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任婉乔秦伯言的其他类型小说《被流放后,她被亲夫宠着走任婉乔秦伯言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么么愚”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别说一百两银子,就是十两,婉乔都拿不出来,她抱住白龙,泪水横流:“白龙,对不起,你乖乖等我,我无论如何,一定凑银子,想办法,让你回到我身边。你听话,回去别闹,等我。”白龙似乎听明白了,只是望着她的眼神,一如之前的留恋。秦伯言看着一人一犬的互动,面色冷凝,突然道:“起来吧,该回去了。”婉乔知道自己就算再难过,现在也不能强行把白龙带走,站起身来,松开白龙,心头滴血,抚摸着它的头道:“白龙,你听话,一定不要闹,我保证,只要我活着,就一定会找到你。”知县家的三少爷,回头查出来谁是知县,调动到哪里,应该都不难。从来没有一个时刻,她这么想要权势和金钱——这才能换回她最忠诚心爱的伙伴。白龙舔舔她的手掌心,似乎在告诉她,自己明白她的意思。一人一犬,...
《被流放后,她被亲夫宠着走任婉乔秦伯言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别说一百两银子,就是十两,婉乔都拿不出来,她抱住白龙,泪水横流:“白龙,对不起,你乖乖等我,我无论如何,一定凑银子,想办法,让你回到我身边。你听话,回去别闹,等我。”
白龙似乎听明白了,只是望着她的眼神,一如之前的留恋。
秦伯言看着一人一犬的互动,面色冷凝,突然道:“起来吧,该回去了。”
婉乔知道自己就算再难过,现在也不能强行把白龙带走,站起身来,松开白龙,心头滴血,抚摸着它的头道:“白龙,你听话,一定不要闹,我保证,只要我活着,就一定会找到你。”
知县家的三少爷,回头查出来谁是知县,调动到哪里,应该都不难。从来没有一个时刻,她这么想要权势和金钱——这才能换回她最忠诚心爱的伙伴。
白龙舔舔她的手掌心,似乎在告诉她,自己明白她的意思。
一人一犬,真情流露,让旁边围观的众人都动容不已,纷纷猜测婉乔和白龙从前的关系。
“霹雳,咱们走了。”那下人给白龙系上颈圈,牵着它离开。
而婉乔看着白龙一步三回头的样子,生生心碎。
那被救女子家人还待要感谢婉乔,被秦伯言几句话应付过去。
“先回去。”秦伯言看着她脚底已经流了一滩水,虽然被斗篷严严实实拢住,但是想到她只穿着袜子站着,皱眉道。
婉乔再看不到白龙的身影,失魂落魄地跟着秦伯言回去。
“你怎么这么冲动啊!”孟氏在窗前着急地目睹了一切,等婉乔回来,忙找出衣服要她换上,埋怨道。
婉乔失神,任由孟氏帮她解了斗篷换衣服。
“秦大人的斗篷,回头我洗洗再还给他。”孟氏由衷感谢道,“今日多亏了秦大人,要不……”
要不婉乔就被那么多人看去了。
孟氏带着婉乔,找了个偏屋换衣服去,半晌后自己出来,道婉乔自己在换衣,又忍不住抱怨几句。
任治平对此倒是没很责怪,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婉乔这样做很对。情急之下,也想不了那么多。从前我只听婉乔说跟着武师傅学着凫水,没想到她于凫水之上,如此有天赋。”
孟氏点点头:“那倒是,性命攸关之际,确实顾不了那么多,婉乔又是个热心的性子。只是,我怎么不记得,婉乔养过狗吗?”
她错过女儿很多年的成长,有些心酸。可是这样大的狼犬,后院之中都是妇孺,基本不会养。
但是看婉乔的样子,分明跟那狼犬很是相熟,这让孟氏不解。
“回头问问她便知道。”任治平道,“拿银子出来,让小二给婉乔熬碗姜汤,虽说不那么冷,但是落水终究受寒,别落下病。”
说到婉乔的身体,孟氏这才被转移了注意力,忙道一声“好”,站起身来要去找小二。
不想,小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进来,笑眯眯地道:“小的给救人的姑娘送姜汤来了。”
孟氏忙掏出荷包,抓出十几个铜钱给他。
小二笑着拒绝道:“姑娘救人,巾帼不让须眉,小店送一碗姜汤也是应该,可不敢收银子。”
孟氏忙谢过。
小二放下姜汤,端着空托盘出来,很快上楼,到秦伯言的房间,点头哈腰道:“大人,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把姜汤送去了。也按您说的,只说小店赠送的。”
“嗯。”秦伯言从腰间摸出一块碎银子扔过去,“赏你的,管好嘴。”
小二接过银子,眉开眼笑:“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狱卒来送饭的时候,婉乔正拿着从夹袄上扯下来的红线,教三岁的妹妹婉静玩翻绳子的游戏。
她耳朵灵,听见狱卒腰间的钥匙晃动声,把绳子往婉静手里一塞,小声哄她道:“婉静乖,姐姐去给你拿饭菜吃。”
牢饭吃久了,婉乔也有经验了——早站起来伸出饭碗的,往往会多得些。
扎着朝天辫子的小豆丁,本来还想赖着她继续玩,但是听见“饭菜”二字,大眼睛猛地亮了,忙不迭地点头,带着许多期许。
婉乔站起身来,端起自己和亲娘孟氏的饭碗,站到栏杆前。
隔壁牢房中,二房的婉柔见状,冷哼一声道:“饿死鬼托生。”
婉乔白了她一眼,也不理她,热切地等着狱卒来送饭。
今日狱卒带来的,还是糙米和水煮白菜。糙米里带着能硌掉牙齿的石子,每次婉乔都要细细挑选之后才敢喂婉静;水煮白菜上,一滴油星都没有。
众女不由都有些失望,但是狱卒带来的好消息,又瞬间点燃了她们。
“判了,任家的案子判了,你们和男人们一起流放甘南。”
“太好了。”婉乔端着两碗饭菜,退到母亲孟氏身边,兴奋道,“母亲,您听到了么?是流放甘南,不是充军!”
孟氏眼中也露出激动的泪花,双手合十,喃喃道:“老天保佑,老天保佑,你父亲也没事了。”
天知道,这些日子她们怎么过来的。半年前,任家举家获罪,无论男女老少皆被下狱,因为是受谋逆之事牵连,所以众人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男丁斩首,女子充作军妓,现在猛一听到众人都可保全性命和尊严,流放也变成了天大的好消息。
婉乔的心,也终于放下,心里默默道,贼老天,好歹你还给我了一条活路,否则她都该怀疑自己穿越的意义了。
两年前,作为一名特警的她,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为队友挡了一枪,光荣壮烈,再睁开眼睛,就变成了任家二姑娘。
任家好啊,家大业大,祖父官居内阁大学士,虽然儿孙都不算争气,但是毫不耽误婉乔变成一条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米虫。
前身的记忆没有了,但是技能还是掌握了。虽然要不时拍拍祖母马屁,替不讨喜祖母喜欢的父母刷刷好感,但是日子还是很舒服,连婚姻大事也不用操心,有个现成的便宜未婚夫,玉树临风,而且据说相当有出息。
婉乔一度觉得,一定是上辈子舍身救人,老天爷被感动了,才对她网开一面。为此,她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命运又给她活一次的机会。
可是,米虫的日子只过了一年多,任家就举家获罪入狱,在狱中呆了半年多,婉乔又开始咒骂老天,这分明是戏耍于她!
一直跟她不对付的婉柔,天天哭哭啼啼,说什么一定会被充军,害得婉乔一度生无可恋——真要落到那样下场,这辈子的慈母,天真烂漫的妹妹,也通通顾不上了,找个痛快的死法最要紧。
好在那乌鸦嘴的话没兑现,婉乔现在又对未来充满了无限的期待。
不就是流放吗?到了甘南,她又是一条好汉!不,女汉纸!
想到这里,婉乔不由笑了,这顿没滋味的饭菜也吃出了满汉全席的享受——阳光啊,自由啊,我来了啊!
婉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二姐高兴,她就高兴;再看久久未曾展现笑颜的母亲,眉宇间也染上难得的喜悦,小豆丁很开心。
她开心的结果就是,又缠着婉乔玩了一个多时辰的翻绳,翻得后者脸都绿了——这种小屁孩的游戏,她从小就不爱啊。
“有人来看望了。”狱卒在门口粗声粗气地喊了一声。
几个牢房中,从三岁到四十多岁,所有女人的目光都往外看去。
“这是真的没事了,都准许探望了。”孟氏轻声对婉乔道。
“是啊。虽然不是来看咱们的,也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婉乔道。
她是三房的姑娘,她父亲之前在外地做个七品芝麻官,多年没回京城,母亲又是个穷秀才的女儿,没有什么人脉;但是大房、二房都一直在京城里,交友广泛,大伯母、二伯母也都出身名门,估计是他们两房的亲戚朋友来看。
可是,她猜错了。
来的是两个做妇人打扮的二十岁左右的女子,她们顺着狱卒指的方向,径直往婉乔牢房来了,人还没走近,哭声先传来了。
“二姑娘,太好了,你没事。”说话风风火火的是小蛮。
“你哭什么,二姑娘又没事。”慢慢吞吞的是阿槑。
这两个,是婉乔的丫鬟,在乔家出事之前便被她嫁了出去。虽然嫁得都是寻常人家,却都是她们各自中意的,婉乔也没少搭嫁妆。
“小蛮,阿槑,你们俩怎么来了?”
婉乔像根弹簧一样从地上弹起来,走到铁栏杆前,激动道。
其余两房的女人见不是自己的人,都有些兴趣索然,但是刚刚得到好消息,又期待听到更多外面的事情,所以都竖起耳朵听着她们说话。
“早上听了好消息,我就赶紧去找阿槑,这样,”小蛮做了一个数钱的姿势,“就进来了。”
婉乔不知道她们花了多少银子,心疼道:“知道我没事就行了,费这银子干嘛?”
“姑娘,你说这话就扎心了。”小蛮眼泪哗哗的,“从前姑娘待我们如何,我们心里没数吗?巴不得代姑娘去死……”
“行了,什么死了活了的。”婉乔赶紧打断她的话,看着她有些隆起的肚子,笑着问,“几个月了?”
小蛮羞红了脸:“我六个月了,阿槑刚满三个月。”
“不来则已,一来两个。”婉乔哈哈大笑,“真是太好了。”
在古代,没有孩子,出嫁的女人就站不稳脚跟,快两年了,这两个二货总算让她放心了。
“姑娘——咱们先说正事吧,”阿槑慢吞吞地打断她,“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婉然抚额,二姐姐啊,你们这样胡闹,把秦大人的脸面置于何处?她紧张地看着秦伯言。
婉乔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秦伯言面色铁青,一言不发地盯着她们。
她不由想一巴掌拍死自己,光顾着戳穿婉柔的小阴谋了,忘了这位大爷是她现在的“长官”,在他眼皮子底下蹦跶得这般欢腾,这下恐怕没有好果子吃了。
婉柔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紧张地看着秦伯言,着急解释道:“秦大人,我,我刚才真是晕倒了……”
“既然让你们站着不肯,那就跪着吧。”秦伯言冷冷道。
婉乔一下子想起阿槑说的“跪得容易”,这个乌鸦嘴!罚跪什么的,这个她真不擅长啊!她才来几年,对动辄跪来跪去的规矩虽然刚刚有些适应,但是她觉得,比起这个时代从小跪到大的婉柔,这项处罚,她有些吃亏了。
而且不知道要跪到什么时候,她觉得还不如痛痛快快挨几下鞭子呢。
可是“长官”都发话了,那就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了,婉乔从坐姿转到跪姿,对着自己父母的方向——姐归天跪地跪父母,才不会跪旁人,哼!
婉柔本来还想说什么,但是对上秦伯言阴沉的脸,不敢再出声,慢腾腾地也跪下。
“卫衡,让人盯着,月上中天再让她们回去休息。”秦伯言道,“若是再敢闹,不必顾及她们是女子!”
卫衡心里叹息,这闹腾了大半夜了,到月上中天也就一个时辰了。秦哥对这女人,为什么总是这么心慈手软!至于那个任婉柔,根本不在他考虑范围内。
秦伯言说完就走了,卫衡看了围观的任家人,皮笑肉不笑地道:“都不去睡觉,想跟她们一起受罚吗?”
婉乔忙对担忧的父母道:“父亲、母亲,你们快回去休息,婉静都睡着了,得看着她,我没事,很快就来。”
她心里有些内疚,牵累他们担心了。
任治平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心疼又无奈,带着眼泪涟涟的孟氏回去了。
“娘,你陪着我,我怕……”婉柔对田氏道。
田氏看看卫衡,安慰她道:“娘先回去,你坚持一下,有卫大人在呢,她不敢欺负你的。”说完,竟然脚底抹油,溜了回去。
众人都说散去,卫衡叫了一个衙役来看着两人,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两人一眼,威胁地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婉乔试着把身体重心在左右膝盖来回转换,脑海里哼唱着“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希望不那么难熬。
婉柔见只剩下她们两个和不远处一个昏昏欲睡的衙役,不由又开始小声抱怨。
“你再说,我就吵吵。”婉乔觉得好多只鸭子在耳边呱呱叫,聒噪得不行,便威胁她道,“到时候,挨鞭子我不怕,你细皮嫩肉的,就难过了。”
婉柔知道她是个愣的,说得出做得到,当真闭了嘴。
夜风很凉,膝下又疼痛难忍,婉乔开始左顾右盼,虽然在明亮的月光下,只能看到四周被风吹动的植被和已经熟睡的众人。
秦伯言应该睡在马车里,看不到,其余众人都直接露宿,只留下几个守夜的衙役,偶尔来回走动几番。
然而,过了一会儿,婉乔突然觉得有些异常,她身前十点钟方向,十几米外的树丛,动得有些不对劲。她不动声色地捡起一块石头,往那里掷去,然后传来一声轻微的“哎呦”声。
婉乔一跃而起,豹子一般冲了过去。
这个时候,衙役们都睡了,也没见谁起夜,那藏在那里的,定是心思叵测之人。
“喂,你干什么!”婉柔先是一愣,随即高声喊道,然后果然看到身边已经半睡过去的衙役被惊醒,她心中得意。
那衙役呵斥道:“做什么!”
婉乔却像离弦的箭一般,窜到树丛之中。
“被发现了,你先走。”
黑暗中,一个几乎察觉不到的声音对另一个人道,两人很有默契地分开,往两侧散去。
婉乔追进来的时候,隐约看见两个身影,咬咬牙,往左边那个追过去,口中呵斥:“站住!再跑就开……”
呸,开什么!
“哗哗哗——”前面传来一阵水声。
下一刻,还以为自己在执行任务的高度亢奋的婉乔,就看到一个黑影,背对着自己,分脚站立,貌似在……撒尿。
这身形太过熟悉,让她一下子顿住了脚步,后面的衙役也气喘吁吁地追来。
秦伯言缓缓系上腰带,转身看她,眉头紧皱,目光中写满了责难。
婉乔一下子脑补出前世变态教官的那句“我需要你的解释”,然后,她断片了。
“那个,那个我看到有两个黑影钻进来,”半晌后,她结结巴巴地解释,“真的有两个黑影,鬼鬼祟祟,肯定是坏人……”
衙役见到眼前的情景,有些凌乱了。秦大人小解,这傻姑娘激动什么?莫非想以身相许?那现在,他是不是该回避一下?
“一派胡言!”秦伯言道。
“真的。有两个,身形都很高大,大概跟你差不多身高,不胖不瘦。其他的,他们动作太快,我也没看到……”婉乔认真道,可是看着秦伯言一副“你继续编”的表情,她的音量越来越小,最后跺跺脚道,“我说的是真的,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秦伯言依然沉默。
衙役看着秦伯言比夜色还黑的脸,暗自揣摩秦伯言不喜这个类型,出言道:“秦大人,属下一个不留神,就让她跑了出来。您看,这,这该如何处置?”
婉乔抑郁!
秦伯言非但不信她的话,恐怕还会以为她别有用心,再加上“新仇旧恨”,这次她估计死的很难看。
“那个,秦香……不,秦大人,能不能商量下?”婉乔咽了一口唾沫,有些艰难地道,“我刚才真的不是故意来看你,看你那个的……”
她没那么无聊,她还怕看了他的丑东西长针眼呢。但是黑影的事情,他既然不信,她多说也没有益处,眼下只能争取宽大处理了。
秦伯言“嗯”了一声。
“谢谢秦大人。”婉乔不客气地把银子收起来,兴高采烈道。“秦大人,你是个好人。”
大大的好人。
见秦伯言没有作声,婉乔得了银子,也就是得了前路保障,不由心情大好,诚挚道:“真的,我从来不奉承人。我原本以为,因为从前的事情,你会为难我;我今日,今日还把你撞肿了,心里害怕你找我算账……结果,你不计前嫌,还给我银子。”
前半句秦伯言听得还好好的,待听到她又提起自己窘迫事情,还完全懵懂无知的样子,不由郁闷。
“行了。”秦伯言有些粗暴地打断她的话,“今日之事,不许再提。否则,否则你就把银子交回来!”
婉乔忙捂住腰间,连声保证:“我不提,绝对不提。”
“走吧,回去歇着吧。”秦伯言道,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递给她,“外伤药,拿回去敷上。”
婉乔沉浸在得到银子的喜悦中——关键现在是名正言顺了,收了药,对秦伯言道谢,一溜烟地跑了。
秦伯言看着她背影,半晌才发现自己被她转移了话题,牵着鼻子走了。
可是,她到底是本性如此还是刻意为之?秦伯言看不懂了。
反正前路还长,他暂时压下心中疑惑,也回去歇下不提。
这次事情之后,最大的好处就是众衙役对三房另眼相看,态度好了很多,小梁对他们照顾,也不必偷偷摸摸的了。
“乔妹,那边,那边……”湖边,小梁指挥着举着自制鱼叉的婉乔,“哎呦,可惜了,那条最大的跑了。左边,看左边那条……”
小梁是个旱鸭子,但是目力极好,最近便常常和婉乔合作,两人通常大丰收,衙役们也跟着很是喝了几次鱼汤。
孟氏对任治平道:“我看这小梁,也是个好孩子。虽说我们流放,充作了军户,但是不妨碍女子外嫁成为良民,只可惜……”
只可惜小梁已经娶妻生子。
朝廷规矩,流放之家沦为军户,男子娶妻,女方嫁鸡随鸡,也成为军户;但是如果军户女子外嫁,就可以摆脱军户的命运。
任治平看着笑闹的两人,沉默了半晌道:“婉乔单纯,小梁知恩图报,两人兄妹一般。以后,以后婉乔会有好缘份的。”
卫衡也在和秦伯言说“缘分”。
他看着湖边的婉乔和小梁,对秦伯言笑道:“说起来,小梁和任治平也算有缘,多年前的相助之恩,不想现在还能遇到。”
自从婉乔勇救众人,得到大家一致称赞之后,小梁就跟卫衡说了和任治平的渊源。
秦伯言看着两人配合默契,说说笑笑,心里有些莫名的滋味。
卫衡不知道他所想,继续道:“若不是小梁已经入赘,现在和任婉乔,也能凑一段好渊源。”
秦伯言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我让你来说正事,又跟我说这些无关紧要的。王世奇可审完了?他背后的人,可交代了?”
卫衡敛起嬉笑之色,转而跟他说起正事。
过了两日,小梁恋恋不舍跟三房一家人告别。
“梁哥,你要走啊?”婉乔既诧异又舍不得,“怎么半路就要折返?”
小梁眼中露出几分骄傲的神采,看看湖边正专心给自己的爱驹洗澡的秦伯言,压低声音道:“秦大人派了一个重要的任务给我,让我立刻去办。”
“重要任务?”婉乔问。
“嗯。”小梁郑重点头,“事关朝廷机密,我不能说。但是这总是大事,这说明秦大人现在把我当成自己人,信任我,才交给我这么重要的任务。要不,怎么就交给我一个人,不交给其他人呢?”
“食不言,寝不语。”任治平呵斥两个女儿一声,却没有多生气的样子。
婉乔对婉静吐吐舌头,露出调皮的笑容,后者也如法炮制,对自己最喜欢的二姐露出纯真笑容。
卫衡见婉柔数次挑衅,都被婉乔彻底打压,这次竟然叫了“外援”,两人还完败,心里不由骂了一句“废物”,自己站起来刷存在感。
“以后哪个再敢吵吵闹闹,就给我拖出去打,听到没有!”
衙役们忙称是。
婉乔却觉得,这是秦伯言针对自己,心里骂一句“小人和走狗”,低头啃着馒头,却一块肉都没动过。
孟氏心疼地给她夹了一块肉,她笑着接过来,转而肉便进了婉静口中,看得孟氏又是心疼又是心酸。
吃过饭,任治安和任治顺仿佛提前商量好了一般,走到秦伯言那桌前,点头哈腰商量道:“秦大人,我们女眷多,恐怕睡大通铺不方便,您看,能不能行个方便,让我们分开住房间,房费我们自己出……”
秦伯言斩钉截铁地拒绝:“不行。”
不知道为何,他想起任家大房、二房反复排挤三房的情景,又想起那个女人,听着小二报着价钱时,眼珠子滴溜溜转算计的模样,直接就拒绝了。
两人讪讪地走了。
“都去休息,好生看着,轮值的人,都给我提起精神。”秦伯言道。
店小二带着一众人往大通铺走,婉乔快步走到他身边,小声问:“小二哥,这大通铺,一个人一晚多少钱?我妹妹这么小,还要算钱吗?我们可以挤一挤的……”
秦伯言耳力佳,又一直在注意她,听得一清二楚,不由有些好笑。
那小二诧异道:“朝廷押解犯人,来睡的通铺,不准收钱的。”除非是有犯人贿赂了差役,要求加钱单独开房间。
哇塞!太赞了!
本来被房费这一项压的都有些喘不过气来的婉乔,瞬间精神抖擞,神清气爽。
虽然男女混住有些尴尬,但是比起花银子,这根本就不算事。
别人都在为晚上的艰苦条件而发愁和尴尬,只有她,打了鸡血一般振奋。
秦伯言看着她瞬间被点亮的神情,嘴角露出一道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柔和线条——很多年后,秦伯言回忆起和婉乔的旧事,才恍然,原来,从初初相识,自己就开始关注她,甚至忍不住为她着想。
大通铺比想象的条件要好很多,南北相对的两铺大火炕,男的睡一铺,女的睡一铺。
婉乔用两个铜板央求店小二给打来热水,端到任治平脚下:“爹,烫烫脚吧,走了一天,舒缓舒缓。”
任治平“嗯”了一声。孟氏忙上前伺候他脱了鞋袜泡脚。
“娘,我来吧,您去坐着歇歇。”婉乔道。
“不用。”孟氏道,“我从来都不用别人伺候你爹,你背着东西,抱着婉乔,自己先去歇着。”
得,又秀恩爱。
婉乔笑着退到后面,给婉静解了辫子,铺好几人的被褥。
孟氏伺候完任治平,婉乔又要来热水,要伺候孟氏泡脚。
可是这屋里男女都有,孟氏不肯,婉乔找出一块布替她挡住,又好一顿劝说,任治平也发话了,孟氏这才红着脸,匆匆洗了洗。
任治平似乎是有什么心事,想了半天还是从铺上坐起身来,套上了衣服鞋袜,走到看守的衙役旁边道:“那个,您能不能给我通传一声,我想见见湘……秦大人。”
那衙役冷笑一声:“秦大人,是你想见就能见到吗?回去睡觉,小心鞭子伺候。”
任治平只能讷讷回去。
婉乔忙过来扶着他,道:“爹,你找他做什么?”
任治平叹了口气,道:“没事。你快去歇着吧。”
婉乔点头,回去挨着孟氏,搂着婉静睡下。
大通铺,又有衙役虎视眈眈,众女眷都睡得很不安,只有婉乔和婉静,呼呼大睡。
婉柔觉得铺盖上有股怪味,辗转反侧,又听着婉乔均匀的呼吸声,更加气得难以入眠。
婉然则想着,到了甘南,不知是何情形,也同样睡不着,黑暗中睁着眼睛到后半夜才堪堪睡着。
楼上的上房中。
卫衡对秦伯言道:“秦哥,刚才楼下人来说,那任治平想见你,被怼了回去。你说,他想见你干什么?”
秦伯言沉默半晌,道:“明日让他来吧。”
说到底,是父亲生前为数不多的挚友,虽然后来出了那许多事情,但是也没到成为仇人的地步。
卫衡有些不平,嘟囔道:“当初他们背信弃义……”
“早点去睡吧。”秦伯言打断他的话,“还有,别再针对那任婉乔了。”
卫衡闷闷地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这一夜,秦伯言竟然梦见了婉乔,一会儿横眉冷对对着他,一会儿眼中带笑啃着馒头,腮帮子鼓鼓囊囊……
第二天一大早,衙役便传话说,秦伯言要见任治平。
任治平本来已经不抱希望了,闻言很是意外和欢喜,上下好生拍了拍衣服,然后要跟着衙役走。
婉乔有些警惕,想跟着一起去,被拦下了,有些忧心忡忡。
不知道那秦伯言,会不会羞辱父亲?当初是前身造孽,如果要接盘,那也是她来接。但是累及父母,她会很难过。
孟氏看出她不安,知道内情的她轻声道:“婉乔,你别担心。你爹是想跟秦伯言叙叙旧,替你们解开那疙瘩。”
婉乔:“……”
这个能解开吗?那简直是不死不休的仇!爹娘也是,为什么不跟自己提前商量一下?如果提前知道,她无论如何不会让父亲去的。
可是既然已经去了,那也只能等着了。
任治平对着坐在桌前,面色冷淡的秦伯言,讷讷道:“秦大人,我来,是想跟你说,当年,婉乔年幼,得罪了你。但是你看,现在她孝顺听话,不是从前那般了……”
“我说她怎么变了性子?”秦伯言冷冷道,“原来都是做给我看的。”
怪不得,她变化如此之大,原来,想博取自己同情罢了。可笑!
任治平忙道:“不是的,不是的……”
“是不是都跟我没关系。我会公事公办,至于旧情,我不认为秦家和任家还有任何关系。”
“五姐姐为什么要让七哥背着?”婉静歪着头问道。
就在她们身旁不远的婉柔听到,狠狠瞪了婉静一眼。
“她不听话。”婉乔淡淡道,蹲下身子道,“来,还是姐姐抱你。等你吃完东西再下来。”
一旁的孟氏心疼婉乔,同样是任家百般娇贵的女孩,也一样受了罪,婉柔有亲兄弟疼,婉乔却还要顾着妹妹,她不由心酸,道:“婉静,来,到娘这里来,娘抱你。”
“娘,不用,我来就行。”婉乔笑嘻嘻地道。孟氏身体弱,能照顾好自己,她就谢天谢地了,她转移话题道,“我光想着带着锅碗瓢盆,忘了还要买些干粮、盐这些,等今日到了吃饭的地方,央求小二帮忙买些……”
孟氏道:“是该准备些干粮。但是锅碗瓢盆这些,这么重,要不不要带了?总不能买米买面背着吧。”
婉乔道:“可不能扔,万一天气转寒,荒郊野外,喝口热水也是好的。”
孟氏想想也有道理,道:“只是辛苦你了。”
快到中午,他们才终于找到了一处可以吃饭的地方,任家大房、二房像往常一般,又是大鱼大肉,只有三房,依然馒头、包子饱腹。
这次大房、二房都学精了,吃完后也打包了干粮、酱肉这些易于携带的。而婉乔买了干粮之后,又买了几样调味品,塞到包袱里。
“那个,三老爷,”下午出发之后,押解的小梁突然走到任治平身边,说话客气而恭谨,“您当初,是不是在彭州做过县令?”
任治平道:“确实,我在彭州做了十五年县令。不知大人问这个?”
小梁突然激动起来,道:“那天仁十年,您是不是刚上任?”
任治平点头,疑惑道:“大人如何得知?”小梁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那时候算下来最多也就七八岁。
小梁拉住他的袖子,脸色发红,几乎想要跪下了,激动得语无伦次:“您别叫我大人,叫我小梁就行。我是彭州人,当年村里地主抢了我家的地,还诬告我爹,那县令贪财,收受贿赂,把我爹打了一顿关起来。后来,是您到了彭州任上,才替我爹申冤……”
小梁的异常激动,让旁边的婉乔都忍不住凑上来,假装若无其事在旁边走着,其实竖起耳朵认真听着他们的对话,终于让她听清楚了梗概。
原来,小梁当初家里遭遇变故,确实是任治平上任帮了大忙。但是后来梁家还是没法混下去,只能举家迁往京城投奔小梁的舅舅。小梁的舅舅就一个女儿,小梁入赘娶了表姐,舅舅举全家之力,给他谋了现在的差事。
本来事情久远,小梁依稀只记得是个姓任的县令,这次押解本也没联系起来。但是这任家三房实在混得太惨,他们衙役们就忍不住八卦,然后有人知道一点内情的,说任治平好像做过彭州县令,这才让小梁想起来。
任治平在任上做过这样为民申冤的事情太多,完全记不起来。但是在此情此景下被人认出来,谦虚之余,他也感慨颇多。
而小梁找到了多年前的恩人,尤其恩人现在还落到这般田地,需要自己照顾,当即拍着胸脯保证,这一路上一定会好好照顾三房云云。
两人聊得热火朝天。
婉乔高兴了,小梁本来就不像其他衙役那么凶,现在再加上这层关系,这日后的路,就容易多了。她心里喜滋滋的,脚步都觉得轻快了很多,对小梁也不禁露出笑意,趁机跟他有说有笑,培养革命感情啊。
“二姑娘。”小梁对她的叫法立刻变了。
“别,别这么叫我。”婉乔笑嘻嘻地道,“我叫你梁哥,你叫我婉乔就行,乔妹也行。”
上辈子,队友们都叫她乔妹,这个称呼再提起,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任治平也说:“确实如此。现在我也不是县令了,你别叫我大人,也别叫我老爷,看在以前渊源的份上,我托大,让你喊一声任三叔。”
小梁也是个痛快人,嘴又甜,很快一口一个“三叔”“乔妹”,叫得真跟一家人似的。
小梁是个话篓子,问任治平是不是跟卫衡有什么旧仇,任治平有些脸红,婉乔没瞒他,把自己和秦伯言的旧事说了,小梁才恍然大悟,原来卫衡是给秦伯言出气。
“乔妹,你这事情,做得不地道啊。”小梁道。"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