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杨宜杨威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之嫁给老男人全局》,由网络作家“落雨秋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赵叔,麻烦你开一下大门,我要出去一会。”杨宜缩着脖子一边哈气一边道,这见鬼的天气,怎么那么冷?“小宜儿,这么早就出门呐?”“是啊,出去买点东西。”尤妈妈生辰快到了,她给她做的一件棉衣就差一点了。可惜缺了一种彩线,一会去买了回来,今晚赶工就差不多了。“什么东西呀,这么急?”赵叔一边开门一边问。“也不是什么紧要的,不过是趁着现在没下雪出去罢了,省得晚点下起雪来就不想出门了。”“说得也是啊。”“赵叔,我先走了啊,你赶紧关好门吧,这风冷着呢。”“好咧,你快去快回啊。”“杨丫头?”杨宜身后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她转过身,试探地问,“二爷?”眼前这野人是二爷吧?除了身量相似外,脸上一堆杂草,完全看不清了啊。不过依常理推断,应该是吧?昨晚传来捷报...
《重生之嫁给老男人全局》精彩片段
“赵叔,麻烦你开一下大门,我要出去一会。”杨宜缩着脖子一边哈气一边道,这见鬼的天气,怎么那么冷?
“小宜儿,这么早就出门呐?”
“是啊,出去买点东西。”尤妈妈生辰快到了,她给她做的一件棉衣就差一点了。可惜缺了一种彩线,一会去买了回来,今晚赶工就差不多了。
“什么东西呀,这么急?”赵叔一边开门一边问。
“也不是什么紧要的,不过是趁着现在没下雪出去罢了,省得晚点下起雪来就不想出门了。”
“说得也是啊。”
“赵叔,我先走了啊,你赶紧关好门吧,这风冷着呢。”
“好咧,你快去快回啊。”
“杨丫头?”
杨宜身后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她转过身,试探地问,“二爷?”
眼前这野人是二爷吧?除了身量相似外,脸上一堆杂草,完全看不清了啊。不过依常理推断,应该是吧?昨晚传来捷报说我军大败突厥大军,她和嬷嬷昨晚还说呢,这两天二爷应该回来了吧。不过,二爷离开半年去打仗,回来怎么成了这副样子?杨宜瞅着二爷那头鸡窝,很是纠结,这得多少天没梳洗才能长成这样啊。
“嗯。”
得,今儿她不用出门了。她果断转身去拍门,“赵叔,开门——”
“忘什么东西了?这位是——”随着赵叔的话响起,大门缓缓地打开了。
“二爷——”杨宜用嘴型回答了赵叔,赵叔,您老人家别盯着二爷看了,没看到二爷脸色很不好吗?不过二爷如今满脸的毛发,能看得出来才有鬼了。但杨宜就是觉得二爷生气了,生闷气。
赵叔忙让开身子,“二爷回来了?快进来,外面风大。”
杨宜领着童二爷往内院走去,“二爷,你房里的地龙没烧起来,委屈您在客厅坐一会。我去一趟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然后叫他们赶紧烧两桶热水。”
童豁然见她安排得周到,也没反对。正好尤妈妈得了消息来到大厅,杨宜退了出去,四处张罗。
等待饭菜上桌的期间,童豁然已经大致了解了近半年宅子里发生的琐事。
尤妈妈见他心不在焉地听着,眼睛还时不时往外扫,微微一笑,止住了刚才那些话题,转而说道,“孩子,真喜欢她,就去和她说说,不要怕。”
这一年来,看着孩子一直在痛苦挣扎,她心疼极了。
“奶娘?”童豁然愕然,这事他从未暄之以口。
“傻孩子——”她将他当儿子来疼的啊,没有母亲不了解孩子的,“去和她说吧,说了,至少还有一半的机会。”
“她对我只有主仆之情,而且她还小,于情字上,还没开窍吧。”童豁然难掩苦涩。这么久以来,她待他就像待长辈,不含一丝男女之情。
“傻孩子,那丫头,狡猾着呢。你说她不明白?我倒觉得她比你明白。”
“他们都说我克妻。”
“杨丫头的性子我清楚,若她真喜欢你,她是不会介意的。”
“可是我怕——”
“八字一说,信则有,不信则无。若咱们的命盘是生下来就注定的,吃多少用多少便也是注定的,那么劫难与生死便也是注定的,与外人无关。若非注定,那八字一说,便是胡说八道了。”
其实这些,他都懂,可惜外人却不这样认为。每当发生灾祸时,人们习惯迁怒别人,以此来摆脱自身的愧疚。
“去吧,试一下也好,不管结果如何,至少你努力过了不是吗?总比遗憾终身来得好。”
“哎,我去躺一会,真是的,才站那么一会就觉得累了。人老了,果然不中用了。”该说的她都说了,听不听得进去就看他了。临出门前,她又补充了一句,“云州城里,可有不少人打听杨丫头呢,你手脚不快点可不成。”
尤妈妈离开后不久,杨宜就领着人上来摆饭,“二爷,请用饭吧。”
童豁然心里存着事,吃得不多,随意用了些,接着洗了个澡,顺便将脸上的毛刮掉了后,童二爷总算有几分人样了。不过看着瘦了挺多,估计是打仗辛苦吧,杨宜想。
“我去睡一会,记得未时把我叫起来。对了,明晚有几个人会过来吃晚饭,杨丫头你和奶娘张罗一下。”
杨宜应了下来。
今天难得的没下雪,天气也不似往日那般严寒。杨宜一边打络子,时不时还注意放在桌子上的滴漏,离未时约摸还有两刻钟,她停下手边的络子,推开窗,看了一会院子里含苞待放的梅花。然后侧身,拿起一支近日新得的梅花簪子来端详,这支簪子是安致远送的。因它的材质是檀木,散发着幽幽的清香,前端雕刻着两朵精致的梅花,这支稳重又不张杨的簪子她极喜欢。
美人赏雪,岂不知她也成了别人眼中雅致的景色。童豁然静静地看着她推开窗,欣赏着那一树的雪梅,直至她侧过身,拿出一支簪子。他的眼力极好,若不然也无法在战场上做到百步穿杨。不过瞧清楚后,二爷有点郁闷,这是谁送的啊,杨丫头那么珍惜,一直摩挲着呢。他有点痛恨自己的眼力,瞧那么清楚做什么。
“杨姐姐,又在看我大哥送你的这支簪子啊。”安小柔一进门发现杨宜又在看那支梅花簪子,便打趣道。
杨宜笑笑,没接她的话,随手将簪子收起来,“怎么过来了?”
“没啥事,就是你这暖和,特意过来蹭蹭碳火的。”
“又瞎说。”
“说真的,杨姐姐,我们一家子人都挺喜欢的,你当我大嫂好不好?”
“你哥的亲事,还轮不到你来做主吧?”她与安致远没什么,因着安小柔才走得近些,不过也仅比一般人交情要好一点罢了。定是这丫头见她喜欢这梅花簪子,误会她对安致远有意。
“谁说,我娘也是同意了的。”一时嘴快,说完后,安小柔才发现自己说漏嘴了。
杨宜眉头微皱,若是安大娘也是这种态度就麻烦了,一个弄不好,她与安家的交情就荡然无存了。人就那么回事,一旦提出什么要求时,别人答应还好,不答应他心里多少都有点尴尬与不痛快了。
“我只把安大哥当成哥哥,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她明确地表明态度。
“这样啊。”安小柔小脸一垮,说不出的失望。
“小柔,别难过了,就算我不能成为你大嫂,咱们仍是姐妹不是吗?难道你不想认我这个姐姐了?”
“哪有?咱们永远都是好姐妹。”
次日傍晚,杨宜穿了一身藏青色的八幅罗裙,叫人一看便知是童府里有份量的,却又不过分张扬。一年前,杨宜就已经正式被提为大丫环,管理宅子里的大小事务,份例也涨到了二两银子一个月。加上平时逢年过节时的红包,七七八八的加起来,一年也有三十两银子。这些银子,她除了留下少数的一部分,大部分都被她拿去投资皮毛循环再利用了。四年来,除去每年带给家里的银子,她如今的身家已有二三百两。对比五两银子就能让一家四口过上挺好的日子来说,这银子真心不算少。她想,以后她不管是嫁在通州还是云州,都算是一笔不少的陪嫁。
“我呸,一个小小的百长,就想娶我们家倩云?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也不想想我们倩云,可是守备夫人都夸过的,是他能肖想得起的吗?”儿子刚升了把总,正是春风得意之际,王大娘张氏行事越发张扬了。
听到王大娘不算小声的嘀咕,那人的背挺了挺,没回头,走了。
这话不啻于生生甩了那媒人一记耳光,招人记恨得紧。杨宜注意到那大娘的脚步比之前重了几分,料想是气得狠了。
杨宜暗自摇头,这王大娘,说话也不注意检点几分。逞一时口舌之快,平白给自家招了个仇人。你不满意,私下说,人家又不是那种赖着不放的主。用不着当众给人难堪,以此来抬高自家女儿的身价。这哪是结亲,分明是结仇!
“啧啧,杨丫头,你说,这个月第几回了?”安大娘摇头,啧啧有声。她儿子之前也是百长啊,蒙二爷看中,上个月才提了个把总,才转眼,就看不起百长了,啧。
“第三回了吧?前两回虽然不成,但王大娘还是拒绝得挺客气的呀。”自打王家独子升官,王家又脱藉自立门户之后,王家算是摆脱了奴藉。加上王倩云容貌出众、气质娴雅,在云州也小有名气,上门提亲的人就多了起来。
“以前张氏不是这样的,这些年顺风顺水的日子过久了,人也越发地张狂不知收敛了。”
有些人得意之时,任性妄为得紧,为日后埋下了无数的祸根。他们不懂越是得意时,就越要低调。
杨宜没有接话,她知道安大娘只是一时感叹而已。而且不管怎么说,王大娘也算是她的长辈,安大娘说得,她一个晚辈说不得。
“我听说,那陈家小子不错的,除了穷些,啥都好。”
“只要肯用心舍得力气去拼,人不会穷一辈子的。”杨宜随意地说道。
“这话说得是。”王大娘眼珠子一转,笑道,“杨丫头,你要是相中,大娘就豁出脸皮去给你说和说和。”
“大娘,我还小呢。”她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也太早了吧?她虚岁十二,周岁才十一啊。而且,她也没打算在云州安家。她呀,还是回老家那头,挑个实诚的可心人,离家近些,也好有个帮衬。俗话说得好,嫁近好,娘家弄个扣肉,还能分到两块,远了,就当没生过这个女儿了。
安大娘笑,“不早了,昨儿个还有人跟我打听你呢。”
这些当兵的多是平民出身,讨门妻子不易。再者,云州城的女子不算多,僧多肉少,哪容得了太多的挑拣?像杨宜这般的品貌,虽尚未长成,但盯着的人可不少。在他们看来,能持家过日子便是好妻子,哪里还会在意出身高不高贵,高贵又不能当饭吃。在他们眼中,娇滴滴的小姐,还不如平民妇人来得叫人放心将家业托付。当然,并非说他们不乐意娶名门闺秀。只是名门闺秀择婿的条件高,非门当户对不可。而平民出身的他们,条件不够。
“听大娘的,早点定下来好,晚了好的都被人挑拣光了。剩下的不是歪瓜裂枣,就是那些个还没长成的。”
依安大娘说的,他们家二爷就是被剩下的,应该被划分到歪瓜裂枣那拔去,杨宜心里想着,暗自乐呵。
“大娘,你就甭操心我了,安大哥快十七了吧?你该仔细张罗了。”
“可不是?”被杨宜这么一说,安大娘的心思转到了前些日子她打听的闺女上头去了。
“王家嫂子,今儿又有人上你家提亲啦?”旁人问。
“是啊。”王大娘张氏的神色难掩得意。
“刚才那人是陈家娘子吧?听说她侄子很有几分本事的,今年才十七,就已经是百长了。”
“他家人丁单薄,我舍不得闺女嫁过去受苦。”百长又如何,她儿子如今可是把总了呢。
这话一听就知道是借口,一嫁过去就当家,上头还没人辖制,多好。只要自己男人出息了,日子不知道过得多滋腻。当然,张氏所言,也是一个顾虑。不过依张氏的性子,多半是嫌人家太穷。
“王家嫂子真是慈母心肠。”
张氏远远看到杨宜她们在大门不远处做着针线,与人闲话了两句,便走了过去,“哟,你俩在说啥呢,这么高兴,和我说说,让我也跟着乐呵乐呵。”
杨宜与安大娘对看了一眼,安大娘道,“哪有说啥,不过是说些刺绣的心得罢了。”说完朝挤了挤眼,杨宜抿嘴一笑。
“说起绣活呀,还是我们家——”
“哎呀,我想起还有件衣裳没做好,杨丫头,你帮我参详参详,挑个花色。”
“是做给小柔那件吧?我记得她向来喜欢荷花——”
“我们家——”张氏试图插嘴。
“不好不好,那丫头绣荷花的衣裳多了去了。”
“那就……”
你来我往,杨宜和安大娘说得热乎,张氏几次想将话题转到她女儿身上都没成功。
你想得意想炫耀是吧?咱就偏不提刚才那事,叫你着急。
张氏见她们说个没完,自己完全插不上嘴,光在一旁干着急了。但让她如此离开,她又不甘心,她还没落那陈氏(王大娘)的面子呢,还有,那姓杨的丫头片子也得警告两句。
突然,张氏眼睛一亮,原来是看门的赵叔回来了,
张氏热情地迎了上去,“老赵,你回来了?”
赵叔点头,迟疑地看了她们这边一眼,“大妹子怎么有空过来这边?”
“还不是我那不省心的女儿,刚给她拒绝了一门不合适的亲事,心中气闷,过来看看。”
赵叔了解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的确,儿女都是债啊。”
“可不是——”张氏像打开了话匣子般说个没完。
“特别是有些女的,小小年纪就寡廉鲜耻,老盯着男人看,肖想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也不想想看,她配吗?”张氏说完,将目光扫向杨宜这边,意有所指。
张氏的嗓门原就不小,此时更是特意拉开了嗓门,杨宜听了心中不耐。之前王春生沐休回来过几回,她不过是见他与一个故人(一个曾经帮过她的小厮)相似,多看了几眼罢了。就让张氏以为自己对她那儿子有什么非分之想,天知道她脑子里怎么想的。
和这种人说不通,杨宜利落地收拾好针线框,“安大娘,我想起还有一小捆彩线落在屋里了,得先回去了,要不然配不了色。”
“我也得回去张罗晚饭了,看天色,俺家当家的也快回来了。”
一见两人准备走了,张氏二话不说,就上前堵人,“走什么走,说的就是你!”
赵叔眼疾手快地关上门,杜绝了外头好奇的视线。
杨宜抬眼,看着她,不发一语。
安大娘看不过眼,拉过杨宜,挡在她身前,“姓张的,你什么意思?”
“我教训丫头,你少管!”张氏推了安大娘一下,指着杨宜数落,“我告诉你,不许勾搭春生!要不然我和你没完!”
安大娘一听,急了,“张氏,有你这么作贱人的吗?你当你家孩子是珠是宝是你的事,但你凭什么把别人家的孩子踩进泥里?杨丫头才十二,你说这种话传出去叫她以后怎么见人?”
“若她没做,怕什么我说她?”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勾搭你儿子了?”杨宜冷冷地道,她要是再保持沉默,就让人觉得心虚了。
“还说没有?前几回是谁看春生看得眼睛一眨不眨的?”春生就是这样被这贱丫头勾得神思不属,宝贝儿子她舍不得说一句重的,外人可就不一样了。
“笑话,多看几眼就是勾搭了?那我刚才还看到你盯着一条老狗看了好一会呢,原来你是在勾引那条老狗啊。”杨宜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
“你——你——”张氏气得倒昂,偏还还不了嘴。
“总之,我们家春生是不会看上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吧!”张氏哆嗦着重复话里的意思,希望以此打击杨宜。
“谁稀罕呢,你老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就是,张氏,别以为你儿子刚升了个把总就了不起,我和你说,咱们云州啥都不多,就武官将士多!你家春生一个小小的把总还真不够看的!”
“总比你家安致远干了四五年还是个外委的好。”
安大娘气结。
“够了,你们有完没完?!整个宅子被你们闹得鸡飞狗跳,都怪我平时管得太松懈了,让你们越发地没了规矩,你们俩,从明天起,每人各打扫十天的院子!”尤妈妈指着王大娘与杨宜。
两人都应了下来,扫院子而已,她们哪天不扫?
尤妈妈看向张氏,“张氏,你也是从童府出身的,莫不是才出了童府,规矩全都忘了不成?还有,童府的丫环什么时候轮到外人来管教了?”
张氏忤尤妈妈,此时后悔死了自己的一时冲动,“尤妈妈,你饶了我这一回吧,我——我再也不敢了。”儿子在军中还得仰仗二爷,她实在不该一时冲昏了头就上来闹。
“老赵,送客!”
赵叔打开门,将人请了出去。
“这回就算了,下回就没那么幸运了。”尤妈妈的话从张氏后面传来,惊得她出了一身汗,“还有,关于今天的事,我不希望听到半点闲言闲话!”
“是——”张氏打着哆嗦应道。
“明儿咱们就要被分派到各院去了,也不知道咱们分到的主子性子好不好?”胡杏的语气里忐忑中带了丝让人难以察觉的兴奋。
杨宜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她想她多半是被分派到内院做些粗活,或者洒扫或者倒夜香什么的,绝不可能派到外宅的。外宅都是童家主子及来客,一得防着她们冲撞了主子贵客,二是防着她们中有些心大的乘机勾引主子。像她这种活契的粗使丫头,每月的月钱不过是四百钱罢了,还得防着上头管事妈妈的克扣。不过她转念一想,虽然月钱少了点,总比其他那些小命都由不得自己做主的人要好,至少这日子好歹有个盼头。
而像她这样的赎身银子是二十两,攒个四五年,料想也差不离了。况且出门前她爹说了,那十六两银子除了用来还掉那些债外,非不得已,一钱银子都不会动用的,就存着替她赎身了。
胡杏挨近了杨宜,两眼左右扫了一眼,然后压低声音道,“听说我屋里的王珍托了关系,花了不少银子打点,就盼着能进老太太或二少爷的院子呢。”她语气中透着一点儿羡慕及不屑。
也是,他们这些做人家下人的,月例算什么,打赏才是收入的大头。这些天她们都听说了,老太太为人最是和善不过,进去当差的丫环婆子吃穿不仅是府里最好的,还能常常得到打赏。
不少人削尖了脑袋想往里头钻呢。不过,她使的这些银子怕不过是打了水漂吧?老太太那里哪是那么容易进去的?再说老太太用得惯的都是家生子,她们这些从外面采买回来的野路子哪里有这个福份?有也是极少数的了。
见杨宜仍旧木木,不知道应自己一声,胡杏也不在意。几天来,她晓得杨宜虽然木枘得紧,但嘴巴最是严实,和她说什么,她虽然没搭理,却也没有到处嚼舌根。
自从第一天胡杏见义勇为,耍了一把威风后,众人就有意无意地与她拉开了距离。只杨宜一视同仁,不管对谁都是淡淡的,不亲近也不得罪人。
杨宜也闹不明白是咋回事,突然间,胡杏自己就贴上来了,亲亲热热地叫着自己妹妹。杨宜对她没有恶言相向,却也不见亲热,连搭理都少。但胡杏却是认准了杨宜似的,得了空老爱来找杨宜。
不过杨宜冷眼看了胡杏几日,发现她除了第一天比较冲动外,这些天她也没什么出格之处。也由着她在自己身边唠嗑。
胡杏继续和她唠叨着她最近打听到的消息,例如哪个主子待下人严厉难伺候,哪个主子和善大方,哪个院子里的妈妈在主子面前得脸,哪个丫环被罚了——
杨宜不置可否地听着,心里却将这些信息和上辈子做对比。她是想明白了,以她这种卖活契的下人,得到主子重用的可能性极少。但若想平安地在这府里平平安安呆到赎身,平日里少不得经营,好日子都是努力拼出来的。
童府与上辈子似乎没什么不同,不过还是有些出入。
通洲童家有百年的历史了,可以追溯到开国前。
童家本是名门望族,祖上曾出过三品大员,乃文官。后来前朝皇帝昏庸,听信奸佞小人之言,误杀了不少忠良,童家就在此例。当时身为庶子的童傲云因生得人高马大面目可憎,为家主所不喜,被送上青云山习武,这才逃过了一劫。
童傲云学成归来后,才发现了家中的人死的死,伤的伤。之后他只收归了几个忠仆,将他们送回通洲本家,让他们在那躲避灾难,以及照看好童家最后的栖身之处。
随后,他便贴身揭杆而起的太祖爷四处征战,直至建国,这一战打了十二年。
建国后,太祖爷封了童傲云为指挥使,正三品。可惜他只在京城呆了小半年,就以积年老疾身体不适辞官,太祖爷挽留了两句,便准了。于是,童老太爷童傲云便回到老家通洲童家。或许是太祖爷出于愧疚,封了童老太爷一个从二品的闲散侯爵——安乐侯。
后来的杯酒释兵权都证明了童老太爷这个决断是多么的正确,也是,作为太祖的侍卫,对太祖的性子不说能摸得通透,但七七八八总能猜着的。
这些事,都是杨宜上辈子童文栋还宠着她的时候,在云消雨歇后闲聊时提起的。童老太爷归家后,在媒婆的说合下,娶了如今的老太太,老太太一生中生了两男一女。
大爷没什么可说的,一路上顺风顺水,如今在异地为官。而二爷,则要坎坷许多。
因老太太生大爷和大姐儿的时候伤了身子,二爷童豁然是老夫人三十好几的时候生的。老来得子,自然疼宠得紧,不过二爷性子好,倒没因此被宠成小霸王,性子反而比一般的男孩子来得乖巧,略带了点腼腆。
可惜,这般淳善之人,于因缘亲情上,却是坎坷颇多。
童豁然肖父,十四岁时,身高已达七尺,十六岁时,已将近八尺,加上他长相粗犷,一脸凶相,更是让人惧怕不已。除了长相,二爷最让人津津乐道的就是他那带煞的八字了,十四岁时,老太太为他订了一门亲事,岂知亲刚订了不出半月,女方就病死了。次年,老侯爷与老太太又给他寻了一门亲,这回更离奇,在成亲前一个月,女方府里进了一窝山贼,兵荒马乱之下,新娘子被山贼杀了。消息传来的时候,侯府众人都惊呆了,而外头更是盛传童豁然八字带煞克妻的传言。
尽管当时老太太已经竭力禁止府里的人议论此事,但奴仆们脸上难免会带上一些神色,或恐慌或厌恶。这让童豁然更难受,于是,他自请去了云洲他外公的嫡系军营。这一走就是两年,若非侯爷病重,他恐怕都不打算回侯府了。随着老侯爷逝世,童豁然守孝三年,今年已二十有一,亲事还没有着落。
而近日,却有传言这位煞神即将回府。杨宜不知道,这是老太太连写了十几封家书催他回来的结果。
杨宜以前曾远远见过这位二爷一回,果然如传闻般的高大吓人,面目可憎。
杨宜来到老太太的院子,一番拜见后,没多久,老太太就清了场。
来了,杨宜知道,接下来有一场硬仗要打。要获得老太太的认可,这场仗她只能自己打,没有人可以帮她。她亦不惧,她上辈子是童家......
“小宜儿,多倒点,多倒点,那家伙如今壮得跟头牛似的,不用那么补的,省得一会补过头了他流鼻血。”
“展鸿涛!”吼了他那不着调的小舅舅后,二爷转过来叮咛杨宜,“丫头,别理他!”
“叫那么大声做什么?我耳没背呢。”展鸿涛掏掏耳朵,然后转身嘀咕,“连一声小舅舅都不叫,真是个不讨喜的娃。”
童二爷黑脸,“有你这种和受伤的外甥抢汤喝的舅舅吗?”二爷强调了受伤两个字。
“看你这中气十足的样子,伤早好了,让点汤给我喝又不会少块肉。再说,我现在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都瘦了好几斤了,理应补补才是。”
童二爷瞪他,没见你瘦在哪里?
杨宜很淡定地看着他们吵嘴,这种戏码,几乎每天都上演,她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现在习惯得不能再习惯了。给二爷盛了一碗,剩下的全倒给了展都司大人。
童二爷捧着补汤,郁闷地瞥了自家舅舅一眼,无视他得意洋洋的神情。
“丫头,东西收拾得如何了?”
“都收拾好了。”也没什么可收拾的。说实话,在军营里呆了四五天,她真的有点受不了了。
因杨宜是奴婢,而且还是来照顾主子的,自然不可能有自己独立的住处。她在二爷的帐篷里找了个角落打地铺,这睡觉的事倒好办,可洗澡就不好解决了。现在天气热,在军营里不能洗澡,晚上只能趁着二爷睡着的时候拿湿毛巾沾水来擦擦。她有些爱洁,没洗澡老觉得不自在。
“那明儿一早,咱们就回去。”
“等等,你们要走?”那他每天的补汤不是就要飞了?
“二爷的伤已经开始结痂,加上尤妈妈惦记得紧,不见二爷怕是放心不下。而且军营里的伙食对二爷来说不算顶好,所以还是回家休养恢复快些。”杨宜细心地解释。
听了解释,展鸿涛倒吸一口气,好家伙,这招釜底抽薪,够狠!
回到童家,在尤妈妈精心地照顾下,童二爷休养了一个月,伤就已经全好了,可惜脸上的疤犹如一条蜈蚣从嘴角处直至耳际,不可消除。本来二爷的长相就够凶狠的了,此时再加上这道疤,更像那些不要命的亡命之徒。
尤妈妈背着二爷时,不知叹了多少气,抹了多少泪。
二爷养伤期间,尤妈妈对杨宜的教导并未落下。
将养了一个月,二爷便回军营去了。日子又步入了正轨。
“兄弟,过两天沐休你有什么安排?”展鸿涛涎着脸,讨好地问,一点兄长的样子都没有。
“干什么?”童二爷随意地问道,眼睛根本就没从沙盘上移开。
“没安排就一起去青山打猎吧,如今正是狍子肥美的时候。”
童二爷抬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以往他不是问都不问自己,直接拉了人就走的吗?
展鸿涛觉得自己很倒霉,竟然收到两封家信,一封来自他娘,一封来自他姐姐。信里都是叫他操心一下这个外甥的终身大事,争取今年将他这盆水给泼出去。无奈之下,只得听从损友的建议,用了这么个烂主意。
“这回林安夜提议带上家眷,顺便野餐。”
童二爷眉头微拧,“有多少人去?”女人多了就容易吵。
“不多,就以往的几家。”展鸿涛想了想补充,“我知道你的情况,这回你像以往那样就好了,我叫你舅妈给你准备好。”
童二爷嘴角微勾,“不用了,我自己准备。”带小丫头出去散散心也不错,她定然欢喜。
展鸿涛微讶,因心里存着事,也没深想。
尤妈妈自然以年纪大走不动为由不去,吩咐她张罗出游之事,张罗完后,和她禀报一声。杨宜明白,这是让她练手的意思。
尤妈妈不去,安大娘自然也知趣地推辞了,说那种野外聚会不适合她这种大婶。最后定下了三人前去,杨宜、安小柔及一个赶车的小厮。
杨宜先去问了青叔往年出游的情况以及会用到的物什,最重要的是,会遇上的意外及意外的处理。她还列出了单子,仔细地对比过后,又增减了几样,最后拿去给尤妈妈过目。
尤妈妈夸了她两句,指出了两处小的纰漏叫杨宜补足。
两日很快就要过了。一早,他们便启程了,童二爷骑马,杨宜他们坐在马车里,悠闲地往青山南坡而去。
童二爷先去见了小舅娘,托她照料一下杨宜几个。
“二爷放心吧,你托的事,舅娘我自会办妥。不过,说句不中听的话,你也该成亲了,家里总得有个女主人拿事才好。”
展鸿涛接嘴,“你舅娘说的是,这事真该抓紧了。”上回他差点没命的事,将两家的老人吓得够呛。他们从军的,本就是个危险的行当,运气不好时保不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交代在战场上了。娶妻生子,延续香火,是他们这些做儿女的应尽的职责。
“这回一起来聚会的几家,你也是知道的,家境不差,若真看上哪个,与你舅娘说,让她给你保媒去。”
二爷这时才回过神来,苦笑,原来此次聚会还有这目的。不过,他如今这样子,哪家的姑娘会看得上他?就算他不破相前,希望也渺茫,更别提现在了。
“小舅舅,小舅娘,你们说的,我听进去了。这事我心里有数,你们且放心吧。”
又聊了两句,童二爷展鸿涛便拍马前往男子的聚集地,准备进山打猎。
“豁然,说真的,你娘和我们都很担心你。一直也不晓得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这些年你过得也不容易,你娘也不愿勉强你娶她中意的女子了,只要合你心意就好。不过有个前提,必须是身家清白之女。”他这个外甥,太不容易了。心疼他之人,都希望他能过得快活些。他大姐经过这回,也真怕了。怕他这样下去,迟早断了香火。
云州所在地理位置偏北,较通州更为四季分明分明一些,此时树叶已黄,叶子随风片片落下,颇有一番风情。他们的马车刚到青山南坡,便有个衣着得体的年轻姑娘迎了上来,“可是童府的妹妹到了?”
一看那装束与气度,便知是个主子身边得力的大丫环,杨宜可不敢托大,“正是,这位姐姐,是展府的吧?”
那人点头,“你唤我桃花就好,夫人等你们好久了。”
这话杨宜可不敢当真,“劳烦桃花姐姐了,你唤我杨宜便可,我旁边这位叫安小柔。”
桃花笑着点头,“随我来吧。”
拜见了展家展鸿涛的夫人,展夫人看在童府的面子上说了两句客套话,便将他们打发给了桃花。
杨宜挑了个离展家布置处不远的地方开始收拾。青山南坡地势平坦,除了展家,还有另外几家也不远不近地安置下来。杨宜深知自己的身份,为免惹上什么麻烦,还是紧靠着站着才好,至少两家是亲戚不是吗?
“刚才那个脸上有疤的人是谁?看着好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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