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姜丰姜媛的其他类型小说《农门败家子:我靠科举发家了后续》,由网络作家“山的那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姜玉留下一个装着房契、地契的箱子,就神色匆匆地走了,不肯留下吃饭。明知丈夫高逵是个不可靠的,她得回去照看几个孩子。姜丰将姐姐送出门,回来看到娘和娘子都面带忧色。姜丰眼珠转了转,这事情严重性怎么样还不知道呢,没得让娘和娘子跟着担心……何况楚楚孕相不好,再操心就更不好了,因此笑道:“不是什么事,你们不必担心。这些装神弄鬼的,哪朝哪代没有?成不了什么气候,我们自家不要沾惹就是了。姐姐那里……只要姐姐管得住钱财,姐夫也只能干瞪眼。我明日就去寻他说道说道,不让姐姐受他的气。”苏氏连忙说:“这事我去说,你安心读书就是,眼看着就要考试了,免得耽误你的时间。”想着母亲彪悍的功力,姜丰也笑着点头,说道:“咱们不提这破事了。我买些肉和豆腐回来,又从小七...
《农门败家子:我靠科举发家了后续》精彩片段
姜玉留下一个装着房契、地契的箱子,就神色匆匆地走了,不肯留下吃饭。明知丈夫高逵是个不可靠的,她得回去照看几个孩子。
姜丰将姐姐送出门,回来看到娘和娘子都面带忧色。姜丰眼珠转了转,这事情严重性怎么样还不知道呢,没得让娘和娘子跟着担心……
何况楚楚孕相不好,再操心就更不好了,因此笑道:“不是什么事,你们不必担心。这些装神弄鬼的,哪朝哪代没有?成不了什么气候,我们自家不要沾惹就是了。姐姐那里……只要姐姐管得住钱财,姐夫也只能干瞪眼。我明日就去寻他说道说道,不让姐姐受他的气。”
苏氏连忙说:“这事我去说,你安心读书就是,眼看着就要考试了,免得耽误你的时间。”
想着母亲彪悍的功力,姜丰也笑着点头,说道:“咱们不提这破事了。我买些肉和豆腐回来,又从小七婶那里要了些河蚌,给你们做顿好吃的。”
“哪里能让你动手。”苏氏过来拿菜,熊楚楚也要去烧火。
姜丰连忙拦着她们,说道:“读书也要讲究劳逸结合,就让我来吧!娘,你帮我看看媛媛跑哪里去了,娘子你只管坐着,厨房里烟熏火燎的,没得熏坏了你。”
他主要是不想娘子进厨房。熊楚楚这一胎怀得辛苦,闻到油烟味就要吐。但是不让娘子动手,也不好让老娘动手啊,所以还是让他来吧!
苏氏愣了愣,打量了姜丰一会儿,突然笑道:“我儿真是会体贴人了,从前是绝不肯进厨房的……”
说完,喊着“媛媛”的名字往后院去了,留下姜丰和熊楚楚两个面面相觑。
姜丰心里咯噔一下,不会被老娘扒了马甲吧?好在老娘只是感慨一句,没有再细究。
豆腐用油把两面煎黄,倒入炒好的肉末,撒上葱花、淋上酱油,就是一道肉末小葱拌豆腐;剩下的瘦肉剁碎了,挤出一个个肉丸子,和冬瓜一起滚了一道冬瓜丸子汤;河蚌焯水,把肉挑出来,切成细条备用,起油锅,把姜葱蒜爆香,再把河蚌肉放进去炒香,淋入酱油起锅,这是姜葱爆蚌肉。
最后再放油,爆炒了一碟子青菜,这荤素搭配的三菜一汤就齐全了。
熊楚楚难得的胃口大开,吃了两大碗饭。小媛媛吃着碗里的、盯着碟里的,筷子就没有停过。就连苏氏也连连赞道:“我儿这手艺,比县城酒楼的大厨也不差什么了!”
见到家人都捧场,姜丰也很高兴。
其实不是他手艺特别好,而是他做菜舍得放油和调料。就拿老娘做菜来说,她炒青菜都是拿猪肉略微擦了擦锅底,这样的青菜干干涩涩的,能好吃吗?
“你们喜欢,以后就由我做菜!”姜丰豪气地说。
“那可不成!”婆媳俩异口同声,先不说这做饭耽误大郎读书的功夫,就是让他这么个做法,家里的油能用几天啊!
姜家这里其乐融融,高家却是一片鸡飞狗跳。
姜玉一回到家,迎面砸来一个破瓦,只听高逵暴怒地吼道:“你还知道回来?你把我家的钱都搬到娘家去了!我要告你一个盗窃,休了你!”
姜玉冷笑:“你有种倒是休啊!我姜家才看不上你家的破铜烂铁!我是把钱藏起来了!爹娘吩咐的!”
高逵这一年来受够了窝囊气,此时自以为有了依仗,也不忍气吞声了,追着姜玉就要打。
姜玉撒腿就往屋外跑,一边高声哭喊:“救命啊!这天杀的要打杀我了啦!”
此时正是晚饭时候,家家户户都在院子里吃饭、乘凉,听见有热闹就端着碗走出来瞧。
看到高家媳妇披头散发地在前面跑,高逵凶神恶煞地在后面追,有笑嘻嘻看热闹的,也有热心地拦着,劝道:“高家大郎,打媳妇的男人能有什么出息?快停下吧!”
也有人喊道:“高大郎,你也不打听打听,你那小舅子府试高中了,听说还进过王府呢!你们正经姻亲呢,眼看姜家要起来了,你犯不着得罪他啊!”
高逵听了也有些害怕,王爷那是什么人物?他做梦都攀不上的!因此只能恨恨地停下,对左右说:“你们不知道!从来没有这样厉害的媳妇,管着夫家的钱,还往娘家搬,连丈夫都不让动的!”
姜玉躲在一个老婆婆身后,高声回道:“是爹娘让我管的!说到了你手上,迟早都便宜了别人!”
众人都哄笑起来,人人都还记着半夜“失火”的热闹呢。
“胡说八道!胡说八道!”高逵羞恼地躲回屋里去了。
他可真是冤枉,现在他就是有心也无力啊!
第二天一早,苏氏要去寻亲家好好说道,姜丰想了想,就对她说:“母亲既出门,不如也去老舅那里一趟,请他把这里有贼人为祸乡里的事禀告县令大人。”
苏氏笑着点点头:“还是我儿想得周到!”这是要借势欺人呢!
其实姜丰倒没有欺压谁的意思,他本身和什么柳氏没有仇恨。
但是一个地方出现了这些事,他知道了总不能当不知道。
读书人嘛,不应该是“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
王玢有个堂兄叫王珞,也在给衡王世子做伴读。
姜丰与王珞有过一面之缘,对其印象深刻。就是那个锦衣华服的小胖子,在世子殿下面前建议他出家的!
鬼才要出家!他是要科举进士、加官进爵、封妻荫子的人!
“珞堂兄与我有些龃龉,又受了人挑唆,给姜兄添麻烦了,很是抱歉。”王玢将姜丰接连两次分到厕号的原因隐晦说了一遍,然后诚恳地道歉。
姜丰这才明白,原来自己这么倒霉,是犯了小人了。的确是“小”人,那个王珞也不过十五、六岁大,还是个半大的少年。
王家的大少爷,若说要科举舞弊,这样的大事是不能办的,但是示意人插手安排一下座位,恶心一下姜丰,还是很好办的。
就算将来事情被拆穿了,也不过是小孩子的恶作剧。厕号总得有人坐,怎么别人坐得,你坐不得?
你若因此发挥失常考砸了,那也是你自己水平不够!
姜丰想着,只得苦笑说:“原来如此……此事与悟痴无关,悟痴何必道歉。”
王玢微笑道:“姜兄放心,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说着,眨了眨眼,似乎想到了什么坏主意,倒是难得的露出了少年人顽皮的一面。
姜丰哪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反正只要不是对自己不利的就行了。
此事就此揭过,王玢又关心了一回考试的事,姜丰便将考题和自己的回答说了一遍。
没想到王玢居然也能言之有物地讨论起来,果然世子伴读不是白当的……
第二场考试很快就放榜了, 得了榜首的依然是上一场的那个卢远成,据说就是府城人,年近三十,也是考了很多科的资深才子。
姜丰这次勇夺第三,把“情敌”王珉压在了身后,顿觉神清气爽,被小人捉弄的闷气也消散了。
因为进入了前三甲,注意到他的人也多了起来。
客栈里,一些熟悉、不熟悉的考生都向他打招呼、祝贺。
姜丰也只能应酬一二,正谦逊地商业互吹,就见胡大山走进客栈,一见到他,就大声说:“姜兄!你今天一定要和我喝两杯!”
出门在外,为了避免喝酒误事,能不喝酒就不喝酒。
姜丰拒绝道:“还要温习呢,不喝酒。”
“姜兄真是勤奋,怪道能考那么好!”胡大山大声说,又拉着姜丰要他分享考试秘诀。
姜丰终于有些不耐烦了,皱了皱眉道:“还有第三场要考,说庆祝还早呢,我今日也累了,先去休息了。”
与其在这里商业互吹,还不如回房多看两页书。
别说还有第三场没考,就是第三场过了,也还是个童生,连秀才都不是呢。用修仙来打比方,就是刚刚引气入体,连炼气期都还没入的,庆祝什么?
众人都有些扫兴,唯独胡大山脸色不变,仍然笑嘻嘻地跟着姜丰进了房间,一定要跟“姜兄”好好亲热亲热。
“我早说姜兄非同寻常,果然是令我说着了!这次是第三名,下次问鼎榜首也未可知!”胡大山很高兴地说。
好在王珉很快就悠悠转醒,他的随从们才把姜丰放走了。
回到客栈,姜丰赶紧要了一桶热水,洗洗被王珉沾上的晦气,同时也解解乏。
这两天的考试,从里到外,对全身心都是一场挑战,实在疲乏得很。
休息了一夜,总算是复活了。姜丰还要在府城等放榜。这段时间他也不能闲着,得接着写他的小说。世子殿下都亲自催更了,他怕不能按时更新,真的会被捉去“去势”……
呜呼,那样的话可真是古今奇冤!
《凡人修仙传》写到第三卷了,男主角陈凡也修炼到了元婴,成为了门派长老。到了这个层次,世界的真相才在他眼前拉开,原来这竟是一个被遗弃的小世界,通天之路早已断绝!
无数前辈孜孜不倦地追求长生之道,最后都饮恨元婴期!
但是陈凡没有放弃。他从一个凡人界的放牛娃走到今天的元婴大能,经历了无数的艰难险阻,任何事情也不能让他放弃他的仙途。
仙道阻且长,吾辈当上下而求索……
稿子才写了没多少,世子殿下身边的小内侍就来取了。虽然不合书局的规矩,但是在衡川城,衡王府就是规矩,松林书局的大管事王通也没什么可说的。
看到衡王府的内侍亲自来寻姜丰,客栈里的其他考生也都不由得对他侧目相看,明里暗里的打探。
还是胡大山来了一回,大大咧咧地将姜丰写小说的事透露了出去,众考生才不那么在意了。姜丰这样平平无奇的农家子弟,若是因才学得到贵人赏识,必然令人不服气。
但是写小说嘛,就没什么要紧了,总归是旁门左道,与科举考试无关。从没听说过谁小说写得好,被破格提拔的!
胡大山倒不那么认为,反正不管正道邪道,能得贵人赏识的就是好道!王爷是什么人?是当今陛下的亲叔叔!
因此他也紧跟着写小说,行动力还很强,很快就写了好几千字,兴冲冲地拿来给姜丰看:“姜兄!这可是我呕心沥血之作,还参考了时下流行的畅销书籍,你看如何?”
姜丰接过来一看……半晌之后,一言难尽地看着胡大山,问他:“你的参考书籍是什么?”
你不是要写屠户家小子的科举之路吗?才几千字,就全是圈圈叉叉,该打马赛克的描写!你这是小黄书吧?!
胡大山脸色可疑地红了红,期期艾艾地说:“就是一些比较精彩的美人图和过于直白的话本而已……”
果然是小黄书……姜丰无奈地说:“恐怕世子殿下不会想看这些。”
“唉?”胡大山很诧异:“书斋老板说那些是最畅销的书,少年郎最喜欢的,莫非他骗了我?”
姜丰叹了口气,说道:“殿下和常人不一样。”
“哦,哦……”胡大山若有所思地应着,和常人不一样,莫非是……
姜丰看着胡大山的神情,总觉得他误会了什么……自己真是太闲了,为什么要和这个莽汉讨论这些问题?
策论的阅卷时间比较长,姜丰的盘缠都快用完了,终于等到了放榜。
府试和县试一样,都是没有人报喜,要自己去看榜的。
像王珉那样的公子哥,就坐在附近的酒楼上,等着小厮来报,像姜丰这样的穷小子,就需要自己挤进去看。
一大早,府衙门口发榜处就围了里三圈外三圈的人群,姜丰差点挤不进去,还是胡大山把他拎着,硬生生地挤入了里圈。
今科府试取三百个人,得中者可以参加下一场院试,通过院试才是“秀才”。
现在算是,一百步里只走了半步啊!
人群推推挤挤的,混乱之中,姜丰觉得谁掐了一下他的屁股,此时也顾不得计较了。
“姜兄,我从外圈往里看,你从里往外看,看到名字说一声!”胡大山大声喊着。
“知道了!”姜丰也大声回应着,实在是人声鼎沸,不喊不行!
“啊!我中了!”姜丰还没反应过来,胡大山已经喊了出来:“最后一名!”
难怪那么快!姜丰赶紧从里往外看。
第一名不是……第二名不是……第三名也不是……
越看心越凉,难道他拍皇帝老爷的龙屁花式不够多?胡思乱想着,终于在第十名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终于舒了口气,再回头往前仔细看,嘿嘿,前十名里面没有王珉的名字!
答应娘子的事做到了!姜丰高兴得差点跳了起来!
“姜兄,你中了!第十名!前十!哈哈哈……”胡大山高兴地喊了出来,周围的人也向他们看了过来。
大多数都是一脸羡慕嫉妒,只恨得中前十的不是自己!
科举之路,又比修仙之路容易到哪里去呢?过了这一关,前面还有重重的艰难险阻等着自己!
道阻且长,吾当上下而求索!
但无论如何,中了就是大喜事!
第二天,姜丰特意去和王玢道别,又请他替自己向世子殿下请安,就准备启程回家了。
知道他归心似箭,王玢也没有留他,只是备了五十两银子,笑道:“这是给姜兄的贺仪。”
“这……如何使得。”姜丰连连摆手,五十两银子对他来说可是一笔巨款了!
“姜兄尽管收下,之前的事,说到底是受我连累,不收的话,莫非还在怪罪我?”王玢轻笑着,又道:“姜兄只要尽快完本,我就很高兴了!”
哦……原来是打赏,姜丰说道:“那在下就厚颜收下了。”
心里默默流泪,又被催稿了,压力好大!
姜丰小心打量了一下,两旁椅子上坐着几个少年,其中一个正是有过一面之缘的王三公子王玢。
主座上坐着一个约莫只有十三四岁的少年,穿着绯色蟠龙织锦袍,腰系玉带,不用说这就是衡王世子。
姜丰深吸了一口气,在内侍的指引下给主位上的世子行了叩首礼。
封建皇权社会,给人下跪叩头,也是无可奈何之事,甚至面上还要流露出激动、欣喜、荣幸的神色。
戏精上身的姜丰激动得声音都微微颤抖着说:“草民姜丰见过世子殿下,殿下金安!”
世子面带微笑,伸手虚扶道:“起来吧。”
“谢殿下。”姜丰颤抖着站起,悄悄抬头看了世子一眼,眼神既好奇又崇拜,像一头初生的幼犬。
他这神情实在取悦了众人,王玢先是一笑,世子也和煦地说:“赐座。”
姜丰在小内侍的指引下在末座坐下,小心翼翼地只坐了半边屁股。
“孤今日请你来,是想问你,你的《凡人修仙传》第三卷呢?”
啥?催更的?!
姜丰一怔,随即回过神来,恭敬地说:“回禀殿下,我和书局约定的交稿时间是端午,又因为要参加考试,因此第三卷才刚刚写了开头。”
“嗯……”世子沉吟着,一脸严肃地说道:“既写了开头,不若先与孤过目。”
“这……不合规矩吧?”姜丰看向一旁的王玢,为难地说:“书局有规定,未出书之前,稿件不得流传出去。况且,我进城考试,并不曾带手稿来。”
“这样啊!”世子沉吟着,语气没有起伏地说:“既如此,你与孤说说后面的故事,那陈凡最终可曾飞升上界?”
此言一出,几双眼睛齐刷刷的看着姜丰,都有着期待和好奇。
这些小孩子,怎么就那么心急呢?这是要他剧透啊!姜丰无奈,只能按照大纲,将故事梗概娓娓道来。
虽然缺乏细节描写,但姜丰口才不错,还是将故事讲的一波三折、引人入胜。
世子和几个伴读都停住了。
姜丰讲得口干舌燥,添了好几回茶,也来不及品味王府的好茶,就被催着往下讲。
讲了好半晌,故事才算告一段落。
几个小少年都露出意犹未尽的神色。
姜丰连忙说:“待第三卷出书后,若是卖得好,再与书局商议,是否接着写上界的故事。”
世子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道:“你书中所说的功法,真的能练吗?孤参悟了几回,始终不得其法,你与孤好好说说。”
啥?那就是我瞎编的啊!看着小王子认真的神色,姜丰欲哭无泪,这幸好是不得其法,要是练出什么问题来,他几个头也不够砍的。
不想一旁穿着道袍的王玢也跟着点头,说道:“那部《问天诀》的确博大精深,不想姜公子年纪轻轻在道法上竟有如此造诣,实乃我辈楷模。”
一旁一个胖胖的锦衣公子突然笑道:“姜公子有如此天赋,想来正是有灵根之人,何必考什么功名,不如就做个道士,可证大道。”
姜丰正想说什么,就见世子殿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不……我不想出家……我没灵根,呜呜呜……
苏氏从县城回来,笑着说:“这事县令老爷已经知道了,闹不起来,你放心吧。”
姜丰点了点头,心想这事与自家确实没什么关系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什么观音教、弥勒教的,还是留给官府去操心吧。
临近端午,姜丰终于把小说写完了,准备去府城送粽子。
母亲苏氏突然感慨:“我以前做姑娘的时候,还跟你外公、外婆去过府城看龙舟呢,一晃那么多年过去了。”
小媛媛听到龙舟,就缠着奶奶问:“什么是龙舟?好吃的吗?”
几个大人都忍不住笑了,苏氏搂着小孙女大笑:“是是是!好吃的,比肉粥还好吃呢!”
小姜媛不依了,嚷嚷着也要去吃龙粥。
姜丰忍俊不禁,一把抱起女儿,亲了亲说:“奶奶逗你呢,龙舟不是吃的!是船呢!”
然后细细描述了龙舟的样子,以及赛龙舟的规则。衡川府有一条大江——衡江穿梭而过,每年端午的龙舟赛就在衡江上举行,衡王爷也会出来观赛,是全府的一场盛事。
小姜媛听得更向往了,双眼亮晶晶地说:“爹爹!我要去!去看赛龙舟!”
姜丰心里一动,想到女儿那么大也没看过龙舟,怪心酸的。
他把女儿抱在膝上,对母亲说:“娘,今年我们全家一起去府城凑凑热闹吧!”
苏氏连连摇头:“你也跟个孩子似的,想一出是一出的!一大家子出门,花费车马钱、住宿钱不说,楚楚怀着身孕呢,虽说三个多月了,还是稳妥些好。”
“爹爹……”小姜媛可怜兮兮地看着姜丰。
姜丰被闺女扑闪扑闪的大眼睛萌得心都化了,说道:“我要带着媛媛去!就这么说定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姜丰就要出门了。
熊楚楚披着一件薄衫送到门口,发髻松松的,有几分慵懒的美感。
姜丰看得心里一热,快速地在娘子脸上亲了一口,得逞地淫笑了几声,在娘子羞恼的神情中牵着女儿,提着厚厚的一叠书稿,迎着晨雾大步离开了。
此时他还不知道,这一别,会出现多大的变故,如果时间能够重来,他说什么也要带着母亲和娘子一起进城……
这一路直奔衡川府,到了府城时天色已晚。
带着女儿,自然不能住条件太差的大通铺,还是去了考试时住的“悦来客栈”。
掌柜的小二哥都还认识他,给他开了房间后,小二哥一边引着姜丰父女往楼上走,一边笑道:“姜公子那么快就来赶考了?院试在六月底呢。”
姜丰摇头道:“带女儿来看赛龙舟呢。”
小二哥羡慕地看了姜媛一眼,叹道:“姜公子真是疼孩子!”
姜媛坐了一天的马车,早已累得眼皮耷拉了,客栈里送来的鸡丝汤面,她也没吃几口,就倒在床上睡着了。
姜丰轻手轻脚地帮女儿洗了脸和手脚,看着她像个小天使一般,甜甜的酣睡,不由得生出了一种满足感和成就感。
去年他刚来的时候,小家伙瘦瘦小小的,头发又稀又黄,眼色怯怯的,像个小可怜。今年就大变样的,不仅身上养出了软软的肉肉,脸上有了婴儿肥,头发又黑又浓密了,更重要的是,敢和他这个爹爹亲近、提要求了。
姜丰自认不是什么矜贵人,但是在寓馆住了一夜,第二天就想落荒而逃了。
再在这寓馆这里住下去,他这科考试就悬了!
这不是讲究不讲究的事,而是在这寓馆,他根本没法入睡。这寓馆是一间间的小房间,都是用木板隔开,根本没有隔音的效果。
一整个晚上,他都被前后左右雷鸣般的呼噜声包围,他倒是也想加入其中,可失了先机,别人先睡着,他就睡不着了。
第二天早上,姜丰推开门,脸色灰白、眼圈青黑、脚步虚弱。
其他人也陆续出门打水梳洗,看到他这幅样子,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这幅样子,该不会是夜间自己动手做了什么吧?
隔壁住的考生,昨天已经见面打过招呼了,名叫胡大山,是临县的人。
这位胡兄是个自来熟的,还和姜丰聊了好一会儿,说好了出门在外互相照应。
此时,胡大山上下打量着他,“啧啧”两声,好心地劝道:“姜兄,你还好吧?年轻人也要保养身体,那个……要节制一些。”
我敲你奶奶的!昨晚就属你呼噜声最大!
胡大山长得跟表哥苏坤是一样的,都是魁梧壮汉,扮演梁山好汉不用上妆的。
此人长得雄壮,呼噜声也格外雄壮。听了他一晚呼噜声的姜丰一脸悲愤,双眼要冒出火来。
“好!好!我不说就是!”胡大山被吓得退了两步,小声嘀咕:“真是好人难做……”
姜丰脚下一个踉跄,流下了面条般粗的两行泪,这地方住不得了!住不得了!
简单梳洗完,姜丰就去收拾行李,要搬出去住。
“你要搬可以,预交的房钱是不退的啊。”店家面无表情地说。
姜丰只能自认晦气,能在府城办寓馆都是有后台的,为十几文钱找麻烦不值得。
胡大山在一旁遗憾地说:“姜兄真的要搬?唉!昨日才与姜兄结识,胡某就知道姜兄和俗人不一样,还想和姜兄抵足而眠、好好亲近呢。”
其他人看到他的外貌都觉得他是粗人,不想和他相交。只有姜丰没有一点异色,还说他长得像自家表兄,格外亲切。
胡大山觉得,姜丰此人虽然文采不及他,眼光却是极好的,这个朋友可交。
姜丰僵硬着笑了笑,呵呵……还抵足而眠了,我是不要活了。
他还没回话,就听到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说道:“人家是有钱的少爷,看不上你呢!”
这寓馆大家都住得,偏姜丰住一晚就要搬走,好像比谁精贵似的!若姜丰看起来是有钱人就罢了,明明也和他们一样,是穿粗布衣的穷小子,凭什么?真是穷讲究!令人看不惯。
姜丰也不是逆来顺受的,本来就一个晚上没睡好,此时更是来气,没好气地说:“我爱去哪里住,干卿何事?”
“是不关我事,有本事你住到王府去也不关我事!”那人嘲讽着。
衡川府是有一位藩王的,就是当今陛下的亲叔叔,衡王。在普通人看来,那就是远在天边,姜丰这样的穷小子,一辈子都碰不着的大人物。
围观的众人一阵哄笑,就连店家的小厮都嗤笑了两声。
胡大山看不过去,待要出头为“姜兄”说两句,就听见寓馆外一阵喧哗,走进几个穿着鲜亮盔甲的侍卫。
这些侍卫高大俊朗,衣服上还有彩绣,腰上还挎着大刀,一看就不是官府的衙役。
“哪位是姜丰姜公子?世子殿下有请。”领头的侍卫打量了寓馆里的人群,声音朗朗地说。
“嗡……”众人一阵愕然,如遭雷击,视线一致的看着姜丰。
世子?衡川府有几个世子?自然就是衡川王世子啊!
刚刚嘲讽姜丰的书生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双腿一软,摔倒在地上。
姜丰带着妻儿回到家,只见母亲正在厨房里炼猪油,碗柜里还有几样剩菜,就问:“是阿姐回来了?”
苏氏一边看火,一边絮絮叨叨:“可不是!你姐和姐夫都来了,还带了三个小外甥。三娃会喊外婆了,像只小鸭子一样摇摇摆摆的走路,小模样别提多讨喜了……”
听这语气,姐姐过得还不错。
果然,又听母亲说:“你姐拿了一条大鲤鱼、一块肉还有一坛子油回来。呵……说起来,亲家虽开着油坊,这还是你姐第一次拿油回来呢!中午做了鱼,我留下了半块肥肉,剩下的肉让他们带回去了。”
此时的人走礼,主人家一般不会全收,要留下一些,再添些东西作为回礼让客人带走。
苏氏接过熊楚楚的篮子看了看,眉开眼笑:“亲家母还是这样敞亮,回的是最好的五花肉,我们今晚做芋头扣肉!”
芋头扣肉这道菜费油又费柴,不是逢年过节,平时是不做的。
一旁的小媛媛突然说:“娘,我要吃炒饭,要吃会跳的炒饭!”
什么是会跳的炒饭?姜丰不明所以地望着娘子。
只见熊楚楚既心酸又无奈地说:“有一回,她去隔壁七婶家玩,回来就说七婶家的炒饭会跳,可香了。我告诉她要放多油,饭粒才会跳……”
姜丰一把抱起小媛媛,大声说:“爹给你做会跳的炒饭!”
姜丰说到做到,晚饭就撸起袖子亲自下厨,挖出一大块猪油、打了一个鸡蛋,给女儿做会跳的炒饭!
小媛媛在板凳上站着看,见饭粒果然跳了起来,拍着手“咯咯”笑。
晚餐是中秋节的正餐,有鱼有肉,难得的丰盛,小媛媛眼睛里却只有爹爹做的“会跳的炒饭”,一边吃一边说:“爹爹最好!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见女儿吃饱到院子里玩了,姜丰才对娘子说:“我们家以后也不要那么节省了,该吃的吃,该穿的穿,不能让孩子总是羡慕别人,觉得自己处处不如人,将来长大了会自卑、小家子气的。”
熊楚楚心里又酸涩又感动,低声应了。
苏氏不高兴地说:“小孩子家,你事事顺着她,没得惯坏了她!”
姜丰耐心解释:“媛媛是个懂事的孩子,什么时候吵过吃穿?是我心疼她。”
“你既喜欢孩子,就早点给我生个大胖孙子!”苏氏顺势瞪了姜丰一眼。
“是是是!儿子快马加鞭、夜夜笙歌……”姜丰话没说完,熊楚楚夹了一大块肥肉塞到他嘴里,噎得他直翻白眼。
该!叫你说荤话!熊楚楚嗔了他一眼。
看着儿子边咳边喝水的狼狈样子,苏氏又气又好笑,也不再说什么了。
第二天,姜丰买了包好茶特意去送给徐掌柜,感谢他的引荐之恩。
鼻尖传来铁观音特有的兰香,徐掌柜内心畅快,茶叶不茶叶的,他还不在意,难得的是年轻人懂得知恩图报。
脸上带着笑容,一边接过茶叶一边说道:“大郎还是这般客气,总是你自己本事,我不过是一封信的事。”
听到徐掌柜唤他“大郎”,姜丰也顺着改了称呼,笑道:“多亏徐叔了!要不是看您的面子,我连王管事的面都见不到呢!”
两人叔侄相称,关系越发融洽了。
徐掌柜是个人老成精的,知道现在姜丰忙,特意提醒:“明年县试,大郎也要着手准备了,不如去给洪先生请个安,向他老人家请教请教。”
姜丰双眼一亮,连连感谢:“徐叔说得是!多谢徐叔提醒。”
又在致远书斋买了些纸笔,才告辞离开。
其实不用徐掌柜提醒,他早已准备好了腊肉、果脯,提着去了洪先生家。
洪先生是一个秀才,在镇上办了一个社学,他的娘子赵氏和姜丰的母亲苏氏同为“秀才娘子”,比较有共同语言,交情不错,前些日子还帮苏氏介绍了做锡纸元宝的活计。
姜丰在父亲去世后,也到洪先生的社学里上过几年学,因为母亲和赵氏的交情,洪先生对他还算照顾。
只是这两年来家境渐窘,加上原主以为自己跟个老秀才学无可学了,就没有再去上学。
但现在的姜丰不会这么想。
洪先生的“竹山社学”成立有十来年了,虽然连一个通过府试的都没有,但是一起读书的,倒是有几个通过县试的,换句话说,这位洪先生在县试押题上是有点道行的。
这也是洪先生能一直坐馆的原因,不然那“膏火之费”,也不是那么好赚的。
秀才也不是那么容易考上的,必须通过县试、府试、院试三级考试,才能被称为“秀才”,有资格进入县学或府学学习。
没有通过这三级考试的读书人,无论多大年纪,都只能被称为“童生”,有些运气不好的人,一辈子都考不上秀才,成为“白首老童生”。
取得了秀才功名的读书人,才有资格参加每三年一次,在各省省城及京城举行的乡试。因乡试在秋季举行,又被称为秋闱,通过乡试的被称为举人。
举人就有资格选官,成为“士”的阶层了,能通过乡试,成为举人老爷,已经是许多人的毕生梦想了。
曾经有一位叫“范进”的老兄,中举之后高兴得疯了。
再往后的会试,在春季举行,故被称为春闱。会试,在京城举行,由礼部主持,皇帝亲自任命主考官。
会试成绩合格者被称为贡士,第一名叫会元。
接下来就是读书人的终极一战——殿试。殿试是排名考试,取中后统称为进士。
殿试分三甲录取,第一甲赐进士及第,第二甲赐进士出身,第三甲赐同进士出身。这些人都可称为“天子门生”。
第一甲录取三名,第一名俗称状元,第二名俗称榜眼,第三名俗称探花,合称为三鼎甲。
这些对姜丰来说都还太遥远。
万丈高楼平地起,不中秀才什么都是假的。
中秋刚过,社学里还放着假。姜丰到的时候,洪先生夫妻俩都在家。
师娘赵氏看到姜丰,和蔼地笑着说:“是大郎来了?正好,我有事要烦你娘子呢,你回去转告一声。你师妹明年三月出阁,劳你娘子帮忙做些针线。”
“恭喜先生、师娘,我回去就让我娘子过来。”姜丰连忙说。
“好歹记着,别忘了。”赵氏笑着叮嘱,才离开了。
洪先生又问他备考的情况,听到姜丰说背《小录》,点点头说:“小录为前辈科考之精华,你好好背熟,也好知道考官的品味,学些破题成题的技巧。我这里有近十年的县试考题,还有我自己押的几套题,你一并抄回去做了,再拿来与我看。”
“多谢先生!”姜丰笑着应了。
这位先生果然是为人师表,一来就布置作业。
不过正所谓“十年科举,八年模拟”、“做不死你,就往死里做”,题海战术正是他现在适用的。
从洪先生家回来后,姜丰就开始了埋头苦读的日子,抽时间写小说都当做是消遣了,忙得就差“头悬梁、锥刺股”了!
可怜前世好不容易熬过了高三,穿越了还得再来一遍,甚至几遍!
呜呜呜……前面还有不知道多少场考试等着他呢!
苏氏的正房罕见地点了灯。
姜丰走进去,只见熊楚楚抱着小媛媛沉默着,苏氏一脸气愤,一旁坐着一个年轻女子,正伏在床沿“呜呜”哭着。
听到脚步声,女子抬起头来,一脸的眼泪鼻涕,很是狼狈。
原来是大姐姜玉……姜丰打量了一下众人的神情,沉吟着道:“娘子去做饭吧,我买了肉回来,还有一根大骨头。”
小媛媛一听到肉,迅速从母亲膝上跳下,飞快地往屋外跑去。
“小祖宗,你走慢些,天黑了小心摔倒!”熊楚楚一边喊着一边追了出去。
姜丰看妻女出去了,才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叹气说:“姐姐这是怎么了?有话好好说,哭成这样?小心把娘的被褥都湿了!”
姜玉听了,哭声一顿,愣了一下才掏出一张手帕擦着脸,瓮声瓮气地说:“大郎,姐姐心里苦啊!”
“到底什么事呢?”
姜玉擦干眼泪,哑着嗓子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镇上有个卖豆腐的小寡妇,年轻貌美,人送“豆腐西施”的绰号,她家的豆腐特别嫩,虽然价钱比较贵,买的人却很多。
“他这些时日天天买豆腐回来,我还当他知道心疼孩子了。谁知这两天,他连续两晚不在家,问他去哪里,只说去买豆腐了。我不过说他两句,就当着孩子的面大耳刮子打我,我再没脸活下去了!”姜玉说着,又“呜呜”哭了起来。
谁见过大半夜买豆腐的?连撒谎都那么不走心!
看着姐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姜丰的心闷闷的,原主已经是渣男了,这姐夫比他更渣啊!
乃同仇敌忾地说:“姐夫实在不像话!姐姐别怕,明天我就拿着刀去找他算账!”
姜玉看着弟弟熟悉又陌生的样子,一时间都忘了哭泣。
很小的时候,自己被邻家小男孩扯辫子,弟弟像只小老虎一样扑过去和那男孩扭打起来。再往后,弟弟越长越大,却和自己越来越疏远……有多久,弟弟没有这样维护自己了?
若是弟弟能有出息,自己有娘家兄弟撑腰,她又何至于受那么多委屈?
“大郎别急,你是读书人,拿什么刀?”苏氏安抚着儿子,又瞪了女儿一眼,实在是被女儿的窝囊样气得胸口疼,喘着粗气说:“你那婆婆,我从前看她也是明理的人,这回怎么说?”
“她只说我没用,管不住丈夫。”姜玉很委屈,“我怎么管呢?都说‘在家从父、出嫁从夫’……”
“狗屁!”苏氏不屑的翻着白眼:“这都是男人编出来哄女人的鬼话!你也信?这夫妻之间,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我往常怎么说你?自己先要立起来,管住家里的银钱。你好歹是个识字的,不比那一家睁眼瞎强?只要你管住钱,他还怎么闹得起来?”
待要传授女儿一些“御夫之道”,看到儿子在一边……轻咳一声道:“大郎去厨房看看,催着快些做饭。”
“是。”姜丰看姐姐情绪已经稳定了,心想还是让娘安慰安慰她吧。
到了厨房,只见饭已经在煮了,熊楚楚正在剁肉。
看到姜丰进来,熊楚楚说道:“今天大姐回来,我煮了一锅干饭。”
姜丰点点头:“往后不用省米,该吃多少煮多少,没有了,我去粮铺买也可以。”
怕熊楚楚再说什么,他又继续补充道:“饭总要吃饱,你看媛媛的头发又稀又黄的,还要多吃些肉才行。”
熊楚楚看着一旁女儿小小的身子,终于没有再说什么。
她也不问姜丰哪里有钱,横竖不过是说大话罢了……但想到这两日姜丰改好了很多,她也不那么冷漠了,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还以为那么晚了,你今晚不会回来了呢?”
姜丰轻笑,看着火光下熊楚楚柔和的侧脸,轻声说:“娘子怕什么呢?我又不去买豆腐……”
“呸……”熊楚楚含羞带怒地瞪了姜丰一眼,“孩子在呢,又胡说八道。”
姜丰低头一看,只见女儿眨巴的大眼睛,看看爹爹,又看看娘亲,实在不明白爹娘在说什么。豆腐?豆腐很好吃啊,为什么娘要不高兴呢?
还有大姑父也买豆腐,姑妈哭得那么伤心。难道吃豆腐不是好事?
小小的脑袋实在想不明白,不由得皱着眉头。
姜丰看她小小的人一脸严肃思考的表情,实在可爱,忍不住抱着她亲了一口,笑道:“爹买肉给你吃,高不高兴?”
“高兴!”姜媛大声说。
熊楚楚已经剁好了肉,和梅菜混在一起,蒸了个梅菜肉饼,又把大骨头和冬天晒的萝卜片一起炖了。
不一时,锅里的汤“咕噜噜”地响,阵阵肉香引得姜丰都垂涎三尺。
没想到才来到这个时代没多久,他就这么吃肉了。
把饭菜端到正堂里,苏氏一看,刚要说什么,姜丰连忙拦住说:“娘,这里是一两银子,您先收着,我攒够了钱,把这屋顶修一修。”
苏氏怔怔地接过银子,这还是儿子第一次交钱给她呢!擦了擦眼睛,确认没看错,哽咽地说:“好!好!娘给你收着,我儿真是出息了!”
姜玉也很诧异,几天前,母亲还要去自己家借钱,现在弟弟就能拿出一两银子来了?莫不是变卖家当了?
不得不说,她对自家弟弟还是很了解的~~
但有肉吃,似乎也没那么难过了。
一家人饱饱地吃了一顿饭,各自梳洗了,姜玉今晚跟母亲睡,母女俩在说些私房话。
姜媛就被领到姜丰和熊楚楚的房里。
有女儿横在夫妻中间,姜丰觉得尴尬又懊恼,心情复杂。
熊楚楚哄女儿睡觉,姜丰自回书房赶着完成抄书的活,月上中天,才甩了甩有些酸胀的手腕回到卧房。
却见熊楚楚睁着眼睛,还没睡。
“想什么呢?”姜丰轻声说。
“想大姐的事……”熊楚楚顺口接到,回过神来,看到姜丰,幽幽地说:“身为女子,百年苦乐由他人,我们的小媛媛,将来也要这样吗?”
姜丰也沉默了一会儿,才安慰地说:“婚姻乃结两姓之好,结亲不是结仇,像这样混账的男人还是少数的。将来我们擦亮眼睛,选个好女婿。若是实在瞎了眼,宁愿把女儿接回来也不让人作践。”
熊楚楚一会皱眉,一会冷笑,显然还是不能释怀。
姜丰想了想,磨磨蹭蹭地又拿出一两银子来。
熊楚楚怔了怔,一下子反应不过来。成亲那么久,这还是姜丰第一次给她银子呢!
趁着熊楚楚愣神间,姜丰试探地把银子往回收,却被熊楚楚飞快地拿走了。
姜丰无奈地说:“睡吧?”
熊楚楚点了点头,总算不说什么了。
唉……女人!
这是一个阴暗狭小的房间,一夜春雨,整个屋子都是潮湿的水汽,还夹杂着一股令人不舒服的中药味。
姜丰躺在稻草床上,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他就是一个普通的程序员。
每天穿着格子衬衫、运动鞋,在办公室里敲代码,偶尔做一做出任CEO、迎娶白富美、走向人生巅峰的白日梦。
然后在连续的熬夜加班中,他猝死了。
死得很利索,毫无痛苦。
但他又活过来了,在这个历史中没有记载的大晋朝,一个刚刚去世的落魄书生的身体里重生了。
头一阵疼,原主的记忆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这是一个原来时空中没有的朝代,皇室姓萧。和原来的时空相比,历史在宋末出现了拐点。一个叫陈仲光的人抵御了蒙古铁骑,创立了大陈皇朝。
这个陈仲光疑似穿越者,“写”过一些后世才有的诗,还有很多新的发明,被誉为一代明君。可惜大陈皇朝也没有避过朝代轮回的魔咒,三百年后被姓萧的夺了江山。
这些朝代更迭的大事,暂且与原主无关。
原主也叫姜丰,家里算得上耕读传家。
他的父亲姜隽是个秀才,原本小有家资,但是多次赶考也未能中举,又因脾气不好找不到地方做官、不通庶务,家里渐渐就穷了。
姜隽在原主十几岁的时候病死了,留下孤儿寡母三人,如今姐姐姜玉已经出嫁了。
姜丰自小跟着父亲读书,也是个立志科举的。
奈何运气不好,虽然私塾里的先生都说他火候到了,可就是不中。在姜丰看来,是原主第一次考试就落榜,心态就崩了,后面有了心理阴影,导致如今连个童生都没有考上。
这姜家本是要穷困潦倒了,说不准姜丰也要打光棍了,好在姜父有先见之明,在世时曾经给原主定了一门亲,是邻镇熊家的姑娘。
熊家是个家境殷实的小地主,熊姑娘的母亲早逝,如今是继母金氏当家。因姜丰不成器,金氏恐怕别人说她眼看着继女跳火坑,就想悔婚。
但姜丰的母亲苏氏不答应啊!
眼看着自家穷了,儿子错过这个媳妇,还不知道能娶什么样的。仗着苏家老舅是县衙的总甲,有些势力,几次三番找人游说、软硬兼施,总算把儿媳妇娶了回来。
这个儿媳妇还带着嫁妆,一家人总算不用挨饿了。
原主是个书生,很有几分傲气,得知岳家有悔婚的意向,就愤愤然,迁怒于妻子,夫妻关系冷淡。
如今成亲数年了,只有一个女儿姜媛。
这次又是落第,原主心中抑郁苦闷,不知不觉走在河边,不知怎么掉了进去。姜家为了救他,耗费了不少钱请大夫买药,更加穷了!
现在人被救了回来,内里却换了个芯!
理清了思绪,姜丰叹了一声,他这穿越是“开局一条狗,装备全靠打”啊!这运气也太差了一些。
但是想到死了之后能重活一次,怎么说也是赚到了。现在他成了姜丰了,就要承担起原主的责任,把这个家担起来。
穿越人士要想发家致富,一般会选择炼钢制玻璃,这些他倒是知道原理,但真想实验起来,那是有一定基础之后的事了。
现在连建窑的本钱都没有!
至于肥皂花露水,这个年代已经有西洋舶来的肥皂了,只是价格贵。
想来想去,姜丰觉得最现实的出路还是像原主一样考科举。
在这个时代,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姜家几代人孜孜不倦地考科举,为的是什么?是改换门楣!
想要改变社会阶层,只有读书科举……可他一个理工男,考科举哪有那么容易?只能够一步一步来了!
清醒之后,姜丰爬了起来,穿上鞋子推开了门。
门外的光线一下子射到他的眼中,让他不由自主地眯了眯眼。下了几日的雨,如今虽然雨停了,小小的院子还是一片泥泞。
但屋外的空气比屋内清新多了。
一个小孩子从厨房探出头来,又飞快地缩了回去。
这是“他”的女儿姜媛。
作为一个单身狗,穿越一下子把他的终身大事解决了,不仅给他发了一个妻子,还有一个女儿。
这可真是且喜且忧!
厨房的烟囱冒着袅袅炊烟,是正在做午饭。
姜丰信步走过去一看,只见一个荆钗布裙的年轻妇人背对着他忙碌,头也不回地说:“饭菜就要好了,再等等。”
姜丰有些尴尬,原地站着不知该说什么。
这是他的妻子,闺名叫熊楚楚。
熊楚楚听到门口没有回应的声音,转头看了一眼。
姜丰看清了她的脸,一张瓜子脸上脂粉未施,柳眉杏眼颇为秀丽,只可惜神色疲惫、肤色暗淡,十分姿色也只剩六分。
但姜丰还是有些局促……这是他的妻子啊!有点不好意思怎么办?
“我……去摆碗。”姜丰说完,落荒而逃,没看到后头熊楚楚诧异的表情。
姜丰的堂屋小小的,只有一张小方桌,两条长凳。
按着记忆,姜丰找出碗筷摆上,熊楚楚也带着女儿捧着菜来了。看到小小的姜媛也端着一碗菜,姜丰忙接了过来。
姜家的午饭很简单,一锅稀粥、一小碗梅干菜、几个红薯。
姜丰看那梅干菜还挺香的,给自己装了一碗粥,就着梅干菜吃饭。
吃完了饭,身上暖了起来,更觉得身体好了,姜丰说:“娘出门有半天了,我过去寻她。让她别买药了,我身体好了。”
这个家都那么穷了,能不吃药还是别吃药吧。
况且这药味道很奇怪,一股香灰味,成分可疑,记忆里似乎是村里“兽医曹”开的方子?
“嗯。”熊楚楚应了一声,默默收碗。
气氛有些尴尬,姜丰只能默默地出了门……
姜家房子祖传下来的,正房、东西厢房整整齐齐,虽然破旧,也是乡下难得的大宅子。只是年久失修,下雨天就漏雨。
姜丰想着,也该请人来捡瓦面。
只是如今正值春耕,请人也难。不如等母亲回来商量一下。
继承了原主的记忆,仿佛也受到了原主的感情的影响,想到母亲,姜丰的心不由得一暖。
苏氏是去镇上大女儿家借钱了,还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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