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贬妻为妾?转身嫁权臣灭渣男满门苏瑾月萧铎小说

沈柒柒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怎么说话的,什么讹钱,说的也太难听了些......”谢林氏刚想呛声,就被谢老夫人瞪了一眼:“行了,本就是来好好谈事情的,非要闹得所有人脸上都不好看不是?”谢林氏悻悻地住了嘴。等江采萍那阵怒火缓了下去,谢老夫人看了眼站在江采萍身后小声抽噎的苏芷瑶,才不紧不慢地开口。“亲家母,我这儿媳话虽不好听,理却是这个理,不为旁的,满京都知道,你最疼爱芷瑶,你忍心为了一个不成器的女儿,耽误了芷瑶的婚事?”她咳嗽了一声,“此番胡闹着实叫我们谢府又伤颜面,又损钱财,这样吧,我也并非不明事理的,只要你们赔了之前置办婚礼的银钱,再给一笔费用重新举行婚礼,届时由你们侯府出面,再多邀请一些京中高门大户参加。”“那昨日闹剧就此一笔勾销,我仍旧允许瑾月和芷瑶一起...

主角:苏瑾月萧铎   更新:2024-11-10 10:5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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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瑾月萧铎的其他类型小说《贬妻为妾?转身嫁权臣灭渣男满门苏瑾月萧铎小说》,由网络作家“沈柒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怎么说话的,什么讹钱,说的也太难听了些......”谢林氏刚想呛声,就被谢老夫人瞪了一眼:“行了,本就是来好好谈事情的,非要闹得所有人脸上都不好看不是?”谢林氏悻悻地住了嘴。等江采萍那阵怒火缓了下去,谢老夫人看了眼站在江采萍身后小声抽噎的苏芷瑶,才不紧不慢地开口。“亲家母,我这儿媳话虽不好听,理却是这个理,不为旁的,满京都知道,你最疼爱芷瑶,你忍心为了一个不成器的女儿,耽误了芷瑶的婚事?”她咳嗽了一声,“此番胡闹着实叫我们谢府又伤颜面,又损钱财,这样吧,我也并非不明事理的,只要你们赔了之前置办婚礼的银钱,再给一笔费用重新举行婚礼,届时由你们侯府出面,再多邀请一些京中高门大户参加。”“那昨日闹剧就此一笔勾销,我仍旧允许瑾月和芷瑶一起...

《贬妻为妾?转身嫁权臣灭渣男满门苏瑾月萧铎小说》精彩片段




“怎么说话的,什么讹钱,说的也太难听了些......”

谢林氏刚想呛声,就被谢老夫人瞪了一眼:“行了,本就是来好好谈事情的,非要闹得所有人脸上都不好看不是?”

谢林氏悻悻地住了嘴。

等江采萍那阵怒火缓了下去,谢老夫人看了眼站在江采萍身后小声抽噎的苏芷瑶,才不紧不慢地开口。

“亲家母,我这儿媳话虽不好听,理却是这个理,不为旁的,满京都知道,你最疼爱芷瑶,你忍心为了一个不成器的女儿,耽误了芷瑶的婚事?”

她咳嗽了一声,“此番胡闹着实叫我们谢府又伤颜面,又损钱财,这样吧,我也并非不明事理的,只要你们赔了之前置办婚礼的银钱,再给一笔费用重新举行婚礼,届时由你们侯府出面,再多邀请一些京中高门大户参加。”

“那昨日闹剧就此一笔勾销,我仍旧允许瑾月和芷瑶一起过门。”

这话一出,屋里还未反应,门口小桃先气得浑身发抖。

“这老夫人也太没良心了!且不说当年她卧病在床,全靠小姐出钱又出力,就说那婚事本就是从小姐嫁妆里挪的银子,咱们还没让他们还钱,他们竟然还有脸上门要补偿!”

“平日见她仁善礼佛,还以为能怜惜小姐几分,没想到竟是这般忘恩负义之人!”

苏瑾月却没有半点惊讶,经历过上一世,她太明白这谢老夫人才是真正的佛口蛇心。

亏得她还为了护着老夫人,几番与谢林氏冲突,其实人家根本婆媳一体,谢林氏那些看似无理取闹的要求,不过都是变相说出老夫人的心里话。

两人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红脸,谢林氏闹完,老夫人再出来装模作样和稀泥,看似退让一步,实则变相逼人答应那些无理的要求。

这三年来,苏瑾月没少在两人手里吃亏。

苏老太君立时反应过来不对,“谢老夫人,这天底下哪里有夫家办婚事,要婆家出钱的道理?”

她冷冷看着谢老夫人,声音有些警告。

“况且,昨日满京皆知,瑾月还未进门就已经退了亲事,论起来,这婚事本就做不得数,该退钱的,是你们谢府才是。”

这话直击老夫人痛处。

想到昨天在长街上闹出来的事情,心里不由更恨了苏瑾月几分。

偏偏是在跨火盆的时候闹起来,若是撑到进门拜天地,那便是过了明路,直接让谢清絮一纸休书告去官府都无妨,哪里还用她亲自上门要钱?

她扯了扯嘴角,意有所指地看了苏芷瑶一眼。

“是,老太君心疼孙女,为了护短不讲公理,我也清楚,只是呢,您别忘了,芷瑶小姐跟我们清絮那可是圣上赐婚,若是这婚不成,那可是公然抗旨啊!”

江采萍脸色陡变,冷声喝道:“即便瑾月那逆女退婚,当场直接让谢清絮和芷瑶完婚便是,明明是你们谢家自己取消婚事,你还敢拿来威胁侯府?!”

谢老夫人也没了好声气,沉着脸阴恻恻道。

“夫人可别忘了,当初可是你们侯府主动配合欺瞒苏瑾月,背地里把苏芷瑶抬成平妻,若是让苏芷瑶过门当妾,哪里会有这些丑事?”

“满京皆知,苏芷瑶亲生父母是身份低贱的下人仆役,这样的身份,如何能当清絮的正妻?”

她也不再客气,直接拍板道:“话既然说到这个地步,那我也不用客气了。”

“苏瑾月过门当正妻,才允许苏芷瑶过门,不然,真要论起抗旨不遵,那也是你们侯府先退的婚!”

“你!”

江采萍气得拍案而起,张了张嘴,半天也说不出一句。

眼见整个侯府被谢老夫人一句话拿捏,苏瑾月只觉得荒唐至极。

到底谁还记得,她苏瑾月才是真正的侯府千金,真论起来,苏芷瑶不过区区养女,侯府真要是不认她,谢家又能拿永宁侯府怎么办?

身后原本小声缀泣的苏芷瑶突然冲到前头,朝着江采萍深深一拜。

声音已然带上了哭腔,“归根究底原是芷瑶的错,芷瑶错在不敢与清絮真心相爱,不该贪图父母兄长的疼爱,留在侯府,姐姐自回府就妒忌我深受宠爱,为了跟我争抢,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可我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为了一时之气,置整个侯府于不义!”

区区几句话,把所有的过错都扣在了苏瑾月的头上。

原本争议中心的人物分明是名不正言不顺的苏芷瑶,被她这么一哭起来,倒好像所有事都是苏瑾月一手导演。

她盈盈一拜,哭得梨花带雨,“娘亲,芷瑶自幼深受你们疼爱,在芷瑶眼中,你们都是我最重要的人,只要是为了你们,为了侯府,即便让我顶替姐姐所有的罪过,我也甘愿!”

“无论是要我锒铛入狱还是豁出这条性命,芷瑶都绝无怨言!”

江采萍本就最为疼爱她,这下愈发心疼,连忙跪下身子搂抱住芷瑶,也跟着红了眼。

“好丫头,你说什么胡话呢?你就是娘的心头肉,娘怎么舍得让你受苦!”

“再说,这件事本就是苏瑾月捅出来的篓子,让她去收拾烂摊子便是,娘一定会给你一个风风光光的大婚!”

话音刚落,屋外陡然传来一道清朗的女声。

“原来谢老夫人也知道,她苏芷瑶不过侯府养女,一介养女犯事,与侯府又有何干系?”

眼见苏瑾月不紧不慢地迈入正厅,显然是在外头听了一会。

谢老夫人一时间有些心虚,站起身一副关切的模样:“你这孩子,心里有什么事怎么不直接跟我说,平白无故回家反倒把事情闹大了,这又是何必呢?”

说着伸手就想要去拉苏瑾月,“快跟我回家去,就当昨日之事没有发生,我挑个黄道吉日,再帮你跟清絮......”

“不必了!”




快马一路畅行,没多久就瞧见了永宁侯府的大门。

正被门口眼尖的小厮看着,朝着屋里头嚷嚷。

“老爷夫人,大小姐......大小姐一个人穿着嫁衣骑马回来了!”

这话无异于平地一声雷,炸的原本冷清的永宁侯府门口顿时涌出一帮人,齐齐探着脑袋朝外头看去。

苏瑾月刚下马,就听到一声厉喝。

“荒唐!谁准你大婚当日回娘家的?”

她的亲生母亲,永宁侯夫人江采萍一马当先,盯着苏瑾月又惊又怒。

后头跟着出来看热闹的二房夫人,脸上是遮掩不住的窃喜,偏又装出一副懂事理的长辈模样,跟着一起教训苏瑾月。

“是啊,瑾月往日你胡作非为,改不了那些乡下做派便也罢了,这可是跟满京瞩目的婚事,你任性回府,岂不是让人整个永宁侯府蒙羞?”

这话正戳到江采萍痛处,她冷着脸吩咐后头的管家。

“管家,备好马车,我亲自押着她上谢家认罪!”

管家正要应声而去,苏瑾月冷哼一声。

“认罪?我倒要问问娘亲,当初信誓旦旦苏芷瑶即便过门,也不过是妾室,怎么今日直接改口,抬成平妻了?”

江采萍眼神一时躲闪,半晌又理直气壮地呵斥苏瑾月。

“芷瑶性子端庄,举止高贵,又是得了圣上嘉许的神医,做个平妻也不算辱没了你!要我说,合该你自请退位,把正妻之位拱手让给芷瑶才对!”

“聘则为妻奔为妾,你自己巴巴上赶着没名没分就去人家家中伺候,被人看不上,今日原是你自甘堕落!”

听着自己亲生母亲对自己的贬低和谴责,苏瑾月已不会再跟上一世那般心如刀绞。

她忘不了,前世苏芷瑶进门后,她也曾动过和离的念头,回府恳求父母收留,换来的却是母亲一句“聘则为妻奔为妾”,就硬生生让她在滂沱大雨里跪了一天一夜!

二房夫人看得兴起,忍不住在一旁煽风点火,“哎,大嫂我就说这种乡下来的泼皮要好好教训,你当时不忍心,瞧瞧今日竟犯下这等大错!”

“依我说,把人吊起来挂在烈日下,用盐水沾着的鞭子抽上两个时辰,再犟的性子也梳理好了!”

江采萍眼眸闪了闪,似乎有些认同大房夫人的话,冷声道,“去拿我马鞭过来!”

她抬手一指苏瑾月,“逆女,给我跪下!”

苏瑾月却嗤笑一声,“我凭何要跪?”

“就凭我是你母亲......”

“你算什么母亲?!”

前世今生的痛苦翻江倒海,让苏瑾月控制不住地咆哮出声。

“自我长大至今,你可有一天养育过我?”

“你知不知道我在乡下受的什么苦?吃不饱穿不暖,每日挨打挨骂更是常事,甚而若不是舅舅及时发现,我早就已经沦落到烟花之地!”

“你口口声声是我母亲,你可有在乎过一点我的遭遇?!”

江采萍被她诘问的无言可对,只能磕磕绊绊道:“这一码归一码,我分明在说你婚事......”

“我归家过,你可有一日在意过我的身体,操心过我的吃住,你分明满心满眼都是那个偷走我人生的苏芷瑶!”

苏瑾月一双眼睛通红,死死盯着江采萍,“婚事?母亲还记得我有婚事,那为何你还要带着苏芷瑶上战场,纵容她跟我未婚夫亲近,甚至还要瞒着我抬她坐上平妻之位?”

“从始至终你心里的女儿,只有苏芷瑶一人罢了!”

她的质问让江采萍无地自容,恼羞成怒之下朝着苏瑾月吼道。

“是又如何?芷瑶她勤学好问,又读书知礼,比你这个乡下长大,不知礼数的,好了千倍百倍,我是想过把你当女儿,可你呢,在世家贵女面前出尽洋相,谁愿意有你这么一个丢人的女儿?”

听到江采萍毫不掩饰的私心和恶意,苏瑾月仍旧感觉到万针扎心。

她抬手拂去眼尾的泪意,冷冷看向江采萍,“既然你不承认我这个女儿,那也没资格管我的闲事!”

“我已跟谢府退了婚,今日回来也不过是通知一声,往后我自会寻人去抬回嫁妆,要来信物,往后桥归桥,路归路,再无瓜葛!”

“你、你......你这个混账!”

江采萍气得浑身发抖,一把抓过婢女递过来的马鞭,劈头盖脸就往苏瑾月身上抽过去!

然而,苏瑾月却早有准备,凌厉的鞭风刚至,她便立刻闪身躲过,扯着嗓子大喊。

“来人呐!永宁侯夫人要谋杀亲女啦!”

原本她纵马回府就引来不少人的注意,这会一嗓子叫喊,立刻吸引一帮路人围过来看热闹。

“哎,这不是今日跟谢府成婚的永宁侯府大小姐吗,怎么新娘子抛头露面地一个人回娘家了?”

苏瑾月不等人反应,立刻跪伏在地大哭不止。

“娘亲,你分明知道苏芷瑶早就跟谢清絮私相授受,偏偏任由她勾引我未婚夫,还联手欺瞒我让她以平妻的身份进门,我在你们眼中就是这般随意作践的不成?”

这话犹如平地惊雷,炸得围观群众都乱成一团。

“什么,苏芷瑶不是侯府那位假千金吗,她占了人家十几年身份不说,怎么还背地里勾引人未婚夫?!”

“难怪逼得人家连婚都不愿结了,这要我,恨不能一把火他们都烧死!”

“啧啧,都说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怎么这永宁侯夫人对亲女儿这么狠心,帮助假千金夺她夫婿不说,刚才是不是还要用马鞭打人?”

“这种父母,当真是不配为人!”

眼见议论越来越沸腾,声音也开始毫无顾忌,越来越大,苏瑾月看着江采萍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心里不由冷笑。

想她前世被雨中罚跪的时候,还顾忌侯府颜面,不肯说其中真想,结果呢,换来的是罚跪晕倒还无人在意,自己一个人高烧着强撑离开。

甚而侯府还为了甩掉自己苛责儿女的名声,到处诬陷是她屡次上门要钱不得,故意在门口闹事,害得苏瑾月愈发被京中人不齿。

江采萍又气又急,朝着管家大吼。

“愣着做什么?赶紧寻几个身高体壮的家丁把她按住,我今日就要请家法,好好教训这个不孝女,看她还敢再犯......”

“我看谁敢?!”

一道苍老的喝问,瞬间定住了场上所有人的动作。

江采萍身子一僵,一回头就瞧见老永宁侯夫人,苏家老太君被嬷嬷搀着,正沉着脸迈出门。

“我看谁敢在我眼皮子底下闹事?!”

江采萍举着马鞭,妄图解释,“婆母,是这丫头......”

“闭嘴!”




萧铎眼神一利。

“当日长街,我开口求助,赌的是将军仁义,名声在外,那将军不顾非议,相赠宝马所谓如何?”

苏瑾月不着痕迹地观察着萧铎的脸色,“镇国公三朝元老,您更是当今新贵,多得是名媛淑女踏破门槛,何必要与我当街退婚的没落世家女扯上关系,坏了名声?”

“思来想去,大抵是,我于将军有救命之恩吧!”

沉寂的营帐落针可闻,只有偶尔的一丝威风,吹得书页喧嚣。

在苏瑾月心跳一声高过一声时,萧铎勾唇,轻笑了一声。

“苏小姐当真蕙质兰心。”

悬在喉咙口的心脏重重落下,苏瑾月扯了扯唇角,“那将军,可否愿意帮忙?”

“您放心,只需一年,一年之后,我会自请和离,绝不妨碍将军嫁娶。”

她生怕萧铎不同意,急急开口,“听闻老国公腿疾缠身,已有半年不能下床,国公夫人也有头风病,每逢阴雨天都会发作,将军若是相信我的医术,过门之后,我保准治好他们的顽疾。”

对面半晌没有吭声。

苏瑾月猜不透萧铎的意思,半晌抿了抿唇,心底难掩失落。

“不过,我知晓此事却有些强人所难,将军若当真不愿,我也不会威逼......”

“好。”

苏瑾月正沉浸在难过的情绪中,一时没有听清,越念越低声,“......将军就当我今日说得是疯话罢了,明日,我也会将宝马重新送回国公府......”

“我说——”

茶杯不轻不重地磕碰了一声,打断了苏瑾月丧气的碎碎念,她一怔,抬头正对上萧铎无奈的笑颜。

“我愿意娶你。”

苏瑾月猛地抬起头,正对上萧铎含笑的眸子。

好似盛了一弯星河。

她晃了晃神,眼眶竟有些莫名的湿润。

即便做了万全的准备,甚而都想好若是萧铎当真不同意,她回去再想别的想法徐徐图之,却未想到萧铎答应的这般干脆。

再开口,苏瑾月声音有些嘶哑,“将军大恩,瑾月无以为报。”

“萧将军放心,瑾月绝不会插手将军生活,更不会多管不该管的闲事,往后若是将军有了心上人,瑾月会亲自跟她解释,也会在事成之后及时退出,绝不阻拦将军姻缘......”

“行了行了!”

萧铎伸手打断苏瑾月的话语,皱了皱眉,似是有些无奈。

“这才到哪,以后的事......还不知道。”

遂了一桩心事,苏瑾月也松了一口气,犹豫了一瞬,还是小心开口问道。

“若是这般,将军可否在近日来侯府下聘?”

不等萧铎开口,她似是先一步觉得不妥,连忙又摆了摆手,“是我考虑不周,此番剿匪立功,将军回去诸多事务函待处置,想来是顾不到这些小事。”

“不如这样,将军只需遣一位有姓名的媒人,来永宁侯府知会一声即可。”

萧铎抬眼看向苏瑾月,“你很焦急?”

苏瑾月也不忸怩,坦然地点了点头,和盘托出了实情。

“我与我祖母定了一月为期,若我不能寻到人家把自己嫁出去,就要以妾室的身份,重回谢府。”

“荒谬!”

萧铎声调陡然拔高,倒是吓得苏瑾月一激灵。

意识到自己的唐突,萧铎重又压低了嗓音,只是眼底满是不赞同。

“且不说那谢清絮三心二意,拜高踩低,本就不是良人,只说你再满京城人的面前,与谢家撕破脸退婚,怎么还能去谢府当妾室?”

“这日后,你还如何做人,满京城的流言蜚语,你待要如何自处?”

苏瑾月倒是怔在原地,一时没有吭声。

从前世至今,她自来爹不疼,娘不爱,疼爱她的外祖一家,外祖母早早病逝,外祖跟舅舅又常年戍守在外,自以为找到了良人,却勾勾手就成了苏芷瑶的裙下臣。

从未有人这般发自内心地为她打抱不平。

她顿了顿,再抬头脸上却是无所谓的淡然,“我自不会坐以待毙,所以还望萧将军襄助,日后,瑾月必有重谢。”

分明身处水深火热之人是她,却比任何人都更懂事知礼,知恩图报。

“三日。”

萧铎平静地与苏瑾月对视,眼眸里却涌动着暗流。

“你且在侯府等我三日,我亲自上门提亲。”

苏瑾月脸上露出久违的笑意,她抬起手,朝着萧铎歪了歪头。

“击掌为盟。”

萧铎长眉一挑,抬手与她痛快一击。

粗粝的大手贴上细白的柔荑,定下二人私生不复的盟约。

苏瑾月站起身,重又戴上兜帽。

“那,瑾月就不打扰将军处理公事......”

“还有一事。”

萧铎突然打断苏瑾月的话头,对上她疑惑的目光,一字一顿。

“不用叫将军,唤我萧铎便是。”

苏瑾月一顿,半晌才点了点头,轻声应道。

“好。”

为了不引人瞩目,苏瑾月谢绝萧铎寻人护送的提议,又如来时一般,孤身一人出了营帐。

等到人走远了,孟安宋彦才挤进了帐篷,看着萧铎的眼神有些说不出的怪异。

萧铎一边提笔写奏折,一边随口道,“趁着小爷我现下心情好不错,有话快说。”

宋彦头一个憋不住,“主子,您这风头娶永宁侯府的嫡女,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永宁侯本就不是个安分的,只是这两年侯府没落才歇了心思,家里一众男丁青黄不接,都指望着能一朝龙在天,凡土脚下泥呢,您就算要报恩,也不至于把自己一辈子搭上去吧?!”

孟安也忍不住应和,“是啊,况且多少世家贵女巴巴地想嫁给您,远的不说,贤妃娘娘儿媳也是您堂嫂,几次三番想把她亲妹子许给您,好歹人也是郡主,您闷声不吭给拒了,转头娶了一个区区没落世家女,这传出去,岂不是要闹翻天了?!”

“更何况,这位苏小姐还是京中出了名的,未婚就住进了婆家,现下又当街退婚,多少人背地里指指点点,哪怕侯府那位养女,都比她好些,至少还是圣上御笔亲封的神医!”

宋彦连连点头,“主子您三思,这不说旁的,老爷夫人那边也难过关,老太爷还一心等着您日后挂帅南疆呢,这节骨眼,沾上这么一个名声不好又是非多的武将之女......”

萧铎终于抬起头,静静瞧着两人半晌,突然开口。

“一人出去领二十军棍。”

孟安宋彦一愣,下意识对视一眼,却不敢违抗,擅自议论主子私事,本就是逾矩。

正欲转身出门领罚,却突然听到萧铎声音冰冷。

“旁人议论她是非便也罢了,你们两个知情人,怎还能这般辱没女子名节?”

孟安和宋彦俱是一激灵。

“当初谢母重病,谢清絮提前回京的调令都批下来了,若不是那丫头去谢府照料,能有他谢清絮今日功绩么?”

“御笔亲封的神医?”

萧铎凤眸上挑,笑声轻蔑,“若是那丫头能上战场,妙手回春的本事,不知能多救几倍将士,偏生有人困住她,百般阻挠她建功立业,怎么还有脸议论她的不是?!”

孟安和宋彦自知理亏,被骂的两颊烧红,一句不敢回怼。

萧铎看着眼前还未完成的捷报,不知想到什么,突然轻笑了一声。

“既然人人都不看好她,我偏生要送她一个天下皆知的体面!”




苏老太君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再开口声音也带上了慈爱,“你是个有心的,往前倒未瞧出来这般聪慧,日后留在我身边多梳理梳理,想来比那些贵女千金差不到哪里去!”

江采萍听出言外之意,当即变了脸,“婆母,不可......”

苏老太君看也不看她,扬声道:“管家,去请账房先生来给孙小姐清点嫁妆,再往衙门走一趟,就说——”

“有人强占永宁侯府财产,还上门撒泼闹事,劳烦他们的差役走一趟!”

一时间,谢家两个女人都变了脸色。

谢老夫人强撑着脸面,看着苏老太君的眼神有些慌张。

“老太君,这......咱们两家一点私事,闹到对簿公堂,是不是有些太难看了?”

苏老太君却并不买她的账,似笑非笑道:“谢夫人上门闹事不嫌难看,侵占嫁妆不嫌难看,等侯府来要钱,倒开始在乎脸面了?”

谢老夫人还妄图威胁,“您可别忘了,芷瑶小姐跟我们清絮还有赐婚......”

“芷瑶不过侯府养女,又无领养凭证,更无族老作保,说穿了,一句话就能轰出府的外人,老夫人几次三番提起,到底是何居心?”

谢老夫人一激灵,最后的底牌也没了能耐,她彻底慌了神。

一旁的苏芷瑶小脸煞白,跪在苏老太君脚边的身子一软,竟是直接晕了过去。

“芷瑶,芷瑶你怎么了,别吓娘亲!”

江采萍慌了神,连忙冲过去抱起苏芷瑶百般心疼。

苏老太君看着不耐烦,“喊两声就能醒么?赶紧抬下去,叫大夫来瞧瞧!”

听出了老太君语气里的嫌恶,江采萍到底不敢顶嘴,连忙带着几个嬷嬷,把苏芷瑶抬回了房间。

从始至终也未分给跪在堂下的苏瑾月一个眼神。

她分明知道,今日谢家人来势汹汹都是冲着为难苏瑾月去的。

人一走,谢家人也有些坐立难安起来,谢老夫人偷偷推了一把谢林氏,谢林氏心里不痛快,面上却只能低了一头。

朝着苏瑾月道:“行了,看在你三年伺候还不错的份上,之前是就不跟你计较了,也不要你赔钱了,你现在给婆母磕个头,给我道个歉,我就既往不咎,允许你进谢家门!”

她语气极为为难,像是给了苏瑾月莫大的恩赐。

谢老夫人忙接着话头打圆场,“哎呀,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什么道歉不道歉的,他们小夫妻只要把日子过好了,比什么都重要!”

她说着,作势要搀扶苏瑾月起身,一副婆媳情深的架势。

未曾想,苏瑾月却半点不接话头:“谢老夫人,有空在这为了我的嫁妆使出十八般武艺,不如回去叫谢清絮亲自上门给我道歉。”

“堂堂八尺男儿,出了事只会躲在女人背后不成?”

谢老夫人几番好话,也没换来苏瑾月的妥协,到底不耐,那点阴毒刻薄的嘴脸也显露出来,忍不住朝着苏瑾月训斥道。

“我几番给你脸面,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就算要回嫁妆又能如何,你没名没分就在婆家待了三年,满京城人尽皆知,你真当除了谢家谁敢要你这样的名声败坏的女人?”

“况且大婚之日你当街闹事,真以为有人能给你主持正义不成?我且告诉你,这天底下女子原就是要顺从男子的,丈夫是天是地,即便你没过门,也没资格忤逆!”

“经此一遭,世家贵族只会都晓得你是没教养,不顾廉耻的泼妇,到时候没人要的时候,别哭着上门求我们谢府收你这只破鞋!”

“啪!”

这话连苏老太君也听不下去,猛一拍桌子。

“谢老夫人,慎言!你瞧瞧清楚,你是在谁的地界,敢对正经侯府千金这么放肆?!”

谢老夫人到底小门小户出身,哪里比得上老太君侯府正房的气派,吓得她一哆嗦,刚刚痊愈的身子,眼见着一副要当场病发的模样,半天吭不出一句。

“我当初为什么要在侯府待上三年,谢老夫人不是最清楚吗?!”

苏瑾月站起身,冷笑看着谢老夫人,“是谢清絮出征前,下跪求我照拂他的母亲,是他一日三封书信,说他母亲孤苦,让我多加看顾。”

“我初次去谢府见你,谢夫人是怎么说的?是你说,认定我是谢清絮唯一的儿媳,说大哥无能,长嫂无义,以后整个谢家的担子就在我身上了。”

“要不是你们母子涕泪横流,跟丧家之犬一般求我,我何必不顾名声,亲自上门照顾?早知我大发善心换来如今的下场,给谢府花的钱还不如喂给流浪狗,连狗喂三年都会朝着我摇尾巴,只有你们谢府满门狗都不如的,才会恩将仇报!”

谢老夫人气得浑身哆嗦,抬手指着苏瑾月,“你你你......”

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老太太,小姐,账房先生到了,衙门那边也收到消息了,待会就过来了!”

管家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拽着账房一叠声地冲着苏老太君报告。

苏老太君下意识转头看了苏瑾月一样,瞧着她乖顺站在自己身侧,让丫鬟递过满满一沓账本。

她这才慢条斯理接过,随意翻看几页,抬头扬声。

“账房先生前厅做账,你把府上青壮年的家丁都搜罗起来,一会去谢府,把咱们大小姐的嫁妆全部抬回来!”

自那日老太君亲自坐镇,把嫁妆尽数搬回侯府之后,谢家很是消停了一阵,许是也知道自己不占理,再也没再上门闹过。

连带着谢清絮也躲在家里,除了日日上朝点卯,没再听过其他动静,苏瑾月太知道他首鼠两端的性子,多半是想避过这阵风头,再徐徐图之。

只是一来二去,最吃亏的倒是苏芷瑶了。

因着圣上赐婚,这婚事退不了,谢清絮却又没有迎娶她过门的意思,只能日日在府里以泪洗面。

倒是苏瑾月乐得清闲,掐指一算,也到了萧铎凯旋的日子。




“二位新娘,准备跨火盆咯!”

吵嚷的声响蓦地在苏瑾月混沌的脑海里炸响。

她猛地睁开眼,红布遮挡的视线里,隐约露出前方两个熊熊燃烧的火盆。

火盆?

她不是身怀六甲被谢清絮推下山崖了吗?

怎么会......

前世的记忆翻涌而上,她竟是重生回到出嫁当日!

苏瑾月忘不了,前世那位在外征战,让她苦等三年的未婚夫婿,在凯旋当日竟是提出要妻妾同娶,将假千金苏芷瑶一道迎进门!

想她苏瑾月原是永宁侯府嫡女,却在刚出生的时候,被奶娘跟自己的女儿调换身份。

自此,她乡下受尽折磨,冬日洗衣,夏日采草,吃不饱穿不暖,动辄还要一顿毒打,十二岁那年,那位黑了心的赌徒养父,更是想将她卖给窑子!

要不是被当时追查人贩子的舅舅认出相貌,她只怕这辈子都毁了!

而顶替她身份的苏芷瑶却享尽荣华富贵,在苏瑾月回家的之后,更是利用父母和哥哥的偏心,明里暗里给她使了不少绊子。

回京不过三四年,拜苏芷瑶所赐,苏瑾月成了京城世家圈子里人尽皆知没礼貌没教养,不受父母待见的乡巴佬。

甚而在知道苏瑾月跟谢清絮定下亲事之后,故意背着苏瑾月,跟随谢清絮上战场,三年朝夕相处,暗生情愫......

想到前世种种,苏瑾月再也忍不住,抬手一把掀开盖头!

凤冠精美,长发飘散,一张美人面端的是倾国倾城,意气飞扬。

吓得一旁喜婆瞬间变了声调,“使不得啊,大小姐,您怎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自己掀了喜帕,这不合规矩啊!”

苏瑾月却只看向谢清絮,瞧着他牵着苏芷瑶,百般小心呵护,眼里仿佛只有她一人,衬得苏瑾月这个真正的嫡妻,倒像是外人一般。

这突然的一幕,也打得谢清絮措手不及,他眸中按捺不住怒意,开口却有所顾忌。

“瑾月,我知晓你嫉妒我对芷瑶的情谊,但随军三年,若不是有芷瑶妙手回春,我早就在疆场上死了千次百次,此等恩情,我不能负她!”

这话说得漂亮,又按头是苏瑾月嫉妒成性,又提及苏芷瑶对他的恩义。

谁不知道,苏家那位冒牌千金虽得身不正,但品行高洁,一手医术惊动天下,此番边关战役,救了无数伤兵性命,回京后更是得圣上大加赞赏,赐“在世华佗”的匾额。

人家为了家国大义,苏瑾月却在这计较小情小爱,一时间让众人看着苏瑾月的眼神都有些异样。

“这苏大小姐心胸也太过狭隘了,半点不懂顾全大局,要我说,以苏芷瑶苏姑娘此等功绩,该是把正妻之位拱手让出才对,她怎么还计较上了?”

“哎,你这话却也不对,当初谢家公子刚从军,母亲就突然病重,若不是苏大小姐顶着流言以未婚妻的身份搬进谢家,日日贴身侍奉,他母亲早就病逝了!”

“要我说,苏大小姐还是心眼太实,未成婚就搬进夫家,这女子名声就毁了,若是谢家不娶,日后还有谁肯要她?”

“是啊,再说了,我看这谢家还算有情谊,至少还给了正妻之名,人家芷瑶小姐也愿意做妾,到底还有何不满意的?”

一时间议论纷纭,多半都是在谴责苏瑾月自私自利,嫉妒成性的。

谢清絮听得心中满意,面上却还是一副担忧的表情,“瑾月,你乖乖带上盖头,今天我既往不咎......”

“谢清絮,我只问你,苏芷瑶过门,到底是做妾,还是平妻?”

苏瑾月冷冷地盯着谢清絮,内心只觉好笑。

她可忘不了,上一世到了拜堂才知晓苏芷瑶被娶为平妻,日后要与她平起平坐。

苏瑾月当时被谢清絮的花言巧语迷惑,忍气吞声咽下此事,未曾想,过门之后,谢清絮满心满眼苏芷瑶,两人糟践的苏瑾月连畜生都不如。

之后,更是为了能侵吞她的嫁妆,随意给她扣了私通的名头,逼她怀孕奔逃,最后被他亲手推下万丈悬崖!

高崖寒风呼啸尚在耳边,看着谢清絮陡然慌张的脸,苏瑾月嘴角扯出一抹讥笑。

“怎么,当初刚回府,你是如何信誓旦旦告诉我,娶苏芷瑶是被逼无奈,是因为三年恩义,你不能辜负苏芷瑶的恩情,是如何发誓苏芷瑶只可能为妾室,决不能越过我一头去?”

谢清絮下意识看了一旁苏芷瑶一眼,声音急躁地染上了一丝怒意。

“家中私事你为何到处宣扬,苏瑾月,我以为这些年你在谢府照顾上下,已经改了性子,没想到骨子里竟然还是这般野蛮粗鲁的乡下习气!”

苏瑾月听得想笑,乡下习气?

若是没有她这个乡下人,谢府早就在三年前就毁于一旦了!

是她用自己嫁妆填补空缺,费心费力操持上下,才能把谢府一手经营到今日的场面,就被谢清絮这样一句话,轻轻抹杀。

“在府中时,长姐便看不过父母哥哥喜欢我,又因为在世家圈子不讨喜,长姐更是因此处处针对我,如今因着一桩婚事,能将我踩在脚下,长姐自然不会放过。”

苏芷瑶叹了口气,似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可是长姐,感情的事不分先来后到,清絮心悦我,你又何苦为了一点私心,对他苦苦相逼呢?”

瞧她几句话,就抹杀了她明知苏瑾月定亲,还蓄意勾引谢清絮,利用赐婚鸠占鹊巢的事实,反而给苏瑾月扣上了心思狭隘,不择手段的帽子。

果不其然,谢清絮挽着苏芷瑶,冷冷地盯着苏瑾月。

“既然你非要这般惹事,那我也不妨坦白告诉你,芷瑶随我从军多年,一手医术治疗多少士兵,此等德行皆备的女子,我怎么可能让她做妾?”

“我已用军功求了圣上旨意,让芷瑶做我的平妻!”

苏芷瑶立刻转身攥着谢清絮的手,情绪激动处,揭开盖头,看着谢清絮的眼里满是泪意。

“清絮,你不必为我做到这种地步......”

装什么受宠若惊?

分明整个永宁侯府上下和将军府都知道平妻一事,只瞒着她苏瑾月一人而已。

可笑她视为亲人的父母,侍奉多年的谢老夫人,却将她当作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一对道貌岸然,私相授受的狗男女,到底有什么资格跟我提感情?”

苏瑾月冷笑一声,凉凉地盯着苏芷瑶,“苏芷瑶,你既是这般德行皆备,品行高洁,可有胆子请嬷嬷验明正身,证明你不曾与谢清絮无媒苟合?”

一句话出,苏芷瑶和谢清絮双双色变。

“闭嘴!”

谢清絮沉了脸,“苏瑾月我想不到你竟卑劣至此,敢这般污蔑芷瑶名声......”

“啪!”

苏瑾月一巴掌抡圆了重重摔在谢清絮脸上。

“全天下谁都可以骂我,唯有你谢清絮没资格,没了我,你们谢府早在三年前就树倒猢狲散了,你有何能耐对我大呼小叫?”

苏芷瑶也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想去拉苏瑾月,“长姐,你别发......”

“啪!”

苏瑾月反手又是一个巴掌,“谁是你长姐?”

“奶娘和赌徒的女儿,心术不正混来了几年好日子,不夹着尾巴做人,还在这倒反天罡来了?”

苏瑾月后退两步,看着面前捂着嘴不敢置信的两人,忽然抬手扯下头顶的凤冠,抬手扔进了一旁的火盆。

火苗飞溅,窜起的烈焰犹如盛放的花。

“祝你们这对狗男女百年好合。”

“今日婚事,就此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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