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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后,阴鸷总裁红眼哭成狗全文

静影沉璧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温雅选择沉默。提起周砚,另外两人连论文都不写了,纷纷跑过来追问。冯瑜,“我知道他,当年他被找回来的时候我看过新闻,我看过他照片,长得贼帅了,是不是他?”乔翊猛点头,“对对就是他,他要给电视台投资,我男朋友就是去跟他谈这件事的。”宋琦眼睛都亮了,抓着乔翊的胳膊,“我也知道,不过是之前刷视频看到的,能不能带我们也去?”乔翊有点为难,“这不太好吧,他们是谈公事啊。”“没事,我们偷偷看就行了,不进去不就好了!”“对啊,你告诉我们地址,我们自己去,不会耽误你的事。还是七年前在新闻上看过他,这几年都没见他露过脸,太好奇他现在的样子了。”温雅一直没说话。周砚现在,已经是个合格的上位者了,冷漠无情、权衡利弊、丝毫找不出在山里生活过的...

主角:温雅周砚   更新:2024-11-09 11:5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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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温雅周砚的其他类型小说《我死后,阴鸷总裁红眼哭成狗全文》,由网络作家“静影沉璧”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温雅选择沉默。提起周砚,另外两人连论文都不写了,纷纷跑过来追问。冯瑜,“我知道他,当年他被找回来的时候我看过新闻,我看过他照片,长得贼帅了,是不是他?”乔翊猛点头,“对对就是他,他要给电视台投资,我男朋友就是去跟他谈这件事的。”宋琦眼睛都亮了,抓着乔翊的胳膊,“我也知道,不过是之前刷视频看到的,能不能带我们也去?”乔翊有点为难,“这不太好吧,他们是谈公事啊。”“没事,我们偷偷看就行了,不进去不就好了!”“对啊,你告诉我们地址,我们自己去,不会耽误你的事。还是七年前在新闻上看过他,这几年都没见他露过脸,太好奇他现在的样子了。”温雅一直没说话。周砚现在,已经是个合格的上位者了,冷漠无情、权衡利弊、丝毫找不出在山里生活过的...

《我死后,阴鸷总裁红眼哭成狗全文》精彩片段


“......”温雅选择沉默。
提起周砚,另外两人连论文都不写了,纷纷跑过来追问。
冯瑜,“我知道他,当年他被找回来的时候我看过新闻,我看过他照片,长得贼帅了,是不是他?”
乔翊猛点头,“对对就是他,他要给电视台投资,我男朋友就是去跟他谈这件事的。”
宋琦眼睛都亮了,抓着乔翊的胳膊,“我也知道,不过是之前刷视频看到的,能不能带我们也去?”
乔翊有点为难,“这不太好吧,他们是谈公事啊。”
“没事,我们偷偷看就行了,不进去不就好了!”
“对啊,你告诉我们地址,我们自己去,不会耽误你的事。还是七年前在新闻上看过他,这几年都没见他露过脸,太好奇他现在的样子了。”
温雅一直没说话。
周砚现在,已经是个合格的上位者了,冷漠无情、权衡利弊、丝毫找不出在山里生活过的痕迹。
亦是无数女人趋之若鹜的对象,想要安稳度日,温雅不敢提及有关他的任何事。
温雅愣神间,乔翊已经把地址告诉了她们,还千叮万嘱不能过去打招呼。
等乔翊走了没两分钟,宋琦和冯瑜便开始梳妆打扮。
温雅则是打开电脑,接着改自己的论文。
没多会,宋琦便过来拽她,“走啊温雅,你还写什么呢。”
温雅勉强一笑,拒绝她的邀请,“我不去了,你们去吧。”
“别假正经了,快点走啦,一起去看看,难道你不想近距离看看他吗?”
“…不想。”
两人并不听她的,分别拉着她胳膊,将她从位置上拉出来。
扯到手臂的伤,温雅吃痛,不得不顺着她们走。
这两人打扮的和花孔雀一样,温雅刚从医院回来,灰头土脸,完美衬托出她们的漂亮。
温雅被她们拽出学校,路口拦了辆出租车,直奔目的地。
‘云宫’会所。
传说中的富豪云集地,三步就能遇到一个富二代,里面上班的服务员,小费都是五百起步。
她们都没来过这里,门口的停车场,几乎全都是豪车,下了出租车在门口徘徊,谁也不敢进去。
“咱们进去吗?”冯瑜问。
宋琦看了眼大厅,两侧站着一排身高腿长的迎宾小姐,随便一个都比她们漂亮身材好,大厅里也没什么人,光是这个排场,就已经让人望而生却了。
看到那群迎宾小姐,她们俩被打击了,对自己引以为傲的美貌,开始不自信了。
“先等会吧,有点紧张。”
两人齐刷刷看向温雅,她实在是过于淡定了。
“温雅,你是不是来过这里?”
温雅摇了摇头,“没,你们自己进去就好了。”
“来都来了,你还想逃啊,跟我们一块进去。”为了防止她逃走,宋琦已经挽起了她的胳膊。
温雅心中烦闷,刚输完液回来,头还晕乎乎的,她只想离开这里。
就在她们纠结要不要进去的时候,一辆豪车停在不远处,从车上下来两个人,温雅慌乱的转过身,还往宋琦身后躲了躲。
宋琦并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直勾勾盯着车里下来的人。
“不会就是他吧?”
“看着像,我去,我已经开始激动了!”
两人又激动又慌张,试图做些小动作,来掩饰她们的目的。
周砚一席黑色风衣,里面衬衣黑色马甲,他目不斜视,身材颀挺,矜贵优雅浑然天成,从骨子里带来的东西,普通人永远学不会。
这样强大的气场,很难将他和新闻上,那个被人贩子拐卖了二十年的人
联系在一起。
他迈着两条长腿朝着会所走去,路过宋琦她们时,连眼神都没给一个。
俩人不免有些失落。
但他走了两步,又忽地停下脚步,朝她们所在的方向看来。
宋琦一个激灵,手足无措地盯着他,可在对上他黑眸的那一秒,便仓皇的移开了视线。
林枫自然也看到了温雅,虽然只是个背影,他小声喊道,“周总,是......”
周砚抬手打断他的话,旋即收回视线,像什么都没发生,径直进了会所。
“他刚刚是不是看我们了?”
“是啊,看上你了吧?”冯瑜违心地说这句话,心里想的却是周砚在看自己。
宋琦也谦虚了一下,“怎么可能,说不定是看上你呢。”
温雅不合时宜地开口,“已经看完了,我们回去吧。”
“你急什么,我们等等乔翊吧。”
嘴上说等乔翊,实际上在等谁,大家心里都清楚。
乔翊的男朋友是电视台广告部的总监,叫黄俊,三十有八,乔翊之所以瞒着室友,是因为他结婚了,还有孩子。
黄俊经常跟她说,和妻子没感情,等她毕业就和妻子离婚娶她。
乔翊没什么社会经验,对黄俊的话深信不疑。
这次说带她认识大人物,结果到了这里,黄俊话里话外都暗示她要好好招待周砚。
乔翊已经有点生气了,只是强忍着没发作。
周砚一进来,黄俊便点头哈腰地迎上去,满脸堆笑,“周总,您可算来了。”
周砚环视了一圈,包厢内就他们四个人。
他扫过乔翊,视线回到黄俊身上,无视了黄俊伸出的手,走到沙发坐了下来。
黄俊讪讪地收回手,也跟着过去坐下给他倒酒,“那个周总,来喝酒,难得周总赏脸,我先敬您一杯。”
周砚拿起酒杯,嘴角噙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在乔翊的角度看来,平日里成熟稳重的男友,此刻在周砚面前毕恭毕敬,满脸的讨好,像个被人戏耍的小丑。
她崇拜的成功人士,变成了一个油腻的中年男人。
她盯着周砚,男人举手投足间,散发着让人无法忽视的魅力。
黄俊介绍乔翊,“这是我的助理,周总,您要是有什么问题,直接告诉她也行。”
他给乔翊使眼色。
乔翊挤出一个微笑,起身走到周砚的身边坐下,“周总,我叫乔翊。”
周砚没看她,手指摩挲着酒杯,漫不经心地看着黄俊,“我听说,黄总以前是皓辉学院教务处主任?”
黄俊怔了怔,颇为受宠若惊,“这您都知道?”


黄俊不是傻子,这种在周砚眼里连项目都算不上的几百万赞助,竟然答应了自己的邀请,肯定不是自己太有魅力了。
现在周砚上来就问这个,更加证实了他的猜测。
虽然不知他要做什么,黄俊还是尽量把话题打开,“说来惭愧,当过两年,实在是压力太大,就辞职了。”
“哦?怎么个压力大?”
“皓辉学院一向秉承着严格的军事化管理制度,但是您也知道,学生大多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娇生惯养,没吃过苦,稍微严厉一些,他们就受不了。”
黄俊说着不禁叹气,“不仅要应付学生,还要应付家长,入学的时候跟家长签过协议,但有些家长心疼孩子,也不管什么协议不协议的,要找学校的麻烦,退学的,要求退钱的,还要要去举报的,那是数不胜数啊。”
“周总,您是不知道,皓辉学院除了校长,每年的老师流动性有多大,至少有三分之一的老师,都坚持不到三个月。”
周砚静静地听他说完,微微一笑,“原来如此。”
黄俊陪笑,“现在什么行业都不好做啊。”
乔翊趁两人说话,偷偷摸摸拿出手机,跟宋琦她们聊天。
得知宋琦她们还在外面等,她开始着急起来,催促她们赶紧回去。
宋琦则是理直气壮,担心她的安全,要等她一块回去。
“看来黄总这位助理,心思不在这里。”
乔翊吓得一哆嗦,手机没拿稳掉在腿上,她急忙将手机翻过去,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不好意思周总,我我几个室友在外面等我,我担心她们的安全,喊她们早点回去呢。”
黄俊接过话,“她们几个室友感情好,都是些年轻人,周总千万别和她一般见识。”
周砚笑意不减,“无妨,难得她们为彼此担心,何不都喊进来。”
乔翊一愣。
宋琦接到乔翊的电话欣喜万分,迫不及待拉着两人进去。
温雅忙不迭后退两步,“你们去吧,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宿舍了。”
宋琦嫌弃瞥了她一眼,“你胆子怎么这么小,难道你不想认识周砚?”
“去了人家也看不上我,你们去吧,我就不当陪衬了。”
冯瑜使了个眼色,“她不去就算了,我们去吧。”
少个人,就少了竞争,温雅虽然没化妆,可她的长相和她们站在一起,威胁更大了。
宋琦也反应过来,不再强求温雅上去。
温雅松了口气,目送她们离开后,自己打车回租房去了。
周砚今晚三个美女陪着,应该没工夫管她,正好可以回去陪陪爸爸。
来到租房,客厅里一片漆黑,她以为爸爸睡了。
温雅借着手机屏幕的微光来到卧室看了眼,当看到空荡荡的床铺,她瞬间如坠冰窖。
“爸!”
打开房间内所有灯,到处都没有温清海的身影。
温雅颤抖地翻着通讯录,给温清海打电话,手机铃声却在外头沙发响起。
她跑过去拿起手机,翻看手机里的通话记录,五个小时前,有一通陌生电话,温雅想也没想,将电话拨了回去。
但,对方关机了。
一股寒意顺着尾椎骨直冲天灵,手脚冰凉,莫大的恐慌在心头蔓延。
她扭头跑出去,顺着楼梯一路往下找。
脑海里闪过无数可能,周砚的身影在她脑海里徘徊,难道是他?
找遍附近,温雅颓败地坐在路边,拨通了周砚的电话。
周砚也不接电话。
已经无计可施的温雅,只能回到公寓去等,希望他今天会来。
公寓里空无一人,温雅兀自坐在安静的屋子,听着墙上时钟转动的声音。
不知是不是感冒复发,脑子渐渐变得昏沉起来。
两个小时后,外面电子锁声音响起,温雅忽地睁开眼,朝门口跑去,和推门进来的男人撞了个满怀。
她趔趄地后退,大手抓住她胳膊,将她拉了回来。
温雅抬头,撞上一双深邃的眸子。
“今天这么热情?”
温雅盯着他,思绪飞转,找不到合适的开口机会,一头扎进男人的怀里。
他身上有种独特的清香,类似沉香的味道,给人清幽沉稳的感觉,只有在和他十分近距离接触的时候才能闻到。
这种味道,并不是他回周家之后才有,早在很久以前,温雅和他在一起时就闻到了。
所以从前温雅很喜欢黏在他怀里,味道会让她安心。
即便是现在,这味道总能让温雅生出回到过去的幻觉。
周砚反手关了门,抬手拥住她,语气难得温和,“你怎么了?”
温雅抬头,对上他的目光,片刻后,踮起脚尖吻上去。
周砚目光闪了闪,目光垂下,落在她纤长的眼睫。
四年来,是她头一次自发主动,紧张导致动作笨拙,吻得毫无章法。
温柔的触感,似星火燎原,一触即发。
周砚大掌摁住她后脑勺,反守为攻,加深这个吻。
另一只手搂着她的腰,将她提了起来。
忽然悬空,温雅下意识抱住他的脖颈,整个人都挂在男人身上。
等分开时,温雅已经在沙发上了,她睁开眼,男人高大的身躯将她笼罩,沉沉的目光落在她脸上。
周砚捏住她下颚,四目相对。
室内时间仿佛静止,只有微弱的呼吸声、和窗帘在风中攒动的声音。
温雅最漂亮的就这双眼睛,乍见如星辰,细看似深潭,哪怕盯着你,也像隔着千山万水。
像虚幻的水中月,一场留不住的雪。
无数次缠绵悱恻,无论多么亲密,都感受不到这双眼睛里,一丝一毫的深情。
可能是着急,也可能是脑子昏沉的厉害,温雅胆子比平时大了很多,她再次吻上去,周砚却偏了头。
温雅不死心,去解他的领带,柔软的手指划过男人的喉结,领带解了一半,手被他攥住。
周砚注视着她,片刻后,他自己扯掉领带,俯身吻住温雅。
吻得比先前更加猛烈,像是要将她拆骨入腹,淡淡的酒气在唇齿间纠缠。
温雅闭着眼,长长的睫毛颤抖着,抓着他衣服的手指缓缓松开,是无言臣服。
她只希望,自己的诚意和表现,能让周砚放过父亲。
两人逐渐衣衫凌乱,周砚却没有继续。
他望着温雅,眼底满是克制,哑着嗓音开口,“说吧,你要什么?”


温雅带他去附近宾馆开了双人房,这里环境不好,房间里的灯都不太亮。
父女俩面对面坐在床上,明明有很多话想说,可真当见了面,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温清海小心翼翼地问,“雅雅,阿路…”
他意识到什么,闭上嘴沉默了好久。
温雅不明白,他为什么还惦记着那个人,现在他们变成这样,全都是他害的。
说他是白眼狼也不为过,更何况,如今的他,早已不是当初的温路了。
温雅想断了父亲的念想,轻声开口,“他现在好着呢,周家的继承人,很快就会继承周家的产业,早就和我们不是一路人了。”
温清海叹了口气,“我是想说,他对你好不好?”
温雅愣了下,眼神有些闪躲,“我,我没见过他。”
“这么多年,他都不管你吗?”
“我是他的仇人,他恨我还来不及,怎么会管我。”
比起像傀儡一样在他身边,捆住她的自由,温雅宁愿他从未管过她。
“那这么说,以后都见不到了?”
温雅不解地看着他,“你为什么还想见他?”
昏黄的灯光下,温清海目光闪烁,浑浊的眼睛里藏着无数思绪,“爸爸有些事要问他,我想不明白,这么多年了,爸爸想不明白啊。”
温雅握住他的手,轻声道,“不要想了爸爸,他和我们已经没关系了。”
温清海却摇头,“不雅雅,你不知道,他好早以前就晓得自己不是亲生的了,怎么后面就......”
温雅浑身一僵,父亲的话犹如晴天霹雳。
“你…你说什么?”
“那时候你还小,才七八岁,我跟你妈商量你们上学的事情,你妈偏向着你,提到他是捡回来的事了。”
据温清海回忆,那时候周砚在门外偷听,他就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
后来决定抽签,他又私下里偷偷找到他们,说让温雅去读书,说急了,他就不小心说漏嘴,说反正他不是亲生的,不让温雅去读书的话,对温雅不公平。
温清海说完,愁眉不展,“所以爸爸想不通,可惜一直见不到他。”
他想不通,温雅能想通。
“爸爸,他起初以为自己是捡回来的,对你们心怀感激,后来找到自己的家人,他们家人说他是被人偷了,得知自己被欺骗,所以恨我们,这很正常。”
被她这么一说,温清海好像能理解了,原本憔悴的脸,越发憔悴。
“这样啊。”短短三字,包含了他的心酸和委屈,更多的是无奈和愧疚,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无助。
温雅鼻尖一酸,用力将眼泪憋回去,扶着他躺在床上,“好了别想了,你都累了一天了,早点睡吧。”
以后,只有他们父女俩相依为命了。
温雅躺在另外一张床,她失眠了。
她没想到,周砚早就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了,虽然和他变成这样没什么关系,可还是让温雅久久不能平静。
迷迷糊糊间,温雅又梦到了以前。
梦里他们一家人还是那样其乐融融,周砚对她关怀备至,他从来都没表现出已经发现自己身世的迹象。
一如既往帮她梳头发、和她捉迷藏、教她唱歌,给她讲故事哄她入睡。
以前村里偶尔会放露天电影,周砚带她去看,两人坐在小板凳上,幕布上播放男女主接吻的画面,周砚会把她眼睛挡住。
她扒拉开他的手,好奇地问他们在干什么。
周砚绞尽脑汁解释,“这是他们表达爱的方式。”
“那我和哥哥也可以吗?”
“不可以。”
“为什么?”
“你还小,这是大人才能做的事。”
“那我长大了就可以做了吗?”
电话铃声响起,将她从梦里拉回现实。
温雅揉了揉眼睛,头顶发霉的天花板映入眼帘,恍惚间梦境与现实交错,心头涌上一阵空寂。
她拿起手机,是室友乔翎。
“小雅,你实习工作找到没有?”
“还没。”
“告诉你个好消息,我找到了,你猜猜是哪?”
温雅从床上坐起来,“哪里?”
“京海电视台新闻部!”
温雅愣了愣,应该是京城最大的媒体公司了,进电视台,也是新闻专业梦寐以求的归宿,她给乔翎道喜,“恭喜你,提前完成了梦想。”
“这才哪到哪,电视台里面竞争激烈得很,说不定我连实习都过不了,你昨天不是要面试吗?结果咋样?”
温雅想到昨天的事,心里像是被扎了下,“昨天有事,没来得及去。”
“你一天神神秘秘的,有什么好忙的,过几天还有考试,你抓紧点找工作吧,后天周末你回来,我请你们去吃饭!”
“嗯知道了。”
挂了电话,温雅转头看了眼隔壁床,发现床上已经没人了。
她惊得跳下床,跑出去找了一圈。
在楼梯口遇到温清海,他手里拎着一袋子早餐,温雅松了口气,“爸爸,你跑哪去了?”
温清海献宝似得扬起手,笑的一脸慈祥,“我看到楼下有卖早饭,我去给你买饭,来快进去吃饭。”
温雅看了眼楼梯,这里可是六楼,忘了他不会用电梯,他是徒步爬上来的吗?
温雅接过早餐,拉着温清海来到电梯门口,教他使用电梯。
来来回回教了十几遍,他才勉强会按电梯按钮。
看着父亲笨拙的模样,温雅更加不放心他,这要是自己不在身边,他一个人怎么生活?
晚点还有个面试,温雅也不能继续在这里陪着他,对他千叮万嘱,让他不要走太远,又去楼下续了一星期的房费。
最后在附近手机店买了个老人机,充完话费,她全身上下就剩五十块了。
温雅把手机拿回去教父亲怎么用,教了很多遍,温清海还是只会接电话,不会打电话。
她只好先放弃,从没接触过这些东西,他又不识字,一下子教太多也记不住。
看了眼时间,她得赶去面试了,再不去今天又要错过时间。
身上就五十块钱,连打车都不够,要转好几趟公交才能到目的地。
她一边走一边查路线,走出去没多远,忽然一辆车停在路边。
“温小姐。”
温雅脚步一顿,转头看去。
车上下来一名陌生男人,他来到温雅面前,礼貌地弯了弯腰,“温小姐,我们太太有请。”
温雅警惕地看着他,“哪个太太?”
“周太太,周少的母亲。”


温雅扑了个空,录音笔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滚了一圈,滚进了柜子底下。
“看,按这个,就可以录音了。”有少年的声音从柜子下传来。
周砚听到这道声音,也愣了一下。
“这个虽然不能拍照,但是可以把我们说的话都录下来,不过雅雅要保密,不要告诉爸妈录音笔的事,不然哥哥就要挨骂了。”
“哥哥这个是不是要花很多钱?”
“没多少钱,今天可是你生日,喜欢这个礼物吗?”
“喜欢,谢谢哥哥。”
“等以后哥哥赚更多的钱,再给雅雅买手机,好不好?”
“好耶,有了手机是不是哥哥去上学的时候,也能和雅雅聊天了?”
“是啊,不过哥哥要上课,也是不能随便打的。”
少年的声音很温柔,春风和煦,字里行间皆是宠溺。
温雅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周砚,光线昏暗,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忽然沉默了?不知道是唤起了他不堪回首的过去,还是想起了过去的自己。
不过都不重要了。
温雅趴在地上,将手伸进柜子底下,将那只录音笔捡出来,用衣服擦了擦。
幸好,还没有摔坏。
这里面有好多录音,记录着她以前所有的快乐,还有妈妈的声音。
妈妈死了,她没见到后一面,没有留下照片,留下的,就只有这里面的声音了。
她把录音笔在纸箱里放好,抱在怀里,抬头看向周砚。
十几年的情谊,这七年来,他可曾有过一丝的心软过?
周砚这次没再阻拦她,而是背过身去,似乎不想看到那些东西。
温雅得到许可,抱着箱子跑进房间里,将东西放在最角落的衣柜里。
她回到客厅,周砚已经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神色不虞,黑色的西装衬得他气质越发的冷峻。
温雅沉默片刻,缓步走到他跟前。
“你为什么会去商场?”周砚也不看她,骨节分明的手指把玩着橘子,像是随口一问。
温雅捏着衣角,小声扯谎,“我…想买一套衣服上班穿。”
周砚忽地看向她,眼神像是在笑,“你哪来的钱?”
温雅错开他的目光,支支吾吾道,“找,找同学借的。”
“能借你上万的钱买衣服,我倒是想认识一下你这位同学,叫什么?”
温雅身形一怔。
“是男同学,还是女同学?怎么,说不出来了?”
在他的逼问下,温雅的头越埋越低。
忽然,周砚站了起来,将她推倒在沙发上。
眼前天旋地转,温雅回过神,男人高大的身影压笼罩下来。
他撑着沙发,右手捏着温雅的下颚,目光如炬,“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实话。”
温雅对上他危险的目光,深吸一口气,如实交代,“我想,给我爸买个手机。”
他显然已经知道了,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修长的手指抚上温雅脸颊,触碰到被打过的地方,传来微微刺痛,温雅瑟缩了一下。
周砚笑了笑,“我说的话,你总是记不住,雅雅,不听话的孩子,是要受到惩罚的。”
温雅瞳孔闪了闪,蓦地看向他,“你要干什么?”
他手指滑过她的脸脸颊,落在她的唇上,“你不是想见他吗?我满足你这个愿望怎么样。”
虽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温雅清楚,他肯定不会这么好心。
温雅飞快的摇头,“不,不我不见了,以后都不见了!”
“不让你见,你偷偷去见,如今我让你去,你又不去了,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他分明是威胁,温雅如何敢答应。
“就是不想去了,太晚了。”
周砚一笑,“由不得你了。”
温雅只觉得他这笑毛骨悚然,她拼命摇头,眼底写满了祈求。
“不去可以吗?”
周砚好似没看见,勾起她一缕碎发把玩,语调漫不经心,“要么跟我去,要么我请他过来,你自己选。”
她哪里有的选?
温雅有时候也曾好奇,他这副躯体下,是否换了一个灵魂。
否则,一个人怎么能变得如此彻底?
得有多冷血,才能做到这般无情割舍过往?
温雅无力的垂下眼睑。
她选择跟他去,至少在外面,他不会像在这里那般无所顾忌。
半小时后,车子来到一处偏僻的城中村外,前方有座人行天桥,天桥底下,蜷缩着一位衣衫褴褛的老人。
天色渐晚,桥上行人匆匆,桥下车水马龙,昏黄的路灯照在老人身上,落寞又孤单。
温雅趴在车窗上,死死盯着老人。
这就是她心心念念的爸爸,此刻正无助的缩在天桥下,仿佛是被这个城市遗忘在角落中的人。
他从没走出过大山,去过最远的地方是县城,对大城市一无所知,七年的牢狱生活又再度让他与世界脱轨。
很难想象,他一个风烛残年且有前科的老人,要如何在这种陌生地方生存下去。
“爸爸......”
周砚将她拉了回来,“你说,如果他知道我们现在的关系,应该会很开心吧?”
温雅蓦地瞪大眼睛,车窗外光影掠过他的脸,依稀只见他冷峻的轮廓。
“你,你想干什么?”
周砚轻笑,“怎么了,你不是想见他吗?怎么这么害怕。”
温雅疯狂的摇头,紧紧攥住他的袖子,“不!我不见他了,不要去!”
“承蒙他关照二十年,他今天出狱,我也理应去感谢一下,你说呢?二十年”三个字他格外咬重,仿佛带着对那二十年浓浓的怨恨。
她泪眼模糊地望着周砚,近乎绝望地哽咽道:“求你了,别去…哥哥。”
他已经许久不准她喊这两个字了,此刻温雅顾不得,试图用这两个字唤醒他心底的良知。
可周砚眼神一寒,扣住她的下颚,“你喊我什么?”
温雅浑身一颤,“哥......”
话还没喊完,捏着她下颚的手指用力,疼的剩下的话被掐在嗓子眼。
他咬牙切齿,声音几乎是从嗓子里溢出来,“不准这么叫我!”
“周、周总。”温雅吃痛,艰难地改口。
力道没松,周砚笑了,但眼神冰冷,犹如凝结了整个冬夜的寒意,“再喊一遍?”
温雅望着他,纤长的睫毛在灯光下微微颤动,沾染着泪光,无不诉说着对男人的恐惧。
她都不知道要喊什么,喊哥哥他会生气,喊周总他更生气,两人相处时,温雅从来都不敢对他有任何称呼。
“你是在…怕我?”周砚指间触碰到她的眼角,她抖的更厉害了,整个几乎快要缩在一起。


他眉眼凌厉,盛气凌人。
温雅目光闪了闪,下意识的攥起了衣角。
他带来的人开始疏散人群,不多时,原本围着的吃瓜群众纷纷离开,大厅里安静了下来。
周黎见到他,一秒变脸,嚣张的气焰消失不见,从地上站起来,泪眼汪汪地扑向周砚的怀里。
“大哥!”
周砚很自然而然的接住了扑来的周黎,像习惯性的,做过无数次同样的动作那样。
以前他放学,温雅守在路口等他,也是这么扑进他怀里的。
“怎么回事?”
周黎抬手一指,傲娇又得意的口吻告状,“她推我。”
周砚冰冷的目光投向温雅。
温雅试图辩解,“她说我…是人贩子。”
“她说错了吗?”周砚反问她,声音冷的如同数九寒冰。
温雅百口莫辩,动了动唇,最终无力的垂下手。
“给周黎道歉。”
温雅一怔,蓦地看向他。
周黎趁机拱火,“你耳朵聋啦?让你给我道歉,听到没有!”
温雅没有理会她,目光死死盯着周砚,而他也同样看着她。
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她找不出一丝熟悉的痕迹,只有冷漠、绝情。
温雅不得不一遍遍提醒自己,这是周砚。
不是温路。
温雅强忍着心底的刺痛,眼眶酸涩,“我说了,他们不是人贩子!你不相信我,你也不相信他们,既然你这么恨我,你为什么不把我也一起送......”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
温雅偏着头,耳朵一阵嗡鸣。
她缓缓抬起手,摸了摸脸颊,迅速腾起的滚烫,灼烧着手指。
她一点点抬起头,望向眼前的男人。
认识周砚二十三年,这是第一次打她,为了他的妹妹。
火辣辣的疼痛从脸颊蔓延到心头,胸腔里泛着细密的刺痛。
这一刻,妹妹两个字,讽刺至极。
对上她泪眼模糊的眼睛,周砚脸上的冷意淡了几分,却依旧冷的刺骨,他说,“说够了?”
再多的话,也都在他这一耳光中咽了回去。
都不重要了。
曾经他说,不会让任何人欺负雅雅,到头来,欺负她最多的,是说这句话的人。
怪她年幼无知,错把哄小孩的话信以为真,何其可笑。
周砚看向周黎,眼底寒霜融化,变得柔和起来,“气消了吗?”
周黎瞥着温雅脸上的红印,得意一笑,“算了,勉强放她一马吧。”
对于那个所谓的妹妹,周黎这几年一直怀恨在心,这一巴掌,化解了周黎的心结。
周砚扬了下嘴角,笑的不太明显,“走吧,回家。”
周黎抱住他的胳膊,仰着头冲着他甜甜一笑,又递给温雅一个挑衅的眼神,“好呀,我们一起回家。”
温雅望着他们离开,模糊的视线里,只有周黎蹦蹦跳跳的身影,和男人对她的宠溺。
直到消失,温雅才收回视线。
商场里恢复了平静,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她像垃圾一样,被践踏后丢在了原地......
她垂下头,自嘲的牵动嘴角。
“骗子。”
——
车内,周黎抱着周砚的胳膊,撒娇般问道,“大哥,那个女人怎么会在这里呢?”
周砚望着窗外,似乎在走神。
周黎晃了他两下,“哥,跟你说话呢。”
周砚回过神,看了她一眼,“什么?”
“我说,那个女人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应该在大山里吗!”
周砚摸了摸她的脑袋,语气温和,“可能是为了方便看她父亲。”
“这一家子恶毒的人,害你吃了那么多苦,他们早就该死了,活着也是祸害,也就大哥你心善,还打算让他们出来呢。”
周砚神色不明,并未接话。
周黎在旁边得意洋洋的幻想,“既然她自己送上门来,那我肯定不能让她好过了。”
“你要干什么?”
“当然是给她点颜色看看了,居然还敢推我,大哥,你不会心疼她吧?”
周砚神色不虞,从她手里抽回了胳膊,“闻风你送小姐回去,前面把我放下。”
周黎愣了愣,焦急起来,“大哥你怎么了?不会是真生气了吧,难道你还在乎那个土包子?”
“够了!”周砚厉声打断她,周黎被他森冷的目光吓得一哆嗦,眼泪迅速聚集在眼眶。
周砚放柔声音,嗓音磁性宠溺,却又带着不容拒绝,“阿黎,别多想,我真是有事,乖乖回家,好吗?”
周黎也不敢再多说,只是哦了一声。
他回来周家七年之久,一家人相处融洽,对周黎也疼爱有加,但周黎始终觉得,他们之间相处,少了点什么-
公寓内,温雅从柜子里翻出一个纸箱。
她蹲在地上,将纸箱打开,里面放着许多杂乱,岁月久远的物品。
看到这些东西,温雅脑海里浮现出七年前的画面。
她被人押着,眼睁睁看着房子夷为平地,她苦苦哀求周砚,他却无动于衷,连眼神都没给她。
那时候,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眼前那个男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是那样的陌生,冷血残忍,像地狱修罗。
温雅从箱子里拿出一只录音笔,这些东西,都是她后来在废墟里,一点点扒出来的。
她按下录音笔,里面传来稚嫩的童声,唱着清脆的歌谣。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
清脆的童音从录音笔里传来,带着岁月的杂音,溢满了整个房间。
好像一瞬间,回到了很多年前。
然而下一刻,声音戛然而止。
温雅回过神,手里已然空空如也。
仰起头,不知何时周砚站在身边,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本就昏暗的房间,更黑了。
周砚垂眸盯着她,眼底的薄凉让温雅心中一颤。
她连忙起身去抢录音笔,却被周砚躲开了,他扬起手正要摔。
温雅死死抱住他的胳膊,“不要!”
“求你了,不要摔,求求你......”她眼眶通红,脸上的巴掌印还未消散,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满是祈求。
他嘴角挑起,无视她的哀求,“这些东西哪来的?”
“对不起我错了,我把它收好,藏起来,不会再让你看到了,你还给吧!”
温雅抱着他的胳膊,缓缓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去拿录音笔。
周砚不为所动,“藏起来?看来你没听懂我的话。”
就在温雅快要碰到时,他手指一松,录音笔骤然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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