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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短命丈夫为她谋生局沈卉宁陆从文全文

小小螺号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程姨娘愤怒坐起身,指着姜氏颤声哭道,“太太,你莫要为了脱罪含血喷人!”“既然如此,那就请周大夫诊脉,如果真是姜氏故意伤了你,我绝不轻饶!”一声威严的声音传来。沈老夫人才出现在月影院,程姨娘的眼泪就落不下来了。姜氏脸色发白,紧张地给老夫人行礼,“老夫人,我……我不是故意的。”沈老夫人恨铁不成钢地看她一眼,居然这么轻易被程姨娘算计了。这都不是第一次了。这个儿媳妇空有一个能赚钱的脑袋,怎么面对丈夫的小妾就总是被拿捏呢。程姨娘的脸色惨白,她抓住沈江林的袖子,恳求地望着他。绝对不能让周大夫给她诊脉。“周大夫。”沈卉宁刚进门的周大夫点头示意。周大夫叫周舟,他年纪不过三十,医术却极为高超,只是他生得过于俊秀,总让人因为他的容貌看轻他的医术。程姨娘...

主角:沈卉宁陆从文   更新:2024-11-11 14:5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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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卉宁陆从文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后,短命丈夫为她谋生局沈卉宁陆从文全文》,由网络作家“小小螺号”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程姨娘愤怒坐起身,指着姜氏颤声哭道,“太太,你莫要为了脱罪含血喷人!”“既然如此,那就请周大夫诊脉,如果真是姜氏故意伤了你,我绝不轻饶!”一声威严的声音传来。沈老夫人才出现在月影院,程姨娘的眼泪就落不下来了。姜氏脸色发白,紧张地给老夫人行礼,“老夫人,我……我不是故意的。”沈老夫人恨铁不成钢地看她一眼,居然这么轻易被程姨娘算计了。这都不是第一次了。这个儿媳妇空有一个能赚钱的脑袋,怎么面对丈夫的小妾就总是被拿捏呢。程姨娘的脸色惨白,她抓住沈江林的袖子,恳求地望着他。绝对不能让周大夫给她诊脉。“周大夫。”沈卉宁刚进门的周大夫点头示意。周大夫叫周舟,他年纪不过三十,医术却极为高超,只是他生得过于俊秀,总让人因为他的容貌看轻他的医术。程姨娘...

《重生后,短命丈夫为她谋生局沈卉宁陆从文全文》精彩片段


程姨娘愤怒坐起身,指着姜氏颤声哭道,“太太,你莫要为了脱罪含血喷人!”

“既然如此,那就请周大夫诊脉,如果真是姜氏故意伤了你,我绝不轻饶!”一声威严的声音传来。

沈老夫人才出现在月影院,程姨娘的眼泪就落不下来了。

姜氏脸色发白,紧张地给老夫人行礼,“老夫人,我……我不是故意的。”

沈老夫人恨铁不成钢地看她一眼,居然这么轻易被程姨娘算计了。

这都不是第一次了。

这个儿媳妇空有一个能赚钱的脑袋,怎么面对丈夫的小妾就总是被拿捏呢。

程姨娘的脸色惨白,她抓住沈江林的袖子,恳求地望着他。

绝对不能让周大夫给她诊脉。

“周大夫。”沈卉宁刚进门的周大夫点头示意。

周大夫叫周舟,他年纪不过三十,医术却极为高超,只是他生得过于俊秀,总让人因为他的容貌看轻他的医术。

程姨娘不肯将手伸出来,“我不需要再看诊,老夫人,我不想再听一次诛心的话了。”

姜氏这会儿已经看出程姨娘的不对劲,她自己上前就把程姨娘的手从被子里抓出来。

“我看你是心里有鬼,你求了周大夫多久,现在周大夫就在这儿了,你装什么装。”姜氏没好气地骂道。

沈江林对姜氏的粗俗很是不喜,更心疼爱妾被这么对待,“姜氏,你放开,不许伤了淑屏。”

老夫人示意身边的丫环,上前摁住程姨娘挣扎的手臂。

周舟的手在程姨娘手腕一搭。

只稍一脉,便已经了然。

“月事不调,不是什么大事。”

“你是不是脉错了?”沈江林一怔,下意识认为是周大夫的错。

周舟俊秀的面庞蒙上寒冰,“在下诊脉还不曾出错。”

沈江林指着一盆血水,“那这是什么,要不是小产,怎么会……”

“女子就算来月事,那也会有血水。”姜氏听到周舟的话,腰板瞬间就挺直了。

沈老夫人目光凌厉地盯着程姨娘,“程姨娘,假孕陷害主母,知道是何下场吗?”

程姨娘脸色发白,心里把沈卉宁骂死了,本来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偏她要多事去请周大夫。

肯定也是她去把老夫人请过来的。

否则姜氏早就被休了。

“我……我也不知道,我两个月不曾来月事,便以为是有了,原本是想着过了三个月才说出来的。”程姨娘眼眶通红,“老爷,没想到说空欢喜一场。”

姜氏翻了个白眼,“得了吧你,你以为自己是没出阁的小姑娘吗,都生两个孩子了,不知道自己月事是怎么回事,要不要脸啊你。”

“周大夫,你说是不是?”

周舟面无表情地看了沈卉宁一眼,要不是看在沈卉宁的份上,他今天肯定不愿意来这一趟的。

“有孕和月事不调,确实并不相同。”

“这点小事无需让我来诊脉,随便哪个大夫都能看出来。”

沈卉宁叹息一声,“陈大夫就没看出来,他说程姨娘是小产。”

“庸医。”周舟冷斥。

程姨娘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沈卉宁怎么不干脆说她收买陈大夫算了。

阴阳怪气的说给谁听呢。

“在下告辞。”周舟厌烦地要离开。

“周大夫。”沈卉宁叫住他,“今日我母亲也受了惊吓,还劳烦你替我母亲也脉一脉。”

“啊?”姜氏愣住了,她被吓到了吗?

沈卉宁不由分说扶着她坐下来,示意周舟过来给姜氏把脉。

周舟抿了抿唇,走过去把脉。

程姨娘蹙眉盯着沈卉宁,不知道她到底想做什么。

难不成她还能把姜氏给吓出病。

“只是有孕月余,多注意休息便是了。”周舟一句话如惊雷落地,屋里瞬间寂静无声。

姜氏整个人都怔住了。

她成亲已经四年,和沈江林关系并不和睦,他一心只宠爱程姨娘,她早就断了有自己孩子的心思,所以她一直把沈卉宁当亲生女儿看待。

怎么……突然就有孕了呢。

沈卉宁藏在袖子里的手松开,这次总算是来得及了。

上一世姜氏并不知自己怀孕,却被污蔑谋害程姨娘,导致她气急攻心,还被沈江林关在祠堂,直到流产了才知自己怀孕。

且那次之后伤了身子,再也不能怀孕了。

这一世她总算来得及护着姜氏和她的孩子。

沈老夫人凌厉的眉眼变得柔和不少,“你有孕了也不知道吗?”

姜氏怔怔地摇头,她不知道啊,她的月事也不太准时,所以就没怎么在意。

“太太,恭喜您,您接下来可要好好养身子,我可等着你给我生个弟弟呢。”沈卉宁笑道。

“岁岁……”姜氏鼻头一酸,她突然感到后怕。

今日要不是沈卉宁,她不知道要面对怎样的冤屈,可能孩子还会保不住。

程姨娘盯着姜氏的眼神几乎要透出利箭。

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让沈江林说出休妻的决定,不但被沈卉宁给破坏了,姜氏居然还有孕了。

要是姜氏生下嫡子,那还有她的儿子什么事。

沈老夫人沉声开口,“送太太回松风院,让黄嬷嬷去照顾太太养胎。”

沈江林在恍惚中回过神,他眼色晦涩地看了姜氏一眼。

他一年去姜氏屋里的次数不超过两个手掌,居然还能怀上。

不过也好,若是姜氏能生下嫡子,那也是一件好事。

“至于程氏……”沈老夫人目光凌厉地看向程姨娘,“假孕陷害主母,其心可诛,念在你为沈家生下一对儿女,可以不将你赶出沈家。”

程姨娘咬了咬唇,正要开口。

沈老夫人又说,“送去庄子反省三个月。”

“母亲!”沈江林大惊,“这怎么行……”

“那就休弃,你自己选。”沈老夫人果断地说。

沈江林看了一眼在无声落泪的程姨娘,“为了耀哥儿日后的名声,望母亲网开一面,就让程氏在月影院禁足,再罚俸禄半年。”

“她要是再作妖,到时你若是不将她休弃,那我就替你将她赶出去了。”沈老夫人狠狠地瞪了一眼儿子。

没有再理会脸色惨白的程姨娘,沈老夫人对沈卉宁说,“岁岁,我们走吧。”


松风院外,北风呼啸刮过。

沈思怡和沈明耀两道单薄的身影跪在堂前,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快去拿大氅给他们穿上,都怎么当奴婢的,冻坏了哥儿,你们的腿也不要了。”沈江林比沈卉宁早一步先到。

看到他的宝贝儿子和女儿跪在冰冷的地面,心疼得像在剜他的肉。

他还没进去看望姜氏,已经在门口冲着姜氏的丫环发火。

太太的贴身丫环秋穗忍无可忍,“大爷,我们太太还在里面不知能不能保住孩子呢。”

大爷心里就只有程姨娘母子,一点都想不起她们太太吗?

“住口,你一个奴婢,还敢置喙主子。”沈江林呵斥。

“父亲,太太怎么样了?”沈卉宁开口询问。

沈江林看到大女儿从门外走进来,狠狠瞪了秋穗一眼。

“大姑娘,您快进去瞧一瞧太太吧。”秋穗哽咽地说。

沈卉宁不去看沈思怡姐弟,裙裾轻摆就进了内室。

周舟刚刚施针结束,他起身与沈卉宁见礼。

“周大夫,太太怎么样了?”沈卉宁看到姜氏苍白的脸色,心中担忧。

“沈太太动了胎气,不过没有大碍,只需要卧床休息几日便可。”周舟说。

沈卉宁松口气,“多谢周大夫。”

“让人随在下去开安胎药方子吧。”周舟道。

沈江林这时候才走进来靠,听到姜氏的孩子保住了,他面上一松,“都说不会有事的,哪能轻轻一碰就流产了。”

“大惊小怪的,还让两个孩子跪了这么久。”

周舟眉梢一挑,“沈大人,这次能保住,下次若是再被摔一次就未必了。”

“还有,沈太太的裙摆有一股刺鼻的味道,这种味道最容易刺激牲畜。”

“下次家里人要逗玩小狗,就不要种这种味道的花草了。”

秋瑾拿出绢帕,“今天太太根本没碰什么花草,倒是去上房的路上洒了不知什么东西,奴婢收集了些,周大夫,您看是这个味道吗?”

“正是。”周舟淡淡地点头。

“有人要故意害太太小产。”秋瑾气愤地叫道。

沈卉宁沉声说,“此事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否则太太以后如何养胎,父亲,你说是吧?”

沈江林的脸色阴沉难看。

“周大夫,我送你出去。”沈卉宁说。

将周舟送到垂花门,沈卉宁才低声开口,“周大哥,程姐姐最近好吗?”

“她很好,你不用担心她,还是担心你自己,你的弟弟妹妹都不简单。”周舟说。

周舟的妻子程氏曾经被沈卉宁所救,后来两人便成为好友。

若非重生,沈卉宁还不知程芝云身世的秘密,也不知道周舟是否知情。

“太太真的无碍?”沈卉宁稳。

周舟说,“沈太太平日养得好,这次虽然无事,但也不是每次都这么幸运。”

“我知道,不会有下次。”沈卉宁点头。

送走了周舟,沈卉宁回去看望姜氏。

姜氏喝过安胎药,此时还有些疲惫虚弱。

沈思怡姐弟已经从堂前进入内室,跪在姜氏面前认错。

“我已经教训过耀哥儿了,那只狗冲撞你,我让人把那畜牲打死。”沈江林盯着姜氏苍白的脸说着。

“耀哥儿,还不给你母亲磕头认错。”沈江林呵斥。

沈明耀哭红了一双眼,他往前跪了一步,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怎么了?”沈江林心疼地喊道。

沈思怡啜泣,“父亲,耀哥儿年纪还小,刚才在外面跪那么久,肯定是膝盖跪疼了。”

“那快起来,要是留下病根怎么办。”沈江林要伸手去把儿子扶起来。

“是啊,幸好太太运气好,孩子算是保住了,不然耀哥儿你这两条腿可怎么办。”沈卉宁从外面走了进来。

“父亲,今天故意在路上撒药粉的丫环已经找到了,巧了,居然是二妹妹院子里的洒扫丫环。”沈卉宁垂眸看了看沈思怡。

沈思怡正好抬起头,目光阴冷和沈卉宁对视了一眼,又飞快收敛神色。

“姐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沈思怡质问,“难道你想说,是我在母亲经过的路上撒的药粉吗?”

“不是你,难道是耀哥儿?”沈卉宁反问。

“人是从你院子里找到的,药粉也是在你院子里搜出来的,除了你,还能是谁?”

“家里能够使唤得动你院子里奴仆的,除了耀哥儿,那就是程姨娘了。”

沈思怡怒而起身,“沈卉宁,你血口喷人,你不要以为随便抓了个丫环就能冤枉我们。”

“把人带上来。”沈卉宁喝道。

沈江林甚至一句话都还没说,就见两个婆子押着个小丫环进来。

“父亲,这就是在太太裙摆上撒药的丫环,她已经招供,是二妹妹命她这么做的。”沈卉宁说。

“……”沈江林目瞪口呆看着跪在地上的人。

听着沈卉宁一句又一句,他恍恍惚惚想着,大女儿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犀利。

以前不都是温婉端庄,从来不会这样咄咄逼人的。

“我没有!”沈思怡拉着沈江林的袖子,泪眼婆娑,“父亲,您要相信我,我绝对不会做出伤害太太的事,今日的事纯属意外。”

“意外?那为何在你屋里得床榻中找到这份药粉?”沈卉宁让人将药粉拿了过来。

沈明耀跳起来拍掉沈卉宁手里的药粉,“不可能,那些药粉早就被我扔进水里了,你这个是假的。”

“哦,是吗?”沈卉宁勾唇一笑。

姜氏怒喝,“你们两个丧良心的,居然真的要害我!”

“大爷,这件事你若是不给我做主,我就去求老太爷和老夫人给我个公道。”

沈思怡死死地盯着沈卉宁。

怎么回事?今日的沈卉宁简直就像变了个人。

“太太,父亲为人最是公正,他会为你主持公道的。”沈卉宁过去搂着姜氏的手。

“您千万别太激动,好不容易才保住孩子,这是我们沈家难得的嫡子啊。”

姜氏知道沈卉宁是在帮她,她趴在沈卉宁的肩膀上,假装哭得肝肠寸断。

“父亲,这个贱人故意套我的话……”沈明耀指着沈卉宁大声吼道。


沈卉宁闻言一笑,这是她意料中的。

又过两天,程姨娘尝到一点甜头,干脆把所有积蓄都拿出来买了方山茶。

她已经找人去打听过了,这两年方山茶的收成不好,要是能囤着等明年再拿出来,那价格肯定翻几倍。

程姨娘已经可以预见自己发财的未来。

沈卉宁在这时提出要拿回五间铺面。

在沈江林的坚决请求下,沈老夫人不得已同意解了程姨娘的禁足,还让沈思怡和沈明耀也从祠堂出来了。

姐弟俩身上挨打得伤疤还没好全,不敢再造次,每天都老老实实做人。

程姨娘将账册都拿出来,“大姑娘,这些年的账册都整理好了,当初接手的时候就是亏损状态,这些年能撑着不关门已然是我费尽心思了。”

沈卉宁随手翻了翻账册,笑盈盈地接下,“这些年辛苦程姨娘了。”

程姨娘有些不甘地将钥匙也递过去,“不过有件事得说清楚,当初那些老掌柜已经各自奔前程去了,如今店里的都是我的人。”

“想必大姑娘用着也不放心,我就给他们另外安排差事了。”

沈卉宁知道程姨娘是想拿捏她,以为抽走那些掌柜,那五间铺面的日常事务就做不下去了。

“好。”沈卉宁颔首。

程姨娘没想沈卉宁会答应得这么爽快。

本来还想利用掌柜的事谈条件的。

“要是没什么事,姨娘就先回去吧。”沈卉宁说,“不必留在松风院给太太侍疾了。”

沈思怡拿眼狠狠地剜了沈卉宁一眼。

“二妹妹,眼睛是不舒服吗?要不要给你请个大夫。”沈卉宁抬眸扫视过去。

“没,没事。”沈思怡急忙收敛表情。

怎么觉得沈卉宁像是变了个人。

以前就算当着面说她,都只会笑而不语,好像一团棉花似的,让人打了都不得劲。

“那就好,别才挨打就忘记疼。”沈卉宁含笑说。

沈思怡的脸色一黑。

“你得意什么,平时装得再尊贵又如何,还不是嫁给一个庶子,你怕是还不清楚陆湛生在陆家什么地位吧。”

男人在家中是什么地方,女人就是什么地位。

等沈卉宁嫁过去,那些总围在她身边的贵女,总夸她的夫人们肯定都不会把她放眼里。

她真是迫不及待想看到沈卉宁截然不同的待遇。

“原来你这么看不起自己啊。”沈卉宁惊讶。

“那你应该问一问程姨娘,好好的正头娘子不当,怎么非要上赶着给别人当妾室呢。”

这下连程姨娘的脸色都一阵青一阵白了。

程姨娘虽然出身不高,但也是清白人家,程父还是一个私塾先生。

是她明知沈江林有婚约,还非要跟他私定终身。

要不是程姨娘挺着大肚子上门求母亲给她位分,母亲也不会动了胎气。

“程姨娘,太太吩咐,你若是没有什么事,就请回吧,太太这里不需要你侍疾。”秋穗出来冷冷地说。

“姨娘,我们走。”沈思怡哪里受得了这份气,拉着程姨娘就离开松风院。

秋穗转头又换了个表情,“大姑娘,太太请您进去呢。”

姜氏要不是被大丫环劝着不让起身,她早就出去把程姨娘给打跑了。

“太太。”沈卉宁来到姜氏的身边。

“来。”姜氏笑着,“陆湛生的聘礼我看了,还算不亏待你,所以你的嫁妆就要更丰厚点,免得到时候陆家那些牛鬼蛇神说闲话。”

沈卉宁说,“太太,我的嫁妆已经很丰厚了,我不在乎别人说什么。”


陆湛生眸色幽深地望着她。

她只有到他胸口位置的身高,此时正微微垂头,露出—截白皙纤细的脖颈,隐约还能见他昨晚留下的痕迹。

他的身子莫名燥热。

许是等不到他的声音,沈卉宁抬起头看向他。

—双眼眸顾盼生辉,月出皎兮。

“夫君?”沈卉宁被他看得有些紧张。

“回去吧。”陆湛生嗓音低哑。

“你的手……没事吧?”沈卉宁迟疑了—下,视线看向他的右手。

陆湛生微怔,伸出手给她看。

他的手掌很大,手背肤色偏深,但还是能看出—点红痕。

刚才郑妈妈的茶杯掉落的瞬间,他护住了她,滚烫茶水泼到他手背了。

“要回去上药。”沈卉宁皱眉,对郑妈妈今日的刁难铭记在心。

但她也清楚,如果没有陆老夫人的默许,郑妈妈不敢做出这样的事。

就算陆湛生是庶出的,那他也是国公府的少爷,且还是镇抚司指挥使,郑妈妈刁难她,那就是在打陆湛生的脸面。

“这点小伤不值—提。”他甚至都不觉得疼。

不等沈卉宁说话,陆湛生已经重新拉起她的手腕,往淡泊院走去。

其实不必他送回去也可以的。

沈卉宁—大早起身,如今腰肢还乏酸无力,她只想再好好补上—觉。

“要去花园走走吗?”陆湛生低声问。

他似乎不急着去书房找国公爷,难道还想让陆国公等他吗?

沈卉宁说:“我……我有些累,想回去了。”

陆湛生俊眉微微—挑,他的视线在她的细腰闪过。

他的眼神太灼热,沈卉宁知道他想歪了,又不能在这里就跟他辩解。

眼见她白嫩的面颊越来越红,陆湛生眼中闪过—抹深色。

总算是打消带她去花园的念头。

回到淡泊院,沈卉宁悄悄地松口气,虽然很想现在就打发陆湛生离开,但她还是拿出创伤药。

“夫君,我给你上药。”沈卉宁说。

陆湛生看了眼自己的手背,再晚—点,这上面的红痕都要消失了。

但他还是伸出手,看着小妻子小心翼翼地给他上药。

还怕他会疼,对着他的手背轻轻地吹了—口气。

他不想去找陆国公了。

“身上有烫着吗?”陆湛生顺势环住她的腰,暗想她的腰肢这么细,他单手都能掐住。

脑海里就浮现他掌中的腻白柔软得不像话,像能豆腐,他怕稍微用力就掐坏了。

沈卉宁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脸颊也浮上—层绯色。

现在可是大白天。

她还全身都累着,可不想惯着他。

“夫君,我没事,国公爷还在等你呢。”沈卉宁隐晦地打发他。

陆湛生眸色深幽,贴着她腰肢的大掌温度滚烫。

“大少爷,大少奶奶,两位姨娘来给大少奶奶敬茶了。”

外面传来丫环通禀的声音。

沈卉宁僵硬的身子—松,有人来找她了,不怕陆湛生会大白天就拉着她做那种事。

那她真是要臊得没脸见人了。

陆湛生笑了笑,对她说道,“这院子里的下人都随你安排,若是有不听派的,你只管跟我说。”

包括他的两个妾室吗?

沈卉宁柔声地应好。

陆湛生撩起帘子走出去,冷沉威严的声音随之传进来。

“大少奶奶刚进门,日后这里全由她做主,你们听她遣派,她的命令等同我。”

沈卉宁听到这话,神情微微—怔。

紫檀凑到她身边笑着说,“姑娘,姑爷对您很上心呢。”

“两位姨娘在偏厅吗?”沈卉宁垂下眼眸。

她刚才下意识又想拿陆湛生跟陆从文的冷漠比较,但她很快就压下这个念头。


站在陆老夫人后面的豆蔻少女不悦地嘟囔着:“祖母,您瞧,她居然都不来给您请安,也太不把您放在眼里了。”

“她是在气你二哥,以前没看出她还有这么大的心气儿。”陆老夫人低声说。

陆嫣撇了撇嘴,她觉得沈卉宁能够跟二哥订婚已经是极大的福分,放眼整个上京城,想要嫁给她二哥的女子都能在城墙绕一圈了。

居然因为一点小事就跟他们陆家摆脸色。

“祖母,她这样的,以后进门岂不是更摆谱。”陆嫣说。

她一向不喜欢沈卉宁。

“你跟她年纪相仿好说话,去劝一劝她,陆家自是看不上那姓宋的,让她不必放在心上,适可而止,别让两家太难堪了。”陆老夫人说。

像今日这种只奉承曲老夫人,却对她置若罔闻的态度,着实让陆老夫人觉得丢了脸面。

陆嫣眼睛一亮,刚才她看到沈卉宁头上的垂银丝流苏翡翠七金簪子很喜欢。

像以前一样,只要她开口,沈卉宁肯定会送给她的。

“是,祖母。”

她出了大厅,就找下人询问曲映荞和沈卉宁的去向。

沈卉宁被曲映荞带着来到花园跟其他贵女一起玩投壶。

只是,沈卉宁心不在焉,她知道宋雅也会在这里出现,是曲映荞故意要她送酒过来的,她要宋雅看一看她们望族世家与她平民百姓的差距。

想要警告宋雅不要抱着侥幸心理接近陆从文。

宋雅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她觉得在曲家寿宴受了侮辱,从此不肯再见陆从文,誓要跟陆从文撇清关系。

陆从文虽然没有立刻出面维护宋雅,却因为这件事记恨曲映荞。

后来更是找了各种罪名弹劾曲家,导致曲家彻底垮台,曲老夫人受不住刺激当场去世,曲家其他人被流放南岭。

曲映荞一个娇生惯养的姑娘也被迫嫁给一个鳏夫,被那鳏夫折腾人不像人,最后投缳自尽。

这件事是沈卉宁上辈子解不开的心结,她也是因为曲映荞这件事,终日郁郁寡欢。

她不能让曲映荞继续为她挡在前面了。

“姑娘,您订的酒送来了。”这时,丫环进来给曲映荞回话。

曲映荞把玩着手中的箭,嘴角弯起甜甜的笑,“那就送到这里来,我请大家喝酒。”

“映荞,我可知道你们曲家藏了不少好酒,你舍不得拿出来给我们大家伙品尝,还专门从外面买些便宜货色,要是不好喝,我们饶不了你。”

说话的是永嘉郡主,她跟曲映荞是表姐妹。

曲映荞星眸扫了一眼花园入口,笑盈盈地道,“表姐你别误会我,我挑的是最近上京城最有名声的春不晚,想来酒是不错的。”

“嗤。”永嘉郡主不屑地轻嗤。

“靠下作手段开起来的铺子,那酒水配入我们的口吗?”

沈卉宁抬头就看到宋雅站在入口处,把她们嘲笑鄙夷的话都听进去了。

那张清秀的脸庞此时煞白煞白的。

“快点啊,我们姑娘还等着你的酒呢。”丫环见宋雅停下脚步,不悦地呵斥。

宋雅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沈卉宁。

她就奇怪,这种名门望族怎么会看上她一间小酒铺的酒。

原来是沈卉宁故意要羞辱她。

“这就是陆从文看上的?也不怎样嘛,还不如我们家的三等丫环生得好。”永嘉郡主眼尾一扫,连正眼都不屑看过去,丝毫不给宋雅的脸面,已经开口嘲讽。

宋雅提着酒坛,小脸一阵红一阵白的。

她用力地挺直腰板,想要在这些金尊玉贵的千金小姐面前留住属于她的尊严。

“曲姑娘,您要的酒,我已经送来了。”宋雅放下酒坛,“我的酒的确不是很名贵,却是我亲手酿造出来的。”

“我的出身的确比不上你们,可我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没有什么丢脸的,你们不必羞辱我,我并不觉得比你们差多少。”

她们是有好的出身才能趾高气扬,如果像她一样是平民,像沈卉宁这样的,过得还不如她呢。

曲映荞挑了挑眉,她轻笑出声,“秀芝,试一试她的酒。”

宋雅听到曲映荞叫出一个名字和她一样的丫环,她的眼眶倏地发红。

只见那小丫环上前打开酒坛,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随即皱眉吐在绢帕上。

“姑娘,这酒入口粗涩,不适合诸位姑娘。”

“听到没有,要不是你借着陆从文的名头在外面卖酒,谁会去买你的酒。”曲映荞说,“几句实话就是羞辱你,你的尊严真值钱。”

宋雅眼眸蓄着水雾,将目光投向沈卉宁,“沈姑娘,我那日已经跟你解释过,我跟陆二公子是清白的,何必再来试探我?”

这一幕跟上一世真是一模一样,大家嫌弃她的酒,她便认为是沈卉宁在羞辱试探她。

那时候沈卉宁为了彰显宽容大度,为了陆从文的面子,还在好友面前维护宋雅。

现在回想,她简直像是在背刺曲映荞。

就算曲映荞做得再不好,那也是为了她出头。

“你与陆从文之间是否清白,与我无关。”沈卉宁淡淡地说。

“今日我们出银子买了你的酒,是你的酒不行,难道还不能让别人批评几句了?”

宋雅惨淡一笑,“沈姑娘,你究竟要我如何做才肯放过我?”

曲映荞怒道,“你听不懂人话吗?”

沈卉宁拉住曲映荞的手,这是她和宋雅的恩怨,不该让曲映荞为她出头。

“你知道陆从文有未婚妻吗?”沈卉宁冷淡看着宋雅问。

宋雅的脸色微微一变,“我……我不知道……”

“沈姑娘,听说你要跟陆二公子退婚,请你不要因为我误会他,你要打要杀,我都随你。”

宋雅在她面前跪了下去,重重地磕头。

“我跟你认错,春不晚我也还给你,沈姑娘,我愿意离开上京城。”

“陆二公子真的是好人,他只是想帮我而已。”

沈卉宁目光清凌凌地盯着宋雅,“这么说,你真的如陆从文所说,只是她的学生了?”

“陆二公子是教过我认字,但是……”

“既然如此,那应该为你们办个拜师宴啊,这样一来,上京城便不会有人误会,也不会有人在背后议论你们了。”

沈卉宁抬起头看向不远处,“你说是不是啊,陆二公子。”


陆湛生有两个妾室。

一个是姚贵妃以前身边的大宫女,听说深得姚贵妃信任,本来是想许配给陆湛生当正妻,但陆国公爷不同意。

最后就只能成为陆湛生的小妾。

另外一个是陆湛生以前同僚的妹妹,那同僚为救陆湛生丧命,留下相依为命的妹妹。

“陆湛生真不是个玩意儿,人家兄长救了他,他不想着给救命恩人的妹妹找一门好亲事,居然留着给自己当妾室了。”曲映荞呸了一声。

沈卉宁以前对陆湛生一无所知,今天才知道他还有妾室。

心里好像也没有太多的触动。

不过是个陌生人。

以后就算成亲了,她跟他就是相敬如宾。

“你容不下陆从文跟宋小娘子来往,怎么听到陆湛生有妾室反而无动于衷啊?”曲映荞不明白。

“我自幼就知要嫁给陆从文,所以对他是在意的。”其实更多是上一世的怨恨不甘。

“至于陆湛生,就算他有十个小妾又如何,难道我还能抗旨不嫁吗?”

沈卉宁已经想得很透彻了。

“以后只要他给我正室的尊严,我自然会善待他的妾室,与他维持表面功夫,这就足够了。”

曲映荞却听得难受:“你就不想与心爱的人共度一生了?”

沈卉宁轻笑,“荞儿,我不会有心爱的人了。”

爱情不是人生的全部,她这辈子不需要这种多余的情感。

“不要为我难过,我一点都不伤心。”沈卉宁笑着说。

“这门婚事挺好的。”

陆湛生是个短命鬼,再过两年,她就能逍遥自在了。

到时候她要去走遍山河,去看世间烟火。

比一辈子困在后宅当幽怨妇人强多了。

“以后陆湛生要是敢欺负你,我就替你出气。”曲映荞说。

“好呀。”两人玩作一团。

嬉闹一阵,她们后背都有些汗润。

“不闹了,一会儿出汗又得起来擦洗。”沈卉宁笑着说,“荞儿,今晚的事,你可有想法?”

曲映荞脸颊红扑扑的,眼睛润亮,“若不论陆湛生在外名声和两个妾室,你们站在一起倒是般配。”

沈卉宁:……

“我不是问这个!”她没好气,谁要问陆湛生的事。

“一个普通小贼逃走,怎么就需要镇抚司这么多千户出来搜查,你不觉得奇怪吗?”

曲映荞双手托腮,“嗯,说的也是,而且还是陆湛生亲自来的。”

“因为我们是皇后和太后的母族,所以镇抚司特别重视?”

沈卉宁心中叹息,曲家上下早已经习惯这种万人敬仰追捧的日子,他们不会想过有一天曲家会突然倒台。

所以没有任何防备,察觉不出任何异常。

“那是镇抚司,直命于天子。”别说是曲家,京中任何世家他们都不怕。

“荞儿,今天我看那个逃犯不像普通人,他为何能精准躲到你们家中,又恰好跟你们府里的人是旧识,万一……”

沈卉宁看了曲映荞一眼。

“万一这个人是什么敌国细作,你可想过后果?”

曲映荞愣了一下,“就算他是敌国细作,那已经被镇抚司抓走了,应该……”

“你是担心谁牵连我们曲家?”

沈卉宁一双清凌凌的眼眸看着曲映荞,“你不担心吗?”

“我堂姑母是皇后,姑祖母是太后……曲家怎么可能跟细作有关,岁岁,你多虑了。”曲映荞笑道。

曲映荞有这种理所当然的想法,相信曲家其他人也有。

所以上一世才那么轻易就被人陷害导致全族落难。

“可皇上跟曲家没关系。”沈卉宁说。

“荞儿,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们的那位亲戚,你一定要查清楚,不要以后牵连了曲家。”

曲映荞疑惑地看她,“岁岁,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沈卉宁心想只是这样提醒,并不能让曲映荞警觉的,可她又不能说自己重生回来的。

“我做过一个梦,梦中与今日场景相似,我怕你们被这个逃犯牵连了。”沈卉宁说

“那个逃犯,万一是细作,若是有人要陷害曲家,那就太容易了,只要一个通敌的罪名,就算是皇后和太后都保不住的。”

曲映荞脸色微微一变,她握紧沈卉宁的手,“只是梦而已,岁岁,梦都是相反的。”

沈卉宁说:“也许是提醒。”

“明日我就去查,要是那逃犯真的是跟敌国有关,我把这件事告诉祖母。”曲映荞说。

“好。”沈卉宁轻轻点头。

曲映荞拉着她躺下,“睡了睡了,不要被今天的事吓到了。”

两个小姑娘说了半宿的话,第二天醒来时,暖阳正盛。

昨日一场纷纷扬扬的雪将上京裹了一层白。

沈卉宁和曲映荞商量着一会儿要去冰嬉。

紫檀神色紧绷地进来,“姑娘,太太出事了,老夫人让人请您速速回去。”

“怎么了?”沈卉宁心头一紧。

“说是被耀哥儿撞了肚子。”紫檀低声说。

沈卉宁猛然起身,立刻去跟曲老夫人请辞,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沈家。

路上已经听来请她的丫环说明白发生何事。

今天早晨,太太去给祖父祖母请安时,沈明耀带着他的雪团小狗在庭院玩着,那雪团见到太太突然嗷嗷叫起来。

还挣脱沈明耀的手,扑到太太的身上。

雪地湿滑,太太一不小心就摔倒了,没多久就见了红。

现在请周大夫在为太太医治。

沈卉宁听完,一股怒火直冲天灵盖。

又是沈明耀。

程姨娘的这对子女真是被教得恶毒又阴险。

“沈思怡当时在做什么?”沈卉宁冷冷地问。

“二姑娘在屋里陪着老夫人。”丫环说。

沈卉宁只比沈思怡年长两个月,她们自小就彼此看不顺眼,祖父祖母疼爱沈卉宁,而沈江林却只宠爱沈思怡。

两年前沈思怡得知她跟陆家的亲事,还撺掇过沈江林,想要把这门婚事给抢过去。

一直以来,沈思怡都很介意自己是庶出的身份,总想着父亲能够把程姨娘抬正了。

如今太太有了身孕,又觉得威胁到他们姐弟的地位。

居然又想出这种腌臜的手段对付太太。

看来只让程姨娘禁足还是不行的。


“我不是在跟你们说客气话,我这人喜静,你们只管服侍好大少爷就可以了。”沈卉宁说。

像昨晚那样累的事,她还真有点希望能有其他人分担了。

关姨娘眼神微闪,轻声细语地说:“我们倒是想服侍大少爷,就是……大少爷身边的红袖把所有事情都揽在身上,生怕我们抢了她的活。”

红袖?

沈卉宁仔细回想,才记起红袖是陆家的家生子丫环,自小就伺候陆湛生。

虽然见面不多,但也看得出红袖是个刁钻泼辣的性子。

她对红袖最后的印象,是在陆湛生传来死讯的时候,红袖也在屋里投缳自尽了。

林姨娘眼角扫了关姨娘—眼,低头不语。

“关姨娘,那大少爷对红袖做的可否满意?”沈卉宁慢悠悠地问。

“婢妾不清楚。”关姨娘低下头。

沈卉宁深深看她—眼,今天就急着给红袖上眼药,看来关姨娘跟红袖的关系不怎样。

能够让两个姨娘都警惕的丫环,应该很得陆湛生的信任。

那她又何必去干涉他们的主仆情深。

她才不想被关姨娘当枪使。

“你们先下去吧。”沈卉宁端茶送客。

关姨娘也不知道沈卉宁会不会对红袖警惕起来,她觉得红袖野心不小,肯定不甘只是当陆湛生身边的丫环。

等两位姨娘都退下了,沈卉宁才疲惫地叹口气。

—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周嬷嬷上前:“大少奶奶昨日劳累,芙蕖懂得—些推拿术,要不要让她来给您松乏松乏?”

“周嬷嬷这些天为了我和夫君的婚礼也是忙得很,你也要多休息。”沈卉宁声音轻柔,对待周嬷嬷并不像对待普通下人。

被刚进门的大少奶奶如此关怀,周嬷嬷心中很是熨帖,“老奴多谢大少奶奶的关心,虽然事情琐碎,但老奴就是动动嘴皮的事,算不是疲累。”

沈卉宁知道周嬷嬷是陆家的老人了,而且是看着陆湛生长大,情分不比别人。

“周嬷嬷,我初来乍到,以后凡事还需要你提点。”沈卉宁说。

“大少奶奶是敏慧冲怀,日后定是能与大少爷琴瑟和鸣,把日子过得和和美美。”周嬷嬷说。

刚才她是看得出关姨娘有意提起红袖,就是想让大少奶奶警惕红袖这个丫环,可大少奶奶并不上钩,反倒不咸不淡敲打几句。

沈卉宁扶着紫檀的手起身,有些涩然地小声说,“嬷嬷,我全身都酸痛得厉害,就有劳你让芙蕖进来。”

周嬷嬷闻言眉眼都带笑,“老奴这就去安排。”

除了沈卉宁陪嫁的四个丫环,这淡泊院还有六个丫环,她还没有摸清楚院里各人的来处,本来就要谨慎用人。

不过,既是周嬷嬷举荐的,想必不会是别人塞进来的。

芙蕖长着—张圆脸,笑起来颊边有两个小梨涡,很是讨喜可爱。

进了内屋,芙蕖给沈卉宁行了—礼,她不敢眼睛乱瞟,低着头来到床榻旁边。

—眼就看到沈卉宁如玉般滑腻白皙的后背肌肤,她忍不住有些脸红。

“大少奶奶,奴婢替您揉—揉。”芙蕖在掌心化开雪莲膏,暖和了双手,这才触碰沈卉宁的肌肤。

沈卉宁全身酸软,被芙蕖揉按了片刻,她才觉得舒服了些。

倦意袭了上来。

不知过了多久,沈卉宁就沉沉睡过去了。

连午膳时间到了,她都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窗外落日熔金,暮云合璧,睡了大半天的沈卉宁才终于睁开眼睛。


身为国公府唯—嫡出的姑娘,怎么养出这样的眼浅和愚蠢的性子。

或许有些人的秉性是天生的吧。

“祖父,祖母,公主想搬到国公府住,我们今天就不回公主府了。”陆从文突然说道。

陆国公爷闻言坐直身子,目光探究地看向广宁公主,“这是殿下的意思?”

广宁公主含笑:“是,夫君自小在国公府长大,随我在公主府定然不习惯,我也想替夫君孝敬你们二老和公婆。”

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陆老夫人感动得直点头,“好好,住—起才热闹。”

陆国公爷嘴角的笑意抹平了些许,“好,好。”

陆湛生眼皮—掀,朝着陆国公爷的方向觑了—眼。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广宁公主和陆从文的身上,沈卉宁腰肢有些酸软,只能强撑耐心等待着。

“我们先回去。”陆湛生沉声开口。

沈卉宁诧异,“可以吗?”

“嗯。”陆湛生颔首,上前就跟陆国公爷他们道:“祖父,祖母,我们先告退了。”

真是……—句婉转的借口都没有,开口就是生硬的语气。

陆国公爷沉默了片刻,“送你媳妇回去之后,你来—下书房。”

陆从文眼神微闪,他若有所思地看了陆湛生—眼。

以前祖父从来不会让陆湛生去书房。

甚至因为陆湛生是镇抚司指挥使的身份,祖父对他还很是防备。

陆湛生很自然地牵起沈卉宁的手离开上房。

“真是—点规矩都没有,大嫂,那是你儿媳妇,你可要好好管教。”陆二太太撇嘴,转头对陆大太太上眼药。

陆大太太笑了笑,“我是管不住的。”

她从没将陆湛生看作儿子,让她去管陆湛生的媳妇?她是吃力不讨好。

陆老夫人说,“文哥儿,你也带殿下回去休息,昨天该是很累了。”

“是,祖母。”陆从文眉眼—垂,见礼之后就陪同广宁公主回到致远堂。

“殿下,这是我们的院子,之前已经让人修葺过,若是有需要添置的,您尽管吩咐下人去办。”陆从文客气滴说。

广宁公主拿眼—扫,院子虽然比不得公主府,但也还算可以了。

“我用不惯旁人的东西,—会儿宫人自会将我需要的拿过来。”广宁公主笑着说。

她去勾住陆从文的袖子,歪头浅笑看他,“驸马,你心情不好吗?”

“殿下莫要多想,我心情没有不好。”陆从文道。

“以后住在国公府,驸马天天见到沈卉宁,也没关系吗?”广宁公主—脸天真疑惑。

陆从文脚步—顿,他转头看向她,“公主为何提起旁人?”

“她是旁人吗?”广宁公主咯咯地笑着,试探的意味十足。

“殿下,我与大嫂以前只是长辈口头订婚,见面机会甚少,并没有男女之情,你不要误会。”陆从文蹙眉,有些厌烦广宁公主—而再的试探。

“我又没说什么,你紧张什么呢,”广宁公主哼了哼。

她靠在陆从文的肩膀上,“驸马,你放心,等以后……我—定替你在父皇面前求情,就算你入不了内阁,但是给你爵位总是可以的。”

陆从文神色冷淡,他如果不成为驸马,他也有国公府世袭的爵位。

“听说陆湛生还有两个妾室,驸马,那你呢?你说与以前的未婚妻没有男女之情,那跟别人可有私情?”广宁公主笑着问。

“类似心上人呀,通房丫鬟呀?”

“没有。”陆从文坚定地说。

广宁公主满意了,“我自是相信你的。”

出了上房,沈卉宁松开陆湛生宽厚的手掌,有些赧然地低头道谢,“多谢夫君。”

她知道,今天要不是路远强势的袒护,陆家那些人不会轻易放过刁难她的机会。


曲老夫人的寿宴过后,沈卉宁通宵做了一副长寿刺绣抹额。

第二天就来给曲老夫人赔罪了。

“昨日是您的寿礼,却因为我的莽撞算计多了波折,不敢求老夫人原谅,老夫人若是打骂我几句,我……我……”沈卉宁愧疚地低下头。

昨天回去,她被祖母叫回房间说了一顿。

虽没有言辞犀利骂她,但细细剥开讲解,令沈卉宁惊出一身汗,才知昨日她太冲动,太自作聪明了。

她自持有前世记忆,在寿宴上抓住时机让太后见到陆从文维护宋雅,再趁机提出退婚。

这一切的确是顺利,却忘记了那是曲老夫人的寿礼。

太后和曲老夫人都是何等精明聪慧的人,怎么会看不出她的小心思。

她是真的感到愧疚。

曲老夫人对她是真心疼爱的,她却枉顾长辈的寿礼,只为自己盘算。

曲映荞这会儿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在一旁替沈卉宁干着急。

“岁岁,来。”曲老夫人招了招手,让沈卉宁到她身边。

沈卉宁脸颊上还有泪痕未干。

她来到曲老夫人的身边,愧疚不安得不敢抬头去看这位老人家。

“昨日你的确是冲动了些,不过,我并没有生气你的做法,你能够如此果断提出退婚,反倒让人欣赏,陆家那小子对你不尊重,你若是优柔寡断,委曲求全,那真是谁也帮不了你。”曲老夫人说。

活了大半辈子,成亲之后,夫君要是心中有别人,那一辈子都是煎熬。

一时的冲动和算计,和后半生比起来又算什么。

曲老夫人对晚辈是宽容的,所以并没有责怪沈卉宁。

但沈卉宁今日亲自来赔罪,而且一看她眼下的青黑就知道是整宿都没睡好。

“寿礼每年都有,你的人生大事只有一次,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也是我的孙女了,我怎么会跟你计较这种小事。”曲老夫人说。

“你这个抹额我就收下了,你不用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曲老夫人的声音温和亲切,听得沈卉宁又是一阵心酸。

想到曲家以后的命运,她只恨不得自己有天大的能耐能够帮曲家度过此劫。

“好了,好了,你再哭下去,别人都要以为是我欺负你了。”曲映荞上前拉着沈卉宁的手。

“老夫人,多谢您,我……我便是不愿意看到以后自己的夫君把别人放心尖上才要退婚的。”沈卉宁低声说。

她这么好,这么优秀,为何要对陆从文这样凉薄之人卑微逢迎。

不,陆从文不是凉薄无情,他只是独将宋雅放在心里罢了。

曲老夫人说,“太后知道你心意已决,会酌情考虑你和陆家的亲事。”

有了这句话,沈卉宁的心才安了一半。

只要宫里同意,陆家就算再不愿意,那也得退婚。

……

……

慈宁宫。

太后和皇上用过午膳,母子二人正闲聊。

于是便说到昨日在曲府发生的小插曲。

雍朝的这位玄帝年近不惑,从小励精图治,刻苦学习,登基之后更是兢兢业业,不曾怠慢国事,在百官和百姓眼中,是难得的皇帝。

但是他也有帝王者惯有的多疑和深沉。

“看不出陆大人还是个多情的。”玄帝淡淡一笑。

平时看陆从文不拘言笑,还以为是个冷情冷性的人。

“只是陆国公最近经常与世勋贵族走动,几次上奏要朕立储。”玄帝的语气多了几分的不悦。

雍朝如今有五位皇子六位公主。

其中只有五皇子和永宁公主是皇后所出,五皇子今年只有六岁,大皇子是贤妃所出,今年十八岁,正在西南军营随军守护边境,其他的三位皇子都是姚贵妃生的。

本来立嫡为储是天经地义,但五皇子年纪还小,而二皇子三皇子都已经开始在朝堂当差,其中二皇子聪慧勤勉,又是玄帝亲自教养,深得玄帝的喜欢。

朝堂大臣不知不觉就站队了,以陆国公为首的,想要尽快立五皇子为储君,免得二皇子在朝中的势力越来越大。

玄帝在立储的事上一直没有表态,任由朝堂波云诡谲,各派明争暗斗。

但他很是厌恶陆国公越来越不掩饰的张狂。

太后叹息一声,“皇上正值壮年,立储一事并不着急,陆国公也是太心急了。”

“只是……陆国公好歹是跟着父皇出生入死,天下皆知他有从龙之功,陆家的体面还是要给的。”玄帝淡淡地说。

“沈首辅当年跟在先帝身边也是功不可没。”太后道。

玄帝点头,“是啊,沈老大人急流勇退,朕不能再让他寒心啊。”

“皇上似乎已经有所定夺?”太后含笑问。

“朕记得父皇当初口谕赐婚的时候,并没有言明要沈家嫡女嫁给陆家的哪个儿郎。”玄帝缓缓地道。

太后神色一凛,“皇上,陆家如今与沈卉宁适婚的只有陆从文和……陆湛生。”

“陆湛生万万不可。”

玄帝笑:“陆指挥使尚未成亲,今年也有二十了,与沈卉宁正是般配。”

可陆湛生是庶出的,而且母不详,三岁的时候才被陆大爷抱回来,说是外室所出,那外室早已经死了。

要不是陆湛生争气有出息成了镇抚司的指挥使,只怕还没知道陆家还有他这位庶长子的存在。

和陆从文相比,陆湛生的出身根本配不上沈卉宁。

“朕亲自赐婚,天下人谁敢说陆湛生配不上沈家嫡女。”玄帝淡淡地说。

太后听到这话,便知皇帝心意已决,无论她说什么都没用了。

她顿时有些后悔,早知会让沈卉宁嫁给陆湛生,还不如……

不知她这是帮了沈卉宁,还是害了她。

一顿晚膳吃得没滋没味,等玄帝离开慈宁宫,太后也疲惫地靠着大迎枕。

“太后娘娘是有哪里不适?”贴身嬷嬷上前,关心看着太后。

“哀家只是累了。”太后说,“皇上越来越忌惮曲家了。”

皇上不喜陆国公逼他立储,并不是因为五皇子太年幼,而是因为五皇子姓曲。

贴身嬷嬷疑惑了,今天皇上和太后的谈话,有提到曲家吗?

主子们的说话真是越来越高深了。


陆从文一身月牙白锦袍立在入口处,身姿如芝兰玉树,一如既往矜贵无双惹人侧目。

他的目光饱含几分谴责和不悦地看着沈卉宁。

似乎很不满沈卉宁当着这么多人给宋雅难堪。

“沈卉宁,你太过分了。”陆从文身后的陆嫣先跳出来,上前一把将宋雅扶了起来。

“宋姑娘也是身世清白人家,你有必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羞辱她吗?只是因为她跟我二哥多说几句话,你便这般容不下她,那以后你进门了,我二哥身边岂不是连个丫环都不能有了。”

陆嫣冲着沈卉宁一顿指责,将宋雅护在自己的身后。

沈卉宁一直知道陆嫣不聪明,就是没想过原来这么蠢。

“宋姑娘,我是如何羞辱你的?”沈卉宁目光淡淡地看向陆嫣询问。

宋雅倔强地抿紧唇,一颗晶莹的泪水凝在眼睫上。

“是我让你来送酒的吗?”沈卉宁稳。

“谁不知道你跟曲映荞的关系,她做的跟你做的,有何区别。”陆嫣哼道。

沈卉宁又是轻笑,“宋姑娘打开门做生意,难道别人还不能在她的酒铺买酒了,不过一句酒不好喝就下跪说是在羞辱她,陆姑娘,是不是你们陆家的铺子格外金贵些,别人说不得啊?”

“那还不如别开什么酒馆了,带回去娇养着不好吗?”曲映荞轻笑一声。

“把酒倒出来,请陆姑娘尝尝,到底是这酒有问题,还是我们故意刁难人。”沈卉宁说。

早有机灵的丫环将两个酒坛的酒全都倒了出来。

不但递给陆嫣和陆从文,连周围看热闹的世家贵女和少爷们都没错过。

“够了,沈卉宁,别闹了。”陆从文清冷的声音轻轻传来。

沈卉宁抬眸扫了一个冷淡的眼神过去。

“你们兄妹对宋姑娘还真是情深义重啊。”

陆从文闻言皱眉,他并没有要偏袒宋雅的意思,只是不想让别人看到沈卉宁跟陆嫣闹僵。

“陆姑娘,怎么不喝,难道你也觉得这酒不配入你的嘴?”曲映荞轻蔑地说。

“喝就喝。”陆嫣心想她二哥如此高要求的人都能喝得下宋雅的酒,那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她接过酒杯喝了一口,瞬间瞠大眼睛看向宋雅。

噗!

陆嫣将酒吐了出来,脸上的嫌弃没有丝毫掩饰。

沈卉宁似笑非笑,“陆姑娘,你怎么能如此羞辱宋姑娘,就算再难喝,看在你二哥的份上,你也不能就这么吐出来啊。”

宋雅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周围看向她的眼神更加鄙夷了。

其实她的酒在民间不算太差,只是今日能够来参加曲老夫人寿宴的都是非富即贵,喝也都是上好的佳酿,这种普通的酒水,自然是不习惯的。

“就算……就算是酒不好喝,你也不能让她给你下跪。”陆嫣嘴硬地叫道。

上一世她在曲映荞为难之前就维护宋雅了,可在宋雅和陆从文眼中,还是她太过盛气凌人。

这次她不盛气凌人一次,哪对得起宋雅这精湛的演技。

“她自己的膝盖软喜欢下跪,与我有什么关系?”沈卉宁说,“又不是我按着她的头下跪的。”

“就是不知道陆姑娘何时认识这个卖酒女的,该不会你们陆家早就认可她的身份,唯独我不知道?”

“早知道如此,那我就更应该让贤,不能挡着陆二公子和宋姑娘的姻缘。”

宋雅咬了咬唇,又想屈膝跪下来,“对不起,沈姑娘,是我冒犯了您,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计较。”

陆从文托住她的手,“不必跪她,你并没有错。”

曲映荞和永嘉郡主挑眉看向陆从文。

“这还没过门,就这么护着了?”曲映荞冷声,她其实担心陆从文这么护着宋雅,以后岁岁嫁给他,岂不是要被冷落。

“沈卉宁,我跟你解释过了,你若不信,那是你的事,不要为难无辜的人。”陆从文冷眼看着沈卉宁,对于她这么咄咄逼人对待宋雅感到厌烦。

“我不为难无辜的人。”沈卉宁含笑说。

“陆从文,你还真是挺恶心人的,一边求着沈家不要退婚,一边跟你这个学生暧昧缠绵,你把我沈家当什么了?”

陆从文脸色一沉,“沈卉宁!”

啪——

沈卉宁抬手一巴掌打了过去,“今日你挡着这么多人为了这个贱婢落我沈家的脸面,你真以为我沈卉宁非你不嫁,就你们这恶心人的做派,我多看一眼都嫌脏。”

陆嫣尖叫,“沈卉宁,你居然敢打我二哥。”

沈卉宁从丫环手里拿过绢帕,仔仔细细地将每个手指都擦干净。

“带着你的卖酒女滚,不要在这里扰了曲老夫人的寿宴。”沈卉宁冷冷地说。

陆从文薄唇紧抿,俊美白皙的脸庞上巴掌印犹为醒目,“今日你把陆家跟沈家所有的情分打掉了,沈卉宁,你不要后悔。”

沈卉宁最后悔的就是给他陆从文太多纵容了。

陆从文牵起宋雅的手,“宋姑娘,我送你离开。”

转身,才发现周围的宾客不少,其中最惹人注目的就是站在垂花门外临渊而立的男子。

那男子身穿直身四爪飞鱼纹曳撒官服,衬得他身材颀长笔直,五官英俊凌厉,一双乌黑的眸子沉如深潭。

众人一下子认出他的身份,不自觉地离他几步远。

这位就是人人闻风丧胆的镇抚司指挥使,陆家的庶长子,陆湛生。

传言他深得帝心,杀伐果断,为皇上办了不少辛秘案件,其手段冷酷无情,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沈卉宁有些微愣,刚才只顾着拉仇恨,竟没注意到这位煞星的出现。

她对陆湛生并不熟悉,但她却永远记得,当她在陆家无人可依,绝望无助的时候,陆湛生曾经帮了她一次。

只可惜……

陆湛生的命太短了。

她有时候会想,如果陆湛生活多几年,那陆家基本就没有陆从文什么事了。

“陆指挥使,你……有事吗?”曲映荞有些怕陆湛生,双手紧紧抓着沈卉宁,咽了咽口水询问。

陆湛生的视线在沈卉宁身上一闪而过,“本官护送太后娘娘出宫到此,路过罢了。”

“太、太后娘娘?”陆嫣结结巴巴,她脸色发白地看向陆从文。

陆从文目光微冷地看了陆湛生一眼。

“大哥在这里站了多久?”

“不久,刚好看了精彩部分。”陆湛生薄唇勾了勾。

陆从文心头一沉,这么说,太后娘娘也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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