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两个小时后，陆宇航回来了，我正坐在沙发上抱着平板看动画片。
“琪琪，看了两个小时了，该洗洗睡了。”
我浅浅“嗯”了一下，没多理会他，他伸手拦下我。
“等一下，爸爸刚才去给你买了个礼物。”
我侧眼看着他从包里拿出一把助产钳。
他还在为我介绍：“你应该不认识这个，它是助产钳。这几天爸爸总是会想起你妈妈。”
“当年你外婆瘫痪需要人照顾，你妈妈没办法去上班。最后她用你外公留给她唯一的金镯子换了一辆小推车，出去卖煎饼。”
“里里外外只有她一个人忙活，好不容易有起色了，我又要出国留学，她一如既往地支持我。”
“我们结婚之后她还想着开家店，减轻我的负担。我工资卡全部交给她，让她还担心我在外面应酬会缺钱，永远都以我们父女为主。不会为自己着想的傻女人……”
说完后，他眼里泛出盈盈泪花，把将这把助产钳交到我手上。
我漠然地看着他的表演，掂了下手里的钳子，一下应该能砸死他。
“琪琪，爸爸老是梦到你妈妈离开的那一晚，那一晚手术室里的所有画面都在我脑海中闪过，每一处细节，甚至连酒精瓶在哪里我都记得。可我就是找不到这把钳子！不然最少能保下一个。”
最少能保下一个，说的是保下弟弟吗？叶玫都不能生育了，你还去为了那点刺激找她，真够贱的。
你的眼泪好恶心。
……
半个月后，叶玫给我打电话要生活费：“琪琪，这个月你能不能给我点钱？”
“你要干嘛？”
她声音隐藏不住地兴奋：“我的验孕棒是两道杠！我可能是又有了想去医院再检查一下。这个孩子对我是多么地难得！只要宇航知道我又怀孕了，一定会原谅我的。”
说罢她都激动地哭了出来。
我给她当头浇了盆冷水：“你有习惯性流产，就算怀上了能保住吗？”
“你爸爸是妇产科主任，他会保不住他亲儿子？等我给他生了儿子，他就会和我领证了。”
我右手握着助产钳，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你怎么确定是他的孩子？”
说完后我改变主意了，想到一个让她更绝望的玩法。
“好，我给你钱去检查。”
当天下午B超结果出来，她确实又怀孕了。
她高兴地从检查室出来，一会儿笑一会儿又强行憋着口气，她不敢太高兴，生怕情绪刺激流产。
她一路走去爸爸的办公室，看见认识的护士就撩衣服秀她的孕肚：“宇航又要有孩子了！他一直都想有个儿子的！”
不少护士扭头嗤笑几声，冲着她摇头。
她还以为是别人嫉妒她，急忙摆出正宫的款儿来：“我怀了宇航的儿子，你们一个个小妖精都离他远点，听见没？”
人家护士本来还想积点口德，听她这么说直接一个暴怒。
“叶玫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靠男人上位啊？一晚上三百的便宜货！”
“姐妹别和她生气。人家叶玫富二代，挣钱可比咱们容易多，两腿一开金钱滚滚来！”
叶玫被人戳中心事，鼓起最后的勇气强问：“你们瞎说什么？”
“现在谁还看不到你的视频和你的招商广告呀？”
她们两个一唱一和阴阳怪气，还将手机里的视频翻给叶玫看。
叶玫在视频里看到自己牵着一个男人走进卧室，她所有的骄傲在这瞬间全部崩溃。
连医院里的小护士都能看到这个视频，何况别人，何况陆宇航！
“不！”
叶玫抱着头在医院里嘶吼出来，她蹲在墙边，一股热流从腿中倾泻而下。
前一刻得知怀孕的欣喜，还不足延长她十分钟的快乐，就让她再次面临流产。
“不！我的孩子！不！”
叶玫捂住下身，鲜红的热血仍然流个不停，她绝望地倒在地上，眼睁睁看着孩子再次离她而去。
“救救我的孩子，救救他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