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许思闫峥的其他类型小说《绝色美人在八零,军爷被拿捏啦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黑鸦几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许向阳,许思的二哥。”谢心悦咬着牙,从前许向阳就不会这样对她。哼,这个女人果然不简单,一到许家就把最难搞的许向阳收拾服帖了。看着那人伸手揉许思的头发,谢恒亭莫名觉得碍眼,“下去,路该认识了?明天起我不送你。”“哥……”谢心悦借口不认识路,每天都让谢恒亭送她来,就是想嘚瑟嘚瑟小轿车。小轿车这年头还是稀罕物,从街上开过去一堆人要伸着脑袋看。沪市这地方,能学跳舞的姑娘大多家境殷实,但也分三六九等。谢家在泽安区一块名头算大,再一看小轿车,舞蹈团的不少人都上赶着跟她套近乎。谢心悦嘴上装着乖巧,“对不起哥,是我不懂事,我只是没来过舞蹈团有些不适应。”这话让谢恒亭想起妹妹才回到谢家,以前都在边疆吃苦,他不该这样。一定是因为看到许思,想起那天她闹...
《绝色美人在八零,军爷被拿捏啦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许向阳,许思的二哥。”
谢心悦咬着牙,从前许向阳就不会这样对她。
哼,这个女人果然不简单,一到许家就把最难搞的许向阳收拾服帖了。
看着那人伸手揉许思的头发,谢恒亭莫名觉得碍眼,“下去,路该认识了?明天起我不送你。”
“哥……”
谢心悦借口不认识路,每天都让谢恒亭送她来,就是想嘚瑟嘚瑟小轿车。
小轿车这年头还是稀罕物,从街上开过去一堆人要伸着脑袋看。
沪市这地方,能学跳舞的姑娘大多家境殷实,但也分三六九等。
谢家在泽安区一块名头算大,再一看小轿车,舞蹈团的不少人都上赶着跟她套近乎。
谢心悦嘴上装着乖巧,“对不起哥,是我不懂事,我只是没来过舞蹈团有些不适应。”
这话让谢恒亭想起妹妹才回到谢家,以前都在边疆吃苦,他不该这样。
一定是因为看到许思,想起那天她闹腾的样子所以心烦。
谢恒亭按了下眉心,“算了,再送你几天,到时候看看能不能雇个人开车。”
“谢谢哥,”谢心悦心满意足地下了车,装乖装可怜这一套,真好使。
……
目送许向阳离开,许思就听到身后传来声音。
“好巧啊,许思。”
她回头,看见谢心悦站在那里,从头到脚焕然一新身穿洋红色小洋裙,头上戴着红格子的发箍,时兴的打扮。
要不是知道谢心悦是从边疆回来,许思还以为是留洋归国的大小姐呢。
只是在高原晒出的黝黑皮肤和脸颊上的红坨坨还是出卖了她。
来者不善。
许思淡声说,“有事?”
谢心悦嘴角勾起,“没呀,只是正巧看见你,咱们一起进去吧,”谢心悦脸上挂着笑,心里却是不满。
看到自己出现在舞蹈团,许思竟然一点也不意外!
“不必,”许思懒得浪费时间跟她装模作样,转身往大门走去。
谢心悦眼中鄙夷,清高什么,还以为自己是谢家的女儿。
她小跑跟了上去。
……
朝云舞蹈团这地方是彭家的,房子有些年头,决定弄舞蹈团后彭家花了不少心思翻新。
一栋大平房,有六间屋子,两两打通弄出两个舞蹈室,剩余两间一个办公室,一个换练功服的更衣间。
另外还有栋搭了台子排练的小会堂。
平日里大家就在舞蹈室练舞,排出一支舞再全员去小会堂内部排演,找错处和问题。
早上八点半集合,时间差不多舞团的人已经基本来齐。
许思是在舞蹈室一。
她循着记忆找去走廊尽头的更衣间,走进女同志那边,里面有几排大柜子,一人一个小格放各自的衣服和物品。
中间有换鞋的一排矮凳。
谢心悦喋喋不休,“许思,你等等我嘛,我知道都是我不好,我跟妈妈说了的让你继续住在谢家,只是妈妈没答应。”
“所以只能让你去那弄堂住,对不起,我知道那边很差劲,你一定很不习惯。”
她的声音不轻,这个点大部分人都在换练功服。
谢心悦来了舞蹈团几天,真假千金的事早就传得沸沸扬扬,又因为许思一直没来,大家都抓心挠肝等着看热闹。
所以两人一出现,舞蹈团的人早闭嘴看了过来。
听到谢心悦委曲求全,一口一个对不起,众人皱眉看着许思。
许思站定了脚说,“不会,阿妈和哥哥侪对我好,弄堂里热闹温馨我没觉得有问题,难道前面十多年你都觉得许家很差劲?又或者住在弄堂就低人一等?”
大家又看向谢心悦,舞蹈团有不少人从前住过弄堂,又扭头看谢心悦。
没看到她气急败坏地哭闹,谢心悦脸上僵了僵,随即又说,“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只是你都割腕不肯去,我才担心的。”
“对不起许思,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抢走你的家,你怪我是应该的……”
这话听者流泪闻者伤心。
瞧见许思手上的纱布,看起来是真的。
旁边插进来一道声音,“悦悦,她抢了你十几年的好日子,你还管她做什么?”
说话的叫林琴意,从前就是个见风使舵的人没少巴结许思,如今又忙着攀上谢心悦。
许思淡笑说,“怪你?从大门到这里我做了什么怪你的事,谢小姐能列举一下吗?”
自证没有用,不如把问题抛回给谢心悦。
谢心悦没反应过来,嘴唇张了张,“你……”
“你什么,说不出?所以没有的事不要随口造谣,”许思抬步就想走,回头又添了句,“刚刚路过锦绣大剧院,我想起来那里除了舞蹈、合唱团,还能演话剧,谢心悦……”
她眸光上下轻扫,语重心长说,“可能演话剧更合适你。”
这话配上打量的眼神,谁都看出来是什么意思,一个说她跳舞体态不好,一个说她惯会演戏。
别说谢心悦愣住了,学员们也都愣住,许思怎么像变了一个人?
从前梁团说许思身形条件极好,但就是没有开窍,性子太软个性太弱跳不出精神气。
这怎么看着……一点也不软了。
“许思!!”
谢心悦叫住她,一张脸涨红想要骂人又跺脚生生忍住,她咬了咬牙眼眶顿时红了,“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我只是不想你再伤害自己……”
刚刚帮她说话的林琴意赶紧上前给擦眼泪,“悦悦别管她了,嘚瑟什么,她跳的好梁老师还不是没定她领舞,也就那样。”
谢心悦吸吸鼻子,“我……我知道的,谢谢你意意。”
“不客气,我们是朋友嘛。”
“碰哭精,”许思嘟囔了三个字,昨日跟小木学的,意思是‘爱哭鬼’。
没再理身后事,她朝着自己的柜子走去。
柜子有两排,每个上面挂着小锁,许思的在窗边第二个。
她刚走近就瞧见上头的锁不是原来的。
果然,拿出口袋里的钥匙一开。
纹丝不动。
……
“自从高考恢复,我就在为这天做准备,在边疆辰光晚上值班在停岗看书,书上的内容我齐自学了,就算是明天高考也有信心。”
“这些年大哥在肉联厂,表面风光但有一分一毛齐还钱了,他就要娶媳妇,再这样将来过不好日子。”
说到这里,许向阳眼里有几分愧疚,他寄回来的钱不多,大头还是大哥和母亲在负担。
“妈,你要是让我在学校念书,自己跟大哥天天辛苦赚钱我不可能安心,与其这样不如我一边工作,功课肯定落不下。”
徐桂芳眼眶微红,大儿子白天在肉联厂上班,晚上还去帮人跑腿。要不是能住在宿舍,她娶媳妇家里连房子都拿不出,在这件事情上徐桂芳对许多成于心有愧。
“妈跟爸对不起你们……”
徐桂芳侧身抹了下眼泪,看得人心里不是滋味。
“有什么对不起,一家人不就是这样互相扶持,”许向阳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妈你这样抹眼泪,妹妹要笑话你了。”
徐桂芳赶紧胡乱擦了一下,作势要揍他,“胡说八道,虫子撞眼帘。”
许思听着一番话心里热热乎乎的,她默默举起手,“那个,忘了说我有工作可以给家里分担,我也准备一边工作,一边跟二哥一样自学参加高考。”
徐桂芳跟许向阳齐齐看过去。
许思说,“之前谢家安排我进舞蹈团,这舞蹈团跟外交部有些关联,里面不少人是前些年裁减文工团退下来的,我在那有工资算是半个铁饭碗。”
而且工资还不低,一个月八十,上辈子她都赚到第一个一百万了,现在八十块怎么还有点小骄傲。
脑袋被点了一下。
许向阳沉着脸,“谢家怎么回事,让你这么小就去工作,他们又不差钱。”
这就帮她打抱不平了,许思看出来自家二哥的护短属性。
许思笑说,“二哥,是我喜欢跳舞自己要去的,而且舞蹈团刚成立,才进去三个月。”
原主成绩不算好,跳舞却很有天分,她当然不知道在谢景盛的眼里,漂亮的女儿是个待价而沽的商品。
还以为是父母对她疼爱,由着她跳舞追求梦想。
许思知道书里的剧情,她会在舞蹈团跟彭州华感情升温,结婚当上彭太太。
但许思没什么兴趣,她现在的目的是!
向‘钱’看齐。
“又工作又读书太累了,不然你还是去学校读书,二哥能养你。”
许思抬起小下巴,眯着眼睛上下打量许向阳,“二哥,你不会是担心万一我考上你没考上,丢脸哩。”
许向阳知道妹妹故意这么说,无语道,“就那点题,倒着写我都给它写出花。”
“那不就得了,而且我喜欢跳舞。”
这话是真的,许思从心底感谢原主,留给她一个健康的身体。
为了这,她也会把这辈子活精彩。
兄妹俩一唱一和还统一战线了,徐桂芳只能答应。
但要求许思在家把伤养好再去。
事情定下来,许思在家中安心养伤。
另一边毫无意外,谢景盛第二天就答应了谢心悦去舞蹈团的事。
谢家有意结识来沪市发展的外商,他们手里有大把的钞票、订单。
谢心悦对谢景盛来说等于多一条结交的路子。
……
五天后。
许思手上伤结了痂,总算被徐桂芳同意出门。
家里那辆破破烂烂的二八大杠被许向阳找出来修好,又洗刷干净,送她去舞蹈团。
钟姨给送了一趟东西,满满两大包,衣服、鞋子和冬天能用的围巾,包括一双小羊皮。
钟姨做事妥帖,总归都是她能用上的,许思也不矫情都收下了。
看到她在许家过得开心钟姨放心不少。
钟姨说,“将来要有机会,我还照顾小姐。”
“好啊,钟姨说的不许耍赖。”
当然有机会,等她赚了大钱就把钟姨挖墙脚来。
看着二哥送阿姐出门,小木眼巴巴舍不得,“阿姐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阿姐晚饭前就回来,回来给你买糖果吃好不好。”
小木摇头张嘴露出缺一个的门牙,“吃糖掉牙,我不吃了。”
“你这是换牙,吃完好好刷牙就行。”
许向阳撑着自行车头,长腿一跨,“小妹上来,小木你在家听话别乱跑。”
“好的,二哥,”小木腿一并,歪歪扭扭敬个礼,有模有样的。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一家人齐出门,只剩小木在里,他中午上吴嬢嬢家吃一顿,白天在弄堂里玩。
许思有心想要改变许家境况,但也只能一步一步来。
*
自行车过了桥,骑进泽安的繁华地段。
道路两旁的建筑复古风情,中西合并,各种风格都有。
早晨的街道带着微凉的秋风。
赶着上班的人行色匆匆,黄浦江上渔船早就出发。
小船、大船驶过波光粼粼的江面,好不热闹。
许思坐在自行车后座,穿了一条白色的棉布裙子,上身套了件浅蓝的小开衫,海藻一样的长发铺在身后,随着风扬起。
她看什么都新奇,不愧是沪市,街道上这样热闹。
“小妹,手上的伤要小心,”许向阳把着车头,小心避开一辆三轮车。
“知道了二哥,你都说八百遍了。”
“咋的,嫌我啰嗦?”
许思抿唇笑,“不敢不敢,我会小心的。”
年轻又嗲的小姑娘坐在自行车上,路过的人瞥一眼后都忍不住又回头瞧,手里的包子都吃得更香了。
穿过锦绣大剧院,许思多看了两眼,这是泽安区唯一的剧院还在修缮,文革之后,艺术几近荒芜,如今才逐渐迎来新的机遇。
锦绣大剧院暂定十月开放,泽安区大半的人都翘首以盼。
彭家也想要租下场地,安排售票演出,最想拿下的是锦绣大剧院的第一场演出资格,必然万众瞩目,打出名头。
各大舞台剧、合唱团、舞蹈团都在竞争,如今还没确定开场是哪家。
许思晃着脚,回忆了一下她在的舞蹈团,叫朝云舞蹈团。
嗯,悬……
虽然请了目前沪市颇有名气的舞蹈家梁昆领队,但舞蹈团里人心太散,练了几个月除了原本文工团退下来的人和梁昆的学生,各组了一支舞,其余几乎一盘散沙。
没配合、没默契、没主心骨。
而且学跳舞的姑娘多少有些傲气,谁也不服谁,还在互相较劲。
“思思,你想什么呢?”半天没听到声响,许向阳侧头问了一句。
许思说,“二哥,以后我会在这个大剧院表演诶,到时候你跟阿妈,还有大哥、小木都来看好不好?”
“那二哥必须来,思思肯定跳得最好看。”
许思抿唇笑起来,“那你要给我送花~”
“送!最大,最漂亮的,就送那啥玫瑰花?”
“二哥你糊涂啊,玫瑰花是送给喜欢的人,将来你给心上人送。”
许向阳浑不在意,“我可没心上人,女人只会影响我读书赚钱。”
“……”
这超前的觉悟……你不当学霸谁当。
兄妹俩说着话,自行车已经拐进一条安静的路,两旁种着梧桐树。
正是秋日,梧桐树叶泛黄卷曲着。
许思说,“再往里就到了,前头有个黑色铁门的院子。”
这位置就在锦绣大剧院的后面,闹中取静是个好地方。
“嗯,”许向阳也看到了。
二八杠到了铁门前,许向阳捏住不太灵光的刹车,长腿一撑,脚刹手刹一起用,把自行车稳稳停了下来。
许思一米六五,不用蹦就下来了。
“二哥,你快去忙吧,在码头一定注意安全,别掉江里成落汤鸡了。”
许向阳回来第二天就在码头找到了事做,开个小货车帮货船运货,这年头会开车的人少之又少,工资竟然给得不错,不过暂时只能算临时工。
许向阳忍不住揉了揉妹妹的脑袋,太贴心了,“知道了,你也说八百遍了,放学我再来接你不要乱跑。”
“好。”
不远处停着的小轿车里,谢家兄妹都看到了这一幕。
谢恒亭皱起眉,“那男的是谁?”
……
许思刚睡了一小会,确实是被许向阳回来的动静吵醒的。
许向阳嘴巴张了张,又回头看看他妈,“……”
徐桂芳气恼儿子嘴快,怕他说的话伤了女儿的心,想上前解释。
许思倒比她先一步开口,“二哥?小木?”
刚睡醒的声音软绵绵、娇滴滴的,听得许向阳没来由的耳朵一痒。
没有生气也没有吵闹。
许向阳狐疑看她,难道她刚没听到自己说的话。
徐桂芳赶紧上前,“睡醒了?我就说你二哥声音太大了,这破锣嗓子这么多年了还没改掉。”
许思听着阿妈数落许向阳,抿唇笑了起来,“没有,我休息够了。”
“小木,叫阿姐。”
站在许向阳身后的小男孩探出个脑袋,圆溜溜的眼睛看看许思又看看妈妈,才小声叫了个‘阿姐’。
“诶,小木是吧,”许思温柔笑笑,弟弟还挺可爱的,看起来比谢瑞乖多了!
小木点点头,脸蛋红扑扑的。
许思看向地上的东西,“二哥你的行李,要我帮你拿一点吗?”
“不要,我先回屋。”
许向阳拎着东西出了灶披间,跟有火烧屁股似的。
冲回家一口气上了二楼,他站在楼梯口,还能听到天井外传来温温柔柔的声音。
“阿妈,你在做饭吗,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你坐这休息别进来,很快就开饭。”
“好。”
许向阳赶紧甩甩脑袋,低头看到小木也跟上来了,兄弟俩大眼瞪小眼。
“……”
小木扒拉着他衣角,“二哥。”
许向阳闷闷应了声,“嗯,你怎么也上来了。”
“我怕……”
小木对二哥还有些印象,但这些天知道妈妈一直去找这个阿姐,她都不肯回来,不喜欢他们家,肯定也不喜欢小木。
想到这里,小豆丁垂头丧气起来。
许向阳拉着弟弟进了屋子,“怕什么,她又不会吃了你。”
……
许思手伤着帮不上忙,干脆到天井里闲看。
天井的屋檐下放着个小椅子,她就坐在那。
徐桂芳在灶披间忙活,抬眼就能看到闺女,“囡囡,阿妈烧个红烧苏落好不?”
“好呀,我不挑食的。”
许思眉眼弯弯看看她,目光又落在院里的小坛子上,墙边放着不知道哪里弄来的破咸菜坛,还有钉起来的木箱,装了泥土种上几颗青菜和辣椒,还有小葱。
这里不比农村,没地方种东西,再小的地方都要利用起来。
前头弄堂进来,许思就看到不少人家种有蔬菜,有的连家里的窗户上都要栽一盆葱啊蒜啊,一点不舍得浪费。
许思蹲在咸菜坛旁边,看辣椒长得不错,也不知道哪户人家种的。
刚刚许向阳的话她都听见了。
其实没说错,原主确实是不愿意回来,但许思知道,她不是舍不得谢家的富贵,而是没能接受从小呵护她长大的谢家夫妻不是爹妈。
没出过温室的小姑娘,哪能想到去一个陌生的家里生活,认从未见过的人当家人是如何的。
她没做错什么,只能说造化弄人。
哦不对。
这是一本书,那就是作者弄人!!
左右现在她已经到这里了,走一步算一步,至少许思还蛮喜欢许家的,虽然破一点旧一点,但很安宁。
那个哥哥虽然说话不好听,但直言直语不是藏着心思的人,还有个可爱的弟弟和疼她的阿妈。
还有一件让许思高兴的事,这个身体很好很年轻。
上辈子许思学了多年舞蹈,却在一次训练的时候摔下舞台伤了腰,后来只能转学设计。
刚刚在阁楼里,她回忆起原主也是从小到大学跳舞,小时候谢家人给她请了老师,上学后就去少年宫,得天独厚的天赋让她在舞蹈方面颇受赞许。
原主的工作就是在沪市一个小有名气的舞蹈团。
二楼里。
许向阳站在窗边,看着下面傻笑的妹妹。
“……对着辣椒有什么好笑。”
趴在旁边的小木也眼巴巴看着阿姐,“二哥,阿姐比小虎那阿姐还好看。”
许向阳:“……”
刚刚不是还怕吗,小叛徒!!
他又看了两分钟,才转身坐到小书桌前。
这些年,许向阳自认成熟能独当一面,也只有刚刚回来在母亲面前孩子气了些。
背包行李放在地上,许向阳从里边拿出东西,大枣、干果,最要紧的是塞得紧紧的一包棉花,棉花从边疆带回来,跟百货买来的不一样,又暖又蓬松,做冬衣被子都是极好的。
他很庆幸回来前把手里非全国的票都跟人换成棉花票弄了这些,硬生生背了一路。
正好,入冬了给阿妈和妹妹做一件棉衣。
想到这,许向阳又给了自己一下,“不行,她好我再给她,要跟谢心悦那白眼狼一样谁管她。”
*
许思到象牙巷这一天,还发生了另一件引人注目的事。
象牙巷最里头那栋小屋子,来了人。
红木的家具、柜子、桌子穿过巷子里往里边抬,全是时下沪市最好的款式,那栋屋子在象牙巷也是出了名,平常辰光勿人住,上下三层交关洋气,定时有人打扫,小资做派。
听说是早些年在港市发家的富商,后来这么那么,在那住了一段辰光避祸。
再后来事过去了,主人家回了市区里屋子就空了下来,但人家没卖没租,就空着。
以在崭新的家具件件往里搬,谁能忍住不好奇。
特别是搬东西的一群人,还个个腰杆板正,穿着笔挺的军装。
只是一直到搬完东西也没瞧着是什么人住进去。
估摸着从尽头的小门上楼的。
身姿婀娜的女人们凑在一起,眉眼含笑忍不住猜测,“诶,你说前头来了个假凤凰,这是来个真金主啊。”
“可不是嘛,红木的家具诶不老少钱了,我瞧着还有几件黄檀木的,排场真横哩。”
“连这些小军爷都蛮俊得哩。”
“这可不兴馋啊,腰杆上别着家伙事。”
沪市前些年就开始禁抢,这群人腰边却鼓鼓囊囊,身份不简单。
那里头住着的那位,就更让人抓心挠肝了。
……
闫峥说,“我今年二十五,比你大六岁,入伍八年,闫家的生意背景与我毫无干系,今朝废了腿,想不出有什么是许小姐看上的。”
话里有试探,但也是实话。
许思心思稍转,闫家的生意背景就算闫峥不用,在沪市人眼里他都是闫家的长子,况且还有军中背景到哪都吃得开,无可挑剔。
许思说,“腿伤了能治,治不好我能照顾闫先生,至于其他,许家的境况闫先生应当清楚,我没资格要求你如何。”
审罪犯辰光。
闫峥几眼就能看出对方心思。
这会儿—番谈话却完全不懂这女人在想什么。
脑子里突然冒出小赵说的‘她暗恋你’,顿时被这荒唐想法雷得外焦里嫩,眼神沉下去。
“行,我知道了。”
看他变了神情,许思不晓得哪里说错,“嗯?”
闫峥坐正身子,“结婚我同意,婚后该有的不会短缺你,但是……”
后面的话难免伤人,但他的原则是‘话说在前头’,不论好坏。
“我可能给不了你想要的感情,”他性子冷淡,如果对方想要什么浓烈似火的爱情,他真不会。
许思心里好笑,闫峥倒是很直接,“闫先生觉得我想要怎样的感情?”
“相亲相爱,如胶似漆?”说出口都侪些不适地皱眉,闫峥说,“我不太擅长。”
许思清凌凌的眼似是弯了—下,“情爱难求,随缘就好,不也有相敬如宾,同甘共苦,本来就是家里订的,闫先生按自己心意来。”
没有夫妻情,也可以有战友情。
侪第—次见面,爱情不是说有就有。
两人都觉得自己赚了。
这番话让闫峥刮目相看,不晓得她是通透清醒,还是有别的缘由。
闫峥说,“以后叫我名字。”
许思点头,“哦,好。”
女人心海底针,真是不晓得想什么。
闫峥说,“就这么说,你暂时先住楼上,有事体问刘婶。”
“好,”许思站起身,又想起来舞蹈团的事,“对了……闫峥,我在舞蹈团上班,除了周末每天都需要过去。”
闫峥没意见,“嗯。”
见他没有要说的,许思转身准备离开。
手握上门把手,又听身后男人说,“拿两个凳子进来,下次别坐床边。”
许思眼角抽了抽,瞥了—眼床铺,心下了然。
被子四四方方床单笔直,只有她刚刚坐过的那—块有点皱。
她收回手,走到那里弯腰理平整,“不好意思,下次我晓得了。”
说完,打开门离开。
闫峥知道人误会了,但也不打算解释。
军中要求严格,看到被子上有皱他忍不了—点。
……
带上门,许思还在想刚刚的话。
结婚的事看来就这么定了,闫峥说会安排应该不用她操心。
往后她就把自己当个护工,伺候好这男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刘婶收拾好碗筷,出来瞧着门边的许思,“许小姐。”
“嗯,苗苗呢?”
刘婶说,“楼下白相哩。”
“我去看看她。”
许思下了楼,看到苗苗撅着小屁股在墙边。
“苗苗,你干啥呢?”
苗苗说,“小婶婶,我在看蚂蚁!”
许思跟她蹲到了—起,地上蚂蚁排成队,正在抬半颗水果糖。
“你喂的糖?”
苗苗点头,悄咪咪说,“刘婶说吃糖烂牙齿,把我的糖都拿走了,还好我藏了—块。”
她吐了—半在地上,—半还含在嘴里,“小婶婶,霞气好吃。”
许思眉头稍拧,“糖是谁给的呀?”
“小赵叔叔买的,”苗苗眨巴着大眼睛。
不过小赵叔叔买了—罐子,她每次—拿就被刘婶没收,现在半罐子没了都没吃上几颗。
“呵,”谢心悦凑近,一字一句从牙缝里挤出来,“你晓得姓闫的是什么人吗,将来有你哭的时候。”
许思眸光眯起盯着谢心悦,片刻之后勾唇笑了出来。
“多谢提醒。”
不打自招,谢心悦在边疆多年哪能晓得闫峥是啥人,只能说她又一次印证了许思的猜测。她知道剧情。
谢心悦还不晓得自己暴露,“你得意不了多久!如果彭姗姗晓得你用和她的关系来威胁谢家,还会跟你做朋友吗?”
她脸上露出势在必得的笑,这一趟虽然谢家损失了四千块钱,但谢心悦一点也不心疼,“明早上去姓闫的那里,忘告诉你他以在就住象牙巷。”
像是终于扳回一局,谢心悦抬抬下巴,“就在那边,巷子最里边那房子。”
难不成就是前些天搬家动静贼大的?
这倒是许思不晓得的,杏眼微微瞪圆有些惊讶。
谢心悦得意至极,“难不成你以为能离开这破弄堂了?姓闫的腿都废了也没被闫家接回去,你的好日子要泡汤了。”
许思不以为意,“我只是觉得挺好,住得近还能回家吃饭。”
“死鸭子嘴硬,我看看你能硬到什么时候?老鼠就该住在老鼠洞里。”
说完,谢心悦得意地离开了许家。
许思看着手里的钱,有钱真好啊!!
……
傍晚时分,太阳偏西金澄澄洒在弄堂里。
兄弟俩由远及近回到象牙巷。
许多成提了一条漂亮的五花肉,从巷子里走过,嬢嬢婶婶看到眼冒绿光,侪上前问,想让他下次回来想办法给弄一块。
“好好好,要厂里有我想想办法。”
“对,就是勿好买,我们一月也只能买两次,勿好意思哈。”
“是是,小妹回来了,带回去给她吃。”
许多成不如许向阳性格外放,谁问都规规矩矩得回答,成熟稳当又体面。
好不容易走过热闹的那段路,他瞪许向阳一眼,“让你帮我提你不提,咋又谁惹你生气了?”
许向阳平时那张罗的性子,今天这一路硬是没说话,板着一张脸谁欠他钱似的。
“小妹才回来又要嫁出去了,”许向阳停了步子,俊脸郁闷,“你说小妹是不是不喜欢咱这弄堂啊,所以想嫁去有钱人家。”
“说啥胡话?”
许多成怼了弟弟一嘴,又想起自己还没见过这个小妹,只是本能得就维护,“不是你说的小妹是个好姑娘吗?”
许向阳吐出一口气,胸口闷得要命毛躁躁的。
“你就是舍勿得她才回来又嫁人,别七想八想,”许多成端着大哥的派头,讲了一句。
许向阳兀自生闷气,“反正我就是觉得要放眼皮子下护着,我这么好一妹伺候那残废我半夜都能气醒锤地两拳!”
“不行,明天我要送她去,要那人肥头大耳勿着调,我就把小妹带回来!”
许向阳自言自语地决定好了,才继续往家里走去。
许多成摇头跟了上去。
踏进堂屋辰光,许思正给小木擦风油精。
天气要凉勿凉,一楼花蚊子嗡嗡嗡。
小木皮实被咬几口挠挠就勿管了,许思是受勿了。
她给自己抹了风油精,顺道给小木也擦上。
“阿嚏——”
小木揉揉鼻子,被清凉的气味弄出个大喷嚏。
许思好笑,“行了,等下就不痒了。”
“二哥回来了,还有大哥!!”小木眼尖,一下看到人,嚷嚷着跑过去。
许向阳身后跟着的男人比他稍矮一点,神情稳重,浑身是长期体力劳动的健壮和结实,给人可靠踏实的感觉。
许思跳了一天,练功服几乎湿透,几缕乌黑的碎发粘在脸颊上,衬得小脸更白。
她略略一想就晓得梁玲芳的心思。
书里这人说好听点叫处事圆滑,难听点就是趋炎附势。
换位置的事她给彭家面子没反对,但也不可能让谢心悦勿舒坦,那就只能给自己穿小鞋。
门边的墙上贴着值日表。
许思走过去看,按理说她没来舞蹈室,自然没有造成卫生问题勿该让她补上。
但每天是安排了人,缺了她别人就要重新调整。
许思清楚自己不是谢家的人,往后这样的事肯定不少,只是打扫一间舞蹈室扫就扫了,能堵住大家的嘴,还省的谢心悦憋别的烂招。
她抬手点着值日表数了数,舞蹈室一24个舞者,每天两人值日,12天一轮。
周末是休息日,所以两个月里许思只安排到四次。
“我会打扫,但我只缺席四次,梁老师您是不是记错了?”
她俏生生站在那里,嗓音没有一丝不满说出口的话仿佛真得只是认为梁老师弄错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
舞蹈室的学员们都在,梁玲芳顿了一下笑说,“是吗,那就扫四天。”
“好。”
众人散去,回更衣间换衣服。
走廊外,谢心悦害羞地走到梁老师面前,“梁老师谢谢您今天指导我动作,我妈妈说改天请梁老师来家里吃顿便饭。”
梁玲芳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狂喜,她跳舞不出挑,好在会做人,所以负责管理舞蹈团。
要能得到谢家赏识,往后肯定是二月竹笋节节高。
梁玲芳笑了起来,“说什么话,你的努力老师都看在眼里,替我谢谢 谢夫人。”
“好,梁老师再会。”
谢心悦被林琴意挽着手离开,两人进了更衣室交头接耳,“心悦,你说梁老师是给你出气吗?”
谢心悦拿了毛巾擦汗,鼻孔哼出声笑,“不是吧,梁老师说得在理,这样对大家才公平。”
嘴上这么说,谢心悦却在心里想。
这算什么惩罚,要她说最好让许思连舞也跳不了。
不过不急,现在还不是赶走许思的时候,毕竟自己还没欣赏够她的惨样、
锦衣玉食养大的人真能适应许家的生活?
那为什么还要割腕,不过是打碎牙往肚里吞,逞强罢了。
倒要看看许思能撑几天。
中心位?喜欢跳舞?
那就等到锦绣大剧院的演出前,把她从那个位置上踢走。
捧得越高摔得越痛,一定很精彩。
谢心悦擦完汗,换了衣服心情极好。
“那今天就这样了,只是扫个舞蹈室太便宜她了。”
林琴意眼睛一转,想到个馊主意,“你说咱们趁她去洗拖把,把卫生间门锁上怎么样,人都走了她得关到明天!”
谢心悦非常满意林琴意的提议,嘴上却装模作样,“这样不好吧~”
林琴意眨眨眼,同为一类人她当然知道谢心悦花花肚肠,“悦悦,这里就只有阿拉,许思抢了你十几年好辰光,你本就该恨她讨厌她,不必委屈自己。”
她这么说,谢心悦也不装了,嘴角勾起一抹笑,“果然琴琴才是我最好的朋友,走找个锁去~”
两人相携离开,没发现站在第二排柜子后的人。
*
舞蹈室里。
许思对着镜子又转了两个旋身,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休息。
歇了几分钟,她起来去卫生角拿了拖把,打算去卫生间水龙头洗洗。
才出教室就被人叫住。
彭姗姗靠在廊柱上,身旁地上有一桶刚打来的水,“磨蹭什么,水拿去快点拖地。”
彭姗姗?
给自己提水?
许思纳闷看着她,“你帮我?”
“福,胡说八道……”
彭姗姗差点被口水呛到,大大的眼睛瞪圆,“今朝是我值日,你要是拖不干净明天我又挨说,我是监督你!”
远处两个身影闪进公共卫生间被许思余光捕捉,她神情愉悦了起来。
许思说,“这样呀,那我一定好好拖干净,小姗姗要监督好哟~”
彭姗姗挥了挥拳头,气急败坏,“说了别这么叫我!”
“好的,宝贝儿~”
彭姗姗木了,“许思!!”
不管跳脚脸红的人,许思拿着拖把进了舞蹈室又出来提水,“听到了听到了,别这么大声。”
“你再乱叫,我明天就,就……”
许思说,“今天跳舞的时候,我觉得你核心放错了地方,腰腹收得不够紧所以那个动作没办法连上……”
她左手伤着只能右手提着水桶,说得漫不经心。
彭姗姗的思绪被引走,转头忘了刚刚在生气,“你是说小跳接大跳那里吗?”
她就是觉得这个动作不如许思流畅,一直憋在心里没说原来人家都晓得。
核心?就是腰上的力气吗?
“嗯,就是那里呼吸要配合着动作,利用肌肉的力量,带动……”许思拖着地娓娓道来。
彭姗姗忍不住按她说得比划了下,好像是连贯多了……
她越试越开心,刚换的衣服也不管再出汗,在镜子前跳起来。
“让让,让让,上那边去我要拖这里了,”拖把不客气杵过来,许思还想早点干完,省的二哥来了看到自己被罚又不晓得要怎么炸毛。
彭姗姗‘哒哒哒’让去旁边,没跟她计较。
结果怕什么来什么。
许思好不容易拖到最后了,门口传来清朗的男声。
“思思,怎么只有你搞卫生!”
“恒亭你咋才回来,妹妹都到家了。”
谢母抱怨着又看到许思,“思思哪能跑外头去了,不是说在家待着吗?”
想到她占了女儿的好日子,谢母脸沉了下去。
出门前还问过她,她不肯一起,一会儿一个主意怎么看怎么不讨喜。
还是亲生的好。
谢恒亭看了眼谢心悦,眉眼是有谢家人的模样。
“悦悦回来了,大哥刚有点事没来得及去接你。”
说话温和亲切,全然不是刚刚在医院吼人的态度。
谢心悦赶紧摆手,“没事的大哥,妈说过你工作很忙的。”
两个月前谢家知道抱错之后,给谢心悦写过几封信,加上梦里的情形,谢心悦对谢家情况门儿清。
这话说的谢恒亭心里舒服,很是受用。
见一个个没空搭理自己,许思干脆倚着门边看这出家人团聚的戏码。
她失血过多,且这段时间原主三天两头绝食,身体没多少力气。
低头瞥了眼裙摆上刺目的红。
许思唇角勾起讽笑。
白裙子,红色的血。
那么显眼却没有人注意到,没有人上来问一句发生了什么。
谢思,这就是你拼命想要留下的家吗?
好像不怎么样呢……
自打许思出现,谢心悦的指甲就深深掐进掌心。
一年前,她在一场高烧后开始做梦。
梦里她不是许家人,而是泽安区谢家的女儿。
返城后她回到谢家,嫁给一个伤残退伍兵闫峥,印象里那人阴沉沉得很吓人,腿坏了治不好,冷脸冷心不让她靠近,梦里都令人胆寒。
闫峥心里装着白月光,那女人回来之后对她各种折辱挑衅。
守了几年活寡谢心悦忍不住出轨旁人,被发现后丢回谢家,谢景盛生生打断了她的腿。
每每梦到这里,谢心悦都是一身冷汗醒来,小腿生疼,她不过是闫峥和白月光之间的炮灰。
这些也罢了,可为什么谢思能过好日子!!
谢思嫁给了彭家的二儿子彭州华,后半生富贵又顺遂,夫妻俩更是沪市富商圈里的一段佳话。
这个梦境里,只有她谢心悦是个笑话,是个受害者。
想到这,谢心悦怨气难平。
谢思这个假货抢走她前半段舒坦富贵的人生,凭什么下半辈子还过得好!
应该把这好日子赔给她赎罪。
她谢心悦不会嫁给那个残疾兵,彭州华才是属于她的。
至于谢思,就该跟那闫峥的白月光狗咬狗!
为此,她做了一年的准备。
两个月前终于等来谢家的信。
谢心悦松开手心,拉住谢母的手轻晃,“妈妈,那位是……思思吗?”
谢母不想提许思,脸色肉眼可见得冷下来,“思思,许家说今朝会来接你……”
“别说谢家对你不好,以后我们还是认你当养女,不要再折腾了。”
话这么说,但语气里的嫌弃显而易见。
许思站直身子似笑非笑,“这样嘛,那我以后还可以回来吃饭,回来看你们?”
说完她看向一旁的谢心悦,眼波流转,“心悦会介意吗?”
谢心悦狐疑看着许思,梦里谢思是被谢家呵护着长大的,胆小怕事只会哭哭啼啼,怎么觉得有些奇怪。
她顺着话头无辜道,“当然不会,是我不好突然回来,可是……”
手指捏紧了谢母的衣袖,谢心悦含着眼泪,“我真得很想自己的妈妈,许家的人不喜欢我,思思你别怪我,你要是不想回去,不如留在这里……”
“悦悦,”没等许思开口,谢母就打断了闺女。
既然知道了亲女儿是谁,谢家人早就变了心态没法像从前那样对待谢思。
谢母说,“悦悦,你不能这么善良,再说许家也想要自己的女儿。”
“抱歉妈妈,是我没想清爽,我只是忧心思思不开心,”谢心悦余光瞥着许思,面容自责。
真是……好一对善良的母女。
谢瑞抱着一包牛奶糖冲出来,他嘴角沾着化了的黏糊的糖渍,冲着许思嚷嚷,“不要你,我只要这个姐姐,妈,我们家才不要养别人的女儿,我讨厌她。”
他七岁了,早就懂家里是怎么回事,谢思不是他亲姐,谢瑞别提多高兴,生怕她又留在家里。
谢父皱眉训斥,“大人说话别插嘴。”
作为一个生意人,谢景盛考虑得更多,比如好不容易闫家松口的相亲。
闫家在沪市的地位,哪能由得谢家放闫家鸽子。
还有一向来往密切的彭家。
谢家就一个女儿,迟迟没把谢思嫁出去只不过价钱不满意。
美貌到了一定程度就是筹码,当然要利益最大化。
“思思你先去许家,往后谢家还是你的家,”谢父沉声开口,多了一个谢心悦,反倒是是好事,彭家也不用落下了。
两月不闻不问,许思心里清明,不觉得谢景盛这话是对她有父女亲情。
她展颜一笑说,“好,那我可以去拿两身换洗的衣服吗,那些旧衣服想必谢小姐不会再穿的。”
谢父点头应允,“去吧。”
这种时候,许思可没什么宁折不弯的脾气。
不拿白不拿。
她马上就是一穷光蛋,去许家还不知道怎么样。
谢心悦眸光冷了冷,看来她这个父亲还挺看重谢思。
谢母倒也没说什么,拿走了正好腾出柜子给亲闺女买东西。
许思正要上楼。
身后传来颤抖一声,“是思思吗?”
……
穿着纺织厂蓝色工作服的女人站在门口,眼睛一眨不眨看着。
徐桂芳是从纺织厂请假赶来的,一路紧赶慢赶,硬是在秋日里走出满身汗。
楼梯对着大门,她第一眼就看见上楼的姑娘,直觉告诉她就是思思。
这孩子,怎么看着这么瘦呢……
是不是因为要回许家的事没好好吃饭。
徐桂芳眼眶发热,自打两月前知道跟谢家抱错了孩子,她几次上门想见闺女,侪(都)被拒之门外。
今朝终于是瞧着了……
许思转身看向门口,门边的妇女头发汗湿,一缕缕粘在脸边,约莫四十七、八的年纪,面容和蔼、简单朴素。
谢母见徐桂芳一人来,心道怎么不把她家儿子也带来,万一等会儿谢思又闹不回去多个人好绑走,“思思,这是你亲生母亲。”
见面有点突然,许思还没反应过来。
“天啊,思思你这裙子上……”
徐桂芳一眼看到女儿裙子上的血迹,吓得快步走进来,“哪能这么多血,哪里受伤了,疼不疼我看看?”
她抖着唇,眼眶一下蓄满眼泪,扶着许思的手有些粗糙却格外小心。
许思心弦微微一动。
上辈子她是孤儿,没感受过父母的温暖,这样的关心让许思心里漾起点陌生的暖意。
旁边的谢家人这才发现她身上的血。
谢母一瞬间拧起眉质问道,“谢思你又做什么了?”
谢恒亭说,“她早上割……”
“我不小心打破花瓶把手割破,已经包扎好了,”许思清凌凌的眼睛看着徐桂芳,突然不想让这个女人知道原主是因为不想去许家,才割腕的。
徐桂芳抖着手轻轻托起她的手腕,看着厚厚的纱布还有血迹,心口抽疼,“还疼不疼?”
许思点点头,没有隐瞒,“妈,你等我一下,我收拾点东西就跟你回家。”
一个‘妈’字让徐桂芳愣在那里。
后头的话也让大家愣住了,闹了两个月这就肯回去了。
没管众人反应,许思已经抬步往二楼走去。
左边最里的是原主的房间,进了卧室许思从衣柜最下层找到一把小钥匙,打开床头柜的锁。
抽屉里有一个小盒子,是这些年原主攒的零花钱。
谢家确实有些家底,平时给的零花钱不少,逢年过节还有红包,原主没什么花钞票的地方,全在这里。
她简单数了数,二百三十六块,毛毛钱有一小把没细数。
许思从衣柜里找了身秋衣。
天气凉了,跑了趟医院她身上阵阵发冷。
换上干净的衣服,许思在外面套了件针织小开衫,这件衣服里边有个小口袋,正好藏钞票。
往布袋子里装上两身干净衣服,其它首饰一类的东西许思一点没拿。
钞票是谢家人不知道的。
衣服她穿过谢家不会再要。
但首饰这种贵重的东西拿了容易坏名声,所以许思一动没动,甚至把脖子上的项链一并取下来,才离开房间。
楼下客厅。
徐桂芳看见了躲在谢母身后的谢心悦,满脸震惊。
“心悦,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许思顿时眉开眼笑,眨眨眼把泪意憋回去,掐着大腿的手也默默收了回来。
太难了,想送钱出去原来也这么难!!
这事情告—段落,晚间许思回了阁楼收拾衣服,耳旁侪是弄堂里的声音。
秋老虎猛回头,楼下又多了乘风凉的人。
打着扇子、点着蚊香,还有下象棋嗑瓜子的,闹挺很。
许思跟那‘红木宝箱’是这段时间邻里的谈资,八成明天上门跟闫峥—家了,八卦会更精彩!
许多成回去了,小木在外头玩了—圈,跟着二哥去澡堂子汰浴回来。
他抓了两只萤火虫,捂在手心里跑到阁楼给阿姐看,“阿姐,我捉了亮屁股的虫。”
小手捧着,头发还湿漉漉的,等送到许思跟前才舍得打开掌心。
萤火虫从他手心里飞出来,晃晃悠悠打开翅膀,两只跟在—起缠着飞。
许思记得小时候孤儿院也有过萤火虫,后来长大住到市区里就几乎没见过了,这会儿看着也欢喜。
“真好看啊。”
瞧姐姐喜欢小木也高兴,跟着呵呵笑。
许思找了条毛巾给他,“把头发擦干。”
自己继续弯腰收拾衣服。
东西不多,随时还可以回来取,她就收了几套衣服和洗漱用品。
“阿姐,你去他家我可以天天来找你吗?”
许思笑,“当然可以。”
几步路的事情。
小木缠着阿姐说了会儿话,才被徐桂芳叫楼下去睡觉。
夜深,外头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老虎窗外吹来丝丝凉风。
自打许思被蚊子咬了,徐桂芳就在窗上挂了纱帘,透过纱帘看外边月亮朦朦胧胧的。
她侧着身,看到飞不出去的萤火虫停在纱帘上,屁股渐暗渐明的。
她喜欢许家,享受她们给的亲情。
她在这书里是配角的配角,谢心悦是闫峥和女主的配角,她是谢心悦的配角。
但在许家人眼里,她是阿妈、哥哥、弟弟呵护的主角。
谢心悦觉醒,想要扭转炮灰的命运就把自己往闫峥身边送,倒也合了许思的意思,毕竟她不想走原来那条路,嫁给彭州华当个花瓶。
她也想在这些剧情之下,谋—条自己的出路。
谋—条许家的出路。
闫峥暂时是个不错的选择,不爱她也碰不了她,将来若是桥归桥、路归路,往后的人生她就可以自己说了算!
她得了闫峥的庇护,若对方是个不错的人,那她也会照顾闫峥到不需要的那天,当做回报。
想到这,许思心情倍感轻松。
抬腿就旋了个身,舒舒服服拉拉筋睡觉。
……
夜里落了雨,第二天—早弄堂里就叫嚷开了。
“嘿嘿,昨夜里就说不要躺外边睡,那几个偏不听,半夜搬帆布床都来不及,”大婶边升炉子边笑话。
“哟,向阳今天没上工啊?”
许向阳上外边买了早饭回来,朗声说,“嗯,今天家中有点事体。”
“诶你妹妹也在家吧,大周末的。”
许向阳点点头,快步走进家门,把嬢嬢大婶们叽叽喳喳的谈论声甩在身后。
许思已经醒了,刚换好衣服下来。
“二哥你回来啦,”她拿着牙杯脸盆,站在天井角落的下水处揩面。
许向阳说,“洗好先把早饭吃了,复兴路的老杨生煎,笋肉馅的。”
“好啊,”许思刷着牙囫囵应着。
等汰脸揩面好她清清爽爽进屋,坐下吃早饭。
热豆浆,喷香的生煎,底下酥脆油香,咬—口肉汁鲜味就溢出来了,舌尖差点被烫着。
许向阳沉着脸,“谢家怎么回事,让你这么小就去工作,他们又不差钱。”
这就帮她打抱不平了,许思看出来自家二哥的护短属性。
许思笑说,“二哥,是我喜欢跳舞自己要去的,而且舞蹈团刚成立,才进去三个月。”
原主成绩不算好,跳舞却很有天分,她当然不知道在谢景盛的眼里,漂亮的女儿是个待价而沽的商品。
还以为是父母对她疼爱,由着她跳舞追求梦想。
许思知道书里的剧情,她会在舞蹈团跟彭州华感情升温,结婚当上彭太太。
但许思没什么兴趣,她现在的目的是!
向‘钱’看齐。
“又工作又读书太累了,不然你还是去学校读书,二哥能养你。”
许思抬起小下巴,眯着眼睛上下打量许向阳,“二哥,你不会是担心万一我考上你没考上,丢脸哩。”
许向阳知道妹妹故意这么说,无语道,“就那点题,倒着写我都给它写出花。”
“那不就得了,而且我喜欢跳舞。”
这话是真的,许思从心底感谢原主,留给她一个健康的身体。
为了这,她也会把这辈子活精彩。
兄妹俩一唱一和还统一战线了,徐桂芳只能答应。
但要求许思在家把伤养好再去。
事情定下来,许思在家中安心养伤。
另一边毫无意外,谢景盛第二天就答应了谢心悦去舞蹈团的事。
谢家有意结识来沪市发展的外商,他们手里有大把的钞票、订单。
谢心悦对谢景盛来说等于多一条结交的路子。
……
五天后。
许思手上伤结了痂,总算被徐桂芳同意出门。
家里那辆破破烂烂的二八大杠被许向阳找出来修好,又洗刷干净,送她去舞蹈团。
钟姨给送了一趟东西,满满两大包,衣服、鞋子和冬天能用的围巾,包括一双小羊皮。
钟姨做事妥帖,总归都是她能用上的,许思也不矫情都收下了。
看到她在许家过得开心钟姨放心不少。
钟姨说,“将来要有机会,我还照顾小姐。”
“好啊,钟姨说的不许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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