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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七情六欲快死了,全京城为我哭坟薛凝薛严结局+番外

鹿画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封羡看了一眼薛凝,“五小姐是想用这灸针换你们的命,还是另有所图?”薛凝跪下,对着封羡行礼,然后开口说道,“今日之事,臣女绝不会与他人说起。玲珑灸针献给殿下,出自本心,但臣女确实有一事相求。想求殿下将方神医借我一用,让他随我去一趟将军府,救谢安县主一命!”薛凝知道自己得寸进尺,跟封羡谈交易无异于与虎谋皮,况且他很可能杀了她们灭口。但是,薛凝不得不赌一把,因为若是有方信在,谢姐姐就有救了!忍冬跟谢莹,也跟着磕头,哭着说,“求殿下救命......”“薛五小姐,孤在你眼里,是什么救世主吗?孤看上去很闲?”薛凝心中打鼓,但已经没有退路,她抬头看向封羡。只见封羡眸光深邃,盯着她笑了,可这笑在薛凝看来,更像是催命符!封羡把玩着灸针,“既如此,还是...

主角:薛凝薛严   更新:2024-12-29 11: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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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薛凝薛严的女频言情小说《失去七情六欲快死了,全京城为我哭坟薛凝薛严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鹿画”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封羡看了一眼薛凝,“五小姐是想用这灸针换你们的命,还是另有所图?”薛凝跪下,对着封羡行礼,然后开口说道,“今日之事,臣女绝不会与他人说起。玲珑灸针献给殿下,出自本心,但臣女确实有一事相求。想求殿下将方神医借我一用,让他随我去一趟将军府,救谢安县主一命!”薛凝知道自己得寸进尺,跟封羡谈交易无异于与虎谋皮,况且他很可能杀了她们灭口。但是,薛凝不得不赌一把,因为若是有方信在,谢姐姐就有救了!忍冬跟谢莹,也跟着磕头,哭着说,“求殿下救命......”“薛五小姐,孤在你眼里,是什么救世主吗?孤看上去很闲?”薛凝心中打鼓,但已经没有退路,她抬头看向封羡。只见封羡眸光深邃,盯着她笑了,可这笑在薛凝看来,更像是催命符!封羡把玩着灸针,“既如此,还是...

《失去七情六欲快死了,全京城为我哭坟薛凝薛严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封羡看了一眼薛凝,“五小姐是想用这灸针换你们的命,还是另有所图?”

薛凝跪下,对着封羡行礼,然后开口说道,“今日之事,臣女绝不会与他人说起。玲珑灸针献给殿下,出自本心,但臣女确实有一事相求。

想求殿下将方神医借我一用,让他随我去一趟将军府,救谢安县主一命!”

薛凝知道自己得寸进尺,跟封羡谈交易无异于与虎谋皮,况且他很可能杀了她们灭口。

但是,薛凝不得不赌一把,因为若是有方信在,谢姐姐就有救了!

忍冬跟谢莹,也跟着磕头,哭着说,“求殿下救命......”

“薛五小姐,孤在你眼里,是什么救世主吗?孤看上去很闲?”

薛凝心中打鼓,但已经没有退路,她抬头看向封羡。

只见封羡眸光深邃,盯着她笑了,可这笑在薛凝看来,更像是催命符!

封羡把玩着灸针,“既如此,还是送她们一程吧。”

薛凝心里咯噔一下。

“殿下的意思是要......”

副将邵晟抬手放在脖子上,横着动了一下,‘灭口’两个字没等说出来,就被封羡踹了一脚。

“邵晟,这里是京都,不是你乱杀的北齐,你怎么比孤杀气还重?”

封羡说完,转身上了马,“备马车,找几个锦衣卫送她们过去。”

话落,封羡扯下一个腰牌,扔给了方信,“你跟着她们去。”

薛凝紧绷的心终于松了下来,“臣女替谢安县主,先谢过殿下救命之恩。”

薛凝也没想到,封羡真的愿意答应她,也许,封羡并不像传闻中那般,充满戾气毫无人性。

封羡上马,居高临下看着她说,“孤留着你的命,可不是听你说这种不值钱的话。听闻五小姐是姑苏刺绣无双,几个月后,太后寿辰......”

薛凝心中明白了封羡的意思,“殿下放心,臣女定当为太后的喜好,尽心尽力准备绣品,助殿下一臂之力。”

封羡看着薛凝离开,直到身影消失,才收回眸光。

“殿下,太后似乎也不是很喜欢绣品啊,您今日这作风,不像您啊,要是往常,您早灭口省心了。”

邵晟是封羡打小的亲信,自然不像其他人说话那么畏缩,透着亲厚。

封羡气笑了,“孤就不能日行一善?”

“殿下说这话,您自个儿信吗?要不先把您袖子上的血,擦擦?”

封羡给他一脚,“今晚抓不到跑了的那个细作,孤拿你是问。”

封羡直接将人打发了,自己却站在原地没走,看着手腕上的佛珠,眸光深邃,让人猜不透在想些什么。

-

薛凝跟谢莹还有忍冬,身后跟着锦衣卫的人,终于快步赶到了将军府。

将军府此刻却并没有大门紧闭,而是开着门,门口竟是连门房都不见了,让人心中起了疑惑。

就在薛凝刚要走进去看看的时候,将军府中却出来一行人。

几个小厮抬着一个草席,上面蒙着白布,他们一边走,还一边说着“晦气”。

薛凝心中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而谢莹在看见草席之中,露出来的一只白皙纤细的手腕,看着上面的玉镯,整个人直接轻颤,崩溃一般冲了过去!


薛凝捋了捋思路,瞬间想通了今晚发生的所有事的关联。

怪不得封羡当时同意了,让锦衣卫跟着她去了谢安县主那里。

原来是因为,他一早就看卢远不顺眼,想要除掉卢远,正所谓敌人的敌人是朋友。

虽然她发现了封羡跟暗卫的谈话,但是想必现在,她对于封羡来说,还是有利用价值的,所以封羡不会杀她。

想太多也没用,因为封羡若是真的想要杀她,她也没有反抗的机会。

“臣女求殿下,为臣女指一条明路。”

薛凝忽然看着封羡,眸光坚定。

封羡捏着茶杯,打量了她一眼,俊颜却并没有惊讶,似是早就猜到了,她会这样说。

“薛凝,你想要为谢安申冤,可这条路不好走,而且注定满是荆棘,会碍了这朝中某些人的眼,没准会因此丧命,也求助无门,也许是条绝路......”

封羡挑眉,声音温润却没什么感情,“所以,你当真要为了她,做到如此吗?你敢用命去赌,为她申冤,让害她的人付出代价吗?”

封羡没等薛凝回答,就嗤笑了一声摇头说,“孤看你啊,还是就此打住罢了,孤今日心情好,可以不要你的命,只要你管好你的嘴,别出去乱说。”

封羡直接起身,正打算推开禅房的门离开,却见薛凝忽然在他身后开口说道。

“殿下,薛凝敢赌。求殿下指一条明路。”

封羡脚步顿住,侧颜回头看她,“如今这件事,闹的满城风雨,你以为天家不知道吗?他们都知道,无论是皇上还是太后,所有人都知道。

但你想想,为何无人提起这件事,你那大哥身为京兆尹,却也迟迟没有审理这个案子,就说明这件事本身,就是个烫手的山芋,你为何觉得孤,会管呢?”

薛凝觉得,封羡这句话,是在给她挖坑。

她要是说了,听见了他跟暗卫的谈话,他想要卢远死,自然是最好的证据,所以他会管。

可是她若是承认了,就说明,她全都听见了,那他日后想要跟自己算账,随时可以取了她性命......

薛凝几个呼吸间,还是做下了决定。

“殿下恕罪,臣女听见了殿下与暗卫的谈话,也从父亲口中得知,卢将军是宸王的人,而殿下与宸王,一向对立,所以殿下会管。

而臣女,愿意当殿下手里的一把刀,刺向卢远,让殿下与臣女,都得偿所愿。”

薛凝垂眸,余光却看着封羡,将他站在门口,落影拉长,半晌才听见他笑了。

封羡开口说,“薛五姑娘,往日里喜欢看什么书?”

薛凝不知道封羡,为何忽然问这个,像是答非所问,却听他接着说。

“大周律法,可熟读?里面有一条,是谋逆之罪......”

薛凝眸光一顿,心跳飞快,迅速想通了原由,然后对着封羡行礼。

“谢过殿下。”

封羡,“你所求就在律法之中,若是还能留下一条命,再来谢孤吧。”

薛凝看着封羡离开,消失在夜色中。


“凝凝,你为何这般冤枉我,我一直跟蒋小姐她们看戏,她们都是人证,我何时掺和过你跟表哥的事情?旁的事你推到我身上也就罢了,可事关女子名声,你真不该这样......”

薛明珠哭着看向薛有道,“父亲,真不是我,伴读遴选在即,我每日辛苦练琴,今日也是为了想帮大哥打听一二,我才去了宁远侯府,早知道凝凝会这般嫉妒我入侯府,我说什么也不会去的。”

薛有道一脸心疼的看着薛明珠,“为父当然信你,你一向品行端庄,自然不会是那样的小人。”

“薛凝,此事暂时作罢,你莫要再拖明珠下水,你总是惹祸,从今日起,便不要再出府了!”

薛凝没再吭声,只是看着薛有道的直视的眼神,莫名让薛有道心中不舒服,竟是无法做到理直气壮跟她对视。

也许,是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偏心是错的。

薛凝一路走回佛堂,身后追来一阵脚步声。

薛昭飞追了过来,“五姐!你等等!”

薛凝的手上,被他塞了一份糕点。

薛昭飞脸色不自然的说,“刚刚我出府,买回来的。”

薛凝心中一暖,看着薛昭飞眸光柔和了些许,之前她确实因为薛昭飞对薛明珠好,心中刺痛过。

但,薛昭飞对薛家的所有人,都赤城的像个小太阳,他温暖过自己,可太阳终究不会只围着她一个人转。

“昭飞......”

薛凝打开糕点包着的油纸,里面的糕点散发着牡丹花的香气,薛凝纤细的手指忽然顿住,终究没有落在糕点上。

她听见薛昭飞继续说,“你也不用太感动,我是想着堂姐爱吃,顺便才给你带了一份。毕竟,你什么都喜欢跟她争,发现我没给你买,你又要跟我闹,去欺负堂姐了!”

薛昭飞觉得自己给薛凝送了这么点不值钱的温暖,就有资格说她了。

“薛凝,我刚刚又看见堂姐哭了,我问她是不是你欺负她了,她还帮你说话。”

薛昭飞一个白眼,“去一趟宁远侯府,你又欺负堂姐!你为何总是这样,让人不喜!你现在跟我一起去给堂姐道歉,否则我以后再也不对你好了......”

没等薛昭飞的话说完,薛凝手里的糕点,就被她一把扔到了薛昭飞的怀里。

薛昭飞见薛凝冷漠离开,他有些不知所措,以往他这样的套路对薛凝,她每次都息事宁人,这回又怎么了?

薛昭飞不明白,他这次从教场回家之后,总觉得薛凝变的有些不一样了。

“薛,凝!我还没跟你说完话呢,你怎么变成这样!”

薛凝被薛昭飞拦住,她掰开薛昭飞抓着她的手指,一字一句,平静的让人心惊。

“薛昭飞,变的人是你,不是我。你已经长大了,应该有分辨是非的能力,以前说无论发生什么,都会信我的是你,现在想要压着我道歉的,还是你。”

薛凝的话,让薛昭飞脸热心虚,想要还嘴却语塞,恼火想要说什么,却被薛凝下一句话彻底堵住。


可没等他们对薛凝说些什么,门口就传来了一阵声响。

门房看见薛明珠,顿时擦汗说道,“四姑娘,谢安县主的妹妹谢莹,在大门口呆着不走,说要见您。”

薛明珠一听谢莹的名字,顿时眉心蹙了蹙,但很快收起了眸底的不耐烦。

薛凝听说谢莹来了,脚步更是快了几步,心道一定是谢姐姐出事了,不然谢莹不会匆忙来薛府!

薛明珠刚出现在门口,就看见谢莹双眼哭的跟核桃似的,在看见她的瞬间,薛明珠心中一阵嫌弃。

这谢莹真是没有自知之明,在这个节骨眼,来薛府找她,若是被别人瞧见了,还以为她跟谢家关系多好!

薛明珠可不想自己的名声有损,哪怕是一丁点的可能性,都会被她扼杀在摇篮里。

“明珠姐姐,你总算出来了!刚刚我跟门房的人说,是你的闺中好友,他偏生不让我进,还问我有没有拜帖。”

谢莹看见薛明珠,像是看见了主心骨似的,习惯的对她伸着手,想要得到一丝安稳。

但是薛明珠却在她靠近的那一刻,瞬间向后退了一步,脸上的笑意,也有些生硬。

“谢莹,往日我们不怎么联系,今日你怎么忽然来府中找我了?”

薛明珠是故意这样说的,就是想让有心人听见了,也不会觉得她跟谢莹关系有多近。

谢莹哭着的脸上,有些错愕,“明珠姐姐......”

她们往日里关系最好了,怎么就不常联系了?

但谢莹还是没往坏处想,她听见身后大街上路过的百姓,有人对着她指指点点,看向她们。

谢莹到底是脸皮薄,“我们还是进府里再说吧,我有事相求。”

薛明珠却不乐意了,故意看了门房一眼,让门房关上了半扇门。

“谢莹,你有什么话,我们就在这里说吧,府中来了贵客,不方便让外人进来打扰,父亲会怪我的。”

谢莹信了她说的话,然后凑到她面前,忽然抓住薛明珠的手,哭着轻颤说。

“明珠姐姐,之前你答应我的,会让薛二哥替我姐姐诊病,能不能现在就让他跟我入府啊?我姐姐不好了,真的不能等了......”

薛明珠眸光敛了敛,声音越发温柔,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半点没有宽慰谢莹。

“不是我不帮你,只是我二哥,如今在京郊呢,你知道的,我上次与你说过,凝凝跟二哥发生了矛盾,抢走了玲珑灸针。

我二哥这阵子,一直在京郊那边,走访大师傅,想要重新做一副。”

薛明珠叹口气,“所以,我也是爱莫能助......要不,等我二哥回来,我再帮你问问?眼下你先回去吧。”

薛明珠说完,转身就往回走,示意门房将门关上,不要放谢莹进来。

而薛玉朗则是听见了她们说话的动静,自然也在一门之隔的位置,没有露面。

可薛凝却一把推开了宅门,“谢莹,我去找大夫,你带我去见谢姐姐。”

谢莹刚刚在看见薛宅大门被关上的那一刻,心中充满绝望。




“姑娘,你真的要上登闻鼓吗?奴婢害怕,万一你有个好歹......”

忍冬知道,自家姑娘,虽然看着性子软,待人真诚,可是一旦有了决定,无论有任何困难,都会走到底。

薛凝垂眸,轻声说,“忍冬,谢姐姐想回漠北,我不能让她等太久。”

就算是条死路,那又如何呢?反正,她也命不久矣,她没什么输不起的。

人人都怕沾了谢姐姐的案子,会得罪宸王,得罪陛下,丢了性命。

但是薛凝,一无所有,刚好,又可以不要命。

翌日。

薛凝雇了马车,一路行驶,到了京都城的官衙,酿酒司。

薛凝提着一坛酒,将酒带进去的时候,刚好看见了几个正八品掌坛,大周朝开设之后,历代君王,上到权贵,下到百姓,都对饮酒十分热衷。

所以,从先帝开始,就设立了中枢机构,酿酒司坊,用来掌管大周朝所有的酒品酿造。

没有得到酿酒司认可的酒品,若是私下偷摸买卖,是触犯律法的。

“薛姑娘,还真是你,今儿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怎么来了?”

薛凝行礼,“见过大人,大人安康,这是薛凝前阵子酿出来的新酒,特意给你带了一坛过来......”

赵司正接过她手里的美酒,见薛凝脸上的郑重,他已经猜到了一二,原本绷着的脸上,却马上笑逐颜开了。

“薛姑娘既然来此找本官,看来是想清楚,我之前与你说的了?”

薛凝点头,“往日是薛凝不识抬举,请大人宽恕,日后有劳大人照料担待了。”

赵司正捋了捋胡须,拍了拍美酒,“好说好说。”

薛凝又说,“只是眼下,小女遇到点难事,有些着急,上次大人与我说的,掌坛的位置,不知还有没有空缺,这两日可否就让我过了明路......”

薛凝因为酿酒买卖,跟赵司正有了交集,而之前赵司正一直感叹她酿酒极好,想要破格让她当掌坛女官,主动提了出来,她却一口回绝,闹的赵司正不太愉快。

酿酒司这里,八品以及以下,是可以有女子当官的,但薛凝一旦当了掌坛,就不能再给韩家酒楼提供酒品,以后酿出来的酒,只能供给宫里。

所以,当时薛凝拒绝了,而赵司正一直愁的就是,宫里的美酒,这两年没什么新意,陛下已经训斥了他几次,薛凝能帮他破局升官,可薛凝却拒绝了,直接让赵司正跟她差点撕破脸。

司正思考了片刻,“这般着急的话,只能先给你一个九品女官的官职,你可愿意?”

薛凝悬着的心,终于放松下来,“谢过大人,日后薛凝一定努力酿出佳酿,报答大人今日恩情。”

赵司正见薛凝这么客气,他反而有点不好意思再对这女娃严厉了。

“行了,之前的不愉快,本官不放在心上,稍后我会让人带着你,过了明路,明日开始,你就是我酿酒司的人了。”

薛凝直到拿着刻上了自己名字的,酿酒司掌坛的腰牌,才放心下来。


温氏想到薛凝之前送给她的绣扇,确实挺好看的,但因为她隐瞒了是姑苏刺绣无双这件事,温氏心中有点不舒服。

她嘀咕道,“这孩子之前为何不与家里人说?”

矫情又别扭,即使会刺绣,却还是不及她亲手带大,会琴棋书画,从不跟自己藏心眼的薛明珠。

不是自己带大的孩子,到底是跟自己隔了一层。

薛有道难得缓和了脸色,“算她还识大体,知道一切以薛家为重。”

薛明珠攥着绢帕,差点揉碎了,低垂的眸底压不住的嫉妒。

薛凝竟然是姑苏刺绣无双?凭什么?她一点都不想薛凝这个名声,被人传出去,让全京城都知道,看着薛凝风光!

薛明珠开了口,“大哥,凝凝虽然刺绣很厉害,但我觉得这件事还是不要传出去比较好,若是被蒋老夫人知道,这刺绣是凝凝绣的,定会觉得你没诚意,从家妹那里得到的屏风,自然比不得费尽心思高价买来的好。

况且,若是京中人人都知道这件事,到时候他们求到我们这里,我们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毕竟凝凝的性子,并不一定会听话好好绣,到时再坏了事......”

薛有道点头说道,“明珠说的不错,此事不要外传,既然她自己都没有说,以后也不必说了。”

薛有道却是想到了另一层意思,以后他官场打点的时候,自然也可以让薛凝弄点绣品,别人也只会觉得是他高价所得,送出去也更有排面。

薛明珠心中松了口气,幸灾乐祸的想着,薛凝就算姑苏无双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因为自己几句话,就在家里被压的死死的。

翌日。

薛凝去了将军府,想要探望谢安县主,可结果却连将军府的门都没进去。

管家直接跟薛凝说,“老夫人说了,县主病了,不方便见客。况且薛五姑娘只是个未出阁的姑娘,来将军府这种地方,礼数应该周全一些。

你若是想来,也应该由你府中主母递上拜帖,约好了日子,再次前来,而不是莽撞过来,成何体统。”

薛凝被拒之门外,如此情况,她别无他法,只好先回去。

可离开之前,她瞥见了府内的几个婆子,正抬着身上带着鞭痕晕厥过去的碧荷,她着急看向门房。

“碧荷!她怎么了?”

管家不耐烦的回道,“将军说了,这丫鬟不好好在院子里伺候县主,倒是自己个儿出府倒卖县主的物件,如此叛主,自然要罚。

不过说到底,这些是将军府的家世,与薛五姑娘无关,还请你离开之后不要乱说,毁我将军府名声。”

薛凝五指攥紧,心中着急,她知道必须尽快想办法,进将军府见谢姐姐一趟,碧荷如今也出了事,想必药材还有大夫,更是顾不上谢姐姐了。

薛凝一路匆匆回到薛宅,打算请母亲帮她写一张拜帖,送到将军府上。

“五姑娘,夫人不在,这会儿正在夕颜院陪四姑娘练琴。”

柳嬷嬷笑着跟薛凝说完,还跟身后的小丫鬟说,“都当心点,这几个物件都是四姑娘常用的,快些送去夕颜院。”

“五姑娘,你若是找夫人有事,不妨与我一道同去?”

薛凝点头,默默跟上。

她再一次回到夕颜院,一切物是人非。

只见院落旁边她最喜欢的秋千,已经被人拆了下来,而且夕颜花全都被挖了出去,温氏忙前忙后嘱咐,花匠在小心的种上牡丹。

饶是心中早就有了准备,但是薛凝看见这一幕,还是有些刺痛。

薛明珠喜欢的东西,所有人都看得见,而她明明在意的物件极少,却无人放在心上记得。

薛明珠看见薛凝,一脸错愕,随后像是怕她会找自己麻烦一般,扯住了温氏的衣袖,躲在她身后小声说。

“凝凝来了......凝凝,我不是故意换掉夕颜花的,只是......这些东西,母亲说寓意不好,夕颜花只开一夜就落败,不及牡丹富贵荣华,怕影响了院子里的风水,毕竟我还要练琴入宫参选伴读。”

薛凝没理会薛明珠,眸光看向温氏,没有笑容,平静淡漠。

“母亲。”

温氏有些灿灿,换了薛凝的院子,又挖了她喜欢的花,自觉理亏,但是作为母亲,她也不可能跟薛凝道歉,她也不觉得自己有错。

温氏移开眸光,只找补了一句,“等明珠考上伴读之后,每日都会入宫陪公主,到时这院子不用了还你,你再折腾回你喜欢的样子。

不过,我瞧着你不变动也好,那夕颜花总归小家子气了一些,那秋千也是,有些破旧,拆了便罢,你也应该提高一下自己的审美。”

薛昭飞这会儿刚跑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厮,抬着雕刻精细的木料。

他满眼笑意,朗声说,“堂姐,我帮你搭一个衬得上你的秋千可好?”

薛明珠笑意晏晏,“那就谢谢六弟了。”

说完,她还挑衅的看了一眼薛凝,“凝凝,这秋千你若是喜欢,我也可以借你,你随时都可以来玩呢。”

薛昭飞这才注意到角落里的薛凝,他抓着木料的手下意识缩紧,有些心虚。

“五姐......你,怎么来这边了?”

薛凝只是看着薛昭飞说,“我竟不知,六弟原是会搭秋千的。”

她院子里的秋千破旧,之前想换,家里其他人只道她不务正业,不好好学琴棋书画。

而当时她是找过薛昭飞的,薛昭飞只是不耐烦的说过,不会搭,等什么时候有空了,再帮她想办法。

结果,他不是不会,只是,觉得她不配。

薛昭飞俊颜瞬间涨红,有些被戳破的气急败坏,“薛凝,你翻旧账是何意,你既然是我姐姐,就应该让着我,不过一个秋千,你不会这般小气,与我计较,又与堂姐计较吧?

再说了,堂姐不都答应了你,你想玩随时能来玩,等她走了,还不是便宜你了......”


“你们在干什么!抬着的人是谁!”

谢莹扯住其中一个小厮,眼眶猩红一片。

小厮看见谢莹的瞬间,有些心虚道,“二小姐......你,你还是进府,问老夫人吧,奴才不清楚......”

谢莹却不信,撕扯让她们将人放下,几个小厮早就得了命令,草席里的尸体,他们不到京郊,是不能打开的。

但是所有人心中,都清楚里面死了的,到底是谁。

“放开!我让你们放开!”

谢莹被挣不过,直接被推开差点跌坐在地上。

薛凝将她一把扶住,然后跟身后的锦衣卫说,“麻烦几位大人,将他们拦住。”

锦衣卫一出手,高下立见,几个小厮手稳不住,将草席跌落在地上。

“你们是谁?将军府也是你们能私闯的地方?等将军回来,要你们好看!”

锦衣卫冷言少语,直接亮了腰牌,让他们瞬间闭了嘴。

“锦衣卫......”

这京中,无人敢惹,因为锦衣卫两厂都是东宫废太子封羡的人马,他们连皇上的话都不听命,只听殿下一个人的。

谁人不知,别说是他们这些小厮了,就是朝中大臣,他们也敢当街杀死,事后给扣个谋反的帽子。

地上的草席,一点点铺开了,露出了里面的人......

薛凝看见熟悉的裙摆,眼眶一阵酸涩,甚至有些不敢看了......

就在这时,传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

“县主!别丢下碧荷!”

丫鬟碧荷身上还带着伤,跌跌撞撞跑了过来,她紧紧的抓着谢安县主的手。

“都怪奴婢不好,是奴婢没有守在你身边,才让你被他们害了命,呜呜......”

“姐姐——”

谢莹不敢相信,姐姐就这么死了,还是死的不明白!

薛凝指间轻颤,看着地上没了气息的谢安,她蹲了下来,眼眶一阵通红。

“谢姐姐......”

薛凝看向方信,“方神医,求你看看,谢姐姐还有没有救......”

所有人的目光看向方信,满是期盼,希望能出奇迹。

然而......

方信的手指落在谢安的脖颈还有鼻息上,然后叹了口气摇头,“人已经死了有半个时辰了,没救了。”

薛凝心中刺痛,都是她不好,来晚了,终究是来晚了,一切都迟了。

若是今日没有耽搁,不,若是昨日,她就直接找好大夫,先来看一眼,也许谢姐姐还有救。

她脑中都是当初,谢安对她的好,音柔笑貌,好似还活着。

几个小厮见事情藏不住了,眼尖的人早就进院子里,跟老夫人禀告了。

卢老夫人带着一行人走了过来,看见薛凝的时候,眉心蹙了蹙,冷声说。

“来人,先将二小姐带下去。至于薛五姑娘,将军府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一个未出阁的来插手,速速离去。”

几个小厮在卢老夫人的示意下,又要将尸体抬起来,谢莹疯了一般撕扯。

“放开,你们要带我姐姐去哪儿!把她放下!”

卢老夫人有些不耐烦,看了身后的嬷嬷一眼,两个嬷嬷将谢莹拉开。

“人死了,自然要快点找个棺材下葬,放在府中多晦气,谢莹你安分一点,从今日起,没人护着你了。




薛凝被点到名字,浑身一僵,她不知道封羡只是单纯说赵潘,还是意有所指,只觉得如芒在背,心中打鼓。

“来人,将他拖出去,杖责一百,孤今日便替父皇,好好教训一下,不知所谓的臣子。”

封羡是笑着说的,但是宁远侯此刻对号入座,觉得封羡是说给自己听的,指桑骂槐。

宁远侯脸色更难看了,“殿下,你别太过分了,这好歹是老臣的府邸!”

封羡不甚在意,语调轻慢,“老侯爷放心,孤的锦衣卫很会办事,会将人拖出去在门口打,绝对不会脏了你的宅子。”

赵潘差点吓尿了,拼命摇头,可是没等说出一个字,就被人捂住嘴,直接拖了出去......

宁远侯冷哼拂袖而去,薛凝咬唇,正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然而,走出去几步的封羡,却回头瞥了她一眼,“薛五姑娘,可跟紧些,毕竟你是孤的人证,你可是亲耳听见他所言,并不是孤仗势欺人。”

封羡这样一说,薛凝只能认命,默默跟上,心中祈祷,希望他不要跟自己再深究。

宁远侯府门口。

薛凝全程站在封羡身后,听着赵潘的惨叫,赵潘已经被打的血肉模糊,人也晕死过去。

赵潘这样一个纨绔子弟,被打了一百棍,还是封羡的锦衣卫亲自打的,能不能捡回一条命,都不好说。

薛凝脸色发白,心中害怕,总觉得封羡是在杀鸡儆猴,下一个是不是就要轮到自己了?

然而,她等了半天,却并没有等来封羡的惩罚。

反而......

封羡挑开马车的帘子,盯着她说,“耽误薛五姑娘这么久,孤心中过意不去,亲自送你回府,当是补偿。”

薛凝还没开口,身体先做出了反应,迅速后退一步想逃。

“就不劳烦殿下了,臣女......”

封羡嗤笑,狭长的眸子满是威胁,“五小姐是在拒绝孤吗?孤的耐心有限,你想好了再说。”

薛凝咬了咬唇,“如此,便谢过殿下美意。”

如今,她不得不上车,因为她没有资格跟封羡谈条件。

薛凝上了马车,马车缓缓驶向薛宅。

封羡的马车木料奢华考究,散发着淡淡的檀木香,给人一种心神宁静的错觉。

但是薛凝,此刻心中却无法平静,坐在距离封羡最远的位置,低垂着眸子,心跳如鼓。

薛凝不吭声,封羡也只是靠着阖眼,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着手腕上的手串。

不知过了多久,薛凝才鼓起勇气,悄悄的抬头看了一眼,见封羡假寐,似是乏了。

她心中松了口气,不知道封羡为何要送她,难道真的是出于好心?而且不跟她追究偷听?

薛凝怎么看,封羡都不像是会有好心的那种人,她第一次见他,他杀了人,第二次见他,他不甚在意的将人杖责上百......

薛凝不禁想,他果然跟京都城中传闻的那样,俊美无俦却如同阎罗,让人畏惧。

薛凝刚要收回目光,却不经意注意到了封羡的手腕,只见那手腕上戴着的一串念珠......


薛凝被喊到主院,眸色平静冷淡,不同于他们的气愤。

“嘭——”

桌子被薛有道拍的响,“薛凝,你为何不与家里人说一声,就私自做主,将那个屏风送了出去?你大哥没有与你说过,要将这个屏风,用来贺寿吗?”

薛凝开了口,“父亲,我从未答应过,将这个屏风给他,替薛家贺寿。当时他与我说的时候,我就与他说清楚了。

这刺绣是我的,我有权处置。我不懂为何父亲会生气,父亲也从未与我说过,想要我这个屏风。”

薛有道眉心紧蹙,看向薛严,“是她说的这样吗?”

薛严脸色冷硬,薄唇紧抿,却问出了一句,让所有人都觉得不知所谓的话。

“薛,凝,你当真不打算认我这个大哥了?”

薛严回薛宅的一路上,脑中反复想起的,都是薛凝小时候,还有刚回府之后,围着他转的样子,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期许孺慕的喊他,‘大哥’。

以至于,薛凝忽然对他冷了心,他竟然比屏风让他丢脸,更让他难以接受。

薛凝没有看薛严,全程漠然忽视,她倦了,之前该说的话,已经跟薛严说够了。

薛凝行了礼,“父亲,若是没有其他事,我就告退了。”

薛严看着薛凝离开的背影,整个人难以置信,下意识想要拦住薛凝,却被薛有道喊住。

“不知所谓的孽障,谁也不许理她!”

不为薛家所用,对于薛有道来说,薛凝就是弃子,本就对她淡泊的亲情,因为这件事,更让他觉得,一心培养薛明珠没错,只有薛明珠识大体,会为薛家着想。

薛凝回到佛堂之后,很快便睡了过去,还特意告诉了忍冬。

“明日早点喊我起来,蒋老夫人会派人来接我去将军府,我不能让人久等。”

忍冬替她高兴,“是,姑娘这回总算是得偿所愿,能去见县主了。”

“嗯。”

薛凝点头睡去,希望明日的行程顺利。

翌日一大早。

薛凝跟着蒋老夫人,去了卢远将军府。

卢老夫人不待见薛凝,但是却不能不把蒋老夫人放在眼里。

“老夫人,一早就知道您要来,我这特意准备的新茶跟永寿居的糕点。”

蒋老夫人落座,淡笑着喝了茶,不说话的样子威严尽显,让一向能作妖的卢老夫人也并不敢造次。

“谢安那丫头,我许久未见,听闻她病了,老身特意来瞧瞧,上次见太后,她还与我提起了谢安,等谢安好了,让她进宫看看太后吧。”

卢老夫人擦汗,“是,这都是县主的福气,她如今就在院子里养病呢,我带您去瞧瞧。”

薛凝跟着蒋老夫人,终于走到了院落,见到了谢安姐姐!

蒋老夫人只说了几句客套话,然后就让薛凝留下,跟谢安说点体己话,薛凝心中感激。

“姐姐,看到你无事,我心中这才安稳。”

薛凝瞧见谢安靠着床头,除了有些虚弱,气色还尚可,终于能放下心来。

谢安对着她笑着,“你呀,关心则乱,别听碧荷那丫鬟胡说,我真没事的,让你破费了。




可薛凝还是从她红肿强颜笑着的眼中,看见了心酸不容易。

“姐姐,身子可好些了?药材跟大夫,可都跟得上?”

谢安握着她的手,“将军不敢把我怎么样的,我毕竟还是县主,他关着我,是怕我入宫告状......”

谢安说道这里,又自嘲,“可是他多虑了,如今我谢家满门凋零,谁又会给我撑腰?凝凝,你不必担心我,必要时,大不了我跟他同归于尽,总不会让他真的欺负住了。

倒是你,瞧着瘦了,这段时间在薛家,有没有被人欺负?等我好了,再帮你撑腰......”

薛凝眼眶酸涩,到了这时候,谢安还惦记着自己,总是让她感觉到温暖。

两个人又说了点体己话,等薛凝走的时候,院子门口撞见了谢莹。

谢莹白了薛凝一眼,“你怎么又来了?我都说了,我姐姐没事!薛凝,你那个屏风,害明珠姐跟薛家哥哥丢了人,我要是你,都没脸再走街串巷!”

薛凝眉心蹙了蹙,想到谢姐姐这会儿刚睡下,她不想吵醒,只是看了谢莹一眼,没有再多言什么,转身离开。

“薛凝,我跟你说话呢!你站住!”

谢莹见薛凝没有理她,满脸的不高兴,一把扯住薛凝说。

“薛凝,我警告你,不许再欺负明珠姐,否则就算我姐姐向着你,我也不会饶了你!”

薛凝掰开谢莹的手指,看着她说,“我要是你,与其关心一些并没有把你放在心上的人,不如去关心自己的亲姐姐。如今谢姐姐病还没好,你还是多陪陪她。”

谢莹恼羞成怒,“薛凝,你就是一个扫把星,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只会害自己的亲人吗?我对我姐姐当然好,用不着你多说!

都到了这时候,你还想挑拨我跟明珠姐的关系,我就知道,你嫉妒她,总想着害她。”

薛凝无话可说,“那就希望,薛明珠能对你一如既往的好,等哪天真的遇到事,你才会醒悟。”

薛凝走了,谢莹气得直跺脚,“明珠姐才不会是你说得那般!”

可是,谢莹此刻并没有想到,薛凝会一语成谶,而且报应来的这么快。

-

晌午,薛凝坐在佛堂里,看见忍冬从府外回来,拎着不少东西。

薛凝放下手里的刺绣,拿着帕子擦了擦忍冬脸上的细汗。

“天这么热,你还要出去,买了这么多东西,累坏了吧?”

忍冬摇头,“奴婢不累,这些都是姑娘爱吃的,况且若是不买,等晚膳的时候......”

薛凝见她欲言又止,心中顿时了然,半晌开口说,“是母亲那边,停了佛堂的月利吗?”

忍冬怕她担心,安慰道,“姑娘,许是老爷因为屏风的事情,还没消气,夫人也就是做做样子,心中还是有你的,那日她还特意来过,说是想要给你换个院子,只不过你出府了。”

薛凝已经过了,会对母亲期盼伤心的时候,也许是因为情丝蛊,让她失去了喜乐的同时,也看开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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