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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临他心上夏眠周燃结局+番外小说

葱香鸡蛋饼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屋里的老式风扇摇了会头,水草在沙发上坐了一会,挪着屁股爬过去,想要去掰后面的按钮。老路一眼看过去就瞅着了水草那一脑门的汗。水草的头发不像屁桃儿一样每天都扎的规整,就是拿了根头绳拢起来,低低歪歪的,碎头发都拢不到一起去,估摸是自己在家扎的。这会那脑门上还贴着几根碎头发,热的。“热啊?”老路走过去替她调了风,“咱这风扇是不是该换了。”客人赶紧接话:“是该换了,我坐这都感觉不到风。”老路掏出手机念叨着:“我来看看啊。”他点着手机按了几下,突然笑了。“我说庄仲这孙子怎么今天出海了呢,合着是跟人姑娘屁股后去的。”周燃看了他一眼,老路顺势把手机递过去给他看:“喏,发朋友圈了。”庄仲发了一条视频,老路贴心的给他点开了。视频里,庄仲的摄像头对准了夏...

主角:夏眠周燃   更新:2024-11-05 16:3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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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夏眠周燃的其他类型小说《降临他心上夏眠周燃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葱香鸡蛋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屋里的老式风扇摇了会头,水草在沙发上坐了一会,挪着屁股爬过去,想要去掰后面的按钮。老路一眼看过去就瞅着了水草那一脑门的汗。水草的头发不像屁桃儿一样每天都扎的规整,就是拿了根头绳拢起来,低低歪歪的,碎头发都拢不到一起去,估摸是自己在家扎的。这会那脑门上还贴着几根碎头发,热的。“热啊?”老路走过去替她调了风,“咱这风扇是不是该换了。”客人赶紧接话:“是该换了,我坐这都感觉不到风。”老路掏出手机念叨着:“我来看看啊。”他点着手机按了几下,突然笑了。“我说庄仲这孙子怎么今天出海了呢,合着是跟人姑娘屁股后去的。”周燃看了他一眼,老路顺势把手机递过去给他看:“喏,发朋友圈了。”庄仲发了一条视频,老路贴心的给他点开了。视频里,庄仲的摄像头对准了夏...

《降临他心上夏眠周燃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屋里的老式风扇摇了会头,水草在沙发上坐了一会,挪着屁股爬过去,想要去掰后面的按钮。

老路一眼看过去就瞅着了水草那一脑门的汗。

水草的头发不像屁桃儿一样每天都扎的规整,就是拿了根头绳拢起来,低低歪歪的,碎头发都拢不到一起去,估摸是自己在家扎的。

这会那脑门上还贴着几根碎头发,热的。

“热啊?”老路走过去替她调了风,“咱这风扇是不是该换了。”

客人赶紧接话:“是该换了,我坐这都感觉不到风。”

老路掏出手机念叨着:“我来看看啊。”

他点着手机按了几下,突然笑了。

“我说庄仲这孙子怎么今天出海了呢,合着是跟人姑娘屁股后去的。”

周燃看了他一眼,老路顺势把手机递过去给他看:“喏,发朋友圈了。”

庄仲发了一条视频,老路贴心的给他点开了。

视频里,庄仲的摄像头对准了夏眠,只有他的声音出现。

“来夏眠,比个耶。”

视频里的夏眠对着镜头笑着,海风吹飞着她的头发,她笑弯着眼对镜头比了个“耶”。

庄仲一手托着椰子入了镜,和夏眠说:“来,干杯!”

夏眠也抱着自己手里的椰子对着他碰了一下。

“干杯。”

视频只有短短几秒,底下的回复已经炸了。

卧槽,庄哥,哪搞来的妹子啊,长得也太正了吧!

不会是你女朋友啊?好好一朵花啊!

我靠,我怎么就没有这么好的命。

这么热的天,我也想要妹妹陪着出海啊!

周燃扫了一眼,眉头微蹙,移开了视线。

老路戳了戳屏幕,估计是在打字评论。

打完了,老路来了一句:“庄仲那小子说不准真能追到夏眠。”

周燃的手一重。

客人“哎哟”一声:“这一下真疼。”

周燃顿了下:“抱歉。”

“没扎歪吧?”

“没有。”

周燃擦了擦染料,对老路问:“怎么说?”

“心思多,花样多呗,小姑娘不都是喜欢这种,”老路靠在一边说,“庄仲和夏眠的年纪也差不多,同龄人还是有话题。”

周燃抬头瞅了他一眼,老路低着头看他。

“我说错了?”

周燃反问他:“他跟谁没话题?您都二十七了,他跟你不也有话题吗?”

“二十六!还是虚的!”老路纠正着周燃,“你要是庄仲,我现在就抽你了。”

周燃轻哼一声:“你要是庄仲,我早就抽你了。”

说着说着,俩人都笑了。

老路摸着鼻子:“庄仲是什么好欺负的吗?怎么每个人都想抽他。”

周燃“嗯”了一声:“欠抽。”

“人再欠抽这会也陪着妹子出海去了,搞不好人回来单都脱了。”

周燃听出来了,老路说这话就是在这故意点他呢。

他把手中的机器一放:“歇会。”

客人瞬间松了口气,长舒一声:“可下是能歇会了,我今儿都没敢喊疼。”

他在这一躺,汗都是一层一层的冒。

周燃摘了手套口罩,起身要出门。

老路问他:“嘛去啊?”

“抽烟。”

老路笑了一声:“还歇会,我看您是去哭会吧。”

周燃回答的干脆又短促。

“滚。”

周燃站在店门口,翠绿随着风摇晃,他咬着烟嘴没点,一下下滑着手机。

夏眠也发了一条朋友圈。

照片里,夏眠站在海边上举着个椰子笑,她头上的遮阳帽被风吹起一角,有几根不听话的发丝挡住她弯住的眉眼。

她今天穿了一件不规则长裙,腰身被丝带束着绑了个蝴蝶结,长发也用白色丝带扎成了低低的麻花辫。

周燃点着照片的手戳了一下又一下。

那照片就被点开放大,又缩回,又放大。

周燃吸了口气,把烟点着,视线又放在了夏眠的手臂上。

昨天起了红的刺青这会还没消,周燃看了看自己的手,微微蹙眉。

自己的手劲儿有那么大吗?

还是她太不受力了,就那么一捏就红了。

周燃把烟嘴都咬瘪了。

他点着屏幕,在底下评论了一句。

没掉痂,别下水。

等周燃再进屋的时候,老路正坐在沙发上搭着手臂,有一下没一下地扒拉着水草的头发。

见周燃进来,老路“哎呦”了一声,开始阴阳怪气。

“草儿啊,你说你路哥这是什么命啊,跟人混了这么多年兄弟,大热天咱想喝口椰子也喝不着。”

他弹了下水草的发尾:“还是你庄仲哥哥牛啊,这会人都喝上新鲜现摘的了。”

周燃顿了下,瞥了他一眼。

他打开冰箱门,在碰到那颗椰子的时候顿了下,不知道是想起什么了。

他压着眉头,有些心烦,直接把椰子扔给老路。

老路“卧槽”了一声,连忙起身拿起椰子。

“哥们儿,你这口开着呢,洒我一身!”

“喝你的。”

周燃重新戴好手套和口罩,将那一张臭脸遮挡住。

老路抱着椰子笑了声:“不宝贝着了?”

“不喝就闭嘴。”

“得嘞。”

周燃捏着机器的手攥了两下。

宝贝?他有什么好宝贝的。

一个椰子而已。

庄仲不也有。

岛上风光宜人。

庄仲都打听好了潜水项目的价格,正准备租设备呢。

夏眠点开朋友圈,最新的一条满是小红点,大多都是从前的高中同学,偶尔有几句评论,是问她去了哪里。

她简单回了几句,在一堆评论中看到了个月亮头像。

她滑下去一看。

周燃:没掉痂,别下水。

评论时间是三十七分钟之前。

夏眠一顿,看了看自己的手臂。

蝴蝶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就翅膀上还有些结痂。

她回:好。

庄仲兴致冲冲走过来:“我打听好了,一会会有教练带咱们两个,你去挑一套潜水服啊。”

夏眠看着庄仲,有些不好意思:“我就不下水了,周燃说刺青还没有掉痂,不能下水。”

庄仲“嗯”了一声:“周哥?他什么时候说的?”

“刚才。”夏眠把朋友圈递给庄仲看。

庄仲掏出手机看了看自己的朋友圈,就老路给他点了个赞。

“我就比你早纹了一天,周哥怎么不关心关心我呢。”

他点开夏眠的朋友圈,跟着在底下回了周燃的评论。

庄仲:周哥,您这也忒偏心了,怎么不提醒我啊,我这半截屁股还麻着呢。

没过几秒,小红点就弹了出来。

庄仲一点开。

简短干练,看的庄仲眼睛都睁圆了。

周燃:你随便。

“?”

我请问呢?


刺青店里安静了许久。

安静到夏眠心生局促,站在原地双脚像是被钉了钉子。

外面的蝉鸣声越来越吵,热气在屋内散发着,只剩下角落里放着的老式风扇摇着头呜呜呜的吹着。

庄仲“噗嗤”一声笑出来。

老路撑着保鲜膜的手越来越用力,疼的他一边笑一边惨叫。

“你确定是那种绿?”老路问,“他那是跟人打赌输了,让人给染毁了。”

周燃蹙着眉头,显然不想听老路说这件事。

“滚。”

夏眠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没有笑话他的意思。

她捏了把手心的汗,声音放小了一点:“我只是觉得这个颜色很好看。”

浅绿色,像春天一样,蓬勃生机。

周燃听到这句话,抬眼看了她一会,随后起身:“行,就这色吧。”

他扔了手里的黄瓜根儿,垂着眼看着夏眠。

“什么时候纹?”

夏眠看着他,等他起身才发现,他个头长得很高,短袖下藏着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腰窄的很,身材好的像时尚杂志上的男模。

她一时愣了神,等回过神才结结巴巴道:“今、今天。”

“今天纹不了。”周燃说,“设计要时间,还要根据你自己的想法改图,今天做不完。”

夏眠怔怔地看着周燃点头:“那什么时候能做?”

“明天吧。”

庄仲已经提起裤子从床上爬了起来,对夏眠解释道:“燃哥画图快,一晚上就能给你做出来。”

他摸了摸屁股,痒痒的,有点热。

庄仲回头看老路:“你这手艺真的没退步吗?我感觉这腚上火燎燎的呢,你别是给我扎坏了。”

老路刚叼上一根烟,还没来得及点火,听到庄仲这句,翻了个白眼。

“刚纹完都这样,嫌烧得慌就把那半拉屁股喇下去。”

庄仲挨了怼,嘟囔一声:“我这不是不适应吗。”

夏眠看着庄仲有一下没一下地挠着屁股,开口问一句:“纹身很疼吗?”

周燃瞥了她一眼:“怕疼?”

不知是不是夏眠的错觉,她总觉得眼前的男人目光有些……她形容不出来,总之看得她有些不自在。

“有点。”夏眠如实回答。

老路笑了,指着身边的庄仲:“太怕疼的可不能纹,不然跟这孙子一个德性。”

夏眠捏了捏手里的小方包,周燃还看着她,那目光像是在问她“还纹吗”。

她想了想:“那我明天再过来。”

周燃下巴一抬:“行。”

他的手在裤兜里掏了一把:“把手机给我,加个微信。”

“嗯?”

“今晚把图发你,哪不满意再改。”

夏眠“哦哦”两声,拿出手机解锁递给周燃。

她那手机壳背面还印着两只白色蝴蝶,底下挂着一串白色串珠,像手链一样。

周燃翻过来看了一眼,笑了:“这么喜欢蝴蝶?”

“好看。”

周燃在屏幕上点了点,随着“滴”的一声,他把手机递回给夏眠。

“有什么问题在微信上找我,有要求就尽量一次性都提完,最后定下来的图样按尺寸收费。”

夏眠也不懂这些,只能跟着点头。

“明天中午再过来吧,上午我约了人。”周燃拨了拨自己额前的头发:“确定就要这色儿了是吧,不改了?”

夏眠认真地看着周燃那一头浅绿色头发:“不改了。”

“行。”

庄仲凑过来问她:“你这过来一趟远不远?不方便就让燃哥现场给你描两笔出来,你先看看什么样式的。”

周燃刚从老路手里接过一支烟,听到庄仲这么说,抬脚就要往他屁股上踹。

“你他妈当我神笔马良啊?说画就给你画出来。”

庄仲急的捂着屁股直躲:“哥,别踢别踢,这屁股还想要呢!”

夏眠看着庄仲滑稽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勾了勾,站在一边偷笑。

这样耍宝逗乐的男生她们学校倒是也有,只是她读的是火箭班,平时气氛沉闷闷的,放了学她妈妈就会立马接她回家,她只能在经过操场的那一小段路才看得到这样的少年气。

这样近距离接触,还是头一次。

周燃把她偷笑的样子都看在眼里,他挑着眉头:“笑什么,问你话呢。”

夏眠被这突然的一句弄愣了:“什么?”

“问你离这远不远。”

“不远,”夏眠回忆着来时的路,“从这走两条街,靠近沙滩那边的小吃街巷子口,我就在那。”

夏城就是个十八线小城市,打个车在市区里兜一圈都用不上两个小时,再远也远不到哪去。

庄仲琢磨着,一拍手:“那片不都是胖婶开的民宿吗?”

老路回头看他:“你说那片旧楼区?”

“对啊。”

庄仲看着夏眠,拿俩手对着自己身材比划着:“胖婶,就那个身材跟大肥葫芦似的,头发烫个卷跟包租婆一样,没事就戴个老花镜看电视那个。”

老路一听庄仲这形容,笑出声来:“你真不怕胖婶听着拿扫帚抽你。”

庄仲摆摆手:“我又不是她儿子。”

他又问夏眠:“是她吗?”

夏眠也被庄仲的形容逗笑,她收了笑,点点头。

“是她。”

“你怎么在那住啊?”庄仲问。

夏眠说:“毕业旅行,随便找的地方。”

周燃夹着半支烟,从烟雾中抬起头来看着夏眠。

“毕业旅行来这?”

小破城市拿脚走都能走完一圈,旅个屁的行。

夏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听说夏城离明海很近,这里还能看到紫色海滩,明海人多,我在哪看都一样的。”

老路被她这个脑回路惹笑了。

“你这小丫头还挺有意思的。”

周燃捻灭了烟头:“那就明天过来吧,纹之前不能喝酒,来之前记得吃点东西,省得晕针。”

他拿起手机扒拉着屏幕,看着刚添加的微信好友。

戳开头像,是只雪白色的马尔济斯,身上还套着小裙子,脑门上的毛被小夹子别起来。

连只狗都眉清目秀的。

“怎么称呼?”周燃点开备注问。

盛夏炎热,连风都是热的。

门口的风铃轻轻晃动两下,在清脆声响中,她回答他。

“我叫夏眠。”


老路把东西撂下,朝厨房里瞅了一眼:“今天怎么开门这么早?”

他平时这个点来的时候,周燃还在楼上睡着,他那有钥匙,都是他从外面开店门。

头一回见他起的早,还煮上东西了。

“我妈今早去早集买了两卷凉席,天热了,铺这玩意睡正好,正好你起来了,我给你铺上去。”老路边说边往楼上走。

周燃正煮着东西发呆,没听见老路说了什么。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楼梯已经传来一阵“咚咚咚”的声音。

从脚步上就能听出来有多急促。

“我操!”老路窜进厨房里,压着嗓子骂了一声,“楼上那是什么玩意儿?”

周燃回头看了他一眼,老路正拍着胸脯压惊呢,估摸是吓着了。

“人。”

“我他妈知道是人!”老路骂道,“夏眠怎么在这啊?”

“她醒了?”周燃问。

“没有!我他妈一进去就看见床上躺着个人,吓了我一跳,我当时差点没喊出来!”

老路低着嗓门,语气里是掩不住的震惊。

“她怎么睡你这啊?你们俩不会…”老路的话头顿住,眼睛都瞪大了,“我他妈就知道你小子没憋好屁,早看你们俩不对劲了!”

周燃瞥了他一眼:“你那脑仁要是没用就捐了。”

“这事庄仲知道吗?”老路问。

“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不是对夏眠有意思,想追吗?”

周燃“哦”了一声:“他追他的。”

老路简直想给周燃鼓个掌,想了想,他还是比了个拇指给他。

“兄弟,大气。”

“你有病吧?”周燃把灶台上的火关了。

“你俩都那个了,你还让庄仲追?畜生吧你!”

老路特意加重了“那个”两字。

周燃问他:“哪个?”

“就那个啊!”老路顶了他胳膊一下,“你他妈装什么傻?”

“滚。”

周燃正端着锅,拿了个勺子把肉粥从锅里舀出来一碗。

“她就是昨晚过敏发烧了,刚好让我碰着了,昨天一晚上都是在医院。”

“那她怎么不回去还睡你这啊?”

这周燃还真说不出个所以然。

他想了想,还是个老路个中肯的回答:“滚远点。”

老路半信半疑,又凑过来低声问:“你和夏眠真没事?”

周燃哼笑一声,干脆放了手里的东西回过身抱着手看他。

“你希望我们俩有什么事啊?”

“我这就是问问,别回头你和庄仲打起来,”他说,“那姑娘看着人不错,长得也漂亮,你对她就真没点什么意思?”

周燃停顿了一秒,转过身从筷子桶里抽出个瓷勺。

老路说:“你别否认啊,我说看你平时不对劲就是不对劲,这要是换了别人,就是当你面躺地上了,你管不管?”

周燃乐了:“我在你眼里就这么畜生?”

他抽了勺子搁碗里,漫不经心道:“你都留人吃几顿饭了,真躺地上你不管?”

“那你让她睡你这?还睡你的床?”

“那床是你没睡过,还是屁桃儿没睡过?”

老路指着周燃:“你就嘴硬吧你,回头庄仲找你算账,你别说哥们不帮你。”

“他找我算什么账?”周燃抬了下眼皮。

“横刀夺爱呗。”

周燃瞥他一眼:“那是他的爱吗?”

“你的,你的爱,行了吧?”

老路懒得理他。

周燃这人,死了三天嘴都是硬的。

他端着肉粥绕过老路径直出了厨房,身后老路还喊着他。

“往哪端啊?”

周燃上台阶的时候朝下面看了一眼,那孙子就靠在厨房门口看着他,一脸“我门清”的样子明知故问。

欠揍得很。

周燃懒得搭理他,慢腾腾上了楼。

老路哼了一声。

“骚包。”

空气闷热,透过玻璃窗还能看到热气晃动。


周燃:……

夏眠窝在被子里,眼皮越来越沉。

不知道是不是在枕头底下闷了太久,居然还有点喘不过气,她坐起来把窗子推开大口深吸。

这一吸,差点没把自己闷过去。

不止是困,连头都沉得厉害。

夏眠坐在床上嘀咕着:“有这么困吗…”

她一头歪在阳台上,空气顺着窗子飘进,一丝丝钻进她的鼻息。

手机嗡嗡响了两声,夏眠拿起来看了一眼。

周燃:下楼。

夏眠眨巴着沉重的眼皮:我好困…

周燃:回去再睡。

周燃:量体温。

夏眠对着手机发了会呆,慢慢腾腾从床上爬了起来。

房门拉开的那一瞬间,嘈杂声清晰地传来。

那间房门敞开着,门口堆满了酒瓶,随意地倒在地上。

“他妈的我跟你说,要不是当时那一片人多,老子说什么也揍他一顿……”

夏眠路过那间屋子的时候刻意放快了脚步。

李誉抬头看了她一眼:“你去哪?”

几个人顺着他视线看过来。

“哟,这不妹妹吗?”不知谁打趣了一句,“进来喝点啊?”

浓浓的酒味袭来,夏眠皱紧了眉头,快步离开。

里面传来哄笑声:“你也不行啊李誉,人妹妹都不理你。”

“滚,喝你的。”

夏眠快步走下楼梯,也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犯困,两条腿像是陷进水泥里一样,沉得要命。

她下楼太快又抬不动腿,一个踉跄差点掉下台阶。

黑暗中,有人眼疾手快扶住了她手臂,直接将她整个人托起来。

“跑什么?”周燃的声音从黑暗里传来,“身后有鬼追你?”

夏眠心想差不多。

“量体温。”夏眠声音闷闷的。

周燃从口袋里拿出个体温计,从盒里拔出来甩了甩。

夏眠看着他的动作:“新的啊?”

“啊,刚买的,”周燃说,“附近就有药店,再回店里拿,我怕你烧傻了。”

“烧不傻,就十分钟的路,你跑快点路上还能抽根烟呢。”

周燃抬起眼看她,把手里的温度计递给她:“还不忘耍贫嘴呢?”

夏眠接过来抬着胳膊就要往底下夹。

“没有,”她顿了顿,“烟是什么味的?”

她上次看周燃抽过,就那么夹在手上,吞云吐雾的。

“烟味。”周燃说。

…还不如不说。

夏眠夹了两下体温计,觉得有些不对劲,小声嘀咕着:“怎么感觉不到呢?”

周燃打开手机手电筒,凑近看了一眼:“大姐,你夹衣服外边了。”

“…哦。”

夏眠抬起胳膊准备重新夹,周燃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

“别动。”

夏眠的手就那么被他提着举在半空中,他拿着手电筒从胳肢窝照到小臂,就那么盯着看,特尴尬。

她换了短袖,也没露出胳肢窝来,但她就是有点不好意思,还红了脸。

夏眠缩了缩手:“不好吧,我觉得你癖好有点怪。”

“我觉得你脑子有点怪,”周燃毫不留情地怼着她,“过敏了,你身上全是红疹,自己感觉不到吗?”

夏眠闻言顺着他的视线去看,大片的红疹裹满了胳膊,都快看不出皮肤原本颜色了。

但她还真没感觉到。

“要吃药吗?”夏眠问。

周燃眉头紧皱:“吃什么,去医院。”

医院就在之前庄仲请客的商业街的后面,周燃拦了辆出租车,趁着空档给老路打了个电话关店。

夏眠昏昏沉沉的,等走到有光的地方周燃才看到,红疹已经上了脸。

周燃不敢让她睡觉,看她打瞌睡就对着她脸捏一把,提醒一句:“别睡。”

“我没睡,”在周燃捏第八次的时候,夏眠终于忍不住了,“你是不是捏上瘾了啊?”


夏眠也不知道周燃是以什么样的心态说出这句的,但听上去不像是挖苦,倒有点故意开玩笑逗她的意思。

她低着头,一时有些心虚。

谁能想到在外面装13能被识破呀!

“小桃她……”夏眠指了指屋子里的屁桃儿。

小姑娘这会气鼓鼓的,抱着手噘着嘴耷拉着小脑袋,又气又怕被怪罪。

“她没事,老路就是吓吓她。”

周燃朝玻璃门里扫了一眼,又看向夏眠:“她有个黑社会姐姐罩着呢,老路哪来的胆儿收拾她。”

夏眠:“……”这事过不去了是吧!

“其实我……”

玻璃门被急匆匆推开,庄仲从里面跑出来。

“夏眠夏眠,你明天有什么安排!”

夏眠要说的话被打断,两人抬头看向庄仲。

周燃没什么反应,倒是眸色闪了闪,直直地盯着庄仲。

她想了想:“想出海上岛,本来想今天下午去的。”

“出海?”庄仲有些兴奋,“出海好啊!这个季节岛上到处都是椰子,还有海上摩艇,可好玩了!”

庄仲想了想,一拍手:“哎对了,正好我爸认识个打渔队,他们都是自己开船出海的,想玩多久就玩多久,不需要等船,你要是不介意,明天早上就能出发,还能看一场海上日出呢!”

一听到“海上日出”,夏眠眼睛都亮了。

“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

说着庄仲就掏出电话来作势要打电话:“我现在就给我爸打电话让他联系船!”

周燃站在一旁,双手环抱在胸前,歪着头看着庄仲,突然有点想笑。

庄仲说的那个打渔队的船他知道,凌晨三点就出海在上面飘着,看不见日出就有鬼了。

他眼看着庄仲拿着手机,矜持酝酿了好几回,才对着夏眠羞涩开口。

“要不……咱俩加个微信?明天出海之前我联系你!”

周燃一顿,目光下意识看向夏眠。

后者痛快点头:“好呀!”

他蹙眉,看着两人在自己面前互加微信,随着一声“滴”,庄仲的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子后面去了。

周燃的目光暗了暗,舌尖在牙膛上抵了又抵。

他想对庄仲说要不再聊会算了,就在这等到凌晨直接把人送出海。

但碍于夏眠在这,话在嘴里滚了两圈还是咽了回去。

“好了吗?”周燃没好气地问,抬着下巴示意屋里的屁桃儿,“越狱呢。”

庄仲回头一瞅。

那祖宗正踮着脚往收银台上够,一把拉下她的小书包带子,眼瞅着就要往身上背。

庄仲一急,拉开门就要冲进去:“祖宗诶!在这等你哥回来!”

说完他又回头对夏眠晃了晃手机。

“等下再聊!”

周燃的眉头又拧深一分。

有什么好聊的。

殷勤。

从“缠”到旧楼区民宿要穿过两条街,走过一条小吃街。

那条路沿海,到了晚上依旧是车水马龙,路灯沿着海边一路亮起,两个人就并肩慢悠悠走着。

夏眠低着头看着手机,时不时敲几下屏幕。周燃回头看了一眼,明晃晃的微信界面,对面发消息的速度很快,他就扫了那么一下,就看到庄仲那哈巴狗的头像正伸个舌头问夏眠兴趣爱好。

周燃心里哼了一声。

问了有个屁用,说的就好像他有似的。

马路边的电瓶车闪着车灯窜过夏眠身边,喇叭声突然在身后响起,夏眠一惊,手机脱了手要摔在地上。

在听到声音的那一刻,周燃眼疾手快将人拽到了身边,他手在底下一托一握,居然就那么把夏眠的手机捞了回来。

夏眠猝不及防撞到周燃的肩膀上,从鼻梁到鼻尖,磕的她生疼。

她“嘶”一声,抬手捂着鼻子。

周燃居然有肌肉,还怪结实,撞得她鼻尖发酸。

夏眠的胳膊还被他攥着,刺青结痂的位置被他指尖紧紧按着,疼的她轻哼了声。

“手。”她说。

周燃低头看了眼,这才看到自己抓了蝴蝶的位置。

他松了手,把她手臂翻过来看了看,好在结痂的地方没破,就是犯了红。

姑娘皮肤白,红起来看着吓人。

他皱着眉头,手里攥着的手机还嗡嗡震动着,震的他心烦。

他都不用低头看就知道,又是那条伸舌头的哈巴狗。

周燃把手机还给夏眠:“要不下次出门在脖子上挂个牌儿算了。”

“嗯?”夏眠不明所以。

“就写‘我是黑社会’,这样下次路人看了就自动给你让路了。”

这句夏眠听出来了,就是挖苦。

夏眠收回对周燃的那点印象。

他不是有点人气儿,是很会气人才对。

她收了手机,嘟囔了一句,声音小的不能再小。

“就骗了一次小孩,让你讲究一辈子。”

周燃气笑了。

自己不看路还小声顶嘴。

“看路。”

夏眠揉着鼻子,默默跟在周燃身后走。

他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小尾巴,不动声色地挪了挪位置,把夏眠绕进了内侧。

小吃街灯火通明,一个个摊位车拥挤在一起,到处都是吆喝声。

夏眠四处看着,鲜榨果汁摊车前摆了一排排椰子,她又想庄仲说的那句“岛上有椰子”。

不用等到上岛,这里也有。

她还没喝过新鲜的椰子呢。

夏眠说,“你等我一下。”

周燃站在原地等着,眼看着夏眠走到摊位前站了会,捧了两个椰子回来。

榨果汁的老板给她凿开了个小口,让她插了个吸管进去捧着喝。

她抱着其中一个递给周燃:“封口费。”

周燃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问:“封的哪门子的口?”

“骗小孩的事,”夏眠说,“收了封口费就不能再挖苦我了。”

周燃一听,有点想笑:“哪来的霸道大姐头?”

夏眠把椰子塞进他怀里,那沉甸甸的一个,一晃还能听见响儿。

“那你别管,”夏眠说,“反正……你就当是黑社会赏你的。”

周燃没忍住乐了:“都叫封口费了,哪还有赏的?”

夏眠一愣。

她哪有这方面的经验。

她支吾了几秒,憋出一句:“吃人嘴软,没听过吗?”

周燃看着被硬塞过来的椰子:“硬吃也算?”

“算。”

他“哦”了声,掂了掂手里的椰子。

“照你这么说,某人今晚硬吃了我那么多,嘴得软成什么样啊。”


“我?”

夏眠微微睁大眼看着周燃。

周燃垂眸看着她:“嗯。”

“我怎么就是白眼狼了。”

周燃没回答,从裤子口袋里摸出盒药递给夏眠:“一次一片,红疹不消就要去医院打针。”

夏眠接过药盒瞥了一眼。

氯雷他定。

她把药攥在手里,小声给自己辩解着:“我不是白眼狼。”

周燃没说话,只是轻轻哼笑了一声。

“走吧。”

夏眠抬头看他:“去哪?”

“上梁山,”周燃笑说,“你还想去哪?”

“哦。”

夏眠偷偷撇了下嘴。

俩人一前一后走着,周燃跟在后面慢悠悠晃荡着,周围是小吃街摊贩的吆喝声,夏眠回头瞥了他两眼,不自觉放慢了脚步。

“你去哪?”夏眠问。

“吃多了,消食儿。”

周燃的声音懒洋洋的。

“往小吃街消吗?”那不得越消越撑。

周燃的唇角咧起个弧度:“你管我呢。”

我才不管。

夏眠心里嘀咕着。

周燃就那么跟在她身后,一直到民宿楼胡同口才停住脚步。

“上去吧。”

夏眠看了他一会:“你不是去消食呢?”

“消了啊。”周燃语气懒散,“记得吃药。”

他那语气自然的就好像真的是随意送她到这里。

民宿楼下黑漆漆的。

夏眠点着手机屏幕,对着周燃的聊天界面发了会呆。

“你妈什么时候回来啊?”

夏眠上楼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手吓得一抖,手机险些摔落下去。

“不知道,说是和小姐妹报了个旅游团,一时半会回不来吧。”

楼上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男生的声音有些熟悉。

“那民宿这段时间就你管着了?”

“我不管。”

“那来客人怎么办?”

“不接啊,就说老板娘不在。”

夏眠抬头看了一眼,楼上的门被打开,幽黄色的光顺着门透出来。

几个男生挤在楼上。

“啤酒放哪?”

“就扔这,一会就喝完了。”

男生一回头,正好和夏眠对视上。

夏眠这才看清男生的长相。

五官和胖婶有三分像,鼻子不算挺,表情耷拉着,尤其是那双三角眼,看上去有些阴郁。

“回来了?”男生问。

夏眠一愣,回头看了一眼。

“别看了,问的就是你。”

身旁的几个男人看向夏眠:“李誉,你认识?”

他哦了声:“我妈的租客。”

“挺漂亮的啊。”

几个男生的目光直白,毫不遮掩的在夏眠身上来回打量着。

夏眠有些不自在,快步走过,朝着自己房间走。

李誉的视线盯着她,直到她消失在门口才慢慢移回。

“之前怎么没听你说你这有个这么漂亮的妞儿啊。”

夏眠进了屋,关门时听到外面传来李誉的声音。

“跟个哑巴似的,就没听她说过话。”

等夏眠洗漱出来,隔壁已经喝起来了,吵闹声隔着几个房间传来,格外响亮。

不知道哪个房间的租客跑去敲了门。

“你们能不能小点声?几点了?”

“你睡你的。”

“你们这么吵谁能睡着?”

“要不钱退你,你自己出去找地去。”

“哎你什么态度啊?”

夏眠拿出耳机戴上,这才看见周燃十分钟以前发给她的消息。

周燃:药吃了吗?

夏眠视线落在桌上放着的药盒上。

她扣开盒子掰开一粒,就着水仰头咽下去,钻进了被窝。

吃了。

她盯着手机屏幕,眼睛半睁不睁,有些困倦。

隔壁那间屋子的声响偶尔透过耳塞传来,夏眠往被子里钻了钻,最后索性用枕头盖住了头。

周燃:有体温计吗?量下体温。

夏眠抬着眼皮一个字一个字地敲下:没有。

周燃:胖婶那常用物品都会备着,去借一个。

夏眠:胖婶不在,旅游去了。


周燃的声音放的很轻,清澈的嗓音中还带着几分低哑。

夏眠怔怔地看着周燃,额头上还能感受到他指腹上的温度。

水草点了点头,张着嘴做出一个O状。

周燃收回手,站直身子将距离拉远:“还有点发热,把退烧药吃了,等晚饭过后再吃过敏药。”

夏眠的思绪被一把拉回,慌乱地眨了眨眼:“你去买药了?”

周燃从冰箱里取出瓶水,贴在了夏眠的脸颊上。

夏眠被冷的一激灵,猛地坐直了身子。

“啊!”

周燃拧开瓶盖,从药盒里抠出几粒药来一起递给夏眠。

“等你睡醒黄花菜都凉了。”

“凉了你就再热热,”夏眠闷闷说道,“空腹就吃啊?”

周燃坐在对面椅子上,眼里挑起一丝不易察觉地笑。

“怕你一起吃中毒。”

夏眠把药放在嘴里:“不会的。”

她含着瓶嘴灌了口水,刚把药吞下去就听到周燃懒洋洋的声音。

“是吗?那你吐出来吧。”

夏眠看着他。

周燃理直气壮:“都不怕中毒,还怕空腹一起吃?”

……好没意思一人!

水草顺着沙发爬了两下,两只小手捧在夏眠的脸颊,张大了嘴对着她“啊”了一下。

夏眠一愣:“什么?”

周燃靠在椅子上来回转着,替她解释。

“要你张嘴给她看,她要检查。”

夏眠不明所以,还是听话地张了张嘴。

“啊——”

水草拍了拍夏眠的头,满意地点着头。

风铃晃了两下,老路提着两个大袋子走进来,背上还挂着个屁桃儿挂件,正耷拉着两条腿晃悠。

“哟,醒了?”老路看着夏眠笑道,“刚好赶上饭点。”

夏眠有些局促,她没有想在这蹭饭的意思。

“那个,我……”夏眠欲言又止,下意识看了眼周燃。

男人微微歪着头看她。

“嗯?”

她想走,又觉得就这样来人家店里睡了一觉,又白吃了人家的药不太好。

老路一眼就看出夏眠的意思:“哪有在饭点走人的?坐下吃口。”

他颠了颠屁桃儿,把人从身上颠下来,从袋子里掏出个椰子扔给周燃。

“超市打折特价的椰子,我特意给你买回来赔你的。”

周燃被椰子砸了个满怀,沉甸甸的,正中他腹部,砸的他一声闷哼。

他刚要开骂,老路下一句话就把他堵得发不出一声——

“不就喝你个椰子吗?得多舍不得啊,我喝完那椰子你也不扔,壳儿你还摆二楼窗户上了,你什么时候有收藏癖了呢我请问?”

周燃瞪大了眼睛:“你他妈在哪看见的?”

“我下午哄桃儿玩的时候看见的啊, 哥们,这是夏天,你再不扔那椰子都快臭了。”

周燃一噎,下意识看向旁边的夏眠,发现她正眨巴着眼睛看着自己。

原来他喜欢喝椰子啊。

可她觉得椰子很一般啊,又不是很甜。

周燃蹙着眉,表情带有几分烦躁,抬手把椰子扔回给老路。

“谁爱喝啊,自己买的自己喝去。”

老路一把接住椰子:“嘿,你不爱喝你藏着掖着的,我要喝你还不让,什么毛病?”

周燃压着眉:“闭嘴吧你!”

“得,我开锅涮肉去。”

老路一手提起俩袋子,一手抱着个椰子往后面小厨房走。

屁桃儿牵着水草跟着屁股后一起进了厨房,隔着帘还能听到老路的声音。

“嘛呢祖宗,这地儿就这么大,往这扎什么堆啊。”

夏眠看着周燃,男人的耳朵尖泛起一丝红,神情看上去有些不自然。

她抿着唇,犹豫了一会。

“要不我下次喝完的椰子壳也给你拿过……”

周燃一把打断她:“不用。”

“哦。”

夏眠闭了嘴,又小心地抬起眼皮看着他。

对周燃的印象在“面冷心热”、“嘴硬心软”上又加了一条——

爱收藏椰子壳,还不能被拆穿。

周燃蹙着眉,抬手摸了几下寸头,显得有些烦躁。

夏眠看着他的动作,想说别摸了,摸了也长不出来。

其实她还是觉得第一次见到周燃时的发型好看,就是颜色太乍眼了些,可他剃了,剃的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他现在的寸头其实也不丑。

就是配上他一副冷冰冰的表情,再压着眉头,妥妥一副不好惹的模样。

有点像……黑社会大哥。

夏眠在心里重重“嗯”了一声。

“喂。”

周燃的声音突然响起。

夏眠正愣着神,下意识想回他一句“第一,我不叫喂”。

反应过来的她又把话吞了回去。

“嗯?”

周燃回头看着她,眉心微蹙。

“庄仲在追你吗?”


庄仲整个人呈大字型靠坐在沙发上,他仰着头一手扯着衬衫领口扇着风,嘴里还不断发出哀嚎。

“热啊…”庄仲长叹一声,“热啊!”

老路抄起手边的扔过去砸在庄仲身上:“小点声,我们家桃儿写作业呢。”

庄仲把笔捡起来,朝坐在小方桌上的屁桃儿瞅了一眼。

她屁股底下垫了个小板凳,正弓着身子趴在桌子上握着铅笔涂涂画画的,也不知道写出什么来了,画两笔就要挠挠头。

好好的脑袋瓜,又给挠成了鸟窝。

“桃儿那水平写了还不如不写呢,交个空白作业本还能给老师省省心。”

庄仲靠回在沙发上。

老路“啧”了一声:“怎么说话呢?我们家桃儿什么水平啊?”

他随手扯过屁桃儿胳膊底下压着的作业本,低着眼一瞅,顿了一下,凑过去眯着眼看了半天。

“你们幼儿园现在还教俄文啊?”

屁桃儿攥着笔挠了挠头,把作业本抢回来:“没有鹅,这是算数。”

老路拽过她的肉胳膊扯了把:“别挠了,又长不出脑子来。”

屁桃儿把手拿下来,手心攒的全是汗,铅笔的鼻尖被晕湿,在手心上留下黑印子。

她把铅笔往老路手里一塞:“削铅笔。”

老路拿起来手里那根小短头一看,笔杆尾巴那一段被咬的全是牙印,圆不圆扁不扁,像是畸形。

“我是不是还得给你买个磨牙棒啊?”老路瞅着手里那小半截铅笔,扔进了垃圾桶里,“我给你拿根新的。”

屁桃儿从凳子上一屁股起来就想跑,被老路揪着后脖领子一把拽回来。

“作业没写完,想去哪啊?”

“我热!”

庄仲掰着风扇脑袋,发出“嘎巴嘎巴”的响声。

周燃听见声音从收银台里抬起头来:“别掰坏了,新的。”

庄仲收了手:“天太热了,这风扇风力太小也不够用啊,都不够满足需求的。”

“嫌热你回家吹空调去,”老路说,“那就是一风扇,还想满足你什么需求啊?”

“我就是随口一念叨,”庄仲坐起身看着老路,“我现在觉得你对我有敌意,说吧,你是不是更年期又到了?”

“我能对一傻X有什么敌意啊?”老路低着头削着铅笔。

“我靠,出去打一架吧。”

周燃在收银台里有一下没一下点着手机,冷不丁出一声。

“说脏话。”

庄仲回头看了眼屁桃儿,那小孩正撅着屁股玩自己凉鞋上的花呢,压根没在意几个人说什么。

他念叨一句:“语气助词,一时间没收住。”

老路这会抬起头,突然说道:“你别说,我现在看你吧…”

“什么?”

老路的视线从庄仲移到周燃身上:“还真有那么点,说不上来的感觉。”

他那语气意味深长的,周燃看了他一眼,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庄仲一脸懵,回头看了看周燃。

“你说就说,你看周哥干什么啊?”

老路叹了口气:“庄儿啊,哥赠你一句话。”

“说。”

老路轻飘飘看了眼周燃,和他对视:“女人如衣服,兄弟是手足啊。”

“你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庄仲说。

周燃轻笑了一声。

老路无奈地摇了摇头:“兄弟我言尽于此啊。”

周燃半笑不笑地看着老路:“你这屁话有点多了。”

“多吗?”

屁桃儿把撅起来的屁股放下,回答的特干脆。

“多!”

老路把削好的铅笔往小方桌上一放:“写你作业去。”

风扇呜呜地吹着,庄仲靠在那一脸生无可恋。

“也不知道夏眠最近在干嘛…”

周燃听到庄仲这一声,身子顿了一下,开口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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