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孟瑶卿裴映安的女频言情小说《重生弃妇不可追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塔塔”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瑶卿,你何至于此呢?”裴映安难过极了:“就算我犯了错,可那也是意外。”“我保证再也不会有下次,这辈子只会有你一个。”我看着他那副深情似海的样子,心中不屑。说的好听,等他进京见到高官贵女,哪里还看得见我。想到我那被欺骗的一辈子,我轻蔑看了他一眼。“因为我不信你,我看见你就恶心。”“你看不起我儿子?”裴夫人被我鄙夷的眼神激怒:“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一个罪犯孤女,哪里配的上我儿子!”“实话告诉你,我们家映安,以后是要配高门贵女的!你给我儿子做小都不配!”裴夫人脱口而出:“你这样的身份,只配做个外室!”夜色沉沉,我转身看了裴映安一眼。只一眼。“裴映安,这就是我执意退婚的原因。”“你们一家人,都是黑心肠的豺狼虎豹。”我举起手里订婚的玉佩,狠狠...
《重生弃妇不可追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瑶卿,你何至于此呢?”
裴映安难过极了:“就算我犯了错,可那也是意外。”
“我保证再也不会有下次,这辈子只会有你一个。”
我看着他那副深情似海的样子,心中不屑。
说的好听,等他进京见到高官贵女,哪里还看得见我。
想到我那被欺骗的一辈子,我轻蔑看了他一眼。
“因为我不信你,我看见你就恶心。”
“你看不起我儿子?”
裴夫人被我鄙夷的眼神激怒:“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一个罪犯孤女,哪里配的上我儿子!”
“实话告诉你,我们家映安,以后是要配高门贵女的!
你给我儿子做小都不配!”
裴夫人脱口而出:“你这样的身份,只配做个外室!”
夜色沉沉,我转身看了裴映安一眼。
只一眼。
“裴映安,这就是我执意退婚的原因。”
“你们一家人,都是黑心肠的豺狼虎豹。”
我举起手里订婚的玉佩,狠狠砸在地上!
玉碎契销,义断恩绝!
“退婚!”
裴映安目眦尽裂,几欲泣血:“瑶卿……”我双眼含泪,狠狠甩了他一个耳光!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最毒不过负人心。
上一世,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享受我的付出,又心安理得欺骗我?
跟我装什么深情圣人!
“还有,不光要退婚,这些年托给裴家保管的嫁妆,我都要一一收回来。”
我拿出一张嫁妆单子,伸手展开。
“我已经去官府公证留底,上面的每一样东西都有记录可查。”
“裴夫人,你好好准备,明早我会一一检查。”
“你胡说,你们家哪里还有什么家产!”
裴夫人声音尖锐:“你住在裴家这三年不要钱吗?”
“我住在裴家花了多少钱,你我心中有数。”
我寸步不让:“当年我母亲给我带了多少东西,我心中更有数!”
昨晚我想了整整一夜,终于将这一家人的心思猜了个七七八八。
他们嫌弃我是商家孤女,配不上前途光明的裴映安。
可又觊觎我身后的万贯家财。
是,父亲死的时候,官府查抄了孟家一部分财产。
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母亲早就给我留了很多嫁妆。
裴家既想要钱,又不想要人。
这才想了这么一个万无一失的法子,让我心甘情愿委屈自己。
草草成亲,却不给我上族谱。
我倒贴着钱给他们养老,给他们富裕生活。
裴映安清清白白在京城另娶贵女。
真是好算计啊。
“裴夫人,我如今不是孩子了,也不傻了。”
我嗤笑一声,甩袖出门。
第二天一早,我就起床清点我的嫁妆。
“瑶卿、你要去哪呢?”
裴映安亦步亦趋跟在我身后:“你离了裴家,要怎么生活呢?”
“离了你家,我会活的更好。”
我嗤笑一声:“裴映安,从前你总觉得,我是走投无路才来的裴府。”
“你们都觉得哪怕我受尽委屈,都不能离开。”
“可是你瞧,我有手有脚,还有万贯家财,在哪里不能生活呢?”
我清点完毕,将单子收进袖子里,看着人一点一点将嫁妆运出去。
“我决定重开孟家药铺,发扬我爹的遗志。”
“怎么可能?”
裴映安震惊:“你又不懂医术,怎么做得到……当然做得到!”
我打断他的话,似笑非笑:“谁说我不懂医术?”
也因为我懂医术,才让上辈子的公公婆婆活了那么久。
可惜一片真心喂了豺狼虎豹。
这一世我不会将医术浪费在裴家人身上了。
我倒要看看,裴家二老,这辈能活多久。
“我不仅要重开药铺,我还决定去京城开。”
我背起包袱,笑出了声音:“不光要开药铺,还有给我父亲翻案!”
裴映安,这次我决定好好看看。
看看离了这裴府,我的命运究竟有什么不同。
“ 啊?”
我震惊看着他。
他怎么会这么想?
“草民有自知之明。”
我面色尴尬:“不敢攀诬王爷。”
笑话,我就算想给孩子找爹,也不敢找他呀。
这也算是混淆皇家血脉了吧?
而且王宫贵胄,全都妻妾成群。
我重活一世,不想困于后宅争斗。
“我是想请王爷这一世尽早替我父亲翻案。”
我在马车里跪下:“我想重振孟家,父亲的清白很重要。”
周度临久久没有回话。
半晌后,他才颔首点头:“虽说现在不是好时机,但你既然救了我,本王久为你破例。”
我喜笑颜开,连声道谢。
“只是……”他目光不经意掠过我的身上:“按你所说,你这是双胎,不久后就会显怀。”
“到时候你要怎么办?”
我心头一缩,缓缓摇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这伤不宜暴露,还要劳你照看。”
周度临老神在在:“你若是求我,我也可以帮帮你。”
他帮我?
他能如何帮我?
我心中纳闷,却也顾不上细问。
因为我们已经到了京城。
铺子保存的比我想象中好很多,我找了人打扫干净,就搬了进去。
周度临说话算话,到了京城就联系手下搜集证据。
准备替我父亲翻案。
只是我从他偶尔漏出的只言片语里,却听出了几分凶险。
先帝晚年昏聩,错判了许多冤案。
这些案子事关先帝声誉,那可是他的亲生父亲。
难怪他说此时翻案不是最好的时机。
上辈子他也是死前才曝出这些旧案,以性命压下了天下的议论。
有时候拨乱反正,也是需要代价的。
“你若有心,就替我好好治病。”
周度临神色轻松:“听说孟先生在世时候,素有‘鬼医’之称,敢跟鬼差抢人命。”
我心中一暖:“父亲医术确实很好……”只是周度临的身体…有些棘手。
按理说他是先帝和太后的幼子,自小锦衣玉食,身体自然康健。
可是脉象却显示,他身子亏空,全靠一口真气提着。
像是先天胎里不足,毒入骨髓,影响寿命。
涉及宫中秘事,我也不敢多问。
孟家药铺开业那天,我亲自将写着“孟”字的挂旗挂了上去。
没想到没有等来病患,却等来了裴映安。
“瑶卿,你这铺子没人光顾,尽早关了吧。”
他打量着空荡荡的药铺,神色复杂:“你好好跟我母亲认个错,我们还能在一起。”
“认错?”
我嗤笑一声:“你做什么春秋大梦?”
“我从裴府离开的那一天起,就没有后悔过!”
“还有,你既然进了京,难道你娘没有给你相看贵女?”
裴映安唇角轻抿,欲言又止:“虽说相看亲事,可是高门贵女大多贤良,也一定能允你做妾……”允?
允我做妾?
“放你娘的狗屁!”
我抄起一旁的扫帚:“老娘就不该跟你多说一句话!”
“你、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裴映安目瞪口呆:“不仅抛头露面,还言辞粗鄙,哪里像个良家!”
“你给我滚!”
我举起扫帚就想往前冲,却被一把揽住了腰。
“娘子,有客人?”
周度临不知听了多久,将我揽在怀里:“怎么如此动气,嗯?”
他凑近我耳边低语,炙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脖颈。
我身子僵硬,脸色爆红。
“娘子?”
裴映安面色骤变:“瑶卿,你、你成亲了?”
周度临笑盈盈揽着我的腰肢,抚了抚我刚刚显怀的肚子。
“我们不仅成亲了,还有了孩子。”
他笑的一脸甜蜜,像是一只偷了腥的猫。
京城大,居不易。
可是听说京城天高地广,自由开阔。
我将能变卖的嫁妆,全都折成银票。
这一世,我除了自己,谁都不信。
银子只有握在自己手里才放心。
我做好准备,带着银票和几大箱家传医术进了京。
上一世,我到死都没有机会进京。
裴家人认为我不配,认为那是我的命。
这一次,我自己来了。
我翻着手里的医术,坐在马车上晃悠悠进京。
想要修缮房屋,还要购买药材……要做的事情很多,我在心里默默计算。
替父亲翻案最难,我却最有信心。
我知道我父亲是被冤枉的。
上一世,肃王周度临去世之前,掀开了几桩先帝时期的旧案。
其中就有我父亲的案子。
据他所说,是先帝晚年迷信妖道,为炼制不老仙丹,这才四处搜刮药材。
此事隐秘,先帝以私库购买,但是随着所需药材的金额越来越大,只能赊欠。
恰逢朝中有奸佞做局,想要借此再贪污钱财。
这才将几个金额巨大的药商落狱问斩,查抄家财。
上一世父亲恢复名誉的时候,我也到了中年。
那个时候我苦于内宅,上有老下有小,无法重振孟家。
最重要的原因是,公婆不许。
“哪家媳妇抛头露面给别人看病?
你不要脸,映安和孩子们还要脸呢!”
只一句话,就打消了我的念头。
我苦笑摇头,叹自己上一世太蠢。
低头还想再看,却听见外面一声惊呼,人喊马嘶。
“东家,前面好像有个人!”
老车夫惊呼一声,我急忙下马。
眼下天色已黑,本打算去前面村子投宿。
没想到遇到了倒在路边草丛的人。
我小心上前查看,却意外发现,竟是肃王周度临!
看着前世威风凛凛的肃王,满身血污,面色苍白。
我急忙叫车夫把他搬上了马车。
医者仁心,何况他前世对我有恩。
这一世替我父亲翻案,指不定还得用他。
我怎么能袖手旁观呢。
刚想伸手扒开他的衣服,却见原本昏迷的人骤然暴起,杀气腾腾:“什么人!
谁派你来的!”
我猛然一惊,一激动把他衣服撕裂了。
正在这时,马车门突然被打开:“东家,已经找到可以投宿的……”我和周度临愕然转头,看见一脸震惊的车夫和村民。
“这……你们夫妻感情真好。”
村民笑容憨厚,乐呵呵看着我们。
我讪讪一笑,伸出手将周度临衣服拢好。
“是,我们是夫妻。”
“我夫君受伤了,还请村长烧点热水,我给夫君处理伤口。”
周度临面色阴沉,刚要开口,被我一指头戳在穴位上。
高大的身子顺着我的指尖,轰然倒下。
他昏迷之前,还死死瞪着我。
脸上全是惊愕。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日之后。
马车晃悠晃悠朝着京中方向行驶。
周度临面色复杂:“多谢你救我。”
我看着他不动声色的打量,心中好笑。
“你别嫌我污了你名声就好。
昨晚事急从权,请王爷见谅。”
“你怎么知道我是王爷?”
他脸色一变,目光锐利。
我指了指他身侧的玉佩:“龙纹百姓不可戴,加上你的年纪,肯定不是皇子……”见我不悦,他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抱歉。”
“只是觉得有点奇怪……”他像是陷入了回忆:“你怎么会救了我呢。”
“上一世,明明没有人救我……那是自然,上一世我根本没有进京。”
我下意识回答。
下一秒,我俩面面相觑。
我们一个坐着,一个躺着。
彼此对视的眼睛缓缓睁大……他(她)竟也是重生一世之人!
“上一世,我躺在路边,直到第二天下午才被人发现。”
我心中一痛:“上一世我蠢笨如猪,被人骗了一辈子,到死都没出过扬州。”
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我将自己上一世的不甘和怨怼说个干干净净。
“王爷本就正义,上一世素不相识,亦可替我父亲翻案。”
“这一世既然有相救的缘分……”周度临神色复杂:“你该不会是想……让我给你腹中的孩子做爹吧?”
“不可能!”
裴映安像是受到了打击:“我们四个月前才……是呀,你们四个月前才退婚。”
周度临眉尖微挑:“你们一退婚,我们就成亲了。”
他低沉的笑声洒在我耳边:“娘子这样好,我一刻都等不及。”
“你瞧,一成亲,娘子就替我们家传宗接代了。”
裴映安踉跄后退,不停摇头:“不可能,这不是真的……”揽在腰间的手一紧,我的心猛然一跳:“是真的。”
我的脸红的像要滴血:“我已经有孕三月了。”
裴映安愣在当地,神情凄苦。
我实在不愿意看他这副假装深情的样子。
“你我无缘,你不必再来了。”
我刚想转身,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对了,既然你们到了京中,我也好上门讨债。”
“讨债?”
裴映安茫然抬头:“向谁讨债?”
我定定看着他,微微一笑:“向你们家。”
“扬州的债你们还清了,京城的债你们还没还呢。”
不理会裴映安震惊的脸色,我笑着反问:“难道你还不知道?”
“京城物价这样贵,你以为你们住在谁的房子里?”
“这裴家在京中的宅子,庄子,铺子,吃穿用度全用的孟家产业啊!”
孟家的铺子曾经遍布几十个城镇,在几十个城镇都有房产。
当初考虑到未来姑爷可能会进京,母亲未雨绸缪,早早在京中给我备好了家业。
上一世,他们就是用着这些家业,在京中娶妻生子。
可悲,可笑。
可恨我在看到那张族谱之前,还担心过他自己在京中孤单。
那时候,我甚至想着,哪怕他在京中悄悄纳了妾,我也能理解他。
可是万万没想到,我才是没有名分的外室。
“不可能!”
裴映安失魂落魄,踉跄离开。
我看向还揽在腰间的大手,脸色尴尬:“人走了,可以放手了。”
周度临神色不变,强硬拉着我回后屋:“你有身子,还敢往上冲?”
“王爷管的有点多。”
我极力掩饰自己的羞意,却被周度临的轻笑打破:“真不打算求我?”
“你求求我,我可以跟你成亲。”
“用不着王爷操心!”
我板着脸推开他:“别闹了,快去准备药浴扎针!”
“早就准备好了。”
周度临大咧咧扯开衣襟,坐进热气腾腾的药桶,一副任我为所欲为的样子。
我凝心静气上前一步,却见手下的肤色越来越红。
药浴微烫,雾气氤氲里的周度临……莫名色气。
随着金针扎入,他的皮肤轻轻颤抖,随即轻轻哼了出来:“嗯……”我心中一颤,差点扎错了穴位。
“你、你干嘛发出这种声音!”
我色厉内荏,掩饰自己的心慌。
“前世今生,你是唯一这样近我身的女子。”
周度临微红的眸子裹着潮气,眼尾泛起微红:“孟大夫,你可要轻些……疼惜我。”
他声音低哑,像是一把钩子轻轻勾进我心里。
我慌乱颤抖,竟然多扎进半寸!
“啊……对、对不起!”
我脑袋“轰”的一下,手忙脚乱道歉。
“无妨……”他眉眼流转,含笑的目光在我通红的耳垂上,停留许久。
真是见了鬼了,我怎么能对病患害羞?
那天之后,我开始躲着周度临。
这算什么事,我一世医名,可不能砸在他身上!
我眼神躲闪,不与他说话,只专心查看医书。
周度临却好像心情很好。
他不急不躁,看我的目光总是笑意吟吟。
直到半月后他将我堵在角落。
“有好消息。”
我心中惊讶:“你怎么知道我有好消息告诉你?”
他握住我的手:“是我有好消息告诉你。
你爹的案子准备好了。”
我心猛然一震,激动追问:“真的?”
“嗯,明日之后我会很忙,等到下次见面,你爹就可以恢复清白了。”
他笑着摸摸我的头:“你有什么好消息告诉我?”
我扬起手里的医书,激动不已:“我找到了医治你的方法了!”
“这上面说,只需要按时服药,定期针灸就可以。”
“你以后不必住在药铺了,可以回王府居住了!”
话音刚落,周度临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不见。
久未上朝的肃王,一上朝就捅破了天。
先帝末年竟然痴迷妖道,妄求长生!
不仅如此,牵扯到十几条人命的药商答案,竟然是冤案!
接二连三的消息震惊朝野。
自古子告父就是忤逆,更何况是牵扯到先帝。
皇家素来要脸,赏也是赏,罚也是赏。
肃王不惧圣上震怒,执意要翻出旧案,将先帝时期的华丽外衣撕碎。
此事一出,引发朝中震荡。
我虽不做做官,却也听说很多。
周度临确实很忙,忙着审案,忙着应对朝内舆论。
忙着……承受皇上和太后的怒火。
我心中感动,只能苦苦钻研医书,不断完善他的药方。
案子大白那天,裴映安抱着一个箱子来到药铺。
他的脸色全是愧疚,沉默许久才开口。
“你说的都是对的。”
“瑶卿,这是孟家的财产,都在这里了。”
我看着他衣着狼狈,脸上还有伤痕。
想必跟家里发生了不小的冲突。
“房产和地契都在,只是首饰和钱财被母亲花了许多。”
他无地自容:“我、我能一定会还给你的。”
“不必了。”
我接过箱子,不想再追究。
穷狗入巷必遭反噬。
我不想再跟裴家有任何牵扯。
“瑶卿……你、是不是也做过一个梦?”
我猛地一震:“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何突然这么坚定要退婚,还那样厌恶我,恨我。”
“直到我上次回家质问母亲,跟母亲发生争执,不慎跌入池塘……”他面色苍白,哽咽开口:“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面,我、我不好,很不好。”
他双手捂住脸,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我不相信我会那么对你……那不是真的,是吗?”
他脸上布满斑驳的泪水,肩膀不停的颤抖:“我们不会是那样的结局……我不会是那样的人。”
他的眼眶通红,平日里清高倨傲的脸上满是祈求。
他想让我告诉他,他梦见的是假的。
“是真的。”
我的心酸涩痛苦:“是真的。”
我也曾经希望,上一世只是一场梦,梦醒了,什么都是假的。
可惜不是的。
我的痛苦是真的,我的不甘、愤怒、绝望、怨恨都是真的。
“上一世,我被你们全家玩弄在股掌之间。”
“到死,我都是含恨而终。”
我苦笑:“我死后,还去了京城,想要亲口问一问你,为什么。”
“可是却看见你们三代同堂,全家阖乐。”
裴映安动了动嘴,声音嘶哑:“对不起……对不起。”
他跪在地上,控制不住的痛哭:“我对不起你……”我静静站在他面前,心里说不出的悲凉。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平静下来。
“瑶卿,我知道错了,这一世我断然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他站起来,目光坚定:“我们还能在一起吗?”
“给我个机会,我会好好待你,还有我们的孩子……”他看向我隆起的腹部,目光温柔:“我现在已经知道了,这是我的孩子。”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道包含怒气的声音。
“裴公子哪来的毛病,怎么到处认孩子?”
周度临衣衫染血,面色难看:“本王的孩子,怎么就成了你的孩子?”
“不可能!”
裴映安急急看向我:“这就是那一晚的孩子!”
“瑶卿,你说,这是谁的孩子?”
我顶住四道充满压力的目光,走到周度临身边。
“裴公子,我梦醒的比你早,那一晚确实不是我。”
“我腹中孩子,确实不是你的。”
周度临唇角微勾,紧紧握住我的手。
“我们身份不匹配,我还未婚有孕……”我的眼泪簌簌而下,痛苦看着他。
他是王爷,我是商女,我还怀着别人的孩子。
身份、地位,还有我本身,都是阻碍。
“周度临,我这两个孩子特别好,我不会舍弃他们的。”
我既然决定要生,就会对他们负责,不会为了一个男人舍弃他们。
“谁要你舍弃了?”
他笑着摸了摸我的肚子:“我也很喜欢孩子。”
“可是、这对你不公平,就算我们在一起,我也不会为你再生孩子了!”
我捂着脸痛哭:“周度临,我重活一生,有很多事想要做……我不想把事情浪费在后宅争斗,浪费在接连生孩子,养孩子身上!”
你瞧,我是多么自私的一个女人。
我哪里配得上他对我的喜欢。
周度临沉默许久,突然问我:“你上一世,难道没有听说我的事?”
什、什么事?
“上一世肃王周度临,到死都没有娶妻,更没有生子。”
他停了许久:“瑶卿,我根本就没有生育的能力。”
“什、什么?”
我愕然抬头,泪珠还挂在眼睛上。
“再告诉你一件事。”
他笑着啄了啄我的脸:“太后不是我的亲生母亲。”
怎么可能?
他不是先帝和太后的嫡幼子吗?
我茫然坐在他怀里,听他讲了一个故事。
先帝并不是晚年才迷信妖道。
他在很早的时候,就偷偷服食丹药了。
后来不仅自己服用丹药,还想让年幼的太子也服用。
那丹药有大量的朱砂和不知名的药物,孩童服用只怕会当场身亡。
只是皇命不可违,眼看太子就要被害,当时在现场的宠妃于心不忍。
“那宠妃知道太子贵重,不能出事,一狠心,索性自己撒娇服了丹药。”
可是万万没想到,她自己当时竟然怀有身孕。
“太医拼尽全力,救下了她腹中孩子,但是孩子生出来便先天不良。”
周度临面色平静,我却听得心惊胆战:“那孩子是你?”
“是。
母妃生下来就血崩而亡,太后感激我替太子兄长挡了灾,直接把我记在她的名下,细心照顾。”
一枚丹药,害了宠妃,害了儿子。
还差点害了未来储君。
先帝愧悔,杀了妖道,发誓再也不炼丹。
“没想到,到了晚年的时候,他竟又开始迷信妖道,开始炼丹了。”
周度临面色阴沉:“不管是母后,还是兄长和我,我们心里都很失望。”
我心中震撼,难怪他不管不顾翻出旧案,太后和皇上都不责怪。
这其中竟然藏了这样的缘故。
“我生性冷清,若不是真心喜欢,宁愿独身一人。”
“我真的很高兴这一世能遇到你,还能有两个可爱的孩子。”
“瑶卿,你愿意给我一个做父亲的机会吗?”
他垂眸看着我,目光专注。
日光懒洋洋洒在他的脸上,他的眼睛温柔深情。
我含泪点头:“我愿意。”
花落过,花又开。
重来一世,须尽欢。
眼前这个人,是上天赐给我的,与我有前世今生的牵扯。
缘分之深,说不清,道不明。
我笑着扑进他怀里:“一个孩子跟我姓,一个跟你姓,好不好?”
他低头,用鼻尖宠溺碰了一下我的鼻尖。
“一个继承孟家的传承,一个继承王府产业。”
……他说了许多关于未来的打算。
而这些畅想,都在后面的每一年一一实现。
孩子们五岁的时候,孟家的药铺又开遍了全国。
彼时我们正牵着孩子,坐在开向江南的船上。
“那边有个小城,是娘亲和爹爹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我笑着跟孩子们讲着初见的缘分。
前世情怀已如风,换我今生长乐,不复忧。
这一世,我过得很好。
(完)。
“没、没关系。”
裴映安脸色霎白,艰难开口:“就算是他的孩子,我也不在乎。”
“瑶卿,我愿意当成我的孩子来抚养。”
他努力冲我微笑:“我知道你心里最在意什么,我可以给你堂堂正正妻子的身份,这辈子只守着你一个。”
“这些都是肃王给不了的。”
“你怎知本王给不了?”
周度临目光如刀,狠狠扎向裴映安。
“本王已经得到圣上和太后准许,现在只等着瑶卿点头。”
“之所以还没有举办婚事,是因为瑶卿不肯给我名分,不是我不想娶。”
他说的理直气壮,我愕然看着他。
这人怎么撒谎都不脸红的?
“至于只守着瑶卿一个?
本王自然也能做到。”
他没有骨头一样靠在我身上,挑眉微笑:“娘子太好,本王恨不得含在嘴里,一刻都不分开。”
我满脸通红,生怕他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裴公子,你我是绝对没有可能了,你但凡对梦中事有一点忏悔之心,就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了。”
看着裴映安失魂落魄的背影,我心中酸涩怅惘。
就算他今生悔悟,想要真心待我。
我也万万不会接受了。
偏我来时不逢春,偏我去时花满楼。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这世上的阴差阳错从未停止。
“还没看够?”
周度临阴恻恻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夫君还受着伤,娘子好狠的心!”
我猛然一惊:“哪里受伤了?”
他的衣衫上好像确实有血。
“心里受伤。”
他捂着胸口,面色苍白:“你快替我看看。”
“你别闹了。”
我面色微红:“人都走了,别演戏了。”
“我没演戏。”
他拉起我的手:“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心中激荡,许久才冷静下来。
“我替你看看伤。”
“小伤,我都处理过了。”
他笑了一下,俯身温柔抱住我:“皇上和太后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多谢你。”
我心里明白,这段时间凶险,他为我承受了很多。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是我们家的大恩人。
“帮自己岳父办事,哪里用的着言谢。”
他无声笑了一下:“可不许再谢了。”
“这话别再说了。”
我心中一酸,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掉出来。
他在我心里是不同的。
既然无法在一起,这样撩拨的话,听一次我心里便痛一次。
“为什么掉眼泪?”
他轻轻拂去我的泪水,非要刨根问底:“你哭什么?”
我沉默不语,努力想要挣扎,离开他的怀抱。
“我猜……你哭自己是个胆小鬼,活了两辈子不敢爱。”
他把我紧紧箍在怀里:“你喜欢我。”
我又羞又恼,索性破罐子破摔。
“是,我喜欢你,可是我们不能在一起!
我很痛苦,也请你不要再来撩拨我了……”话没说完,就听他轻笑一声,湿热的唇瓣重重落了下来。
暴风雨似的吻落下,带着不容拒绝的疯狂。
我的手被他牵起,手指一点点扣进来,直到十指相扣。
“喜欢我,为什么拒绝我?”
他的气息滚烫,游移在我的唇边。
我重生在身中春药之时,正和裴映安交颈相拥。
清醒后,我却第一时间退了这桩亲事。
上一世我婚前失贞,受尽婆家白眼。
我留在老家侍奉公婆,他入京为官。
一辈子辛苦磋磨,分隔两地。
直到我六十岁的时候,发现一张他亲手写的族谱。
上面子孙繁盛,三代同堂。
我却找不到自己和孩子的名字。
原来他一直有两个妻。
京城家里的才是正妻嫡子,我和孩子只是无名无分的外室。
……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我却满心愤怒,无法言说。
我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意识却十分清醒。
我能听到儿女们在隐忍哭泣。
“娘,你再坚持坚持,爹就快回来了”
“你难道不想跟爹说上最后一句话吗?”
我费力睁开眼睛,直直看向窗外。
我想啊。
我想亲自问问裴映安,他为何要这么对我。
晕倒前的记忆一一跳了出来。
庄严的祠堂,泛黄的族谱,不认识的名字……
我嫁给裴映安四十年。
他满腔抱负,在京为官,为国效力。
可公婆脾气古怪挑剔,非要留在扬州老家。
我只能一同留下,侍奉公婆,教子教孙。
这一留就是四十年。
而我今年也已经六十岁了。
我送走了公公,又伺候婆婆。
银发苍苍的年纪,还要受婆婆苛待,也是少见。
好在半年前,婆婆终于寿终正寝,我也真正松快下来。
原以为可以进京,过几年和裴映安夫妻团圆日子。
没想到在打扫祠堂的时候,却发现了裴家的族谱。
族谱上,裴映安的名字旁边,妻位上写的却不是我的名字。
赫然是另一个不认识的妇人。
在他们下面,写着男男女女,一连串陌生名字。
子孙繁盛,三代同堂。
族谱上面那后添的一笔一划,全是裴映安的字迹。
我死死捏着那张族谱,翻来覆去不断搜寻。
从午后阳光,到日落西山。
直到月光带着冷意洒进这安静的祠堂,我才不得不承认。
这上面没有我的名字。
也没有我儿子女儿孙子孙女的名字。
什么都没有。
等到出了祠堂大门的时候,我已经承受不住打击。
骤然昏厥。
再醒来,已经是我苟延残喘,将死之际。
生命走到尽头,我并不害怕。
只是有些不甘心。
不甘心裴映安远在京城,我连亲自问问他的机会都没有。
眼皮仿佛有千斤的重量,我努力睁眼,却只裂开了一条缝隙。
只来及看见窗外花落。
再次闭上眼,我已经感觉到身体轻盈。
女儿一声凄厉哭喊,结束了我这可笑的一生。
我飘在空中,心中不甘和怨怼越积越深。
看着京城的方向,突然升起一股冲动。
既然裴映安来不了,那我自己去京城!
我想亲眼看看,那张族谱上写的名字,都是不是真的!
灵魂浑浑噩噩,不知道飘了多久。
等我进了京城的尚书府,正好看见裴映安拿着我的报丧信。
“回去看看吧,毕竟夫妻一场,送她最后一程。”
一个美貌老妇,温柔走到他身边:“现在走还赶得上葬礼。”
裴映安眉头微皱:“你才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她怎么能跟我是夫妻?”
“她也不容易,伺候公婆四十年,还给你生儿育女。”
老妇人轻轻揉着他的肩膀:“辛苦了一辈子,连个妾室的名分都没有。”
“到死都是外室,也是可怜。”
裴映安神情严肃,语气却温柔:“我心中有数。”
他反手将老妇人拉到身前:“各人有各人的命,这是她的命。”
“扬州路远,你近几年身子也不好,我放心不下你。”
老夫人笑容甜蜜,再也不劝。
我看着他们含情相依的身影,只觉得耳中轰鸣。
裴映安竟然真的在京中还有妻子!
还未回神,几对中年夫妇领着几个年轻人来请安。
我飘在一旁,看着他们其乐融融,阖家幸福。
如遭雷击,魂体不住颤抖。
原来都是真的!
眼前人是他的妻子儿孙,那我呢?
我和我的孩子们又算什么?
我被婆婆磋磨四十年,无怨无悔伺候终老。
到头来,一辈子都活在裴家编织的谎言里!
愤怒和悲伤齐齐涌上心头,怨恨激荡,我瞬间失去了理智。
裴映安跟我撒谎,骗了我一辈子!
我双眼赤红,煞气冲天。
凭什么我当牛做马一辈辛劳,凭什么好人没有好报!
魂体骤然咆哮,我怒吼着冲着他们的身影冲了过去……
“已死之人不速速去往地府,还妄图伤人,你是想魂飞破散么!”
一道锁链将我捆成一团,阴差对我怒目而视。
我骤然抬头,血泪横流。
“我不甘心!我生前被骗被欺,天道不公!”
话音刚落,天色骤然阴沉。
鬼差叹息一声,将我带到城隍面前。
城隍看着我满脸血泪,煞气冲天,已是厉鬼模样。
“怨气不散,也难能投胎。”
他手指一点,笑容慈悲:“便再给你一次机会吧。”
天空飘下细雨,金色的雨滴落在我身上。
我身形一晃,消失在金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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