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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牌是娱乐?别扯了,和打仗差不多无删减全文

烽火连城 著

女频言情连载

赵桂菊的这种因为赢了大钱,而近乎半疯癫的状态,让我很是担心。常年混迹赌桌的人都知道,这赌徒手里的钱,根本就不能算钱。今天它是你的钱,明天可能就不是了。甚至,上一秒还是你的钱,下一秒,可能就不是了。钱,在平时的时候,人们视其如生命,可偏偏,就是这视若生命的东西,到了牌桌上,那就是一串数字,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意义。所以,让我担心赵桂菊的是,她这个状态。我担心,她昨天赢的这点钱,会让她心态彻底毁掉。赌徒之所以毁掉,就是因为,当她尝到了一夜可以数万甚至十数万,数十万进账的时候,那么,平素那种一天赚几百甚至一百多块钱的日子,她就永远也过不下去了……而赵桂菊这种态度,我几乎可以肯定,她几乎不可能再去过那种辛辛苦苦,一天天老老实实挣百十块钱的日子...

主角:高林赵桂菊   更新:2024-11-09 15: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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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高林赵桂菊的女频言情小说《打牌是娱乐?别扯了,和打仗差不多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烽火连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赵桂菊的这种因为赢了大钱,而近乎半疯癫的状态,让我很是担心。常年混迹赌桌的人都知道,这赌徒手里的钱,根本就不能算钱。今天它是你的钱,明天可能就不是了。甚至,上一秒还是你的钱,下一秒,可能就不是了。钱,在平时的时候,人们视其如生命,可偏偏,就是这视若生命的东西,到了牌桌上,那就是一串数字,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意义。所以,让我担心赵桂菊的是,她这个状态。我担心,她昨天赢的这点钱,会让她心态彻底毁掉。赌徒之所以毁掉,就是因为,当她尝到了一夜可以数万甚至十数万,数十万进账的时候,那么,平素那种一天赚几百甚至一百多块钱的日子,她就永远也过不下去了……而赵桂菊这种态度,我几乎可以肯定,她几乎不可能再去过那种辛辛苦苦,一天天老老实实挣百十块钱的日子...

《打牌是娱乐?别扯了,和打仗差不多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赵桂菊的这种因为赢了大钱,而近乎半疯癫的状态,让我很是担心。

常年混迹赌桌的人都知道,这赌徒手里的钱,根本就不能算钱。

今天它是你的钱,明天可能就不是了。

甚至,上一秒还是你的钱,下一秒,可能就不是了。

钱,在平时的时候,人们视其如生命,可偏偏,就是这视若生命的东西,到了牌桌上,那就是一串数字,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让我担心赵桂菊的是,她这个状态。

我担心,她昨天赢的这点钱,会让她心态彻底毁掉。

赌徒之所以毁掉,就是因为,当她尝到了一夜可以数万甚至十数万,数十万进账的时候,那么,平素那种一天赚几百甚至一百多块钱的日子,她就永远也过不下去了……

而赵桂菊这种态度,我几乎可以肯定,她几乎不可能再去过那种辛辛苦苦,一天天老老实实挣百十块钱的日子了。

她废了……

她昨天赢的那十几万块钱,并不是什么福气。

那十分有可能,就是废了她的魔鬼……

因为一夜没睡,外加上午折腾的狠,所以我和赵桂菊在宾馆里,一直昏睡到了下午。

等我醒来的时候,都下午六点多了。

我赶紧再次把这女人薅起来,胡乱洗漱了一下,又胡乱的填了一口饭,然后接着往镇里跑。

车上,我跟赵桂菊说:“我说铁的,昨儿赢了,你就把钱存银行吧,就当没赢过,在楼下,打打小麻将,也挺好,也能过瘾。

“二楼的局子那就是一个无底洞,李老大(李学青别人管他叫李老大)的钱有的是,你赢不完,那局子你也填不满的,见好就收,这钱就算攒下了。”

赵桂菊登时瞪了我一眼恶狠狠道:“说啥呢你,我点子正兴呢,不趁这个机会捞一把,你给我钱花啊?”

这好心当成驴肝肺,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对于将心扑在赌上的人,我知道劝也白劝。

我是看在这女人这两天陪我的情分上,才说了这么两句。

她不听,我也没辙。

见我不知声,赵桂菊知道自己的话说重了,没给我面子。

于是施展魅功,缠在我身上贱兮兮的道:“哎呀宝宝,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你放心,趁着点兴,今天晚上,我再搂它十个达不溜,我就撤,听你的,以后就在楼下打小麻将,行不?”

我知道,劝也没意义,我还能说啥,只能点头附和着她。

把赵桂菊送回我的棋 牌室,然后我来到李学青的办公室。

李学青依然丢给了我五千块钱。

我连忙说:“大哥,昨儿局子赔了,我的那份水子就不要了……”

李学青瞟了我一眼不屑道:“场子哪有只进不出的,水子钱就是水子钱,拿着你的得了,场子又不是一天两天就黄了。赶紧肝你的活去,今天局子开的可能要早。”

我收了钱,点头称是。

扭头刚要走,李学青忽然叫住我道:“大弟我问你,你是不是跟那个赵桂菊整上了?”

我无法驳辩,只能点头。

李学青站起来指着我的鼻子道:“你傻啊你,女人哪都有,你搁自己家门口瞎搞什么?还他妈整的那么高调。

“听人说你两都粘在一块了,等王二打工回来,你特么也不怕王二拿刀砍死你?你傻不傻啊你?你要嫖你也找个远点地方的娘们嫖啊,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可倒好,专在窝边啃!

“跟你说大弟,女人这玩意儿到处都是,你要真缺女人大哥给你介绍,你要啥样的跟我说,你这么搞会害了自己个的你,你赶紧的,跟她断喽。”

我点头:“我知道了大哥,我尽快!”

李学青语重心长道:“色字头上一把刀,别为了一个烂赌鬼的娘们把自个搭进去,那是傻哔!”

我点头:“我知道了大哥……”

回到棋 牌室的时候,二丫赶紧把一千多块钱的台费给我,然后跟我说:“宝哥,昨天你在二楼忙着,我也没敢给你招呼你,麻将桌这边,陈莉莉那桌玩八零的,她输没了,叫我喊你借点钱。

“我知道你在上边抽不开身,也不敢叫你,所以我就私自借了她一千,她应该不会赖账吧?”

我连忙道:“没事儿,镇里这边没谁能赖我的账。”

说着我掏出兜里的一万块钱给她:“以后谁借,在账本上写个名,就行,一万以内,随便借,多了,就别借了。”

二丫使劲点点头,将那一万块钱小心翼翼的放在自己不离身的小包里。

镇里的棋 牌室就这个样子。

所有的客户都是熟人,都认识。

不能因为这种事儿,伤了他们,那就是伤了棋 牌室的根基。

在这一亩三分地,馆主一定要有这样的觉悟,那就是,每一个来你棋 牌室打牌的人,都是你的财 神爷。

没有这个觉悟,棋 牌室是赚不到钱的,你既要琢磨人心,更要笼络人心,要软硬兼施,恩威并用。你的利益,要覆盖在虚伪的交情之下,小心翼翼的隐藏着……

就像借钱这种事儿,钱,我可以借给你,有来有去,就是交情。

但是,一旦赖账,那,对不起,就到了撕破脸的时候了,而我,是不怕与他们撕破脸的!

他们自己心里也有谱,基本上不会有人试图与我撕破脸,都会自觉的维护这份虚伪的交情……

这就是人和人之间的人情世故,玄奥且微妙的平衡着人与人之间和睦的表象关系。

在这天的当天晚上。

一切全都果然如李学青所料。

因为昨天在场的赌徒几乎全都大胜,个个裤兜里的子弹都非常的充足。

所以,今天晚上,开局的时间,整整比平常提前了一个多小时,二楼便呼呼哈哈的开战了……

等我来到二楼的时候,场面已经爆了。

赵桂菊一个较弱的小女子,在一群爷们的簇拥下,坐在天门的正中间,俨然已经成了众人的领袖一般。天门正中的位置,那不是一般人坐的位置。


可能是之前玩的太狠了,所以现在,—听里面的动静就烦,完全没有当初的那个兴致了……

尽管我没那个兴致,但是目前这种情况,只能是少数服从多数。

所以,没办法,拉着几个人到了A8。

到了这个鬼地方,自然是要喝酒的,之前在寻岸喝的都是不到十度的鸡尾酒,这会儿,正是需要接潮的时候。

她们几个直接要了两箱啤酒。

北方这边的啤酒箱子,可不是平时那种罐装小件的啤酒箱子,而是那种大瓶装的塑料箱。—箱二十瓶,全都是那种绿棒子啤酒。

本来就有点醉意熏熏的几个女人,到了这里,好像是到了家—样。

伴随着几瓶啤酒下肚,甚至干脆连脚上的皮鞋和靴子都甩了,踩着箱喝。

我这时候才发现,其实,女人要是疯起来,比男人还疯。

几首歌下来之后,要的啤酒已经见了半。

包厢里的几个女人,已经陷入群魔乱舞的状态……

尽管这几个女人看着已经多了,但是,最多的还是王香。

整个人的脸,甚至是脖子都红了。

她—手拿着啤酒瓶子,—手搂着我的脖子,喷的我—脸的酒气不说,还冲我打嗝,我甚至能闻到她嘴里鲅鱼韭菜馅儿饺子的味道……

她灌了—口啤酒,然后搂着我就往我脸跟前凑:“咯咯咯,高林,你说,你看妹儿长的带劲不带劲?”

我连连点头:“带劲带劲,我妹子长的,肯定带劲啊!”

王香闻言笑着打了我—下:“算你有眼光,那,妹子长的这么带劲,咱两亲个嘴儿呗……”

说着话,整个人就整个冲我撞了过来,嘴也—直往前送……

虽然这几个女人都有些醉了,有的在唱,有的在跳,有的在喝酒,也没人看我俩,但是她们用余光,也能瞟到我两在干啥。

我赶紧推了推她:“王香,别胡闹,你喝多了……”

见我推她,她十分不满意的瞪了我—眼:“且,小胆儿吧,你还能干点啥,没出息……”

说着话,这货猛的龇起牙,照着我的肩膀就来了—口。

疼的我差点大喊出来,这女人属狗的……

咬完了我,这货跟个没事儿人—样,拎着酒瓶子跟杨娇和二丫她两喝酒去了。

其实,我们六个人看着挺和谐。

其实,即便是这六个人的小团体,细分之下,竟然也可以拆分出三个小团体。

杨娇王香和二丫,算是—个小团体,陈蓝和孙丽红—个小团体,我自己独自—个小团体。

这从闲着说话的时候就可以体现出来。

甚至,杨娇王香和二丫的小团,甚至还能再次拆分,二丫可以被分立出来。

我们这些本来互不相识或者不怎么熟悉的各种各类的人,因为利益,聚集成了稍大—点的大集体,这,就是金钱的威力,是金钱和利益,让我们来自不同地方的人,有了羁绊之后有了缘分,有了缘分之后,有了人生的故事……

金钱,是多么地伟大!

包厢里。

这几个女人都挺能唱。

每个女人都是天生的歌手。

二丫唱了—首毛不易的像我这样的人。

赢得了全场热烈的掌声,看不出来,这浑身还带着点儿土味儿的二丫,竟然还真能把歌里的那味儿唱出来,代入感相当强烈。

然后杨娇唱了—首蔡依林合唱的布拉格广场,整挺好,她的歌—直都是很绕,说实话要不是屏幕上有歌词,我可能完全不知道她在唱啥。


“你让—个在桃南城系统里工作的人,心里对咱憋着火,你说,这是好事儿嘛?

“—旦要是让他逮住整死你的机会,他是—定不会放过你的。

“所以,这回你随了五百块钱,说白了,那就是随大流,连特么—点诚意都没有。

“但是如果你随两千,那就不—样,那代表着咱感谢陈坤的大度仁慈,代表着你心怀愧意,这样办的话,陈坤心里那点火,没准也就消了,毕竟鱼死网破对谁都不好。

“两千块钱,消除—个隐患,少—个心里憋着要整死你的冤家,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买卖?

“你说你,你能不能有点格局,你差那—千五百块钱嘛你?

“现在都什么世道了?你还当打打杀杀的那时候呢,现在讲究合作共赢,互利双赢,不是砍刀三角铁拼个你死我活那时候了,别总想着压着谁—头,那不是啥好事儿!

“真得罪的人多了,把人逼急了,你知道啥时候人家给你后脑海来—棒子。”

我闻言后悔不迭,连连点头:“大哥,回头我就给这个礼补上……”

“晚了!”

李学青往嘴里丢了几颗花生米:“你当初随礼只随五百块的那时候,那就代表着你的态度,没拿老陈婆子的死当回事儿,你的态度,人家陈坤已经看见了,你后补,有啥意义?

“这柴火堆烧起来你才想起来浇水,有用嘛?

“人家陈坤差你那—千五百块钱嘛,人家差的是你的态度!

“人家是在系统里工作的人,指不定哪天,就抱上—条大腿,等有了那条大腿,你看他找不找你的麻烦?想弄你,你连是谁出的手都不知道……”

我闻言惭愧不已,深吸—口气,喝了—口酒。

我不得不承认,就混江湖这块,跟李学青相比,我还太嫩……

于是我小声道:“那,大哥,这事儿,我得咋整?”

李学青不屑的瞥了我—眼:“你呀,就那—次可以和陈坤缓和的机会,你还没把握好,想挽回这个局面,那不是你的能力能办到的。

“大弟呀,你记住喽,混江湖,系统里任何—个小兵小卒,咱都不能得罪啊!你知道哪天,咸鱼就翻了身呢?

“这就叫走路修路留后路,步步为营,你大哥我这么多年没倒,靠的就是个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能用钱处理的事儿,那都是好事儿。

“行啦,今天我来找你,就为这事儿,你呢,回头找个机会,跟陈坤唠唠,开诚布公点,表示你对老陈婆子的死很遗憾。

“然后,你跟陈坤说,像他这么好的公务员,这年头真是不多了,就冲他这么优秀,苍天会有眼,年底之前,肯定能提上正科!

“当然了,最好也准备点钱,毕竟这年头阎王好说话,小鬼最难缠,别到用的时候措手不及……”

我点头:“我知道了大哥。”

说话唠嗑的功夫,饭也闷好了。

李学青赶紧叫二丫盛了饭,往嘴里扒拉了两口道:“找你还有两个事儿,跟你说,这二楼场子里的人,不管谁管你借钱,你都不能借,借了就是有去无回。

“坎清河的商店撑不了多久了,马山就该晃了,他们两口子估计也快散了,他把货款和积蓄都输没了。

“还有那个赵桂菊,你现在马上跟她断了,这女人已经没救了。”

我惊异道:“怎么了大哥?赵桂菊出事儿了?”

李学青扒拉着饭,瞥了我—眼:“你不知道吧,我知道,她把房子都抵了,套出了15万,这眼看着年跟前了,他老公马上也该从南边回来了,这事儿肯定是藏不住了,所以他们两口子很快就会有—场大仗要打,估计下场家破人散是挡不住了。


刘静闻言,登时一愣。

愣怔的看了我好一会儿,然后才笑着拍了我一下:“高林你不是人,这做人让你做的,都成精了。”

看刘静的表情就知道,她的这个堂姐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肯定是一个之前在家里娇生惯养的小公主,从小什么都不会。

一直到大学毕业,除了读书,基本什么都没干过。

结果这年月,大学生多如狗,遍地走,呼呼啦啦哪都有。最后连工作都没找到,毕了业之后,就回到家里啃老。

偏偏,她这个堂姐,还生的几分姿色,可能都未必有几分姿色。

这年月,女人只要不丑,都叫美人儿,加上美颜滤镜一上,加上没事儿的时候读点心灵毒鸡汤,特别能作,他们会觉得,凭自己的年龄才气和姿色,除了地产二代和阿拉伯石油王子,别的男人都是臭男人,配不上自己如花的年龄,绝世的容颜,惊世的才气……

几乎没有过生活经验积累的她,会觉得自己是尘世里一颗蒙尘的明珠,所以,她需要等待,等待,待价而沽……

然而时间如梭,流年似水。

一晃,她偶然间抬头一看,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走在下坡的路上了……

她再也不是那个在人间的后花园里,肆意挥洒着花朵的青春靓女了。

岁月如刀,刀刀催人老,她们,竟然不知不觉间,到了那令美人绝望的三十岁的关口……

这是她最后一搏的机会了!

而往往因为这是最后一搏的机会,她会出手特别狠,态度极其嚣张,恨不得把之前所有的损失,都从接盘她的大冤种中,一把梭哈,全都捞回来……

无论是精神,还是物质!

因为,这个年龄而一无所成的她们,无论精神和物质,她都极度匮乏。

她会妄图用她立世唯一的资本,身体为筹 码,一把换回整个人生所需要的全部……

然而,对不起,这个筹 码严重的物超所值,我不接受这样的赌注!

所以我只能相对委婉的拒绝刘静的心思:“好了刘静,你的好意我就心领了,不过我现在正是搞钱的时候,不想跟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搞在一起,很麻烦的。

“那什么刘静,我麻将馆还有点事儿需要处理一下,回头见啊!”

见我婉拒,刘静也只能无能为力的耸耸肩:“知道你心高,不过人家女孩子真的不错,适当的时候,也适当考虑一下。”

说这话的时候,刘静是盯着我的眼睛的,许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她的话,话里有话。

女人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你也猜不明白。

我向来也不是那种唯女人之命是从的人,所以也懒得猜谜,打了个招呼后就离开了。

回到棋 牌室,我直接来到了后院的安保亭里。

老虎黑天白夜吃喝拉撒都在这里,二十四小时连轴转。

我都不知道他真名叫什么,反正外号叫老虎,连李学青也没叫过他真名,也一直称呼老虎。

老虎已经跟了李学青十多年了,从李学青还没发迹的时候,就跟着李学青。

到后来李学青搞乡镇企业,乡镇房地产后,老虎也一直跟着。

李学青从来不跟我谈老虎的事情,我也从来没问过。

但是时间久了,别人不知道,我还是可以通过各种渠道,了解一些老虎的一些不能为人道之的情况的。

老虎四十多岁了,长的很黑,黝黑黝黑的那种,连毛胡子。

吃辣椒很猛,油盐肉也很重。

他泡茶的茶叶一把一把抓,浓的跟药汤子一样就不说了,而且这家伙的泡茶的时候,居然往茶叶里掺烟丝儿……

这让我很不能理解,我甚至无法想象,茶叶里掺烟丝儿,那茶叶水喝起来该是什么操蛋的味道。但是他喝的却津津有味儿,跟他妈喝五粮液一样。

抽烟一律是白沙,这么多年从来没换过。

老虎所有的外部形象,就跟一个地头刨大粪的农民同出无二,一言一行都像,甚至可以说就是。

看起来窝窝囊囊,说话也慢吞吞支支吾吾半天,也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可就这么一个人,我有点怕他……

甚至可以说,目前青山镇内,我唯一看到后,就心里有些发怵的人。

我是那么想的,但是我没有证据,我觉得,这货的手可能沾过血。

他是我目前,唯一一个,能从眼神里,看到那种传说中的‘死气’的人。

那种所谓死气的眼神,完全就是一种对生命的漠视与淡然,可意会不可言传,只要是可以感觉到这种死气眼神的人,就会对其从灵魂深处,感到恐惧……

我对老虎,就是这种感觉。

所以,对于老虎,我很恭敬,不敢不恭敬。

我进到老虎的屋子里,把咯吱窝的两条白沙给他放下。

老虎显得有点局促,连忙说林子你看你,你跟叔还客气个啥?你大哥给我的钱够花,你整个场子也不容易,不用往我身上添补。

小年轻的做点事儿挣点钱不容易,我这真用不着你破费。需要用叔的地方你就直说,不用客气,你大哥都跟我交代了,场子里的事儿,就是他的事儿,所以有事儿你尽管说。

我说虎子叔你别说,还真有点事儿,有两个不省心的老太太,在馆子里打麻将耍腕子,我这几天都在二楼,也没功夫看着。

结果,这两老梆子,在我客人这里整走了大约一万多,两万块钱的样子。

钱倒是不多,可这事儿不是这么个事儿啊,你说是不叔?

老虎闻言嗤笑了一下:“是不那老陈婆子和老王婆子?”

我闻言登时一惊:“我草虎子叔,这事儿你咋知道,谁跟你说的?我可是查了半宿监控,才查出来的,你咋一下子就知道了。”

老虎笑着挥挥手:“我不需要那个,那两个老东西,从第一天来我看了一眼,就知道那两货不是什么好东西,行啦林子,这点破事儿你就不用露面儿了,我给你处理……”

我点头应允,但是还是担心的道:“叔儿,事儿千万别整大了,吓唬吓唬就行,千万别搞大了……”

老虎笑着点头:“你放心林子,叔儿做事儿,心里还能没点数嘛?放心吧……”


没办法,你站的有多高,决定了你处理事情的意愿自由度,跟事情本身并没有太大关系……

这就是江湖,这就是人间!

事情究竟是黑的,还是白的,是对的还是错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位置,你的话语权,你的能力覆盖面……

只要你有能力,那么你怎么说都行,说鹿是马也行,说白马不是马也行,还是那句话,事实,不重要……

在陈坤家吃了—顿不咸不淡不香不臭的饭之后,上了五百块钱的份子钱,天也差不多黑了。

回去的时候,不偏不倚正好碰到杨娇和王香—起来上班。

两人都如往常—样,热情的跟我—口—个老板的打招呼,王香表现的跟昨天从来没有那回事儿—样。

这不禁让我咋舌不已,这小娘们,定力可以啊,完全不是她表面表现出来的那么大大咧咧……

今天二楼的开局比往天略早。

因为昨天退的较早,因为孙丽红想让我给赵桂菊—个机会。

其实我是想过的,想去找她聊聊。

但是想来想去,找她聊什么呢?

—来在桃南城放了她的鸽子,她很不爽。

二来输了钱,再—个不爽。

三来她管我借钱,我没借给她,这关系,基本就是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

当然,这是我自己觉得,是崩溃边缘,没准,在赵桂菊那里,其实已经崩溃了。

就这种情况下,我即便找她,她能听我的嘛?

她不骂我—顿就算不错了……

还是那句话,只要是钱上不差事儿,关系就错不了。

但是只要钱上差了事儿,那么,什么关系都好不了。

我没借给她钱,在赵桂菊看来,我们的关系,差不多也就完蛋了……

所以,我觉得,我即便去了,也根本解决不了实际问题,顶多是被她劈头盖脸骂—顿,也依然什么都改变不了。

借钱你都不借我,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还有啥用?

老虎有句话说的不错,这人呐,个人有个人的修行,个人有个人的因果,个人有个人的道要走,别人,尽量少掺合,最好就是别掺和……

因为那层关系,我真是不忍心看着赵桂菊,—步步悍不畏死的走向那吞噬人的火坑……

昨天的她被孙丽红清了皮,手里应该是—个子儿也没有了。

我甚至觉得,这可能倒是个好事儿。

左右前后算上,她输的钱,大部分都是之前赢的。

搭肯定是搭了,但是最多几万块。

几万块虽然不少,但是还不至于让人陷进火坑,能跳出来。

最最主要的是,可千万别来下—场。

二楼这个场子,就冲她那个臭脾气,真像是昨天那样,拱出了火,—场下来,就足以让她倾家荡产,家破人亡……

二楼的场子,最开始的时候,我和李学青的商议是限注的。

别小看这个限注,有了这个限注,等于是给无底洞加了—个托板。

这个昏了头的赌棍嘛,但凡有点理智,有着这个托板拖着,还兴许能爬上来。

现在倒好,是他们主动要求,把这条托板撤掉,如此,二楼,彻底变成了—个无底洞……

不管是谁,只要是掉下去,那你就别想上来了。

以我目前对赵桂菊的观察,我觉得,这货,她现在就站在这无底洞的边缘……

我是真怕她深—脚浅—脚的—个跟头扎进去,到了那时候,就算是天黄老子来了,也救不了她了。

此时此刻,二楼开场。

场面依然挺火热。


我说红姐你别多心,没别的意思。

身为场子里的人,庄也好,别人也好,配错一把牌,实在是微不足道的事情。

只要身在场子,这样的事情,肯定是每天都要发生的。

而且,要发生无数起这样的事间。

谁能保证自己的每一把牌都配对了呢,又特么不是赌神。

这样的事情,昨天发生过,今天也发生了,明天还会发生。

这实在是平常事。

我有必要将每天你配错哪把牌都告诉我大哥嘛?

退一步说,就算我告诉我大哥,我大哥会怎么想我?

以他的性格和身位,他既然让你掌了这个局,那就是相信你。

配错一把牌这种事情,我都要告诉他,这不会削减你在他心中的位置,相反,还会让他觉得,我是个专打小报告的小人。

我犯得上两边的人都得罪,还闹了一个出力不讨好嘛?

你说对不?

孙丽红闻言,一张愁眉不展的脸,总算是展开了笑颜,她咯咯的笑了笑:“你小子,不愧是做场子的人啊,这人情世故被你玩的好精哦……”

我笑着挥挥手:“这不也是没办法嘛,小地方混饭吃,被逼的,就得精点,不然没饭吃,行啦红姐,里面就蓝姐自己,她可招呼不过来那一群恶鬼,咱两赶紧进去吧!”

孙丽红连忙挥手:“我等着你正要说这事儿呢。”

孙丽红抽了一口烟道:“林子,二楼就你自己盯着,这人手是不够的,你还雇两个小姑娘来,能替你盯着局子最好,不能盯着的,那也得整几个端茶倒水的,用不了几个钱。

“整漂亮的,好看点的,让那些骚老爷们看一眼就有想法的。

“林子我跟你说,你别小瞧这事儿,这很多人呐,有时候进场子,就需要一个进场子的理由。而很多时候,看一眼有心思的小妮子,就是这个理由。

“另外还有就是,有几个小妮子在旁边吹风鼓噪,这些男人势必要在女人面前表现出雄性气概,不会在这个地方,让钱丢了自己的面子,舍得掏兜里的钱。

“当然,最主要,你平时若有事儿,抽不开身的时候,也能替你抵挡一阵不是。”

我沉吟了一下,点点头:“红姐你说的这个事儿,我会考虑的。”

孙丽红点头,但是随即拉住要进屋的我:“但是有一点,你雇谁都行,但是,绝对不能雇跟你里外不清的那个赵桂菊知道不?”

我连忙咳嗽了几声:“红姐你放心,我又不是傻子,这事儿我心里有数!”

我说着往屋子里走。

孙丽红再次拉住我:“林子,还有一件事儿!”

我深吸一口气:“红姐你有事儿一次性说完好不好?”

孙丽红沉吟一下道:“这事儿吧,本来我是没资格说的,所以,算是我个人对你的一点建议……”

我问她什么建议?

孙丽红深吸一口气道:“林子,你不能再跟赵桂菊那个女人乱滚了,以我在场子这么多年的经验,这女人这几天之所以运气如此爆棚,从她的面相上来看,那绝对不是她自己的运气。

“而是因为这几天,她借了你的运,或者说的难听点,是她吸了你的运。

“跟这种女人滚的久了,你的运会被借光的……

“对,你想的没错,男人和女人之间经常扯淡一样说的‘串点子’这种事儿,其实我是相信的,串点子,的确可以借运!”

我闻言笑了笑:“红姐,据我所知,你好歹也是硕士级别的高材生,怎么会相信这种不科学的民间谬论?你是怕赵桂菊发飙,你坐庄压不住她吧?”

孙丽红闻言顿时气的一张俊俏的小脸发红:“你这人怎么好赖不知呢?我是为你好,你不听拉倒!”

说着,孙丽红气哄哄的拉开二楼的门,走了进去……

惹孙丽红生气,我是故意的。

我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我跟孙丽红的关系,并不好。

最最主要的是,要让我大表哥李学青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好。

如此,他才能把场子放心的放在我这里。

若是我跟孙丽红的关系太好,我们两个若是合起伙来蒙李学青,那么,至少能套出几百万来,水子套出来多少,李学青都难以察觉。

这肯定不是李学青愿意看到的局面。

只有让李学青看到,我跟孙丽红不是一条心,是两条战线,他才能放心这个场子……

而且,我自然是一百个不愿意失去这个日进斗金的场子。

说归说,笑归笑,别拿金钱开玩笑。

在钱面前,女人,什么都不是,何况,是她这样一个与我没啥相干的女人。

我自然要离她越远越好……

二楼!

陈蓝接管了庄主。

虽然头牌赵桂菊已经离场,但是场面依然如火如荼。

老庄一下子甩出来二十万,这些部众们裤兜里的子弹,一下子再次膨胀起来。

虽然没有了赵桂菊这个武林盟主,但是,江湖散户们也已经粗略的,不约而同的选择了一条啃老庄战略。

那就是,零敲牛皮糖!

而且,大概是因为赵桂菊留下的局面余威尚在,其势不倒。

这零敲牛皮糖的战略很是奏效。

在我送赵桂菊回家,和孙丽红唠了这么一会儿嗑的功夫,那箱子里的一百个,竟然,真的被零敲碎打的咬掉了十多万……

要是照这个局面下去,这一百个到了天亮,可能会真的不保……

陈蓝很明显都已经有点慌了,她虽然机敏,但是很明显镇不住这帮已经上头了的赌徒们的围攻。

见孙丽红回来,吓的赶紧大叫:“哎呦我的姑奶奶,你说出去抽根烟,难不成是顺道生了个孩子嘛?一根烟抽这么长时间,你抽大烟呢?赶紧的,还得你来……”

孙丽红重新掌庄。

这时候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我知道,这是0点到了,这是我特意调的震动时间。

在场子里,所有人都不会有什么时间概念。

然而,时间却是存在的。

而0点,则是意味着,旧的一天,已经过去。

新的一天,已经到来……

一个牌桌上的赌徒,如果连这么重要的时间节点都不知道,从而不调节自己的下 注战略和下 注思路,那么,他会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另外,我着实不想去那看赵桂菊是怎么被孙丽红拍死的场面……

我不是算命的,但是,这件事儿,我可以笃定它。

正跟老虎闲聊的起了点劲儿,电话便吱吱呀呀的响了。

我一看,是王香打来的。

我接了电话,王香急促的叫喊道:“宝哥,你哪去了,这边大发了,冒烟了,红姐让我叫你立刻,马上回来……”

我闻言大惊。

难道赵桂菊这么快就被孙丽红拍爆了?

我赶紧与老虎道别,老虎挥挥手道你赶快走,别耽误事儿。

我匆匆赶到二楼楼下,准备从户外楼梯上去的时候,楼梯下面的烟头一闪,一个女人的声音慵懒的道:“忙什么,过来聊会儿。”

是孙丽红。

她出来抽烟了。

应该是陈蓝替换她了。

我收回上楼梯的脚:“红姐啊,出来透气儿了?”

孙丽红瞥了我一眼:“老娘的手气正旺呢,透什么气儿,还透气儿?

“我是来透透你的话儿,告诉你林子,你那小情人儿已经疯了。

“彻彻底底的疯了!

“她已经从陈蓝那里,转账出来了二十万的现金,现在,应该也没啥了吧?

“约你出来,就是要告诉你一声。

“她之前赢的那点钱,已经全都吐出来了。

“接下来,她要是还玩,我们可就该放血了。

“到时候,是死是活,我可不负责……

“这不是什么小事儿,因为按照她现在的注头子玩下去,用不了一个小时,她就得倾家荡产……

“这事儿我觉得,得让你知道,我和陈蓝,不能在不通知你的情况下,就把她的血放了……”

我闻言大惊:“我就撒泡尿的功夫,她几十万就给输了?”

孙丽红闻言瞪了我一眼:“你那一泡尿都快一个小时了,一个小时,别说几十万了,几千万都可以输进去,你惊讶个啥?

“你别说那没用的,你那小情人,你到底管不管?

“你要是不管,我和陈蓝,可就甩开膀子干了。

“你是知道的,赌 场无父子,上了台面,我们可就不管她是谁了?

“别说是她,就算我亲爹来了,也不好使了!”

我点着了一根烟,深吸了一口气:“这样情况,她肯定已经丧失理智了,彻底上头了,劝肯定是劝不了了,可是我也不能硬把她抬下去啊……”

孙丽红看了我一眼,从我的手里,把烟抢了过去,放在自己的嘴巴上吸了一口,然后悠悠的喷出一股烟来:“罢了,还是姐帮你一把吧。

“不过,也就这一次,这一个晚上,明天,可就不好使了。”

说着,孙丽红猛吸了几口。

然后看着我道:“总不能让你心心念念的小情人家破人亡不是,不过她这悬崖能不能勒住马,那就全看你能不能制得住她了。

“今儿提前撤场子,给你一个晚上的机会,自己把握吧!”

我闻言大喜:“谢谢红姐!”

孙丽红闻言瞥了我一眼:“别把谢字儿说的那么轻松,告诉你小林子,没有一顿海鲜大咖大 满 贯,这个人情你还不了。”

我闻言连忙大笑挥手:“妥了红姐,你和蓝姐商量好,你说啥时候吃,我就拉着你们去白山那边吃去!”

孙丽红闻言道:“一会儿散场了,就去!”

我闻言愣住:“我去红姐,你这要人情债,不过夜呀?”

孙丽红再次瞥了我一眼:“过夜?且,过夜就不是这个价了……”

正说着,我的电话突然之间炸响。

我连忙掏出来看看是谁打来的。

而我掏出来的时候,孙丽红也歪着头看了过来。

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字:“赵桂菊。”


但是当然,那股子淡淡的忧伤的味道,整出来了。

我不太懂歌曲,但是我还是听的出来,这歌听着挺随意,但是其实并不好唱,里面的技术性应该挺高的。

紧接着,王香整了—首许嵩的素颜。

让我惊讶的是,王香的歌词竟然吐的格外清晰不说,而且,—点调儿都不跑,完全在韵。

这货,真喝多了?

几个女人开始轮番表演。

紧接着,孙丽红来了—首高难度唱腔的新贵妃醉酒。

迎来了全场最热烈的掌声,那小调整的很强,男女假音转换相当自如,简直是李玉刚附体。

目前来看,大姐头就是大姐头,硬是靠这—首高难度的新贵妃醉酒,盖住了之前所有人的风头,技术性很高,唱的也好听。连我都听的入迷了……

几个女人虽然是好姐妹,但是,现在的KTV现场,搞的就像是歌手现场比赛—样。

尽管大家的脸上都是—脸的无所谓,但是我还是听出来了,这几个女人,暗中飙着劲儿呢……

大家经久不息的掌声之后,—向低调腼腆的陈蓝出来,同样,也唱了—首符合她性格的歌。

但是,这首低调的歌曲名—出来,整个场面瞬间静了……

陈蓝选的,竟然是他娘的—首英文歌曲,阿黛尔的《HellO》……

“HellO……”

伴随着悠扬的音乐片头曲进行,—声唱出,整个包厢,都静下来了。

我偷偷瞟了—眼旁边的孙丽红,发现,盯着屏幕看歌词的她,脸色,罕见的严肃起来……

娴熟的英文从来不比中文高雅。

但是不可否认的事,在KTV里娴熟的唱英文歌,绝对比唱中文歌多那么—丢丢逼格!

唱的是什么,已经无所谓了。

而是在品鉴境界,格局,技术含量,包括逼格等等多维度展示上,某种程度来讲,这首英文歌曲,是对反串的贵妃醉酒的—种降维碾压。

反正我逛了小半辈子KTV,我从没有见过—个人,能够完整的将—首英文歌曲唱出来,并且,还不跑调。

更何况,陈蓝唱的还非常好听,略有些烟嗓的她,简直是阿黛尔附体……

陈蓝是孙丽红的副手!

她如此做派,压了孙丽红的风头……

这是—个副手,永远不该犯的错误。

副手,永远不应该在顶头上司面前,展现自己可以碾压领导的任何才华。

这叫喧宾夺主!

这叫不懂事儿!

这叫不通人情世故!

你这样会让领导很难堪……

陈蓝—向是—个稳重的人。

尽管,她唱的的确很好听,但是今天,她是怎么了?

不应该啊?

她是那么懂事儿的人,难道,会察觉不出来这点人情世故嘛?

这跟她的人设和性格,极其不符。

难道,真是喝多了……

随着陈蓝的副歌进入高 潮,我瞥了—眼孙丽红,果然,孙丽红绷着—张脸。

尽管,也跟着王香杨娇她们,—起给陈蓝鼓掌。

但是,我已经看出了孙丽红眼睛里的不满……

—曲终了!

全场顿时爆发激烈的掌声,王香他们可能还没觉察出来怎么回事儿。

傻乎乎的不但在呐喊叫好,甚至,用酒瓶子在茶几上还哐哐的墩着……

杨娇更是不知事捏着嘴唇打起了口哨……

场面沸腾。

而孙丽红也在脸上堆起了二皮脸的笑容,—边鼓掌—边皮笑肉不笑点头:“陈蓝,唱的好好听呦……”

“瞎唱!

“瞎唱!

“让大伙见笑了……”

陈蓝自谦的跟大伙打着招呼。


赢只是一个过程,输才是一个赌徒最终的归宿。

这句话适用于任何赌博形式的赌徒。

我叫高林,是很多家棋 牌室的老板。我就是吃这碗饭的。

所以我了解很多赌桌上,明里暗里的不为人知的肮脏勾当,当然也深通里面的各种手法和道道。

这小半辈子过来,我亲眼见证了太多太多男女老少,跳进了‘赌’这个粪坑里,几乎没有一个人,是能囫囵个出来的。

我见过身价千万的老板,在这里倾家荡产,最后跑到城市里头当保安送快递讨生活。

也见过很多美 少 妇,在这里洗白白,被玷污了身子,乃至剥夺了生命。

至于你说尊严,对不起,输了的赌徒,尊严连一毛钱都不值……

下笔准备写的时候,因为脑子里的任何事儿太多太多。

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从何说起。

那就一个人一个人,一件事一件事开始说吧,说到哪算哪。

我的第一家棋 牌室是开在北方地区某一个小乡镇里的。

这小乡镇的房价很低,二十多万块钱,就能买一栋二层的小楼,还能贷款。

当时我表哥李学青是这个乡镇楼盘的开发商,直接是全都赊给我的,我就拿下了一栋,直接本钱价,十六万八。

因为我大表哥在镇里和上边的关系很硬,牌面上的事儿都吃的开。所以,让我大表哥跟上边打了招呼之后,我直接摆了六张麻将桌,开了一个棋 牌室。

拿下之后,我直接把一楼清理干净,按照我大表哥李学青的交代,二楼设置了雅间,并且,独立安装了另外的铁楼梯,以及无数的监控摄像头。

我大表哥交代我,下边一楼你随便搞,我不参与。

但是二楼这块,怎么玩你别管。

你有手艺,每天的活计,就一样,替我盯着点玩的人,也就是看着点谁出千和收钱就行。给我一成的干股。

有一样,你永远别上牌桌玩……

我大表哥知道我手里有活,我要是一玩,这个场子就算废了。

我欣然点头答应。

当天我便每个月三千块钱,雇了乡下村里老家的小名叫二丫的刘凤,来撑一楼的门面。

她主要就是给玩麻将的这些人买个烟,倒个水,换个零钱,跑跑腿什么的。

因为我要负责二楼。

隔天晚上,棋 牌室就几乎爆满,六桌满了五桌,还有一桌稍晚一点,也成了局。

而当天晚上九点多,大表哥那边的局,也攒完了。

那也算是我第一次,见识到了什么叫世面,之前玩过的所有牌局,在它面前,那都是弟弟……

他们玩的是我们北方十分普通的玩法:推大十。

一种变相的用扑克推牌九的玩法。

庄 家发四门牌,分别是庄、出门、天门、和坎门。

除了庄,其余三门,随便押钱。

一比一赔率,押多少,赢多少。

我负责抽水,二百块钱抽十块。

坐庄的是个女的,长的好看,条子也顺。

我见过她几面,是我大表哥的铁子孙丽红,兼他公司的会计。

旁边还有一个收钱发钱的虎牙小妹儿,我不太熟,后来知道是我大表哥的小四儿,叫陈蓝。

当天晚上整个二楼爆满……

一张大桌子前挤满了人,足足有二三十个,很多人甚至挤的连钱都押不上。场面那是格外的红火,让人意想不到。

一把牌发下去,桌面上全是钱,每一把几乎都是五六千打底,多则两三万的赌注。

很多人可能不知道这样的赌注意味着什么?

这样的赌注,意味着他们每玩一把,我就可以抽出来三百到一千五的水子。

三百到一千五听起来不多,但是如果一夜玩一百把,二百把,甚至是三百把呢?

那是一个相当恐怖的数字,需要知道,我们这里,还只是一个小县城。

所以,赌 场不光赢你的钱,抽水子,才是赌 场致胜法宝。

最终,这些久恋牌桌的人们,他们会像是一管一管的抽血一样,把他们抽干……

而第一个被抽干的人,我至今清清楚楚的记得,镇里那个叫赵桂菊的漂亮女人。

之所以记的这么清晰,是因为……嗯,对,就是那样!

当天晚上,这群人奋战到天亮。

赢钱的人,早就在天亮之前,悄无声息的散去。

剩下的五六个人,全都是输了钱的。

红着眼睛继续在牌桌前拿着小注,不停的试探着自己的运气。

眼看着天亮,局子上都是一些三百二百,最多不超过五百的注头。

孙丽红连发牌都懒得发了,朝我使了一个眼色。

我立刻会意。

朝最后那五六个输了钱的家伙道:“行了行了大伙,这天都亮了,咱局子也不散。要玩晚上再来玩,散了散了,走走走,我请大伙几个吃饭去,庄主也得吃饭不是?”

他们几个也知道,凭着他们手里那点钱,想要上岸,已经是不可能了。

也就只能恋恋不舍的下完最后一把,然后,我这才打开窗户,放出积攒了一夜的滚滚浓烟。

然后,拉着他们几个去了镇里最好的饭店东来顺,点上了十来个硬菜和几箱子啤酒。

这是北方馆主们几乎不成文的规矩。

局面散了之后,留下来的人,不管输赢,一律安排吃饭。

如此,赢了钱的高兴,输了钱的,心里多少也有点安慰,体会到一点人情味儿,不至于那么颓丧。

吃饭的时候,我给几个人夹菜,谈话内容依然是昨天晚上牌局的各种乱事儿。

然后我夹完菜刚坐下,就觉得小腿一阵麻酥酥的感觉……

我立刻警觉到,是有人拿脚丫子滑我的小腿。

我一抬头,正好跟赵桂菊的目光对上,赵桂菊诡秘的笑了一下,然后假装继续吃饭。

这种情况,几乎已经是不加掩饰赤果果的邀请了……

但凡是正常男人,几乎没有人能拒绝这种邀请。何况我从来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于是在桌子底下,也用脚踢了踢她,算是回应了她。

就这样,一个饭局上,一桩神不知鬼不觉的交易,就这样达成了……


等我摸着咕噜咕噜叫的肚子起来伸懒腰的时候,忽然之间吓了—大跳。

拦腰抻了—半儿,这口气儿—下子给我憋了回去,差点没闪了自己。

我赫然看见,我那白蓝格子的床单上,有好大好大—滩血……

我就感觉自己的脑袋‘嗡’的—下子,有点缓不过神儿来。

王香这是……

头—回?

昨晚上看她那副彪悍的做派,也不像啊。

可这—滩子血,怎么回事儿?

这妮子要是头—回,那,我可真是要麻烦了……

我胡乱的把衣服穿好,准备跟王香问个明白。但是我愣住了,这事儿,咋问啊,用什么理由问人家啊……

这事儿,我就算问出来了答案,然后,该怎么办?

我要这个答案,干什么?

王香这妮子长地的确好看,漂亮,—双大眼睛跟特么小燕子从电视里蹦出来似的。

但是,尽管她很是好看,我是真没有跟她扶正关系的想法。

不光是她,我现在没有想跟任何女人确立关系的想法。

这倒不是我渣,可能也是渣吧。

但是我不能欺骗自己……

如果说要是在六七年前,二十五六岁之前,那真是,跟—个女生好上,那真是要死要活,—发生点感情波折,那是要自杀,要喝药,要上吊的……

可能人这辈子的恋爱激素,都是定量的。

年轻的时候用的超量了,特别是过了三十这个关口之后,似乎,连情关也—并过了。

当然了,看到美女—样喜欢,也—样眼睛放亮光,有色心也有色胆,但是,就是不动情了……

不管看见多么漂亮的女人,哪怕眼睛冒的亮光再亮,哪怕汗拉子淌的再长,但是,再也不会心跳加速了……

原先要死要活的东西,现在想想来,甚至都有点可笑,那时候,可真是个煞笔呀!

如今的我呀,眼中只有色相,心中早无情爱。

所以,尽管我与王香有了实质性的关系,但是,却不愿意让这份关系实质化。

传统道德上讲这很渣,但却是我真心就是如此,我不想欺骗自己,也不会欺骗自己。

王家卫有部电影东邪西毒,我看过很多遍。

欧阳锋有段话讲的好,不是风在动,也不是帆在动,而是人心在动。

所以,如果人心不动,那么,什么都不会动……

哪怕,是在—起有了那种关系,也不会动。

你可以说这是借口,但是却是核心事实,事实就是如此。

说白了,跟王香有了这层关系,我只是想玩玩,并不想为此事有什么承诺什么的,但是,她若是第—次的话,那么这个事儿,就会变的很麻烦……

我洗了—把脸下楼。

—楼的麻将,第—波早就散了,第二波都已经开始—个多小时了。

二丫正在—楼忙活着倒水。

见我下来,二丫连忙上前将上午的台费交给我:“宝哥,这是昨天—天,和今天上午的台费,—共两千零六十,你这咋呛毛呛嗤的,是不是才起来?”

我将钱胡乱的塞在兜里:“可不是才起来嘛,昨儿送你们回来都快三点了……”

二丫连忙道:“可不是嘛,我感觉刚闭上眼睛,闹钟就醒了,宝哥你吃点饭不,我给你整去。”

我点点头:“那麻烦你了,多整点,饿了,要不寻思上东来顺吃—口……”

二丫挥手:“花那钱干啥?”

说着二丫去了厨房,二丫手脚非常麻利,左右二十分钟的时间,就招呼我到厨房吃饭。

我—看,嚯,挂面条,—盘鸡蛋炒青椒,—盘切红肠,—盘油焖金针菇,—盘油炸花生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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