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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建设忙,娇软小知青禁止撩汉苏青禾顾承安无删减+无广告

云在飞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夏天的太阳又毒又辣,没多会儿功夫,大家伙都热得浑身冒汗。苏青禾的皮肤白皙细腻,却有一点不好,就是容易晒伤。她没有草帽,一时也找不到遮阳的东西,只好从行李袋里抽出一块纱巾围在头和脸上,好歹能遮挡些紫外线。夏静言倒是聪明,直接拿出外套展开,用手撑着顶在头上,这样倒也能遮阳,只是有些费胳膊。三个男知青在刚上车的时候还有兴致一路高歌,被颠得七晕八素后纷纷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嘴,现在正无所事事地靠在行李上。李金玲也没有了说话的欲望,学着夏静言的样子给自己做了个遮阳伞。半个小时过去了,和平大队还没有到,李婉儿却忍不住了。她感觉肚子越来越疼,像是有一把小刀在割着她的肠子,她也顾不上羞了,大声喊停车:“书记,我想上厕所!”顾承安皱眉,事多!孙保国连忙回...

主角:苏青禾顾承安   更新:2024-11-10 10: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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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青禾顾承安的其他类型小说《七零建设忙,娇软小知青禁止撩汉苏青禾顾承安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云在飞”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夏天的太阳又毒又辣,没多会儿功夫,大家伙都热得浑身冒汗。苏青禾的皮肤白皙细腻,却有一点不好,就是容易晒伤。她没有草帽,一时也找不到遮阳的东西,只好从行李袋里抽出一块纱巾围在头和脸上,好歹能遮挡些紫外线。夏静言倒是聪明,直接拿出外套展开,用手撑着顶在头上,这样倒也能遮阳,只是有些费胳膊。三个男知青在刚上车的时候还有兴致一路高歌,被颠得七晕八素后纷纷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嘴,现在正无所事事地靠在行李上。李金玲也没有了说话的欲望,学着夏静言的样子给自己做了个遮阳伞。半个小时过去了,和平大队还没有到,李婉儿却忍不住了。她感觉肚子越来越疼,像是有一把小刀在割着她的肠子,她也顾不上羞了,大声喊停车:“书记,我想上厕所!”顾承安皱眉,事多!孙保国连忙回...

《七零建设忙,娇软小知青禁止撩汉苏青禾顾承安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夏天的太阳又毒又辣,没多会儿功夫,大家伙都热得浑身冒汗。

苏青禾的皮肤白皙细腻,却有一点不好,就是容易晒伤。

她没有草帽,一时也找不到遮阳的东西,只好从行李袋里抽出一块纱巾围在头和脸上,好歹能遮挡些紫外线。

夏静言倒是聪明,直接拿出外套展开,用手撑着顶在头上,这样倒也能遮阳,只是有些费胳膊。

三个男知青在刚上车的时候还有兴致一路高歌,被颠得七晕八素后纷纷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嘴,现在正无所事事地靠在行李上。

李金玲也没有了说话的欲望,学着夏静言的样子给自己做了个遮阳伞。

半个小时过去了,和平大队还没有到,李婉儿却忍不住了。

她感觉肚子越来越疼,像是有一把小刀在割着她的肠子,她也顾不上羞了,大声喊停车:“书记,我想上厕所!”

顾承安皱眉,事多!

孙保国连忙回头安抚李婉儿:“李知青你先忍忍,马上就到了。”

李婉儿忍到浑身发颤,脸都变形了。

她真的忍不住啊。

没办法,人有三急,拖拉机在一处玉米地旁停下。

李婉儿急忙跳下车,飞速冲进了玉米地蹲下,丝毫没注意到身后隔着一小片玉米杆的地方正藏了个人。

解决完生理问题,肚子总算松快了。

李婉儿松了口气,整理好衣服正准备离开,突然感觉有个什么东西摸上了她的腰。

玉米地里密不透风,密密麻麻的玉米叶子形成一个密闭的空间。

李婉儿浑身一激灵,胳膊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连头都没敢回,踉跄着就跑了出去。

“鬼啊,有鬼!”

孙保国正在喝水,被李婉儿这一嗓子惊得不轻,呛得直咳嗽,水直接从鼻孔里喷了出来。

他顾不上擦身上的水,急忙迎上去:“鬼在哪里?”

李婉儿吓得一脸菜色,直接无视孙保国,狼哭鬼嚎地朝着顾承安奔过去。

“书记,有鬼!”

顾承安眉心紧蹙,深邃的眼眸里染上不快。

青天白日的哪来的鬼?

还有孙保国,好歹也是治保主任,说出的话也是不过脑子,还鬼在哪里。

鬼在心里!

李婉儿躲在顾承安身后瑟瑟发抖,她真的是吓到了,现在还感觉一阵阵腿软。

“书记,真的有鬼,刚才摸我腰了!”

李婉儿说得有模有样的,顾承安虽然是无神论者,但出于安全考虑,他还是进了玉米地查看。

一人高的玉米地里除了玉米什么也没有。

顾承安黑着脸从玉米地出来,大步跨上拖拉机,口气很冲:“上车!”

孙保国也是一脸无奈,懊恼自己刚才情急之下问错了话,草草安慰了李婉儿几句转头上了车。

李婉儿见没人信她,愣愣地站在原地抹眼泪。

眼看着拖拉机发动了,她才擦干眼泪上车。

大家陪着李婉儿在太阳底下晒着,又目睹她闹了这么一出闹剧,谁都没有心情搭理她。

夏静言用手扇风,大太阳晒得她口干,一出汗蒸发了好多水分,肚子也饿得咕噜噜叫,她打开脚边的手提包,准备找点找点吃的补充营养。

拉开拉链却敏锐的发现包里的吃的少了。

这些东西她可是有数的,少了一罐红烧肉罐头,还少了几块桃酥,奶糖看着数量也不对,一定是火车上的毛贼偷吃了她的零食!

夏静言气呼呼地翻包,赫然发现用手绢包着的手表也不见了。

心情瞬间跌倒谷底。

那手表是她爸送她的生日礼物,昨天她洗手的时候摘下来放到包里,想着洗完手再戴上,后来就给忘了。

火车上鱼龙混杂,什么时候丢的都不知道。

苏青禾见夏静言苦兮兮的,凑过去小声询问:“怎么了?”

夏静言将自己丢东西的事情说了,苏青禾听了也跟着摇头,找回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火车上有专业的扒手,说不定偷了东西就立马下车销赃了。

“你怎么下火车的时候不检查一下呢,贵重东西应该保管好的呀。”

这妞,真是心大。

夏静言苦着脸,吃东西的心情也没有了。

“我一直大大咧咧惯了,这次就当花钱买教训了,祝那个偷东西的毛贼,喝水呛死,下河淹死,上厕所掉茅坑,吃了我的罐头拉肚子拉脱水!”

正在默默忍受肚子绞痛的李婉儿:……

心里松了口气,她安全了。

夏静言这傻蛋连东西什么时候丢的,在哪丢的都不知道,可真是傻得冒烟,丢了也活该!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拖拉机突突地响着,半个小时后,到达了知青宿舍。

所谓的知青宿舍只是几间低矮的土房,泥巴墙,稻草屋顶,四周用木栅栏围起来充当院墙,连个大门都没有。

这环境不是一般的破。

看见这样的居住条件,大家伙一下子没了精神,拖拖拉拉地从拖拉机上把自己的行李搬下来。

苏青禾已经有心理准备,所以也没有太失望。

大家下乡是来建设农村的,不是来享受的。

她手脚麻利地将自己的行李搬下来,这个时候,突然一阵微风吹过,头上的纱巾松动,随风飘走。

顾承安就站在苏青禾后方的不远处,纱巾正好不偏不倚地蒙在他脸上,透过一片朦胧的红,他看见小知青微微吃惊的双眼。

水润中透着纯稚,像无辜的鹿儿一样。

顾承安的心里泛起异样的波澜,水红色的纱巾似乎还带着淡淡的香味儿,铺天盖地的往他鼻腔里钻。

一直钻进他的心里。

苏青禾愣怔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急忙跑到顾承安跟前,有些手足无措道:“书记,不好意思……”

和她没关系,都是风的错。

顾承安清咳了一下,掩饰自己的失态,将纱巾取下来还给苏青禾,微微笑了一下:“没关系。”

知青们热火朝天地张罗着往屋子里运送行李,所以没有人注意到这一幕。

“我……我帮……你拿行李。”

话一出口,顾承安就差点懊恼地咬到舌头,这怎么还结巴上了?

没出息!

他一手提起苏青禾的手提包和行李卷大步进了知青宿舍。

知青点一共盖了六间宿舍,男知青住东边,女知青住西边,中间是厨房。

之前来的三个男知青和两个女知青各占了一间屋子,现在男知青这边还剩下一间,刚好够季东林和乔家兄弟住。

女知青这边还有两间屋子,两人一间,也还算宽敞。

不过最西边的一间挨着猪圈,风一吹,那味道飘进屋里着实让人上头。

四个女知青,两间屋子,也就意味着势必有两个人要住挨着猪圈的房子。

李婉儿早就将玉米地遇鬼的事情抛在了脑后,和李金玲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我们就住那间小点的屋子好了。”

她俩口中的那间小点的屋子并没有挨着猪圈,离猪圈还有一段距离。

夏静言一听不乐意了:“凭什么呀,我们还不愿意闻猪屎味呢。”

她倒是快言快语,直接戳破了李婉儿和李金玲的心思。

李婉儿有些尴尬地垂下头,李金玲尤不服气,梗着脖子反驳:“那屋子我刚才就看上了,行李我也放进去了,不想再挪动!”

夏静言哪里会让着她,当即怼上去:“这屋子是公家的,还真当回自己家了,想住哪住哪。”

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战争。

两人互不相让,你来我往地争论起来。

苏青禾不是圣人,自然也没有委屈自己成全别人的爱好,她提议还是以抽签的方式来决定房子的选择权。

顾承安被她们吵得头大,大手一挥:“那就抽签,抽到哪间就去住哪间!”


这个时候就有看不惯的人跳出来指责苏青禾了。

坐在苏青禾对面的年轻姑娘忍不住呛声说道:“喂,你还有心思吃包子,只是借一点卫生纸而已,你都不愿意,长得人模狗样的,怎么这么小气。”

年轻姑娘不光长得没眼看,说出来的话也是极不中听。

苏青禾冷冷地看向她,轻启红唇:“你家住在海边吗?”

“什么?”

年轻姑娘很明显有些没反应过来。

苏青禾嘲讽地笑了笑:“管的真宽,既然你这么大方,你借给她好了。”

“你!”

年轻姑娘一下子气红了脸。

她包里倒是有卫生纸,但是借给个不认识的人,她也有点舍不得。

可是她已经被苏青禾架起来了,这个时候说不借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所以她不情不愿地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掏出几张卫生纸,满脸不高兴地递给一旁的李婉儿:“省着点用,这东西可贵了。”

李婉儿破涕为笑,她不管这卫生纸是谁的,只要能解了她的燃眉之急就好。

“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是下乡的知青吗?去哪里插队?以后我买了卫生纸还你。”

年轻姑娘看向李婉儿的目光里带着不屑,好半天才开口:“算了,不用还了,我去长宁县插队,估计咱们也分不到一块。”

李婉儿听了却惊喜极了:“我也去长宁县,我叫李婉儿,你叫什么名字?”

“李金玲。”

“咱们是一个姓呢,你去我那边坐吧。”

李婉儿殷勤地邀请李金玲与她同座。

李金玲看了苏青禾和夏静言一眼,拿着自己的行李走了,和李婉儿旁边的男同志换了座位。

男同志自然一百个愿意,在一众羡艳的目光中屁颠屁颠地坐到了苏青禾的对面。

“你们好,我叫季东林,也去长宁县插队,说不定咱们还能分到一个公社呢。”

季东林放好行李,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热情地同苏青禾和夏静言打招呼。

苏青禾和气的朝季东林笑笑,而夏静言则是闷头干饭,青禾带的包子可太香了。

季东林挠挠头,也没再多说什么,安静地拿出一本书看了起来。

一下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期间没有再发生其他事情,倒是李婉儿不停地喝水,不停地跑厕所,估计是没带干粮,只能靠喝水充饥。

大热天的,火车上的气味实在难闻。

汗味、体味、饭味,还有臭脚丫子味,无数种味道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独特的气味。

等下车的时候,估计都得腌入味儿。

苏青禾没什么胃口吃晚饭,反观夏静言倒是一点儿影响也没有,吃嘛嘛香,一下午嘴就没停过。

这会儿又吃起了桃酥,还热情地邀请苏青禾和她一块吃。

苏青禾摆摆手:“你吃吧,我不太饿,你要不要喝水,我去给水壶灌些水。”

夏静言嘴里塞得鼓鼓的,腾不开嘴说话,忙不迭点头,那样子倒像是个偷吃的小松鼠。

苏青禾拿着两人的水壶去灌水,她打算去空间里灌些灵泉水。

灵泉水味道甘甜,喝了能补充能量,正好她也想进空间看看果园的成熟情况。

只是她总不能上演大变活人,所以还得找个隐秘的的地方进入空间。

火车上到处都是人,只有厕所是最好的选择。

苏青禾来到厕所外,门外有好几个人等着上厕所,她乖乖在后边排队。

其他人可就没有这个自觉性了。

上厕所全靠抢!

等最后一个人从厕所里出来,苏青禾才推门进去。

好家伙!

里面的味道直冲脑仁,差点给她送走!

苏青禾动作迅速地锁上门,立马闪身进了空间。

空间的时间流速虽然是外界的三倍,但只限制于动植物,对人类没有影响。

苏青禾先去泉眼处灌了壶水,又去了果园,果子还有六天成熟,成熟后自动收入仓库。

这么多水果她自己吃到猴年马月也吃不完,也许等安顿好,她可以去找找黑市?

卖水果换钱也不失为一种致富方法。

来不及细想,门外已经有人敲门,苏青禾赶紧从空间出来,打开厕所门。

李婉儿喝多了水,一下午不停地跑厕所,偏偏厕所里有人,她感觉膀胱都快爆炸了,差点就尿了裤子。

门一开,她急忙往里冲,等看清是苏青禾后,她忍着破口大骂的冲动,瞬间换了个可怜兮兮的表情:

“青禾,我是不是催得太急了,我忘带干粮,只能不停喝水充饥……”

她强忍着尿意装可怜,没想到苏青禾却冷着脸,一声不吭地走了。

李婉儿伪装出来的可怜,在此刻土崩瓦解,一边上厕所一边在心里将苏青禾骂了个狗血淋头。

看来苏青禾这次是真的铁了心要和她绝交。

不过她一定要沉住气,不能被眼前的困难击退。

李婉儿自认为很了解苏青禾的脾气,她觉得自己刻意放下身段讨好,时间长了,一定会把苏青禾哄回来。

苏青禾不知道李婉儿已经把她当成肥肉盯上了。

她把水壶递给夏静言。

她没敢给夏静言喝灵泉水,灌得是火车上普通的水。

夏静言正吃得口干,赶忙拧开盖子灌了一大口水,一脸享受地感叹:“果然长得好看的人接的水也好喝!”

苏青禾已经习惯了夏静言的语出惊人,倒是季东林眉眼含笑地看了夏静言好几眼。

夜幕降临,车厢里只留一盏小灯照明。

旅途劳顿的人们纷纷打起盹儿来,四周响起此起彼伏的鼾声。

苏青禾将自己带的钱票和重要证件放进空间,车上人多眼杂,虽说大多数都是下乡的知青,带在身上终归是无法安心入睡。

夏静言倒是没有这种担忧,她的钱票都贴身藏好,就放在她妈给缝的内裤兜兜里。

凌晨时分,大部分旅客都睡着了,过道里却多了个猫着腰的单薄身影。

李婉儿饿得头晕眼花,喝水已经抵挡不住疯狂袭来的饥饿感,虽然火车的上的水不花钱,可她快要喝吐了。

所以她盯上了夏静言的行李袋。


大家伙听完都不说话了,心里也都有些忐忑。

不知道等到自己上工的时候又能挣到几个工分?

如果也成了那个拖后腿的,养活不了自己不说,少不得还得厚着脸皮向家里伸手了。

两个女知青里年龄略微大些的看大家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蔫头耷脑的,笑着说:

“大家也不用愁,女同志一般也能挣六七个工分,只要好好干,填饱肚子没问题。”

她叫聂红霞,来和平大队插队已经有六年了。

期间有不少知青来来走走,通过各式各样的理由回了城,只有她一直留在这里。

聂红霞家里没门路,没关系,别人能通过顶替父母职位或者是办理病退回城,而她只能在农村日复一日的熬着。

所幸她还有刘景明,两人相偎取暖,日子还能过得下去。

新来的知青们不了解刘景明和聂红霞的关系,主要人家也没说,他们也就没往这上面想。

苏青禾却是发现刘景明在聂红霞说话的时候,看向她的目光很温柔,那是爱一个人才会有的眷恋眼神。

原来两人是一对儿啊!

也是,能在艰苦岁月里拥有一段纯真的感情,确实很难能可贵。

和身份相同的知青谈对象也算“门当户对”。

也有城里来的女知青受不了重体力劳动,吃不了苦,为了生存,为了吃一顿饱饭,选择和当地的农民结婚。

听另一个女知青白淑芬说,和她一块下乡的毛小敏就嫁给了老书记家的二儿子顾承海,成了现任书记顾承安的二嫂。

一个家里出了两个书记,顾家的日子可以说是过得相当不错。

毛小敏比较精明,先下手为强。

当时顾承海可是十里八村比较抢手的结婚对象,家里条件好,壮劳力多。

爹是书记,在村里有很高的威望,妈也不差,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好裁缝,靠着这一手裁缝手艺,家里的日子过得蒸蒸日上。

现在毛小敏已经生下了一个女孩,平日里也不用下地劳动,干的活是最轻松的仓库保管员。

仓库保管员工分少,但人家也不差这几个工分。

提起毛小敏现在的生活,白淑芬话里话外都带着羡慕。

李金玲听得认真,若有所思了一会儿,心念一动,装作不经意问道:“那她结了婚以后户口就永远落在农村了,以后也就没有回城的机会了吧?”

没等白淑芬答话,李婉儿抢着说:“那肯定的,她可真没志气,好歹也是城里人,怎么能嫁给个乡下泥腿子呢!”

白淑芬不悦地瞪了李婉儿一眼,鼻腔里溢出一丝冷笑:“什么乡下泥腿子,你说话前可想好了,仔细祸从口出!”

“咱们户口落在村里,本质上来说现在也是乡下泥腿子,国家都鼓励知青扎根农村,和农民打成一片,你这样说不是搞阶级对立吗!”

李婉儿有些讪讪地红了脸,小声辩驳着:“我只是随便说说,你至于上纲上线嘛。”

白淑芬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泼辣性子,梗着脖子还要再说,被李金玲的话头打断。

李金玲真正想问的话还没有问出来,哪里耐烦听白淑芬和李婉儿斗嘴。

刚才她只是起了个话头,现在要问的才是关键。

“其实在农村找到自己的另一半也挺好的,对了,你刚才说毛小敏嫁给了老书记的二儿子,那老书记一共有几个孩子?”

她没好意思直接问现任书记顾承安的年龄和在家里的排行。

不过她都这样问了,白淑芬也就顺着往下说:“老书记一共有五个孩子,咱们顾书记在家里行四,下头还有个最小的妹妹。”

说着,她转了转眼珠子,打趣道:“老书记的三儿子还没有结婚,长得也是一表人才,在部队里当兵,你们谁要是有想法可得抓紧。”

本来是一句玩笑话,谁也没有当真,李金玲却是继续问道:“那承安书记呢?”

顾承安年龄虽然不大,但社员们都佩服他,平时都称呼他顾书记,也有年长一些的直接叫他承安书记。

但是李金玲这样叫却是有些不妥当。

大家都不是傻子,看向她的目光里也就带了一丝探究。

李金玲脸热,突然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似乎大家都猜透了她的心思?

“我只是随便问问,好奇嘛!”

聂红霞笑了笑:“书记年纪不大,才二十二岁,自然也没有结婚。”

她一边说一边去了院子靠栅栏旁边的菜地。

一小片菜园子里种的蔬菜种类倒是丰富,有小白菜、韭菜和菠菜。

队上管的不严,社员们都在自家院子里种些当季的蔬菜,除了生产队统一分的菜,自家种的菜也是重要的口粮之一。

虽然粮食不能敞开了肚皮吃,但只要勤劳的人家,蔬菜肯定管够。

也有那胆子大的,种些新鲜的时令蔬菜挑到公社去卖,不过这都是偷偷摸摸干的,让人发现了那不得了。

是要被树典型,当做资本主义的尾巴割掉的。

聂红霞念念叨叨地说着,不过很明显大家对什么割资本主尾巴的事情不感兴趣。

不光女知青对顾书记感兴趣,男知青也好奇。

人家年龄不大,却已经当上了和平大队的书记,而他们却只能苦哈哈地在地里刨食。

这就是人跟人之间的差距啊!

季东林坐在房檐下,大大咧咧道:“红霞同志,你说说顾书记是咋当上书记的?”

这话说的和绕口令似的。

刘景明笑着接话:“顾书记以前也不是书记,他十七岁高中毕业后回到大队劳动,先是在生产队当会计,后来又当生产队长。”

“因为表现突出,还评上了公社里的劳模,后来老书记退下来,顾书记经过上级领导任命,接了自己父亲的班。”

原来如此,看来人家是有真本事,劳动模范,也不是谁都能评上的。

李金玲还是对书记的个人问题感兴趣。

既然大家都看出她的心思,她也就不再遮遮掩掩的问,显得自己也不大方。

窈窕君子,淑女好逑。

她就光明正大的问又能怎么样?

“二十二岁按理说在农村年纪也不小了,顾书记咋还没结婚?”


东海市。

人民医院病房中。

苏青禾奄奄一息地躺在病床上,她已经到了弥留之际。

昔日娴静美丽的容颜早已被病痛折磨得形容枯槁,周身笼罩着一片沉沉的暮气。

病房里响起一阵抽泣,苏青禾吃力地睁开眼,翕动着嘴唇:“别哭,我……就要……解脱了……”

亲人们见她醒来,急忙围上前来。

“姑妈,您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

“未了的心愿?”

苏青禾呢喃出声,艰难地转头,望向远处湛蓝的天空,逐渐陷入遥远的回忆。

十八岁的时候,她和所有青年人一样,无忧无虑,天真烂漫。

慈爱的父母,可爱的弟弟,一家人的生活虽不富裕,却也幸福美满。

可这平静的生活很快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

父亲上班时因为操作失误砸断了腿,厂里虽然支付了赔偿金,可那点微薄的赔偿金相比较父亲严重的伤势无异于杯水车薪。

很快,赔偿金花完了,父亲也失去了双腿,彻底成了残疾人。

母亲没有工作,平日里靠手工活赚取生活费,家里的顶梁柱倒下了,日子过得相当拮据。

昔日欢声笑语的家庭被愁云笼罩。

那段时间,是苏青禾十八年来过得最黑暗的一段日子,父亲的绝望,母亲的哀愁,像一块巨石压在她心上,压得她喘不过气。

按照政策,初高中适龄青年在毕业后需要下乡插队,支援农村建设。

当时的情况,没有人知道在农村要待多久,恐怕去了就是一辈子。

远离家乡,离别亲人,去往陌生的环境,过着起早贪黑,自给自足的生活,真正愿意下乡的年轻人又有几个?

街道的动员大会开了又开,一波又一波的干部来给苏青禾做思想工作,她不是不愿意下乡,只是不愿扔下这摇摇欲坠的家。

为了逃避下乡,苏青禾匆匆忙忙的结了婚,婚后的生活却并不幸福。

丈夫是厂长家的独生子,初时喜欢她娇美的容貌,可再美的脸也有看腻的一天。

他本就是纨绔子弟,没过多久便原形毕露,时常在外花天酒地,彻夜不归。

后来,苏青禾怀孕了,她以为有了孩子丈夫就能收心,可她的期望落了空,丈夫依旧我行我素。

再后来,她因为受到刺激意外流产。

孩子成为了压垮苏青禾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幡然醒悟,狗改不了吃屎,她又何必将大好青春浪费在人渣身上。

靠人靠天不如靠自己,苏青禾干脆利落的和丈夫离了婚,后来通过自己的努力,考上大学,毕业后成为了一名高中老师。

一晃四十多年过去了,她一直没有再踏入婚姻。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苏青禾秉着宁缺毋滥的想法,宁愿孤单一人,也不愿意要一个凑合的婚姻。

她这一生,虽然走错了路,但好在及时止损,所以也算善始善终。

未了的心愿她倒是没有。

但是,她确实是有一丝遗憾的。

她也想体会甜蜜的爱情,温馨的母子情缘,这一切她都不曾拥有过。

苏青禾呓语了几声,侄女凑近,只听到她说:“如果人生能够重来……”

往事一幕幕袭上心头,胸口处常年佩戴的吊坠散发出一阵温润耀眼的光芒。

苏青禾只觉眼前一黑,下一刻,光芒越来越盛,她彻底被卷入无边的漩涡中。

“姑妈……”

侄女正要说些什么,却发现病床上的人,已经闭上了眼睛。

她的唇角微微上扬,似乎还带着清淡如菊的笑意。

*

朦胧中,苏青禾感觉鼻端的消毒水味儿消失了,原来死后也没有什么痛苦,至少呼吸是越来越顺畅了。

苏青禾动了动手和脚,并没有感觉到一丝疼痛,她试着睁开眼,迷茫光影中,似乎看见了记忆中的家。

苏青禾倏地睁大眼,躺在木板床上怔怔地盯着灰蒙蒙的蚊帐顶。

空气燥热,枕头上一股儿淡淡的桂花头油味儿,凉席子黏黏糊糊的,贴在皮肤上引来阵阵不适感。

破旧的电风扇吱吱呀呀地摇着头,吹出来的风都带着热气。

这一切太真实了,绝对不是做梦。

苏青禾缓缓起身,大气都不敢多喘,生怕打破了这一切。

她出神地打量着屋子里的摆设,木板床、大衣柜、淡蓝色的碎花窗帘,熟悉的写字台上覆着一块大玻璃,里面压着几张照片。

直到看到那张熟悉的全家福,苏青禾才彻底回过神来。

她迟疑地走到衣柜前,穿衣镜里是一个青春洋溢的女孩。

眉若远山,眼若秋水,标准的鹅蛋美人脸,青丝如墨,肌肤胜雪。

脸颊边的酒窝给整张脸平添了几分软萌和纯真,眼角下的朱砂痣却又带来了一丝娇艳和明媚。

这不正是青春年少时的苏青禾吗?!

没有被岁月侵蚀,更没有被病痛折磨的苏青禾!

苏青禾眨了眨眼,水灵灵的大眼睛里绽放出笑意。

她好像有些明白现在的处境了。

她重生了,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竟然真的发生了?!

可现在是几几年?

苏青禾看向墙上挂着的日历。

1975年8月10日。

她重生到了十八岁,回到了自己的青春年华。

苏青禾清楚的记得,前世父亲出事的时间是8月15日,幸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大门处传来开锁的声音,接着静悄悄的屋里多了说话声。

“弟妹,不是我说你,你也太娇惯孩子了,谁家的女儿睡到日上三竿还不起床?”

“嫂子,瞧你说的,睡个懒觉而已,等去了乡下,哪里还有懒觉睡。”

“你还真舍得把青禾扔到乡下那穷地方吃苦受罪啊?真以为上山下乡当知青是光荣的?”

“要我说啊,青禾长得那么漂亮,那张脸就是她的资本,去了乡下可不就埋没了?”

这个声音苏青禾不陌生,正是她大伯母的声音,她和前夫的婚事就是大伯母极力促成的。

亏得当时她们全家还对大伯母感激涕零,觉得人家是真心实意替她这个侄女筹谋。

那可是厂长儿子啊,多少人眼热的好婚事,可回头看看,那婚事哪里好?

分明是个火坑!

倒是大伯利用她和厂长攀上了关系,从一个小小的车间工人,一跃成为厂长面前的红人。

苏青禾听着外面大伯母装腔作势的声音,眼里涌上一抹厌恶。

既然有幸能重活一回,她发誓一定要珍惜来之不易的幸福,首先要做的就是改变自己的命运。

大伯一家,休想再利用她半分!


陈玉芹吸了吸鼻子,帮着闺女把馒头泡在鸡汤里,爱怜地看着闺女像小猫一样小口吃饭。

胃口小就小点吧,上不了学就不上,说不上婆家就不说。

只要闺女能好好的陪在她身边,一切都不重要了。

其实顾水清心里也不好受,她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最近总感觉提不起劲儿,也许是到了强弩之末了吧。

她不怕死,却不舍得抛下爹妈,尤其是她妈。

她要是死了,陈玉芹也得跟着去半条命。

顾水清这样想着,不禁悲从中来,突然呛了一下,大声咳嗽起来,咳得惊天动地,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似的。

陈玉芹吓得脸都白了,手忙脚乱的帮着拍背顺气。

幸好顾水清缓了过来,不然她就要跑出去喊人了。

*

苏青禾饭量小,吃饭速度也快,别人还没吃完,她已经放下了筷子。

她再次向主人家道谢:“老书记,顾书记,饭菜很好吃,谢谢你们的款待。”

顾满仓笑着点头:“孩子,吃饱了吗?”

苏青禾抿唇轻笑:“吃饱了,婶子的手艺很好。”

女孩的声音清脆,顾承安正襟危坐,尽量控制自己的视线不往苏青禾那边看。

这小知青好像有魔力,不然怎么总是扰乱他的心神?

顾承安有些懊恼。

他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好像在遇到小知青的那一刻逐渐崩塌。

这个时候,情感白痴的顾书记并不知道这就叫做一见钟情,再见倾心……

苏青禾离开饭桌,她想去找顾大婶借点浆糊来糊墙。

院子里静悄悄的,在别人家,苏青禾也不好乱闯,于是喊了几声顾大婶。

陈玉芹听见后,撩开门帘走出来,笑问:“闺女,找婶子有啥事?外头热,进屋说话。”

刚才那几个知青里就数眼前这闺女最俊俏。

长得漂亮的人总是能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她一眼就记住了。

苏青禾笑着上前:“婶子,我想在宿舍墙上糊些报纸,没有浆糊,所以厚着脸皮来向您借点。”

陈玉芹一听,笑容更甚,嗔道:“小事而已,婶子这里有树胶,用这个比浆糊还粘得牢,等会儿给你带一些。

出浆糊得用白面,这年头白面是细粮,平常人家还真不舍得用,一般都是用树胶,这玩意不稀罕,漫山遍野的树上就有。

两人边说边进了里屋。

里屋也挂着门帘,苏青禾掀开门帘进去,一进屋只感觉一股闷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大热天的,这屋里竟然是连窗户都没开。

陈玉芹挺贴心,怕苏青禾热,特意掀起门帘搭在门上。

“随便坐,这是我女儿,大名叫顾水清,家里人都叫她妞妞。”

苏青禾笑着回道:“妹妹的名字很好听,妞妞,家里人肯定很疼爱你。”

最后一句是对着顾水清说的。

顾水清已经吃完了饭,正靠着行李卷歇气,闻言扯出个虚弱的笑:“姐姐你叫什么名字?你长得真好看。”

她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羞涩的笑容,眼睫毛又长又密的,像两把小扇子,在瓷白的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整个人有一种破碎的美。

对着这样一个瓷娃娃一样的人,苏青禾说话的语气也不自觉放轻:“我叫苏青禾,你长得也很好看,和你母亲很像。”

顾水清长得眉清目秀的,只是她太瘦了,脸色也有些苍白,所以看起来无精打采的。

平日里顾水清的话不多,但是她一见苏青禾就觉得亲切,忍不住就想和她多亲近,只是话还没说几句就又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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