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白兮忍不住咂了一口,一股温润如玉的液体滑过舌尖,仿佛清晨的露珠,轻柔而细腻。
紧接着,一股浓郁的酒香在口腔中爆发,如同千军万马奔腾,势不可挡。
那香气中蕴含着丝丝缕缕的灵气,让人顿感神清气爽,仿佛置身于云端之上,飘飘欲仙。
随着酒液入喉,一股暖流从腹中升起,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那是灵气与酒意交织的奇妙感觉,让人仿佛脱胎换骨,修为大增。
与此同时,脑海中浮现出种种幻象,有仙鹤齐鸣,有彩云飘渺,让人沉醉其中,不愿醒来。
良久,风白兮拍脸摆头清醒过来,他急忙塞紧塞子,纳罕道:“这是什么酒,比碧水柔尤过之不及,老爷子不是不饮酒吗?何来此物?”
云老前辈别过脸去,冷哼道:“老夫此酒采用天地间极为稀有的灵果,以及深藏地底的千年古泉水,经过独特的酿造工艺,历经七七四十九日,方才酿成。碧水柔是什么玩意,敢和老夫这醉云酿相提并论。老夫不饮酒,是未到饮酒时而已。”
风白兮将醉云酿恭敬地双手递回给云老前辈,却被挡了回去,云老前辈假意嫌弃道:“赠你了,谁要你小子喝过的东西。”
风白兮一笑,将醉云酿纳入储物袋。云老前辈烟锅一指灶台,一笼包子热气腾腾。
本来一口醉云酿已将饥饿感驱散,但风白兮还是搓着手上去抓了两个包子狼吞虎咽,云老前辈会心一笑,填了一烟锅烟草喃喃道:“你小子!”
片刻将包子吞咽,风白兮拎起刀斧在云老前辈的注视下,往远处围栏的青沉树走去。
此前风白兮砍伐了整整两个多月的那棵碗口粗的青沉树,青色树皮上布满密集的黑点,其上光秃秃的,高约十几丈。
树干下部,千凿万劈的痕迹,已将树径砍伐了过半,风雪凝在劈砍处,冻了个结实。
风白兮刀斧在手,凝气御息,目露寒光,双臂发力,手腕一抖,刀斧挥开风雪,气浪激荡的大片雪花泼洒般震开,刀斧一声巨大的闷响,伴随着寒冰碎裂迸溅声,青沉树整个树干来回颤动,绷的空中充斥着嗡嗡的异响。
风白兮俯身用手刨开冰渣,浅浅一道斧印留在树干裂口上。
他见状冷哼一声,站起身抓着刀斧,铆足了劲,全力一斧子下去,这一击之下,树干摆幅更大,但他俯身一看,仍旧只留下浅浅一道斧印。
虽然凝气二重一斧子下去连个痕迹都很难留下,而今凝气四重,斧下已可留痕,但风白兮仍旧大失所望。
云老前辈远远嘬着烟锅,视线似乎不受风雪干扰,他声如沉钟,洪音从四面八方传至风白兮耳边:
“伐木之道,在于巧力并用,非徒恃蛮力也。首观树之形,察其根之深浅,枝之疏密,而后定其伐之序。
若树大根深,则先除其旁枝,以释其势;若树小根浅,则直取其干,勿使枝碍。
执斧在手,心手相应,目视其隙,力发于腰,贯于臂,达于指,斧落而木分。又须观风向之便,顺风而伐,则木易倒,免伤己身。
且伐木之时,宜心平气和,勿急勿躁。急则力乱,躁则失准,皆非伐木之正道也。
故善伐木者,必以智驭力,以静制动,方能事半功倍,木尽其材。
伐木如是,刀剑之道如是,能悟出几分,且看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