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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八零:福运娇妻有点甜葛大娘崔耿

砂糖西红柿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崔耿以为她是在担心什么,就很肯定告诉她:“我还是睡沙发,你放心。”“我不是这个意思…”意思被曲解,关尔浔很郁闷地捏了捏手,随即才嘟囔着又说:“我是想说,单人沙发睡着不舒服,反正床也不窄,不如我们一人睡一边…”崔耿坐直了些,似乎是怕住旁边屋的爸妈听见,他故意压低声音正经的说:“我们现在是假夫妻,睡一张床上算怎么回事啊?”他不信关尔浔是真的想和他在一起,所以他们迟早是要离婚的。既然终究会断,那就不要不清不楚靠得太近。这样将来,对谁都好……明明自己只是好心,却还要受他数落般的语气,关尔浔心里有些憋屈。她咬着唇,撇开头,不再去看他。他是因为上午的事,还在生她的气吗?瞧着关尔浔一副小孩子做错事后赌气的模样,崔耿是既想笑,又无奈。他心底更是一下...

主角:葛大娘崔耿   更新:2024-11-05 16: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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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葛大娘崔耿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八零:福运娇妻有点甜葛大娘崔耿》,由网络作家“砂糖西红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崔耿以为她是在担心什么,就很肯定告诉她:“我还是睡沙发,你放心。”“我不是这个意思…”意思被曲解,关尔浔很郁闷地捏了捏手,随即才嘟囔着又说:“我是想说,单人沙发睡着不舒服,反正床也不窄,不如我们一人睡一边…”崔耿坐直了些,似乎是怕住旁边屋的爸妈听见,他故意压低声音正经的说:“我们现在是假夫妻,睡一张床上算怎么回事啊?”他不信关尔浔是真的想和他在一起,所以他们迟早是要离婚的。既然终究会断,那就不要不清不楚靠得太近。这样将来,对谁都好……明明自己只是好心,却还要受他数落般的语气,关尔浔心里有些憋屈。她咬着唇,撇开头,不再去看他。他是因为上午的事,还在生她的气吗?瞧着关尔浔一副小孩子做错事后赌气的模样,崔耿是既想笑,又无奈。他心底更是一下...

《重生八零:福运娇妻有点甜葛大娘崔耿》精彩片段


崔耿以为她是在担心什么,就很肯定告诉她:“我还是睡沙发,你放心。”

“我不是这个意思…”意思被曲解,关尔浔很郁闷地捏了捏手,随即才嘟囔着又说:

“我是想说,单人沙发睡着不舒服,反正床也不窄,不如我们一人睡一边…”

崔耿坐直了些,似乎是怕住旁边屋的爸妈听见,他故意压低声音正经的说:

“我们现在是假夫妻,睡一张床上算怎么回事啊?”

他不信关尔浔是真的想和他在一起,所以他们迟早是要离婚的。

既然终究会断,那就不要不清不楚靠得太近。

这样将来,对谁都好……

明明自己只是好心,却还要受他数落般的语气,关尔浔心里有些憋屈。

她咬着唇,撇开头,不再去看他。

他是因为上午的事,还在生她的气吗?

瞧着关尔浔一副小孩子做错事后赌气的模样,崔耿是既想笑,又无奈。

他心底更是一下子柔软起来,如那甜蜜的棉花糖一样。

崔耿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口吻确实有点不合适,人家也只是好意而已。

他便缓和了些语气,嘴角上扬看她:“我在哪儿睡都可以,以前还睡过地上呢。你不用担心我,快去睡吧。”

上大学的时候,他会利用闲散时间来打工。

有时来不及回学校,他就随便找处地方,垫几张报纸应付半宿。

听到他用哄孩子的语气哄她,关尔浔这才舒服些。

但听他说以前连地上都睡过,她又不禁很是心疼眼前这个男人。

不得不说,崔耿是个很能吃苦,很有毅力,很敢拼的一个人。

因为前世他坐牢出狱不久,就毅然决然的去了深远经商,在吃尽苦头受尽挫折后,最终成为一代富豪,商界精英。

在这点上她还是很佩服他的。

关尔浔不想再去为难他,既然他觉得不妥,那就这么着吧。

她正准备说‘好’,就上床睡觉。

却忽然一下灯熄了,二人眼前立马一片漆黑,顿时什么也瞧不见了。

关尔浔吓得跳脚尖叫:“啊!”而后她下意识蹲地上,紧接着扑进了面前坐沙发上的男人怀里。

她死死抓住男人穿着的薄汗衫,头埋进他胸膛里,一双丹凤眼眯成缝,哪里都不敢瞧。

被她这么突然抱住,崔耿瞬间懵了,身体竟也莫名的滚烫起来,他还有些心跳加速。

等一颗波涛汹涌的心平复下来,他犹豫几番后,才最终伸手抚向了她的头。

他开口数落着她,语气却是宠溺:“关尔浔你都多大了还怕黑?”

感受到她在发抖,崔耿的表情便从平淡变成了心疼,数落更成了安抚:“乖,没事的,别怕…”

说话间,连抚她头的动作都变得轻柔了些。

被他这么温柔的一安抚,关尔浔才稍稍安心点。

明明害怕得发抖,她却还死要面子傲娇的说:“我…我才不怕黑呢…分明是突然黑下来把我给吓着了。”

其实,前世在她上了大学后,就没那么怕黑了。

因为寝室每晚都要熄灯,怕黑的她只能被迫面对恐惧,慢慢的也就习惯了。

可是后来她出车祸去世,灵魂独自在虚无中飘荡,那里无边无际只有黑暗。

所以现在,只要她一置身黑暗中,就能想起在虚无时的孤寂,漫长,便又会产生恐惧。

加之又是毫无征兆的熄灯,因此她反应才会这么大。

崔耿不打算拆穿她,他只无奈地摇摇头。

关尔浔依旧不敢抬头看四周,她声音颤抖着问:“是…是停电了吗?还是灯坏了?”

“应该是停电,灯泡是我才换过的。”崔耿不好伸手抱她,他只得摊开着双手回答。

关尔浔抱着他胳膊,郁闷的哼哼了两声,她糯糯的问:“那…那怎么办?这样……我不敢睡。”

听到是停电了,关尔浔再顾不得面子,她难过地道出自己不敢睡的这个事实。

她记得上辈子这天没停过电啊,难道重生了,还会间接改变过去发生过的事吗…

崔耿伸手去拉她肩膀,将她扶直了些,温言道:“别怕,我不是还在这儿呢吗?你放心睡。这样吧,我守着你睡着。”

这里通电好些年,所以他们家是许久都没用过油灯了,更没备下蜡烛。

今晚怕是得苦了她了。

关尔浔一派楚楚可怜,就像个受尽委屈的小朋友,她点点头:“好…”

也只有这样了,不然她真是不敢睡下。

她怕在黑暗中一闭上眼,就会再回到那个虚无里……

之后,崔耿扶着她起身,两人在摸黑中走到了床前。

他搀着关尔浔躺下,又为她盖好被子。

而后他蹲在右侧床边:“有我在,安心睡吧。”

一双纤细的手从被子里钻出来,关尔浔一把拉住崔耿的大手,她略微不安:

“那你…一定不能离我太远。”

崔耿认真的重重点头:“嗯!知道了。”

而后关尔浔才缓缓闭上眼,虽然她没再说什么,但从她紧锁的眉头还是能看出她在恐惧。

崔耿就这么蹲了好一会儿,关尔浔已经熟睡过去,她呼吸很轻缓,睡相也斯文。

洁白月光正好照在她脸上,显得她那样温柔似水,安静美好。

崔耿忍不住抬手扶了扶她额前碎发,接着又帮她把双手放回到被窝里。

然后他用双手撑住下巴,继续这么盯着她。

这还是长大后,他第一次这么近的看她,他还是会止不住心动,还是会因为看到她而满心欢喜的微笑…

他视线慢慢移到关尔浔嘴唇上,随后渐渐入了神。

他努力让呼吸平缓,嘴巴微微动了动,心田如秋水般荡漾。

随即崔耿往前俯身,情不自禁想吻上她的唇。

一瞬间什么不妥,将来,都忘得干干净净……


关尔浔从混沌当中醒过来。

眼前一片清明。

房间内,粉刷不久的卫生墙上挂着1985年的日历。

正前方左侧是老式带镜大衣柜,衣柜右侧有个破旧单人木沙发,右转房门那面墙摆放着三门五斗橱。

窗户上贴的一对囍,为屋内这对新人增添了些许喜气。

周围一切都充斥着浓浓八十年代气息,她尘封多年的记忆瞬间被唤醒…

双人床上,关尔浔坐在床尾正中,面前高挺的男人背身而站。

宽厚而熟悉的背影令她鼻子一酸,万般情绪涌上心头。

是他!

她的前夫崔耿!

那个从小疼她,保护她,后来又为了她杀人入狱,最后病重临终前还苦苦念着她名字的男人。

关尔浔站起身,难以置信抚了抚身上黑衣,触感是那样真实。

关尔浔激动得手足无措,怦怦乱跳的心久久不能平复。

她真的重生了!

重生在他们婚后第二天!

重生在他还没入狱病重,她还没出车祸,他们还没离婚,一切都还来得及的时候!

泪水顿时夺眶而出,视线变得朦胧。

面朝大衣柜的崔耿,瞧见映在镜中的女人红了眼睛,他愣了愣,立刻转过身来。

见她这副模样,崔耿心口抽了一下。

难道是自己刚才那些话说的太重了?

他目光柔和下来,满脸心疼又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你…现在知道哭了,结婚当天你不是很厉害吗?”

“给,擦擦。”他从怀里掏出一块洁白手绢递出去。

他们青梅竹马一块儿长大,从小到大只要她一哭,他就再没办法,心甘情愿被牵着鼻子走。

关尔浔回过神来抬头望他,心里又苦涩又庆幸。

她伸手去接过手绢,声音已然沙哑:“谢谢…”

上辈子自己大学刚毕业,运气很好的被分到家这边的城市工作。

刚一回来,爸爸就跟她说了婚事。

她不想这么早结婚,加之又有‘好姐妹’的窜捣,死活不愿意嫁,可爸爸却把她强行嫁了过来。

结婚当天,在娘家还好,但一到了崔家她就开始各种使性子。对着亲朋好友阴阳怪气,还不愿喊公婆一声爸妈。

婚后第二天,也就是此时此刻,他苦口婆心的来劝自己出门认亲。

她却因为心中怨气,用最恶毒的话语一遍遍重创他,后来终于逼他立下三个月离婚的毒誓。

直到婚后第四天上班,他们都没跟对方说过话,期间一直都是她睡床,他睡沙发。

她前世真是瞎了眼,明明这个男人对她那么好,那么爱她。但她却一心想要逃走。

为了能离开,不惜羞辱他的家人,践踏他的一片真心。

现在重生回来了,她会好好弥补之前的过错。不会再让真心对她好的人心寒,让悲剧再一次发生!

愧疚和欣喜两种情绪交杂在一起,她心中如同翻江倒海一般。

努力压下这些情绪,她吸吸鼻子道:“等我收拾下,吃过早饭我们就出门。”

说着,她偷偷拭了把泪,走向大衣柜去照镜子。

崔耿整个人呆在原地,她这是……答应和他出门认亲了?

走到镜子前,镜中的自己脸蛋精致,皮肤白皙嫩滑,十分的年轻有活力,只是一身黑衣格外刺眼,她皱眉。

新婚穿黑衣,这也是她为了气崔家人故意这么做的。

正准备换衣服,她又从镜中瞥见注视她的男人:“我要换衣服,你…”

崔耿赶忙移开眼,他转身去开门,走出去前丢下几句话:“感情的事我不会强求,三个月为期,到时你还是执意要走,我们就离婚。”

他不想强行把她留在身边,但又不甘心就这么答应放她走,他想要再争取一次…

关尔浔张口刚要说什么,男人却麻利地走出去并关上了门,她只好作罢。

接着,她拉开衣柜,从里拿出家人早为她备好的鲜红衣裳,打算换上。

崔家院儿内,小堂屋连着崔耿父母的卧房,坐落在院子最里。

而主屋两边的几间小土屋,左侧是兄弟俩的卧房,右侧则是灶房和茅房以及澡堂。

不到四十平的三合院正中,还栽种着一棵近七米高的枣树。院里布局紧凑,一应物件都显得很是陈旧。

一个面目刻薄的中年妇女走进来,她双手叉腰,中气十足喊道:“姓崔的都给我出来!”

从屋里出来的崔耿见状,只得抛开那些烦闷苦楚,快步迎上去。

表情严肃专注:“出啥事了葛大娘?有话好好说。”

这葛大娘是巷里出了名的泼辣,从她家门前经过稍不注意踩个泥印,都要被她念骂三天。

如今她这副样子跑家来,定没啥好事。不过他家人一直本分谨慎,倒也不用怕她。

面对温和有礼的崔耿,葛大娘不仅态度没有好转,反而更加凶悍,面目扭曲得像那吃人的饕餮。

说起话来更是唾沫横飞:“你爹妈怎么教的娃?居然跑来我家偷零嘴,饿死鬼投胎啊!”

关尔浔刚换好衣裳,就听到外面吵嚷不断。

思绪被拉回到从前,她忽想起这一天,邻居葛大娘找上门来。

说家里亲戚从大城市寄来的一盒饼干不见了,非胡搅蛮缠说是崔耿弟弟崔狄偷的。

当时她厌恶崔家人至极,她不帮着夫家澄清这件事就算了,居然还在旁各种暗指就是崔狄偷了东西。

重活一世,她不能让这场闹剧再发生一次。

来不及梳妆,她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衣领,就转身开门跑去院儿里。

走至院内,崔家人是都在了,他们此刻站在枣树底下,不断和那妇女争论。

大门口还围了不少人看戏,这些人都是崔家的左邻右舍,他们一个个探头探脑,生怕错过半点好戏。

这时人堆里一男同志开口了:“这年头可比咱那个年代强多了,又饿不死,居然还跑去人家里头偷吃的…要是我儿子我不大嘴巴抽死他!”

另一女同志却没那么武断:“这事儿还不一定呢,咱们跟崔家多少年邻居了?他们一家都是老实本分人,他家小子咋会偷东西。”

又一人跳出来反驳:“那可说不准,这小子平时就是个不开腔不出气的,谁晓得他在心里憋啥坏心思呢…”

听到有人这么说自己儿子,赵淑芬慌得跟什么似的,生怕小儿子被人误解是坏孩子。

她一脸虚弱憔悴,连连摆手,嘴里一遍一遍说着不会的。

她有严重的冠心病,常年身子弱,急不得。

崔建国怕她有个好歹,赶忙安抚好她,而后才看着葛大娘道:“大妹子,你是不是把东西放哪儿忘了?要不你再回去找找。”

葛大娘伸出手一横,一副时刻想动手推搡的样子:

“忘个屁!昨儿下午就是这混小子在我家门口贼兮兮的瞅,今早我就发现零嘴不见了,不是他偷的是谁!”


见崔狄先给她盛吃的,而不是给公婆,关尔浔便开口问:

“爸妈吃过了?妈好些没。”

崔狄先把嫂子最关心的给回答了:“妈没事,爸说他守着就行,叫我出来陪哥和你吃早饭。”

而后他似乎有些心虚,眼神闪躲着说:“他们都吃过了的…”

其实爸妈都没吃。

家里的糯米粉不多,只能做出这点子汤圆,根本不够他们一家吃的。

所以爸妈就先紧着他们几个小辈吃,而自己却躲在屋里吃粗面馒头,还不许他跟哥嫂说。

这般省下来的汤圆,崔狄哪里还吃得下。

他打算等哥嫂先吃了,然后他省下自己那份给爸妈端去。

从崔狄脸上的表情来看,关尔浔察觉出他在撒谎。

她很快回想起来。

这天清早,因为公婆担心吃食太差,怕她受委屈,所以就把家里仅剩的糯米粉做成了汤圆给她吃。

可那时的她刚跟催耿吵了一架,正在气头上,她不仅不领公婆的情不说,还把碗给摔了,白白浪费他们一番苦心。

往事历历在目,关尔浔心中愈发愧疚,自责。

她也不好意思吃这碗汤圆,便将小叔子放她面前的碗推回去了些:“你先吃。对了,咱家茶叶都放哪儿呢?”

崔狄不明所以,他眨巴着眼指了指屋外:“在…灶房碗柜抽屉里。”

“知道了,那我去灶房一趟,你吃吧。”关尔浔转身又走出了堂屋。

她来到灶房。

灶房里采光不好,很是灰暗,周围还有一股发霉的气味。

虽然环境差了些,可锅碗瓢盆摆放得还是很整齐的

关尔浔从抽屉里摸出茶叶,之后又在碗柜里翻了翻。

但却发现家里没有茶杯,她只好找出两个搪瓷杯来代替。

往杯中丢了把茶叶,她又去拎来热水瓶,拔掉塞子她用手指在瓶口探了探。

得知水是热的后,她便兑进了杯里,片刻关尔浔就端着杯子出去了。

正在院儿里清点认亲礼品的崔耿,看到关尔浔风风火火的进了灶房,又风风火火的出来。

他实在弄不明白她在做什么,不过他也没太在意,继续忙活自己的了。

关尔浔一路小跑来到公婆卧房里。

公婆卧房跟堂屋一样都是土墙,屋里除了一张木床和装衣裳的红木柜外,就再没其它大件了,可以说是相当简陋。

只有她和崔耿的房间,因为要结婚,才置办了二手带镜衣柜,并粉刷过。

粉装的钱还是借来的。

老两口一个半躺在床,一个坐在床沿边。

他们正在房里悄悄啃粗面馒头,见儿媳走进来,两人忙把馒头往身后藏。

关尔浔装没瞧见:“妈你身子好些了吗?还难受不。”

赵淑芬瘦弱得可怕,她脸上几乎没有血色。一身淡蓝布衣,让她看上去更加老气年迈。

她先是一愣,然后惨白的脸上才绽出笑容,接着忙应话:“诶!好多了好多了!都是老毛病了,没事的。”

儿媳妇终于肯喊她了!

崔建国和蔼的看着关尔浔,他语气温和:“浔浔吃过早饭了吗,你进来有啥事啊?”

崔建国以前是烧锅炉的,后来因为婆娘的病愈发严重,他需要照看家里就没干这活了。

之后他做起了扫巷子的活路,只需每早去扫一扫地,其他时间便可照顾家里,每月能有二十的收入。

他先是经历了锅炉炙烤,后又饱受秋冬风霜,这些都让他脸上更加粗糙暗黄,又显得十分苍老。

关尔浔端着两个搪瓷杯走近了些,她满脸歉意地低下头:“还没吃,我来看看妈好受些没。顺便……跟您二老道个歉。”

她诚恳的说:“结婚当天是我太任性了,我不该使性子,不该对亲朋好友说那些难听的话。现在我知道错了,希望爸妈能原谅我…”

“往后我一定好好的跟耿哥过日子,和他一起孝敬你们,要是再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爸妈指正,我一定改。”

她上辈子做的很后悔的一件事,就是不尊敬二老,一次又一次糟蹋他们的苦心。

她做梦都想能有一个弥补的机会,让她诚恳的跟他们道个歉。

没想到这个机会真的来了,她很珍惜,她是真的很希望二老能接受这个道歉。

老两口都懵了下,顿时心里百感交集,他们是既感动又愧疚。

还是崔建国最先反应过来,他扯开笑脸,心疼地说:“好孩子,好孩子…啥原谅不原谅的,我们咋会怪你呢?”

崔关两家关系很好,他更是看着关尔浔长大的,看她就像自家孩子一样,他怎会忍心怪她呢?

崔建国叹口气,摇摇头又说:“倒是我们让你受委屈了,这两年家里困难,就连着这婚宴也没办好,真是对不住你…”

两个孩子从小定了娃娃亲,这门亲事是早早就说好了的。

只是崔家这几年有些困难,崔建国怕委屈了关尔浔,所以这才迟迟没去提亲。

可赵淑芬的病愈发不好,她总念叨着要看大儿子结婚生子,她害怕会等不到那天。

他这才舔着脸去了关家提亲。

老哥关树扬也厚道,他并没因为崔家条件不好就反悔推脱这门亲事,反而很是痛快地答应了。

婚事仓促定下,关尔浔大学毕业一回来便草草完婚,婚宴却办得上不了台面。

也难怪新娘子闹脾气了……

不过还好他们咬牙借钱,把婚房给粉刷了遍,还置办了二手家具,这样也不算太愧对这闺女。

关尔浔怕二老心里会有负担,她连忙宽慰:“不委屈,婚宴只是个形式而已,只要崔耿哥对我好就够了,别的都不重要。”

听了这话,老两口心里终于舒坦了些,二人慈祥笑着。

他们当下怎么看关尔浔怎么满意。

这女娃又会说话,又会处事,这样好的儿媳没得挑!

他们家崔耿有福气啊!

关尔浔又严肃了些,她皱着眉:“还有一件事……”

说罢,她将两个搪瓷杯放在旁边的小凳上,接着缓缓跪了下来。

见状,老两口不明所以惊讶起来。

崔建国忙起身要去扶她起来:“这是干啥!赶快起来!”

赵淑芬也着急的上身前倾,她想要立马下地,奈何身子乏的很,根本撑不起四肢。


关尔浔吓得一激灵,他还从没用过这种态度喊她。

崔耿猛地抬头看她,眼底微怒,表情却是苦笑:“你先是吵着闹着要离婚,现在又说要好好跟我过日子,你到底把我崔耿当作什么?感情是儿戏吗!”

他是喜欢她,他是想让她改变心意。

但绝不想她就这么随随便便做了决定。

关尔浔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便慌慌张张想要解释:“我…我我…”

她没有把感情当儿戏,更不是一时兴起。

她关尔浔重生回来,这个决定早在她心里想过几千,几万次了。

可是,她又该怎么跟他解释这‘突然’转变的心意呢?

崔耿不想再听,他推着自行车大步流星往前走去。

可走出两米,他又顿住脚步犹豫了,他终究还是不忍心将她一个人丢在半道上。

崔耿闭上眼无奈叹口气,而后缓缓的说:“你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可以考虑,我希望你能仔细想清楚,认真对待。”

最后他又抛下句:“等做了决定,可就不能反悔了…”

他会这么生气,会说这么多,完全是不想她将来后悔。

他们现在可以说是假夫妻,但等日子久些,她再后悔想回头可就来不及了……

说完,他就继续往前走,不过这次脚步缓慢许多,好方便她跟上。

关尔浔双眼微红,眼眶逐渐湿润起来,心头止不住的颤。

她心里很清楚,这个男人所说所做的一切,都全是为了她好……

她在心中给自己鼓劲:

崔耿,这次我不会放开你的,我一定要亲手捂热你那颗被伤透的心……

想着,她便快步跟了上去。

晚上,一家五口吃过晚饭,就各自回了房间。

只有崔耿去了院儿里的澡堂洗澡,而关尔浔一个人待在屋里。

十五瓦的玻璃圆灯泡照射出橙黄色的淡光,在三十来平的屋子里,这灯还是很亮堂的。

只是因为电压不稳的缘故,使得灯光一会儿忽明一会儿忽暗,略微有些晃眼。

趁现在没其他人在,关尔浔便忙端坐到右侧床沿,闭上眼心无旁骛的冥想着。

几秒钟后,她眼前就出现了一个类似游戏板块的页面。

这个页面是片很大的草地,正中有一小亩已经开拓的土地,而最左边还有潭清澈泉水。

在页面的右上角是几个黄色圆点,最上方正中还显示了等级1,以及升级所需积分。

小黄点的功能依次是:背包,兑换栏,种植时常,已开拓土地数量。

看上去,这应该是个二十一世纪才会有的种植小游戏。

这东西是她死后,在虚无中奇遇到的一个老婆婆送给她的。

老婆婆说和她有缘,所以就把这东西送给了她,还说此物会有不小的用处,千人千变。

看来这东西到她手中,就变成了个种植系统

不仅如此,这位老婆婆还帮助了她重生,因此她现在才能坐在这里,弥补从前做错的一切……

她心里是感激这位老婆婆的,只是不知以后还能不能再遇见。

随后关尔浔便研究起了系统的用途。

土地旁有排小字提示说,初始会赠送二十粒玉米种子。

她按照提示将种子一一种下,这小亩地能种四十粒种子,所以她只种满了半亩地。

接着她又跟随提示点了浇水按钮,随即就出现一个小木桶盛出泉水浇在了土地上。

这时,泉水旁和土地旁都出现了一排小字。

泉水旁的小字上写着:有使人强身健体的功效。

土地旁的小字上写着:要记得每天来浇水哟。

看来,这亩土地需要人每天照看,而这潭泉水确实有那老婆婆说的‘不小的用处’。

老婆婆只教了她如何开启系统,却没说这系统怎么用,所以她只有靠自己慢慢研究了。

关尔浔想,还是等她哪天有空,再来慢慢捣鼓吧。

而后她便将系统收了起来。

睁开眼,关尔浔无意瞥见了右侧床头柜上的台灯。

台灯上壳是翠绿色塑料做的,下面的灯托用的是土黄色金属,塑料下方只有个比拇指大些的灯泡。

瞧着瞧着,关尔浔就微微笑了。

她想起来,这台灯是崔耿为了她特意买来的,应该花了他小半月的工资。

关尔浔从小就怕黑,她从来都不敢一个人在黑漆漆的屋里睡觉。

儿时没电灯,她就点着油灯睡觉,长大些有电灯了,她就整夜开着灯睡。

这一点,从小就跟她玩的崔耿是很清楚的。

别看这个男人平时粗枝大叶的,可在面对她的事时,永远都是那样细心,周到。

可笑的是,上辈子的她却以为,他是想用这点小恩小惠,好将自己永远困在身边,因此她更加看不起他。

正想着,洗完澡的崔耿回来了。

他此刻穿着一件薄汗衫和一条短裤衩,浑身的腱子肉瞬间显露无疑,而他脸上还有刚刚洗完澡残留下的淡淡水渍。

他浑身肌肉不明显,所以穿着衬衣时根本看不出来。

关尔浔也是今天才知道,原来这个男人的身材居然这么好。

她不自觉咽了口唾沫,脸上微微一红。

崔耿没注意到她出神了,当即就面无表情跟她说:“我洗好了,换你去。”

关尔浔低下头不敢再看他,她心虚地连连点头。

而后她一把冲到衣柜前,拿上换洗衣物就跑出了屋。

等她洗漱完回来时,崔耿已经坐到木沙发上看书了。

他碎发微润,冷峻的脸庞透着温柔,却又给人一种一丝不苟的感觉,立挺的鼻子为他增添了几分神秘,与精致。

再配上那专注的神情,真是让人怎么看怎么觉着帅。

关尔浔已经换上了一套碎花睡衣,她的头发太长,洗了不容易干,所以她只是把头发散了下来,没洗。

余光瞥见人回来了,崔耿才放下手里的书抬眼看她。

身穿宽松衣裳,又披着黑长细发的关尔浔,倒多了几分清丽绝俗的味道。

崔耿连忙抛开这些奇怪的想法,语气不咸不淡的说:“早点休息,明天我们还得回门。”

一听明天就能见到年轻康健的爸妈,关尔浔立马心头欢喜,开始期待。

而后,她抿了抿唇,扭捏地问他:“那你呢……”她是想问,他依旧是睡沙发吗?

毕竟,上辈子从她嫁过来开始,他就一直是睡单人沙发的。

不,与其说是睡,不如说他是在打坐。


关尔浔拦下崔建国想要搀扶自己的手,她自顾自的说:“那天我没好好敬你们一杯茶,更没认真的喊一声爸妈,今天我想要补上。”

随即她伸手去端杯子,杯子被她认真捧着,她真诚的喊道:“爸,妈,请喝茶。”

儿媳那样诚恳,二人实在不忍拒绝,只好接受了这番心意。

他们齐齐接过搪瓷杯,又一同应声:“诶!”紧接着两人就喝了热茶。

崔家买不起好茶叶,所以这茶又涩又苦,还有股霉味。

可他们喝着却觉得是甜的,只因这是乖巧儿媳敬他们的茶。

这杯茶简直甜到了心里去,香极了!

喝过茶,赵淑芬捂着胸口咳了声,随后就忙对关尔浔说:“好了好了,快起来,地上凉。”

关尔浔淡淡的笑,她心满意足站起身:“既然妈好些了,那咱们出去吃早饭吧。”

老两口互看一眼。

崔建国笑得牵强,他心虚地眨着眼:“我们吃过了,你们小夫妻跟小狄去吃吧。”

关尔浔当即拆穿:“汤圆就那么些,爸妈哪儿吃了?”

她来除了道歉外,更是想喊公婆去堂屋吃饭。

东西再少,再不够吃,也不能落下了谁。

老两口尴尬的笑了,场面略微有些难堪。

被看穿了,赵淑芬也就不再遮掩身后的馒头,只借口说:“年纪大了,吃不了太精细的东西,怕不消化,你们吃。”

崔建国同意地点点头。

关尔浔走近来搀着赵淑芬的胳膊,柔柔劝说:“那就少吃些啊,我胃口小吃不了多少,爸妈再不吃那就只有浪费了,跟我出去吧…”

见二老不松动,她又说:“爸妈要不吃,那我也不吃汤圆了,跟你们吃馒头。”

崔建国无奈笑了,他妥协道:“好吧,他娘,浔浔一番心意,咱就出去吃些吧。”

孩子有这份心,他们不好再推辞。

出去装装样子,随便吃两口,也好全了儿媳一番孝心啊。

爷们儿都同意了,赵淑芬也不好再说什么。

一老一少搀着她下床,一齐走出屋子。

吃过早饭,小夫妻俩就打算出门认亲了。

临出门前,崔耿将烟酒糖放到自行车头篮里,关尔浔则进到屋里去擦口红。

崔耿上身穿着件的确良白衬衣,身下则是条黑色长裤,他脚下还有一双在重要场合才会穿的中档皮鞋。

他身材不胖不瘦,很是匀称,瞧着白净文弱,却又比不少人高大些。

一头碎发更显他阳光,青春,魅力十足。

崔耿笔直站立,他双手撑在自行车手把上,静静地等在院儿内。

这辆自行车是因为今天要出门认亲,他特意找朋友借的。

车子有八成新,凤凰牌的,车管上油漆锃亮,看着就很舒适。

关尔浔很快擦好口红从屋里出来,她认真的打量了一下男人,有些难为情的说:“你这样…真帅…”

上辈子她一见到他就烦,就算他打扮得再帅气,她也是不会多瞧一眼的。

现在这么细细一打量,他还真是挺帅的…

关尔浔肤色偏白,她脸上不用擦粉就已经很白皙了,再涂上口红,更是让她看上去气色绝佳。

一身鲜红旗袍衬得她娇艳欲滴,温婉动人,凹凸有致的身形怕是要让不少女孩艳慕。

崔耿不禁脸红,他才是看迷了眼,当下只觉得眼前这女孩无限美好。

良久他才醒过神来,接着忙将眼别开,他没回答她的夸赞,而是说:“走吧。”

随即他伸脚瞪开自行车支撑杆,又抬腿跨上了车。

关尔浔理好袍摆,侧身坐上了后座,她羞涩垂下眸,缓缓搂住他的腰。

她双手贴在男人小腹前,隔着衣衫,她指尖触到了他那若隐若现的腹肌,几块儿小疙瘩硬邦邦的,仿佛满满都是力量感。

想着,关尔浔便侧着脸贴到他后背上。

这些举动,让崔耿顿时浑身一僵,他不自觉心跳加速,嘴里结巴的吐出几个字:“别,别靠那么近…”

关尔浔抬眸看他,询问道:“我搂太紧让你难受了吗?”她觉着自己没多使劲啊。

崔耿怕她误会自己是因为难受,立马脱口而出:“不!”

随即他又觉着自己反应太过,停顿别扭了好一会儿,他咽下口唾沫才说:“只是…只是我觉得靠太近不大好,你还是离远些吧。”

他是怕他们‘靠得’太近,他将来更不舍得放她走,还是远着些的好…

关尔浔以为他是开始嫌弃自己了,便不乐意地搂得更紧了些:“这有什么?你是我丈夫,我怎么不能搂了,难道还有人会说什么?而且…我怕。”

她好些年没坐过自行车了,更没穿着旗袍坐过后座。

因此她有些怕,心里很没安全感,贴着崔耿是她唯一能安心些的法子,所以她才搂那么紧。

听到她说怕,崔耿就不再说什么了,反而还撑直了腰,让她更好靠些。

随后他踩动踏板,将自行车缓缓驶出崔家院儿内。

他骑车的动作很是僵硬,别扭,瞧着似乎是很紧张。

很快崔耿就将车子驶到大马路上,现在是上班早高峰,所以路上行人还是很多的。

8几年开得起汽车的人少之又少,因此一路上都见不到什么汽车,自行车跟三轮车要更常见些。

街头巷尾写着“少生优生,幸福一生。”之类的标语。马路上人们的穿着更是以黑,绿,灰三色为主。

没有源源不断的汽车鸣笛声,没有令人作呕的汽车废气,有的只是让人清爽的新鲜空气,和各种早点摊飘来的香味。

路人行色匆匆,却又显得安定美好,充满人间烟火气。

关尔浔感受着微风,看着路边翠绿大树一颗接一颗倒退,她再紧紧抱着面前的男人,心中竟莫名有种青涩恋爱的感觉。

上辈子她和崔耿,一见面不是争吵就是赌气,还从没这么和气的坐在一辆自行车上过。

他们更是没谈过恋爱,直接就跳过这一环节结了婚。

她也没和别人恋爱过,所以从未体会过这种滋味。

当初离了婚,爸妈倒是给她介绍了不少相亲对象,可她一个也看不上,一心只想着播音事业。

这辈子,她希望能和崔耿,把这缺失的体验弥补上……

就这般,一对白配红的俊男靓女,骑着自行车路过的场景,倒成了这条马路上一道惹眼的风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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