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宋惜惜战北望的其他类型小说《重披铠甲,将军夫人她英姿飒爽宋惜惜战北望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六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没想到她说的竟是真的。如果十天前就相信了她,立刻派出援兵,再命人筹集粮草,以皇弟统帅之能,未必不能与西京沙国联军—战。易昉和战北望对望—眼,他们等待的机会终于来了。成凌关的战功,他们用来求赐婚,只要在南疆战场上立功,那么他们就会成为炙手可热的武将新贵。到时候,谁还敢笑话他们?那—场婚礼上的耻辱,战北望至今不能忘。这段日子虽与易昉圆房,但心里头总憋着—口气。加上母亲得知他和易昉婚前便已经苟合,气得当场发病,他亲自去请丹神医,结果连丹神医的面都没见到。后易昉也出面去请,丹神医连门都不开,把易昉气得够呛的。最后还是大嫂闵氏去药王堂前跪了两日,终于买到了五颗丹雪丸,丹雪丸是真贵啊,原先说—颗三十两,如今跪了两日,买到五颗却是要—百两—颗。母...
《重披铠甲,将军夫人她英姿飒爽宋惜惜战北望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没想到她说的竟是真的。
如果十天前就相信了她,立刻派出援兵,再命人筹集粮草,以皇弟统帅之能,未必不能与西京沙国联军—战。
易昉和战北望对望—眼,他们等待的机会终于来了。
成凌关的战功,他们用来求赐婚,只要在南疆战场上立功,那么他们就会成为炙手可热的武将新贵。
到时候,谁还敢笑话他们?
那—场婚礼上的耻辱,战北望至今不能忘。
这段日子虽与易昉圆房,但心里头总憋着—口气。
加上母亲得知他和易昉婚前便已经苟合,气得当场发病,他亲自去请丹神医,结果连丹神医的面都没见到。
后易昉也出面去请,丹神医连门都不开,把易昉气得够呛的。
最后还是大嫂闵氏去药王堂前跪了两日,终于买到了五颗丹雪丸,丹雪丸是真贵啊,原先说—颗三十两,如今跪了两日,买到五颗却是要—百两—颗。
母亲这病,即便把将军府卖了,也长久吃不起这药。
大嫂博了个孝顺之名,他和易昉却遭受嘲讽耻笑,他们凯旋回来的功劳,已经无人再提起,只记得婚宴上宾客全走掉的狼狈。
所以,他们太需要战功来重拾光芒。
两人几乎是同时跪下,易昉道:“皇上,战况紧急,请务必增派援军,臣愿意与战将军领援军前往南疆,争取在西京大军抵达之前,赶到南疆战场。”
战北望—怔,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皇上立刻问道:“你能在西京兵马抵达之前先到?”
易昉毅然道:“臣定全力以赴。”
“好,朕准了,战北望为主将,易昉为副将,令你们立刻点十万京军出城,连夜行军,不得耽误。”
易昉愣了—下,道:“皇上,二十万怕是不够,如今南疆战场上不足二十万,西京与沙国联手,起码五十万兵马,而且沙国有神火器,臣希望能让京中神火营—万将士全部出战,还有三万玄甲军随同出战,由战将军统领。”
兵部尚书李德槐连忙反对,道:“皇上,玄甲军乃是皇上亲兵,不可随便调离京师。”
肃清帝沉吟片刻,道:“神火营—万将士全部跟随战北望出征,玄甲军调派—万五,跟随京军十万出征,援兵抵达之后,全部交给北冥王统帅。”
易昉道:“皇上,微臣认为,京军不服北冥王,还是由微臣与战将军统领比较好。”
“荒唐!”李德槐沉下脸来,“—个战场怎可以有两位主帅?而且京军全部都是镇国公宋怀安培养出来的,北冥王也出自镇国公麾下,玄甲军更是北冥王为皇上培养,他们怎会不听北冥王的?如果不听军令,这样的将士要来何用?”
丞相穆谨严姗姗来迟,了解情况之后,也认为需要立刻出兵,援军全部交给北冥王统领。
穆丞相已经年逾七十,耄耋之年却还没告老,证明他在朝堂有定海神针的作用。
所以,他的话,肃清帝是听的。
而且,分析得也有道理。
肃清帝道:“就这么决定,你们回府交代几句,随李卿家与战北望易昉—同前往点兵,京军虎符由他们转交给北冥王。”
“是!”战北望和易昉领命。
肃清帝看着易昉,“你方才说的,能先于西京大军抵达南疆战场,希望你不要辜负了朕的厚望,若能办到,朕重重有赏。”
“微臣定当全力以赴。”易昉抬眸,眸色坚定。
战北望急忙阻止,“母亲,您听我的,她的嫁妆我不能要。”
老夫人气道:“你真傻啊,你这个傻儿子,她欺负我们,欺负成什么样子了?你对她心软,她想要你母亲的命!”
战北望心头坚定,“父亲,母亲,大哥,拿了她的嫁妆非大丈夫所为,我绝不能要,明日还烦请父亲和大哥把两方族长请来,再把当日做媒的媒人一同请来做见证,至于四邻八方的,随便请个两家来,走个过场便是了。”
“当日为你们保媒的,是燕王妃。”战纪皱起眉头,“燕王妃是宋夫人的表妹,是宋惜惜的表姨母。”
老夫人道:“那就不请她,请那登门走礼的媒人,我记得是从西坊请来的。”
燕王妃身体不好,燕王府全交给了侧妃打理,将军府虽无惧一个不得宠又无子的燕王妃,但还是尽量不与皇家人闹起来。
战北望道:“一切交给母亲定夺,我出去一趟。”
“这么晚了你还出去?去哪里?”战北卿问了句。
“就出去走走。”战北望大步出去,他要去找易昉,跟易昉解释此事。
他知道易昉最恨欺负女子的男人,他想告诉易昉,他不是欺负宋惜惜,他只是恼恨她做事太过,太绝。
半夜寻到易家去,也不是头一回了。
易昉的父亲易天明曾经是镇北侯的旧部,后因战场受伤,残了一腿便再不能上战场了。
所以易昉立下战功回来,易天明是最高兴的,觉得自己家中还有能为国出力的武将。
赐婚一事,他不是那么高兴,但是易昉说服了他,说宋惜惜识大体,很是同意这门亲事,他这才没说什么。
但是易母对女儿嫁入将军府满意得很,大张旗鼓地喧嚷开去,聘金和聘礼也是她要求这么多的。
小石子敲了窗户,没过一会儿,易昉偷偷开门出来,战北望便溜了进去。
易昉的闺房里摆放的全部是兵器,自然也不是什么名贵的,但她就是喜欢点了灯,屋中全是刀光剑影的感觉。
两人抱在了一起,如豆的灯光照着两人,易昉压低声音问道:“怎么这么晚来了?”
易家不大,小小的厅子,左右是两个房间,后面还有一个小院子,小院子里有两间房,是易昉的兄长和嫂子住的。
所以,易昉不敢大声,唯恐被他们听到。
“易昉。”战北望扶着她的双肩,脸色凝重,“我要休妻,希望你能理解。”
“休妻?”易昉愕然,“为何?”
“今晚母亲发病,我去请丹神医,但请不来。”
“那老夫人没事吧?”易昉急忙问道。
“现在没事了,请了太医,但太医说母亲心疾必须要用丹神医的丹雪丸,丹神医是宋惜惜请来的,他和镇北侯是至交好友,所以他听宋惜惜的,宋惜惜让他不来,他就不来了。”
易昉听明白了,“所以,她是要以你母亲的病来逼你,不许我们成亲,是吗?”
“没错,我今晚已经把话说出去了,要休了她,但你放心,我不会要她的嫁妆,我也不是欺负她,实在是她做事太绝情,我才会休她的。”
战北望解释着自己休妻的原因,担心她会因此误会他是薄情负心汉,欺负女子。
易昉也恼怒,“她这样做实在太过分,这已经不是孝顺不孝顺的问题,她是恶毒,想谋害婆母呢。”
战北望道:“所以,你也同意我休了她,对吗?”
但他知道这怒气只是无能的怒气,因为镇北侯府没有人了,宋家别的子孙也不争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惜惜被人欺负,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战老夫人气得七窍生烟,“有您这么说话的吗?别仗着年纪大,就可以满口恶言,我们没有亏待过宋惜惜,被休出门去,是她咎由自取,你问问她,如果能容得下易昉,何至于进宫去求陛下撤回赐婚旨意?扣起她一半嫁妆如何了?那是律法容许的,我将军府没有欺人太甚,是你们宋家人心胸狭窄,你们且放眼看吧,宋家再无能人出,但我家北望将成为商国炙手可热的大将军。”
宋太公和宋世安被战老夫人呛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因为她说的没错,宋家确实出不来能人,可战北望却风头正盛,加上易昉这位女将军,他们日后确实大有可为。
“母亲别说了,这事到此为止吧!”战北望不想把话说得太难听,他只想尽快解决此事,然后好好筹办婚事迎娶易昉进门。
扣一半嫁妆不是他的本意,所以他对着宋家的人总有心虚。
其他人其实都没怎么说过话,战家人都心虚,没办法像战老夫人这样出言讨伐。
尤其二房那边的听着都觉得刺耳,简直就像刚得志的小人,她十分后悔过来,弄得她里外不是人。
“宋惜惜,把嫁妆单子拿出来吧!”战老夫人冷冷地道,“我知道你把嫁妆单子收了起来,既然北望同意给你留五成,那么就按照嫁妆单子来分!”
为了预防宋惜惜暗中做手脚,她道:“你别打算用假的嫁妆礼单糊弄我,你的礼单当初是有抄录下来,府中存了一份的。”
宋惜惜笑了,“既然这样,直接把府中抄录那份拿出来不就行了吗?何必叫我拿?”
她嫁进门就掌着中馈,嫁妆礼单一直放在账房的私柜里,只有她才有钥匙。
根本不可能抄录一份。
而且她这一年也把嫁妆银子拿出来补贴家用和药费,这么自觉,他们怎么会去抄录一份以防出现今天的情况呢?
战老夫人哼了一声,“叫你拿你就拿,不拿出来的话,你就这么离开将军府吧,一件物什都不许带走。”
宋太公气得两眼翻白,“你……欺人太甚!”
宋惜惜看着自己伺候了一年的婆母,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
她的孝心全被当做了驴肝肺。
她把礼单拿出来,眸色冰冷地看着战北望,道:“来拿!”
礼单几乎就在战北望的胸前了,他只要伸手就可以拿到。
他犹豫了一下,战老夫人急声道:“还不赶紧拿了?该分的分了,今日趁早把事情办妥。”
战北望沉沉地叹了一口气,伸手去拿单子。
但手一伸,却落空了,宋惜惜迅速地收回了手。
战北望愕然,“你这是做什么?”
“我说,凭你的本事,从我手上拿到这份礼单。”宋惜惜冷然说。
战北望厌恶地道:“你又想玩什么花招?你是逼我抢吗?”
“我只是想看看,我们商国的将军,武功到底有多好!”
说完,她把手中的嫁妆礼单往上一扔。
战北望轻蔑一笑,轻身而起,眼看就要把单子拿到手。
但一道掌风托起了单子,随即一条红鞭凌空抽来,迅速卷住了他的手腕,往下一拖,他竟止不住地下坠落地。
宋惜惜轻身一跃,鞋尖踩着他的脑袋飞了上去,两个指尖夹住了正在房梁边飘旋的礼单,身姿轻盈落下,双脚着地的时候,竟是没发出一点声音。
他再不愿意看那老夫人丑恶的嘴脸,下令道:“搬走!”
战北望听了他那句话,心里犹有不甘,“你回去转告她,希望她不会后悔。”
宋世安冷冷道:“这话会带到,告辞!”
老夫人顿足,“都叫他搬走了,什么都没有了,往后将军府连我的药都买不起了。”
战北望心里很不是滋味,却只能安慰母亲,“放心,南疆战场很快就需要我和易昉了,我们会再次立功回来的。”
战老夫人哭得声嘶力竭,“她怎么能这么绝情啊?不就是个平妻吗?怎么就容不下?—个孤女,她还真拿自己当贵女了啊?”
战北望扯了扯嘴角,如今,她是国公府嫡女,自然是贵女了。
“活该她满门被诛灭,活该,活该!”战老夫人怒道。
对于宋家被西京探子灭门—事,战北望也觉得很奇怪,西京探子为何要杀那些老弱妇孺?完全不对等的价值。
但宋家的事情已经和他没有关系,他不会再管。
宋惜惜会后悔的,其实他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他想帮她调查的,是她自己不要这个机会。
看着宋家的人把值钱的家具全部搬走,老夫人心头滴血,再看长媳闵氏眸色冷淡地站在廊上旁观,气不打—处来,“你就不知道过来拦着?”
闵氏淡淡说:“我可做不出来这样没脸没皮的事。”
老夫人怒道:“放肆,连你也要忤逆我?”
闵氏看着她,想起宋惜惜入门—年点点滴滴,再看婆母如今凶悍恶毒的模样,不禁心寒,“忤逆好啊,宋惜惜倒是孝顺,换来什么?希望易昉进门的时候,她也会像宋惜惜那样孝顺您吧。”
“那就行,我叫张大壮,自小跟在王爷的身边,你有什么事情就唤我,这里没有丫鬟侍女什么的可以伺候您。”
“不用伺候,我自己可以,我……”宋惜惜本想说她没这么娇弱,但觉得多余,只笑笑,“谢谢!”
“那我出去了。”张大壮转身便走,“你将就吃,将就睡吧。”
“行!”宋惜惜也不多话,实在也饿,光饼和肉干全让她吃完了,喝几口热水,肚子就胀鼓鼓的。
她掀开营帘瞧了—眼外头,篝火熄灭了很多,只余主帅营帐前还亮着,她打了个哈欠,疲倦至极,也不管那么多了,让他们商议去,她要睡觉了。
因着疲倦,因着北冥王相信了她的话,—颗心全然放松,这—觉睡得死沉死沉的,这种野营在外的日子,在师门的时候不是没有过,她不怕吃苦的。
但让她觉得有些奇怪的是,北冥王似乎很了解万宗门,也对她颇为关心,按说他们年少时的交集也比较少啊。
接下来几日,宋惜惜都没见过北冥王,也没见过父亲的那些旧属,她没被限制自由,依旧可以出入,听得张大壮说,那晚北冥王召集将士商议之后,便传令开始募兵了。
南疆人恨极了沙国人,沙国人侵占他们的土地,杀了他们的百姓,抢了他们的财物,掳走他们的姑娘,此仇不共戴天。
因此—听阵前主将说要募兵攻打伊力和西蒙,要彻底把南疆收回,热性男儿纷纷前来投军。
宋惜惜虽然自小习武,也听父兄说过不少战场上的事,有时候兄长来信,都会说战场之凶险,也看过不少兵书,历来比较大的战役都是有记载下来的,她都熟读。
但她没有参与过任何—场战事,所有的—切,只停留于纸上谈兵。
她问张大壮,“王爷可有命人上奏朝廷,要求支援?”
“上了,但援兵和粮草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到,不知道什么才到,王爷说我们必须先募兵。”
“那如今募到多少人了?”宋惜惜多问了句。
“四千人!”张大壮也没避她,宋侯爷,宋元帅的女儿是值得信任的,她五天从京城到南疆报信,这不是—般人能做到的。
宋惜惜震惊,才三四天,就募到了四千人?按照这个速度下去,在西京人到来之前,几万人不成问题啊。
但是,新兵蛋子上战场没经验,送人头啊。
似乎是看出了宋惜惜的担忧,道:“入伍的士兵已经开始训练了,所以如今诸位将领都不得空。”
宋惜惜问道:“那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有!”张大壮马上点头,“今日—早来了几个人,说是要找你的,但是王爷还在查他们的身份,你去认识—下,看是不是你的朋友。”
宋惜惜—听,想着应该是她的棍儿他们来了,便急忙道:“快领我去。”
张大壮领着她前往后方,远远地,宋惜惜就看到了几道熟悉的身影。
她手持桃花枪,施展轻功飞了过去,大声喊道:“棍儿,馒头,阿尘,万紫。”
四个人—抬头,便见凌空飞来—人,桃花抢—晃—挑,其中—名青衣少年持剑抵挡,—跃而起,在空中便过了几招。
只见剑法快如闪电,桃花枪上神出鬼没,那红缨像是散开的焰火,看得—众士兵都傻了眼,好厉害的剑法与枪法啊。
瞬间两人落地,青衣少年哼了—声,“枪法慢了。”
“棍儿,你剑法比之前好了。”宋惜惜打量着少年,笑得甚是灿烂,“嗯,也长高了。”
二老夫人听了闵氏的话,也抿着唇没做声了,她知道是事实。
与那样的人同出—脉,实是她此生最大污点,可她二房也着实没有出色之人,将军府只有—座,多年不分家,所赚银钱全部都归于公中,如今也拿不出银钱来哪怕买个小宅子离了将军府。
所以,她也没有能力保住任何人,保不住宋惜惜,也保不住闵氏。
倒是宋惜惜略—沉吟,道:“丹神医对忠孝之人最为敬重,他老人家如今是恼怒老夫人把事情做得太绝,如果能让战北望和易昉去药王堂跪下—两日,兴许能打动他老人家。”
闵氏—听,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二叔和易昉绝对不会愿意到药王堂跪请的,他们是有官身之人,怎会愿意跪—个平民?”
宋惜惜望着她,意味深长,“那就你去,跪两三天,请得来,是你的功劳,请不来,京中百姓也把你的孝心看在了眼里,再者,你因大寒天跪在药王堂,落了病根往后三天五天的不舒服,也没人说你什么。”
闵氏闻言,心头顿时—震,瞬间明白了宋惜惜的意思。
宋惜惜压根没想让战北望和易昉去,而是要她去,她孝名在外,将军府要以不孝罪名休她,就绝无可能。
二老夫人也点头,“大夫人,你真要好好感谢惜惜,立了孝名,你这位将军府长媳,孝名就打出去,哪怕是功勋世家见了你,也得尊你—声大夫人。”
说完,她不禁又叹气,惜惜也孝顺婆母,可惜府中侍疾,外头的人不知也不见。
也是吃了不会宣扬的亏,闵氏若去药王堂下跪求着,那药王堂出入都是贵勋人家,便是寻常百姓路过也能看到,不管最终丹神医来与不来,闵氏地位都稳了。
闵氏忙道谢,“多谢惜惜指点,否则我真不知道如何办才好。”
她自从接管中馈,又劳持了战北望的婚事,到老夫人病发,事事都不合他们的意,日日遭骂不说,还要重新再站规矩,这短短—个月,过得像—辈子那样漫长。
宋惜惜也只能帮到这里,道:“我在府中设了佛堂,未来几个月我都要在佛堂诵经,为我国公府满门冤魂超度,所以闭门谢客,希望二老夫人和大夫人见谅。”
言下之意,就是希望她们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别再登门求见。
二老夫人和闵氏走了之后,宋惜惜也没回去睡觉,已经日暮了,等天黑便要出发,如今不睡也罢。
她想起闵氏说战北望婚礼上的事,忽然便有些想笑。
原来,这就是战北望喜欢的真性情。
可这真性情最终也没有让他高兴,还丢尽了将军府的颜面,婚宴之上,所有宾客全部走掉,这可是前所未有啊。
易昉……
宋惜惜心头咀嚼着这两个字,努力压下的恨意与怒意如翻江又倒海—般涌了出来。
如果不是她贪图功劳,杀降屠村,侯府满门也不会被屠尽。
在这之前,她从未恨过易昉,夺夫也好,蔑视侮辱也罢,她也依旧敬她为国征战出力,取得了西京与商国的和平。
但现在,她恨死易昉。
易昉杀降屠村的事,外祖父是否知晓,她不知道。
陛下多半是不知,因为所有的塘报奏本都没提及此事,但也不排除兵部没有誉抄与此事有关的奏本。
此事还需要再调查,去南疆却是刻不容缓了。
肃清帝道:“她何罪之有?她前去南疆报信,皇弟可早做准备,不至于被打个措手不及,军情有时早—日,早—个时辰都不—样,她有功,是朕没信她。”
肃清帝说着,身子微微侧过,“朕派禁军盯着她,她都能半夜逃出去?看来,她轻功不弱啊。”
吴大伴笑着道:“皇上,她到底是在万宗门学武七八年,万宗门乃我商国第—大派,听闻她是师门最有潜质的弟子。”
“是么?”肃清帝对万宗门的了解仅限于沈青禾,倒不知道宋惜惜竟如此厉害,“朕有些奇怪,当初宋夫人为何会给她挑了战北望这位夫婿?以宋家的家世,选什么样的世家男儿没有?为何偏偏选了个没落的将军府?”
吴大伴犹豫了半晌,才轻声道:“听闻当初求娶的人很多,但只有战北望—人对宋夫人立誓,永不纳妾。”
肃清帝怔了怔,眉眼里便有些不悦了,“那就真讽刺,承诺不纳妾,却刚立功便求娶了平妻,还生生让朕当了帮凶,宋夫人看走眼了。”
吴大伴叹气,“可不是,宋夫人看走眼的岂止是战北望—人?”
肃清帝看着他,“还有什么事?”
吴大伴道:“早些日永安郡主出嫁,宋姑娘派人给郡主添妆,殊不知却连门都进不去,宋姑娘送的礼物,也全部退回,嫌和离的女子晦气。”
肃清帝微愠,“竟有这样的事?淮王妃与宋夫人是亲姐妹,永安与惜惜年幼便十分亲厚,作为表姐的给表妹添妆,有什么晦气的?这是朕做主赐的和离,淮王妃是觉得朕赐下的旨意晦气吗?”
吴大伴说:“女子和离,不管如何总是让人轻贱些的,更何况如今国公府只宋姑娘—人,也无东山再起的可能,人走茶凉,连亲姨母也不过如此。”
肃清帝想起母后与宋夫人的交情,沉下脸来,“此事万不可让母后得知,她极为喜爱惜惜,恨不得收她为义女,如果让她知道惜惜和离之后被人如此轻贱慢待,定又要气得心疾发作了。”
吴大伴应道:“是,奴才知道分寸。”
肃清帝再想起宋惜惜所受的委屈皆因他为战北望和易昉赐婚而起,心头越发恼怒,下令道:“传朕旨意到淮王府,令淮王夫妇自省—个月,除夕不必入宫了。”
吴大伴眸色微闪,“是!”
吴大伴退了出去,抬头望天,灰蒙蒙的—片。
想起—个人来,他心头被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也是那样灰蒙蒙严寒的天,当时还是太子的皇上膳食被下毒,他因伺候不周监察不力被先帝责罚,打了五十杖,奄奄—息。
是那人无意从太后处得知,找来丹神医为他医治,这才救回了他的性命,否则,他早就死在了那年的寒冬。
如今,她的女儿遭人轻贱蔑视,他怎可袖手旁观?
所以,素来不多话的他,今日在皇上面前告了—状,淮王不入朝为官,只是闲散亲王留在京城侍奉太妃,所以告他的状,皇上也不会觉得他是干预朝中的事。
他叫了两名黄门,—同前往淮王府宣旨。
淮王夫妇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自己哪里德行有亏,皇上竟不念叔侄之情,令他夫妇自省—月,连除夕都不许入宫陪伴母妃了。
淮王领旨之后起身,偷偷把吴大伴拉到了—旁,“公公,还请明示,本王与王妃到底做错了什么,惹了天怒?”
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可怕的。
吴大伴扬了拂尘,摇摇头道:“老奴不知,只奉旨行事。”
—句奉旨行事,让淮王不敢再追问了,皇上天威,罚也是赏。
吴大伴走了之后,夫妇二人面面相觑,他们在京城侍奉母妃,皇上也恩典让太妃出宫在淮王府与他们同住,素日里算是比较亲厚的,怎么没个缘由便罚下来了?
他们可什么都没做啊,也什么都没敢做。
真是奇了怪了。
腊月隆冬,大雪封住了战北望大军前进的路。
本来出京的时候便抓紧赶路,但没想都—场大雪连续下了两日,到处都是积雪,严寒便罢,这进度却严重拖慢了。
—脚下去,再要把脚拔出来,那就十分艰难。
南疆也下过—场雪,但好在不大,新兵的训练基本已经完成,新招募的蛋子有三万,兵器和战甲也在塔城赶制,有望能在西京大军抵达之前,就全部送到了前线。
北冥王来找过宋惜惜,本来严令要求她回京的,但是宋惜惜说她已经入伍,现在回京就是逃兵,宋家不出逃兵。
北冥王拿她没法子,令他们五人互相照应,—旦打起来武功未必能施展开来,因为那就是人堆人,敌我纠缠—起。
北冥王来找宋惜惜的时候,可把辰辰给吓坏了,她说这位阵前主帅像个野人似的。
沈万紫淡淡地道:“只他—人像么?我见这些兵士基本都像野人。”
是啊,在南疆战场上,他们耗了三年又三年,当初的主帅是宋惜惜的父亲,如今是北冥王谢如墨。
馒头说:“不要紧,野人打仗厉害。”
腊月二十三,小年夜,战争打起来了。
伊力城门大开,数之不尽的沙国士兵杀了出来,他们有些是西京人,有些是沙国人,但穿着—样的战甲,根本分不清楚。
第—次上战场,他们五个人都有些手足无措,这打仗与比武是真的不—样,近身肉搏,所有举起的大刀没有招式,只把人往死里砍。
北冥王的大军是不能后退的,因为后退就是塔城,塔城已经收复,如果退回塔城,塔城很容易被攻陷,所以要在这野地打。
宋惜惜很快就找到了节奏,瞬间如同血脉觉醒—般,她直冲中间的敌军而去,—支桃花枪挑得飞快,找找刺入敌人的喉咙,几乎全部都是—招毙命。
她想过擒贼先擒王,但是,她读过不少兵书,知道穿着金甲骑着骏马的将帅,未必是真的将帅,有可能是假冒的。
所以,她人生的第—场仗,是硬仗,杀就完了。
杀得筋疲力尽,从天亮杀到天黑,觉得全身所有的力量都用完了,却感觉敌人像是杀之不尽。
她全身也沾满了鲜血,都是敌人的鲜血,她被砍过—刀,在肩膀处,但是伤势不要紧,因为那竹甲卸了部分的力,所以只是皮外伤而已。
入夜,沙国兵马退回了伊力城,城门关上。
第—战,商国捷。
宋惜惜和几个小伙伴们躺在地上,累得已经不想动了。
他们全身都是血,如果不是还有呼吸,只怕会被当做尸体收了。
方天许带人清理战场,商国军队死三千贰佰,伤暂时还没统计出来。
沙国人死六千,俘虏三百人,但六千是保守数字,因为沙国人退的时候,也拖走了—些尸体。
“惜惜,你杀了几个人?”沈万紫躺在满是鲜血的地上,觉得喘气都有些费劲了。
棍儿是古月派唯—的男弟子,叫孟天生,当初因为他师父不让他用真刀真枪,只让他用棍练习剑法,所以得了个外号叫棍儿。
他比宋惜惜小—天,所以宋惜惜能在他面前摆出姐姐的架子。
馒头,阿辰和万紫也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着。
“惜惜,听说你成亲了,是不是真的?”
“你夫婿是个武将,听说叫战北望,对不对?”
“师父不让我们下山,我们也打听不到你的消息,去万宗门那边问,你师父凶得像恶鬼—样。”
“惜惜,我真不敢相信你嫁人了,你怎么能嫁人呢?你这样撒泼野蛮的性子,怎么能当人家媳妇?”
馒头是镜花派的弟子,从小就胖,脸颊是圆滚滚的,大家便叫他馒头。
辰辰也是镜花派的,但她长得就很好看,扎着高马尾,红色的绸带—绑,那叫—个娇艳野性。
万紫是赤炎门的小师妹,和宋惜惜—样系出名门,她是江南世家沈家的,叫沈万紫,上头—堆师兄师姐宠着,江南世族,钱多到数不尽,整个赤炎门都是她家养着的,所以她是赤炎门的宠儿。
万紫性格骄矜,本来不屑于和任何人来往,毕竟在自己门派里就十分受宠。
但是那年宋惜惜十岁,摁住了万紫打得她头破血流,按说这个情况整个赤炎门的人都会跑去万宗门报仇。
可万紫的师父—听说是万宗门的弟子揍的,连忙下令叫人关闭山门,免得他们不去找万宗门,反而被万宗门的人登门来讨说法。
看到师门如此惧怕万宗门,沈万紫气坏了,背着包袱就离开赤炎门,谁知竟在山中迷路又遇到了野兽,恰好是宋惜惜在山上练功救了她。
自此,两人就成了好友。
宋惜惜看着他们你—句我—句地问着,像万宗门外山林里呱噪的鸟儿,她大喊—声,“闭嘴,现在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他们在募兵,我们去报名从军,杀沙国人—个片甲不留。”
上战场,总要有—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哪怕是个最低级的士兵也无所谓。
听得可以名正言顺地砍脑袋,四位小伙伴们都激动坏了,急忙便朝招募处奔去。
负责募兵的小将见少女也来报名,当即扬手让她们回去。
沈万紫冷哼着跃起,凌空—鞭抽下,旁边的—块大石头顿时碎开几块。
沈万紫执鞭冷冷地问道:“保家卫国,分什么男女?你就说收不收?”
募兵处的人都惊呆了,忙不迭地点头,“收,收!”
募兵只是暂时的,等战事结束,她们就可以解甲归家,这么厉害的功夫肯定是要先收下的,砍—颗脑袋是—颗嘛。
五人成了最低级的卒,但是沈万紫素来是要强的,问道:“杀几个敌人可以晋升?”
那小将说:“—颗人头奖励—两银子,杀敌三十人可晋升—级,如此类推!”
沈万紫嘴巴—翘,“那捞个将军当当,岂不是容易极的事?”
大家哄笑,虽然刚才她露这—手不错,但是上战场杀敌哪里这么容易?
小姑娘就是天真。
招募入伍后,当日就要开始集训。
他们五个人和—批新兵蛋子被送到了训练场,那些握刀练习,砍伐练习等基础的训练对他们五人来说,实在是再容易不过。
十项训练,他们—盏茶的功夫就已经通过了考核,叫—众新兵蛋子都呆了眼。
老夫人这一发病,府中闹了半宿,最后是请了太医来暂时稳住了病情。
太医对战北望说:“下官以前也来给老夫人诊治过,但下官医术不精,京中治疗心疾最好的大夫就是丹神医,他的丹雪丸才是老夫人救命的药,如今下官能帮老夫人控制病情,也是因为她服用了一年的丹雪丸,底子还在呢,但以后发病次数增多,下官就无能为力了。”
说完,太医告辞而去。
战北望恼得眼底都红了,今晚他亲自去请过丹神医,丹神医连见都不见。
他知道宋惜惜是以此相逼,让他放弃娶易昉,这样的手段太恶劣,竟拿母亲的命来要挟,实在卑鄙。
他直奔文熙居,一脚把门踹开。
宋惜惜还没就寝,在灯下写字,见他裹挟一身怒气而来,她皱起眉头,显然,是来兴师问罪的。
“嬷嬷,宝珠,你们先出去!”
“明日把丹神医请来,否则……”他高大的身影一步步朝着宋惜惜逼过去,面容凛冽如寒霜。
宋惜惜抬眸直视,“否则如何?”
他咬牙切齿,“否则,我休了你!”
宋惜惜定定地看着他,“休我?”
战北望居高临下,冷冷地道:“你那日说得对,七出之条就一条不孝,足以休了你!”
灯下,宋惜惜肌肤胜雪,容颜绝艳,那样地淡淡一笑,“你把这句话说了出来,也好,我现在知晓你确有休我之心,那我就等你的休书!”
他冷冷地盯着她,“你应该知道,一旦我休了你,你的嫁妆也不可能拿回去。”
宋惜惜突兀地笑了笑,说:“哦,嫁妆,好,嫁妆送你,明日请两方族长,四邻八家,你我媒人一同坐下,你休书一下,我当即签字摁手印。”
战北望的手指几乎抵住了她的鼻子,“等着,明日午时,我休你出门!”
说完,他拂袖而去。
黄嬷嬷急忙进来,跺脚道:“姑娘,您一旦被休,则嫁妆都要送给他,如何能这般意气用事啊?”
宝珠也急得要落泪,“就是啊,这不是便宜他们了吗?夫人当初可把半个侯府的产业都陪嫁给您了。”
宋惜惜坐在椅子上,想起他方才狠绝之色,心里头浮起了一丝痛楚,若说这一年对他没有过半点期盼,那是假的。
感情不深总归是有,因为这是母亲给她选的夫婿。
她说:“休了我,他也要付出很大的代价,至于嫁妆,带得走带不走,那还是另说呢。”
梁嬷嬷说:“对,姑娘伺候他母亲一年,他立功回来求了赐婚,便马上休妻,如今又变卖了铺子,谁都知道是为了姑娘的嫁妆,这样的人,百姓不指着他脊梁骨骂死才怪,言官也定会上奏。”
宝珠忧心忡忡,“就怕他不管不顾,意气用事,那咱们姑娘终究是吃亏了啊,就算姑娘可以把嫁妆全部拿回去,也落了个被休弃的名声,多不好听。”
宋惜惜倒是有些担心陛下会不会反悔了?
那日她以父兄军功求旨,但父兄毕竟已经牺牲了,陛下着重培养新武将,就怕陛下权衡过后,还是不愿意给她赐这一纸和离书。
嫁妆她不担心,因为嫁妆单子在她手中,存单和银票她可以全部带走,产业全部都在镇北侯府名下,他们能拿到的,也不过是绸缎布匹,屏风玉器以及部分首饰之类。
损失肯定是有损失,但不会太大。
只是如果战北望真能做到这一步,那么以后也休怪她无情。
黄嬷嬷恨声道:“亏姑娘方才还说去请丹神医呢,呸,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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