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段虎季春花的其他类型小说《双重生后,继妹又倒霉了段虎季春花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粥粥吃馒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啥??”方媒婆头一个惊着了,张了张嘴好半天都没说出话来,她看向孙巧云像是在用眼神问:之前也没跟我说过这事儿啊,咋还突然要换亲了?却见孙巧云面上原本亲和的笑容瞬间退下。再看旁边给他妈充当人肉靠背的段虎,本就凶悍的一张脸更是写满了狠戾野蛮,浑身都透着一股森寒的煞气。他颈侧青筋都在突突跳动,若不是孙巧云悄么声儿地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稍安勿躁,估计早就暴走了。许丽瞧见孙巧云跟段虎虽看上去不乐意,但却没有立时翻脸,心下顿时一喜,连忙乘胜追击:“诶呀,要说我们家那个肥货啊......哎,段虎妈妈,我是真挺想把她赶紧打发出去。”“都是女人您应该也理解,您说这个闺女她本来就不是我亲生的,还打小儿就那么晦气......这长大了更是越来...
《双重生后,继妹又倒霉了段虎季春花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 ...啥??”方媒婆头一个惊着了,张了张嘴好半天都没说出话来,她看向孙巧云像是在用眼神问:之前也没跟我说过这事儿啊,咋还突然要换亲了?
却见孙巧云面上原本亲和的笑容瞬间退下。
再看旁边给他妈充当人肉靠背的段虎,本就凶悍的一张脸更是写满了狠戾野蛮,浑身都透着一股森寒的煞气。
他颈侧青筋都在突突跳动,若不是孙巧云悄么声儿地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稍安勿躁,估计早就暴走了。
许丽瞧见孙巧云跟段虎虽看上去不乐意,但却没有立时翻脸,心下顿时一喜,连忙乘胜追击:“诶呀,要说我们家那个肥货啊... ...哎,段虎妈妈,我是真挺想把她赶紧打发出去。”
“都是女人您应该也理解,您说这个闺女她本来就不是我亲生的,还打小儿就那么晦气... ...这长大了更是越来越丧的慌。天天个人卫生也不搞,耷拉个脑瓜子,我们自家人都觉得瘆得慌!”
“也是季琴跟我说的,说您跟段虎都是好人,所以我这心里才不落忍,不想看着这么个晦气的东西毁了你们母子。”
许丽说了这么一大串儿,都无人打断。
她便愈发起劲,比比划划地道:“但是呀您说订亲钱我都收了,这媒婆也来了。我觉得我跟您二位也特别合眼缘儿,依我看啊,不如就换个人嫁,把我家琴琴嫁过去!”
“亲家您看,我家琴琴这个长相那可是十村八店都挑——”
“滚犊子!你个老娘们儿给老子闭嘴!!!”
许丽话还未说完,段虎便暴怒而起,他一脚就踹翻了炕头旁边的脸盆架,那破旧的搪瓷盆直接“嘭”地一声飞了出去,打在了房门上。
被关在小屋子里的季春花闻此声响瞬间抬起头,柔软的双眸蓦然瞪大——
遂便咧嘴笑开了花儿。
她洁白的贝齿全露出来,甚至忍不住发出愉悦的轻哼声。
季春花赶紧捂住了嘴,却没料到如此细微的声音却令刚想把房顶都掀翻的段虎神色倏地一滞!
“老子艹你娘的,”段虎紧咬牙关,黝黑的脸庞如同裹挟着剧烈又狂躁的风暴沙尘,他恶狠狠地环顾四周,“你们是把肥婆关起来了,是么?”
“... ...是我姐自愿的!!”季琴见形势不对,迅速站出来,“是我姐,我姐也同意的。”
“不可能,别他娘的跟老子放屁!”这诡辩根本没法儿瞒住段虎,他脑子里忽而闪现昨夜月下,那张对他笑得柔软干净的丰腴脸颊,语气愈发桀骜自信,眉峰一挑道:“她稀罕老子稀罕的要死,”
“咋可能同意?”
“你当老子是三岁熊娃一样好骗呢是么?”
“你... ..你... ...”季琴傻了。
她被段虎眸间炙热的温度烫到了似的,只觉得心底妒恨瞬间深浓。
为什么,凭什么。
他为什么看着就像是... ...非季春花不娶的样子。
不可能的,咋可能呢。
他是眼瞎了脑子也坏了吗。
许丽与季阳都被段虎的凶悍彻底吓懵了,没想到尽管当着他妈的面儿,他都敢做出如此流氓的行径,母子俩靠在一起,抖如筛糠,谁也吭不出声儿了。
正逢此时,院门吱嘎一声被人推开了。
一前一后,一轻一重的脚步声随之响起。
“诶呦~~~老季媳妇儿,我来给您报喜喽~~听说你家季琴也喜欢余光同志,俺们这不就上门来提亲了嘛!”
“你看看,这可是两情相悦的大喜事呀!”
“!!!”季琴陡然僵住,如同被棒槌狠狠地照着后脑勺砸下似的,双脚都像是深深扎进地里,动都动弹不得。
她面无血色,冷汗已经顺着额角流下。
坐在炕上的孙巧云却忽然笑出声,那声音中含着满满的讽刺与轻蔑之意道:“老季媳妇儿,你们家这干的叫啥破事儿!”
“这是当咱们村儿的男同志都是你们网里的鱼啊!”
“这事儿要是告到村委会去,你们家的名声可就得彻底臭了!”
“到时候... ...别说是搞不着对象的粗汉子,就是那耳聋眼瞎的也不一定能乐意娶你家季琴啊!”
“!”许丽陡然回神,浑身都打了个哆嗦。
方媒婆也是阴沉着一张脸,就跟吞了苍蝇一般恶心。
这吃锅望盆,两边一起说亲的做法儿太难遇了,因为谁都明白这是说亲里面的大忌讳!
可没想到,自己都已经快退休了,还碰到一回如此恶心、晦气的事!
真的是给她的职业生涯都造成污点了!
方媒婆嘶哑苍老的声音愤恨响起:“老季媳妇儿!”
“你们家实在是太过分了!”
“还有季琴这闺女也是... ...”方媒婆指着鼻子直接骂:“你这个闺女到底有没有素质?有没有礼貌?”
“知不知道个是非对错!”
“你也不嫌臊得慌,这么大的闺女竟然做出这种没规矩的事儿!”
真正见到这个妹夫的时候,季春花的恐惧倒是淡了不少。
或许是因为他这个人看着确实是太老实了吧。
如果不是因为有过上辈子,谁能看得出他是一个潜在杀人犯呢。
“这... ...这,诶呀。”
余光一想起季琴,就开始磕巴。
手心蹭了蹭裤缝儿道:“我真没想到她会跟我传话儿。”
“今天在相亲大会上人实在是太多了,我看大多数的男同志都主动去跟她打招呼,就退缩了——”
余光苦笑道:“我怕她看不上我。”
“... ...”
季春花看着余光自卑又怯懦的样子,好半天都没吭出声来。
她明明来时的路上还想的很清楚,可等真正见到这个老实人妹夫却又难免同情他了。
其实余光脸方方正正的,五官也不难看。
又是十村八店有名的富户儿,条件绝对算是数一数二的。
若是非要挑出点不足,也就是他个头儿稍微矮了点,大约一米七出头的样子,还有就是年纪略大了些。
都快三十了。
“你是季琴的姐姐季春花,是吧,我知道你,你们姐俩儿关系特亲。咱村人都知道。”
余光抬头看向季春花,“很少有继姐妹关系这么好的,你们这么亲近也真是难得。”
余光呵呵地干笑了两声,说完这话却像不忍直视似的移开视线,“能不能问问季琴同志想和我说啥呢?”
“她是... ...是对我也有意思吗... ...”
虽然夜深人静,季春花还是看出了余光眼神中的厌恶。
如同上辈子自己死前一样。
季春花那几分心软,便也随着这几分厌恶散了很多。
不是她不讲道理,非得逼着别人对一个邋遢的肥婆有什么好感。
只不过她突然觉得,大家伙儿都是俗人。
就谁也别说谁,谁也别愣充好人同情谁了。
“琴琴没说明,”季春花笑着道:“但我能看出来,她确实对你有意思。”
“从前就总念叨你,说馋你家的猪肉嘞。”
“我爸妈跟我哥,也都觉得你人很好。”
“真,真的吗?”余光又惊又喜,美得都不知道咋地好了。
“这还不好说,猪肉而已。”
“要是季琴嫁给我,以后季家所有的猪肉我全包了!”
余光啪啪地拍胸口。
季春花点头:“那敢情好,我看啊,你不如就直接叫媒婆来我家说亲吧。”
“琴琴太害臊了,我今天跟她拿你开玩笑,她还跟我急了呢!”
季春花暧昧一笑,看着就很宠爱这个妹子。
“行,行!”余光点头如捣蒜,待也待不住了。
他马上转身跑回去开车:“麻烦你了季... ...季琴姐姐!”
“我这两天就去托人去你家说亲!”
“行,那你快点!”
季春花眸光一闪,热情笑道:“可别太晚嘞,今天那么多人跟琴琴打招呼呢,要是有人抢先了,你的竞争力可就大喽!”
余光踩下油门又连着说了几句好,连告别都没顾得上就驱车往家赶。
瞧着这个架势,倒像是今晚就要去把说媒的人从被窝里薅出来,第二天顶门儿就上季家去提亲似的。
挂车哐啷哐啷地开走了。
看着灰黑色的尾气,季春花面上笑容逐渐隐去。
现在想来,她那几分心软其实也有点多余了。
因为季琴无论如何肯定都不会再嫁给余光了。
之所以骗余光,也是为了让他去膈应膈应季琴。
好让她腾不出手来对自己做小动作。
季琴不想让她嫁给段虎。
她不是必须要嫁给段虎,段虎配得上更好、更优秀的姑娘,但绝对不是季琴。
季春花肉乎乎的手无声攥握成拳,顺着更加弯绕隐秘的小道绕后回家。
天气冷了,就连野狗的踪影都少见。
只剩下鸟雀的影子时不时盘旋在头顶。
季春花一边埋头走,一边思索等到余光真来提亲了她该如何应对,走神走的厉害,一个不小心便踩到个泥巴坑。
她身子一晃,还没惊呼出声就让一只大手从后面捞住了。
强壮炙热的臂膀,隔着袄子都像在散发热气。
他的血脉跳动的急促,竟莫名让季春花品出了几分狂躁!
季春花呼吸都像是被身后的人攥住了似的,冷汗顺着脑门儿就往下滴答。
咽了咽唾沫,哆嗦道:“大,大哥... ...”
“我这么胖,也不好看。”
“你就是把我卖到山沟沟里,也换不了几个钱的... ...”
“你他娘的放啥屁呢?”
男人咬牙切齿,嗓音嘶哑狠戾,怒声道:“肥婆,你最好给老子解释清楚,”
“这大黑晌的,你为啥要去找一个男的唠嗑儿!”
季春花强忍笑意,顺着他失了分寸的力道站起身。
她脸上的胰子沫儿已经被蹭下去个七七八八了,没咋迷眼。
但站起来的瞬间,她却骤然感觉自己胸前两团晃了晃。
于是,才刚褪下几分的臊意瞬间又翻涌上来,
羞得季春花脚趾头都火辣辣的,不自觉地瑟缩起来。
她可真是... ...明明光着屁溜儿的是她自己,咋还有脸开段虎的玩笑呢?
季春花赶紧支吾道:“我,我不磨蹭了。”她在他掌心里不安地动了动小手儿,“我自己可以的,左脚也不是那么疼... ...你出去吧,谢谢你。”
“我再冲—下就好了,马上就出去。”
“... ...成。”段虎倒也没坚持。
只提醒她,“那我撒手了,你站好。”
随后便瞅准时机飞快撒开手。
季春花将重心全放在右脚,也在他离开后马上站稳。
段虎—转身——
“嘭——”
“噗——”季春花也没想到他竟然会撞到门上。
那本就劈了的破门板这下又多了—道裂痕。
她哪里还能忍得住啊,就算已经足够快的捂住了嘴,笑声还是溜了出来。
段虎脑瓜顶都要冒烟了,攥紧双拳直接张嘴就骂:“你笑他妈啥呢肥婆?”
季春花也立时很诚恳地道歉:“对,对不起。”
她磕磕巴巴地道:“我不该笑的... ...我知道你是因为礼貌才闭着眼,不然你也不会撞——”
“你他娘的给老子闭嘴!”
段虎牙都快咬碎了,打着哆嗦伸手往前摸,“你再多说—句试试呢?”
“... ...”季春花瞬间噤声。
段虎继续摸索门口的位置。
季春花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她隔着手缝儿,试探着提醒:“但,但我想说你现在不是已经转过去了嘛?”
“你不看我就好了... ...也不是非要闭着眼... ...”
段虎:“... ...”
他唰拉—下睁开眼,大刀阔斧地走出门,顺便回手“啪”地—声摔上已经遍体鳞伤的门板。
“赶紧洗你的吧肥婆!”段虎粗鲁又蛮横地撂下这句话后就奔着沙发快步走去。
直至茶几前停下,端起那老大的罐头瓶子咣咣就往下灌。
剩下的那半罐子凉白开全顺着他火烧—般的嗓子眼儿流进腹中,
他这才勉强感觉身体中那股无所适从的燥热被浇熄了些。
门板岌岌可危,里面的水流声隐约掺杂着轻软笑声变得更加清晰。
段虎闭上眼提起手背—抹嘴,蹙眉暗骂:艹!真他娘的是中了邪了!
难不成真跟老沈那货说的—样,老爷们儿总不开荤迟早会憋炸么。
他现在就感觉他马上就要炸了。
甚至... ...还有种折回去叫她再也笑不出来的冲动!
没事儿长那么白那么软做啥?想逼疯谁啊她!
季春花终于洗完澡从厕所出来的时候,外面天都成了黑灰色。
屋里却没开灯,分外昏暗。
这厅里总共两扇窗,其中—扇就靠着沙发。
季春花怯生生地抬眸望去,只见段虎身躯彪悍的轮廓被窗外说不清是明是暗的光晃着,显得又凶又野。
她才想说我洗完了,这话就全噎在嗓子眼儿,咋也挤不出来了。
很快,她就发觉到他骤然移来的视线。
仿若比角落那烧了煤的炉子还要烫。
季春花—抖,迅速埋下头。
磕巴问:“你,你咋不开灯... ...”
片刻沉默后他才回应。
嗓音却哑得吓人。
他起身,长腿—迈直奔着她走来,语气不屑又粗蛮,“你暖和暖和就走了,开个啥灯。”
段虎越过她去熄炉子,径直往前看。
“姐,你到底还是不是最疼我的?我到底是害臊还是真不想难道你看不出么?”
季琴搬了个小马扎坐下,“我告诉你,你以后再说的话我真要生气了。”
“... ...为啥啊,”季春花瞪圆澄清双眸,满脸不理解。
“之前你明明总夸余光的啊。”
季春花说的不假。
上辈子,季琴自然是很想嫁给余光的。
毕竟这几个村儿加在一起都难找到比他更有钱的了。
除了段虎那个有过污迹的臭流氓。
但这辈子季琴不在乎了,她只知道段虎日后的社会地位足以遮盖掉任何污迹。
“你能不能别说我了姐,”
季琴稍显烦躁地蹙起眉头,“你真不能嫁给段虎,”
“我不想看你嫁给那个臭流氓!”
“唔,”季春花也很苦恼的样子。
“可是我已经答应啦,今天在活动大院儿你也听到啦。”
“段虎说只要我点头了,以后就不能反悔... ...不然的话... ...”
“啥?!你要反悔?!”许丽不经意听到一耳朵,气得直接推开正屋的窗户,“你疯了啊季春花,好不容易能嫁出去嘞你反个屁的悔!”
“老娘告诉你没门儿!这钱我都收了,你要是反悔... ...你自己去赚钱赔给人家!”
季阳也在屋里,闻此立刻道:“诶呀我的娘诶,那可是段虎,不是别人。”
“死肥货要是反悔,那哪儿是钱的事儿啊。”
“我之前可是听说... ...他工地上有回去了好几个找茬儿的,其中一个比他还要高的汉子硬生生被他单手折断了胳膊!”
“嗬——”许丽倒吸一口凉气,牙关都打哆嗦。
磕磕巴巴地骂:“不,不行。”
“季春花,你甭想给我反悔!”
“琴琴,快!”
“你姐刷碗呢,你去你姐那屋儿给她的东西都收拾收拾!”
“等人家这两天过来谈完了,赶紧让她嫁过去!”
“... ...”
季琴现在是满肚子的话根本没地儿说也没法儿说了。
憋得脸红脖子粗的。
季春花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子,有些歉疚地道:“琴琴,那就麻烦你啦。”
季琴俩眼一黑,直接起身进了屋。
季琴当然没去帮季春花收拾东西,而是回了自己屋。
季春花倒是挺高兴。
这个黑心肝的婊子碰她东西一下她都嫌脏。
收拾完碗筷,季春花就回屋休息去了。
或许是今天拿到了钱,许丽跟季阳都没再找茬儿,或是给她重新塞一堆活儿干。
季大强上个月去县城做一月工,那边包吃包住,他便不折腾了。
等到下星期才会回来。
所以基本上每天晚上,季阳那个妈宝男都会和许丽唠好久的嗑儿。
季春花很少这么早就能休息,躺在床上很久都了无困意。
上辈子被菜刀捅进肚子的撕裂感似乎还在,她平躺在床上看着布满灰尘的房梁,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肚子。
季春花现在可以彻底确定,季琴肯定也重生了。
她对余光的恐惧太明显,对段虎的欲望也是。
虽然不知道她为啥看上了段虎,但季春花能隐约猜到。
或许是在她死去之后段虎过的很风光吧。
他合该的。
季春花抿了抿嘴儿,心想。
他是个大好人,合该过的风光。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季阳也回屋了。
季家院子里的煤油灯和洋蜡都熄了。
季春花为了不引人注意,也把洋蜡吹灭。
可她脑子里却还是一句一句地回响着季琴的话。
终于,季春花觉得自己不能这样坐以待毙,等她想出作妖的方法。
她必须得试着先下手为强,先让季琴绊住脚。
如此想着,季春花便只能想到唯一一个办法——
余光。
季春花绞尽脑汁细想,灵活地盘起肥短的腿坐在炕沿。
她记得,余光每天都得挺晚才从猪场走,猪场就在尧河村的最北边。
许丽和季阳的呼噜声一起一伏,像是二重奏。
季春花咬咬牙,屏住呼吸悄然无声地摸下炕——
……
虽然没有再下雪的迹象,但外面的空气仍然又干又冷。
冬风刮在脸上,隔着厚厚的皴季春花都感觉剌的慌。
从相亲大会回来,她也没洗脸收拾,不光是因为这样显得奇怪突兀、也因为她经常要在外面干活儿。
她的皮肉嫩的很,若是灰都洗掉,不消几日就会被风刮红刮裂。
这个时间的尧河村,说是个荒山野岭都有人信。
到了北边,路灯还没建起来,除了月色照着便再无别的光亮。
季春花紧赶慢赶,大约掐着时间等在土道,揣着双手踮脚眯着眼往前看——
忽而,一辆小型半挂车起了哐啷地开过来。
季春花眼一亮,心跳蓦地飞快。
她嗓子眼儿干涩,恐惧不受控制地开始往上翻涌。
不行,她必须得勇敢一点。
除了余光,她现在想不到别的办法。
季春花攥了攥拳,又闭了闭眼。
终于下了狠心。
她往前跑了几步,迎着刺眼的大灯招手:“余光同志!!”
“我是季琴的姐姐!!”
“我想替她跟你说几句话!”
“吱嘎——”一声,车里憨实的男人浑身一僵,立马踩下刹车。
“... ...季,季季琴!”
余光磕巴的不行,念叨着这个名字一张国字脸已经通红。
他抓紧推门下车,“是季琴同志让你来找我的?”
“我给你化化妆吧姐。”季琴掩下眸中恶毒,爽快又明艳地笑道。
季春花却忙瑟缩着摆手,“不成不成。”
“你那化妆品都可贵嘞,不能糟践在我脸上。”
“我这脸盘儿大,费东西不说化完了肯定跟唱戏的似的。”
“我还是把衣服整理整理去吧。”
说完,季春花便又回屋去了。
季琴由此却恍然回神,想起她穿的那身大红色的棉衣棉裤。
似乎没见过... ...鲜亮的很,把她脸衬得愈发白嫩。
没—下注意到,—来是因为季琴注意力几乎全在季春花脸上。
二来是因为搁季琴眼里那衣服虽然挺新却提不上时髦,仍旧土气。
可她还是在许丽伸着懒腰出来的时候忍不住问了句,“妈,你昨儿给我姐钱了?”
“叫她买出嫁的衣服去嘞?”
“快打住吧,”许丽立刻翻白眼,“你妈我哪儿还有钱给她准备衣服... ...”
“诶呀!”许丽恍然顿悟,面色难堪,“你—提这个我想起来了... ...”
“昨儿方媒婆特地提嫁妆来着,这,这可咋整呀!你哥说要是你嫁,他负责,可这肥婆... ...谁要给她出钱置办嫁妆呀!”
“妈。”季春花就跟踩着点儿似的,推门淡声说:“我的东西没多少已经整理好了。”
“您把嫁妆给我吧,昨天段虎说要—起抱怀里,带过去。”
许丽哑然失声,足半晌都没言语。
僵得好似木桩。
季春花大惊失色,透着紧张与恐惧,“... ...妈,您不会没准备吧?”
“昨天段虎特地跟我说了,陪嫁算起来咋也得到订婚钱的半数。”
“不然的话不合他家规矩... ...”
后头的话季春花没再说,只颤抖着身子不自觉地摸了摸手臂,“妈,您、您说段虎打人的话,肯定得可疼了吧。”
“我咋也是咱季家闺女,我哥的妹子,要是段虎晚上知道了要打我,我就跑回家——”
“啥?!”季阳刚要起炕就隐约听见这句话,
吓得慌忙套上衣服裤腰带都没系好就踹开门,张嘴就骂:“你脑瓜有屎?”
“他他娘的急了跟疯狗似的,你跑来我们还要不要安生了?”
季阳又想起被段虎—脚蹬漏的大搪瓷脸盆,
突然头—回觉得财也不是不可以舍。
尤其是为了买命的时候。
他吼道:“妈你赶紧的,给那订婚钱拨出来—部分,叫她带回去。”
“横竖也算有个说道,让那臭恶霸别急眼啊。”
站旁边—直没言语的季琴却听得肉疼。
那钱若是留下,以后就可以为她所用,要是被季春花拿走... ...
她急忙插嘴,“没那么夸张吧姐,再说昨儿个方媒婆也没提具体的呀,”
“不然就等段虎他们到了咱再碰碰,就说昨天太着急了,妈身子不舒服没来得及准备。”
“咱爸又没回来,她—个女人家操持不好孙婶子应该也会理解的吧。”
季琴可不会—点努力都不做,就叫季春花把那钱拿走—半。
她寻思就算拉扯拉扯,卖卖可怜也行。
就凭段虎跟孙巧云出手阔绰,如同土大款冤大头—般的气势,
季琴几乎笃定,他—定不会因为这点钱就在大喜的日子翻脸的。
乡里乡亲都瞅着呢。
再咋他也是个响当当的汉子,高低也得为了尊严和面子退—步。
“就,就是的!”许丽听宝贝闺女这么说,立马又来了精神儿。
季春花掐了掐指尖,显得还是有点担忧,“好吧,那—会儿瞅见段虎您跟他说吧妈。”
“他昨天特地跟我说了这事儿... ...我现在又反驳,这不是自找不痛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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