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赵颐沈青檀的其他类型小说《前世放火烧我,今世还想娶我为妻?完结文》,由网络作家“魈的宝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你听听,你说的是哪门子话?”二夫人站在门前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睇着刘妈妈:“你们二少夫人的嫁妆,昨日早便被送嫁妆的人,抬进了兰雪苑库房里头。若是对不上数,你们该去问守库房的,问送嫁妆的,竟是问到我二房头上要嫁妆。难不成今后你们二少夫人少一个子儿,都要问我填补上?我便是那女娲娘娘,也填补不上她这个大窟窿。”“回二夫人的话,二少夫人问过管库房的,抬进兰雪苑的是三少夫人的十六抬嫁妆,二少夫人那一百多抬嫁妆进了二房库房呢。”刘妈妈赔着笑脸,好言说道:“二少夫人说您通情达理,敬茶的时候应下将嫁妆给我们抬走。”二夫人应下是形势所迫,不敢在老夫人跟前造次。这一百多抬嫁妆本来就是给沈明珠的,沈家为了名声刻意以沈青檀的名头陪嫁过来。本来换新娘的罪名是...
《前世放火烧我,今世还想娶我为妻?完结文》精彩片段
“你听听,你说的是哪门子话?”二夫人站在门前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睇着刘妈妈:“你们二少夫人的嫁妆,昨日早便被送嫁妆的人,抬进了兰雪苑库房里头。
若是对不上数,你们该去问守库房的,问送嫁妆的,竟是问到我二房头上要嫁妆。
难不成今后你们二少夫人少一个子儿,都要问我填补上?
我便是那女娲娘娘,也填补不上她这个大窟窿。”
“回二夫人的话,二少夫人问过管库房的,抬进兰雪苑的是三少夫人的十六抬嫁妆,二少夫人那一百多抬嫁妆进了二房库房呢。”刘妈妈赔着笑脸,好言说道:“二少夫人说您通情达理,敬茶的时候应下将嫁妆给我们抬走。”
二夫人应下是形势所迫,不敢在老夫人跟前造次。
这一百多抬嫁妆本来就是给沈明珠的,沈家为了名声刻意以沈青檀的名头陪嫁过来。
本来换新娘的罪名是要推脱到沈青檀头上,沈家宠爱她,令她恃宠而骄,不知寡廉鲜耻的抢沈明珠的夫婿。
沈家再做主,为了补偿沈明珠,将给沈青檀的这一百多抬嫁妆,全都放在沈明珠的名下。
谁知道事情先被大房挑破,让他们吃了一个哑巴亏。
“我通情达理也无用啊,这嫁妆是在珠儿的手里,你们得去问她要。”二夫人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珠儿一回来便难受地坐在房里落泪,觉得自己不够能干,累着姐姐一个人分管两个人的嫁妆。
她若是不在外吃这十几年苦,像她姐姐一样在府里享福,打小便能进书塾开蒙,有亲娘教管账。
沈家也不会将她那份嫁妆记在她姐姐一个人头上,她也能帮着分担一二。
珠儿不争不抢,主动请姐姐搬嫁妆。谁知这个做姐姐的,嘴上应着母亲会照拂好妹妹,行事上却是半点不相让,像是生怕妹妹私吞嫁妆,刚刚敬完茶便来拿嫁妆,一点面子都没给她留。
我若是有这么个吃尽苦头的妹妹,怎么说也要将嫁妆分一半给她。不会管账,便亲自教,咱们不是生来便什么都会。”
刘妈妈见二夫人夹枪带棍的指责沈青檀没人情味,实际上是想要霸下嫁妆。
“天可怜见的,都是那稳婆做的恶,让三少夫人吃尽苦头。二少夫人怎会不心疼?正是因为心疼三少夫人,才将所有事儿大包大揽在自个身上,吃的苦啊,受的累啊,也不便向谁倾诉,毕竟这些苦累哪里比得上三少夫人在外吃的苦?”
刘妈妈捻着袖子擦一擦眼角,喉口竟是有些哽咽:“二少夫人最是孝顺的人,有心分一半嫁妆给三少夫人,也是不敢忤逆侯夫人的命令。知道的是咱们二少夫人心疼妹妹,不知道的还以为二少夫人嫁人了,翅膀硬了,便敢对侯夫人阳奉阴违。”
总而言之便是二少夫人心里苦,不论如何做,都会被人误解她。
二夫人噎住了。
“二少夫人着急抬走嫁妆,实在是因为人言可畏,忧心传出三少夫人想霸下长姐的嫁妆,坏了她的名声。”刘妈妈提议道:“二夫人,不若老奴今日将嫁妆抬回去,过两日回门时,让二少夫人同侯夫人商量商量,重新分拨一些个嫁妆给三少夫人?”
二夫人扯着唇角说:“倒是我误会侄媳妇儿了,只是这嫁妆与我其他私房混在一起。我存放了不少贵重物件,手边又腾不出人……”
刘妈妈见二夫人还要推脱,直接掏出一份嫁妆清单:“二少夫人过门前备下的嫁妆,官府与沈家各有一份清单。
您手边没有人帮着清点,老奴带来的人笨手笨脚,就怕碰坏您的私房,不如派人去官府请官爷拿着备案的嫁妆单子,过来替我们清点清楚?
那些官爷经手的案子多,办事即沉稳,还又手脚麻利,绝不会磕着碰着里头的金贵物件。”
二夫人攥紧手里的帕子,被一个刁奴逼到这个份上,心里又恨又恼。
她哪里敢让刘妈妈去官府请人?
闹到官府坏了国公府名声,二房当真就要完蛋了!
“倒是不必惊动外人,你是府里的老人,办的事我放心。”二夫人再心不甘情不愿,也得捏着鼻子将嫁妆还回去。她冷着脸,吩咐身旁的曹妈妈:“你去请三少夫人过来,开库房的门给他们去抬嫁妆。”
“是。”曹妈妈脚下生风的去梅英苑。
不一会儿,沈明珠与曹妈妈急匆匆走来。
沈明珠早便听到沈青檀派人来抬嫁妆,她故意藏在院子里不露面,便是希望二夫人留下这一笔嫁妆。
如今二夫人都留不住,她更是开不了口,毕竟是她先开口让沈青檀抬嫁妆。若是翻脸不认账,她的名声可就臭了。
只能先让沈青檀将嫁妆带走,待回门的时候,再请母亲做主,指使沈青檀将嫁妆分给她。
沈明珠取出一把钥匙递给刘妈妈:“你自个去开,抬完之后,派人将钥匙送还给我。”
“老奴谢过三少夫人体恤。”刘妈妈双手接过钥匙,看向二夫人:“您将曹妈妈留下搭把手,老奴早些抬完嫁妆,免得叨扰主子们的清净。”
二夫人哪里不知道刘妈妈的心思,无非就是怕没有二房的人守着,到时候诬陷他们偷盗东西。
她心气不顺,不耐烦再纠缠,摆了摆手,示意曹妈妈跟过去。
刘妈妈领着人离开明德堂前庭,书房的门打开,二老爷与赵珏从里头出来。
二老爷眉头紧拧:“嫁妆怎得给他们抬回去?珏儿领了差事,还差几万两银子,得用上这份嫁妆。”
二夫人瞥了沈明珠一眼,暗恼二老爷嘴上不把门,当着人的面谈挪用嫁妆的事儿。
沈明珠眼睫一颤,细声说道:“母亲,我与夫君私底下商量过,这笔嫁妆借给他办差事。”
闻言,二夫人眉心舒展,解释道:“我在老夫人跟前同意了,将嫁妆归还给沈青檀。若是不还回去,老夫人以为咱们是眼皮子浅薄的人,成不了大器,又怎得会将爵位给咱们二房?”
二老爷和赵珏原先是想着拿这份嫁妆买军粮,到时候沈青檀闹到国公爷跟前,他们只说事急从权,粮商坐地起价,手里还缺一笔买粮食的银子,只得先借用这份嫁妆,到时候再慢慢归还给沈青檀。
至于何时还清,那便由他们说了算。
老国公向来以国事为重,也不会责怪他们。
谁知这份嫁妆给沈青檀要了回去。
二老爷心里发愁:“买军粮的银子怎么办?”
沈明珠讨好道:“父亲、母亲,儿媳回门后,会让侯府想办法填补买军粮的银子。”
几个人心知肚明,必定是要从沈青檀手里拿回嫁妆来填补。
二老爷与二夫人一听,眉开眼笑,连夸了好几句。
赵珏低声开口:“娘子,让你费心了。”
沈明珠见他们态度转变,心里松一口气,她找到讨好夫家的法子。
听到赵珏的话,她面色羞红:“夫君,能为你分忧解愁,我很开心。”
赵珏见她情真意切,神色缓和:“我送你回房。”
沈明珠轻轻点头,这是敬茶之后,赵珏给她的第一个好脸色,便也分外珍惜。
——
刘妈妈手里拿着嫁妆单子,一一开箱比对,仔细检查一番后,确认无误,方才让人抬回兰雪苑。
沈青檀正好从屋子里出来,瞧见仆从门抬着嫁妆鱼贯而进,堆满了兰雪苑的前庭。
她便折回屋里等着。
待嫁妆全都抬回来,已经晌午了。
刘妈妈办成一件大事,脚下生风地回来,进屋请示道:“二少夫人,嫁妆全都在这儿了,您可要看一看?”
“行。”沈青檀扫了一眼满院子嫁妆,温和道:“今儿个你们辛苦了。刘妈妈,待会你去箱子里取几两银子,请他们去吃酒。”
“欸!”刘妈妈一口应下,欢喜道:“老奴替他们谢二少夫人的恩赏。”
沈青檀从屋里出来,下了三五台阶,站在最近的箱子跟前,顺手打开箱盖。
里头装的是檀香木制成的几卷画轴,还未展开画轴,只是闻着檀香木散发出的香气,她便觉得不对劲。
二夫人想到自己受的气,刻意给大夫人添堵。
“颐儿向来守时,每次请安都是头一个到,就连生病也不例外。”二夫人忧心地说道:“今日大家都到齐了,颐儿还没有过来,难道是昨日出的事儿,檀儿无法接受吗?”
这话提醒大家沈青檀和赵珏青梅竹马,两个人应该是情投意合。
赵珏顾全大局愿意接受沈明珠。
沈青檀呢?
她愿意嫁给体弱多病,连子嗣都不能留给她的赵颐吗?
“我们来迟了吗?”沈青檀与赵颐并肩进了正厅,一眼看见二夫人,她生了一双三角眼,吊梢眉,沉着脸时显出几分刻薄像,头上珠翠堆满,打扮得很华贵。
一旁的大夫人容貌端丽,眉宇间带着英气,不笑时,只是端正地坐在那儿,便显出她的威仪。
沈青檀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语气充满了愧意:“二婶,我原想着刚刚进门,第一次给长辈们敬茶,便想打扮得庄重一些,因此耽误了时辰。”
说到这里,她斜睨赵颐一眼,小声娇嗔道:“你还骗我说身子不好,长辈们怜你,每次都是这个时辰请安,让我不要着急。现在可好,我们来迟了。”
这一句小女儿家的埋怨,尽显出她对赵颐的亲昵,哪里是不愿意嫁给他?
众人目光转向沈青檀,只见她头戴金丝翠叶冠,身穿大红宫锦宽襕裙子,衬得她明媚端庄,光艳逼人。
小辈们个个都被惊艳住了,似乎没想到沈青檀生的这般绝色。
他们之前见到姿色清丽的沈明珠,还以为沈青檀的美貌被夸大了。
一旁的赵珏怔怔地看着沈青檀,他从未见过盛装打扮的沈青檀。
每次见面的时候,她都是端庄文静,从来没有流露出过这种娇态。
尤其是她斜睨赵颐那一眼流转的风情,太过勾人心魄,让他移不开眼。
察觉到赵珏的视线,沈青檀侧头望来。
两人对视一眼,她神情自若,淡然一笑。
那一笑,和面对赵颐时的娇羞完全不同。
清冷淡然,疏离客气。
仿佛他们从来不是什么青梅竹马,而她也没有他想象那般非他不可。
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甚至还有些恼火,她不应该是这种反应的。
沈明珠见赵珏盯着沈青檀回不来神,袖子里的手死死攥紧帕子。
随即又偷偷瞪一眼沈青檀,这个贱人长着一张狐媚子的脸,一看就是不安于室的人。
“怨我。”赵颐眼底笑意清浅,纵容道:“这是我的错。”
除了二房的人,众人全都会心一笑。
老夫人见夫妻俩相处得好,慈眉善目道:“没来迟,你们来得刚刚好。”
她见沈青檀对换掉新郎官一事,一点怨言都没有,愿意和赵颐好好过日子,倒是有了几分怜惜之情。
相对的,对二房的不满更多了几分。
尤其是二夫人刚才还想挑事。
老夫人笑容和善:“我原本以为颐儿性情淡漠,是个不知道冷热的人呢。现在看你们夫妻和睦,我便心安了。”
沈青檀面颊微微一热:“祖母,二爷待我很好。”
老夫人闻言,一连说了几个好。
接下来,赵颐与沈青檀给老夫人敬茶。
老夫人将准备好的一对翡翠玉镯子,戴在沈青檀的手腕上。
沈青檀道了谢,回了自己绣的抹额给老夫人。
随后他们端了茶,敬给大老爷与大夫人。
大夫人心里恼火承恩侯府和二房一家子,对沈青檀倒是没有迁怒,真正算起来她也是可怜人,只是难免心存芥蒂。
刚才见沈青檀表明了她的态度,又看到儿子对她的维护,最后一点芥蒂消散。
只要是儿子喜欢的,大夫人就会全心全意的喜欢。
“我的儿媳妇生的真标致,瞧着便是个有福气的人,莫怪我们俩结缘做婆媳。”大夫人将一套点翠镶红宝石头面当做见面礼,然后又拿着沈青檀送的绣鞋,夸赞道:“手艺真灵巧,绣的花样像是真的一般。”
大老爷仿佛不懂其中的暗涌,脾性格外好,气度儒雅,脸上一直带着笑:“鞋底纳得好,穿着定会很舒服。”
二夫人见没有给大房添堵,反而还又招惹得老夫人对沈青檀更喜爱,心里便更堵得慌。
尤其是大夫人夸沈青檀有福气的人。
有福之女不进无福之门。
那不就是说他们二房没福气?
“二叔、二婶请喝茶。”
沈青檀双手端着茶杯递来。
二夫人还想刺几句,可瞥到老夫人冰冷的目光,憋着一口闷气,拿出一支金步摇放在托盘里。
她心里终究是气不顺,换上一副笑脸:“颐儿、檀儿,婶娘祝你俩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屋子里的氛围霎时冷下来。
谁都知道赵颐活不长,更不可能有子嗣,二夫人这是往大房心口扎刀子。
个个都屏息静气,等待大夫人发作。
“谢谢二婶娘的祝福。”沈青檀很欢喜,弯唇说道:“侄媳妇听说华灵寺很灵验,至亲的人在那儿为新人点一盏许愿莲花灯,送上最真挚的祝愿,菩萨是会显灵的。二婶娘过几日要去一趟华灵寺,能为我和夫君点一盏莲花灯吗?”
二夫人脸上的笑容僵滞,华灵寺是很灵验,但是点莲花灯极其的讲究,必须在寺里吃三日斋饭,再每日随大师上两个时辰早晚课。
她要去华灵寺的事,满府上下都知道,若是不答应沈青檀,那她就不是诚心祝福。
老夫人绝对饶不了她。
这个小贱蹄子,居然摆她一道。
满屋子的人都看着她,二夫人牵强地应下:“多大一点的事,婶娘给你们点两盏莲花灯。”
“那便有劳二婶娘了。”沈青檀故意装作不知道二夫人吃瘪,笑容满面地对赵颐说:“夫君,你可得好好谢谢二婶娘。”
赵颐看着沈青檀清亮的眼眸透着狡黠,莞尔道:“二婶有心了。”
二夫人见一个胡闹,另一个纵着人胡闹,气得心肝疼,脸上的假笑也维持不住了。
老国公育有两个嫡子,两个庶子,一个嫡女。
嫡女入了后宫,难产而死,一尸两命。
沈青檀和赵颐给另外两个庶出三叔、四叔夫妇敬茶后,便将其他见面礼分散给小辈们。
赵珏和沈明珠也敬完茶,沈明珠有些心不在焉。二夫人给她的见面礼,不如大夫人给沈青檀的贵重。
而且……
她偷偷打量姿容秀美,清贵无双的赵颐。
他的目光始终落在沈青檀身上,处处体贴,心里的酸水翻江倒海的奔涌而来。
本来……本来这个温柔体贴的男人,应该是她的夫婿,是她嫌他短命不要了的,这才让沈青檀捡了便宜。
原以为看到的是憔悴不堪的沈青檀,可看她桃花玉面,顺心如意的模样。
沈明珠心里嫉妒难平,似乎什么好事都给沈青檀摊上。
究竟是凭什么?
她看见赵颐握拳抵在唇边咳嗽几声,漫到嗓子眼的酸水,终于有了宣泄口。
没什么可羡慕的,沈青檀没几天好日子过,将来是要守寡的。
“三弟媳,这是我给你准备的见面礼。”沈青檀从袖袋里掏出一块白玉雕刻的同心结,递到沈明珠面前:“我见你之前很喜欢,今日送给你。”
玉是好玉,洁白无瑕,尤其是雕刻的技巧很精湛,巧夺天工。
沈明珠脸色瞬间就变了。
秋蝉和春娇对看一眼,仍旧站在原地没有动。
沈青檀不动声色地睨了睨二人,抬手抚摸着鬓发间插的嵌宝金簪,细长的柳眉微挑。
“出门前母亲曾与我说,我既然嫁了人,陪嫁丫鬟当属于嫁妆的一部分,身契自然也归我,明日我便去找二妹妹把你们俩的身契给换回来。”
秋蝉和春娇脸色一变。
“你叫什么名字来着?”沈青檀的目光望向秋蝉,语调漫不经心,轻柔得好似在与人闲聊:“瞧着年纪不小了,改日与二爷商量商量,是配给门上的小厮,还是马房的马夫更合适。”
秋蝉和春娇心中凛然,她们忘了,沈青檀就算被舍弃,也是她们的主子。
不仅可以随便发卖她们,还可以将她们随便婚配。
她们作为陪嫁婢女,有几分姿色,将来是有可能在主子有孕时,被姑爷收做通房享福。
嫁给一个小厮和马夫,世代都是为奴为婢。
秋蝉心思百转,理清其中利害关系,愈发谨小慎微,恭敬地说道:“大小姐,姑爷吩咐奴婢给您取下凤冠。”
沈青檀将手递给秋蝉,由她搀扶着起身来到梳妆台前坐下。
秋蝉知道沈青檀不是表现出来的和软性子,低眉垂眼,不敢看铜镜里倒映出的美人,小心翼翼地取下凤冠。生怕自己弄疼了沈青檀,会被她处置了。
凤冠取下来,沈青檀的脖子轻松许多。
“我这个人赏罚分明。你们不必这般小心谨慎,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就好。”
沈青檀揉着酸疼的颈子,从晕黄的铜镜里看着小家碧玉的秋蝉:“你们是母亲精挑细选的陪嫁婢女,生的如花似玉,将来是要伺候主子的,配个小厮和马夫着实会可惜了。”
秋蝉的手颤抖一下,大气都不敢出。
春娇则是出去了一趟,不一会儿,拎着一个紫檀嵌百宝雕花提盒进来,再将提盒里的食物一一摆在桌子上。
膳食有鸡丝粥、醃菜花炒茭白、青笋晾肉胚、如意卷、白蜂糕。
种类虽然多,却量少而精致,看起来很有食欲。
沈青檀心里涌出一股暖流,她一日没有吃东西,不能吃得太过油腻。
如果只吃清淡的粥,又不会太抵饿,放一些鸡肉丝,倒是恰到好处。
她紧紧绷着的神经,在这一碗热粥下,稍稍放松下来。
——
赵颐去往前院书房,派小厮请老夫人、大房和二房的老爷,以及赵珏过来一趟。
一刻钟之后,几人前后到了书房。
老夫人神色凝重:“颐儿,你唤我们过来,可是出了事?”
赵颐没有请老国公过来,而是将她请来,大约是后宅的事情。
大老爷皱紧眉头,他了解自己的儿子,在宴客的时候请他们过来,恐怕出的是大事。
二老爷知道赵颐所为何事,但是木已成舟,他倒不怕节外生枝。
赵珏同样心知肚明,大抵是赵颐知道新娘被换掉了。
祖父还活着,父亲那一辈没有人被请封世子,祖父是打算请封世孙。
世孙一般是由嫡长孙继承,赵颐头上有一个庶长兄,他在嫡系是长孙。
赵珏想起自己与沈明珠拜过堂,基本上不会有变数,稍稍松一口气。
他蹙眉道:“二哥,今日是你我大喜的日子,宾客还在等着我们敬酒。出了什么事,要在这个时候处理?”
言语间像是在谴责赵颐不知轻重。
“祖母,我院里出了事。”赵颐先回了老夫人的话,随后才转头看向赵珏:“三弟,弟媳可有与你说过什么话?”
“二哥,我送新娘进新房便出来宴客,还未揭盖头呢,能说什么话?”赵珏神色不解地看向赵颐:“青檀性子端庄,不会在刚进新房便在我跟前说长论短。莫非她出了什么事?”
“是吗?我以为沈二小姐发觉自己嫁错人,会提醒三弟一声。”赵颐轻咳几声,清隽的面容苍白几分:“我方才送新娘进新房,新娘说我牵错人,拜错了堂。我不顾礼法先揭开盖头,发现与我拜堂的是沈大小姐。”
老夫人震惊道:“这……这怎么可能?”
大老爷同样惊愕。
二老爷故作惊讶道:“那该怎么办?”
赵珏懵了,难以置信地看向赵颐,仿佛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沈大小姐在下喜轿时,看见我的手便分辨出我是谁。毕竟我文弱,三弟强健,不仅体型不同,还有肤色不同。她当时没有立即点明,只是为了顾全国公府的颜面。”
以前不管二房有什么动作,赵颐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算计到他的头上,断然不会坐视不管。
“三弟还未揭盖头,此事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内情。”赵颐刻意提议道:“你与沈大小姐青梅竹马,感情甚笃,我们可以现在换回来。”
赵颐四两拨千斤,便将赵珏架在火堆上。
赵珏脸色难看,进退两难。
如果在拜堂之前揭穿,他可以有一百种方法,悄无声息的弄死沈青檀,腾出他的妻位。
现在拜完堂,如果再换回来,就算沈明珠闹着和离,也没有可能再嫁给他。
他如果不愿意换回来,以老夫人的睿智精明,必定会猜到这件事有猫腻。
赵颐绝对是故意的,就是要在老夫人面前揭穿他。
二老爷叹息道:“这已经拜过堂,送进洞房,怎么能换回来?这和二嫁有何区别?性子贞烈的女子,只怕活不下去。”
他冠冕堂皇地说道:“反正她们是双生子,又都是嫁进咱们府里。沈大小姐才学出众,自小当做宗妇栽培。颐儿是嫡长孙,将来国公府的当家人,与沈大小姐更相配。”
老夫人目光冰冷地看向二老爷,又看向沉默的赵珏,眼底闪过失望。
以承恩侯府的门第,行事严谨,怎么可能会出现上错喜轿的事情?
满京城的人都知道,赵颐身体病弱是一个文官,赵珏体魄强健,骁勇善战,是一个武官。
但凡不是个蠢笨的人,都能够区分出两个人的不同。
沈青檀进了新房,便立即与赵颐说明情况。
而沈明珠却没有发现异常,说明她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就是希望嫁给赵珏。
事实摆在眼前,老夫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如今再回顾侯府将婚期定在同一天,姐妹俩穿一样的大红织五彩圆领通袖袍,不用想也知道是刻意为了换新娘做的准备。
尤其是现在看到二房父子的反应,老夫人猜到他们与承恩侯府串通好了。
他们为了一己之私,扯下国公府的脸面扔在地上。
老夫人神情严肃,沉声问道:“珏儿,你打算如何做?”
赵珏垂下眼帘:“孙儿听从檀儿的决定。”
刘妈妈笑容满面地领着二人出去。
秋蝉与春娇站在角落里,脸色苍白,浓重的危机感涌上心头,却又不知该如何破解眼前的局面。
沈青檀坐在铜镜前,秋蝉很有眼色的上前,为她拆头上的簪子:“二少夫人,您要沐浴吗?”
“嗯。”沈青檀取下腕间的镯子,吩咐道:“春娇,你去取热水。”
“是,奴婢这便去灶房。”春娇匆匆离开。
一刻钟后,春娇准备好热水,伺候沈青檀沐浴。
秋蝉则是去给沈青檀薰衣裳。
沐浴后,沈青檀被热水泡得浑身筋酥骨软,倚着短榻小憩。
流月进来瞧见侧倚在榻上的沈青檀,玉软花柔的身段折出勾人的曲线,那一身冰肌玉骨泛着桃粉色,妩媚生香。
这样的绝色,也只有赵珏那等瞎眼的,才不知珍惜。
流月心里一百个不愿为赵珏传话,又怕坏了主子好事,压着心里的不满,唤醒了沈青檀:“小姐,赵三爷想见您一面。”
沈青檀睡眼惺忪,一时没听清:“谁?”
“赵三爷约您在碧澄亭见一面,一直等您到酉时末。您要去赴约吗?”流月一边问,一边仔细观察沈青檀的神色,生怕沈青檀对赵珏旧情难忘。
沈青檀坐直身子,按揉昏沉的脑袋:“是该要去见一面,有些东西得要回来。”
流月记起沈青檀赠给赵珏的物件,嘟囔一句:“奴婢忘了这一茬,您的东西落在赵三爷手里,今后他若起坏心,拿这些个东西做文章,您会沾一身腥。”
沈青檀眉心微微一皱,捻着帕子掩嘴咳嗽几声。
流月倒来一杯温水递给沈青檀,又从袖子里掏出一张房契:“小姐,奴婢去官府备案登记了,另改了名字。”
沈青檀喝两口水,嗓子舒润不少:“你拿去收起来。”
“奴婢这便去找刘妈妈。”流月匆匆离开。
沈青檀倚着大迎枕醒神,过了两刻钟,方才唤秋蝉进来梳妆,带她一块去丈室。
秋蝉惊愕在原地,似乎没料到沈青檀愿意带她。
“傻愣着作甚?”沈青檀摸一摸耳垂上精致的丁香儿,催促一句:“快些跟上。”
秋蝉傻愣愣地跟上,欲言又止。
沈青檀不管秋蝉心里如何想的,径自去往兰雪苑僻静处一间精致小巧的屋子。
江暮守在门口,瞧见主仆二人,恭敬地行一礼:“二少夫人,二爷在里面处理公务。”
“我有事寻二爷,你去代我传个话,有没有空闲见我一面。”
“二爷说您来了,不必通传。”
江暮打开了门。
沈青檀呆愣片刻,很快回过神来,留秋蝉站在门口,独自进了丈室。
屋子里萦绕着一股清雅的檀香,她略有些浮躁的心安定下来。
赵颐身体病弱,尤其畏寒,这一间丈室特地为他修建,采光很足,即便是冬日也不阴冷。
她放眼打量丈室,屋子里的家具摆设很有禅意,正对着门的那面墙上开了一扇窗,窗下设一张卧榻,卧榻上放置书画,供主子随时取阅。
临门一侧的窗子下一张宽大的书案,案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笔墨纸砚,搭配着两张圈椅,赵颐坐在阳光下翻看公文。
“你来了。”赵颐放下公文,来到卧榻处,支开窗子:“坐。”
沈青檀端庄地坐在卧榻上,不经意的瞥向窗外,瞬间被窗外的景致吸引。
粉白的院墙上爬满藤萝,葱葱郁郁一片,院内栽种了几株西府海棠,花骨朵嫣红,似胭脂点点,漂亮极了。
赵颐看着她不自觉趴在窗前,乌润的水眸望着院子里的景色,窗外的斜阳照在她莹白娇媚的脸上,竟比院里娇艳的海棠花还要明媚动人。
重活一世,她对婚姻不抱任何期望,却意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姻缘。
——
回到兰雪苑,流月神神秘秘的又将昨日的箱笼搬回屋子,放置在沈青檀的脚边。
“二少夫人,昨日二爷来了,奴婢将箱笼抱走,来不及与您商量,暂且没有将东西拿去烧了。”流月打开箱笼的盖子,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单子:“您送给三爷的物件全都对数了,只少了一件骏马踏祥云的香囊。”
沈青檀睨向黑漆刻璎珞纹饰的箱笼,神色平淡,内心毫无波澜起伏。
她自小便喜欢芝兰玉树,温润如玉的翩翩君子,并不喜欢舞刀弄枪,一身臭汗的武将。
侯府为她定下赵珏时,流月打听到他读书不行,比不过府里的二爷,便弃文从武去了。
她当时心里失望,到底是年纪小,每回赵珏来寻她说话,她都不愿搭理,又碍于礼教,不得不应付他。
后来见他喜欢看书,满腹经纶,博古通今,对书本的见解十分独到,甚至一针见血,她渐渐对他改观,很欣赏他的才学。
沈夫人教导她:“檀儿,赵三郎待你好,你也不能冷落他。你们如今有婚约,将来是要共度一生的人。每逢节日,他都会给你备礼,你也该回赠礼物给他,咱们不能失了礼数。”
每个女子对自己的婚后生活有期盼,尤其是赵珏文韬武略,对她又极好。
她不知要送什么礼物给赵珏,便问沈夫人送什么礼物给承恩侯。她便依葫芦画瓢,绣了一只香囊给他。
一来一往,近十年下来,便堆积了这么多。
流月捏着单子,犹豫地问道:“二少夫人,咱们当真要告诉老夫人?”
“一个香囊闹到老夫人跟前,旁人只会嗤笑咱们小题大做,反而招惹得老夫人不喜。”沈青檀不会留下任何后患,她招一招手,示意流月附耳过来,交代了几句。
流月听得一愣,随即捂着嘴咯咯笑出声,保证道:“奴婢会将此事办妥了。”
沈青檀瞥一眼箱笼,她似乎没给赵颐绣过物件儿。
给他做一件衣裳?
——
清幽雅静的茶馆内,秦老板坐在乌木镂雕扶手椅,焦灼不安的等人。
“叩叩!”
敲门声响起,下一刻,紧闭的门由外而内地推开。
秦老板瞧见一位年近七十的老者进来。
他身穿方巾大袖,精神矍铄,身形直挺,不失年轻时的风采。
秦老板倏然起身,毕恭毕敬地向赵国公行礼:“大人,快快请坐。”
赵国公端详秦老板一番,见他热情十足,却不见谄媚之色,方才落了座,和颜悦色道:“你今日邀约老夫过来,为了军粮一事?”
“正是。”秦老板端着茶壶为赵国公斟茶,不敢直视他:“小的听闻北境粮草短缺,恰好手里有十五万石粮食,愿意尽绵薄之力,尽数捐给将士们。”
比原定的多了五万石。
赵国公目光锐利地看向秦老板,直看得秦老板脊背冒出虚汗,快要顶不住的时候,方才转开视线,端着茶杯浅啜一口茶水。
他冷不丁地问道:“老夫将这一桩差事交给赵珏在办,他应该联系过你们这些粮商,你为何不捐给他,直接捐给老夫?”
秦老板冷汗直淌,心知赵国公能官拜一品,官海沉浮几十年,什么阴谋诡计,魑魅魍魉没见过?
“实不相瞒,您府上的二少夫人于我有恩情,曾经由二少夫人牵线,我与赵小将军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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