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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番外首辅大人不好了!夫人带着小世子跑路了程颂安崔元卿

不如吃茶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程颂安回了他—个满不在乎的白眼,又慢悠悠朝程挽心道:“我是在说,你为我害下相思病,妹妹想哪儿去了?”程挽心—听,更加羞得脸红耳赤,佯怒着不理她。程颂安不禁暗中叹了口气,这个娇俏的模样,也难怪招崔元卿喜欢。她再次抬眸朝崔元卿看去,那人不知道是不是避嫌,再不向这边看—眼,目不斜视看着眼前的桌案。约莫—炷香的时间,府门外响起礼炮声,襄王夫妇脸上顿时严肃起来,率先起身走出去,余下的人依照次序也跟着出阁,将半个园子都站满了。之后,隆熙帝和何皇后以及刘妃娘娘率—众内监和宫女走了过来。众人乌泱泱跪了—地,山呼万岁、千岁。隆熙帝笑着挥手道:“众卿免礼。”襄王夫妇将他们三人迎上高位,二人站在下首,安排众人按照刚才的次序入座。隆熙帝今年五十三岁,长相威...

主角:程颂安崔元卿   更新:2024-11-09 10:5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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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程颂安崔元卿的其他类型小说《结局+番外首辅大人不好了!夫人带着小世子跑路了程颂安崔元卿》,由网络作家“不如吃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程颂安回了他—个满不在乎的白眼,又慢悠悠朝程挽心道:“我是在说,你为我害下相思病,妹妹想哪儿去了?”程挽心—听,更加羞得脸红耳赤,佯怒着不理她。程颂安不禁暗中叹了口气,这个娇俏的模样,也难怪招崔元卿喜欢。她再次抬眸朝崔元卿看去,那人不知道是不是避嫌,再不向这边看—眼,目不斜视看着眼前的桌案。约莫—炷香的时间,府门外响起礼炮声,襄王夫妇脸上顿时严肃起来,率先起身走出去,余下的人依照次序也跟着出阁,将半个园子都站满了。之后,隆熙帝和何皇后以及刘妃娘娘率—众内监和宫女走了过来。众人乌泱泱跪了—地,山呼万岁、千岁。隆熙帝笑着挥手道:“众卿免礼。”襄王夫妇将他们三人迎上高位,二人站在下首,安排众人按照刚才的次序入座。隆熙帝今年五十三岁,长相威...

《结局+番外首辅大人不好了!夫人带着小世子跑路了程颂安崔元卿》精彩片段


程颂安回了他—个满不在乎的白眼,又慢悠悠朝程挽心道:“我是在说,你为我害下相思病,妹妹想哪儿去了?”

程挽心—听,更加羞得脸红耳赤,佯怒着不理她。

程颂安不禁暗中叹了口气,这个娇俏的模样,也难怪招崔元卿喜欢。她再次抬眸朝崔元卿看去,那人不知道是不是避嫌,再不向这边看—眼,目不斜视看着眼前的桌案。

约莫—炷香的时间,府门外响起礼炮声,襄王夫妇脸上顿时严肃起来,率先起身走出去,余下的人依照次序也跟着出阁,将半个园子都站满了。

之后,隆熙帝和何皇后以及刘妃娘娘率—众内监和宫女走了过来。

众人乌泱泱跪了—地,山呼万岁、千岁。

隆熙帝笑着挥手道:“众卿免礼。”

襄王夫妇将他们三人迎上高位,二人站在下首,安排众人按照刚才的次序入座。

隆熙帝今年五十三岁,长相威严,便是带着笑,也让人不自觉生畏,何皇后和刘妃倒是看着面目和善的多。

众人落座之后,内监点出崔元卿、陆轻山及—众通过考核的进士们,当众宣了各人在六部的官职,几个人领旨谢恩。

走了这个过场,隆熙帝的笑容更和煦了些,指着崔元卿道:“人生三大乐事,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今日玄贞便占全了,余下的众卿,你们若眼红,多灌他几盏酒就是。”

程颂安凝神思索,洞房花烛是说他刚成婚,金榜题名是比他点了礼部右侍郎的官职,那他乡遇故知又是指什么呢?难道这座中还有他的旧相识么?

正想着,便听何皇后笑问道:“听闻崔大人娶的是程大学士的长女,在京中素有贤名,今日可带来了给我瞧瞧?”

襄王妃越众而出,陪笑道:“母后,臣媳正要给您引荐,人人都道崔大人冠绝京城,可不知他的夫人不光有贤名,还颇有些侠气呢。”

何皇后笑着对刘妃道:“襄王妃素来不会贫嘴,今日倒将人夸出花来。”

刘妃附和着—笑道:“快带上来给娘娘瞧瞧。”

襄王妃过来携了程颂安的手,将她与崔元卿—起推到皇后面前,问道:“母后瞧瞧,可是我贫嘴?”

皇后和刘妃看了,不住点头:“的确是郎才女貌,这么看倒不是这丫头有福气,是崔大人占了便宜。”

崔元卿躬身笑道:“娘娘说的极是。”

何皇后冲程仲文和崔子齐道:“程大人夫妇养了—个好女儿,崔大人今日可算得意。”

程仲文和冯氏得了皇后赞誉,连忙起身,崔子齐更是笑着谢恩。

程挽心坐在席位上,眼看着他们人人得意,尤其是程颂安,她与崔元卿—起,将父母脸上也挣了光,而自己却无人在意,不觉将长长的指甲掐进手心里。

程颂安余光瞥到,暗暗笑了下,又朝皇后道:“娘娘过誉,臣妇有姊妹三人,我那二妹妹比我可强得多。”

说着,将目光转向程挽心,众人也都跟着她的视线转过去,霎时间,满室的目光倾注在程挽心身上。

她想要关注,这便给她。

皇后笑道:“—个女儿已经是钟灵毓秀,没想到程家—下养出了三个,也不知这个便宜了谁!”

程颂安微微—笑:“我二妹妹许的是扬州通判金家。”

程挽心本来有些局促的脸上,现出灰败之色,再看崔元卿,脸上也露出阴沉的情绪。


崔元卿换了衣服,似乎是又净了面,疲惫减轻不少,临窗站着听程颂安跟杏儿说话。

“大爷正在换衣服,可是祖母有什么要紧的事?我先过去瞧瞧。”

杏儿摆了摆手:“奶奶别急,老太太没什么事儿,想是临时有话要交代大爷一声。”

程颂安便同她向屋里努努嘴:“既然这样,等大爷出来就随你去,我先去查看回门的东西,回来再去陪祖母。”

杏儿愣了一下,虽然老太太没交代,度她的意思是想让两个人一同去春晖园的,但少奶奶俨然没有陪着少爷的打算。

崔元卿站在窗前,她二人的对话落在耳中清清楚楚,程颂安没有一丝要同他一起出现的意思。

他隔着窗,淡声道:“你先回去,说我马上过去。”

杏儿“哎”了一声,告声退便快步回了,她得赶紧回去说说这边的情形。

崔元卿踏出门槛,经过程颂安的身旁,她正摊着手心给那小雀儿喂食,脸上带着惬意的笑,见他出来,笑意不着痕迹地消了。

程颂安把手心里的鸟食递给饲养鸟儿的小丫头,拍了拍手道:“大人去祖母那儿回话,我去赐贤堂跟婆母请辞,罢了在二门上等大人。”

崔元卿盯着她的眼睛,打量着她的神情,良久才眯了下眼睛,问道:“程颂安,你到底想要什么?”

程颂安从容对上他的目光,不紧不慢回道:“大人什么意思,我不懂。”

崔元卿冷笑一下,小丫头们从他这一声笑里感到一丝寒意,赶紧低下头退了下去,连同海棠几个人,都默默给两位主子留出谈话的空间。

崔元卿道:“我为祖父丁忧那三年,你以未婚孙媳的名分,在家中每月食素十日,亲手抄写佛经,不就一心想将你那贤良淑德的名声传出去么?这才成婚三日,你就将这名声抛下了?”

程颂安捏紧了手心,她只想安安静静过自己的日子,把从前的事都忘了,但他偏偏提起这些,提醒她从前的自己是多么愚蠢。她何曾是只为了博一个贤德的名声,不过是想与他一起分担重担罢了。

她眼底再无一丝笑意,反问道:“那你在乎吗?我做的那些事,大人在乎吗?需要吗?”

崔元卿一怔,嘴唇动了一动。

程颂安接着道:“既然大人不在乎,不需要我的贤德,那我要这些做什么?”

崔元卿被她冷然的目光凝视,周身那股寒气几乎全被她压了下去。她似乎变了很多,跟定亲时那个人不太一样了。

两个人的气氛凝固了许久,崔元卿抬脚朝外走去,留了一句话:“随你。”

程颂安说出这些话,心情好了许多,可却把几个丫鬟吓得一身冷汗。

海棠悄声道:“姑娘怎么跟姑爷闹起来了?”

程颂安撇了撇嘴:“谁跟他闹了,不过是他问我话,我回答他一句罢了。”

海棠还欲再劝,程颂安赶紧打断她,道:“得了,晚些再说这些,先去跟太太请辞是正经。”

海棠这才作罢,吩咐跟着回去的人拿好回门的东西,去二门上备车,又安排留下的人各自的事宜,就随程颂安去了赐贤堂。

张氏的二等丫鬟云萍出来说道:“太太说,她去老太太屋里商议裁制秋衣的事,让奶奶直接去春晖园便是,她就在那里等着。”

程颂安顿时有些气结,本想避免一切跟崔元卿共同出现的境况,却又偏偏落了空。前世里想见他一面,很是艰难,今生躲都躲不掉。

她只好垂头丧气去了春晖园。

到了园门口的月洞门,便见崔元卿也才刚到,见程颂安过来,他嘴角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

程颂安这才恍然,他一早就知道张氏来了春晖园,却偏不告诉她,害她白跑了一趟。

她从前倒没发现他这么小人,还这么幼稚!

便在此时,杏儿又迎了出来,见他俩一起过来,先是一愣,随即便松了一口气,这下好了,省得她再跑一趟。

“老太太和太太都在等了,”杏儿笑靥如花道,“大爷跟奶奶快进去。”

崔元卿淡淡嗯了一声,大步朝园子里走去。

程颂安快步跟了上去,二话不说挽起他的胳膊,甚是亲昵的走在他一边。他向来不喜人与他过分亲近,她就故意给他添堵。

崔元卿猝不及防被抓住衣袖,一时没反应过来她是什么意思,已被她带着走进了正院,屋里座上的两个人早就瞧见了他二人的甜蜜形状。

不等崔元卿开口,程颂安已经笑意盈盈给两个长辈请了安,倚着老太太坐下了。

崔元卿似乎气得脸都红了,敷衍地给祖母和母亲也请了安,不再朝程颂安看一眼。

程颂安别提有多高兴了,能让他不高兴,她就痛快。

张氏瞧着古怪的儿子,嗔道:“这两日去哪儿了?难道忘了你刚成亲?”

老太太本来也是为他这几天都没有回府过夜这事叫他来,生怕是小两口新婚就闹了不痛快,刚才瞧那情形,似乎又不是。

于是笑着道:“他老子不是说了么,圣人交给他办的事,不怪他,这不赶着回来陪云黛归宁了么!”

崔元卿也不说话,只点了点头。

张氏早就习惯了自己儿子这副不咸不淡的样子,简单说了几句随程颂安回门要注意的事,又问了东西可都准备齐全。

崔元卿也都淡淡回个是。

老太太将拐杖往地上重重点了一点,朝他道:“我看你是越发不愿意跟我们多说一句,难道见了你岳父岳母还是这个样子?”

崔元卿:“孙儿不敢。”

老太太哼了一声:“旁的你娘都嘱咐过了,我只交代一句,明日回来,再不许你搁外头过夜,无论多晚,你都得给我回家来。”

崔元卿面露难色,这事他可难保证,圣人还好说,难应付的另有其人。

程颂安前世不知,这会儿心里头明镜似的,他要日日留在府里过夜,她家二妹不定要闹成什么样呢,他怎会轻易让她受冷落?

她意味深长地笑道:“祖母别为难相公,他如今正受圣上重用,指不定临时给他指派什么,日后若是外放到别处,难道他还要夜夜回来不成?”

她本来就受老太太喜爱,这会儿柔声细语又体贴地为崔元卿开脱,越发让人觉得她识大体。

老太太将她搂在怀里道:“圣人也是打年轻时过来的,怎么舍得这个时候让他整日奔波不着家?便是他日后外放,你也必要跟着去,他也得夜夜归家。”

崔元卿不动声色看了一眼在老太太怀里撒娇做痴的程颂安,回道:“祖母的话,孙儿谨记在心。”

程颂安一僵,本来是给他台阶,让他以后能不回来烦她就不要回来,怎么还答应下了呢。

张氏本也觉得他再夜夜不回府不妥,她是不怕儿子这样的性子会在外面花天酒地,但怕的是这样下去,抱孙子得等到什么时候?

于是又嘱咐道:“差事固然重要,子嗣上更要上心,咱们崔家三代单传,你祖父可在天上看着呢。”

她不说自己,拉出崔老太爷做借口,崔元卿便无话可说,只低头闷闷应下:“儿子知道了。”

余老太太这才喜道:“我也正是要交代这些话,还有,你连日奔波辛苦,瘦了许多,云黛这孩子也是一把骨头,我便让太医院的太医拟了个药膳方子,给你们补补,千万记得吃。”

说完,又对崔元卿强调一句:“你娘说了,她亲自炖好,让人端到你们房里,若辜负她的心,仔细你老子罚你。”

程颂安抱着余老太太胳膊道谢:“祖母和母亲疼我,我必日日吃,若胖了,祖母和母亲不许笑我。”

张氏听了,同余老太太一起笑个不住。

崔元卿淡淡朝程颂安看了一眼,没有说话。她那单薄的身板,再多长几斤,也还是一把骨头,没得硌人。

心思到这儿,崔元卿只觉得自己心里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痒意,她的骨头硌不硌,他该从何知道……


崔元卿几乎承受不住她带着哀求的绝望眼神,用清凉的手指轻轻摩挲她的眼皮,温声道:“吃了药就好了,不会死的。”

他的声音有种蛊惑,让程颂安竟然真的闭上了眼睛,只是还是缩成一团,不停抖动,像只淋了雨的猫。

过了会儿,疼痛再次袭来,程颂安像溺水的人般胡乱抓着,嘴中呓语不断:“海棠,你在哪儿?我太痛了,你抱抱我……”

身旁的人犹豫了一下,伸出双臂,将她滚烫的身体圈在怀里,安抚着:“别怕,退了烧就好了。”

程颂安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皂荚香气,好像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记不得是在哪次梦中,她曾被崔元卿这么抱过,那现在也是在做梦了。

梦里也好,至少他不是厌恶自己的,程颂安被这种熟悉的感觉包裹着,逐渐安静下来,忍着疼痛睡了过去。

经历一夜高烧之后,程颂安在次日醒过来,身体重新变得轻盈,头上那种沉重的感觉也消失,除了还有点鼻塞和咳嗽,基本没什么大碍了。

海棠眼里带着血丝,喂她吃粥。

屋内四下无人,程颂安小声问道:“昨夜我有没有说什么胡话?”

海棠道:“大人让我们在外面守着,只模糊听到你喊我,应该没说什么。”

程颂安呼了口气,道:“那是不是你就进来抱着我睡的?小时候,我每次生病,少不得你跟姨娘轮流抱着哄我。”

海棠笑了一下:“姑娘这会儿才说胡话呢,昨夜一直是大人在里面,没让我们进去。”

程颂安拿着勺子的手一颤,这么说,昨夜真的是崔元卿抱着她么?怎么可能,他那么厌恶自己。

他将丫鬟婆子都挡在外面,定是为了让她多受些磋磨罢了。

程颂安不去想这些,为了自己身体,认真吃了些粳米粥,又吃一盏芙蓉蒸蛋,身上有了点力气,便转而问道:“昨天让你办的事,怎么样?”

海棠笑道:“岂有不成的?那红罗只瞧了一眼便看中了。我也照您的吩咐,没有隐瞒咱们的身份。”

程颂安心中一松,收下这匹缎子,日后别家的东西,襄王妃未必会放在眼里,这条线算是搭上了。

前世婆婆张氏拿她的东西去巴结襄王妃,今生她可不愿再当冤大头了,既然是条最有用的人脉,不如直接握在在自己手里。

海棠接着道:“红罗说了,尺玉大约是配种成了,过几日一准儿给您信儿来。”

程颂安高兴地直拍手,立刻从床上起来,找出纸笔就要忙活。

海棠无奈地摇了摇头,也只能由着她去。

程颂安提笔写了几下,不甚满意,又扔了重新写,写了又扔,总不满意。

崔元卿不知何时进来,拧眉看她道:“又发什么疯?”

程颂安看他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他虽说着讥讽的话,但眼里居然带了些关切。

想到昨晚的那个不甚真切的怀抱,她垂了眼,没有反唇相讥,只是道:“为我的猫儿写聘书。”

崔元卿冷嗤了一声,直接侧着躺到了床上。

海棠迟疑地问道:“大人,是要休息吗?”

崔元卿淡淡嗯了一声,道:“下去吧,都安静些。”

海棠看了程颂安一眼,退了下去。

程颂安停了笔,不敢置信地看向已经脱了外袍、躺在榻上的人,在她的记忆中,前世近十年都从未见过他在白天出现在后宅,像这样无所事事,更不用提刚吃了早饭还要睡觉。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还要断了这些情意?难道是说她和陆轻山?

程颂安几乎要笑出声来,且不说她跟陆轻山已经快十年没见面了,就是从前在益州,她也分外瞧不上陆轻山那种纨绔子弟的轻狂样,不然也不会将他头都打破了。

重要的是,崔元卿说这句话的时候似乎带了些醋意,他难道是为了她而吃陆轻山的醋?这怎么可能呢?

程颂安回过头,笑道:“大人是在吃醋吗?”

崔元卿几乎是脱口而出:“程颂安,你也太自作多情,我是劝你恪守妇道,不要给程家和崔家丢了脸面!”

也的确是自己自作多情,他怎么可能为她吃醋,他这样的人,除了在意程挽心,就只剩下他的仕途和脸面了。

程颂安冷笑一声回道:“大人这话我听不懂,小时候的事,不过是因着长辈间的交往,大家玩闹一场,能有什么情意?难道您儿时连个姐姐妹妹的玩伴也没有?”

说到这里,又阴阳怪气拖长了调子,“哦~似大人这般不近人情的冷清之人,当然没有姐妹跟你玩。”

崔元卿的下颌抿的直直的,似乎被戳到了痛处,只是面上不动声色,冷冷道:“你没有便是最好。”

程颂安只觉得心中有一股不忿,他在外面跟她的二妹无媒苟合,若不是她提前有了防备,说不定连孩子都怀上了,却平白污蔑她跟别人有什么私情,还这样理直气壮。

她忍不住嘲讽道:“我当然没有,但凡我有这个心思,哪里等得到成了婚才想起来这番情意!在闺中我便能与人私定终身!”

崔元卿光风霁月的脸上登时变了色,铁青着脸,狠狠道:“程颂安,别忘了你的身份!言辞安敢放 荡至此!”

程颂安吐出这些两世都没说出口的话,只觉得说不出的痛快,看到崔元卿的表情,只想让他再气一些。

她嗤地一笑:“大人认为我犯了七出哪一条?若找出一条来,不妨将我休了!”

崔元卿的额头爆出一根青筋,极力在压抑怒火,目光里寒意几乎要将程颂安湮没,两个人定定地对抗着,直到一阵风吹过,吹散了不少酒气,他终于平静下来,声线冰凉:“这种话我不想再听见,还是说,你想让整个程家都听到我们之间的不合?”

程颂安也冷静了不少,这是在程家,若让人听到刚才那些话,父母那里该如何担心,日后与崔元卿朝堂相见,又该怎样?她不该逞这一时之气。幸好现在崔元卿还没父亲官位高,还不至于立时和离,为难程家。

她收了情绪,淡淡道:“大人请随我回澄澜馆。”

说完,转身就想往外走,还没动,就被崔元卿抓住手臂,力道大的她无力反抗。

程颂安仰头瞪他:“这是什么意思?”

崔元卿冷笑:“不是要装吗?我陪你装到底!”

程颂安放弃反抗,淡淡一笑:“好啊,难得大人配合,我就奉陪。”

海棠从小道上回来,看到小姐姑爷互相依偎走着,跟着的几个小丫头离得远远的,好似一幅才子佳人的画面,不觉笑意涌了上来,远远道:“姑娘,我先回澄澜馆准备盥沐的东西,你带姑爷逛逛园子,醒醒酒。”

程颂安想要喊她回来扶着自己,怎奈海棠怕打扰他们,早扭头跑得远了,无奈,只能跟崔元卿一道慢慢往回去。

崔元卿脸上一丝醉态都没有,若不是脚步略显蹒跚,谁也看不出来他喝了那么多酒。

他走出水榭,时不时会虚晃一下,程颂安就不得不扶着他,用半边肩膀撑着,以防他倒了,哪知崔元卿得寸进尺,直接将头靠在她的肩头,由她拖着进了澄澜馆。

回到房里,卸下“重任”,程颂安身上也有些酒气,便吩咐小厮服侍崔元卿喝了醒酒汤,自己去了隔间沐浴。

等到她洗完出来的时候,崔元卿已经去了另一间沐房洗漱。程颂安便回到卧房的梳妆台前,上面的官皮箱早早打开了,还是跟未出阁时一模一样。

程颂安拉开最下房的一个抽屉,里面静静躺着一只石青色连环玉坠络子,她的心像是被细小的牛毛针扎着,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这个络子已经旧了,但很干净,就在她的妆奁盒里躺了将近十年。

程颂安前世也有十年未曾见过这个旧物了,不知道它的主人这两世都如何,是否曾记得有个野蛮的小女孩捡了他的玉坠络子没有归还。

她怔怔出神,本以为这些往事会随着前世的死一同消散,但重生后再见到它,却愈发清晰。

身后传来轻轻的咳嗽声,程颂安慌乱地关上抽屉,像是偷情被捉到了一样,明明刚才被污蔑与人有私情,她尚能那样镇定。

程颂安回过头,见是崔元卿沐浴完了,穿了一件月白中衣,头上发髻已经拆了,只用一只青玉莲花冠束着,静静站在她的身后。

程颂安有些心虚地垂了头,他应该看到了,那是只男式玉坠络子。

她洗过的头发还未全部擦干,丝发披在两肩上,脸上不施粉黛,如清水芙蓉一样。他们两个人成婚三日,此刻洗尽铅尘,才算真正像一对晚间宿在一起的夫妻。

“今日委屈大人要与我同睡一榻了。”程颂安拿起桌上的篦子,轻轻梳理着半干的发梢。

崔元卿上前走了两步,衣服贴在她的后背站定了,从妆奁匣子里可以看到他幽深的目光正盯着她的发心,身上淡淡的皂荚香气将她完全拢在中心。

程颂安莫名一阵紧张,算起来,她已经很久没有跟崔元卿亲近过了,紧张让她身体微微有些发抖,她不知道自己还可不可以那么坦然地接纳他。

她往梳妆台前贴了贴,稍稍与他拉开一段距离,准备起身。

但崔元卿忽然用左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看向他,下一刻,他俯身吻了下来。他的嘴里还残留着一点点极淡的酒味儿,却不难闻。

程颂安一下子愣住了,呆呆的仰着头,因为震惊而没能有任何动作。

崔元卿的吻更加热烈而霸道,几乎要将她吃进肚子里。

程颂安被他吻得发懵,霎时间唤醒了前世他们成婚不久后的圆房,那时崔元卿虽是履行义务,但也是热烈的。只不过那时的程颂安恪守着妇德,连在床笫之间也是一本正经,压抑自己的情 欲,更不用说去取悦对方了。

所以他们之间的热情也是短暂的,崔元卿不喜欢她那样无趣古板的妻子,后来也不太常来她房里。

此时此刻,程颂安忽然不想再那么压抑自己了,她前世那么刻板地活了一生,到头来又如何,不如好好享受当下,崔元卿皮相是万里挑一的,她能享受这样的美色,并不吃亏。

逃不过就顺应下去,于是,她闭上了眼睛,小小的卧房里,情 欲的气氛逐渐浓烈,两个人身上都沁出一层薄汗。

渐渐地,崔元卿放开了钳制程颂安的手,转而提起她的腰,单手将她抱了起来,翻身压在拔步床上,吻上了她露出的锁骨。

程颂安的双手攀上了他的肩,向后仰着脖子,难耐地喘息着,嘤咛了一声,两个人似乎都愈发不受控制。

意乱情迷之际,崔元卿却猛然间清醒了一般,目光也变得冰冷,脸上又恢复了他那不染俗世的清心寡欲。


进了冯氏的院门,远远便听见里面似乎有说笑的声音。

崔元卿蹙眉停了一下,看着提着裙裾就要进去的程颂安,忽而伸出修长的手臂,攥住了她的胳膊,转而向下,将她的手包在掌心里。

他的手温热而干燥,掌心处有些薄茧,剐蹭着她柔弱无骨的手掌,若有若无的麻痒从指尖传到心尖。

程颂安一顿,怎么还演的上瘾了,昨日演的还不够么?之前还都是象征性地拉一拉,这次连整个手掌都包在手心里,若不是自己心里清楚,恐怕真会觉得他是一个对妻子极尽爱护的好丈夫了。

只是这都到了跟前儿,她也没有甩开,任由他握着手走了进去。

甫一进门,不由得又愣了一下,正跟母亲说笑着的,是陆轻山,看到他们进来,视线落在二人窄袖之下紧握的双手,又不着痕迹地移开了。

程颂安和崔元卿上前给母亲请了安,之后便依次坐了下来。

陆轻山微微一哂:“日上三竿才来请安,姑奶奶回娘家就如此惫赖,可见那些说你贤德的传闻不实。”

冯氏和林氏听了,只当他们小时候玩闹惯了,自不以为意,也都跟着笑了一阵。

程颂安心中翻了个白眼,他们多年未见,她一直保持着客气、体面,还要帮他争取心上人,他倒好,还以为是小时候那样不成体统呢,上来就揭她的短。

于是也不客气道:“我们家里,没有你们府上的规矩大,母亲从不在意这些,倒是陆侍郎,不是上衙去了,怎么又来了我家?”

陆轻山漫不经心指着一旁桌上放着的东西道:“昨夜在府上叨扰,家母实在是过意不去,听闻二妹病了,让我带了一只人参来。”

冯氏笑道:“你母亲太客气了,改日我去府上亲自谢她。”

陆轻山对着冯氏尤为正经,连忙起身敛袂道:“婶母不必介怀,您跟家母也多年不见,等安顿好了,轻山亲自安排,邀您过府一聚。”

冯氏欣喜应下。

程颂安忍不住笑生两靥,陆轻山倒是乖觉,把母亲哄得高兴了,再求娶程挽心可容易的多。

想到这里,不禁有点同情崔元卿,忍不住用余光去看他的表情,却不料那人也正用幽深的目光看着她。是她得逞的笑太过明显了么?

崔元卿好整以暇地端起茶杯,淡淡朝陆轻山看了一眼道:“陆侍郎八面玲珑,怎么如今还未娶亲?”

陆轻山嘴角带着一丝讥讽道:“陆某不似崔大人命好、运道好。”

崔元卿眉骨动了一下,微微一笑:“崔某不明白。”

陆轻山道:“俗语说京官大三级,崔大人祖上历代京官,一出生便已在旁人半生追逐之终点,哪像我们这般武夫,便是点了探花,也得外放历练几年,再等回京旨意。”

说到此处,他自嘲似的笑了下:“等几年蹉跎过去,早错过了许多姻缘,跟崔大人比起来,可不就是命不好、运道不好?”

崔元卿何尝听不出他话中的嘲讽,却也没有一丝动容,淡然道:“这倒是有些道理,命该如此,崔某也只能说句苍天垂怜。”

陆轻山脸色须臾有些狠厉,但也只那一瞬,过后便云淡风轻笑了笑:“无妨,且再等几年瞧。”

程颂安在心里默默替他助力:你马上就要逆天改命了,我一定替你争取程挽心,让崔元卿成为你的手下败将。便是不成,在他们之间搅和一通,恶心他一下又有何妨?

冯氏不懂他们话里的禅机,只当他们在说陆轻山的婚事,笑道:“可就巧了,我正央了官媒留意着,为我们家二姑娘找个人家,不妨也让他们为轻山相看一些。”

陆轻山恭敬地回道:“不劳烦婶母操心,轻山曾在祖宗牌位前立过誓,不收回北疆五镇,立下一番事业,绝不成家。”

北疆五镇是高宗在位国力微弱时,被北方戎狄强占去的五个军事重镇,是乾国几十年来的耻辱,所有胸中有抱负的文官武将都以收复这五镇为一生目标。

程颂安记得,前世北疆五镇在她死前是收回来了的,那是崔元卿入阁拜相之后,做的第一项重大决定,就是派陆轻山带兵抗击进犯的戎狄,将他们打的退回到了草原之中,那是两个人为数不多政见一致的时候。

除了幼时,程颂安前世跟陆轻山并无多少交集,但听说他打赢了戎狄,也曾在心里为他高兴过。

她在缠绵病榻之时,有时午夜梦回,也会想起在益州那段自由自在的日子,若她是个男人,也该同陆轻山一道,上阵杀敌,收复失地,怎会一生困于一方宅院?

趁着眼泪没有落下,程颂安敛了心绪,朝冯氏道:“母亲,你白为他操心,人家是我朝的霍去病,匈奴不灭,无以为家呢。”

冯氏是武官家出来的女儿,却十分欣赏陆轻山这样的豪情,由衷赞叹道:“等你打败戎狄回来,婶母将京中最好的姑娘给你留着。”

陆轻山默了一下,余光看了一眼程颂安,道:“好。”

程颂安有些不快,他那是什么眼神?最好的姑娘八字还没一撇,他倒得意起来了。真是心眼儿比针鼻儿还小,不过是小时候打了他么,记仇到现在,事事都要比她得意些才称心。

也罢,就当是还他人情了,程颂安也不计较,转移了话题道:“不是要瞧二妹么?趁这会天儿好,一起去她院里坐坐。二妹病了一阵子,兴许我们替她解闷开解一场,她的病倒好了也未可知。”

说着看了崔元卿一眼,只见他眼中闪过一丝异样,这种微不可察的表情,如果不是跟他生活了近十年,谁也看不出。

程颂安心中冷笑,若他一心只有程挽心,那昨晚那个吻,又算什么?纯粹是为了羞辱她么?

那就别怪她将别的男人送到他的心上人身边去。

她话音刚落,又快速加了一句:“相公不耐烦这些事,不如还去书房找彦平吧。”

陆轻山本来意兴阑珊,听了这句,陡然来了精神,道:“那就劳烦云黛妹妹带我去看看二妹。”

崔元卿动了动唇,没有说话。

恰在此时,程仲文也下了朝,一见崔元卿就立即拉着他道:“元卿,我正有事找你,今日圣人留我半日,说了件事,你来替我参详一二。”

程颂安趁机道:“那你快随父亲去吧。”

崔元卿看她迫不及待要赶自己走的劲儿,隐隐有些不悦,再看一眼洋洋得意的陆轻山,心头的怒意更甚。但此刻也唯有暂时压下情绪,朝程仲文道:“是。”

程颂安窃笑着抓了抓手,这是她开心时无意识的小动作。

陆轻山没有错过这些,笑了下:这么多年,还是这点儿出息。

冯氏由林氏陪着,在前面带着一路到了程挽心所在的净秋斋。

净秋斋里本有四个大丫鬟,犯错当天,被冯氏以纵容教唆小姐的罪名,将最贴身的那两个赶出净秋斋,罚去做粗活儿,因此屋里只剩下两个,香橼和朱樱。

两个人正惶惶不可终日,不知道她们两个会不会同丹若和青果那样被罚,这会儿一见冯氏带着大小姐和客人来了,俱是又惊又喜,纷纷跪下请安。

朱樱正要说什么,程颂安便先开了口:“母亲说,二妹近来又犯了病症,我来看看她,正好益州陆家小少爷也来京,带了只山参过来。”

朱樱立即会意:“是呢,我们姑娘正念着大小姐该回门了,可恨自己身子弱,不能去前面,正伤心着呢,大小姐快进去看看。”

香橼便接了山参,又赶着去烹茶倒水。

朱樱推开门,向内道:“姑娘,大小姐回来了,还有陆家少爷,一同来看你了。”

程挽心坐在窗台下,穿了件颜色素净的衣衫,头上没有钗环,脸上也未施粉黛,却难掩她的天生丽质,瞧着会让人觉得淡极始知花更艳。

她见程颂安来了,脸上没有丝毫异样,就如她根本没做过跟自己姐夫私会的事情一样,曼声道:“姐姐回来了?”

“是啊,还有陆家哥哥,你还记得吗?”程颂安将陆轻山引到前面,用余光仔细观察陆轻山的表情。前世敢跟当朝首辅抢女人的人,如今提前了几年见到心仪之人,恐怕只会更惊艳吧?

但陆轻山只是颔首施礼,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淡淡道:“二小姐。”

程颂安有些不解,前世那样情根深种,不惜赌上自己前途也要娶的女人,怎么这会儿见了并没有什么触动?

程挽心起身见了个礼,眼睛在几个人身上扫过,眸光越过他们,不经意地朝门边看了一眼,似乎是有些失望。

“元卿不爱凑热闹,”程颂安闲话一般道,“他去前面陪父亲和彦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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