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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春色:娇软美人沦为太子外室后沈云蕖霍凌州全文+番茄

暮月未落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沈府的马车到了宫门外,蒲月先行下马车,怀着忐忑不安的心跟门口的侍卫说明了来意。守门的侍卫尽责尽职,也没有过多的为难,只说了一句等着,然后就小跑着往东宫去通传。等的时间有点久,沈云蕖在马车上坐着,额角渗出细细的汗珠。倒也不是天气热,只是她今日为了遮住身上的那些痕迹,把自己裹得太过严实。又等了一会儿,方才那名侍卫从里面走出来,他略过站在门口等候的蒲月,径直走到马车旁,沉声说道:“沈小姐,您的马车进不去,而且不是人人都能进东宫的,请您随我过去。”这侍卫的言外之意,便是太子殿下只召见她一人,其余人等不能入东宫。闻言,沈云蕖素手掀开帘子,从车厢内探出头来,轻声回了句:“多谢。”侍卫循着声音抬头望去,看见那张眉目清秀的脸,太过惊艳,以至于让他愣...

主角:沈云蕖霍凌州   更新:2024-11-09 18:4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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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云蕖霍凌州的其他类型小说《藏春色:娇软美人沦为太子外室后沈云蕖霍凌州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暮月未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府的马车到了宫门外,蒲月先行下马车,怀着忐忑不安的心跟门口的侍卫说明了来意。守门的侍卫尽责尽职,也没有过多的为难,只说了一句等着,然后就小跑着往东宫去通传。等的时间有点久,沈云蕖在马车上坐着,额角渗出细细的汗珠。倒也不是天气热,只是她今日为了遮住身上的那些痕迹,把自己裹得太过严实。又等了一会儿,方才那名侍卫从里面走出来,他略过站在门口等候的蒲月,径直走到马车旁,沉声说道:“沈小姐,您的马车进不去,而且不是人人都能进东宫的,请您随我过去。”这侍卫的言外之意,便是太子殿下只召见她一人,其余人等不能入东宫。闻言,沈云蕖素手掀开帘子,从车厢内探出头来,轻声回了句:“多谢。”侍卫循着声音抬头望去,看见那张眉目清秀的脸,太过惊艳,以至于让他愣...

《藏春色:娇软美人沦为太子外室后沈云蕖霍凌州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沈府的马车到了宫门外,蒲月先行下马车,怀着忐忑不安的心跟门口的侍卫说明了来意。

守门的侍卫尽责尽职,也没有过多的为难,只说了一句等着,然后就小跑着往东宫去通传。

等的时间有点久,沈云蕖在马车上坐着,额角渗出细细的汗珠。

倒也不是天气热,只是她今日为了遮住身上的那些痕迹,把自己裹得太过严实。

又等了一会儿,方才那名侍卫从里面走出来,他略过站在门口等候的蒲月,径直走到马车旁,沉声说道:“沈小姐,您的马车进不去,而且不是人人都能进东宫的,请您随我过去。”

这侍卫的言外之意,便是太子殿下只召见她一人,其余人等不能入东宫。

闻言,沈云蕖素手掀开帘子,从车厢内探出头来,轻声回了句:“多谢。”

侍卫循着声音抬头望去,看见那张眉目清秀的脸,太过惊艳,以至于让他愣在原地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这天底下,当真有这般好看的女子?

先前只是听说沈家小姐才华出众,姿色过人,如今亲眼看见了,只觉这些华丽的辞藻都无法形容出她的温婉可人。

那一句软绵绵的“多谢”,别提多好听了。

听得那侍卫心里美滋滋的,等他回过神来,连忙殷勤的将自己的手臂递过去,把沈云蕖从马车上搀扶下来。

从门口到东宫,路程有些远,沈云蕖提着步子跟着侍卫一路进了东宫,穿过树木茂盛的后花园到了书房门口。

侍卫没有说话,只是做了个请的姿势。

沈云蕖点点头,跨过门槛,轻轻的走了进去。

太子的书房极为宽敞,靠墙两侧放置着两排红木书架,书架上除了有摆放整齐的书卷和奏折,还放了一些绿植盆栽。

书房内伺候的人也早早的退了出去,这里格外的安静,针落可闻。

霍凌州身穿鸦青色华贵锦袍,墨发半束。那张清隽皙白的脸庞,五官分明,双眸狭长,高挺的鼻梁以及流畅无可挑剔的下颚线,他身上每一处都给人清冷矜贵的感觉。

到底是未来的九五之尊,那种以身俱来上位者的威严和气息足以让沈云蕖心生怯意。

此时的他端坐于银白色云纹大理石案桌旁,神情清冷严肃,手里拿着一本折子,看得很认真。

沈云蕖往他面前走了几步,跪地行礼:“臣女见过太子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霍凌州眼睛盯着手里的折子,没看她半眼,也没让她起身。只是淡淡的问了句:“沈小姐来孤的东宫,所谓何事?”

“回殿下,臣女此番前来,是为了家父一案。”沈云蕖抬起头来望他,认认真真的说:“大理寺严大人说家父的案子是由殿下主审?”

“没错,这个案子从一开始就是孤在审。只是......近些日子以来,孤对外面的传言也略有耳闻。”

霍凌州掀了掀眼皮,瞥了一眼沈云蕖,心不在焉的说了句:“听说沈小姐一直在为沈国公喊冤?”

看似漫不经心的话语,却吓得沈云蕖浑身一颤:“臣女惶恐......”

霍凌州冷笑了一声:“沈小姐到处喊冤,是在打孤的脸,还是对孤的定论有所怀疑?”

“臣女不敢,只是殿下......我父亲真的是被人冤枉的,还请殿下明察秋毫,还父亲一个清白。”沈云蕖额头触地,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冤枉?都铁证如山了沈小姐还喊冤?你可知孤手里的证据有多少......?”他站起身,从案桌上拿起几封陈年旧信,径直走到沈云蕖身边。

“你自己好好看看,这些是什么?”

沈云蕖拧着秀眉,小心翼翼接过霍凌州递来的信,打开看了几眼。

这信上的字迹沈云蕖很是熟悉,信中倒是没有写什么很特别的东西,只是信的结尾,落款那两个字甚是惹眼:祁冥。

祁冥是叛党,在凛国人尽皆知。

他原是凛国的开国大将军,战功赫赫,威风凛凛。

想当年和皇上一起打江山的将军有三个,沈宏忠,祁冥,还有宋守阳。

三个都是凛国出了名的大将军,只是宋守阳将军在战场上受过重伤,后来旧伤复发,药石无医。

之后凛国就只剩两个开国将军。

一个是沈云蕖的父亲沈宏忠,另一个则是祁冥将军。

沈宏忠是皇上亲封的国公,为凛国效力乃是他毕生所愿。

而祁冥为人张扬,野心很大,皇上妒他功高盖主,于是调他去北疆驻守。那地方偏远苦寒,祁冥心里有怨,后来便生了谋反的心思。

祁冥谋反前,曾几次想拉拢沈宏忠,但都遭到了拒绝。

......

沈云蕖紧蹙眉心,拿着信的手指微微颤抖,这是......这是她父亲写给祁冥的信。

“沈小姐,看够了吗?不够还有。”霍凌州指了指身后的案桌,接着说道:“你父亲和叛党私底下有交情的证据,可不止这些。”

她张了张嘴,语气略微迟疑:“殿下,陈年旧信不可全信。若这些信是有人故意伪造的呢?从小父亲教我读书写字,他的字迹我也能临摹一二,凛国人才辈出,定然也有人能临摹出与我父亲一模一样的字迹。”

霍凌州挑了挑俊眉,漫不经心的回道:“巧了,当初你兄长也是这般说的,你猜怎么着?......孤让人把他关进地牢了。”

沈云蕖皱着眉,说话声音很轻:“殿下......?”

原本以为兄长被宫中禁军关押是因为惹怒了皇上,可听霍凌州的意思,他的兄长应该没有见到皇上。

如今皇上病重,朝中大小事交给太子全权处理。

沈云蕖这才恍然,兄长沈柏川是被霍凌州下令关起来的。

若是再仔细推测几番,那前几日把沈府软禁的侍卫也应该是太子下的命令?

也就是说,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太子殿下的意思。

沈云蕖跪在地上,仰着头,清澈明亮的眸子紧紧盯着霍凌州,心里突然生出了一个可怕想法。

但她不敢说。

霍凌州凌厉的目光同她对视了片刻,然后淡淡的说:“哦对了,这几封信沈小姐要实在觉得不可信,那孤手里还有两人,他们可是亲自看到你父亲曾与叛贼祁冥碰面。若说这个证据有假,难不成这证人也是假的?”

沈云蕖大着胆子寻问:“殿下,臣女可否见见这两人?既然他们说是亲眼所见,当日究竟是什么情况,臣女也想问个清楚。”

“不行。”霍凌州脱口而出,语气中没有一丝可以商量的余地。

“孤要保护证人的安全,再说了,审讯查案这些事情,难道沈小姐比孤还要熟稔?”




再次听到那个字,沈云蕖噙在眼眶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晶莹剔透的眼泪像断了线珍珠,簌簌坠落下来,烫伤了她的脸。

三个月了,整整三个月。

沈云蕖身边无人敢提那个“死”字,就怕惹她伤心难过。

三个月前,淮北一战大败,沈宏忠带领的五万将士全军覆没,无人生还。

前去战场打探消息的士兵,也被眼前那一幕震惊到了。

广阔无垠的荒漠上只见横尸遍野,鲜红的血液将黄沙染成血红色。

数不清的秃鹫在天空上方盘旋,它们以食腐肉为生,那些......都是凛国最英勇无畏的将士。

沈宏忠一生精忠报国,从未输过任何一场战役,独独这一次,在淮北战败,最后战死沙场,连个尸首都没有找着。

或许,他的尸首早就被掩埋在这一片无情的黄沙之下。

又或许,早就被那些晦气的秃鹫啃噬殆尽了吧......

沈宏忠战死后,沈家在长安的地位大不如从前。

后来长安城中传出了一些对沈家不利的谣言,有人偷偷将那几封沈宏忠和祁冥来往的陈年信件塞进大理寺。

风声吹得越来越大,迫于压力,大理寺不得不派人查探。

案子查到一半,又突然冒出了两人,说是亲眼见过沈宏忠和祁冥私下碰面。

如此一来,人证物证具齐,沈家就这样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皇上与沈宏忠乃生死之交,先前亦是特别看重沈家,可自从淮北战败之后,皇上对沈家的态度急转直下。

......

这些日子,沈云蕖既要承受丧父之痛,又要为摇摇欲坠沈家谋出一条生路,几乎时时刻刻都在强忍着心底的悲伤和痛楚。

四处奔走碰壁时她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被教坊司“请”去为那位身份神秘的“贵人”献艺她也没有落泪。

甚至,昨夜......失了清白之身,沈云蕖亦是能忍住心底委屈的情绪。

只是,再提起父亲,提起父亲的死,沈云蕖眼底的泪水却一点也忍不住了。

这世上,再也没有疼她宠她的父亲了。

眼泪在这一刻决堤,好不容易才建起来的心里防线,就这样被摧毁,崩塌了......

“孤也不愿相信这些是真的,但此事已成定局。沈小姐,孤再奉劝你一句......与其费心劳神的做些无妄挣扎,倒不如......好好想想你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再好好想想沈家以后该怎么办?”

话末,霍凌州又冷漠无情加了一句:“别再执着为你父亲洗刷冤屈了。孤说他有罪,他便是真的有罪......”

这一句话,对沈云蕖来说,无异于是雪上加霜。

霍凌州是未来的天子,他生来便是凌驾于众生之上的掌权者。

沈家的生死存亡于他而言,无关紧要,更何况如今证据确凿。

沈云蕖微微仰起脸,纤长浓密的眼睫沾了些水珠,她肌肤莹白,宛若冬雪。

那双清澈动人的眸子里依然是不妥协的坚韧和决绝。

她的声音有些清冷,宛如一朵破碎的芙蕖花,她坚定的回答道:“殿下,并非是臣女是非不分,太过执着。家父已逝,臣女惟愿逝去的人清清白白,能在九泉之下安息。”

“臣女惟愿,活着的人,能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做人。这便是......臣女以后想走的路,这也是沈家的未来。”

字字句句,真真切切,感人肺腑。

这是沈云蕖心之所向。

如若不能替父亲洗刷冤屈,沈家如何有未来?

霍凌州有些动容,有那么一瞬间,他被这个柔弱娇气的大小姐坚韧的性格打动。

霍凌州为人孤傲冷漠,这世间喜怒哀乐,鲜少能让他产生共情。

但沈云蕖的那两句话,却让他萌生了恻隐之心。

心虽动容,但霍凌州愣了片刻之后,说出的话依然强势逼人:“既然沈小姐听不进去孤的奉劝,那便请回吧。”

“......殿下?”沈云蕖有些绝望,许是刚哭过,她声音也有点哑。

“孤心意已决,你父亲的案子......别说是复审,就是再重新审个十次百次,结果都一样。孤说了,他有罪......”

最后的三个字,霍凌州说的很重。

太子殿下性情冷清正直,他所认定的事情,很难更改。

话音落,霍凌州阴沉着脸,扬起手臂,漫不经心的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

太子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沈云蕖心知肚明,她若再强行辩解,只怕会惹怒了霍凌州,最后落得和兄长一样的下场。

沈云蕖垂着眼,行了个礼:“臣女告退。”

她艰难的站起身,跪得太久了,膝盖有些不适,但沈云蕖还是强忍着疼痛转身往门口走去。

她步子迈得很小,瘦弱的背影在静谧的书房里更显凄楚,她走了几步突然回过身来,视线与霍凌州对上。

沈云蕖思考了片刻后,突然开口问了一句:“殿下昨夜睡的可好?”

“嗯?”霍凌州眯了眯眸子,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打乱了思绪。

“臣女昨夜伺候殿下,殿下可还满意?”

“......”

霍凌州凛冽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她,深邃的眼底暗流涌动,但他并未回答这个问题。

沈云蕖提着明黄色襦裙的裙摆,步履轻盈,缓缓走到他面前,追问道:“昨夜教坊司的贵人,便是太子殿下吧?”

少女眼眸清澈明亮,如双瞳剪水,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她壮着胆子,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霍凌州薄唇微勾,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沈小姐,何出此言?”

沈云蕖又朝他走了一步,此时两人之间离得很近,似乎再往前一步,她便要贴在霍凌州身上了。

她说:“昨夜,我虽眼睛被蒙上,也未曾听见过您说话的声音,但我的手却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

她缓缓抬起纤细的手腕,白皙干净的手指小心翼翼的往霍凌州胸口处探去。

“殿下这里......是否有个伤痕?”

她有些胆怯,不敢冒犯太子殿下的身体,只是用指尖轻轻触在他结实的胸膛上。

霍凌州垂着眼沉默了一小会儿,随即抬起右手将沈云蕖细白的手腕捏在手心里将她的手拉开,冷冷的警告道:“沈小姐就这般确定,孤身上一定有伤痕?”

“是。”

“那不如咱们来打个赌......倘若真如你所言,孤身上有疤,那沈小姐说什么孤都认了。但是,倘若孤身上一点伤痕都没有......孤一定亲自将你这几根手指,全都剁了......然后丢进荷花池喂鱼......”

“不知沈小姐,敢不敢赌?”




这一觉便睡到了巳时。

屋外明媚的阳光透过窗边的缝隙偷偷摸摸的照了进来。

沈云蕖才睁眼便收到了好消息。

今儿一大早,沈府外围着的侍卫已经撤走了大半,府内巡逻的人也被调派出去。

但是沈府的正门后门,以及侧门依然有侍卫看守着。

好在这些侍卫只是看守,并不会妨碍府内人员的进出。

也就是说,沈府的禁令,解除了。

“小姐,今日大理寺那边还派人过来传话,说是朝廷七日后会复审咱们老爷的案子。”青雀倒了一杯热水小心翼翼的递给沈云蕖,说这个消息的时候眼睛里闪着光。

“这是不是就说明,朝廷会帮老爷翻案,还老爷一个清白了?”紧接着,青雀又补了一句。

沈云蕖低着头抿了一小口水,并未回答。

蒲月默默地看着沈云蕖手腕上的红痕,心里说不出的苦楚。别人可能不知道,但蒲月是知道的。

那些侍卫为何会突然撤走,朝廷为何会重审老爷的案子。

这一切的一切,都离不开沈家小姐的付出。

见房间里没人回应,青雀狐疑的看了一眼蒲月:“蒲月,你怎么不说话?还有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这明明是好事......是不是昨夜睡得不好,着凉了?”

说话间,青雀便伸着手探了探蒲月的额头。

蒲月摇摇头,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没事。青雀......你快去厨房把小姐的早膳端过来。小姐睡了这么久,应当是饿了。”

青雀点点头,光忙着汇报好消息,差点把小姐的早膳给忘了。

她应了一声,小跑着往厨房去了。

蒲月垂着脑袋,看了看沈云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沈云蕖知道她想说什么,于是坦然开口道:“陈吉没说错,看来那人确实有几分本事,如此一来昨夜之事便算不得什么。蒲月,收收心思,别让青雀看出了端倪......虽说你与青雀都是我身边最亲近的人,但她心直口快,知道的太多反而不好。眼下府里的情况你也清楚......外面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

蒲月红着眼点头应下:“事关小姐的清白,奴婢心里明白。”

想到刚才自己的失态,蒲月又补了一句:“小姐,奴婢知错了。”

沈云蕖轻轻点了点头。

“我还是不放心,等会儿还是要去一趟大理寺的。”沈云蕖撑起身子,下了床,等她坐到梳妆台边上,瞥见镜中的自己脖颈上泛红的印记,一时愣了神。

蒲月心思缜密,自然是能猜到沈云蕖内心的顾虑,她转身从黄花梨木衣柜里取了件明黄色立领苏绣襦裙,问:“小姐,今日穿这身可好?”

这身衣裳,领口有针脚细密的绣花盘扣,袖子是窄口,恰到好处的能遮住沈云蕖脖颈和手腕上的痕迹。

*

到大理寺时,正值日中。

艳阳高照。

和前几次来大理寺不太一样,沈云蕖这次很顺利的就见到了大理寺卿严明。

严明对她也是极为客气,邀她去正厅说了些关于父亲案子的事宜。

“严大人,听闻我父亲这个案子,是由大理寺和刑部共同在审。依您看,这次复审......结果会如何?”沈云蕖堪堪坐下,便开门见山的询问道。

严明皱了皱眉,一时语塞,不知要如何回答。

沈云蕖看他这副模表情心里更是没底,接着说道:“我父亲是被人冤枉的,严大人和父亲相识已久,难道你还不相信他的为人吗?”

先前沈家处境尴尬,与沈家接触的所有人都被朝廷死死盯着,沈云蕖不敢同严明套近乎,可眼下和之前大不相同了。

此次案件复审顺利的话,不但能帮父亲洗刷冤屈,沈家的处境也会好很多。

所以,在这个关键节点上,沈云蕖多少还是希望严明能念在是父亲旧识的份上,多透露一些消息给她。

“唉......”严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沈小姐莫不是把这个案子想的太简单了?今日本官就实话同你说了吧。”

“此案非同寻常,陛下也格外重视,为了避免有人从中作梗,徇私枉法,这才让大理寺和刑部共同处理。可是,沈小姐难道还不清楚吗?近日来陛下身体抱恙,不可能事无巨细都亲自盯着......”

沈云蕖蹙眉:“严大人的意思是?”

严明回道:“大理寺和刑部只是负责搜寻证据和证词,这件案子的主审人是当今太子殿下。最终的复审结果会如何,全凭太子殿下亲自定夺。”

听到这里,沈云蕖整个人有些懵。

在凛国,谁人不知晓太子霍凌州的为人呢?

严明对霍凌州的评价是:“当今太子殿下,行事谨慎,手段非常。性格异常冷清,眼里揉不得沙子。虽沉默寡言,但是个刚正不阿性子。是非黑白,他一眼便能看清。”

末了,严明还宽慰沈云蕖道:“正因如此,你父亲的案子交由太子来审,定然不会有冤枉,沈小姐就放心吧。只是,这案子审来审去,左右离不开证物证人和证词的......”

沈云蕖皱了皱眉,没有再回应。

她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大理寺,耳畔仍然回荡着刚才和严明的对话。

证物,证人和证词......

要知道在先前的案审中,这些东西,可没一样是对父亲有利的。

不然的话,沈家又怎会走到今日的地步?

若是想要复审成功,必然要推翻那些所谓的证据。

出了大理寺的门,只有沈府的马车孤零零的候在一旁。

蒲月则站在马车前,看见沈云蕖走出来,连忙撑着伞小跑过来帮她遮住炎炎烈日。

看见沈云蕖脸色不佳,蒲月不敢多问,只是默默跟在她身边。

上了马车,沈云蕖沉默了片刻后,掀开车帘,对驭马的管家说了句:“方管家,去东宫。”

蒲月一听要去东宫,脸色都变了,小声的询问道:“小姐,咱们真要进宫吗?”

自从沈家大公子沈柏川入宫替沈父求情被关押之后,沈家的人,现在谁还敢轻易进宫呢?

蒲月有些担心,小姐此番进宫若是再出了意外,那沈家可没有能站出来抗事的人了。

沈云蕖轻轻拍了拍蒲月的手背,语气虽柔,但还算沉稳。她道:“这几日大理寺和刑部我已经闯过无数次了,反正横竖都是绝路,为何不破釜沉舟再闯东宫一次?”

蒲月回道:“可是,太子殿下会答应见您吗?”

“不知道,听闻太子殿下冷漠无情,性格阴晴不定,咱们也只能去碰碰运气。”沈云蕖心里没底。




第二首曲刚刚开了头,男人却开始不安分起来,他的手指顺着琴弦一点点靠近,直至抚上沈云蕖的指尖。

这突如其来的触碰,显然把沈云蕖吓得不轻。

她倏地收回了手,悠扬的琴声戛然而止......

沈云蕖的身子往后倚了倚,试图让自己离他远一些。

手指悬在空中,微微发颤。

看着眼前受了惊吓的小美人,男人嘴角噙着笑,伸长的手臂径直越过古琴,一把拽过沈云蕖的手腕。

然后,漫不经心的在她手掌写下两个字:继续。

沈云蕖看不见他脸上晦涩不明的笑意,更看不见他微微上扬略显得意的眉梢。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再慢慢吐出,极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

手指小心翼翼的回到琴弦上,可心早已提到了嗓子眼。

好在,第二首曲子顺利弹奏完成,他也没有再做出任何过分的举动,似乎是害怕吓坏了她。

按照惯例,沈云蕖只需要为他弹奏完三首曲子就可以离去。

可人心总是贪得无厌的,前两次来教坊司,这个男人只会远远的待在屏风后面默默欣赏。

今日却离她这般近。

离得近也算了,居然还上手了......

为避免夜长梦多,第三首曲子,沈云蕖选了一支稍微简短的曲子。

她只想,尽快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不多时。

曲子接近尾声,正当沈云蕖马上要松一口气时,面前的男人却突然站起身来,拖着懒懒散散的步子,走到了她的身后。

他半蹲着身子,手指似有若无的游离在她香肩上,紧抿的薄唇又靠近了些,温热的气息轻飘飘的洒在沈云蕖的耳后,将她的耳朵尖尖蹭的粉红粉红的。

沈云蕖浑身打了个战栗,她停下了抚琴的手,身体僵硬得一动也不敢动,只小心翼翼的开了口:“......爷?”

中间沉默了一小会儿,原本以为她开了口,男人会识趣的放过她。

可是,并没有。

他微凉的唇几乎贴上了沈云蕖的耳垂,沉重的呼吸声也越来越近。

沈云蕖无奈又屈辱,但还是生怕把人惹恼了,她偏着脑袋往右躲了躲,小声的拒绝道:“爷......不要......”

这声音婉转轻柔,比琴声还要好听许多。

男人耐着性子冷哼一声,显然没有把她的拒绝当回事。

他把头埋在沈云蕖的肩颈处,拨开她肩上的紫色披帛,不轻不重的咬了她一口。

“嘶......”

沈云蕖自小养在闺中,哪里经历过这种事情,当她遇到这种事情的第一反应是手忙脚乱的站起身躲开。

怕这个男人不肯放她离开,沈云蕖甚至还重重的推了他一把,然后凭着记忆跌跌撞撞的往门口方向逃去。

知晓她想逃,被推倒在地的男人倒也不着急去拦她,只是慢悠悠的坐直了身子,单手撑在琴弦上,杵着下巴静静的看着沈云蕖落荒而逃的样子。

想逃?

落到他手上的人,从来都是逃不掉的。

除非......

除非是他心甘情愿,放她逃走的。

......

可能是太过惊慌,沈云蕖的腿也有点软,眼睛上还蒙着红绸,什么也看不见。

还没等她跑到门口,她就被地上的矮凳绊倒,狠狠地摔倒在地上。

此时此刻,沈云蕖心想:完了完了......这情形和她在话本上看到的一模一样,越是这种紧要关头,越要出乱子。

沈云蕖甚至能想得到,那个男人威猛高大,不等她爬起来,肯定就被他捉回去了。

可事实上呢?

人家根本没有来抓她。不仅不抓她,好像连起身追她的意思都没有......

他只是像看戏一般,饶有兴致的看眼前这只受惊的小鹿,被蒙住的眼睛的小鹿,在屋里乱跑乱撞。

嗯。

还摔了一跤。

沈云蕖艰难的从地上爬上,强忍着膝盖处传来的剧痛,一瘸一拐的继续往门口冲去。

外面依然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沈云蕖打开门的瞬间,一阵凉风迎面袭来,风里夹带着细密微冷的雨点,也将她混乱不堪的思绪吹开。

沈云蕖突然有些清醒了。

方才她被那位“贵人”突如其来的身体接触吓坏了,以至于差点让沈云蕖忘了此行的目的。

也差点让沈云蕖忘了自身的处境以及沈家的处境。

逃?

今日就算她逃走了......

然后呢?

明日呢?

明日沈家依然是穷途末路,父亲的清白,兄长的前途,还有所有沈家人的未来呢?

沈云蕖本就替父伸冤无望,若是再逃走,惹恼了身后的那位“贵人”,恐怕沈家真的再无翻身之日了。

方才他的一举一动,沈云蕖就算再糊涂也该知道此人想要的东西是什么了。

食色性,人之大欲,他有那种心思也是无可厚非。

沈云蕖容貌姣好,温柔贤淑,长安城有多少世家子弟对她垂涎已久。

先前沈云蕖有沈家至高无上的地位和父亲兄长的庇佑,那些风流登徒子虽有非分之想,但也只敢在心里想想。

如今,沈家落魄,沈云蕖的处境可想而知了。

这些,她都知道,也都明白。

自沈云蕖被“请”来这个是非的第一天起,就注定了她不能全身而退。

或许,从沈家出事开始,沈云蕖就已经不能全身而退了。

陈吉也说过,这位“贵人”可救沈家于水火之中。

既然如此......

既是如此,那她为何还要一退再退,一逃再逃呢?

若是身后的这位“贵人”真的有能力帮沈家度过眼前的危机,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靠山......

想到这里,沈云蕖默默收回了那只踏出门口半步的脚,往后退了一步,抬手轻轻的关上了门。

犹豫良久,她似乎下定了决心。

沈云蕖缓缓走了几步,再次回到男人的身边。

纤细的手指攥着裙边,沈云蕖斟酌了片刻,然后跪坐于琴边,她轻轻喊了一声:“爷。”

男人沉默,但目光紧紧盯着那张被蒙上双眼,清秀稚嫩的脸庞。

沈云蕖顿了顿,再次开口道:“爷,想必您已经知晓我家里的情况。陈管事说过,以您的本事,是可以帮到沈家的......”

男人:“......”

“爷,我父亲真真是被冤枉的,他这一生打过无数场胜仗。他对凛国,对圣上亦是忠心耿耿,他从小教我何为三纲五常,也教我做人要懂得忠孝仁义。我愿用性命担保,我父亲绝不会做出通敌叛国的事情。”

然而沈云蕖说了这么多,回应她的依旧是,一片沉默。

她紧咬着下嘴唇,小声的,接着说道:“若是......若是今夜我留下......伺候爷。爷可否帮帮沈家?我什么都不求,我只求能重审我父亲的案子,还父亲一个清白。”




不多时,马车就进了教坊司的院门。

可是马车未停,仍然往里面继续行驶着。

这长安城里的教坊司向来热闹,三层楼高的主楼内设有无数个大大小小的厢房。

入夜后,这些厢房就塞满了人。

凛国富庶,长安城更是繁华,纸醉金迷,夜夜笙歌,这里简直就是人间仙境。

等马车经过热闹的主楼,来到教坊司的后院,终于停了下来。

这里环境优雅静谧些,属于教坊司的别院,长安人称这里为:小南苑。

小南苑主要是用来招待那些个王权贵胄和商贾巨富。

简而言之,能来这里的可不是一般人,用陈吉的话来说,这些人非富即贵,都是些惹不起的大人物。

陈吉领着沈云蕖,穿过小南苑阴森幽暗的后花园,沿着小池塘边上的曲曲折折的石子路走到尽头,就能看到那座小阁楼了。

先前沈云蕖来过两次,所以对这里算不上陌生。

两人上了二楼,走进那间最宽敞奢华的厢房。

沈云蕖往屏风后好奇的瞧了一眼,并未看见有人影,心中有疑惑。

陈吉似乎是看出了沈云蕖的疑虑,主动为她解惑道:“他在隔壁厢房,想必已经等候姑娘多时了。”

“嗯。”沈云蕖点点头,提着裙角,步履轻盈的走到古琴边,入座。

“陈管事,今日这厢房里似乎比先前两次来的时候,更明亮了一些。”沈云蕖左右环顾了一圈,发现屋里多点了数十盏油灯,将偌大的房间照的亮堂堂的。

沈云蕖心里还默默想着,这般明亮的光线下,等会儿隔着屏风,只要自己稍微用心些,大抵能看清楚几分那位“贵人”的样貌吧?

陈吉谄笑着回:“是的,没想到沈二姑娘不但才貌双全,心思更是细腻。”

“是那位爷......特意安排的吗?”沈云蕖直接越过陈吉谄媚的话,试探的问道。

“正是。”陈吉点了点头,随后抬手轻轻挥了挥,门外一个小厮端着个托盘就走了进来。

沈云蕖仰着头瞧了一眼托盘里的东西,眉头微蹙,心里顿时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只见那小厮手里端着的,是一条叠得整整齐齐的红色丝绸。

陈吉伸手将红绸轻轻的捏在手里,弯着身子小心翼翼的道:“沈姑娘心里应当清楚的,有些东西......是不该看,也不能看的。”

沈云蕖惊的说不出话来,只是拧着眉静静地看着陈吉。

看着眼前楚楚可怜的沈云蕖,陈吉面露难色,但还是接着说道:“姑娘......您看这......让小人帮您,还是您自己来?”

他把红绸小心翼翼的递了过来,意图很明显了,这红绸是用来蒙住她眼睛的。

屋内光线这般明亮,却要蒙上她的眼睛,只是为了让那位“贵人”将她看得更清楚透彻。

而沈云蕖却是什么都不能看......

这很不公平,但沈云蕖却没有拒绝的立场。

身处被动的是她,无权选择的也是她。

她接过红绸,犹豫了片刻,不甘心的问了句:“陈管事,我若是看到了那人的脸,会如何?”

她的声音软软的,眼眸温柔似水,心里虽有些委屈但也强忍着未曾在表现出来。

陈吉顿了顿,回了一句:“小人不知,但还是劝姑娘莫要惹恼了贵人。”

陈吉不知后果会如何,但还是好心提醒了沈云蕖,这位谁也惹不起。

那位“贵人”自称能帮沈家解决困境,想必在长安的身份不一般。

教坊司惹不起他,更别提沈云蕖了。

闻言,沈云蕖便不再出声,只是默默地抬起手,将红绸蒙在自己眼上,绕了一圈,然后......又绕了一圈,直到眼前只剩一片漆黑。

纤细的手指,将红绸拉拽至脑袋后,干干脆脆的打了一个结。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沈云蕖才又开口问道:“如此......可以了吗?”

陈吉俯身,伸出手掌在她面前晃了晃,确保她真的什么都看不见了。这才说了句:“都说沈姑娘琴艺超群,就算蒙了眼睛,应当也不会影响您的弹奏吧?”

“不会。”她淡淡的回。

沈云蕖是长安城出了名的才女,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记得她未出阁前,一次在皇宫的宴席上,因一曲《江南小调》,颇得皇后娘娘赞赏,后来此事更是在长安城传得沸沸扬扬。

沈云蕖及笄后,出落得愈发水灵。

身姿窈窕,明眸皓齿,又是国公府嫡小姐,身份,样貌,才华,样样都没得挑。

是当之无愧的长安第一美人。

......

陈吉和身边的那个小厮走后,不多时,厢房便进来了一人。

“吱呀”一声响,厢房的门被关上。

沈云蕖竖耳听着那人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一点点靠近,心脏紧张的快要跳出来。

屋里一片明亮,她却什么也看不见,只能依靠听觉,来分辨进来的男人究竟离自己多远或者多近。

沈云蕖不知道的是,进来的那位“贵人”,左手握着瓷白的杯盏,右手提着一壶美酒,正一步步走近她面前放置古琴的小桌。

厢房内铺着厚厚的绒毯,男人走到沈云蕖面前,席地而坐。

他先是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再然后,则是一言不发的盯着沈云蕖殷红莹润的唇。

就那么一声不吭的盯着。

第二杯酒下肚,喉结滚动间,男人深邃的眸底仿佛有暗流涌过......

尽管此时的沈云蕖眼前一片虚无,但她还是感受到了男人灼热的目光。

贪婪的,肆无忌惮的定格在自己身上。

就在她思绪万千的时候,男人空出右手来,修长干净的指节微曲,轻轻的在桌面上叩了两下。

沈云蕖立马会意,伸出手指开始缓缓拨弄琴弦。

琴声悠扬,如同山间的溪水潺潺流淌,沁人心脾。

可琴声再美妙,也不足以抚平她慌乱又惊悸的心情。

在不知不觉中,男人酒壶里的酒已经寥寥无几。

每喝完一杯酒,他看向沈云蕖的目光就更浓烈了几分。

那双幽深的眸底蕴着的,是隐忍,是野心,也是呼之欲出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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