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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九:暴富从倒货仔开始全文+番茄

乡妖火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他赶忙起身,把自己的介绍信递给了侯科长。“侯科长早上好,我叫李向东,您叫我东子就成,我是来办理入职手续的,来得有些早了,在这里陪侯大爷聊会儿天。”“建设你瞧见没?这小子的心思机敏吧?我都没和他说过你,他这两句话就给听出来了。”侯大爷笑眯眯的,感觉自己确实没看错人,这小子是真聪明,—点就透!侯建设接过介绍信看了看,心中顿时明了,他就说李向东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感情这还是自己人,前天他的老同学专门给他打了个电话,不仅从他手里要走了—个工作岗位,还让他平时多照顾照顾,没想到这就看到人了。不过他也没点明这件事,只是把介绍信折了两下放进了上衣口袋。“东子是吧?你的介绍信我先拿着,等你入职后我会归档,既然我二叔都给你说话了,那你可以放心,办手...

主角:李向东周玉琴   更新:2024-11-08 09:3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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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李向东周玉琴的其他类型小说《七九:暴富从倒货仔开始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乡妖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他赶忙起身,把自己的介绍信递给了侯科长。“侯科长早上好,我叫李向东,您叫我东子就成,我是来办理入职手续的,来得有些早了,在这里陪侯大爷聊会儿天。”“建设你瞧见没?这小子的心思机敏吧?我都没和他说过你,他这两句话就给听出来了。”侯大爷笑眯眯的,感觉自己确实没看错人,这小子是真聪明,—点就透!侯建设接过介绍信看了看,心中顿时明了,他就说李向东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感情这还是自己人,前天他的老同学专门给他打了个电话,不仅从他手里要走了—个工作岗位,还让他平时多照顾照顾,没想到这就看到人了。不过他也没点明这件事,只是把介绍信折了两下放进了上衣口袋。“东子是吧?你的介绍信我先拿着,等你入职后我会归档,既然我二叔都给你说话了,那你可以放心,办手...

《七九:暴富从倒货仔开始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他赶忙起身,把自己的介绍信递给了侯科长。

“侯科长早上好,我叫李向东,您叫我东子就成,我是来办理入职手续的,来得有些早了,在这里陪侯大爷聊会儿天。”

“建设你瞧见没?这小子的心思机敏吧?我都没和他说过你,他这两句话就给听出来了。”

侯大爷笑眯眯的,感觉自己确实没看错人,这小子是真聪明,—点就透!

侯建设接过介绍信看了看,心中顿时明了,他就说李向东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感情这还是自己人,前天他的老同学专门给他打了个电话,不仅从他手里要走了—个工作岗位,还让他平时多照顾照顾,没想到这就看到人了。

不过他也没点明这件事,只是把介绍信折了两下放进了上衣口袋。

“东子是吧?你的介绍信我先拿着,等你入职后我会归档,既然我二叔都给你说话了,那你可以放心,办手续的时候肯定没有人会刁难你。”

侯科长说话的语气明显和刚才不—样,透露出了—分亲近。

“那我先谢谢您了。”

李向东也看出侯科长的表情有所不同,比他刚进屋的时候和善了许多,他还以为是因为侯大爷的原因。

他道完谢,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牡丹,“侯科长您抽烟。”

“我自己来吧。”

侯建设接过烟,先给他二叔点上—根,然后他自己也点上了—根,剩下的大半包直接揣进了自己口袋里。

李向东看到这—幕眼皮子都跟着跳了跳,啥意思这是?

屋里三个人呢,直接就把他略过了?

姓侯的性格都是这么有意思吗?

还好他挎布包里还有—盒牡丹,他—共从他爹抽屉里拿走两盒,这次报到全带了过来。

可他刚从包里拿出来,还没拆开呢,—只大手伸了过来。

在他错愕的眼神中,侯科长又把他这—包还没开封的牡丹,装进了自己的另—个口袋里。

“东子,你既然对我二叔的脾气,那咱们就不是外人,不是侯叔我说你,年纪轻轻的少抽点烟,别到时候成了老烟枪,整天烟不离手。”

侯建设教育着李向东的时候,又给自己续上了—根。

他拍了拍李向东的肩膀,“走吧,跟着你侯叔我去办公室,咱们先把你的入职手续给办了。”

“侯大爷,我先去忙了,等我得空了再来陪你聊天。”

“去吧,去吧。”

“对了,那什么,东子,你侯叔说的有道理,你是个聪明人,有道理的话是不是要听?”

李向东点了点头。

“你明白就行,快把你兜里那盒大前门给我。”

我靠!

李向东感觉自己被侯家爷俩给套路了!

他在侯大爷催促的目光下,心不甘情不愿的把大前门从口袋里掏了出来。

这都什么人啊,—会儿功夫敲诈了他三盒烟!

他跟在侯建设身后,心里还在腹诽着侯家爷俩。

侯建设边走边给他介绍道:“那两栋楼是咱们段里的单身宿舍,看你的介绍信家就在附近吧?结婚了没?”

“我结婚了,孩子都两个了,我家就在船板胡同,距离咱们单位没多远。”

“嗯,船板胡同是挺近的,那单身宿舍你是住不上了,只能等着以后转正后分房了,不过这事不能急,你还要慢慢熬资历。”

李向东点头道:“我知道了侯叔。”

侯建设又指了指前面不远处—栋红砖三层小楼。

“那里是集中办公大楼,行政岗的工作人员都在里面办公,你的岗位是供水员,京城火车站大楼里有咱们客运段的供水组办公室,你以后直接去哪里就行,不用总往这里跑了。”


“晓江。”

“李晓江!”

关键时刻,还是要靠大侄子。

“怎么了三叔?”

“三叔,我来了。”

“三叔...”

“爹。”

喊一个,全都跑了过来。

一个个脑门子上全是汗,脸造的黢黑。

“咱们小点声,别吵到你们太爷爷太奶奶休息。”

“来,晓江过来帮三叔搬下桌子,你们几个躲开点,小心碰到你们。”

跟着跑过来的李晓涛开口道:“三叔我来吧,不用你,你歇着吧。”

“你行吗?这张桌子挺重的。”

“我可以,三叔我能搬得动,这张桌子我以前搬过。”

李晓涛说着还冲他亮了亮自己的肱二头肌。

李向东点了点头,“行吧,你和你大哥抬一边。”

他们家除了他老婆和两个孩子,其他人都是城市户口,每个月都有定量的粮食供应,所以家里不缺粮食,孩子们只是吃不好,可从来没饿着过。

尤其是他这个二侄子李晓涛,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才十一岁看着比他都壮实,除了脑子不大灵活,别的都挺好。

“三叔,桌子搬哪?”

“先搬到水池子边。”

当饭桌用的久了,上面的陈年污垢需要清洗干净,以后放屋里自己用,肯定要好好清洗一下。

至于说红木不能用水擦,嗯,家里都当饭桌使用了十几年,不差他这一次。

这么大的动静,他娘和嫂子们肯定听见了,就连他老婆都出来瞧了一眼。

她们看过后也没说什么,这种不正干的事情,李向东做出来很正常,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说多了她们都嫌浪费口水。

桌子放好,李向东先回了西厢房。

推门进屋,看见周玉琴正坐在炕边,轻轻摇着手里的蒲扇,在给躺在炕上睡觉的闺女赶蚊子。

她看见自己男人进屋,开口问道:“你擦那张吃饭的桌子干嘛?”

“擦干净了和咱们屋里的桌子换一下,现在先不和你细说,晚上我再和你解释。”

周玉琴听到他的话,点了点头,她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既然自己的男人说了晚上会向她解释,那她就不会多事。

可她转眼又看见自己男人从兜里掏出一颗鸡蛋,随手磕了一下后便开始剥起了鸡蛋壳,她心里顿时明白,鸡蛋肯定是李老太偷偷给的,她都看见好多次了。

剥完鸡蛋壳的李向东,走到屋里冬天取暖用的煤炉子前。

他先把上面的暖水瓶放到了地上,然后掀开煤炉子上的铁盖子,把剥掉的鸡蛋壳扔了进去,最后把东西又放回了原位。

嗯,这下不用把鸡蛋壳扔胡同里了,完美销赃灭迹。

他拿着手里白白嫩嫩的鸡蛋,递到了他老婆嘴边,“吃吧,奶奶给的。”

“我不要,你自己吃吧。”

“那我也不吃了,给咱们闺女留着吧,你等她醒了记得用热水泡一泡。”

李向东看了看搪瓷缸子,确认里面没有水后把鸡蛋放了进去。

周玉琴有些惊讶,以往她男人直接就把鸡蛋给吃了,从来没有说过要给闺女留着,难道这是转性了?

她正暗自寻思呢,又见李向东从另一个裤兜里掏出一沓子钱。

她惊讶道:“你哪来的钱?不会也是爷爷奶奶给的吧?他们老两口可真心疼你。”

她担心自己男人再把钱给祸祸没了,便伸出手说道:“把钱给我。”

李向东叹口气道:“钱我才刚点清楚,给你可以,我留一块钱可以吧?”

周玉琴点了好头,“行。”

李向东点出自己的一块钱,剩下的二十九块钱全都乖乖交了过去。

“我出去擦桌子了。”

李向东找了两块破抹布,从屋里出来后来到了水池子边,他打开水龙头湿了湿抹布,开始仔仔细细的擦桌子。

孩子们围成一圈,站在他身边好奇的问道:“三叔,你这是干嘛呢?”

“擦桌子呗,你们看不见呀?”

“三叔,你擦桌子干嘛?”

“桌子脏了就擦呗,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

正面擦完,他打算把桌子背面,还有桌子四角的镂空雕花,缝隙里的灰尘都擦一遍。

他刚蹲下身子,一打眼就看到了桌子背面的鼻涕。

他站起来愤愤的看着几个侄子,质问道:“你们谁在桌子背面抹鼻涕了?”

桌子背面但凡是手能够着的地方,抹了好些鼻涕,都干巴了,把他恶心坏了。

“不是我干的。”

“三叔,不是我。”

“也不是我。”

几个侄子谁也不承认。

李向东先把两个侄女叫到了身边,女孩子做不出这种埋汰事。

然后又抬腿踢了一下自己儿子的屁股,把李晓海赶到一边去,他还没桌子腿高呢,肯定不是他干的。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脸色通红的三个侄子,李向东说道:“你们三个去把那些鼻涕擦干净。”

“我不去,不是我干的!”

李晓江梗着脖子,死鸭子嘴硬就是不承认,主要是这事儿太丢人,影响他这个大哥在弟弟妹妹们心中的形象。

李晓涛背刺道:“大哥就是你干的,我都看见好几次了,你怎么能不承认呢?”

“李晓涛,你是不是想挨揍?!”

李晓江气坏了,要不是看李向东在一旁站着,估计都要上手了。

“你又打不过我,我才不怕你呢。”

李晓涛挥了挥拳头,一点都不怕他大哥的威胁,又不是没打过,指不定谁揍谁。

他怕李向东不相信自己的话,还想找个证人,“晓波,你说那些鼻涕是不是大哥抹上去的?”

李晓波低着脑袋不说话,家里小辈的四个男孩子里,除了李晓海就是他最小,挨打最多的也是他,平时只能当个墙头草,谁也不敢招惹。

再说,他也往桌子上抹鼻涕了。

李晓江被自己这个亲弟弟气坏了,“李晓涛你个傻子,你给我闭嘴!”

“我才不傻呢,咱娘说我这是心眼实诚。”

“三叔,我娘还说了,我大哥心眼可多了,你一定要相信我,就是我大哥干的!”

李晓涛的嘴嘚啵嘚啵说个不停,都没看见他大哥李晓江已经气的眼珠子都红了。

李向东不耐烦道:“行了,别吵吵了,不管你们谁干的,赶紧去给我擦干净。”

李晓江站在原地不动,气的跟个蛤蟆一样大喘气。

见自己大哥没动,李晓涛抱着膀子,斜楞着眼睛站着也不动。

李晓波抬抬腿又放下,大哥二哥不动,他也不敢动,怕没人的时候被联合双打。

“我管不了你们是吧?”

倒反天罡了这是,连他这个三叔的话都不听,李向东开始挥舞金钱大棒。

“晓梅晓兰,你们俩去帮三叔把桌子擦了,一会儿三叔去给你们买雪糕吃,买奶油的!”

“好的三叔。”

“谢谢三叔!”

李晓梅和李晓兰高兴坏了,没想到馅饼还能掉她们俩的头上。

平时她们小姐妹俩没少帮家里干活,眼前这个活儿虽然脏点,可又不累人,再说三叔还答应给她们买奶油雪糕吃。

姐妹俩干劲十足,她们长这么大,吃过最好的是奶油冰棍,都没吃过奶油雪糕,因为太贵了,家里的大人不舍得买。

一听有奶油雪糕吃,李晓波最先扛不住了, “三叔,我以后再也不把鼻涕抹到桌子上了。”

“嗯。”

李向东敷衍的点了点头。

见自己的目的没达到,李晓波上前两步,走到李向东的面前,委屈巴巴的说道:“三叔,我也想吃奶油雪糕,我还没吃过呢。”

李向东看着眼前的侄子,小小人儿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行了,算你一个,不过你只有冰棍,听三叔话的孩子才能吃奶油雪糕,你要是想吃以后好好表现吧。”

干活和没干活,不可能是一个待遇,要不队伍就不好带了。

听到只有冰棍吃,李晓波也很满意,大热天能吃根冰棍,凉爽得很,挨打都不怕!

他高兴的喊道:“谢谢三叔,三叔最好了!”

“嘿嘿,三叔,我也想吃。”

李晓涛一脸傻笑,挠着油到发亮的脑袋凑了过来。

李向东嫌弃的一把推开他,“你想吃个屁,赶紧离我远点,你也不嫌脏,不能把你的头给洗洗吗?都油的能炒菜了。”

“三叔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刚才可是我帮你搬的桌子,那桌子可沉了!”

李晓涛脸上满是不可置信,觉得他三叔对他不公平。

“呃...”

二侄子这话说的有道理,李向东不能反驳。

“那也算你一个,虽然你帮三叔干活了,不过你刚才的行为让三叔很不高兴,作为惩罚你得降一个档次,奶油冰棍吧。”

李晓涛一听有奶油冰棍吃,咧着大嘴笑道:“三叔我不挑,我就爱吃奶油冰棍。”

李晓江看着弟弟李晓涛的样子,差点把傻逼俩字说出口。

见他三叔一脸玩味的看着自己,李晓江犹豫了几次,最终还是没开口,大哥范儿十足!

看到大侄子还挺犟,李向东也不搭理他,上赶着不是买卖。

“爹。”

李晓海走过来抱着他的大腿,仰着脑袋说道:“爹,还有我呢。”

李向东笑呵呵的说道:“还有你什么?你也想吃屁?那你站爹屁股后边,爹给你放一个。”

李晓海现在多少懂些事了,他听到哥哥姐姐们的笑声,知道是在笑话他,再加上想吃奶油雪糕,他爹不给买。

嘴角一瘪,眼圈一红,泪珠子就下来了。

李向东见他张嘴就要哭,赶忙捂住了他的嘴,可别把李母和他老婆周玉琴再给招来。

“你是不是演你老子我呢?说哭就哭,我给你买行了吧?”

“嘿嘿。”

李晓海听到答应给他买奶油雪糕吃,吸溜着鼻涕也不哭了,他囊生囊气的一笑,鼻涕突然喷了出来,黄色的鼻涕喷了李向东一手。

“我靠…”


水冲蛋做好,她又从橱柜里拿出香油瓶,先用筷子头在香油瓶里蘸了—下,然后又在鸡蛋水里搅了搅。

又用筷子尾沾了—下香油,拌好咸菜后又在鸡蛋水里搅了搅,—丁点的香油都没浪费!

大铁锅里的开水也没浪费,加上玉米面就是—锅玉米糊糊。

忙活完,她抬头看到李大嫂端着—个簸箩,后面跟着李二嫂—起走了过来,“窝窝头蒸好了?”

“好了娘。”

李母上手捏了捏,还挺软乎。

他们家蒸馒头也好,蒸窝头也罢,都会发面,主要是李老头和李老太年纪大了,牙口不行,吃不了硬的。

两盘拌了香油的咸菜,—簸箩窝窝头和—小盆的水冲蛋,再加上—大锅的玉米糊糊,这就是老李家的早饭。

“爷爷吃饭了。”

李晓江跑到大门口,冲着还在门外和邻居闲聊的李父喊了—嗓子,然后就像屁股着火了—样,飞奔着跑回院里进了正房。

孩子们在小饭桌前坐好,李母端着小铁盆过去,给他们每人盛了—碗水冲蛋。

其他几个孩子没出幺蛾子,老老实实的捧着碗开始小口喝。

偏偏李晓涛这个棒槌,—点都不怕烫着嘴,吨吨吨的喝了几大口。

他自己脑子不灵光,还把李母当傻子,直接把碗递到李母面前,—脸憨笑道:“奶奶,我碗里的水冲蛋你没给盛满。”

李母:“…”

李母被自己的孙子当傻子糊弄,气的她—巴掌拍在了李晓涛的后背上。

“你究竟是聪明还是傻?你当我眼瞎看不见是不是?那不是你自己喝的吗?你只有两勺,多了没有!”

李晓涛挨了—巴掌也不喊疼,瞪着俩眼珠子看了看盛水冲蛋的小铁盆,“奶奶怎么—点也没剩呀?”

“哪次也没剩下过!”

每天做水冲蛋需要用多少水,李母清楚的很,回回都是不多不少,年龄大的孩子两勺,小点的—勺。

目的没有达成的李晓涛,摸了摸脑袋坐下后,他把目光盯向了自己的大哥李晓江。

李晓江直接开口拒绝道:“别看我,我自己都不够喝。”

两个妹妹李晓涛不敢招惹,惹哭了他要挨揍,又因为三叔的关系直接跳过了李晓海,他把脑袋凑到了李晓波身边。

“嘿嘿,小五子,你是不是喝不完?让二哥帮你喝两口呗?”

‘呸’

李晓波向自己碗里吐了—口。

他从小被两个哥哥欺负,因此不敢直接拒绝,担心回头挨打。

他假装没听到,—脸茫然的问道:“晓涛哥,你说啥?”

李向东被他这两个侄子逗的哈哈直乐。

李母拿上筷子走过去,敲了敲李晓波的脑袋,“你恶心不恶心?再敢向碗里吐口水,我让你娘大耳刮子抽你!”

她的目光挨个看了看,坐在小饭桌前的四个孙子,“你们四个都给我老老实实吃饭,谁要是再敢不安分,明天开始水冲蛋就没他的了!”

“奶奶我可听话了。”

李晓海仰着脑袋卖乖。

“嗯。”

李母敷衍的点了点头,她这个小孙子虽然才回城不久,年纪也是几个孙子里最小的。

可她知道李晓海也不是什么乖巧孩子,跟她家老三—模—样,—肚子的鬼心眼子。

李向东坐在大饭桌上前,看着几个孩子的饭前表演,乐呵呵的喝着玉米糊糊。

家里人也都已经习惯了,每次吃饭的时候这几个孩子要是不闹—出,这顿饭都吃不踏实。


“小林子你会不会敲门?这么多年的臭毛病能不能改一改?”

李向东走过去把向林扒拉到身后,抓住大门上的铜环,不轻不重的连敲两下,听见院里没动静后他又敲了三下。

“来了,来了,谁啊?”

急促的声音里带着试探,大门慢慢被打开。

只见一个干瘦的青年,先是侧着身子往外瞄了一眼,随后一把把大门拉开,破口大骂道:“向林你个孙子,不用猜我都知道刚才是你砸的门!”

干瘦青年就是李向东他们几个的发小阿哲,大名施政哲。

阿哲骂完后,上前和李向东他们挨个碰了碰拳头。

轮到向林的时候,阿哲错开直接捶在了他的胸口上。

向林揉了揉自己的胸口,“至于嘛,我敲个门你这么大的反应。”

阿哲干笑了一声,不知道怎么回答,转问道:“小林子你怎么剃了个劳改头?你不会是刚从里面出来吧?”

向林不满道:“少胡扯,褶子,哥们现在跟着老师傅学理发呢。”

“说多少遍了不要叫我褶子!”

“拉倒吧,褶子多好听,阿哲叫着不顺口。”

“不顺口你们也要这么叫,我娘打小就是这么叫我的。”

阿哲说着眼圈见红,“真没想到你们还能记得来看我,谢谢哥几个了。”

李向东走上前,勾住他的肩膀,干巴巴的有些硌手,看来这些年没少吃苦。

“德行,我们不仅过来看你了,还给你带着好东西呢,叔叔没在家?”

阿哲听到李向东问他爹,他瞪了向林一眼,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爹在屋里呢,还不是都怪向林这个家伙,刚才哐哐砸门把我爹给吓坏了,小林子你下次上门能不能懂点规矩?”

向林抱拳求饶,“哥们下次一定注意。”

“行了,少作怪,我看看你们带的什么好东西。”

阿哲来到水桶旁,低头一看白胖白胖的大猪头,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赶忙咽了几口唾沫,满脸带笑的招呼道:“快跟我进院,欢迎哥几个莅临寒舍。”

“装什么文化人呢,还莅临寒舍,这四个字你会写吗?”

“东子这话说的没错,阿哲你别不好意思承认,虽然你爹是大学老师,可咱们几个都一样,上学那会学校停课,现在大家都是半文盲。”

“我靠,别碰我,小心把茶缸子里的酒弄撒了。”

“我说怎么有股酒味,原来茶缸子里面装的是酒啊!”

几人说说笑笑,分别的疏离感慢慢消失不见,互相推搡着进了院子。

阿哲他爹听见他们说笑的动静,从屋里走了出来。

“原来是你们几个小子,过来找阿哲玩的吧?你们玩,我回屋去看会儿书。”

李向东几人看着阿哲他爹进了东厢房才回过神,他们差点都没认出来!

阿哲他爹以前在大学当老师的时候意气风发,肩背挺的笔直,就是阿哲那娘离开之后,他也只是有些颓废。

哪里像现在这样,头发灰白,驼着背,走路也有些不利索。

明明才四十多岁,看上去却像个六十岁的老头。

“这...”

李向东有话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没事,不用管我爹,咱们赶紧的吧,我都馋坏了。”

阿哲活跃着气氛,招呼众人赶紧动手。

李向东几人叹了口气,开始忙碌起来。

钱斌到厨房看了看,出来后说道:“阿哲家里做饭的锅有些小,咱们用水桶倒是能凑合,可他家的炉子不行,单眼的太费时间。”

阿哲指了指堆在墙角的一堆破烂,“那里边有些砖头,不行咱们搭一个灶台,用完了回头我再给拆了。”

“这也行。”

李向东把茶缸子放好,跟着他们走过去开始扒拉,搭灶台的砖有了,烧火的木头也扒拉出来一些。

在钱斌这个专业人士的指挥下,灶台顺利搭好。

李向东把火柴贡献了出来,引燃两张废纸把碎木屑烧着后,他们几人功成身退。

接下来只能靠钱斌了,李向东三人跟着阿哲进了正房。

“嚯,这屋子可够敞亮的。”

正房里空荡荡的连家具都没几件,大声说话都有回音。

阿哲把他们招呼到桌前,拉出桌子下的长条板凳,又拿出几个杯子,提着暖壶把水倒好。

“家里现在没茶叶,哥几个只能喝白水了。”

“没事,喝什么都一样。”

李向东把大前门掏出来,每人散了一根。

他点上火后,眼神一扫看到门后放着的四方凳,心神一震,走过去拿起来看了看。

红木的,上面的雕花纹饰和他家那张桌子一模一样!

这尼玛,他家的那张红木桌子,不会是阿哲家的吧?

可是一想时间对不上,他爷爷捡到他家那张桌子的时候,阿哲家里还没出事呢。

他问道:“阿哲,这几个四方凳哪来的?”

阿哲看了一眼,毫不在意道:“街道办给拿来的,我家那些被抄走的家具因为时间太久找不到了,当时登记的单子也没了,现在屋里这些都是从街道办的库房里现凑出来的。”

李向东听完后松了口气,这要真是阿哲家的东西,还不还给阿哲他都难受!

阿哲接着说道:“你不问这个我都给忘了,我爹现在还是有些疑神疑鬼,他说那是红木的老家具,放在家里担心惹麻烦,让我抽个时间赶紧给丢出去,不过这下省事了,刚好拿到院里让钱斌烧火用。”

卧槽!

用老红木家具烧火炖猪头肉,这特么跟他大侄子李晓江一个德行,全是败家子!

这是要上天啊,他都担心自己吃了后肠胃能不能消化。

李向东赶忙拦下,“可别糟蹋东西,你不要我要了,晚上回家的时候我带走。”

阿哲好奇道:“东子,你要它干嘛?虽然我爹说这几个四方凳是红木的,还是老家具,可我爹也说了,这东西现在不值钱。”

“我知道,我就是单纯的喜欢,不图别的。”

李向东当然知道这些东西现在不值钱,否则他还不好意思开口要呢。

阿哲无所谓道:“你喜欢你就拿走,反正我爹是不让在家里放这些东西。”

李向东听见阿哲答应,拿着四方凳稀罕了一会儿,坐回桌前,拉了一下他的胳膊,低声问道:“你爹现在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随波逐流的李向东,慢慢悠悠的走了大概十多分钟,来到了京城铁路局客运段大院门前。

“喂,那个小伙子,说的就是你,你是来干嘛的?!”

门口收发室的小窗户打开,露出一个脑袋,看相貌六十多岁,他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镜,目光上下打量着正在四处张望的李向东。

李向东走过去说道:“大爷您好,我是来入职报到的。”

“哦,你进来说吧。”

大爷听到是来报到的,脑袋缩了回去,关上窗户后打开报纸,接着看起了上层领导的指示精神。

“大爷您抽烟。”

李向东敲门进屋,掏出口袋里的大前门,递给大爷一根后帮他点上了火,从挎布包拿出自己的介绍信,“大爷您贵姓?这是我们街道办给开的介绍信。”

“什么贵不贵的,咱们都是工人阶级,你叫我侯大爷就成,我先看看你的介绍信。”

侯大爷放下手里的报纸,接过介绍信仔细看了看,“没错,是我们这里,不过你来的早了,劳资科的人还没来上班呢。”

李向东笑道:“没事,您要是不嫌我烦,我在这里陪您聊会天。”

“嫌弃啥呀,我这里一天也没几个人过来,你能陪我待会儿挺好。”

侯大爷把介绍信还给他,抽着烟说道:“你坐,别站着,你这么高的个子,我看着你说话怪累的,你什么时候从乡下回来的?”

“哎呦喂!侯大爷您老可真是慧眼如炬,连我是回城知青都能看出来?怪不得领导能把这么重要的岗位交给您!”

李向东眼睛扫了一圈这间不大的收发室,找了把椅子,搬过来坐到候大爷身边,一个马屁拍了过去。

他这个马屁拍的一点都不违心,主要是他看到了柜子上用布罩,套着的一台12寸黑白电视机。

李向东家住的那条胡同,连南带北一共都没几户家里有电视机的。

在这个连收音机都没普及的年代,一个收发室看门的老头,还能在上班的时候有电视机看。

这是什么待遇?

侯大爷的身份肯定不一般!

“你小子的嘴是真能扯淡,你的情况介绍信上都写着呢,还慧眼如炬,我这老花镜都300度了,再说了,老头子我这就是个看大门的闲活,到你嘴里还成了重要岗位了。”

侯大爷笑眯眯看着他,嗯,这是个嘴甜的,说出来的话让他听了心里舒坦,他越看李向东越是顺眼。

“介绍信上写的你叫李向东,我是叫你小李同志呢?还是叫你向东同志?”

李向东看侯大爷兴致挺高,便打蛇上棍道:“您叫我什么都成,不过我家里人都喊我东子,要不您也喊我东子得了,这样显得咱们爷俩亲近不是。”

侯大爷乐道:“照你这么说,我今天看大门还看出来一个亲戚?”

李向东深以为然道:“那您可不就是我的长辈嘛,我以后闲了肯定再来陪您聊天解闷,省得您一个人在这待着闷得慌。”

“那咱们可说好了?”

“说好了!”

“说定了?”

“我肯定来!”

“可你小子说的话,我不信!”

“瞧您这话说的,我还能糊弄您不成?”

“那可不好说。”

侯大爷晃了晃手里只剩下烟屁股的大前门,“你小子连牡丹都不舍得拿出来,小气巴拉的给我抽这个?你说的话我能信吗?”

“呵呵...误会了不是,我这是自己抽习惯了。”

李向东尴尬的笑了笑,从挎布包里掏出牡丹,赶忙拆开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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