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晏九黎轩辕墨的其他类型小说《为质七年惨被弃,反手覆了你江山后续》,由网络作家“明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其他三人见状,齐齐动手扑向晏九黎。晏九黎只坐在那里没动,眸光一冷,闪电般出手,两个太监一个被她手肘撞击腹部,疼得脸色发白,另一人被她一拳击中眼眶,眼前发黑。最后一个是四人中为首的太监,晏九黎抓起筷子戳进他脖颈,对方惨叫一声咽了气。事情只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四个太监死了一个,伤了三个。太后呆滞地看着这一幕,脸色煞白,眼神惊惧。“来人!快来人啊!”顾贵妃吓得惊叫出声,不自觉地退后两步,不敢再靠近晏九黎,“你......你竟然会武?晏九黎,你......”晏九黎神色淡漠,无视太后和贵妃铁青的脸色,重新拿了双筷子,旁若无人地开始用膳。殿内陷入一片死寂般的安静。气氛压抑得让人不安,良久没人说话。晏九黎挑了自己爱吃的几道菜,专注用膳,浑然不理会...
《为质七年惨被弃,反手覆了你江山后续》精彩片段
其他三人见状,齐齐动手扑向晏九黎。
晏九黎只坐在那里没动,眸光一冷,闪电般出手,两个太监一个被她手肘撞击腹部,疼得脸色发白,另一人被她一拳击中眼眶,眼前发黑。
最后一个是四人中为首的太监,晏九黎抓起筷子戳进他脖颈,对方惨叫一声咽了气。
事情只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四个太监死了一个,伤了三个。
太后呆滞地看着这一幕,脸色煞白,眼神惊惧。
“来人!快来人啊!”顾贵妃吓得惊叫出声,不自觉地退后两步,不敢再靠近晏九黎,“你......你竟然会武?晏九黎,你......”
晏九黎神色淡漠,无视太后和贵妃铁青的脸色,重新拿了双筷子,旁若无人地开始用膳。
殿内陷入一片死寂般的安静。
气氛压抑得让人不安,良久没人说话。
晏九黎挑了自己爱吃的几道菜,专注用膳,浑然不理会外面渐渐多起来的脚步声。
吃了七分饱,她放下筷子:“皇上已经封我为镇国长公主,等府邸选好,府里该置办的都置办好,我就不在宫里碍太后的眼了。”
说完她拭了拭嘴角,起身打算离开。
“晏九黎,你站住!”太后回过神来,声音沉厉,“你是要造反吗?”
晏九黎目光微抬,眼神冰冷:“造反又如何?”
“你——”
“我还想再问一句。”晏九黎慢慢逼近她,一双眼像是深不见底的寒潭,冷得刺骨,“母后,我真是你的女儿吗?”
太后脸色发白,不自觉地后退着。
可身后是椅子,她退无可退,“你......你想干什么?”
“七公主,不得对太后放肆。”曹嬷嬷上前拦在她面前,皱着眉,一脸义正言辞的表情,“太后是您的母亲——”
“跪下。”晏九黎冷冷看着她。
曹嬷嬷一惊:“七公主?”
晏九黎拔下太后头上的簪子,抵在她颈项上:“跪下!”
太后瞳眸骤缩:“你干什么?”
曹嬷嬷吓得魂飞魄散,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别......七公主别乱来!太后娘娘是您的母亲,你要弑母吗?”
“我没打算弑母。”晏九黎笑了笑,“曹嬷嬷今天对我不太恭敬,自己掌嘴二十,小惩大诫。”
曹嬷嬷丝毫不敢反抗,抬手就朝自己脸上重重打去,不多不少,打了二十才停下。
她颤声道:“求七公主别冲动,放开太后娘娘......”
晏九黎没再理她,抬头看向太后:“我只想问问你,我是你的女儿吗?”
太后又惊又怒,心头不由生出几分胆寒:“九黎,你当然是我的女儿,哀家......哀家这些年......”
“当年我要被送去西陵时,你哭得伤心欲绝,让我以为自己是个有人爱的孩子。”晏九黎抬手僵簪子插回她头上,在太后戒备的眼神下,温柔地给她理着鬓角的发丝,“我这些年在西陵遭受的一切,没有人可以感同身受。每每熬到快绝望的时候,我都告诉自己,齐国还有亲人等着我回来,我若死在异国他乡,母亲该有多难过?皇兄该有多伤心?可是我错了。”
晏九黎笑了笑:“我若真死在西陵,才是合了你们的心意,偏偏我这么蠢,这么不识趣,竟然活着回来了。”
太后呼吸急促,看着晏九黎的目光惊惧恐慌,像是在看一个逆臣,一个仇人,一个死神,甚至是一只野兽,唯独不是女儿。
“我现在只问一句。”
“你如此厌恶我,是因为我在西陵被人辱了清白,不再是完璧无瑕,还是因为我身上有着齐国战败的污点?”
“母后,我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让你们如此厌恨我,觉得我就该落得一个众叛亲离的下场?”
“你......”太后咬牙,努力压下心头恐慌,“哀家没有厌恶你,只是你行为太过荒诞......”
“母后,你跟皇兄断了我在这世上最后的念想。”晏九黎笑了笑,笑容却透着冰冷和心寒,“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喊你一声母后,我也不再喊他一声皇兄。所有欠我的,负我的,我都会亲手讨回来,你们做好准备。”
说完这番话,她轻笑着往后退去,退到门前,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踏出宫门时,晏九黎面上笑意敛尽,眉眼间萦绕着冰冷嗜血的煞气,让人望之胆寒。
外面护卫乌压压一片,却都像被定住了似的,没人动上一下。
太后双腿一软,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额头都是冷汗。
疯了,疯了,她真是疯了。
“太后,”顾贵妃脸色惨白,惊魂未定地开口,“晏九黎她是不是疯了?她竟然拿利器抵着自己的母亲,太后,您不能再纵着她了。”
太后亦是浑身虚软,心头一阵后怕,连声音听着都发虚:“你说该怎么办?”
顾贵妃咬着牙想了想,晏九黎这个祸害不能留。
她方才那番狠劲实在吓人,真不知道她以后还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还有她说的那番话,只要她不退婚,顾云琰就永远也不能成亲......云琰已经二十六岁,因为这桩婚约耽误了七年,再不成亲,难道要让顾家绝后吗?
“弑母是重罪,必须让皇上和满朝文武都知道。”顾贵妃眼底划过狠辣光芒,吩咐贴身太监,“安荣,你即刻去崇明殿禀报皇上,就说七公主在仁寿宫对太后娘娘不敬,打杀宫人,以利器威胁太后,让皇上秉公处置。”
安荣领命:“是,奴才这就去。”
晏九黎淡淡一笑:“确实是真的。”
晏玄景脸色难看至极,攥着扶手:“你会武功?”
他没想到晏九黎去西陵七年,不仅遭受了七年屈辱,还学了一身武功回来。
西陵皇族到底想干什么?
晏九黎嘴角勾起:“除了毒虫和武功之外,我在西陵还被迫学了些别的本事,皇兄以后慢慢都会见识到的。”
“毕竟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方,周围都是机关暗箭,躲不过就是死,人的潜力会被无限激发出来。”
“他们当这是一场游戏,可我却是要努力活下来的。”
晏九黎趴在桌上,托腮看着晏玄景,懒洋洋地开口:“皇兄知道我求生欲为什么这么强吗?”
“因为我临走前,顾云琰求我好好活着,母妃求我一定平安归来,皇兄你也承诺,只要我活着,只要我回来,就让我做齐国最尊贵的长公主。”
“我做到了,安然回到齐国,接下来就是皇兄兑现诺言的时候了。”
晏玄景咬着牙,对上她看似笑盈盈却满是寒意的眸子,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你......”
“我跟顾云琰的婚约是父皇所赐,婚约尚未取消,他就跟六姐勾搭成奸,并到我宫里大喊大叫,以下犯上,说我配不上他,皇兄觉得这种大不敬的罪名该如何处置?”
晏宝瑜脸色骤变,急声道:“皇兄,晏九黎说的都是假的,她一派胡言!”
她生怕晏玄景被晏九黎蛊惑,扑通一声跪下,“求皇兄为我和云琰做主!”
方怀安脸色发白,不安地站在一旁。
打伤顾云琰,给皇上下毒。
七公主这是完全不把皇权放在眼里啊。
她想要造反吗?
晏玄景直视着晏九黎,声音沉冷:“你想怎么样?”
晏宝瑜惊道:“皇兄?”
晏九黎缓缓站直身体,声音冷硬如铁:“第一,我的婚约,我想什么时候解除就什么时候解除,在我没有答应解除婚约之前,顾云琰不得跟其他人成亲,否则就是抗旨。”
“第二,今天打伤顾云琰一事,是他以下犯上,咎由自取。”
“第三,封为镇国长公主之后,我有随时进出皇宫的自由,任何人不得阻拦。”
“对了,关于父皇赐下的婚事,皇兄若是敢违抗,其他几位皇兄只怕也容不得你。”
话音落地,殿内像是突然间进入了凛冬腊月,寒气逼人,让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晏宝瑜脸色煞白,不敢置信地看着晏九黎。
她敢威胁皇上?
她竟敢威胁皇上?!
晏九黎她哪来这么大胆子?
她转头看向晏玄景,等着他开口怒斥,等着他下旨将晏九黎拖出去。
这般大逆不道的行为,就应该被拖出去乱棍打死。
然而晏宝瑜等啊等,等了良久,也没等到晏玄景下旨处置晏九黎。
他只是抿唇看着晏九黎,不发一语。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
晏宝瑜一颗心不断下沉。
皇兄这是怎么了?
他不是答应解除云琰跟晏九黎的婚约了吗?
他亲口所说,晏九黎在西陵被夺了贞洁,已经配不上顾云琰,等晏九黎从西陵回来,就把这婚约取消,把她赐婚给他。
皇上亲口说的呀。
晏九黎看着皇帝那张铁青的脸,嘴角掠过一抹嘲弄的弧度:“皇兄可以拒绝的。”
晏玄景死死攥着手,心头泛起无边的杀意。
他以为晏九黎在西陵受尽屈辱折磨,回来之后面对流言蜚语如刀,众叛亲离,她定然活不下去。
没想到她不但活着,还带着一身本领回来,更没想到她胆大包天,行事如此狂悖,像个疯子一样。
一国之君最厌恶被人威胁。
偏偏他现在正在被她威胁着。
想到方才那阵生不如死的折磨,晏玄景不得不压下心头杀气,缓缓点头,连声音都温和了许多:“你是齐国功臣,这些年受了很多委屈,朕本就打算好好补偿你,又怎么会轻易取消你跟云琰的婚约?”
晏宝瑜脸色剧变:“皇兄?!”
“宝瑜,你跟云琰的婚事以后再说,先回去吧。”晏玄景有些不耐,“让太医给云琰好好看看,别落下病根。”
晏宝瑜不敢相信。
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晏玄景冷声道:“跪安。”
晏宝瑜踉跄站起身,行了个礼,掩面哭着离开。
晏九黎得到了满意的结果,不想再多加逗留,微微欠身:“那臣妹先告退,请皇兄今天就下旨,命人把镇国长公主府府邸选好,最多半个月,府里该修缮的修缮,该置办的都置办上。花园最好大一点,臣妹闲暇时喜欢赏花,以后说不定还会在府里召一些美貌男子吟诗作对,湖上泛舟什么的......所以请皇兄多多费心了。”
说完这番话,她转身就要离开。
“九黎。”晏玄景开口,声音里多了几分愧疚,“为兄并不是要取消你的婚约,也不是不想遵守诺言,为兄一直记得你这七年为齐国的付出——”
“皇兄记得就好。”晏九黎转过头,漫不经心地一笑,“以后记得好好补偿我。”
丢下这句话,她转身离开。
晏玄景盯着她的背影,温和的表情一点点僵在脸上,眼神阴冷下来。
须臾,他抄起桌上的茶盏砸了出去:“该死!”
“皇上息怒!”方怀安扑通跪了下来,“七公主这是有气在身,对皇上有误会啊!等她冷静下来,一定会明白皇上的良苦用心。”
良苦用心?
晏玄景想到方才被喂下去的药,心头生出一阵阵恐惧不安。
难道他要一直被晏九黎威胁?
他不想再次经历一次那种痛苦折磨,更不想被晏九黎拿捏在掌心。
他是一国之君,掌天下生杀大权。
他要谁生谁就生,要谁死谁就死。
晏九黎凭什么想拿捏他?
“去请姜太医!”他怒声命令,“朕中毒一事,不许让其他人知道。”
“是。奴才这就去。”
晏玄景靠在锦榻上,闭上眼,清俊的容颜苍白如纸,残留着尚未完全褪去的惊惧之色,心头却已经恼恨至极。
他已是一国之君,竟然还有人敢威胁他。
晏九黎在西陵都经历了什么?
她为什么不直接死在西陵?
如果她死了,消息传回来,她就是齐国功臣,追封为镇国长公主,天下人都会感念她当年的功勋。
可是她偏偏回来了。
带着一身的肮脏和屈辱,回到了这个不欢迎她的地方。
真是该死。
晏九黎把云琰打伤,皇上不但不治她的罪,反而封她为镇国长公主?
顾贵妃无法接受这个事实,震怒看向方怀安,质问道:“方公公,皇上是不是搞错了?晏九黎冷酷残暴,应该给予重惩,皇上为什么会封她为镇国长公主?”
被踹跪在地上扇耳光的嬷嬷也懵了。
趁着晏九黎分神,她赶紧忍痛起身,一瘸一拐走到贵妃身后,脸上一片红肿,头发也有些凌乱,看起来狼狈不堪。
方怀安目光从她脸上掠过,很快收回视线,朝顾贵妃笑道:“这是皇上的旨意。当年长公主去西陵为质,对国家社稷有功,皇上答应只要七公主回来,就封她为镇国长公主,皇上这是在兑现自己的承诺。”
屁的承诺。
皇上昨晚提到这个妹妹时,虽嘴上说着不忘她的功劳,可眼神明明是厌恶的,甚至根本没想到晏九黎会安然从西陵回来,今天就变了态度?
顾贵妃心知此事有猫腻,冷冷攥紧手里的帕子:“她打伤云琰,皇上打算怎么处置?”
方怀安面露为难之色:“皇上的想法,奴才不敢擅自揣测。”
顾贵妃心有不甘,恶狠狠看了晏九黎一眼,警告道:“就算皇上封你为长公主,本宫也绝不会答应让云琰娶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说罢,带着一群人转身离去。
当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除了贴身嬷嬷遭了一顿罪之外,其他什么也没能改变。
晏九黎神色漠然,对顾贵妃的话置若罔闻。
眼前十几名太监捧着各种赏赐,除了黄金白银和一盒盒首饰之外,还有几匹颜色鲜艳明亮的衣裳料子,以及最后面跟着的十二名宫女。
晏九黎缓缓踱步过去,看着低着头的几个太监,目光扫了扫,从中挑了一个看得最顺眼的,眉清目秀的小太监:“你叫什么名字?”
小太监躬身回道:“奴才庆宝。”
“你留在凤阳宫伺候。”
庆宝显然没想到会被长公主挑中,不由看向方怀安。
晏九黎冷道:“你看他干什么?愿意还是不愿意?”
“奴才愿意。”庆宝连忙出列跪下,“奴才参见长公主。”
“东西都留下,其他人可以滚了。”
“长公主。”方怀安上前开口,指着最后面的宫女,“这十二名宫女是奴才精挑细选的,个个聪明伶俐,办事妥当,长公主若有看着顺眼的就留下几个,暂时先用着。待长公主府修缮妥帖,奴才再给您多挑一些人送过去。”
晏九黎目光微抬,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谄媚的样子:“前朝可有大臣弹劾本宫?”
方怀安一愣,随即点头:“有是有,不过长公主不用担心,皇上自有处置。”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担心了?”晏九黎嗓音冷峭,嘴角掠过的弧度透着十足的嘲讽,“回去告诉你的主子,若有应付不了的可以派人通知我,本宫不介意替他分忧解难。”
方怀安神色一紧:“是。”
“庆宝和宫女留下,其他人把东西放下,立刻离开。”
“是是,奴才这就走。”
方怀安哪怕是皇上身边大太监,此时也不敢对晏九黎有一点不满,恭恭敬敬领着人把东西都放下,然后告退离开。
晏九黎看着跪在地上的庆宝:“你几岁?”
“奴才十六。”
“宫里的流言蜚语听了不少?”
“奴才......奴才听了一些。”庆宝战战兢兢回话,随即又说道,“奴才没有参与过,求长公主明察。”
“为什么不参与?”
“奴才觉得他们说的都不对,”庆宝抿着唇,有些愤怒开口,“长公主去西陵是迫不得已,但在七年前兵败之际,也是挽救齐国江山社稷的人,是天下百姓的恩人,被收回来的三城百姓至今都感念着长公主恩德。皇城里这些贵人不知战争的残酷,更不知被掠过去的百姓过的是什么日子,他们......”
庆宝咬牙:“他们对战败一事没有亲身体会过,所以站着说话不腰疼。”
晏九黎不发一语地看着他。
须臾,她笑了笑:“你一个小太监,倒是比那些权贵懂得多。”
不管他说的是真心还是假意。
哪怕只是为了保命才这么一说,晏九黎也不想深究。
她转身进殿:“前殿弹劾本宫的很多?”
“是。”庆宝起身跟了进去。
“都有谁?”
“为首的就是武阳侯的叔叔,督察院都御史顾大人,副都御史于大人,户部尚书钱大人,还有金吾卫萧统领,以及端王爷父子。”
晏九黎坐在案前,拿起笔,把庆宝说的几个人都记了下来。
督察院都御史顾成铭,副都御史于秉文,户部尚书钱禄,金吾卫统领唐萧然,端王父子。
晏九黎目光落在唐萧然的名字上。
唐萧然是金吾卫统领,也是御前第一高手,贴身保护皇帝安危,负责整个宫廷的护卫巡逻。
“阿影,去查一下唐萧然。”
“是。”
暗中一道身影急掠而去。
庆宝只觉得眼前一花,像是有阵风拂过,随即殿内就恢复了平静。
他不敢问,也不敢多想,安安静静地躬身侍立着。
不出半个时辰,晏九黎就得到了唐萧然全部信息。
二十九岁,武功高强,是顾云琰母亲唐氏的亲侄子,唐家嫡长子。
五年前朝廷举办的武试中拔得头筹,成为金吾卫统领,深得皇帝信任。
做了金吾卫统领之后,皇帝就给他赐了婚,妻子是端王之女玲珑郡主,成亲已有三年。
晏九黎盯着名单上的名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金吾卫统领。
这个身份挺不错,她要了。
晏九黎只是划破一点指尖,他就疼得难以忍受,他不敢想,若晏九黎直接割腕,他会不会跟昨日一样疼得失控,再无一点帝王威严。
晏玄景不敢试,更不能让大臣知道自己中毒的事情,他怕引起人心惶惶,怕自己帝位不稳,更怕有损自己的帝王威严,让其他野心勃勃之人有了可乘之机。
眼看着晏九黎停下动作,晏玄景才松开手,心有余悸地重新坐回龙椅上:“七妹,你为什么要跟唐统领比试?”
“方才我不是说了?因为五年前唐萧然有舞弊之嫌,我觉得他无法胜任金吾卫统领一职。”
满朝大臣都安静了下来。
众人神色各异,心头开始猜测着皇上的反常。
晏九黎昨日行为几乎无人不知。
皇上作为一国之君,就算感念她去西陵为质的七年,今日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也该训斥七公主一番。
哪怕只是做做样子。
毕竟恩威并施,该补偿的补偿,该警告也要警告。
可皇上今日表现出来的,与其说是心疼七公主,不如说他是畏惧。
可他在畏惧什么?
一片静寂之中,晏玄景缓缓开口:“唐萧然的身手朕亲眼所见,并未舞弊,七妹是不是听了谁的谣言?”
“没错!唐统领这么多年一直护驾有功,金吾卫治理得井井有条,怎么可能是舞弊得来的统领之位?七公主不知从何处听来的谣言——”
“不管是不是谣言,让本宫跟他比一比又有何妨?”晏九黎声音淡漠,“若他赢过本宫,今日之事就当本宫闹了个笑话,以后再不提及便是。”
几位重臣面面相觑。
七公主只是一介柔弱女流,虽然昨天她打伤了武阳侯,听起来有点不可思议,但谁也没亲眼看见是她出的手。
说不定她是趁武阳侯没有防备,从背后偷袭,或者用了什么不入流的手段。
总之他们不相信武阳侯一个武将,竟连一个女人都对付不了。
晏九黎是不是以为她打了几个太监,就能打遍天下无敌手了?
“七公主当殿挑衅皇上,质疑唐统领,还不切实际地肖想金吾卫统领之位,着实让人大开眼界。”顾御史语气淡淡,“倘若这场比试能赢,七公主固然让人刮目相看,可若是输了,难道就真当成一个笑话,一笑而过?”
晏九黎冷道:“你想如何?”
“如果七公主输了,请七公主让出镇国长公主的封号和府邸,并且从此对皇上和太后恭敬顺从,对皇族姐妹友善,不得肆意妄为,不得做出悖逆之事。”
晏九黎冷笑:“镇国长公主的封号是皇上亲赐,顾御史是想让本宫抗旨?”
“不是抗旨,而是作为七公主提出比试的彩头。”顾御史说得冠冕堂皇,“毕竟唐统领的彩头是金吾卫统领一职,七公主总不能什么都不出吧。”
“顾大人说得对。”唐萧然从殿外走进来,一身金吾卫统领长袍沉稳冷漠,“七公主若想跟卑职比试,卑职自当奉陪,但七公主无凭无据质疑卑职,总不能一点代价都不付出。”
晏九黎望着唐萧然那双充满敌意的眸子,像是被激怒似的,“你想怎么样?”
“若卑职输了,金吾卫统领的位子让出来,若七公主输了,镇国长公主的位子让出来。”
晏九黎抿着唇,缓缓扫过几位大臣看好戏的眼神,冷冷一笑:“一言为定。”
唐萧然听到这句话,朝皇上行礼,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晏九黎不发一语地跟上。
两人走下殿阶,到达大殿外空阔的空地上。
殿外到处都是岗哨,御前侍卫整齐侍立一旁,严阵以待。
晏玄景带着文武百官齐齐出殿,亲眼验证这场看起来实力悬殊的对决。
唐萧然负手而立,姿态傲然:“七公主想要什么兵器?”
晏九黎声音平静:“兵器只是辅助。唐统领用什么兵器,本宫就用什么兵器。”
唐萧然拿过腰间长剑,把剑刃抽出来扔在一旁,手握着一柄剑鞘:“七公主是柔弱女子,卑职就算赢了也是胜之不武,所以只用这柄剑鞘,七公主随意。”
晏九黎没打算随意。
她从旁边侍卫的腰间抽出长剑,将剑刃递给侍卫,她则拿着一柄剑鞘转身回到唐萧然对面。
很公平的比试,谁也不占谁的便宜。
“请。”
晏玄景携百官站在殿阶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唐萧然和晏九黎。
所有人都知道唐萧然练武多年,五年前一举夺魁成为金吾卫统领,这些年一直没有懈怠过,而晏九黎十三岁离开齐国前往西陵时,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她在西陵七年,受过欺负,受过折辱。
作为战败国送去的人质,西陵权贵不可能对她有多尊重,想想都知道她每天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她会武功?
开什么玩笑?
众人沉默无声之中,晏九黎率先出手,唐萧然看起来气定神闲,一双眼落在晏九黎身上,就像一个高手在面对三岁小儿。
那样的孤傲睥睨,不屑一顾。
两柄剑鞘相撞时发出“铮”的一声响,众人不知是不是眼花,竟看到唐萧然似踉跄一下,他们还没来得及确认,就见晏九黎一个快如闪电的转身,趁着唐萧然后退的功夫,手里握着的剑鞘狠狠劈在他肩头。
唐萧然脸色猝然一变。
晏九黎眼神里寒芒闪过,似乎没兴趣跟他伪装下去,身子突然如鬼魅般一掠而过,转眼闪到唐萧然看不见的背后,抬手又是一劈。
“啊!”唐萧然被巨大的力道劈得站不稳,脚下一个趔趄,正要站稳,晏九黎身子如燕般飞起,在半空翻腾,“砰”的一脚将他踹了出去。
唐萧然朝前一扑,狼狈扑倒在地。
众人瞪大眼,面色呆滞。
晏九黎神色狠厉,浑然不管大臣们的反应,上前一脚踹向他的腹部——
砰!
精瘦健硕的身躯如风筝一般飞出去,重重撞在殿阶上。
大臣们脸色一变,纷纷往后退去。
“噗!”唐萧然身体急促地痉挛两下,张嘴喷出一口鲜血。
全场鸦雀无声。
整个天地仿佛都安静了下来。
顾御史和于御史几人僵硬而呆滞,一句话说不出来。
这个结果显然是所有人没料到的。
堂堂金吾卫唐统领,在七公主手里竟然连几招都没撑过?
七公主这几年在西陵都经历了什么?她为什么会有这么可怕的身手?
话音落下,大殿上一静。
满朝文武不约而同地转头朝她看来。
一袭红衣的晏九黎缓缓跨进殿门,身躯修长清瘦,眉眼绝艳而冷戾,周身流露出让人心悸的威压。
她一步步走到大殿中央,环顾殿上神色不善的几位大臣:“谁想弹劾本宫,现在可以继续,正好本宫也来听听。”
“七妹。”晏玄景瞳眸微缩,下意识地开口,“你怎么来了?”
“昨晚就听说朝中有大臣弹劾本宫,皇上顶住压力维护本宫,我心里很是过意不去。”晏九黎嘴角微扬,眼底色泽却冰冷如霜,“各位大人想弹劾,请继续。”
“七公主果然是嚣张跋扈,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顾御史像是终于逮到机会,愤怒而又厌恶地看着她,“见君不跪,还在皇上面前自称‘本宫’,七公主是认为自己已经凌驾于皇帝之上了吗?如此目无尊卑的公主,皇上还一个劲地维护,实在让人寒心!”
“寒心?”晏九黎冷笑,“本宫也觉得挺寒心。”
她走到顾御史面前,看着他一派义愤填膺的表情,眉梢微挑:“本宫刚回来两天,有件事还没来得及告诉各位。”
“西陵如今兵强马壮,放本宫归来之日,他们有再对齐国出兵的计划,武阳侯韬光养晦七年,想来战术已比七年前精进不少,若再次对上西陵,不知会有几分胜算?”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齐齐倒抽一口气。
“七妹,你说什么?”晏玄景脸色大变,“西陵又要出兵?”
顾御史脸色青白,却不甘示弱:“武阳侯既然身为武将,敌国兴兵来犯,他自然有领兵抗敌的责任——”
“本宫也是这么想的。”晏九黎欣然点头,“所以若是武阳侯再次战败,本宫建议就由顾家女子去为质如何?听说顾御史膝下有三个女儿,想来定然舍得为大局着想。”
顾御史脸色骤变:“七公主!”
“哦对了,西陵有断袖之癖的权贵不在少数,尤其喜欢征服年轻俊美的武将。”晏九黎转头看向晏玄景,“皇上,若顾云琰再次战败,不如把他送到西陵去,让西陵权贵们好好见识一番齐国武将的风采。”
“荒唐!”于御史脸色青白交错,“武将征战沙场,本该让人敬重,七公主此言简直荒谬!”
户部尚书咬牙质问:“七公主如此侮辱征战沙场的武将,不觉得让人心寒?”
“心寒?”晏九黎转头看向户部尚书,嗓音如冰,“打败仗的人不去承担他的责任,反而要本宫承受七年屈辱,怎么没人替本宫心寒?”
“七公主身为公主,享天下供奉,理该——”
“既然如初,把户部尚书家的女儿都接进宫,封为公主,让她们也好好享受一番天下人的供奉,以后若有为质受辱的机会,就让她们前往如何?”
户部尚书脸色涨红:“臣......臣......”
晏九黎站在大殿中央,冷眼看着满朝虚伪至极的大臣:“所以事情没轮到你们的女儿身上,诸位就可以站着说话不腰疼?本宫为质七年归来,不但没有一点功劳,反而活该承受所有人的嘲笑和羞辱,且不能反击,否则就要被冠上‘大逆不道,行为悖逆’的罪名?”
方才还义正言辞的几位大臣,脸色忽青忽白,一时之间都跟鹌鹑似的,被怼得哑口无言,神情狼狈而恼怒。
“本宫昨晚睡不着,思索了半夜。”晏九黎手腕一翻,一柄匕首从袖子里滑出,“若本宫当真已成为齐国的罪人,不如一死了之。”
她手握匕首,慢慢从刀鞘中拔出匕刃,森森寒光照着她绝艳的眉眼,无端多了几分冷酷无情的色泽。
“九黎,住手!”晏玄景瞳眸骤缩,心头忽然生出一股强烈的不安,“你干什么?不,不要乱来,你把刀放下......”
晏九黎一双眼看着晏玄景,嘴角上扬,缓缓走近前面殿阶。
两名御前侍卫一个箭步上前,戒备而谨慎地挡在晏九黎面前。
晏九黎什么也没说,只是手执匕首,慢条斯理在自己指尖划了道口子。
鲜血一滴滴滑落在地砖上。
众臣神情惊疑,不知她想干什么,不约而同地朝后退去。
唯有坐在龙椅上的晏玄景突然脸色煞白,死死地攥紧龙椅扶手,嘶吼着开口:“七妹,你冷静一点,别乱来!朕......朕知道你这些年受了委屈,朕会补偿你,朕一定会补偿你......”
“我没乱来。”晏九黎扬眉看着他,“本宫这七年在西陵养成了自残的习惯,每当不顺心的时候,每次快要熬不下去的时候,都喜欢用自残的方式发泄情绪,看着鲜血淋漓,看着伤痕累累,本宫会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快感......等寻常的疼痛满足不了本宫时,我可能就会走上那高高的城楼,如蝴蝶般一跃而下——”
“七妹,你别说了!”晏玄景站起身,死死抓着安荣的手腕,额头青筋凸起,神色看起来格外痛苦,“是朕对不起你,朕会好好补偿你,朕一定好好补偿你!”
晏九黎挑眉:“皇上说话算话?”
“算话,一定算话!”晏玄景急急开口,“你把刀放下,就当为兄求你。”
“既然如此,我想跟唐大统领比一比身手。”晏九黎很快提出要求,“若唐大统领不是我的对手,金吾卫统领之位就让给我来做,皇上如何?”
“一派胡言!”礼部尚书厉声斥责,“朝中从没有女子为官为将的先例,何况金吾卫统领是如此重要的位子,怎么能让七公主这般桀骜任性的人担任?七公主,任性也该有个限度!”
晏九黎没理他,一双眼直直盯着晏玄景:“皇上觉得可以吗?”
晏玄景脸色难看,死死咬着牙。
他没想到晏九黎竟有这么大的野心。
她真敢开口。
金吾卫执掌宫廷和皇城守卫,一旦落入晏九黎之手,她岂不是更要为所欲为?
他这个皇帝的安危该如何保障?
“皇上。”晏九黎握着匕首,刀尖正对着自己的手腕,“听说五年前的武举比试上,唐大统领有舞弊之嫌,本宫只是想跟他比一比,皇上不敢吗?”
话落,她朝着自己的手腕就要划下。
晏玄景脸色一白,厉声喝道:“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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