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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放火烧我,今世还想娶我为妻?赵颐沈青檀结局+番外

魈的宝宝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二夫人想到自己受的气,刻意给大夫人添堵。“颐儿向来守时,每次请安都是头一个到,就连生病也不例外。”二夫人忧心地说道:“今日大家都到齐了,颐儿还没有过来,难道是昨日出的事儿,檀儿无法接受吗?”这话提醒大家沈青檀和赵珏青梅竹马,两个人应该是情投意合。赵珏顾全大局愿意接受沈明珠。沈青檀呢?她愿意嫁给体弱多病,连子嗣都不能留给她的赵颐吗?“我们来迟了吗?”沈青檀与赵颐并肩进了正厅,一眼看见二夫人,她生了一双三角眼,吊梢眉,沉着脸时显出几分刻薄像,头上珠翠堆满,打扮得很华贵。一旁的大夫人容貌端丽,眉宇间带着英气,不笑时,只是端正地坐在那儿,便显出她的威仪。沈青檀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语气充满了愧意:“二婶,我原想着刚刚进门,第一次给长辈们敬茶,...

主角:赵颐沈青檀   更新:2025-05-10 06:3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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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赵颐沈青檀的其他类型小说《前世放火烧我,今世还想娶我为妻?赵颐沈青檀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魈的宝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二夫人想到自己受的气,刻意给大夫人添堵。“颐儿向来守时,每次请安都是头一个到,就连生病也不例外。”二夫人忧心地说道:“今日大家都到齐了,颐儿还没有过来,难道是昨日出的事儿,檀儿无法接受吗?”这话提醒大家沈青檀和赵珏青梅竹马,两个人应该是情投意合。赵珏顾全大局愿意接受沈明珠。沈青檀呢?她愿意嫁给体弱多病,连子嗣都不能留给她的赵颐吗?“我们来迟了吗?”沈青檀与赵颐并肩进了正厅,一眼看见二夫人,她生了一双三角眼,吊梢眉,沉着脸时显出几分刻薄像,头上珠翠堆满,打扮得很华贵。一旁的大夫人容貌端丽,眉宇间带着英气,不笑时,只是端正地坐在那儿,便显出她的威仪。沈青檀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语气充满了愧意:“二婶,我原想着刚刚进门,第一次给长辈们敬茶,...

《前世放火烧我,今世还想娶我为妻?赵颐沈青檀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二夫人想到自己受的气,刻意给大夫人添堵。

“颐儿向来守时,每次请安都是头一个到,就连生病也不例外。”二夫人忧心地说道:“今日大家都到齐了,颐儿还没有过来,难道是昨日出的事儿,檀儿无法接受吗?”

这话提醒大家沈青檀和赵珏青梅竹马,两个人应该是情投意合。

赵珏顾全大局愿意接受沈明珠。

沈青檀呢?

她愿意嫁给体弱多病,连子嗣都不能留给她的赵颐吗?

“我们来迟了吗?”沈青檀与赵颐并肩进了正厅,一眼看见二夫人,她生了一双三角眼,吊梢眉,沉着脸时显出几分刻薄像,头上珠翠堆满,打扮得很华贵。

一旁的大夫人容貌端丽,眉宇间带着英气,不笑时,只是端正地坐在那儿,便显出她的威仪。

沈青檀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语气充满了愧意:“二婶,我原想着刚刚进门,第一次给长辈们敬茶,便想打扮得庄重一些,因此耽误了时辰。”

说到这里,她斜睨赵颐一眼,小声娇嗔道:“你还骗我说身子不好,长辈们怜你,每次都是这个时辰请安,让我不要着急。现在可好,我们来迟了。”

这一句小女儿家的埋怨,尽显出她对赵颐的亲昵,哪里是不愿意嫁给他?

众人目光转向沈青檀,只见她头戴金丝翠叶冠,身穿大红宫锦宽襕裙子,衬得她明媚端庄,光艳逼人。

小辈们个个都被惊艳住了,似乎没想到沈青檀生的这般绝色。

他们之前见到姿色清丽的沈明珠,还以为沈青檀的美貌被夸大了。

一旁的赵珏怔怔地看着沈青檀,他从未见过盛装打扮的沈青檀。

每次见面的时候,她都是端庄文静,从来没有流露出过这种娇态。

尤其是她斜睨赵颐那一眼流转的风情,太过勾人心魄,让他移不开眼。

察觉到赵珏的视线,沈青檀侧头望来。

两人对视一眼,她神情自若,淡然一笑。

那一笑,和面对赵颐时的娇羞完全不同。

清冷淡然,疏离客气。

仿佛他们从来不是什么青梅竹马,而她也没有他想象那般非他不可。

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甚至还有些恼火,她不应该是这种反应的。

沈明珠见赵珏盯着沈青檀回不来神,袖子里的手死死攥紧帕子。

随即又偷偷瞪一眼沈青檀,这个贱人长着一张狐媚子的脸,一看就是不安于室的人。

“怨我。”赵颐眼底笑意清浅,纵容道:“这是我的错。”

除了二房的人,众人全都会心一笑。

老夫人见夫妻俩相处得好,慈眉善目道:“没来迟,你们来得刚刚好。”

她见沈青檀对换掉新郎官一事,一点怨言都没有,愿意和赵颐好好过日子,倒是有了几分怜惜之情。

相对的,对二房的不满更多了几分。

尤其是二夫人刚才还想挑事。

老夫人笑容和善:“我原本以为颐儿性情淡漠,是个不知道冷热的人呢。现在看你们夫妻和睦,我便心安了。”

沈青檀面颊微微一热:“祖母,二爷待我很好。”

老夫人闻言,一连说了几个好。

接下来,赵颐与沈青檀给老夫人敬茶。

老夫人将准备好的一对翡翠玉镯子,戴在沈青檀的手腕上。

沈青檀道了谢,回了自己绣的抹额给老夫人。

随后他们端了茶,敬给大老爷与大夫人。

大夫人心里恼火承恩侯府和二房一家子,对沈青檀倒是没有迁怒,真正算起来她也是可怜人,只是难免心存芥蒂。

刚才见沈青檀表明了她的态度,又看到儿子对她的维护,最后一点芥蒂消散。

只要是儿子喜欢的,大夫人就会全心全意的喜欢。

“我的儿媳妇生的真标致,瞧着便是个有福气的人,莫怪我们俩结缘做婆媳。”大夫人将一套点翠镶红宝石头面当做见面礼,然后又拿着沈青檀送的绣鞋,夸赞道:“手艺真灵巧,绣的花样像是真的一般。”

大老爷仿佛不懂其中的暗涌,脾性格外好,气度儒雅,脸上一直带着笑:“鞋底纳得好,穿着定会很舒服。”

二夫人见没有给大房添堵,反而还又招惹得老夫人对沈青檀更喜爱,心里便更堵得慌。

尤其是大夫人夸沈青檀有福气的人。

有福之女不进无福之门。

那不就是说他们二房没福气?

“二叔、二婶请喝茶。”

沈青檀双手端着茶杯递来。

二夫人还想刺几句,可瞥到老夫人冰冷的目光,憋着一口闷气,拿出一支金步摇放在托盘里。

她心里终究是气不顺,换上一副笑脸:“颐儿、檀儿,婶娘祝你俩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屋子里的氛围霎时冷下来。

谁都知道赵颐活不长,更不可能有子嗣,二夫人这是往大房心口扎刀子。

个个都屏息静气,等待大夫人发作。

“谢谢二婶娘的祝福。”沈青檀很欢喜,弯唇说道:“侄媳妇听说华灵寺很灵验,至亲的人在那儿为新人点一盏许愿莲花灯,送上最真挚的祝愿,菩萨是会显灵的。二婶娘过几日要去一趟华灵寺,能为我和夫君点一盏莲花灯吗?”

二夫人脸上的笑容僵滞,华灵寺是很灵验,但是点莲花灯极其的讲究,必须在寺里吃三日斋饭,再每日随大师上两个时辰早晚课。

她要去华灵寺的事,满府上下都知道,若是不答应沈青檀,那她就不是诚心祝福。

老夫人绝对饶不了她。

这个小贱蹄子,居然摆她一道。

满屋子的人都看着她,二夫人牵强地应下:“多大一点的事,婶娘给你们点两盏莲花灯。”

“那便有劳二婶娘了。”沈青檀故意装作不知道二夫人吃瘪,笑容满面地对赵颐说:“夫君,你可得好好谢谢二婶娘。”

赵颐看着沈青檀清亮的眼眸透着狡黠,莞尔道:“二婶有心了。”

二夫人见一个胡闹,另一个纵着人胡闹,气得心肝疼,脸上的假笑也维持不住了。

老国公育有两个嫡子,两个庶子,一个嫡女。

嫡女入了后宫,难产而死,一尸两命。

沈青檀和赵颐给另外两个庶出三叔、四叔夫妇敬茶后,便将其他见面礼分散给小辈们。

赵珏和沈明珠也敬完茶,沈明珠有些心不在焉。二夫人给她的见面礼,不如大夫人给沈青檀的贵重。

而且……

她偷偷打量姿容秀美,清贵无双的赵颐。

他的目光始终落在沈青檀身上,处处体贴,心里的酸水翻江倒海的奔涌而来。

本来……本来这个温柔体贴的男人,应该是她的夫婿,是她嫌他短命不要了的,这才让沈青檀捡了便宜。

原以为看到的是憔悴不堪的沈青檀,可看她桃花玉面,顺心如意的模样。

沈明珠心里嫉妒难平,似乎什么好事都给沈青檀摊上。

究竟是凭什么?

她看见赵颐握拳抵在唇边咳嗽几声,漫到嗓子眼的酸水,终于有了宣泄口。

没什么可羡慕的,沈青檀没几天好日子过,将来是要守寡的。

“三弟媳,这是我给你准备的见面礼。”沈青檀从袖袋里掏出一块白玉雕刻的同心结,递到沈明珠面前:“我见你之前很喜欢,今日送给你。”

玉是好玉,洁白无瑕,尤其是雕刻的技巧很精湛,巧夺天工。

沈明珠脸色瞬间就变了。


“你听听,你说的是哪门子话?”二夫人站在门前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睇着刘妈妈:“你们二少夫人的嫁妆,昨日早便被送嫁妆的人,抬进了兰雪苑库房里头。

若是对不上数,你们该去问守库房的,问送嫁妆的,竟是问到我二房头上要嫁妆。

难不成今后你们二少夫人少一个子儿,都要问我填补上?

我便是那女娲娘娘,也填补不上她这个大窟窿。”

“回二夫人的话,二少夫人问过管库房的,抬进兰雪苑的是三少夫人的十六抬嫁妆,二少夫人那一百多抬嫁妆进了二房库房呢。”刘妈妈赔着笑脸,好言说道:“二少夫人说您通情达理,敬茶的时候应下将嫁妆给我们抬走。”

二夫人应下是形势所迫,不敢在老夫人跟前造次。

这一百多抬嫁妆本来就是给沈明珠的,沈家为了名声刻意以沈青檀的名头陪嫁过来。

本来换新娘的罪名是要推脱到沈青檀头上,沈家宠爱她,令她恃宠而骄,不知寡廉鲜耻的抢沈明珠的夫婿。

沈家再做主,为了补偿沈明珠,将给沈青檀的这一百多抬嫁妆,全都放在沈明珠的名下。

谁知道事情先被大房挑破,让他们吃了一个哑巴亏。

“我通情达理也无用啊,这嫁妆是在珠儿的手里,你们得去问她要。”二夫人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珠儿一回来便难受地坐在房里落泪,觉得自己不够能干,累着姐姐一个人分管两个人的嫁妆。

她若是不在外吃这十几年苦,像她姐姐一样在府里享福,打小便能进书塾开蒙,有亲娘教管账。

沈家也不会将她那份嫁妆记在她姐姐一个人头上,她也能帮着分担一二。

珠儿不争不抢,主动请姐姐搬嫁妆。谁知这个做姐姐的,嘴上应着母亲会照拂好妹妹,行事上却是半点不相让,像是生怕妹妹私吞嫁妆,刚刚敬完茶便来拿嫁妆,一点面子都没给她留。

我若是有这么个吃尽苦头的妹妹,怎么说也要将嫁妆分一半给她。不会管账,便亲自教,咱们不是生来便什么都会。”

刘妈妈见二夫人夹枪带棍的指责沈青檀没人情味,实际上是想要霸下嫁妆。

“天可怜见的,都是那稳婆做的恶,让三少夫人吃尽苦头。二少夫人怎会不心疼?正是因为心疼三少夫人,才将所有事儿大包大揽在自个身上,吃的苦啊,受的累啊,也不便向谁倾诉,毕竟这些苦累哪里比得上三少夫人在外吃的苦?”

刘妈妈捻着袖子擦一擦眼角,喉口竟是有些哽咽:“二少夫人最是孝顺的人,有心分一半嫁妆给三少夫人,也是不敢忤逆侯夫人的命令。知道的是咱们二少夫人心疼妹妹,不知道的还以为二少夫人嫁人了,翅膀硬了,便敢对侯夫人阳奉阴违。”

总而言之便是二少夫人心里苦,不论如何做,都会被人误解她。

二夫人噎住了。

“二少夫人着急抬走嫁妆,实在是因为人言可畏,忧心传出三少夫人想霸下长姐的嫁妆,坏了她的名声。”刘妈妈提议道:“二夫人,不若老奴今日将嫁妆抬回去,过两日回门时,让二少夫人同侯夫人商量商量,重新分拨一些个嫁妆给三少夫人?”

二夫人扯着唇角说:“倒是我误会侄媳妇儿了,只是这嫁妆与我其他私房混在一起。我存放了不少贵重物件,手边又腾不出人……”

刘妈妈见二夫人还要推脱,直接掏出一份嫁妆清单:“二少夫人过门前备下的嫁妆,官府与沈家各有一份清单。

您手边没有人帮着清点,老奴带来的人笨手笨脚,就怕碰坏您的私房,不如派人去官府请官爷拿着备案的嫁妆单子,过来替我们清点清楚?

那些官爷经手的案子多,办事即沉稳,还又手脚麻利,绝不会磕着碰着里头的金贵物件。”

二夫人攥紧手里的帕子,被一个刁奴逼到这个份上,心里又恨又恼。

她哪里敢让刘妈妈去官府请人?

闹到官府坏了国公府名声,二房当真就要完蛋了!

“倒是不必惊动外人,你是府里的老人,办的事我放心。”二夫人再心不甘情不愿,也得捏着鼻子将嫁妆还回去。她冷着脸,吩咐身旁的曹妈妈:“你去请三少夫人过来,开库房的门给他们去抬嫁妆。”

“是。”曹妈妈脚下生风的去梅英苑。

不一会儿,沈明珠与曹妈妈急匆匆走来。

沈明珠早便听到沈青檀派人来抬嫁妆,她故意藏在院子里不露面,便是希望二夫人留下这一笔嫁妆。

如今二夫人都留不住,她更是开不了口,毕竟是她先开口让沈青檀抬嫁妆。若是翻脸不认账,她的名声可就臭了。

只能先让沈青檀将嫁妆带走,待回门的时候,再请母亲做主,指使沈青檀将嫁妆分给她。

沈明珠取出一把钥匙递给刘妈妈:“你自个去开,抬完之后,派人将钥匙送还给我。”

“老奴谢过三少夫人体恤。”刘妈妈双手接过钥匙,看向二夫人:“您将曹妈妈留下搭把手,老奴早些抬完嫁妆,免得叨扰主子们的清净。”

二夫人哪里不知道刘妈妈的心思,无非就是怕没有二房的人守着,到时候诬陷他们偷盗东西。

她心气不顺,不耐烦再纠缠,摆了摆手,示意曹妈妈跟过去。

刘妈妈领着人离开明德堂前庭,书房的门打开,二老爷与赵珏从里头出来。

二老爷眉头紧拧:“嫁妆怎得给他们抬回去?珏儿领了差事,还差几万两银子,得用上这份嫁妆。”

二夫人瞥了沈明珠一眼,暗恼二老爷嘴上不把门,当着人的面谈挪用嫁妆的事儿。

沈明珠眼睫一颤,细声说道:“母亲,我与夫君私底下商量过,这笔嫁妆借给他办差事。”

闻言,二夫人眉心舒展,解释道:“我在老夫人跟前同意了,将嫁妆归还给沈青檀。若是不还回去,老夫人以为咱们是眼皮子浅薄的人,成不了大器,又怎得会将爵位给咱们二房?”

二老爷和赵珏原先是想着拿这份嫁妆买军粮,到时候沈青檀闹到国公爷跟前,他们只说事急从权,粮商坐地起价,手里还缺一笔买粮食的银子,只得先借用这份嫁妆,到时候再慢慢归还给沈青檀。

至于何时还清,那便由他们说了算。

老国公向来以国事为重,也不会责怪他们。

谁知这份嫁妆给沈青檀要了回去。

二老爷心里发愁:“买军粮的银子怎么办?”

沈明珠讨好道:“父亲、母亲,儿媳回门后,会让侯府想办法填补买军粮的银子。”

几个人心知肚明,必定是要从沈青檀手里拿回嫁妆来填补。

二老爷与二夫人一听,眉开眼笑,连夸了好几句。

赵珏低声开口:“娘子,让你费心了。”

沈明珠见他们态度转变,心里松一口气,她找到讨好夫家的法子。

听到赵珏的话,她面色羞红:“夫君,能为你分忧解愁,我很开心。”

赵珏见她情真意切,神色缓和:“我送你回房。”

沈明珠轻轻点头,这是敬茶之后,赵珏给她的第一个好脸色,便也分外珍惜。

——

刘妈妈手里拿着嫁妆单子,一一开箱比对,仔细检查一番后,确认无误,方才让人抬回兰雪苑。

沈青檀正好从屋子里出来,瞧见仆从门抬着嫁妆鱼贯而进,堆满了兰雪苑的前庭。

她便折回屋里等着。

待嫁妆全都抬回来,已经晌午了。

刘妈妈办成一件大事,脚下生风地回来,进屋请示道:“二少夫人,嫁妆全都在这儿了,您可要看一看?”

“行。”沈青檀扫了一眼满院子嫁妆,温和道:“今儿个你们辛苦了。刘妈妈,待会你去箱子里取几两银子,请他们去吃酒。”

“欸!”刘妈妈一口应下,欢喜道:“老奴替他们谢二少夫人的恩赏。”

沈青檀从屋里出来,下了三五台阶,站在最近的箱子跟前,顺手打开箱盖。

里头装的是檀香木制成的几卷画轴,还未展开画轴,只是闻着檀香木散发出的香气,她便觉得不对劲。


老夫人将人往前厅请:“曹公公,坐下来喝一杯粗茶。”


曹公公握着拂尘,婉拒道:“咱家得回宫去复命。”

老夫人不再挽留。

这时,听雪匆匆赶来了,将一个巴掌大的小木匣子塞给沈青檀。

沈青檀拿给曹公公:“曹公公,劳烦您辛苦跑这一趟,请您与诸位公公吃酒。”

曹公公接过木匣子,沉甸甸的,脸上的笑容愈发和蔼可亲:“咱家便收下您的心意,代他们谢过您的恩赏。”

沈青檀目送曹公公等人离开,而后看向老夫人:“祖母……”

“赏赐是给你的,你该给曹公公谢礼,做得很不错。”老夫人见她处事圆滑,眼带欣赏,叮嘱道:“你将皇上的赏赐登记在册,然后再入库。”

沈青檀笑道:“好,孙媳这便命人记下。”

老夫人微微颔首,带着她的婢女离开前厅。

沈青檀吩咐流月与听雪取来笔墨纸砚,每登记一样便安排人端走一样送去兰雪苑。

“南海珍珠一斛,玉如意一对,红珊瑚一株,贡缎十匹……”

二夫人看着颗颗圆润的珍珠,做工精细的玉如意,色泽红艳的珊瑚,晶莹剔透的琥珀,光滑柔软的贡缎,以及堆满箱子的象牙玛瑙等珠宝,眼睛都要看花了。

这般厚重的赏赐,足以可见皇上究竟有多看重沈青檀。

往后京城里的官眷都要高看沈青檀几分。

二夫人心口绞痛,满屋子的宝物,竟然没有一样是沈明珠的。

沈明珠也是新妇,为何一件东西都不赏赐给她?

当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沈明珠从来没有见过这等阵仗,看直了眼睛,这些东西本来该是她的,如今全让沈青檀捡了大便宜。

她心里后悔了,如果她嫁给赵颐,有这一笔赏赐,又有皇上撑腰,即便日后守寡,她的日子过得也会很滋润。

哪里像现在……

赵珏离世子之位越来越遥远,身上的差事都丢了,房里还有其他女人。

沈明珠越想越心酸,越想越觉得赵珏无用。

他在国公府失势,更要巴结承恩侯才对,她又何必怕他呢?

二夫人凑在她耳边说道:“沈青檀以前有好东西,都会匀一份给你,你问她要一斗珍珠和一些珠宝。”

沈明珠垂下眼帘,一箱箱珠玉宝石从面前晃过。

若是放在以前,她必定要撒娇卖痴,哄着沈青檀分一半给她。

如今两个人维持面子情,内里早就是仇人。

“她不会给我的。”

沈明珠要脸,开不了这个口。

沈青檀另一个妹妹又是送金子,又是送宅子。

她这个“亲妹妹”只会伸手要,还不知道被人如何挖苦呢。

“您想要,便自己问她要去。”

沈明珠想通顺后,便不再惧怕二夫人,一扭头离开了前厅。

二夫人气得七窍生烟,这个贱人反了天了,竟然敢甩脸色给她看!

她压下心底的怒火,转头对上沈青檀笑盈盈的眼眸,那双明净清澈的眼里,充满了讽刺。

沈青檀望着二夫人怒气冲冲离开的背影,敛去唇边的笑意。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四夫人抚一抚广袖,眸光望着二夫人渐行渐远的身影:“你怕是要招惹上祸端了。”

沈青檀讶异地看向四夫人,似乎没想到她居然会主动搭话,而且还刻意提点她一句。

她反问道:“四婶,我身上的祸端还少吗?”

四夫人愣怔片刻,想起沈青檀过门几日,身边的祸事接踵而来,厌烦地皱了一下眉心。



沈青檀知道秦老板心中敬重她,同时也将她当做小辈爱护。

前世除了素昧蒙面的亲生家人之外,只有秦家人是真正的关心她。

她思索道:“秦叔,你手里有多少粮食?”

秦老板回:“去年开春时便雨水不断,您觉着气候较之以往要反常,未免会出现灾情,您让我去收粮。

我们各地的粮铺一共收集到五十万石粮食,不久后出现洪灾,旱灾,蝗灾。

当时官府要求商贾捐粮,我们带头捐了五万石,之后定时定量放粮给百姓,还剩下二十万石。

其中有大部分是这一年来陆陆续续收来的粮食,不然粮仓早就空了。”

灾情严重的时候,官府征粮,所有商贾都是抱着观望的姿态。

后来是他收到沈青檀的信,让他主动带头去捐粮,虽然得罪了其他商贾,但是办差的官爷必定会记他的恩情。

如若等官府用了手段逼迫他们捐粮,捐的数目便不是由他们自个做主。

果然如沈青檀所料,他捐了粮食之后,知州与布政使待他十分热络,并且给了一些便利,希望其他商贾自觉掏出粮食。

其他商贾约定好了,全都是捐五千石粮食,同时心中记恨上他,对他伺机报复。

官府抓住人,严查到底,第二日便抄了那人的家,杀鸡儆猴威慑其他商贾,并且严明每人捐粮十万石。

事后他无意间得知,官爷铁了心要劫富济灾民,早已规定每个人要十万石粮食。

他主动带头捐,做了表率,这才躲过一劫。

这一年来卖的粮食,价格也是很公道,没有漫天要价,因此有一个极好的口碑。

“你答应赵珏将粮食卖给他。”沈青檀语气平静地说道:“皇城脚下,粮食价钱都公允,八钱一石的粮食。你到时候骗他手里只剩下五万石,剩下的五万石,联系上一个合作的商人,对方愿意卖给你。因为你要得急,对方借机涨价,要一两二钱银子一石粮食。”

秦老板心中一惊:“事关军粮,我狮子大张口,赵三爷将事儿捅到天家跟前……”

“秦叔,天家只批了五万两银子,若是老国公或者吩咐其他人办差,会因为你漫天要价而招来祸事。至于赵珏……你不必有这个隐患。”

沈青檀讥诮道:“赵珏为了世子的位置,特地揽下这件差事,要在老国公跟前表现。

他绝对不会因为粮价的问题,闹到老国公跟前去。

若是这点小事他都摆不平,又如何能在老国公跟前证明他的能力呢?你认为国公爷还会请封他为世子吗?”

秦老板摇头:“不会。”

“赵珏为了国公府的爵位连自己都出卖,又岂会在意这点银子?”沈青檀神情冷静地嘱咐秦老板:“不论赵珏说什么,你都咬定这个价钱。他应下之后,你找个托词要全款,再交出粮食给他。”

秦老板一怔,迟疑道:“咱们是要把粮食卖给他吗?”

“自然不卖,我另有打算。”沈青檀看着秦老板困惑的神色,和盘托出自己的计划:“往年户部召商纳粮,发布文书给各地布政使、都司卫、盐运司以及提举司等相关官署,要么出银子买粮,要么便拿盐引换粮。闹粮荒之前,盐引比粮食值钱。如今闹粮荒,粮食比盐引金贵。”

秦老板心中一动,听沈青檀继续往下说。

“你去找赵颐,让他引荐老国公与你见面。你告诉老国公偶然得到消息,知道北境缺粮。

因为有将士们镇守边关,你方能走南闯北攒下这一笔家业。如今将士们食不果腹,自己身为大周子民,愿意尽一份心意,捐赠十万石粮食。

老国公清正廉洁,秉公办事,自然不会白拿你的粮食。他若要给你便利,你主动要拿粮食换盐引。总之到时候见机行事,日后说不定能够得到老国公的庇护。

至于赵珏那一边,他给你银子的时候,你便同他诉苦,迫于同行检举与舆论诋毁,你不得不将粮食捐出去,白白亏损了十几万两银子。”

秦老板眼睛一亮,自从他捐粮,又向难民施粥后,得到一个大善人的称号,正好在这儿做文章,赵珏也不能怨怪他。

若是赵珏因此记恨报复他,他还能找老国公做主。

“这个好,那我便按你说的做。”秦老板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沈青檀这是要将功劳记在赵颐头上呢!

“秦叔,我还有一事托你去办。”沈青檀从袖袋里掏出嫁妆清单:“您帮我留意京城典当行,若是哪家收到这上头的东西,务必第一时间告诉我。”

秦老板拿到嫁妆单子,顿时明白了前因后果,想必是赵珏私吞了她的嫁妆。

他想到方才沈青檀的算计,不由得替赵珏捏一把冷汗。

赵珏若是典当了沈青檀的嫁妆,恐怕得被扒下一层皮。

——

沈青檀拎着点心回到马车,赵颐手里拿着书卷在翻阅,她坐稳之后,便见他将书卷搁在一旁,屈指叩击车壁示意车夫赶车,并没有话要问她的意思。

这几日的相处,她差不多摸清赵颐的想法。

他们两个人结为夫妻,达成相敬如宾的约定。

他会尽到自己应尽的所有责任,至于她的私事,她主动提及,他会乐意倾听,甚至为她处理好,但是绝不会去探究,去越界。

想到接下来有一场硬仗要打,沈青檀靠在车壁上,心里琢磨着应对之策。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缓缓停下来,车夫提醒道:“二爷、二少夫人,侯府到了。”

赵颐率先下马车,站在马车旁边,挑起车帘子候着沈青檀。

沈青檀从马车出来,瞧见赵颐将手递到她面前。

她记得赵颐不喜欢与人亲密接触,余光瞥见满府的人站在门口,沈明珠扶着晚冬的手下来。

沈青檀手里攥着一团帕子,将手放在赵颐的掌心,两个人的手隔着一块帕子相握在一起。

沈明珠站稳了,抬眸看见赵颐稳稳地扶着沈青檀下马车。她转头寻找赵珏,只见他翻身下马,将缰绳扔给小厮。

她在赵珏走过来时,手指轻轻拽着他的袖子,示意他看过去。

希望赵珏学着一点,也能待她体贴一些。

赵珏正好看见沈青檀飞快抽回手,不由得挑了一下眉梢,果然她是不喜欢赵颐的。

沈明珠轻声说道:“夫君,你看……”

“看什么?”赵珏完全没有理解沈明珠的暗示,瞥一眼大房华丽丽的马车,低声说道:“赵颐母族家底丰厚,马车是大伯母用自己私房钱造的。我的母族比不上,给不了你一辆奢华的马车。”

沈明珠懵了,不明白赵珏是什么意思,下意识看向沈青檀的马车。

只见马车上一串串璎珞宝石在日光下熠熠生辉,对比她乘坐的普通朱盖马车,心里顿时更不是滋味了。


随即,她想到了什么,反问道:“难道你联合侯府换新娘一事是真的?”

“不是,那是谣言。你我十几年的情谊,我岂能随随便便割舍下?”赵珏矢口否认,望着她清凌凌的眼眸,仿佛一眼能看穿他内心的腌臜。

他一时不敢直视,压低了声线:“我是怕你信了这些传言,心里怨恨我……大伯母与大伯与我们二房不合,你如今是大房的人,若是心里没有我,必定会不许秦老板与我合作。”

“这样啊……”沈青檀点了点头,像是信了他的话:“不如我们各自和离,拨乱反正?”

赵珏神色一变,似有些难言之隐,低沉的嗓音带着痛苦:“檀儿,我与明珠有了夫妻之实,若是为了一己之私与她和离,这是将她往绝路上逼。”

“你心里装着我们十几年的情谊,新婚夜发现新娘子不是我,却也痛痛快快的与二妹妹洞房。”沈青檀讥讽道:“赵珏,你真令人恶心。”

赵珏脸色发青,额上青筋抽动,受不了沈青檀厌恶的眼神,尤其是她刻薄的话,让他怒火中烧。

他耐着性子解释:“你知道府里是祖父与祖母做主,揭开盖头之前,祖母便指定你是二哥的妻子,我无力更改。明珠是你的二妹妹,你最疼爱她,我若冷落她,你更不会原谅我。”

沈青檀顺着他的话说:“你说的对,好好待我二妹妹,将我赠给你的物件,全都还给我,免得让二妹妹瞧见了心里难受。”

赵珏并不想还,他以姐妹情深做筏子,却被沈青檀反将一军。

沈青檀并不需要他同意,直接发话:“我待会让流月去取,若是少了一件两件,明日给老夫人请安的时候,我会当众说与二妹妹听,由老夫人做个见证,未免今后二妹妹从哪个旮旯里翻出来,误会我们牵扯不清,那便伤了一家人的和气。”

赵珏脸色青黑。

“秦老板是商人,商人重利,不会因为你我之间的恩恩怨怨,便会拒绝与你合作。”沈青檀神色冷漠,语气疏离的提点:“我如今是你的二嫂,今后不必私底下传信给我,我不想让你二哥误会。”

赵珏张口想辩解,却见沈青檀毫不留恋地离开,朝亭子里的赵颐走去。

在这一刻,他心里明白过来,沈青檀为何与赵颐一块来赴约,她是怕传出风言风语,伤了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

他一想到沈青檀真的放下他,心里便不可抑制迸发出戾气。

赵珏目光冰冷看向亭子,沈青檀眉眼温柔的与赵颐说话,不知赵颐说了什么,她脸上绽出一抹笑意,愈发楚楚动人。

他憋着一股郁气回到二房,小厮上前回话:“三爷,秦老板在倒座房等您。”

赵珏快步去往倒座房,瞧见秦老板在屋里来回踱步。

他寒暄道:“秦老板,让你久候了。”

“我才到片刻。”秦老板脸上带着笑:“小将军,我查了一下账本,粮仓还有五万石粮食,随后又联系了合作的一个粮商,他手里能够匀出五万石给我。”

赵珏心里的郁气散了大半,算是今日听到的第一个好消息:“秦老板,有劳你了。此事办成之后,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小将军,我有一事要与你说明……”秦老板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皱眉说道:“您知道如今粮食稀缺,我那位旧友的粮食是高价收来的,您全要了,还要得急,他便提了一点价钱。”


赵颐和沈青檀已经歇下,赵珏还没有从宴席回二房新房。

沈明珠坐在填漆雕葡萄纹的架子床上,头上的凤冠压得她脖子痛,腰酸的也直不起来。

她偷偷掀起红盖头,看着桌子上一对龙凤喜烛燃了将近一半,而外头还没有赵珏要回来的动静。

沈明珠张望了一下室内,如意菱花窗上糊上窗纸,贴着一对大红的喜字。

窗下摆着一张宽二尺的乌木长榻,榻上的小几摆着正德窑青花串枝番莲炉,香炉里点着香,清雅的香味随着袅袅轻烟飘逸满室。

她那颗浮躁的心,随着沁人心脾的香味儿,稍稍平静了一些。

沈明珠坐得屁股疼,挪动了一下,看到身侧挂着的大红销金百子帐,还有身下的百子被,一张小脸瞬间通红。

可想到赵珏还没有回来,原本平静的心又生出些许焦躁。

她忧心换新娘子的事儿,会横生出枝节,让她不能如愿嫁给赵珏。

沈青檀替她享受十几年的荣华富贵,沈明珠心里是嫉妒的,还有许多不甘心。

赵珏原本就该是她的未婚夫,就因为沈青檀鸠占鹊巢,这才不能名正言顺的嫁给赵珏。

母亲说:“国公府讲究忠义、诚信,即便知道沈青檀不是侯府的亲生女儿,也绝对不会同意取消婚约,再改换你嫁给赵珏。

不管怎么说,沈青檀在侯府教养十几年,与千金小姐别无二致。”

只能出此下策,做出换新娘的事情。

母亲还说:“珠儿,你别太计较沈青檀。如果不是你走丢了,母亲也不会把她抱养在身边。

一来是替你成为我心里的慰藉,二来可以为侯府联姻。

她代替你在侯府接受大家闺秀的教养,说一门好亲事,可以巩固侯府的利益。

你若是回来了,她的亲事自然是要还给你。

否则你这个年纪被找回来,想要高嫁做一个宗妇,实在是太难了。

赵颐是活不长的,她嫁过去用不了多久,便会要守寡。从此以后孀居在深宅内院,哪里能跟你比啊?”

沈夫人不觉得自己心肠歹毒,沈青檀就是一个低贱富商的女儿,如果不是看沈青檀长得玉雪可爱,她也不会把人偷回来养着。

若不是她的话,沈青檀一辈子也享受不到人上人的尊贵生活,现在也该是沈青檀偿还侯府恩情的时候了。

沈明珠确实被安慰到了,想到沈青檀嫁给一个活不长的病秧子,心里的那股子郁气稍稍消散。

不知道又等了多久,门外传来脚步声,听到小厮唤一声:“三爷。”

下一刻,门被推开,赵珏裹挟着浓重的酒气进来。

沈明珠紧张地抠着手指,在赵珏拿一柄玉如意挑开红盖头时,抬眸看着丰神俊朗的男人,大红的吉服衬得他精悍的身躯威风凛凛,她的脸颊羞红。

赵珏看着她上了妆容的脸庞,不似平日的清丽,变得娇艳可人。

他冷峻的面容,微微柔和几分。

“珠儿,让你久等了。”

“你要招待宾客,多久我都等得的。”

赵珏笑了笑,端来两只酒杯,将其中一只酒杯递给沈明珠,两个人喝了合卺酒。

他哑声说道:“祖母知道是你与我拜堂,未免让人看笑话,便取消了闹洞房的环节,让你受委屈了。”

“不委屈。”沈明珠一脸娇羞,轻声说道:“三爷,能嫁给你,我就很满足了。”

赵珏想到老夫人失望的眼神,眼底的笑意淡了:“你今日累了一天,我吩咐厨房给你准备了吃食,你先垫一垫肚子。”

说完这句话,赵珏便从柜子里取出中衣,去往浴室。

候在一旁的仲夏过来,搀扶着沈明珠坐在梳妆台前,卸下了头上的凤冠。

晚冬端着一碗阳春面放在桌面上,见沈明珠走过来,取一块湿帕子给她擦干净手。

沈明珠看着热气腾腾的清面,弯唇笑了起来,满眼的柔情蜜意。

赵珏会为她准备吃食,应当是疼爱她的。

吃完一整碗面,她的肚子有些撑。

仲夏端来一杯茶给沈明珠漱口,随后将桌面收拾干净。

不一会儿,晚冬从外进来:“二小姐,秋蝉和春娇来了。”

沈明珠眉心一皱:“让她们进来。”

晚冬去门口将人唤进来。

秋蝉与春娇站在沈明珠跟前,福身行礼:“二小姐,大小姐让奴婢们回来找自个的主子。”

沈明珠放下手里的茶杯,睨向二人,略带关心的口吻询问道:“大姐姐如何了?二哥待她好吗?”

秋蝉以为沈明珠有相同的待遇,便没有藏着掖着。

她将大房发生的事情,细致的描述给沈明珠听。

沈明珠听到赵颐怕沈青檀累着,去敬酒之前便着人取下沈青檀头上的凤冠,然后又怕沈青檀饿着,准备了四五样精致的吃食。

她想到自己顶着凤冠,饿着肚子苦等大半夜,脸色一点一点阴沉下来。

那一碗充满温情的阳春面,霎时化作了酸水,将她的心泡得发酸。

她听着浴室传出的水声,压着火气问:“二哥身子骨不好,想必是先去沐浴歇下的吧?”

秋蝉这时觉察到沈明珠的语气不对劲,眼神悄悄瞟向沈明珠,见她一副不痛快的表情,到嘴边的话咽下去。

“问你们话呢,一个个锯嘴葫芦似的,有什么话是不能对我说?”

沈明珠心口憋闷,咬着牙根,冷笑一声:“只不过去沈青檀那儿伺候半日,你们便不知道是谁的奴才。背主的东西,改明儿一个个将你们全都发卖了!”

“奴婢不敢。”春娇和秋蝉脸色一白,吓得跪在地上:“二爷先让大小姐洗漱休息,他则是去了书房洗漱。”

这话听在沈明珠耳朵里格外刺心,连带着看秋蝉和春娇不顺眼,勒令二人滚出去。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纵使赵珏不如赵颐会疼人,但是他比赵颐有前途。

如此安慰自己几番后,沈明珠心中仍是嫉妒沈青檀,面上便不由带着几分不满,看着从浴室出来的赵珏,水杏眼透着幽怨。

赵珏穿着一身中衣站在屏风处,看见沈明珠一脸哀怨,蹙眉道:“身子不舒服?那便早些去洗漱安寝吧。”

沈明珠没有等来他的安慰,只是等来他不解风情地催促她去洗漱,满肚子的火气全都化作了委屈,她憋着一股郁气去往浴室。

算了算了,总归赵珏比赵颐命长,不会让她守活寡。



赵珏丢尽了脸,紧绷着脸皮,向主持赔罪:“今日我在佛门净地坏了戒律清规,冒犯了佛祖,愿意为佛祖塑金身赎罪。”


住持念了一句佛号,“夜色深了,还请几位施主明日速速离去。”

今夜没有赶下山,已经是慈悲为怀。

“住持慈悲。”赵珏双手合十鞠躬,态度倒算真诚。

住持带着僧人离开。

二夫人冲到赵珏面前,拽住他的手:“你才成亲几日?你怎的就犯浑,被一个贱婢迷了心窍,在这佛门清净之地,做出……做出下流事?”

她最开始听说赵颐不见了,然后又听说有人在山里与人苟且,当即以为是赵颐闹出丑事,顿时觉得不饿了,兴冲冲地过来看热闹。

谁知一到山脚下,便瞧见一行人从山上下来,议论赵珏与人私通。

这对二夫人而言简直就是当头一棒,头重脚轻,恍惚间,像是看见黑白无常拿着钩子找她来索命。

“孽障,我前世是欠了你的债,你这辈子来讨债!”二夫人狠狠打了赵珏的手臂几下:“你做出这种丑事,我和你爹的老脸往哪儿搁啊?”

赵珏额角青筋突突跳动,不耐烦地说道:“脸皮不知道往哪搁,那便不要脸了。”

二夫人被他一句话给呛死,气得胸口疼,嘴里念叨着“家门不幸”。

赵珏紧紧咬着后槽牙,准备直接走人,可看到一旁面容严肃的老夫人,压着眉唤一声:“祖母。”

老夫人对他失望透顶,不欲多说:“你去佛祖跟前跪一夜,明日回府后,自己去你祖父面前领罚。”

赵珏心中一凛,沉声道:“孙儿知道了。”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老夫人疲累不堪,示意卫妈妈扶她回寮房休息。

二夫人推开了婢女,紧追着老夫人而去。

沈青檀见众人全都散了,方才带着流月回寮房。

流月总觉得忘了什么,直到回了寮房,她突然想起来,一边推开寮房的木门,一边问道:“咦,我们是去找二爷的?二爷不在山里,那他去哪儿……”

话音戛然而止,流月睁大眼睛看着盘腿坐在蒲团上的赵颐。

她张口结舌:“二……二爷……您回来了。”

沈青檀在流月身后,还未见到赵颐的身影,倒是先闻到一股子清香。

她忍不住吸一吸鼻子,那是梅花的香气,混合着米粒的清香。

沈青檀一进屋子,眼睛便落在桌上的两只瓷碗上。

她今日起得早,胃口不佳,没吃上几口。

晌午吃的斋饭,夜里没进食,如今亥时末了,肚子有些饿。

赵颐见她的注意力完全被食物吸引,温声道:“你们这是去找我,找的时候遇见旁的新奇事,便忘了找我的事儿?”

沈青檀听到他这句调侃的话,莫名有些耳热,像是做了亏心事。

她的眼神从食物上挪开,望着他清幽含笑的眼眸,细声解释:“我知道二爷在斋堂。”

“是吗?”

“……”

沈青檀眼神飘忽一下,转开话题:“二爷是未用晚饭吗?”

即便要用饭,为何不去他自己的寮房?

沈青檀闻着弥漫在鼻息间的香气,愈发觉得饿了,一时间看向赵颐的眼神带着一点幽怨。

赵颐见她表情瞬息间变幻好几次,不知心里在如何腹诽他。

“吃过了。”赵颐将一粥一菜,推到她的面前:“秋蝉说你未用晚饭,我去一趟斋堂,只有这些简单的食物,你将就吃一点。”

沈青檀愣住了,秋蝉是寻了这个借口支开他?

她抿了抿红唇:“我在祈福,晚上不进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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