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卫瑜儿被斥骂,更为感动,倚在晋琛怀里嘤嘤啜泣。
琛郎,你对奴家太好了。
越姬,我知你神通广大,我信阳侯府...唉,败落至今....唉...信阳侯府是祖上荫庇得来的福气,但徒子徒孙都不争气,到了信阳侯这一代,只能啃老本。
晋琛这个人,有野心,天天吟念些鸿鹄志气之词,但他着实平庸,又哪能够造就一番作为?
晋琛的二叔晋詹之倒是卓尔不群,因是次子,没能袭爵,但自家女儿却当上了皇后,母仪天下。
信阳侯府因这一层裙带关系,曾风光过好一阵。
然晋琛好赌,上京最大的赌坊便是晋詹之产下。
销金窟,销人窟。
晋詹之好脸面,容许侄子在赌坊赌钱赊账,甚至不还。
晋琛的狐朋狗友便都来奉承他,企图混得一个恩典。
晋琛被捧得飘飘然,竟真提出让他的狐朋狗友也赊账。
晋詹之大怒,不再肯认他这个侄子。
晋琛的狐朋狗友没讨到好,轰作鸟兽散,甚至还有人当众下他脸面。
晋琛灰溜溜的,偏生又心高气傲,从此憎恨上了自家二叔。
晋詹之也怕养出头中山狼,于是多处打压晋琛,让他再不可能出头。
我那二叔,是见不得我好,竟想把我逼到绝路。
晋琛接连叹息,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我早已沉沦在晋琛的痴情里,当即道,琛郎,你无须担忧,你有何心愿,奴家替你实现。
果真?
我颔了颔首,只要是你想做的事,奴家一定帮你。
他抱我抱得更紧,笑容溢出眼底。
越姬,作为一个男人,最想要的无非三大事,升官发财,以及你和瑜儿两个娇妻美妾。
倘若...倘若你能让我加官进爵,腰缠万贯,那我定然待你好一辈子。
晋琛的语气郑重极,凝视着我,深情款款,仿佛真是个翩然重诺的淑人君子。
我眼泪汪汪,取出两滴心头血。
夫君,这是我的心头血,有奇用。
你饮下去,去赌场能开灵眼,百开百中,在官场亦能得到贵人提携。
晋琛登即眉开眼笑,饮下心头血后,径直出了门。
我看着他的背影,冷然一笑。
我是被天道所不容的魅鬼。
炎黄大帝那场涿鹿之战,伏尸百万,流血漂橹,我吸食无数魂魄,从而生了灵智,长出躯干。
但也因我食人魂,造下罪业,所以天道施罚于我,只许我在三月节这日进食,亦有专门的送食娘子被称为侍奉娘子。
三月节那日,侍奉娘子没来,晋琛匀了我一些吃食。
我因此缠上了他,道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晋琛也对我一见倾心。
毕竟我这张皮囊白嫩如霜,妖娆多姿,哪个男人见了不动心。
春风一度乱缠情,床榻上还有淡淡的狐骚。
晋琛敏锐,发觉我有异样,本想在次日便抽身而去。
但侍奉娘子夜间竟到了。
我探了探晋琛的鼻息,均匀绵长,约莫睡着了。
于是我走出房门,呵斥她,你白日没来,害得我险些魂散,好在一个公子路过救了我,你该当何罪!
侍奉娘子连连哆嗦,要我赎罪。
我怒眉瞪目,我岂能饶你!
他救了我,便是我的恩人,我若不还他的恩情,会遭天谴!
恩人俊朗,我委身于他不算甚么,但他有经天纬地之才,雄略壮志之心,倘若他索要帝王之位,我又该如何是好!
说罢,我便吸走侍奉娘子的魂魄,权当是惩戒。
侍奉娘子的身躯像薄纸,软绵绵倒下。
房内,晋琛将这些话悉数听去,吓得身子僵硬,却又欣喜若狂。
他不敢谋求帝王之位,却敢肖想拜相封侯,堆金叠玉此等美事。
当然,侍奉娘子是我捏出来的。
让他恰好听见这些话,也是故意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