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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形见绌嬴政胡亥小说结局

嬴政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淳于越今日听闻扶苏来了竹林居,才赶来与其见面的。但刚来就看见一个小孩在竹林间侃侃而谈。越看…越觉得那个身影那么眼熟…“十七公子?”淳于越走进了些,认出了那个小孩是谁。那个小暴君怎么来了?而且看其行事的章法,对儒家的态度不用猜都知道。现在找到竹林居来…恐怕来者不善啊。他刚想出声,却被扶苏用眼神制止了。淳于越忍住没说话,侧耳在旁听着,听听嬴子季会说些什么。场中,局势已经颠倒。开始是陆贾想教嬴子季儒家学说。现在却变成嬴子季单方面给他们灌输思想…“这并非是说,不能以道德治国,而是要将律法作为道德的底线,这便是为何要有秦法。”“而儒家要做的,便是不断提高道德准则,推动法的进步。”在两千多年之后,这番言论连小孩都知道。但放到现在,却带来了前所未...

主角:嬴政胡亥   更新:2024-11-08 09: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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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嬴政胡亥的女频言情小说《相形见绌嬴政胡亥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嬴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淳于越今日听闻扶苏来了竹林居,才赶来与其见面的。但刚来就看见一个小孩在竹林间侃侃而谈。越看…越觉得那个身影那么眼熟…“十七公子?”淳于越走进了些,认出了那个小孩是谁。那个小暴君怎么来了?而且看其行事的章法,对儒家的态度不用猜都知道。现在找到竹林居来…恐怕来者不善啊。他刚想出声,却被扶苏用眼神制止了。淳于越忍住没说话,侧耳在旁听着,听听嬴子季会说些什么。场中,局势已经颠倒。开始是陆贾想教嬴子季儒家学说。现在却变成嬴子季单方面给他们灌输思想…“这并非是说,不能以道德治国,而是要将律法作为道德的底线,这便是为何要有秦法。”“而儒家要做的,便是不断提高道德准则,推动法的进步。”在两千多年之后,这番言论连小孩都知道。但放到现在,却带来了前所未...

《相形见绌嬴政胡亥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淳于越今日听闻扶苏来了竹林居,才赶来与其见面的。

但刚来就看见一个小孩在竹林间侃侃而谈。

越看…越觉得那个身影那么眼熟…

“十七公子?”

淳于越走进了些,认出了那个小孩是谁。

那个小暴君怎么来了?

而且看其行事的章法,对儒家的态度不用猜都知道。

现在找到竹林居来…

恐怕来者不善啊。

他刚想出声,却被扶苏用眼神制止了。

淳于越忍住没说话,侧耳在旁听着,听听嬴子季会说些什么。

场中,局势已经颠倒。

开始是陆贾想教嬴子季儒家学说。

现在却变成嬴子季单方面给他们灌输思想…

“这并非是说,不能以道德治国,而是要将律法作为道德的底线,这便是为何要有秦法。”

“而儒家要做的,便是不断提高道德准则,推动法的进步。”

在两千多年之后,这番言论连小孩都知道。

但放到现在,却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因为,这番话,无疑是将儒法的两家之言,完美的结合了起来。

儒家弟子感觉脑瓜子嗡嗡的。

儒与法的争端,在战国时期就开始了。

两家基本上处于谁也无法说服谁的境地。

在朝堂之上,也经常因为理念不同而产生争端。

而今,居然从一个八岁的孩童口中,听到了将两者相融的方法。

有种拨云见日之感。

“十七弟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扶苏在旁轻叹道。

“律法?道德?子季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

嬴阴嫚擦了下红润的嘴角,满脸疑惑。

“你好好吃柿子吧。”

扶苏无语的看了她一眼。

“律法…便是道德的底线?那岂不是说,儒家之学是为法家的引路者?”

陆贾站在原地,揪着自己的胡须。

嘴中不断重复着这一句话。

“正是如此,否则为何制定秦法的会是李斯丞相呢?”

嬴子季笑着说道。

李斯是荀子的学生,说是儒家出身并没有问题。

也正因如此,他制定出来的秦法,用来治世才合理。

文化和思想,从来都不是哪一家便绝对正确。

而是要通过碰撞,思考,融合,才能不断进步。

在他看来,法家就是儒家的一种方法论罢了,两者本就是同源而生。

礼制定义了君臣,父子,忠孝礼义,这不就是另一种形式的法吗?

此时,淳于越绷不住了。

“十七殿下之言,振聋发聩。”

他满是感慨的从后面走了出来。

躬身朝着嬴子季行了个礼。

众士子:“???”

十七殿下?

现在监国的不就是十七殿下么?

嬴子季何许人也?

那可是朝堂之上杀了赵高,还抄了赵高的家,除了妇孺之外,连其几个子侄都没放过,夷了赵高三族的小魔头。

他们刚刚还在谈论之人,现在就站在眼前。

瞬间,竹林中的气氛就紧张了起来。

“诸位无须担心,十七弟没有别的意思,他只是想要我的这片竹林,所以我才带着他过来了。”

察觉到众人幽怨的眼神,扶苏顿时苦笑。

不是他有意隐瞒,是十七弟不让说啊。

“小公子…还真是与我等预想得天差地别啊。”

陆贾满脸尴尬。

“见过十七殿下。”

儒家众人行了礼,眼中多了些意外和惊奇。

嬴子季说话条理清晰,而且长得又可可爱爱。

跟他们想象中的小暴君印象天差地别。

若是淳于越不说,他们还以为是书香门第的孩子呢。

难道世人对嬴子季有所误解?

“对了,小公子想要做什么?”

陆贾闻言愣了下。

“诺,就是这片竹林。”

嬴子季伸出手一指,还加了句:“全部都要砍掉,然后打碎,我拿去是要做一样很好玩的东西。”

好玩的东西?

所有人的注视着嬴子季。

眼神之中,透着不解。

因为你要做一件好玩的东西,就把竹子全砍了?

“这…小殿下说笑了,此处耗费了太子殿下许多心血,怎能说砍就砍了。”

“若是把竹林砍了,我们又该上哪去讲学呢?”

“绝对不行,此乃焚琴煮鹤之事!”

……

听到嬴子季的过分要求,儒家众人又是一阵摇头。

“小公子,您是要做玩具么?砍个几根回去倒是可以…”

陆贾挂上了一副笑脸。

对付熊孩子,只有两种办法,要么胖揍一顿,要么放下身段好好哄。

他果断选择了后者。

“并不是做玩具,而是做一件大事,所以必须是整片竹林。”

嬴子季寸步不让的摇摇头,道:“你们知道,这竹子最大的用处是什么嘛?是用来承载知识呀。”

“小公子的意思是,您准备用这些竹子做竹简?”

陆贾愣了下。

“小殿下,虽然咸阳不长竹子,但竹简各地都是有供应的,若您实在需要大量竹简,可以命供应之处的城池赶制。”

淳于越显然也误会了。

还以为嬴子季是要纪录某些东西,故而才急着来砍竹子。

“并非如此,竹简太麻烦了,三千斤竹简,能纪录多少知识?”

听到他的话,嬴子季却摇了摇头。

不做竹简?

竹简太麻烦了?

淳于越这下真弄不懂嬴子季的意图了。

但他还是如实陈述道:“三千斤竹简,大概能纪录七八万个字吧,若是将字写得小一点,十万个字也勉强能做到。”

“若是将这片竹林全砍了,约莫也就三千斤竹子吧……”

换算下来,一斤竹简也就只能写几十个字。

一斤纸呢?

嬴子季认真道:

“淳大夫可知,这三千斤竹子,我可以让他纪录超过竹简百倍,千倍的字,足够整个咸阳用数年之久。”

“而且此物薄如蝉翼,比绢布还要轻,此物的名字叫做纸张。”

这番匪夷所思的话,让竹林瞬间陷入了寂静。

每个人都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纸张?

嬴子季所说的东西,已经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畴。

绢布是能拿来换粮食的,用其写字是十分奢侈的事情,许多老百姓更是数年都没有新衣服穿。

比绢布还要好,用竹子便能造出来?

“纸张是何物?真的有那么神奇吗?”

“这,绝对不可能!”

………

“而且,纸张的意义还不止与此。”

嬴子季继续说道:“此物造价低廉,而且轻薄无比,价格更是十分便宜,老百姓也能负担得起。”

“若是能得到此物,儒家教化天下的理想,岂不是容易了十倍?”

扶苏,淳于越,陆贾,三人身形如遭雷击。

“是啊,若真有此物,那便无须再带着数百斤的书简了。”

“寻常百姓都买得起,也读得起书了!”

他们心中,已然掀起惊涛骇浪。

“小公子,你真的能造出纸张么?”陆贾深深吸了口气。

如果这纸张真的存在,别说砍竹林,砍他脑袋都没问题。

这可是功在千秋万代,利国利民的神器啊。

“自然,只需要找些工匠,造出纸张,最多只需一月的时间。”

“既然这是你们讲学的地方,我也不占你们便宜,到时再给你们安排一个地方,保管让你们满意。”

“正好,遂了诸位教化万民的理想。”

嬴子季早就把算盘都打好了。

说完这些后。

众人也再也没有阻拦。

任由锦衣卫们进来,开始砍伐竹林。

儒家士子们咽了口唾沫。

小公子的侍卫们,都有点吓人呐,要是他们刚刚不同意,现在恐怕就不是砍竹子了,而是砍人。

“诸位,我方才说的提议,希望你们好好考虑,大秦和天下百姓,都是需要你们的。”

“这…我们会去别处讲学,就不麻烦小公子了。”

对于嬴子季的提议,无论是陆贾还是淳于越,都没有立马答应。

入了小公子的麾下,可不是想走就能走的。

嬴子季不过八岁,只要始皇东巡归来,便失去了监国权柄。

再者,嬴子季刚刚虽然说话很有道理,但毕竟在外面的名声不太好。

他们让出竹林,也不完全是因为相信纸张的存在…

“那诸位保重。”

嬴子季也不多劝,直接和嬴阴嫚上了马车。

哼哼。

到时候科举制一出,天下士子怕是削尖脑袋都得往里钻。

到时候看你们答不答应。


“匈奴自然是要防备,但今年收成比往年差了许多,国库余粮并不多。”

“天灾人祸不断,国库的粮食,只能用来赈济灾民,以安抚民心!”

“饥荒若是持续,只怕这个冬季,会激起民变。”

“哼!若无兵镇守,匈奴来袭又当如何?到那时,老百姓可不是饿肚子那么简单,连命都要丢啊。”

“修长城的徭役怎么办?那可是六国的残兵,若是不喂饱了,迟早生变。”

……

朝堂之上的议事,开始激烈起来。

赵高之死,似乎与国家大事相比,显得有些微不足道。

尤其大秦一统六国后,各式各样的矛盾出现,尤其饥荒,更是无处不在。

粮食,往往成了最大的问题。

纵使有百万雄师,没有粮草也是形同虚设。

治下百姓,若是饿急了也会拼命反抗。

什么是人心?

粮食,就是人心!

若是嬴政还在朝堂,群臣或许还会问一问始皇的意思。

但如今监国的却是一个八岁的孩童。

十七公子手段再高,杀得了赵高,也变不出一千石粮食。

而且十七公子自小锦衣玉食,哪见过那些灾民饿急了杀人的样子。

只要没说出何不食肉糜这样的话,已经算是懂事的了。

赢子季也不急,默默看着他们争吵。

“封建王朝,说到底都是农耕社会,主要还是受限与农产品的产量....”

此时,系统的声音忽然响起。

恭喜你击杀赵高,提前消除大秦隐患,国运增加。

奖励:曲辕犁技术。

曲辕犁?

听到这三个字,原本正在头痛的赢子季,粉嫩的小耳朵唰得竖起来。

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

他之前就获得了土豆。

如今又获得一个曲辕犁技术。

曲辕犁可是农业发展的标志性工具。

加上土豆的加持,一定能将大秦的农耕,粮食彻底解决!

“能否将粮食分成两份,一份先给灾民,一份用来征调大军,等来年开春,缓过来一些再加派军粮?”

扶苏面露不忍。

儒家奉行仁爱,爱人的思想,他从没想过放弃百姓。

“唉,百姓挨饿是大,军中将士们若是填不饱肚子,又如何守卫边疆?”

蒙恬微微摇头。

李斯则是苦笑着道:“大公子,若是两头兼顾,恐怕要两头皆失。”

“此事,还是得呈奏始皇陛下,让他来定夺。”

这问题,很无解。

因为这是选择题。

要么老百姓挨饿,要么大秦的士兵挨饿,除非能凭空弄出更多的粮食来。

选什么都是错,所以只能将问题抛给嬴政来选。

他们知道,始皇嬴政大概率会先供给军粮,不是因为残忍,而是因为理智。

但哪怕知道,也没人会替始皇做决定,因为谁都担不起责任,一个不好怕是要掉脑袋的。

“诸位,稍安勿躁。”

略显稚嫩的声音传遍全场。

原本还在沸反盈天争论不休的朝堂,也缓缓安静下来。

大家都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了小桌案前的赢子季。

目光中的意思大抵是,大人的事,小孩插什么嘴?

并非不尊重赢子季。

而是在他们看来,赢子季显然不具备处理这种大事的经验。

一个处理不好,是会弄出民变的。

希望小公子不会说出什么雷人的话来。

赢子季小脸上满是认真,问道:

“往年匈奴犯境,一般在何时?”

蒙恬拱手说道:“据边关线报,匈奴近期异动频繁,恐怕不会超过一个月就会南下。”

“十七弟,兹事体大,你就别掺和了。”

扶苏皱着眉头开口。

这是怕赢子季沾上麻烦。

况且此事,即便是他,也是拿不了主意的。

闻言,赢子季没管扶苏,又问道:

“若要赈济百姓,救灾的粮食有多大缺口?”

“最少.....十万石。”

虽然觉得说与不说结果都一样。

但赢子季毕竟担着监国之职,既然开口询问,他不能不答。

“十万石....”

赢子季闭上眼盘算了一番,开口道:

“李丞相,蒙将军,你们如实告诉我。”

“依照父皇的脾性,大概率会将粮食调配为军队所用,是也不是?”

其实他不说,熟悉嬴政政令的大臣,心中也知道。

嬴政横扫六国,一统九州,心中的雄心壮志怎么会容忍异族侵犯,丧失国威?

再者匈奴若打进来了,莫说是没有粮食的百姓,便是家中有余粮的也要被抢走。

到时,只会死更多人。

果然,李斯,蒙恬,王翦,扶苏,尽皆默然。

“如此,兵贵神速,我便替父皇拿主意。”

“国库中的粮食,先供给大军守卫塞北。”

“赈济百姓的粮食,就由我来想办法。”

赢子季说完,坚定的目光扫过朝堂。

朝堂内所有的声音顿时都消失了。

粮草的事,若是换了嬴政,百分之百会做出相同的决定,这点群臣心知肚明。

现在的小公子,等于是提前帮始皇同意供给军粮。

命令倒是没有问题。

但同样,这会背上弃百姓于不顾的恶名,始皇嬴政早就背上了暴君的名头,自然不怕。

但赢子季...可才八岁。

“唉,小公子终究年幼,没考虑到后果。”

李斯完全没想过,赢子季真有办法解决问题。

在他看来,或者说,在所有人看来,赢子季那句话,无非是小孩子的妄言。

“十七弟,十万石粮食非同小可,切莫胡说,还是呈报父皇定夺吧。”

扶苏也想到了其中厉害关系。

今天朝堂发生的事,若是传出去,天下人只怕会骂死赢子季。

“扶苏长兄,我意已决。”

赢子季站起身,抱着那把一人高的鹿卢剑。

“父皇让我监国,可不是让我来过家家的,既然他也会如此做,为何我不行?”

“而且,我已经有赈济灾民的良策,父皇他会同意的。”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

终究,没有再阻止。

百官又讨论了其他事,但都是些小事。

故而赢子季也不再出声。

同时,今日朝堂之上发生的所有事情,也被黑冰台记录下来。

飞快送到始皇的手上!

文武百官退朝出来,有种如梦初醒的感觉。

“小公子如此鲁莽,日后只怕要背负骂名了。”

“嘿嘿,不知始皇得知赵高被小公子杀了,会是什么表情。”

“陛下只怕会震怒吧,最好的结果就是卸掉小公子的监国之职,让扶苏公子接任。”

“不过,小公子这份杀伐果断,真是令人胆寒。”

群臣三三两两议论着。

替换宫廷侍卫,杀赵高,最后更是替始皇调配粮草的决定。

这三件事,随便一件都需要天大的胆子。

特别是最后一条。

即便是嬴政,被儒家口诛笔伐这么多年,做出这样的决定也要犹豫再三。

赢子季倒好,直接就拍板了。

儒家肯定不会放过让扶苏监国的机会,必然会拿这件事出来做文章。

.......

果不其然。

今日上朝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民间。

顿时,咸阳城中流言四起。

“十七公子小小年纪,手段竟如此毒辣?先斩后奏将赵高给杀了?”

“哼!我要说这是魔王转世,竟然将赈济灾粮去当军粮,这等行径简直是置苍生于倒悬!”

“再让赢子季这么胡闹下去,大秦危矣!”

“唉,不知始皇是怎么想的,居然让一个八岁黄口小儿监国,这是把大秦社稷当儿戏吗?”

“哪怕是让胡亥公子监国,也不至于做出这等事啊!”

........

城中的流言,还有朝堂的事。

全都被黑冰台整理纪录,一并送到了东巡的队伍之中。

博浪沙。

长长的仪仗队伍缓慢行进着。

御林军环绕周遭,拱卫着最中心的三辆一模一样的马车车。

之所以有三驾马车,还是为了预防刺客来袭,混淆视听。

然而,黑冰台的消息,却并未去到中军。

而是到了后方数百米,一辆大臣样式的马车中。

嬴政一袭黑袍端坐其中,手里举着一份竹简,正在批阅。

他虽然觉得那梦中的一切很是荒谬。

但还是信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在梦中得知,那刺客张良,‘有大才,可称谋圣’,这样的评价,他一下烙印在了心里。


不多时。

“上朝,宣百官觐见!”

随着雨化田站在殿前,喊出了这句话。

晨钟也响彻在麒麟殿四周。

百官都泾渭分明的依次进入了大殿当中,王贲和王翦也返回了各自的位置。

满朝文武都不知道,仅仅一墙之隔。

他们盼星星盼月亮,盼着回来的始皇,就在后面“垂帘听政”呢。

“大家都早呀。”

赢子季斜跨着一个小布包,走入了麒麟殿,笑容那是无比的灿烂。

仿佛不是在上朝,反倒是像稚童上学堂一般。

身边还跟着张良,萧何二人。

蹦鞑到小桌案前。

赢子季望着文武百官。

自光,最后停留在了冯去疾和一众世家官员的脸上,然后鼓起腮帮,张口道:

“今天,子季的心情有点不好哇。”

“怕是要杀两个人助助兴啦。”

稚嫩的声音回荡在麒麟殿中。

直接把众臣都给听懵了。

呆若木鸡的看着赢子季,从自己的小布包中翻出一罐牛奶,吨吨吨的喝了下去。

整个大殿安静的,只有赢子季喝奶的声音。

啥玩意?

什么叫你不高兴,杀俩人助助兴?

这大殿上又谁惹到这个小祖宗了?

“嗯?”

后殿,听到这番话的赢政,差点站起来。

上次一言不合,给赵高当庭斩了,现在这小混蛋又想干啥?

“殿下,需要微臣去阻拦么?”

章邯在旁小心翼翼的问道。

但过了片刻,赢政又坐回了位置。

“且先看看,若是子季当真在胡闹,你便出去。”

上次在大殿上杀赵高,是他没在。

否则,也不能允许这样事情发生。

赢子季胡闹就罢了,但既然他在便不能当做没看见。

“小公子,您就不要开玩笑啦,”

群臣当中,王贲眼神瞟了眼后殿的方向,心中叫苦不选。

小祖宗啊,啥时候犯熊不好,偏偏是这个时候!

陛下可是就在一墙之隔的地方听着呢。

这不是要老命了嘛。

“小公子您刚刚是说错了吧?”

“近来陛下就快回来了,这朝堂上若是又见了血,陛下若是知道了,回来肯定会怪罪的。”

“最近微臣从民间收集了些有趣的玩意,要不待会下了朝堂带您去瞧瞧?”

群臣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起来。

若是之前,他们还会把这当做是童言无忌,小孩瞎说闹着玩。

但看到赵高的下场之后....

这小祖宗是真能干得出来!

最近又是谁得罪了小公子啊?

而群臣当中,冯去疾的眉头却皱成了一团。

难道是因为盐商的事?

咸阳当中,有两大盐商都是出自世家,而且是最大的那两个盐行。

毕竟勋贵们的领地中,有不少都是产盐的,而且在咸阳的势力也根深蒂固,自然不会放过如此赚钱的声音。

朝内有人,领地有供应,那亨通盐行和玉衫盐行,自然是手眼通天,生意贯通大秦南北。

仗着朝中有关系,让他们把吃到嘴里的肉吐出来,怎么会甘心?

于是便想在官盐的生意中,多分些利润。

这几天,一直在待价而沽。

而冯去疾本人刚吃了个哑巴亏,自然乐见其成。

“大家稍安勿躁,子季虽然不懂事,但怎么会乱杀朝臣呢,此事跟你们无关。”

“雨总管,将人带上来叭!”

赢子季将奶罐往小桌板上一顿,好像很有气势似的。

群臣顿时松了口气,又忍不住嘴角抽搐。

你不敢?还有什么是您不敢的呀。

赵高可还尸骨未寒呢!

于是全部将目光转到大殿门口,看着被锦衣卫押上来的两人。

都是中年富商模样的打扮,原本的满脸精明,现在只剩下的惊恐。

而跟着进来的六个,也都是商人的模样,脸色也都是小心翼翼。

“这是咸阳几大盐行的掌柜?”

有人认出来了。

群臣当中,不少人都看向了冯去疾所在的世家那边。

那被押着的两人,背地里都是世家在支撑,说是掌柜,其实说是掌柜,其实是勋贵们敛财的工具,这是权贵们都心照不宣的事情。

“原来如此……”

李斯心中恍然大悟,马上就想通了。

小公子不是在犯熊,更不是准备随便抓个人就杀了。

“冤枉啊,小人兢兢业业,从不曾触犯秦法啊!”

那亨通盐行的胖掌柜,此时吓得屁滚尿流,直喊冤枉。

眼神还时不时朝着冯去疾那看,貌似是在求救。

“不曾触犯秦法?哼哼。”

“倒卖私盐,这可是大罪,你还说自己没犯秦法?”

赢子季盯着那个胖掌柜,振振有词的说道。

私盐?倒卖?

“这卖盐可是正经买卖啊,什么时候成犯法了?”

两个掌柜都懵了。

“从此以后,凡是开了官盐行的地方,倒卖私盐便是犯法!”

“本公子刚加哒!”

胖掌柜:“???”

群臣:“……”

后殿的赢政:“……”

刚加的?

这个理由……很任性!

“子季可不是胡乱杀人。”

赢子季又说道:“而且是给过你机会的,萧先生曾去你府上,让你将麾下的盐行,全部改旗易帜成官盐行,将卖的粗盐,换成更好的精盐。”

“你却狮子大开口,妄想将精盐涨价,可有此事?”

说着,看向了萧何。

萧何闻言,从怀中拿出了几张纸。

这上面记载的,正是和各大盐行老板谈判时的纪录。

“这…这…小人…小人。”

胖掌柜还在咬牙死撑。

旁边八字胡的掌柜,却有些顶不住了。

他们就是个名义上的掌柜,赚了钱也不是自己的,出了事却都快把命给搭上了。

“这..我等也是受了上面的交代,请小公子明察!”

上面?

顿时,群臣看向世家一方官员时,眼神都暧昧了起来。

这官盐行闹出如此大的动静,陛下都没有叫停,明显是默许的,而且这对于大秦来说,也是好事。

小公子可是说了,修建完书院后,所有的银钱,都会收归国用。

这等于,是把世家口袋里的钱,装进了国库中。

原来今日小公子的矛头,是对着世家的啊。

“上次萧先生上门拜访,你们居然敢说出将精盐提价十倍,并且还要继续贩卖粗盐,是谁指使的?”

李斯看了谈话纪录后,眯着眼睛问道。

虽然同为相国,但冯去疾毕竟压了李斯一头。

此事他也乐得见冯去疾吃瘪。

后殿。

“好大的胆子!”

听到这番话的赢政,面色也冷了下来。

精盐提价十倍?

还要继续卖粗盐?

若是真的如此行事,到时百姓们便只能去买粗盐,继续让世家用盐敛财,而这些钱,原本都应该是属于国库的!

那都是饿滴钱,都是饿滴!

冯去疾也急了,目光之中露出一丝危险。

“你这贱商,在朝堂之上若胡乱讲话,可知道后果?”

许多知情的世家官员们,也纷纷用威胁的眼神看了过去。

原本就心惊胆战的两个掌柜,被吓得脸色煞白,如丧考妣。

不说,小公子肯定不会放过他们。

说了吧,一家老小恐怕都得没命,当真是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萧何目光请示了一下赢子季。

然后便上前两步,拱手作揖道:

“冯丞相,您贵为大秦左相,这官盐行之事,还有如何处置这两人,还是要征求下您的意思。”

虽然是躬身作揖。

但由于站得高些,还是居高临下。

“这……这官盐行利国利民,若这两个掌柜愿意服从朝堂安排,便留条性命,发挥余热吧!”

冯去疾差点把后槽牙咬碎。

大势已去,李斯和冷眼旁观的王老将军,他们的态度也说明了问题。

恐怕……陛下也想推行官盐行!

割肉还是小,若是这两人真被小公子在朝堂上杀了,他冯去疾的脸往哪搁?

文武百官也是神色各异。

有的幸灾乐祸,有的摇头叹气,而出身世家的,则是宛若败犬。

不久前,去冯府府上买盐山,被当成冤大头的萧何。

现在居然反倒用白昆山拿捏住了勋贵的命门。

朝夕间的变化,谁敢相信是如此结果?

“嗯……我考虑下,你们两个能把盐行经营起来,能力是不错的。”

赢子季摸着小下巴。

看似犹豫道:“不过有点太不乖了,不听话的人留着也没用,子季也很难办呀。”

“小人以后,定当为官盐行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是啊,请小公子法外开恩啊!”

刚刚被冯去疾放弃的两个掌柜,连忙表忠心。

冯去疾都低头了,他们怎么可能死扛。

连带着其他盐行的掌柜,也悉数跪伏下来。

“好吧,你们愿意听话就好。”

“虽然卖盐的钱要上缴,但我大秦不养饿兵,以后你们可以去国库支取薪资。”

赢子季喜笑颜开。

刚刚那生气的小模样,仿佛是一阵暴雨,说过就过。

这会儿又雨过天晴了。

“谢小公子开恩!”

“在下回去,便立马将官盐行落到实处!”

“这些天所有卖盐所得的..银钱...不,是赃款!所有赃款都会上缴国库!”

哪怕是跟此事无关的几个盐行掌柜。

此时也都诚惶诚恐的有所表示。

见状,群臣的眼神都复杂起来了。

小公子这一通胡闹,还真将官盐行普及之事给办成了。

这到底是借题犯熊,还是故意的啊永?

而在后殿。

全程旁观的赢政。

此时也有些发愣。

这小混蛋的做法,怎么这么像他呢?

别人听不出,但他如何不知,小十七现在恐怕正沾沾自喜呢!

嘶……这小子成精了。

“这些东西到底都是谁教他的。”

赢政笑骂了一句。

这官盐行的事,哪怕让他来办,也就是这个结果了。

今后,国库又将增加一个最大的开支。

世家不服?

哼,不服是肯定的,但不服也得憋着。


“无妨无妨,不记仇才是好孩子嘛。”

嬴子季洋溢着笑容,但眼底的狡黠却深埋,“大家觉得,把儒家和各家的经典,都抄录到纸张上如何?”

要开设学府,藏书和教材都是必不可少的。

这不,眼前这些不就是免费劳工嘛。

最主要,这些人字写得好,就跟机器打印一样。

众儒家弟子一听,顿时纷纷打鸡血似的,想到在纸张上挥洒毫墨。

“你们都靠边站,《论语》该由我来抄录!”

“《中庸》我来,今天就是不吃不喝不睡觉,我也要将之抄录完成!”

……

儒家弟子们也不讲究那么多。

撸起袖子,便直接在后院开始抄录起来。

萧何却没动,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终开口道:

“小公子,你打算如何处置张良?”

现在辅佐起嬴子季,萧何算是倾尽全力。

尤其这纸张问世之后,更让他死心塌地。

而张良,却是一个谋逆之人。

一个处置不好,即便小公子受宠,也免不了一身的麻烦。

作为一个谋士,他自然要为主子分忧。

只是,他话刚说完。

门外便走进来一道人影。

赫然是刚从牢狱中返回的雨化田。

“殿下,胡亥不停诏令,意图私自处决张良,已经被属下扣押。”

“至于张良,属下已经带到,听候您的处置。”

哦?

萧何愣了一下,手顿了顿。

“胡亥嘛,先让他在黑牙狱中待着,把张良带进来吧。”

嬴子季挥了挥手。

那些勋贵子弟,自持祖上对秦有功,居然连黑牙狱都敢闯。

还有胡亥这货,关起来也好,省的在外面作妖。

不过,此事还得知会政哥一声。

哪怕他不说,也会有黑冰台的人书信政哥。

随后,嬴子季写了一封信,递给雨化田。

“将这封信送到父皇那。”

“诺。”

雨化田恭敬接下信封,然后招了招手。

数名锦衣卫,押着一个带着头罩的男人走进来。

“将他松绑,子房先生是读书人,怎能如此粗鲁对待。”

话音落下。

张良身上的绳子被解开,黑布也被取了下来。

此间的阳光,让他眯起了眼睛,同时也染他看到了,站在他面前的是个衣着华贵,小圆脸,身高不过齐腰的孩童。

虽然年级小,但气势非凡,不是胡亥那等草包能比的。

望着自己的目光笑眯眯的,似乎早就在此等候自己到来一般。

张良反应过来,立即躬身作揖道:

“前韩罪人张良,见过十七公子,不知我一个罪人,对公子有何用处?”

他何等聪明,足智多谋。

但现在,他和追随者们的生死,就握在这个孩子手里。

更要命的是,他完全猜不透这嬴子季这种小孩的心态,若是一时兴起,说不定待会就翻脸。

这可是连赵高都说杀就杀的主啊。

“明日上朝,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都会让我杀你,而接下来我让你做的事,会让他们更想杀你。”

“你怕死嘛?”

嬴子季施施然的坐到椅子上。

两边的侍女,立刻识趣的给他捏着小肩膀。

这句不按套路出牌的话,让张良噎了一下。

他刚刺杀秦始皇好不好,他会怕死?

不过,张良是聪明人,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

他微微挺直腰板,道:“那要看是因为什么而死。”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是么?可你要是这样死了,可就真的比鸿毛还轻了。”

张良:“…”

行刺始皇不成,现在还落入一个八岁孩子的手中…

貌似确实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迹。

不过…十七公子这话,怎么一套一套的?

“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此话极有哲理啊。”

萧何的眼睛一亮。

前者更是拿笔,将这一句经典语录抄了下来。

“十七弟总是语出惊人,行事也是让人捉摸不透,到底是孩童心性,还是智慧如妖…”

扶苏心中暗道。

看着这样子,十七弟是真不打算杀张良了。

这段时间相处,他多多少少也摸透了一些这位十七弟的性格。

若真要杀人,早就砍了,绝不会磨磨唧唧。

“小公子,您将我唤来,就是为了说这番话羞辱我吗?”

张良是绷不住了。

一直以来他都以反秦为志向。

现在被一个八岁的孩子数落,有点破防了。

“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意思是说男子汉大丈夫,要死也得重于泰山呐。”

嬴子季说着,将一张纸放在桌上:“你觉得此物用来写字如何?”

这是何物?

张良心神被纸张给吸引,伸手接了过来。

然后回头看了眼。

发现庭院中,有许多儒家弟子都在伏案抄写,将字迹写了上去。

“这是用来记载文字的?以前倒是从来没见过,难道是秦匠最近研发的?”

张良眉头微蹙。

“此物叫做“纸”,造价低廉,价格比绢帛便宜千倍,寻常百姓也买得起,用得起。”

“而且方便携带,有了此物,对传播知识的影响极大。”

“你知道纸张是谁捣鼓出来的吗?”

张良的身形就凝固了。

他是聪明人,瞬间就想到了很多。

纸张的出现,足矣让知识在下层传播起来。

而创造纸张的莫非是…

“没错,就是十七公子。”

萧何带着微笑的目光看向张良。

他何等聪明,也知道小公子不打算杀张良了。

而且小公子的眼光向来不差,此人恐怕会和他成为同僚。

“!!!”

张良不可置信的看了过去。

楞在原地,呆若木鸡。

而更让他心潮澎湃的,是嬴子季的下一句话:

“哼哼,你是张良,哪怕要死,也得重于泰山吧?”

“我有意开设学堂,广纳天下寒士,让人人有书可读。”

“你愿意当这个院长么?”

这下,不止是张良傻了。

连在旁边抄书的儒家弟子,还有扶苏,萧何,两人都被吓得一哆嗦。

广纳天下寒士,人人有书可读…

或许是孩童无心之言,却让他们有了种要改天换地的感觉。

“小公子不准备杀张良,还要开设学堂?”

“让人人有书读,这正是孔圣所说的有教无类,是功德无量的大事。”

“看不出来,小公子不像这样的人呀。”

“你怎么能以常人的眼光看待小公子,他还只是个八岁的孩童呢…”

……

而扶苏神色间,确实展露无遗的担忧。

这张良何德何能?

虽然开设书院之事功在千秋,但为非得是一个逆贼?

如此胡闹,到时父皇若是知晓此事,必定会龙颜大怒的。

“我来当院长?”

看着嬴子季毫不在意似的小脸蛋,张良觉得有点不靠谱。

他想过小公子让他帮忙夺嫡,充当幕僚。

也想过会在咸阳的城门口被五马分尸示众。

万万没想过嬴子季费会让他去经营一家书院?

若不是看重他,怎么会费尽心思的将他弄过来,还冒了天下之大不韪赦免一个刺秦的逆贼。

就只是为了开一间书院,让他去教书?

这完全不合乎常理啊。

“我骗你干嘛,一般都是大人骗小孩,哪有小孩骗大人的。”

嬴子季翻了个可爱的白眼。

“而且,你可别以为这是什么好事。”

“我会将各家的经典都放在书院当中教授。”

“到时不止是咸阳,整个西北之地的贫寒学子,都会涌入进来,你到时能够应对么?”

“这种事,也只有你能做了。”

张良听到这番话沉默了。

原来如此。

他出身名门望族,又曾流落民间,片刻的思考,想通了其中的关节。

如今的朝堂,起码有一半人都是勋贵。

造成这样的局面是因为什么?

知识,从来都是被上层的勋贵所把持着的,贫寒的士子,甚至可能为了一卷书去替人卖命。

韩被灭后,他最大的遗产不是家财,而是父辈留下的藏书!

打破这种知识被垄断的局面,自然是有利于天下的。

但同时,也无比的危险。

此举无疑比挖了世家的祖坟还严重,会招来他们的强烈反弹。

“哎呀,跟你这种聪明人说话真费事,男子汉大丈夫,能不能痛快点。”

“小公子,我毕竟是韩人,不瞒你说,前半生都在想着如何反秦…”

张良心中动摇起来。

教化天下,这是多大的事啊,他从小便有志气,之所以反秦,也是因为想做一番大事业。

嬴子季才多大?

跟着一个八岁的孩子,他没有信心。


两个小姐姐说话。

张良和萧何也都没出声,兀自思考着对策。

这两位都是未经事的大小姐,不能指望她俩能想出什么办法来。

“宛儿姐你想错啦,这盐其实产量很大的。”

赢子季笑着说道:“不仅是王公贵族,贫民百姓们也完全能用得起,而且我准备将盐价定到粗盐的两成。”

两成?

张良眼角一抽。

不是太贵了,而是太便宜了,便宜到出乎他的意料。

虽然小公子说过,会比普通的盐更加便宜,但没想到价格会低到如此程度。

“越是关乎到民生的东西,当然就应该越便宜啦,否则老百姓连生存都成了难题,又如何会对大秦的统治满意呢?”

赢子季见张良一脸呆滞,便笑着说道。

“小公子的做法是对的。”

萧何赞赏的说道。

虽然会少赚很多钱,但从长远来看,这份考虑无比的英明。

赚钱为辅,治国为主,这才是把控盐铁的意义。

“哇,这么便宜呀?”

王宛托着下巴,抿着嘴唇说道:“那等子季的盐开售的时候,我一定多买一些,支持你的生意。”

“是呀,多买些存着,万一以后就没得卖了呢?”

公输幽兰笑的时候,眼睛就完成了亮晶晶的月牙。

虽然子季说不用担心产量。

但府上平时也要用盐,只要防潮这盐巴又不会坏,全当支持一下子季了。

貌似最近修书院,很多地方都差银钱的用度呢。

听到这番话。

原本在低头思考的赢子季,脑中忽然灵光一闪。

看似随意的话,好像给了他一些启发。

“若是这批盐出现在市面上,最先购买的人会是谁?难道会是老百姓么?毕竟,除了咱们以外,没人知道这批白昆矿盐的产量如何。”

这番话,引起了萧何与张良的思考。

是呀。

在不知产量如何的情况下。

最先购买这批盐的,绝对不会是百姓。

而是达官显贵!

甚至是那些贩卖粗盐的盐商!

他们绝对很乐意将这批盐全部包圆了,自己使用也好,屯起来慢慢售卖也好,甚至是拿去送礼。

总之,手里没几个钱的百姓,是绝对竞争不过达官显贵们的。

可能都还没来得及知道消息,盐就被抢光了。

赢子季看着手掌中的小贝壳。

大眼睛忽然一亮。

赢子季兴奋的说道:

“咱们可以先将一批矿盐运入城中,数量不用太多,到时奇货可居之下,必定引来达官显贵争相抢购。”

“如此,咱们的矿盐名头就打出去啦。”

萧何闻言,却皱眉道:“可是咱们的盐,不是准备售卖给百姓的么?若是转而定为高价,便违背初衷了呀。”

但张良似又所悟。

自然而然的顺着往下接道:“然后再将贩盐的自己人,假意抓捕起来,公告这批盐,其实是被盗的官盐。”

“到时再顺势开放售卖官盐的渠道,将定价拉低。”

“不仅能从达官显贵手中,用高价捞一笔银钱,还能能让百姓知道,咱们矿盐的质量,最后蜂拥而至。”

“小公子,您是这个意思么?”

听完之后。

萧何恍然大悟。

赢子季朝张良竖起大拇指。

……

三天后。

日头高悬,给寒冷的深秋带来一丝暖意。

天街人来人往,车马喧嚣。

入口处,七八辆马车驶入,上面都盖着灰布,不知道其中装的是何物。

“小公子短短的时间内,居然真的弄来如此多高品质的雪花盐。”

韩信坐在车头上,嘴里叼着的草根都快被他喝烂了。

刚刚从白昆山回来的他,现在心中的震撼还没平息。

白晃晃如同细沙似的盐,就这么铺了满地。

简直就跟把一堆金子铺在那晃眼。

不过,小公子只让他装了这八车拉过来。

还交代他伪装成从东海过来的行商,等盐一卖完,便会有锦衣卫过来抓他,到时别反抗,乖乖配合就行。

韩信虽然没弄懂小公子要做什么。

但对于命令,他只要遵守便是。

到了天街中心。

哗啦——

灰布掀开,成堆的雪花盐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光芒。

周围的行人和商贩,瞬间被晃瞎了眼。

“上好的东海青盐,皇宫贡品,低价卖咯。”

锦衣卫们扮成的伙计开始吆喝。

实际上,不需要吆喝。

周围的人已经全部蜂拥而至。

“这盐真白啊、都是王公贵族们专用的吧?怎么会拉到大街上来售卖?”

“东海来的行商?那肯定是海青盐无疑了,只要那儿产的盐才能如此精细。”

“好东西啊,但价格还是太贵了,咱们寻常人哪用得起,唉,若是我有钱,也得弄些回去让老母尝尝,咱们呐还是去其他盐行买吧。”

围过来的普通百姓。

看到价格之后,自然是望而却步。

这种奢侈品一般的盐,哪怕是贱卖,也不是他们能想的。

小小的一袋,便要十金呢!

但这八车盐的出现,还带着皇家贡品的名头,很快便让达官显贵和富商们知晓了。

特别是那些盐商。

如此大量且优质的海青盐,哪怕是用来送人,也是十分不错的。

故而许多听到消息的,都派了家仆去购盐。

天街之上的治安还是很好的。

而且大秦以法治国,盗窃抢劫可是重罪,否则早有人见财起意了。

所以哪怕势力再大,也只能乖乖掏钱买。

短短的两天,这八车盐就只剩下了两车。

当然,这出了咸阳城,会不会被盯上就不知道了……

总之这八车雪花盐,在咸阳砸出了不小的水花。

左相府。

“这些是什么?”

冯去疾正走到庭院中,准备散散步。

便看见仆人正将几袋东西往院中搬运。

“爹,我今日在天街上,看到有人售盐,故而买了些来孝敬您。”

一个身穿锦衣的青年抬头道。

这是冯去疾的大儿子。

“你乱花什么钱,买这么多盐,吃得完么?”

冯去疾面色不愉。

然而当打开盐袋之时,却直接愣住了。

这是海青盐?不...他家中也有海青盐,貌似没这么细啊。

“那是东海来的行商,听说这盐啊,和进贡给陛下的都是一批呢,儿子这才买了些,价格也不贵,这几袋盐不过花了四百金。”

锦衣青年满脸占了便宜似的表情。

“嗯…此事你倒是办得不错。”

听到价格之后,冯去疾才点点头。

像这种品质的精盐,恐怕比等量的黄金还罕见。

他还不知道…

这些盐,全部产自他手中卖出去的那座盐山。

而所谓的东海盐商,也是韩信假扮的,否则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除了冯去疾外。

这一幕,还出现在无数达官显贵的家中。

与此同时。

公输家。

“赵叔,您为何对子季那么好奇呀?”

王宛好奇的问道。

他总觉得,对面这位衣着华贵,气质不凡的大叔,不像是商人那么简单。

商人怎么会有如此浓重的气势呢?

“毕竟他现在是监国,我既然在咸阳做生意,自然要对他了解一些。”

赢政微笑着解释了一句,又问道:“既然你与他熟识,那十九公子可有谈到过始皇么?”

他还很好奇,小十九眼中是怎么看待他的。

有些话在他面前不好说,但可能会跟朋友们私下聊天。

听到这话。

王宛轻笑道:

“哈哈,子季很有趣的,别人都觉得陛下雄才伟略,严厉肃然。”

“子季今天却说他的父皇死要面子又容易被忽悠..鸣呜?”

话都没说完。

公输幽兰连忙捂住了她的嘴。

这话可不能乱说,若是传到了陛下的耳朵里…可就麻烦啦!

两个小姑娘还没注意到。

对面“赵叔”的额头上黑线密布。

“死要面子....容易被忽悠?”

赢政不自觉攥紧了茶杯。

可恶!

这小兔崽子简直无法无天,居然背后这样说自己。

难道平时的乖巧,一口一个父皇都是演出来的?

“赵叔,您怎么了?是生病了么?”

公输幽兰小心翼翼的问道。

“无妨,我有些胸闷。”

赢政深深的吸了口气。

作为老父亲,感到内心承受了无数的暴击。

这时,顿若从院门口走来。

咸阳中突然出现了专供皇家的海青盐,他当然知道。

刚才,便是从天街上回来的。

“票告主子,这便是天街上售卖的盐。”

“嗯?”

赢政喝了口茶水顺气,才接过了那一小包盐巴。顿时,眉头皱得更深了。

这不是海青盐么?

顿若犹豫片刻,又道:“陛下,这售盐之人,貌似是小公子手下的韩信,也就是说…”

虽然经过乔装打扮几。

但掌管黑冰台的他眼光何其毒辣,一眼就看出来了。

他的话只说了一半,剩下的却是不敢说了。

“你是在告诉寡人,子季偷偷挪了宫中的贡盐,拿到天街上售卖么?”

茶杯被重重顿在桌上。

政哥真的怒了。

看着突然间发火的赢政。

公输幽兰和王宛都被吓了一跳。

这赵叔究竟是怎么了?

还有…不是只有始皇陛下才能自称寡人么?

王宛还呆呆的。

但公输幽兰却忽然间像是明白了什么,小脸蛋霎时间就白了。

“想不到,寡人让子季监国,他居然当小家贼。”

贏政怒不可遏道。

他刚从东海回来,这海青盐只有夏天才产,而且产量并不高。

每年基本上都上贡到皇宫中了。

而且贩盐的居然还是韩信,也是子季的手下。

不是从宫中弄出来的盐,又是哪来的?

那小子想要修建书院,钱不够可以写信问他拿啊。

但说都不说一声,便将宫中的海青盐偷偷拿出去卖了。

这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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