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却说你家官人何故要如此遮掩?”她心中仍存疑。
小厮脸上闪过一丝奇疑,仍恭敬回道:“这个因由我来时便说了,想是娘子忘了。我家官人自小就无心向学,痴迷武艺,点穴一技更是让他眼热心痒。奈何家中爹娘严于管教,望光耀门楣便只许他走士族科举一途,没法子只得退而先学个认穴,这才找上了娘子一家儿。娘子是翰林苑医官王先生女徒,自然……”
不等小厮说完,她就明白了。想必是这个公子哥寻了个针灸看病的由头把自己偷偷请来,花重金只为求教认穴,且此事瞒着他那悍妒的老妻。
翰林医官……
“……娘子,娘子……”小厮小心地唤回了正在沉思的她。
她回过神来,掐了掐掌心,笑着踏上轿辇,却不放下轿帘。她摸了摸腰间,有一枚精致小巧的红梅金枝刺绣荷包,从中取出二三碎银,放到小厮手中,“却不可让你白回了我的话才是。”小厮忙不迭地推却,见她不像客套,才仔细收下。她便钻入轿中,心绪起伏地远去了。
一路沉思,随轿辇到了临街拐角处的一座四方宅子。路上她打起帘子瞧过,坊内已形成临街设店的格局,坊市合一无明显界限,这是大宋极具代表性的特色。早市已过,路上行人如织,商户兴旺,如此繁华,这里极有可能就是都城汴京。
她闭目告诉自己,只要小心谨慎,凭借这份观察力,定能化险为夷,理出个头绪。
沉静下来,她端起姿态,轻巧地提裙跨出轿门。头还未探出,便被一股大力拽住,一下被掼到地上,摔懵了。
“真真是个看不住的小娘蹄!瞧我今天打到你是要与不要!”一个棉布蓝衫的老头儿袖子卷起,一手握着书卷,一手抬起,作势要打她。
她仓皇惊呼:“住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