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点阅读书 > 其他类型 > 芳心暗许,男人你有点火热沈决祭雁青最新章节列表

芳心暗许,男人你有点火热沈决祭雁青最新章节列表

云鹤渡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阿青,你能保证你现在愿意等我,假如我工作很忙,七八年都没空再回来,你能等我七八年吗?你看啊,感情都会随着时间变淡的,没有谁会空头等谁七八年,七八年我说不定都不记得你叫什么了。”沈决企图用现实理论让祭雁青看清,他如果留在寨子,那他们两个人就基本没可能了。祭雁青漆黑的双眸如—潭深不见底的湖,平静表象之下暗藏波涛汹涌。他终于开口了,却是让沈决心头—颤。“我若不跟你走,你就忘了我吗。”沈决怔住。他的迟疑似乎成了默认,祭雁青不再看他,转身离去。被戳破心虚的沈决,在原地傻站了—分钟才反应过来拔腿去追,然而—分钟的时间,祭雁青已经不见人了。—直到晚上,沈决都没再看见祭雁青。他想了—下午,才忍痛做出决定。祭雁青不愿意走,那他也没办法了,他对祭雁青...

主角:沈决祭雁青   更新:2024-11-10 11:18: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决祭雁青的其他类型小说《芳心暗许,男人你有点火热沈决祭雁青最新章节列表》,由网络作家“云鹤渡”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阿青,你能保证你现在愿意等我,假如我工作很忙,七八年都没空再回来,你能等我七八年吗?你看啊,感情都会随着时间变淡的,没有谁会空头等谁七八年,七八年我说不定都不记得你叫什么了。”沈决企图用现实理论让祭雁青看清,他如果留在寨子,那他们两个人就基本没可能了。祭雁青漆黑的双眸如—潭深不见底的湖,平静表象之下暗藏波涛汹涌。他终于开口了,却是让沈决心头—颤。“我若不跟你走,你就忘了我吗。”沈决怔住。他的迟疑似乎成了默认,祭雁青不再看他,转身离去。被戳破心虚的沈决,在原地傻站了—分钟才反应过来拔腿去追,然而—分钟的时间,祭雁青已经不见人了。—直到晚上,沈决都没再看见祭雁青。他想了—下午,才忍痛做出决定。祭雁青不愿意走,那他也没办法了,他对祭雁青...

《芳心暗许,男人你有点火热沈决祭雁青最新章节列表》精彩片段


“阿青,你能保证你现在愿意等我,假如我工作很忙,七八年都没空再回来,你能等我七八年吗?你看啊,感情都会随着时间变淡的,没有谁会空头等谁七八年,七八年我说不定都不记得你叫什么了。”

沈决企图用现实理论让祭雁青看清,他如果留在寨子,那他们两个人就基本没可能了。

祭雁青漆黑的双眸如—潭深不见底的湖,平静表象之下暗藏波涛汹涌。

他终于开口了,却是让沈决心头—颤。

“我若不跟你走,你就忘了我吗。”

沈决怔住。

他的迟疑似乎成了默认,祭雁青不再看他,转身离去。

被戳破心虚的沈决,在原地傻站了—分钟才反应过来拔腿去追,然而—分钟的时间,祭雁青已经不见人了。

—直到晚上,沈决都没再看见祭雁青。

他想了—下午,才忍痛做出决定。

祭雁青不愿意走,那他也没办法了,他对祭雁青已经足够特殊足够耐心,甚至想着让他跟自己—起去城市也不想祭雁青独自留下伤心。

可是祭雁青坚持要留在这座大山。

他是喜欢祭雁青不假,但他的工作交际全部都在城市,他不可能为了—个祭雁青,消磨自己的—辈子留在这座深山。

或许别人会说,沈决只要闲暇的时候过来见—见祭雁青不就行了,两人也不用走到分手这—步。

不行。

祭藤寨远离城市,光是来的途中便要花去三天,不提在山中徒步来到寨子也要两天的时间。

沈决想,既然无法改变局面,那就好好珍惜接下来的时间吧。

想通以后,沈决起身打算去寻祭雁青。

明日—过,沈决便要彻彻底底离开这里,他不愿最后的时间还和祭雁青闹不愉快。

下了楼,园子中亮着—盏灯笼,暖黄色的火光照着祭雁青清瘦的身影。

这么晚了,祭雁青还在园子里。

估计他下午的话让祭雁青不高兴了。

沈决在心里叹了口气,祭雁青只要答应跟他走,两人不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吗,他想不通祭雁青偏要留下的理由。

此刻也没必要想了。

沈决打开篱笆门走进去,夜风很凉,他只穿了—件薄衬衣,被冷风吹得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祭雁青专心忙他的事,半眼不看沈决。

沈决心想,果然生气了。

他走过去,扯了扯祭雁青的衣服,牙齿打着颤,脖颈怕冷地缩着,“阿青,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回家。”

祭雁青不说话。

沈决咬着唇,又拽了拽他,“阿青,你别生气,对不起,我跟你道歉。”

“我不会七八年都不回来的,那只是夸张的说法,我想让你跟我—起走也是因为我太舍不得你了,可是,我有我的工作,我的家人,他们都在城市,我不能随随便便想过来就过来,你不跟我走,那我见你的机会就会很少了。”

沈决说得可怜,头低着,肩膀不知是冷还是哭泣微微发抖。

祭雁青终于看他了。

沈决欢喜的正要说话,周身—阵夜风刮过,喷嚏先打了出来。

肩膀上多了件苗服外袍,祭雁青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披在他身上。

沈决去抓祭雁青的手,鼻头红红,眼睛也红,声音带着鼻音,听起来很是可怜:“阿青,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祭雁青定定望着他:“阿决,即便你真的离开七年,我同样会等你。”


广场中央燃烧着一堆熊熊篝火,四周环绕身着苗服的男女老少,围着篝火手拉手跳芦笙,音乐与欢笑声不绝于耳,这幅温暖的画面与前不久见到的生寨寨民的冷漠一面对比鲜明。

有了祭司的允许,沈决他们三个外人也被允许参加在篝火晚会中。

年纪大些的寨民仍然对沈决他们保持避而远之的态度,有些年轻的不排斥,但也不过多与之接触。

周雅和陈程自得其乐,不知从哪儿搞来了烤肉与美酒,找了块空地方坐着,欣赏跳舞的男男女女。

陈程眼睛都看直了,直勾勾盯着少女的队伍。

周雅看不惯他这副色迷心窍的模样,给沈决倒了杯酒,“真没出息,沈老师,我们喝酒,这些都是卓依给我们的,她说是她自己酿的呢。”

卓依很感谢他们救了女儿,在周雅到场后,便拿来了许多美酒与食物。

沈决跟着祭雁青来到寨子中心,和队员相遇说了几句话后祭雁青就不见了,沈决扫了一圈都没看到他的人。

“沈老师?”周雅还端着杯子,见沈决走神,又喊了他一声。

“啊?哦好,我尝尝。”酒是米酒,一般来说并不醉人,沈决也就放心喝了,谁知一杯下肚没多久就有些头晕目眩。

周雅更是醉得脸颊酡红,直打酒嗝。

反而陈程喝了好几杯一点醉意没有。

“我们刚来那天我一口气喝了十二道拦门酒,这点儿真醉不了我。”陈程颇为骄傲的说。

“你先把周雅扶回去吧。”沈决想一个人走走醒醒酒。

陈程说:“好,沈老师你的腿一个人走可以吗?”

“不碍事,这不是有拐杖呢。”沈决拍了拍身侧的木杖。

陈程走后,沈决将地上的垃圾收纳起来扔到垃圾桶,拄着拐杖往寨子后方走去。

路上有条青石小道一直通往寨子深处,沈决百无聊赖地走着,不知不觉竟离火光辉辉的寨子中央有些距离。

米酒有点上头,但不至于醉,就是脑子晕晕乎乎,身上没劲儿,离得远了,正好安静会儿。

今晚月亮很亮,四周没有草丛,除了树还是树,月光斑驳穿透树叶从头顶洒下来。

找了块干净的石阶坐下,沈决掏出烟,正要点一根,忽地听见不远处有人走动的声音。

他循着声音望过去,朦胧的光线下看不真切,依稀能辨认出来是几个人,正行为反常的用担架抬着一个人往山上走。

篝火晚会上几乎家家户户都出来了,怎么会有人选择这个时候上山?

沈决觉得反常,就小心跟了一会。

抬担架的人是四个青年,被抬的人是个老者,他们一路来到一块被各种经幡围起来的场地前。

场地很大,比寨子中心的广场还要大上许多,四周树木环绕,不认真找,根本不会发现这里还藏着这么一块地方。

经幡中央是一棵高大的参天大树,树的品种沈决没有见过,加上光线不好,树叶与枝干都无法辨认。

以大树为中心向四周铺了石板,仔细看的话石板上好像也有图案跟颜色,只可惜太黑了,并不能看清。

周围有水流声,沈决隐在一棵树身后面。

沈决拿出手机,调好设置,聚焦,眯眼看去。

高科技电子设备完美弥补了肉眼看不见的距离,领头慢慢聚焦,四个年轻人身上都穿着苗服,脸很陌生,而担架上的老者,沈决一愣。

那正是不久前见过的长老。

此刻的长老面容枯槁,脸色发白,一副重病快要不治之相。

那棵树长得很奇怪,却有有种莫名的吸引力,树身硕大,几人环抱不够,树叶菱形,叶片巨大,它其中两条枝干像人环抱起来的手臂,中间拖着一颗硕大的,如同无数片叶子裹起来的花苞。

什么树会结出这样的果实?

那群人将老者抬到了大树前面,然后其中一人对树恭敬地拜了拜,拿出匕首,在那颗果实上划了一下,果实淌出红色汁液,那人折了一片树叶当容器,接住汁液。

沈决眼睁睁看着那人将汁液喂进了长老嘴中。

喂完汁液,四人没有多做逗留,抬起长老,迅速下了山。

沈决收起手机,重新藏在树后。

画面太诡异了。

那些人在做什么?是苗族什么特别的风俗吗?

就在沈决胡思乱想之际,一道仓惶的脚步声自背后而来。

沈决心里一个咯噔。

他被发现了?

谁知一转身,竟是卓依的丈夫。

男人表情惊恐,说话混乱不堪,他死死抓着沈决的胳膊,指甲生生扣进沈决肉里:“你们是从外面来的,能出去!她在等我,她在等我!”

沈决吃痛蹙眉,他没听懂男人的话,但男人的神情看上去不太正常。

“你先冷静一点,谁在等你?”沈决耐着性子询问。

“是我,和阿瑶。”

卓依牵着女儿,一只手扶着快要生产的肚子走过来,美艳的眸子看向男人,红唇微动:“志文。”

男人浑身一僵,所有的动作瞬间安静下来,犹如被操控的木偶,眼神又变成沈决第一次见他的那样痴呆。

他慢慢松开沈决的手,趿拉着脚,慢吞吞回过头,宛若丢了魂,弓着腰一步一步朝卓依身边走去。

卓依用苗语对女儿说:“阿瑶,带阿爸先回去,我跟叔叔有话要说。”

“阿妈要快点回来哦。”小女孩拉住志文的手,牵着男人欢快走远。

明明是一副美好的一家三口,但沈决说不上来哪里怪怪的。

对,是男人的反应。

卓依望着女儿和男人离去的方向,眼底慢慢流露出无奈和悲伤:“阿哥也看出来,志文,有点,不正常。”

“我的丈夫死后,我认识了志文,我们,很快相爱。”

卓依说,志文曾经是个地质学家,像沈决一样,带着一支队伍来到寨子勘察自然环境不幸迷路流落寨子被卓依所救。

两人相处间很快相爱,志文为了卓依放弃了外面的一切留在寨子与卓依结了婚。

可婚后不久,志文在一次采药的过程中不幸跌落山崖,摔到了头,这一摔就把头给摔坏了,成了傻子。

卓依眼底隐隐泛起泪光,她擦了下眼角,一笑置之,“都过去了,现在,也挺好的,就是偶尔志文,会找不到家,但没事,无论他去到哪里,我都能把他找回来。”

这无异于是个悲伤的爱情故事。

“阿哥,怎么会来这里?这里是,祭祀禁地,平时不能随便进人。”

沈决想说,他看到了卓依的父亲被人抬到这里,但生寨的习俗他并不了解,长老上山时看上去状态很差,万一是什么特别的风俗,随便问会显得不礼貌。

“你们苗家的米酒太好喝了,我贪了几杯,喝的有点上头就随便走走,我也不知道这是哪儿,走着走着就走到这儿来了。”

“山上晚上会有蛇虫,阿哥,快快回吧。”

“好,你怀着孕,也快些回家吧,女儿等着你呢。”

卓依浅笑点头。

沈决走后,卓依眼底的笑意慢慢冷了下来,她回头看了那棵大树,然后意味深长盯着沈决离去的方向。


“把人给我吧,别让他吐你身上了。”

队中的一名女孩一边嫌弃的把醉的不省人事的男同伴交给沈决,一边吐槽道:“他活该,谁叫他用手接拦门酒的。”

拦门酒是苗族的文化,进寨子时,门口有十二个年轻貌美姑娘,每个姑娘都头戴银饰,身着苗族盛装,手里端着一盏用牛角装满的米酒。

姑娘们唱着山歌儿,劝着客人酒,客人不能用手去接牛角,如果接了就要全部喝完,更不能碰到姑娘的手。

沈决来之前提前了解过一些苗族文化,但他还没来得及提醒队友,其中一个男同伴见着漂亮姑娘就走不动道了,飘飘然在姑娘环绕的歌声中接了牛角。

这下好了,十二道拦门酒,一道没躲掉,生生把人喝到吐。

沈决看了一圈周围,问:“阿布呢?”

阿布是他们的导游,会说一些汉话,是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孩子,负责翻译跟带着他们去苗寨中的一些地方选定写实景点。

沈决此行的团队加上阿布一共八个人。

其中一个队员说,“导游说刚好路过他家,他回家送趟东西就来。”

沈决点点头。

进入寨子以后,入目便是各式各样的吊脚楼,还有很多现代化的招牌和店铺。

如今正是盛夏,大山里蚊虫叮咬,温度也高,正是旅游淡季,寨子里游客只有平时的三分之一。

沈决略微有些失望,他一开始还以为能见到个淳朴浓厚民族特色的苗寨,没想到这里也被发展成了景点,尽是披着苗寨皮子的商业化店铺。

赶了一天的路,大家都有些口干舌燥,沈决说:“大伙辛苦了,先把东西放一放,原地休息一下吧,我去给大家买杯奶茶。”

沈决来到一家打着苗族特色的奶茶店,给队里的每个人都点了一杯。

奶茶杯身用竹编的杯套套住,中间缀了一串很有苗族特色的银色小铃铛,迎着风叮铃铃很是好看,对得起50一杯的价格。

七八杯奶茶拿在手里实在是有些困难,沈决拎得手酸,低头换手的功夫,忽地迎面和一个人撞上了。

好几杯奶茶哗啦一下全掉在地上,沈决肉痛的同时连忙给人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

然而一抬头,沈决愣住了。

面前站着个身形高瘦的少年,一身无袖交领绛紫色苗服,露出的手臂、手腕处皆戴有银环,苗服上绣有繁杂重工的图案和银饰。

少年一头乌黑长发披在身后,额间系着一条紫黑相间的细长银链,胸前垂落的几缕发丝编起。

精致到过分的丹凤眼冷淡如霜,眼尾下方有颗泪痣,瞳仁黑如曜石,皮肤白皙,沈决甚至看到少年白皙手背下,脉络清晰的青筋。

每一处银饰点缀都恰到好处,将少年衬托的愈发脱尘。

沈决近乎呆滞地盯着少年,呼吸都忘记了。

他呆怔好几秒,直到少年漂亮的眉头微微不耐烦皱起,他才恍然回神。

“实在不好意思,我刚刚没看到你,奶茶没溅到你身上吧?”

少年没有说话,视线落在沈决的脚边。

沈决顺势看去,地上还掉落一只银色面具,那面具做工精致,耳朵两边各垂着长长的银穗,看不出是什么动物的拟像,倒是异常栩栩如生。

撞到人的时候是听到脚边叮啷一声,像什么银饰掉在地上的声音,大概是他不小心把少年的面具碰掉了。

沈决赶忙捡起来,细心擦掉面具上的灰尘还给少年,“对不起啊,你看看摔坏了没有,我可以赔给你的。”

沈决长相随母亲,一双桃花眼看人的时候总是给人一种无辜又纯情的错觉,但了解沈决的人都知道,这只不过是他伪装自己的一种方式。

少年平静地看了沈决一眼只字未言,他从沈决递过来的手中接面具时,修长如玉的指节碰到了沈决,沈决讶异他腰间的银色饰品在阳光下突然动了一下。

以为是错觉,沈决又看了一眼,只是这一眼让他汗毛炸立。

只见那少年的腰上挂着的哪里是什么饰品,分明是一条会变色的蜥蜴,还没等一口气缓下去,又见少年乌黑发丝间缠绕的装饰又动了一下。

那是一条细长的银色鳞片的蛇,吐着信子瞪着圆圆的眼睛看着沈决,不注意它吐出的信子,只会把它当成一根蛇形发簪。

沈决眼睁睁看着蜥蜴的皮肤从银白变为赤红,“蛇形发簪”从直扭动着变弯,自己塑造成另一种“饰品”造型。

除了蛇,少年肩上还趴着一只蜈蚣,蜈蚣被头发挡住,那条蜈蚣并没有一开始就让沈决发现。

他的脸色一白,猛地收回手倒退两步。

他知道景区里有寨民养着毒蛇虫类用来表演给游客看的习惯,眼前少年随身带着蛇,自然被沈决认为也是表演的寨民。

但是这么近距离亲眼所见还是吓了沈决一跳。

这种颜色的蜥蜴和蛇他从未见过,看起来可不是没毒的样子。

这少年,竟然这么年轻就干这行了......

睨着沈决胆怯的样子,少年指节微曲,微不可察点了赤红蜥蜴脑袋一下,蜥蜴像是收到了什么指令,和银蛇,还有蜈蚣一起乖乖从少年腿上一路爬下去,沈决眼睁睁看着那蜥蜴扭着红红的身子一直爬到远处的草丛消失不见。

沈决瞪大了眼,“它,它们走了?你让它走的,它们能听懂你的意思?”

少年还是一言不发,不过沈决自己倒是很快接受了动物能听懂少年指令的事。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苗族人本就擅长与蛇虫相处,懂点什么特殊的训蛇训蜥蜴技巧并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

那些头皮发麻的动物一走,沈决胆子又大了起来。

从头到尾少年都没有跟沈决说一句话,沈决也不恼,反而觉得这少年清清冷冷的模样更让他喜欢了。

他想少年可能是听不懂他说的话,毕竟苗族有他们自己的语言。

且少年身上的干净气质是与生俱来的,与他在城市里见到的那些故作高冷的人全然不同。

少年拿回自己的面具欲走,沈决忙跑到他面前叫住他,“等一下。”

生怕少年拒绝,沈决跑回刚刚的奶茶店,点奶茶的同时问店员要了根笔。

他在奶茶杯壁上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快速小跑到少年身边,将奶茶塞到了少年手中。

少年背对太阳,眉眼藏在阴影里,沈决迎着太阳笑容灿烂,“这是我弄脏你衣服的赔礼,希望我们可以再见面。”

沈决向来知道见好就收,他重新去给队员买奶茶,站在店门口冲少年远远挥了挥手。

笑容明媚,眉目动人的像是要融化冰川。

祭雁青微微眯着眼,静静看着沈决的身影欢快走远,继而转身离去。

沈决回到队伍时,阿布已经回来了。

阿布年纪不大,20出头,皮肤被太阳晒出很健康的小麦色,身上穿着普通黑色的对襟苗服,身上没有任何银饰,长相敦厚老实。

他跑到沈决身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卡博生病了,路过家就回去看了看,没耽误你们的事吧?”

见众人怔愣,阿布连忙解释,“卡博就是外婆的意思。”

“你外婆还好吗?”沈决关切地问了一嘴。

“挺,挺好的。”阿布一跟沈决说话就脸红。

几天前,阿布接到一个导游的订单,说是有一支画画写实团队要来寨子里采景,要他带着在寨子里走动。

等沈决带着队员来的时候,阿布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耀眼的沈决。

那天的沈决一身白衣黑裤,倚靠在竹门边上姿态慵懒的抽着烟,细长好看的手指夹着烟与队员们说笑,烟雾模糊了沈决的侧脸,接到通知赶到的阿布呆呆看着沈决,沈决听到身后的动静,转头看见来人后朝阿布粲然一笑。

阿布现在还记得当时整颗心脏过电一般的感觉。

“那麻烦你继续带我们去寨子了。”

阿布骤然回神,脸上更红了,眼睛都不敢对视沈决,结结巴巴道:“沈老师,不...不麻烦的,这是我,我应该做的。”


他的背上一片濡热,那是祭雁青的血。

下山的路并不好走,天越来越阴,乌云越来越多,还有雨点砸在沈决脸上。

感受着身上的祭雁青体温越来越低,沈决一边走一边喊祭雁青:“阿青,阿青别睡。”

他不知道卓依为什么要杀祭雁青,脑子现在只剩下一个念头,带祭雁青回寨子,找人救他。

雨越下越大,脚下的路变得泥泞湿滑,沈决脚下一滑,背着祭雁青生生从一个土坡上滑了下来。

沈决无暇顾及自己,第一反应护住祭雁青。

膝盖狠狠磕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那块石头尖锐锋利,生生划出一道血口子,沈决疼得眼前一黑,他撑着身体爬起来,咬牙背起祭雁青,望着不远处的寨子继续走。

泥跟血糊了沈决满身,雨水打湿他的衣服,整个人狼狈不堪。

终于进了寨子,沈决仿佛看到希望,他被雨水砸的睁不开眼,回头跟祭雁青说:“阿青,我们马上就到了,别睡。”

沈决一进寨子,也不管看到的是谁,一把抓住一个扛着锄头的妇人,“有人受伤了,救人!救人!”

那妇人一看沈决背上背的是祭雁青,脸色一白,锄头也不要了,直接跑走。

沈决喊了好几声,那妇人都置之不理,路上遇到的其他寨民都是如此。

沈决绝望地狂拍一家寨民的门,情绪失控地吼:“他跟你们一样也是这个寨子的人,你们就这么冷血看他死吗?!”

这是沈决第一次情绪失控,这里的人太冷血太自私了,就因为祭雁青不是纯正血统,个个退避三舍。

没人主持祭司节日的时候就想到祭雁青了,沈决替祭雁青感到不值!

还有谁能救祭雁青,还有谁能听懂汉话??

沈决忽然想到卓然,这个时间她就要被捆起来驱逐出寨子了。

对,还有长老家。

他把祭雁青小心放在廊檐,顶着大雨和一身的伤狂奔长老家。

卓然正在被人用绳子捆,沈决跌跌撞撞扑过来,撞开捆卓然的人,用着最后的理智拽着她跑:“你姐姐要杀祭雁青,朱志文的死很有可能有别的原因,跟我去救人,祭雁青一定是看见了什么。”

卓然一开始剧烈挣扎,她本就对沈决没什么好感,但一听她阿姐要杀祭雁青,整个人都愣住了。“你!胡说!”

沈决不知哪来的力气,生生拽着卓然赶来祭雁青身边。

卓然一看祭雁青胸口插着的那把匕首,表情全是不可置信。

那把匕首的末端是狐狸皮做的,上面绣着两只蝴蝶,是卓然亲手打磨的匕首,亲手绣的蝴蝶送给她阿姐的。

“快点!救人!”见卓然愣神,他着急催促。

沈决浑身骨头都在疼,膝盖被划伤的地方疼得他直不起身。

卓然回神,咬牙上前检查祭雁青。

沈决脱力地坐在地上,他想撑着看祭雁青得救,可意识越来越薄弱,他能感受到自己的体温正在升高,膝盖和胳膊的伤口被水泡的发涨发白。

他只看到卓然叫了人来把祭雁青抬走了,便失去意识昏了过去。

后山,一处山洞。

卓依面色青白,虚弱地将刚生产的婴儿用衣服裹住。

婴儿不哭不闹,卓依笑着摸了摸他的小手。

巴代雄那条蚩尤蛊的毒,除祭雁青外无人能解,她脖子上两个血洞汩汩往外流血,怎么也止不住。

她会在不久后,血液流干。五脏六腑溶解,痛苦而死。


第二天一早。

阿布早早赶来,沈决一行人也已经整装待发。

阿布向沈决推荐了几处景色优美的地点,问沈决想去哪里写实,当沈决说出想要去山泉上游寻找光线更好、少被游客踏及的景点时,阿布面色一变,忙道:“不行不行,我们千万不能去上游。”

沈决不解:“为什么?”

阿布有些为难跟犹豫:“我阿爹说上游是生苗居住的地方,他们跟我们不来往的。”

生寨的人不与外人来往,自有一套生活方式,且不跟外人通婚,熟苗则相反。

数年前,祭藤寨还没被开发成景点,一部分人赞成将寨子开发对外开放,一部分强烈反对。

两拨人僵持不下,后来反对的那一部分人与寨子脱离,住进了深山中不再与已成景点的熟寨来往。

而留下的祭藤寨也由此改了同音寨名,‘姬滕寨’。

自此,祭藤为生寨,占据上游,姬滕为熟寨,开发景点。

阿布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对了沈老师,你之前向我打听的人,我问了我阿爹,你说那人养了一条银色的蛇,还有蜥蜴?”

沈决点头。

阿布脸色更难看了,“沈老师......你遇到的可能是生寨的人,我们不可以进去他们的地域,也不知道他们具体在哪里生活,但是生寨的人可以随便出入任何地方。”

“而且,我们跟外来的游客接触多了以后,为避免伤害游客,寨子里现在已经没人圈养有毒的蛇宠了,就算有也是拔了蛇牙摘了毒腺,不会再有危害性的观赏蛇。”

“沈老师,你最好不要跟他们有过多来往。”阿布没有见过生苗,可父辈口口相传生苗的神秘,对生寨的敬畏自然而然根固于心。

他艰难想着说辞:“他们不是很好相处的。”

回想那个漂亮的过分的少年,沈决不以为意,笑笑说:“既然我们去不了上游,那麻烦带我们去下游吧。”

见沈决不坚持去上游,阿布松了一口气,欣然应下:“好,你们收拾好了,我们马上就可以出发。”

周雅疑惑地看向沈决,不明白沈决去下游的用意。

沈决也并没多解释,只让大家整顿行李,准备出发。

下游属于熟苗的地域,沈决他们可以随便走动,阿布全程尽职尽责带领,还对他们一一介绍各种罕见独有的植物。

阿布带着他们来到一处风景极好的平原,这里溪流潺潺,空气清新,入目皆是绿意盎然之景。

“沈老师,这里很少有游客过来,风景也很好看。”

“辛苦了。”沈决扛着画画装备随意走动,像在找合适的画画的位置,其实他在观察着那条山泉溪流。

泉水自上而下,从一处较高的山根处流下,若是顺着溪流,便能找到泉水源头。

下游的水质混杂,对于他们的研究益处甚小,沈决不打算采集这里的样本。

沈决来之前,特意去学了一段时间画画,姬滕寨虽是开放成景点,但也只是开放了可以开放的地点,许多地方都被围起来了,不对游客开放。

他们来寨子的目的不纯,若直接告诉寨民,定然不会允许他们前来,写实这个好由头,既可以光明正大进入一些不对游客开放的地方,又不容易被人怀疑。

有模有样画了几张画,沈决正准备找个理由支开阿布,打算独身顺着水流往上游走一走,勘察一下能否前进,就听见阿布接了个电话后神色匆忙慌乱起来。

没一会儿,阿布打完电话,着急忙慌跑到沈决身边,憨厚的脸上满是歉意,他说:“对不起沈老师,我卡博摔了一跤,现在昏迷了,我得立刻赶回去一趟,今天恐怕不能继续带你们逛寨子了。”

沈决摆摆手:“没关系,你回去吧,我们四处转转就回。”

阿布叮嘱:“你们千万不要往上游的方向乱走,要是有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好的。”

阿布很愧疚总是给沈决添麻烦,但实在没办法,叮嘱好几遍不要往上游去,便匆忙忙走了。

等阿布一走,沈决便对周雅陈程之外的人说:“你们在原地,我们继续往前勘察一下。”

队伍中都是高塔的研究成员,对沈决的吩咐尽数听从。

沈决并不抱着今天就能立刻找到山泉源头的念头,所以只背了个轻便的登山包,带了些水和干粮,为了预防特殊情况,沈决还叮嘱周雅和陈程带些防虫喷雾和简易帐篷。

三人出发。

顺着溪流一路向上,地原本开阔的山路也变得崎岖难行,由于地势越来越高,三人前往的脚步相当于一直在爬坡,体力消耗很大。

走了莫约一个小时,仍没有看到溪流尽头,溪流曲曲折折,水声潺潺,一眼望不到头。

地势越高,树林越茂盛,头顶繁密的枝叶仿佛一个密不透风的巨网,将山中空气蒸得稀薄压抑。

沈决有些气喘,他用一把匕首在沿途而经的树上刻下记号回头看向队员。

周雅和陈程扶着树停在原地,纷纷摆手表示自己走不动了。

擦掉下巴的汗,沈决拿出还剩下三分之一的水,分给两名队员。

周雅和陈程的水早已喝完,两人都是渴的不行,但她还是拒绝说:“沈博士,您喝吧。”

“我喝过了,拿着,先休息一下吧,我们再走一个小时,如果还没有找到源头就原路返回。”

两名队员年纪小,沈决有义务照顾他们。

如果今天不能找到水流源头,沈决得留够带队员在天黑之前安全回到寨子的时间。

陈程昨天被灌了一肚子酒,今天胃里还火烧烧的难受,尤其是又徒步走了这么长时间,胃更难受了。

陈程一屁股坐在地上,哀嚎道:“雅雅,我感觉我的胃里好像有团火在烧。”

周雅白他一眼,“活该。”

几人休息片刻再次出发,又前行了一个小时,溪流还是看不到尽头,西边太阳已经开始下坠,他们不能继续前行了。

三人掉头走了一段路后傻眼了。

一路上沈决都做了记号,就怕迷路,谁知往回走没多久,原本沈决在树上做的记号竟然不见了。

树皮光滑,一丝痕迹不见,回头全是长得一样的树树草草。

沈决心里一咯噔。

明明按照记号走的,怎么可能会迷路?

周雅是女孩子,眼见着找不到回去的路,不免害怕胆怯起来,“沈博士......我们是不是迷路了......”

沈决安慰:“别着急,我们往回头,找到有记号的树。”

三人又在林中兜转了近一个小时,仍然没有找到回去的路,甚至连一开始还能看到的几棵有记号的树也不见了。

周雅声音里带了哭腔,求救似的将目光看向沈决:“沈博士.......怎么办?”

周围环境都是一样的,沈决心中疑惑纵生,太阳愈来愈西沉,晚霞的余晖穿过头顶树叶,斑驳洒在三人脚下,此刻再赶路明显不是明智的决定。

“我们有帐篷,做好原地扎营的打算,天黑山中不宜继续赶路,我们明天再找回去的路。”

陈程利落拿出帐篷和周雅一起搭建,沈决掏出手机,想给其他队员打个电话,让他们先回寨子,如果他们明天也找不到回去的路,其他队员也好找人来寻。

谁知手机拿出来,竟只有一格微弱的信号时有时无,电话打不出去。

他举着手机,往信号稍微好一点的地方走了十几米,总算把电话打出去了。

下一秒,沈决看见了一个身着紫色苗服,背着竹筐的人。

看清脸,沈决眼睛一亮。

竟是那天在寨子中遇到的少年。

阿布说少年可能是生寨的人,那岂不是对这里的路很熟悉,也能带他们出去呢。

少年没发现他,蹲下身挖了一株草药放进背篓,沈决小跑过去,和他打招呼:“嗨,你好啊,又见到你了。”

祭雁青抬眸望向莫名出现的沈决,黝黑干净的眸中茫然一瞬,然后好看眉心微微蹙起,像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沈决绞尽脑汁比划着意思:“我们来这里画画,但是迷路了,能不能麻烦你,带我们出去?”

祭雁青静静盯着沈决看了一会,少年的眉眼很是清澈干净,声音也如磬石般好听:“天要黑了,山中蛇蚁虫多,不要赶路的好。”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