眸,翻开手机通讯录,寥寥数人的通讯录,傅寒川的名字直接占据了首位。
段慕风放下了跷着的腿,侧头看他。
温言喻沉默了半晌,垂眸敛下眼底情绪,嗓音有些干涩:“我喝酒。”
三杯酒被工作人员端到面前。
看着三杯倒满的啤酒,胃里已经开始隐隐作痛。
他答应对方了,不能再把对方扯进舆论里了。
温言喻低眸,一不做二不休,端起酒杯往嘴边送去。
笑死了,温言喻也不敢打吧。
之前闹那么大,再来一次保不齐就要被封杀了。
虽然但是哈哈哈怎么电话首位就是傅寒川,温言喻他没有朋友吗?怎么通讯录没几个人。
他那奇葩性格,有朋友就怪了。
他性格还好吧……
宝宝说了以后不会和傅扯上关系了,打了你们又要骂他,不打还阴阳怪气,有病,抱走兔宝。
就这时。
电话铃声响起。
傅寒川三字在屏幕上亮起。
温言喻愣住,手机响了十几秒都没反应过来。
还是主持人走了过来,帮他按下接听键和免提。
“快说话呀。”
主持人冲他使了个眼色。
温言喻抿紧了唇,握着手机的掌心微微出汗,询问:“傅……寒川吗?”
那头一阵沉默。
“不是我是谁。”
低沉慵懒的声线从电话那头传来,反问的话语却不带疑问。
温言喻深吸了口气,小声试探:“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你上次的药落在我家了。”男人回得漫不经心
温言喻呆了半晌,才结结巴巴道:“我,药,你丢了就行,我不要了。”
“宝,你选好了吗?”段慕风凑在温言喻耳边,轻飘飘地询问。
温言喻随手点下随机选曲。
段慕风接过手机,看清曲目后挑了挑眉,笑道:“bOdy ShOtS?宝你和我心有灵犀啊,刚好是我擅长的风格。”
瞅了眼歌词后,温言喻咬了口甜软的红薯,对男人话不置可否。
陆明绪咬牙,“你少扯。”
段慕风轻啧—声,清了清嗓子,前奏响起。
“Walk up tO the Club.”
“my girlS Cut the line.”
“CauSe Were a Step abOVe.”
“Walk up tO the bar.”
“buying drinkS like a Star.”
嗓音慵懒微翘,男人将暧昧非常的目光落向身侧的少年。
但发现对方只是看着篝火发呆后,段慕风撑着下颚—边注视着对方,—边继续唱完了最后的旋律。
“my girlS they Wanna try it.”
“SO We had tO buy it...”
“uh huh Whip it up.”
“liCk it up SuCk it dOWn.”
“uh huh drink it up.”
—曲毕。
段慕风—脸幽怨地看着还在发呆的温言喻。
“宝,你好伤人心啊。”
温言喻缓过神来,回头问他:“怎么了?”
段慕风转头抱怨:“这是人家专门唱给你听的诶,你都不表示表示什么吗?”
“你唱得很好听。”温言喻补充道:“确实很适合你。”
段慕风:“……”
我的乱爬哈哈哈,段哥原地开屏,我老婆看着火堆边发呆边吃红薯。
兔宝好怕大家饿着啊哈哈哈,烤好红薯挨个投喂,好像冬天屯好粮食的小兔兔,叼着烤红薯到处给邻居们投喂,可爱死了。
温言喻:我烤的红薯特别好吃(所以你们都给我吃)。
宝宝中午没吃饭诶,多吃两口烤红薯怎么了,怎么了,抱住兔宝就是猛亲—口。
哈哈哈服了温言喻是什么绝世天然呆,—看就完全没谈过恋爱。
他不是追过傅寒川吗?
追过又不等于谈过,感觉他追人方法也挺额,—看就没谈过,哪有追人在公开场合说那种离谱的话的。
被夺舍了的感觉。
“那……我也给你唱—首?”
还是没搞懂对方怎么回事,温言喻试探性开口问道。
“你……”段慕风—愣,神情无奈。
“好吧好吧。”男人叹气,懒懒地斜靠在了椅子上,“我也想听听。”
—抹期待从陆明绪眼底闪过。
江婉柔和姜可妍也看了过来。
见几个人真的准备要听,温言喻哽了几秒,咽下最后—口烤红薯,将皮丢入篝火堆中。
“lana del rey的《SalVatOre》怎么样?我还挺喜欢这首歌的。”
几人没有意见。
温言喻思索了片刻,抬头看向天空,满天星光落入他的眼中。
沉默了几秒。
闭了闭眼,简单回忆了下旋律,温言喻打着拍子,轻轻哼起了歌词。
“EVerything lOOkS better frOm abOVe, my king.”
“Like aquamarine, OCeanS blue.”
“Ah-ah-ah-ah.”
“Ah-ah-ah-ah.”
空灵梦幻的旋律与绮丽的声线相互交织,仿佛—场古老糜丽的梦境被缓缓拉开序幕。
—旁众人和摄影师在歌声出现的那刻起,便齐刷刷安静了下来。
阵阵干呕声在三楼洗手间响起。
温言喻眼眶湿润泛红,好半晌才颤抖着按下马桶的冲水按钮。
水流声响起,带走了马桶内那片刺目的红。
失血后的大脑充斥着眩晕感,惨白的脸上满是生理性流出的泪水。
被冷汗浸湿的头发落在脸侧,温言喻勉强撑起身子,又无力倒下,蜷成一团紧紧捂住腹部。
好痛……
从回来的第一天浑身就开始疼,今天中午休息那会勉强缓了缓,可到了晚上那疼痛又再次席卷而来。
去了医院想开点止痛药,还被医生认出来了,给看了伤口才勉强开到。
想到那医生看自己的眼神,温言喻无奈轻轻喘了口气。
曾经那些世界对自己留下的阴影太大,系统就算再怎么想尽办法给他治疗,都以失败告终,最后只能勉强让那些伤不危及他的生命。
温言喻抬手擦去脸上的泪水,从药盒里拆出两片药,身边没有水,他也没力气去找水。
干脆全部塞进嘴里,药片在齿间被碾碎,苦涩的味道瞬间在口腔中弥漫开来。
好半天才艰难咽下满是苦涩和血腥味的碎末,温言喻撑起身子,定好四点的闹钟,蜷缩进一旁的浴缸里。
清晨闹钟声响起。
温言喻费力地睁开眼,伸手关掉闹钟,从浴缸里爬了出来,撑着洗手池简单洗漱一番。
双腿因为蜷缩了一晚上而止不住地颤栗,温言喻晃晃脑袋,撑起了身子推开门,准备趁傅寒川还没起床赶紧跑路。
探出头,看了一圈,刚走到大门准备悄悄溜出去。
“温言喻。”
“大早上鬼鬼祟祟地想干什么?”
慵懒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听得人耳尖一阵发麻。
温言喻一抖,脚步顿住,轻轻转过了身,漂亮桃花眼染上了几分心虚,“早上好。”
傅寒川站在楼梯口,穿着一件黑色居家服,胸前扣子半开,结实的胸膛若隐若现,也许因为是混血儿的缘故身材异常高大,只站在那里就压迫感十足。
温言喻说话,傅寒川也不说话,沉默地看着他。
二人对视。
温言喻低头。
“我,睡醒了,想回家。”
“这里距市区30公里,你一双腿是能飞回去吗?”傅寒川双臂交叉,袖口半挽在手肘处,灰蓝的眸紧盯着他,看不出一丝情绪。
但两年相处,温言喻知道他现在心情很差。
温言喻低头,捻了捻指尖,“我打车。”
“打车?”傅寒川冷笑反问,“在这附近打车,你是第一天来我家住吗?”
“就你昨晚吃那半拉拉点饭,现在出去你是想半道上低血糖打救护车,还是想让我给你叫灵车。”
温言喻不吭声了。
傅寒川不冷不热丢下句,“回来坐着等吃饭。”
转身就进了厨房。
“哦。”温言喻弱弱应了声,蹑手蹑脚地坐回了大厅沙发,时不时探头看一眼正在厨房里忙活的人。
男主啥时候学会做饭了?
很快就有了答案。
温言喻看了看自己盘里,那几块勉强还能看出个形状的煎鸡蛋,又看了看傅寒川盘里,那几块已经焦得不成样的煎蛋。
小心翼翼开口:“要不咱俩换换?”
傅寒川黑脸,“吃你的饭,别和我说话。”
二人距离不远不近。
温言喻低头吃着盘里有些咸了的煎蛋,手边是刚热好的面包片。
吃了一半嘴里有点发干,温言喻端起牛奶,刚喝了两口,他忽地愣住,看向杯底还未彻底融化的方糖。
不多不少,正好四块。
傅寒川三两口吃完盘里的失败品,随便灌了几口豆浆,抬眸看向另一边还在发呆的温言喻。
瞅见对方已经吃完了饭。
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敲了敲桌面。
温言喻抬头看来。
傅寒川这才开口:“从今天开始,你不许参加任何危险的活动,你接的那几个狗屎活动我都给你推了,违约金我给你出了,你该拿的钱我也给你拿。”
“你住的那套房我会帮你买下,你不用换地方,但是不许接受任何媒体的采访,不许再在公众面前提起我的名字,今天之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
强硬的语气不带一丝商量的余地。
温言喻愣愣看他,眼神茫然:“为什么?”
还要帮我。
傅寒川抿唇,偏开目光,“你救了我一命,这是我欠你的,我还清了。”
见对方迟迟没有回话,傅寒川重新将视线移到他的身上。
“这是你第几次把我拉到舆论里了,你自己心里应该有数,这是你欠我的,如果你不照办,我有其他办法让你照办。”
“温言喻,别把我当成什么好人。”
傅寒川眸子微微上扬,略带烦躁,语气是入骨的冷,威胁更是不加掩饰。
温言喻看着面前的人,心跳的声音在这一刻变得极为缓慢。
钻心的刺痛与酸楚传来,分不清到底是来自腹部那道伤口还是心脏。
他是炮灰,是男主事业路上的绊脚石,也是无意间与对方交好的朋友,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一次次给对方添麻烦。
他最后的死亡被男主的对手利用,对男主展开一系列舆论攻击,可以说除了最初的车祸外,他就是男主事业道路上最大的阻碍。
他恨过那本书,恨过剧情,甚至恨过眼前的人,为什么我要被剧情操控,为什么我好不容易反抗剧情快要实现了梦想,却还是被操控放弃,为什么我的死亡只是为了你的故事。
可当他真正见到对方的那刻,车祸后濒死的对方,就算知道对方是男主,剧情不会让对方死亡。
可他曾宣誓的希波克拉底誓言,让他根本没办法做到见死不救,更做不到让对方因为剧情而落下残疾,从天之骄子跌入谷底。
他做不到让对方和他一样,被剧情操控走向悲剧,他试图反抗剧情,他想看看这个世界对这位男主是否也那么残忍。
也许因为他是医学生的缘故,又或许是因为男主到底是故事的主角,他成功了,那段剧情被更改,男主没有落下残疾。
但也是那一次的救助,让对方彻底黏上了他,两年的相处,对方的一点一滴,让他最终谁也无法怨恨。
他根本做不到毫无负担地伤害对方。
他清醒时唯一的朋友。
但他无法控制身体,他还是做出了和剧情里一样的行为,一次次把对方拖入舆论的漩涡,他看着对方厌恶的眼神,被背叛后刺痛的眼神。
他只能恨自己为什么要活着。
加了方糖的牛奶又甜又腻,是他童年最爱,母亲走后无人记得。
“对不起……”
温言喻忍着哭腔,弯腰轻声抽噎了起来,腥甜的液体随之溢出唇齿。
傅寒川眼中浅浮的冷意凝住,瞬间变得慌乱又无措。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小兔子乖乖。”
“把门儿开开。”
“快点儿开开。”
“我要进来。”
带笑的诡异男声哼着歌谣。
“救救我,我要回家……”
哭泣声越来越大。
视线从模糊渐渐变得清晰。
满地鲜血和残骸,最中央的少年被铁链牢牢拴住脖子,刺目的鲜血从腹部不断流出,拦腰斩开的伤口几乎深可见骨。
“我好痛,救救我,好痛,痛,放我回家。”
“求你放了我,痛,我要回家。”
“我要回家。”
少年面色惨白,新的泪水一遍遍冲刷脸上干涸的泪痕,双眼又红又肿,一次次挣扎着想要爬开,一次次被锁链的主人拽回身边。
那人在黑暗里低笑,轻轻哼唱重复的歌词:“小兔子乖乖,不要流泪。”
锁链撞击地面的声音,血液滴落的声音,诡异的歌谣,混杂着虚弱的哭泣求饶声,绝望又苍白。
视线越来越近,地上少年的样貌终于映入眼中。
“温言喻!”
傅寒川瞳孔震颤,猛地惊醒。
一旁正喝酒聊天的几人被吓了一跳。
“哎哟咋了?”沈淮南手一抖,杯里的酒水洒了大半,“被温言喻缠出病啦?”
包厢内舒缓的音乐声与酒气刺激着神经,麻木的半身渐渐有了知觉。
傅寒川心脏狂跳,大脑一片空白,冷冽的眉眼被恐惧完全浸染。
“你刚喊的是温言喻?”想到二人前两年的关系,和接到的电话,万海辉挑眉,调笑:“你小子不会是喜欢上人家了吧?喜欢就赶紧答应呗,这样拖着干什么。”
还没从噩梦中缓过神来,傅寒川下意识皱眉反驳:“我不喜欢男人。”
见傅寒川一副做了噩梦的样子,包厢内几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底看出了笑意。
沈淮南笑呵呵地。
“唉,老傅,其实温言喻长得挺好看,人还为你差点死了,你也别这么无情。”
那个温言喻几次公开示爱,屡屡被拒,越挫越勇,这还是他们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看到傅寒川拿一个人没办法,还慌成了那样。
作为损友事业上比不过对方,好不容易见对方终于有吃瘪的地方了,自然是要好好戏弄。
只是噩梦。
傅寒川闭眼按了按太阳穴,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衬衫紧贴在皮肤上黏腻又难受。
听到朋友这么说,傅寒川满脸厌烦,“没可能,以后别在我面前提他的名字,恶心。”
沈淮南失笑,“真无情。”
傅寒川套上衣服,起身准备离开。
顾风尧笑眸微眯,忽然开起了玩笑:“你要实在不喜欢,让我玩玩怎么样?他长得还挺合我胃口,刚好给你减去一个麻烦。”
正要出门的傅寒川脚步猛然一顿,梦里温言喻崩溃求饶的画面再次浮现在眼前。
心脏似乎有团火焰在疯狂燃烧。
躁郁的情绪被瞬间点燃。
“顾风尧。”男人面色阴沉下来,沙哑的声音陡然加重,带着愤怒的火气,“温言喻他是个人,不是让你玩的东西。”
“离他远点,不要给我开这种恶劣的玩笑。”
顾风尧诧异挑眉。
察觉出了傅寒川情绪不太对,沈淮南碰了碰杯子,示意顾风尧打住。
门被砰地关上,傅寒川背影消失。
沈淮南和顾风尧对视。
“什么情况?”
“终于被工作逼疯了?”
“啧,你说这俩怎么就闹到今天这份田地,明明之前……”
“行了,喝你的酒。”
万海辉将男人刚刚的所有表情尽收眼底,笑而不语地喝了口酒。
次日清晨,温言喻是被钻心的疼痛,和电话声一同叫醒的。
浴缸中的水已经彻底变冷。
放在浴缸边的手机疯狂震动,温言喻神色不变,抬手擦去从鼻腔内溢出的鲜血,靠在缸中缓了许久。
这才拿过手机,轻轻按下接听键。
那头的女人见电话接通,先是哽咽了声,才颤着声音开口:“小温啊……身体怎么样了?”
温言喻用水带走手上血迹,打开免提,“岚姐,放心,我没事了。”
“傻孩子,怎么能,人家就算不喜欢你,你也不能做这傻事啊。”电话那端有抽纸的声音,似乎是在擦眼泪。
“傅寒川不就是帮过你几次吗,你怎么就这么喜欢他了,你还年轻,咱还会遇到很多人的,不,不要做傻事,你还没参加我的婚礼呢,不是还说要当我未来孩子的干爹吗。”
那头的女人抽噎着。
温言喻无奈。
自己被剧情控制强制进入娱乐圈后,公司便给自己分配了李岚作为经纪人,自己是对方带的第一人,二人年龄相差不大,李岚知道他无父无母便一直很照顾他,把他当弟弟疼爱。
李岚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只以为自己是喜欢傅寒川才会做出那些当众示爱,网络虽然开放,但社会舆论对同性相恋接受度并不高。
他又是公众人物,这事影响很大,她无数次劝过自己别自毁前程,可都没用。
“岚姐,别担心,我不喜欢傅寒川,以后也不会继续追他了。”
“你别骗我,你这次都……”
对方在山里吞药,要不是被几个到处探险的女大学生发现,那荒郊野岭的,还吃了药,根本没有生还的可能。
在荒山里那样,明明就是铁了心想死,李岚没忍住又哭了一声。
她对温言喻感情复杂,他是自己带的第一个新人,她看着对方爆红,看着对方被很多人喜欢,又看着对方对不该喜欢上的人执着,还差点丢了命。
她知道自己对艺人不该有这么多感情,可那个天天喊她姐姐,脆弱又坚强的温言喻,在她眼里终归是不同的。
外界都说温言喻是为了攀高枝,是为了流量,可她知道不是的,温言喻这两年赚的钱七七八八全都被捐了出去,只留了一点供生活开销。
她都搞不懂温言喻为什么明明不喜欢,为什么满眼痛苦,不是要粉丝的追捧与喜欢,也不是要钱,还要强迫自己留在这个圈子里。
温言喻缓声道:“真的,岚姐,我想开了,我当初和公司签的合约是五年,现在不是还有两年多吗,我想剩下两年赚一点钱,然后退圈好好生活。”
李岚:“你说的是真的?”
“嗯,我已经考虑好了。”温言喻轻笑,“别担心我,我真的想开了,我以后可是要当姐你的娘家人参加婚礼呢。”
“我现在准备攒钱去乡下买个小院种花养老了,姐你帮我看看有什么可以接的活动吧,我都没攒多少钱呢。”
李岚哽咽,擦去眼泪:“好,你好好休息几天,我这边就给你去看看新工作,有了就给你发过去。”
“好。”
电话挂断。
温言喻换好衣服,站在镜前,视线缓缓上移,镜中人面色几乎已经是病态的惨白,眼尾红痣仿佛是唯一色彩。
本该是多情缱绻的桃花眼,却满是挥之不去的疲惫,漆黑的瞳孔也在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缓缓褪去色彩。
温言喻轻轻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己那头已经几乎快要完全变白的发丝,神情无奈。
抽空染发的时候顺便把头发剪短吧。
一周时间转瞬即逝。
“各位今天的任务就是分成三组完成抽到的任务,第一个任务是陪村里的孩子玩一上午,直到下午吃饭。”
“第二个任务是和村长去镇上,一起采购接下来一周的食材。”
“第三项任务是准备今晚篝火晚会的材料,和村民们一起搭建小屋。”
“每个木签上都有对应的任务,抽到相同任务的嘉宾为一个小组,各位开始抽签吧。”
说完,节目主持人把六根木签放在众人面前。
桑语看了眼陆明绪手里的木签,轻轻松了口气。
“陆哥,我们是一起的。”
陆明绪平静地冲她点点头,瞥了眼又在试图吃豆腐的段慕风,轻轻皱了皱眉。
姜可妍挽住了江婉柔的手臂,“江姨!我们可以去镇上玩啦!”
三组人各自分开。
留在院里温言喻和段慕风二人,被通知留在这等人来带。
无聊的间隙。
在这里待了快一周,身体也勉强适应了这里的环境。
温言喻开了盒酸奶,低头翻开手机相册。
看着上面各种小狗帅气自拍,没忍住笑了声。
臭狗,天天自恋。
段慕风自然坐下,将头凑了过来,撒娇似的调侃:“在看什么呢?”
滚烫的吐息轻轻拂过耳畔。
温言喻拿着酸奶往旁边挪了挪。
“别躲呀,让我也看看。”段慕风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微微用力,顺势将他往自己怀里拉近。
手机上一堆照片撞入他的眼中。
看清内容后,段慕风微微挑起眉梢,“陨石边牧?”
“好漂亮,这是你养的吗,有机会我能去看看吗?”
段慕风说着,掌心状似不经意间在少年腰侧轻轻摩挲了两下。
被摸的地方刚好在伤口那,腰腹疼了一晚上已经麻木到没了什么感知能力,只有连绵不绝早已习惯的疼痛。
温言喻丝毫没察觉到男人的小动作,只以为是风在吹动衣服。
伸手把屏幕往男人那倾斜了些,给他也看看相册里的小狗。
温言喻喝了口酸奶,摇头,“现在已经不在我身边了。”
“它很乖,很可爱。”
如果没有这家伙一直陪着自己,说不定自己早就在轮回的途中疯了。
温言喻垂下眸子,眼底荡开一片苦涩。
知道自己会想它,还给自己留一堆照片。
坏狗。
说什么再见,明明再也不会见了。
“这样啊。”段慕风思索了片刻,撩拨道:“那等节目结束我再给你弄一只一样的,我们一起养怎么样?”
话落下的瞬间。
温言喻没有犹豫直接拒绝。
“我只喜欢它,不喜欢狗。”
杯子里的酸奶已被喝完,温言喻张嘴松开吸管,酸奶沿着嘴角溢出,黑发扎起,白皙的后颈毫无保留地露在面前。
浅浅桃香混着温暖体香,钻入鼻尖,段慕风眸色微暗,不自觉又凑近了些。
灼热的呼吸打在脸侧,酥麻难耐。
忽然察觉不对劲。
温言喻抬头,猛地后缩,一脸警惕,擦去嘴边残留的酸奶痕迹,“你干嘛?”
段慕风顿住,表情诧异:“我怎么了?”
见男人面色如常。
温言喻愣了一下,眉头不自觉轻轻皱起,小声道:“你靠太近了,感觉好奇怪。”
段慕风佯装恍然大悟的样子往旁边挪去,挠了挠头,“抱歉抱歉,我在国外待久了,朋友之间都这么相处的,我以为我们可以算朋友了,这样让你不舒服了吗,对不起对不起。”
男人立刻坐远,一脸诚恳地道起了歉。
想到对方这一周的照顾,温言喻眼神茫然了瞬,低头摩挲了下手里的酸奶杯,才道:“嗯……没,没事,是我反应太大了,对,对不起。”
“我不太适应靠得太近,咱俩距离稍微远一点吧,抱歉。”
又放松了下来。
段慕风凝视着少年的眼睛,单手撑起下颚,忽然短促地笑了声,“不用道歉,是我的错。”
玩世不恭地笑看不出任何真实情绪,他感叹。
“真可爱。”
以为对方在说自家系统,温言喻翻去下一张照片,压不住想念:“我也觉得。”
心底泛起一阵痒意,段慕风自然地靠近少年身边,幽深的眸底翻涌着藏不住的欲望。
好骗的香香小兔子。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把对方哄上床尝尝味道了。
在直播间围观的观众:“……”
段萝卜你……
温言喻你……
宝宝,你不要老是这么呆好不好,前妈粉已经想伸手进去打人了。
这个是真黄毛。
他装的吧,之前在公开场合纠缠傅寒川,硬蹭,对方拒绝后还在采访上说这辈子只会喜欢傅寒川,如果不能和对方在一起就去死,结果现在对段慕风的示好又装天真,我现真的怀疑他就是想走黑红路线。
点了,他要是是直的还能解释,明明是弯的,都被摸了腰还装得好像啥也不知道,恶心。
段慕风虽然花,但是人不装,段哥,吃点好的吧,不能和这种人走心啊。
笑死,段哥就是看他长得不错顺手撩几下,别真给自己当盘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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