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杨再新张梅蕊的女频言情小说《一品红人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晓阳高”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包寨镇是横折县最偏远的一个镇,之所以叫镇是因为将两个乡并合在一起,实际上的上班情况,政府干部还是分在两地。并合之后,其中一个乡的原班人马在职位上往下做调整,级别不变,干部人数也不变。这是政改前后的状况,这些操作,对双沟村而言没什么改变。双沟村风景非常好,因为地理位置偏远,之前出来的村民一直是肩挑手提。十年前,村村通路是衡量一个县业绩的重要指标的那一年,双沟村公路列入规划,但要说这个项目的落实,一直拖着没有完成。申报项目时,县里虽说有公路设计的专业人员,但这样的专业并不纯粹,地质探查没有做好。设计通往双沟村的公路,在实际修路过程中,发现之前的规划行不通。因为在半山劈石开路时,才发现地质因素不能继续往前开挖。但这条路又修建将近一半的里程...
《一品红人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包寨镇是横折县最偏远的一个镇,之所以叫镇是因为将两个乡并合在一起,实际上的上班情况,政府干部还是分在两地。并合之后,其中一个乡的原班人马在职位上往下做调整,级别不变,干部人数也不变。这是政改前后的状况,这些操作,对双沟村而言没什么改变。
双沟村风景非常好,因为地理位置偏远,之前出来的村民一直是肩挑手提。十年前,村村通路是衡量一个县业绩的重要指标的那一年,双沟村公路列入规划,但要说这个项目的落实,一直拖着没有完成。
申报项目时,县里虽说有公路设计的专业人员,但这样的专业并不纯粹,地质探查没有做好。设计通往双沟村的公路,在实际修路过程中,发现之前的规划行不通。因为在半山劈石开路时,才发现地质因素不能继续往前开挖。但这条路又修建将近一半的里程,将项目的资金耗光。
另外设计、规划新路必须绕多一倍的里程才行,这样一来没有上面划拨项目资金的情况下,双沟村公路的修建自然没法启动。这一拖,就拖到如今。
三年前,章童俊跑这条路项目,争取到一定的资金。省里一个单位认可这条路开通作为他们单位的扶贫项目,项目资金虽说不充裕,但勉强能够做了。县里这边原计划有些资金跟上,只是,计划没有变化快,县里这笔钱在实际中挪走了,用于给教师发工资。
这个事情对县里、对章童俊而言也万分无奈,这条路的项目推进几乎停顿下来。省里那个单位的扶贫资金,并不是直接给钱,而是给物质。
修路过程所耗费的工具、开石山的炸药、砂石、水泥、护栏材料等等,甚至给用村里人工地伙食补贴,省里那边都买单。按说这个项目的推进应该没问题,只是,如今横折县的劳力大多外出务工、挣钱养家,留在村里的主要是五十岁以上的,劳力少,项目工程推进也就很难看到绩效。
县里对此也没好办法,十几公里的村级路,知道去年才打通基本干线,离能够使用还有不少工作。县里的计划是今年无论如何都要将这条路修建工程完结,也是对接省里的扶贫工作,非常重要。
因为直接和省里的扶贫单位挂钩,县里必须要做出样板,作为县里的面子,向市里、省里汇报才有拿得出手的业绩。然而,县里没有资金,用砂石、水泥等必须要先赊账,村里人出面那些老板不肯配合,县里的人也没有谁愿意来做这个担保人。
县里给出的承诺历年来都不少,但几乎没有按期兑现的,与做项目的老板之间的纠葛非常多,烦人。也没有人愿意将这种事情揽到自己身上。
杨再新对双沟村的情况了解,也陪章童俊到过双沟村好几次,见过双沟村美丽山川景色,也认识双沟村的主要村干和一些农户。
政府办这边,明华打着派出最精干力量的名义,把杨再新丢到双沟村去扶贫,杨再新也明白自己没有推脱的可能。做一些具体的工作,锻炼自己这方面的能力,杨再新也不拒绝。
当然,从外看都能够看出明华的用心,打击与报复非常直接的手法,都不顾脸面了。或许明华借此来立威,或许他就是要将杨再新彻底踩进泥巴里,再没有翻身的机会。
如果这几天省里对章童俊做出撤职的决定,那么,杨再新这个秘书肯定也会受到处分,先将他丢到双沟村,那谁还会说不对?充其量感叹几句而已,没有谁会为杨再新鸣不平。
杨再新见明华让他到双沟村去扶贫,脸上表情并不变化,先就有思想准备。至少,目前县里不会将自己副科级别拿掉,去双沟村三五年,也不算什么。其他人能够下村入住农户,自己凭什么不能?
见明华看着自己,或许在期待自己拒绝、推拒甚至是反抗,大吵大闹,他才有更好的籍口做下一步的打压。平静地看着明华,但没说话,会议室里其他人都看着两人,神情复杂。
如果不是章童俊县长离开,明华哪敢这样做?
见杨再新这样的态度,明华稍微有些失望,又觉得自己的威信提升一大截,另杨再新这个脾气刚硬的家伙都不敢争辩。
“杨主任,工作已经决定,你下午就去双沟村报到。政府办这边的工作散会后可完全交出来,与向敬主任对接。”明华表情显得严肃,不容置疑,“对了,县里对扶贫工作非常重视,今天会议上特别强调了工作纪律。鉴于以前有些干部不能沉下去,组织部和纪委联合成立扶贫工作监察小组,确立扶贫工作纪律。
工作纪律要求每一个扶贫干部必须一个月至少二十八天住在农户家里,每天要在村里早晚打卡,一旦缺卡视为旷工,除了扣除工资之外,县里也会做出相应的纪律处分。”
不知道是不是专门针对自己,这样的工作要求、规定、纪律,对下村干部而言,绝对是苦不堪言。不过,每一个单位派出的扶贫干部,那都是经过单位领导精选的,绝对多数是被打压的角色,这些领导乐意看到他们如此水深火热。
没做什么表示,杨再新也明白,真到双沟村扶贫,要做的工作难度有多大。这还不是最主要的,一个月最多只能回家两晚,对五十岁以上的干部而言,或许可行,但对四十岁以下的干部,家庭生活、孩子教育等等,都是非常大的挑战。
当然,有些家庭本来就是两地分居,夫妻双方一年或许才见一次的都有。杨再新也明白,自己没有了之前的地位,他和李竹之间的感情,可能更多危机。
这样的危机迟早会面对,杨再新对此也没什么遗憾,做好自己就好。行政口的人际关系、利益冲突,有自己之前的刚硬不退让,自然会有此时面对的反扑打压,这些都是常态。
或许,三五年后自己默默无闻、或许又重回到政府办甚至更进一步也是可能有的情况。
张梅蕊眼含着泪,那是为杨再新感到不甘,但在会议室里,也不可能站出来为杨再新争辩、表达不满。散会之后,向敬到杨再新身边,是要接手杨再新之前的办公室。
王成和如今还不是县长,但职权上暂代章童俊的工作,向敬作为对接王成和工作的副主任,接下来将要面对更多的工作。
说过见面的客套话,唐越说,“老弟,点什么菜?”
“我随意。”杨再新在唐越面前自然不肯出头,表达自己对一秘的尊重,这也是应有之义。
“酒就不多喝,一人一小瓶,时间也不拖久。我知道你十天才回来一次,家里的事情也多。”唐越说出这话,也是明白杨再新的处境,理解现状。
“多谢唐哥。”
“不客气。”唐越说,“你一开始到扶贫、驻村,老板是不知情的,我是第三天才得知消息,看来你那边的人也是故意瞒着。老板得知这情况后,只是感叹一声,之后说你去驻村未必完全是坏事。老板说,在行政口做事,第一线的工作经验非常重要,而你三年前是从教师行业过来的,没有一线经理,书生意气比较重,这样的心态、脾气,在行政口长了并不好,影响今后的发展。”
“谢谢黄书的关爱,我对自己的缺点也有了解,一直都在想改变,但却很难有实质性的变化。”
“老弟,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个人的性格有天生的成分,也有长时间成长过程中积累的意思,哪可能容易改变。老板也不是说你这样的性子不好,只是说,在一定程度上的变通,有利于工作的推进,也有利于你的成长。”
“我明白。谢谢唐哥和书记这么关心、爱护,有你们的关照,我工作更有信心了。”
“老弟的意思我也知道,你放心。政府那边那些人怎么想,事实上未必就如此。”唐越说,“章县如今职位没变,也说明了问题。省里、市里对章县的一些传言,也未必是真,谣传不可信,真信了谣传的人,今后都会吃亏。”
唐越虽没说章童俊在省里学习的具体情况,但他终于说,也表示省里的结论并没出来。结合上次与章童俊电话,杨再新也觉得章童俊学习之后,即使不能回县里继续任职,但到市里平调,到时候自己也不吃亏。
这个话题自然不能深谈,也没办法说透。杨再新转移话题,“唐哥,我们县的扶贫工作难度太,难道就没法找到真正意义上的突破吗?”
“穷家难当。”唐越说,“从资料看,你之前比我接触这方面的资料更多。我也听老板谈过,横折县最为关键的,还是地域位置不行,加上交通不发达,又没有特产,没有优质资源。经济上要有腾飞,不是说做到就做到的。怎么,担心哪天会因为业绩被找麻烦?”
“要说不担心,也是不可能的。只是,到村里后,总要找到一些办法,这也是我们驻村应该做的事情。”
“老弟这份心态确实了不起,县里也在想办法,双沟村的情况更特别一些。”
“今年除了完成进村公路硬化之外,我还想了解一些村里养殖、种植方面有什么信息。跳出横折县这个圈子,从市里层面、省城的角度来发现致富路径,会不会有意外之喜?”
“这是一条心思路,双沟村打通出村的路之后,生产和市场会有一定的结合能力。双沟村还是省里定点扶贫村,确实可将目光放在省城。”
吃饭、继续聊,两人都没有提到县里那些人,也不谈杨再新会有多久可回县里来。这些都没多少实际意义,杨再新表示找机会向黄子明书记汇报自己的工作,唐越表示他会帮他注意机会,到时候直接对话联系。听唐越这样说,杨再新也打消了明天就求见黄子明的打算。
“考评分59分?”对方听章童俊说出这样的数字,顿时冷哼,“tmd真的是不知什么叫敬畏,这些人脑子里都装着屎吗?欺负人也不能这样做吧。”
“老同学,我也明白他们故意这样做,恶心人。”章童俊苦笑,知道魏强会有这样的反应,两人之间关系是进修班的同学,很要好,这些年却没有将彼此的关系张扬开。
魏强原本也在体制里,后来沉不下心做事,就离职下海做生意,如今也是亿万身家,在省城也算一个角色。魏强自身的能力本就不错,而他老爸则是省委党校的老教授,行政级别不高,影响力却不小。因为在江上省这一块,各地头头脑脑都是他的学生,又加上本身身份高超,在京城也有份量。
魏强做生意,虽然没打着他老爸的旗号,可在生意上,他自然占据优先。章童俊当初是参加青干班学习时,认识魏强,得到魏教授认可、看好,之后章童俊到副处级、处级职位,每年都会抽空去探视魏教授,汇报自己在基层所作的工作。章童俊在横折县工作的风格,受到魏教授影响不小。
“这个事情确实有些棘手,不过,你放心。”魏强说,“他们敢这样欺负我兄弟,这口气无论如何都不能咽下去。这件事包在我身上,帮你摆平。”
“谢谢啦,其他的多话就不说了。我明天去省里参加学习班,时间上也很充足。”听魏强给了保证,知道他在江上省能耐不小,自己这点事情绝对不会让他难住。
虽说省里考察组对横折县党政一把手考察的最后结果,没有对外公开,可对黄子明和章童俊两人的评分却传出小道消息。这些传言虽说不足为凭,但对章童俊的59分结果,让一些人暗笑不已。因为这个分数,摆明了是上面有人对章童俊这个人不满,才可能给出这样一个评分。
从老板办公室出来,也不知有没有人看到,不过,杨再新也不在乎。不管自己此时什么表现,县里这些人对自己都会是同样的态度。
回到自己办公室,空空的。政府办的办公室是半层楼,七八间,每一个副县长应对的都有一个政府办副主任进行联系工作,副主任手下自然有三到五人不等的干部或文员,落实具体的工作事务。
办公室的结构各室差不多,副主任有一小间,在大办公室内,有门隔着。其他文职人员在到办公室一起办公。政府办主任明华、杨正新则是例外,两人都有单独的办公室。当然,也因为两人的身份和工作性质比较特殊,才有这样的待遇。
杨再新开了电脑,将自己的一些东西,特别是读书笔记、随笔等比较私人的东西都拷走,删除。很明显,老板去省里学习,自己离开这间办公室的可能性非常大,做必要的准备也是必须的。
至于工作上的一些材料,留在电脑里,后来者或明华要用上也都随他们。实际上,杨再新还不知省考察组给章童俊的评分,否则,他对自己的前景会有更精确的预判。
这三年在老板身边做事,除了学习、锻炼、与人交流、上传下达、核实工作等,打交道的人多又复杂,自然也对看人有一定眼光,判断事情的走向,也是自己的一套。
很多东西都是在环境里感悟,杨再新是一个敏锐的人,平时没在人前表露这些,实际上他只是放在心中。上次发生车祸,政府办和县政府这边的人,没有第一时间给自己老板汇报,已经彰显了某种倾向,等老板去了省里,他自然会承受更多。
感受一番也好,心中有三五年的低沉预期,再凶猛的打压,也不可能将自己心志冲垮。做好这些,杨再新反而坦然了,关了电脑,准备明早送老板去省城。
不能跟着到省城,送老板上车也是一种仪式。
回到家比平时要早一些,老婆李竹还没回来。在街上开一门店,生意做得小,赚钱多少,杨再新从没问过。其实,这三年间,李竹几次提出转行,比如做建材等,他是有足够资源的。可杨再新明白李竹的意思,自己在老板身边,只要开口,自家的建材店面会得到很好的关照,三两年间赚上千万家资也不难。
但杨再新都没答应,为此,李竹对他的态度也有较多改变,加上工作性质和工作时间不定,没法帮家里做什么事。结婚两年来,夫妻之间的关系降温比较快,如果不是杨再新是县长秘书,很可能他们的关系更恶化。
接下来几年,自己工作会有什么改变,家庭又会有什么波折?在沙发上坐一阵,决定不去想这些事,杨再新开始做饭,既然提前回家,做饭做菜虽技术一般,也能够做熟。
等李竹回家,见饭做好,也不多说,两人默默地吃饭。然后在沙发两端坐着,各自看电视。房子是结婚前买的,有房贷,杨再新工资压着,算是一个家最大的资产。去年两人商议要买车,之后不了了之,李竹也不再提起。
一夜平淡地过,虽说两人都年轻,不足三十岁。可夫妻之间的生活并不热烈,杨再新如此、李竹也如此。对要不要孩子这样的问题,除了婚后几个月讨论过,后来都不提了。
早上起来,因为天气还不算热,李竹没有醒。杨再新轻手轻脚下床,见李竹穿戴不多,白的肌肤露在外不少,心里有些想。只是,想到要给老板送行,时间也不定,便收了心。
洗刷之后,回房间看一眼,见李竹还没醒。杨正新出门,赶往县政府。这也是他这三年来习惯性的作息,平时司机有时候过来接他,有时候快步小跑,都是要赶在老板到之前,等候。
老板身边的秘书也都是如此。
不知老板会不会去办公室,但今天去省城,县政府这边会有车送过去。直接到小车班这边,见司机们都还没到,杨再新望着大门外,等着。二十几分钟,章童俊到来,他迎上前接过提包,一直默默跟到车边,等章童俊县长上车,发车走了,杨再新还站在原地。
过一会,适应这处天然的观景台,山风吹拂,身上的汗水逐渐干了,格外凉爽。看周边,观景台两侧的石壁,如同斧头劈砍一般,间或在半山有些矮小的长青乔木。观景台自身下方是什么样子,从他们这个角度是无法看到,要从对面山,或侧面的山坡上才有视角。
对面山也是峭壁、三条峡沟往远处延伸。正对面是一个比观景台还要高的大石柱,龙成海指着对面大石柱,“杨主任,对面那里叫摘星台,你看像不像?”
从这边看过去,是一片石林、石壁叠石壁、石壁连石壁,全是几百米高,只有到山顶才有林木像是戴了帽子,掩藏这些天然岩石。仔细看,对面确实有一个形同柱台的地方,因为对面的海拔要比观景台稍微高一些,台柱上的情况看不清,不过,台柱正对面高度估计有三四百米,然后两边都是峡沟,只是看不到峡沟延伸进去多深。
按照龙成海所说,这峡沟在对面石柱后是对接的,要上这台柱在背后仅有一条如同梯状的石路,直达山顶。“能过去吗。”杨再新说。
“能啊,只是今天肯定不行了。要从下河那面走。摘星台上有将近五亩的平台,有一块两亩的水田。”
“水田?不是石柱顶端吗。”杨再新问。
“是有水田,之前有人耕种。还修建了一座庙宇,有一股泉水,可供饮用和耕田水稻。”张兵说。
“这还真是一个奇特的所在。谁能想到这样的石柱上,居然有泉流、有庙宇、有稻田。”
“杨主任,还有很多故事呢。”龙秀国说,“据说,之前山匪很凶的时候,附近的村里人都躲到山上,只要将上山的路设卡,谁也攻不上去。另一个传说是在古代,土皇帝看中一个美女,要收归己有。美女已经有一种人,自然不肯。土皇帝就拍人去抓,随后发生了冲突,扩大成土皇帝与村里之间的大战,后来,村民败退到摘星台上,一直坚持了三年半,到上面没有了粮食,全部饿死,土皇帝的兵才攻上去。”
这样的故事或许是真,或许是编出来的,但摘星台确实是一个地质很独特的所在,结合四周的山壁、河沟、故事,做一个景区也有些基本的要素。
“摘星台这么险要,我们明天能不能去看看?”杨再新有些心痒。
“没问题。”龙秀国说,“虽说路很难找了,但每年总会有人上摘星台去看看。不过,摘星台归属与邻县有些争议,按我们的说法,这山从古旧书双沟村的属地。这一点,邻县也承认。但要上摘星台,就必须从邻县的地方上去,从双沟村地盘没有路走。”
“我们是经过,又不是去抢地盘。”杨再新笑着说,至于今后开发这项目,完全可通邻县商议一起做,“从邻县到摘星台是不是有公路?”
“算不得通公路,不过,摘星台最近的村只有两里,公路修到那个村,是临县的村子。从外面横折县去,只能从沟底往上爬,太陡,很不安全。”龙秀国说。
从这个观景台看对面,石壁底部隐隐约约,也可想得到这样的石壁上爬,回事什么状况。杨再新一直都比较爱运动,但这几年在章童俊身边,锻炼身体的机会少,坐下来做文字材料的时间多,确实不敢爬这样的峭壁。村干们也肯定不会陪自己这样做。
到山冷乡上平坡村不远,救护车早就离开,车祸地点有不少闲散人在看热闹,都是附近村里的人。有用手机拍照的,更多是在看着车祸引起的破坏和痕迹。杨再新他们的车在公路处没多停留,站在撞出明显痕迹的护栏处往下看,见坡脚有更多的人在围观。
还有工作人员在损毁的中巴车边看着,从公路这里看不清楚具体状况,他们的车绕一段路到山坡下。山坡下有一条溪流,这边停了不少车,村级路本身就窄,好不容易开过来。在这里维护秩序的乡镇干部见了他们的车,当即走过来,杨再新开门下车,与来人沟通。
那人见是杨再新,快走两步,“杨秘,来了。”
“县长从市里赶过来,这里情况如何?”杨再新不肯让人产生误解,先说明老板的情况。
县里一旦发生重大事故,作为一县之长的老板,肯定得第一时间赶到事发现场,这是最基本的常识。他们这时候才到这里,自然要说明一下,免得让下面的人误解。“伤亡没有变化吧?”
这是最担心的,如今,车祸第一现场时就已经死亡三人,达到县里最顶线数据,一旦超过三人,市里追责下来,老板的日子就难过了。
“杨秘书,到目前为止,死亡人数还没有变化,只是,有五个伤情很重,不知道能不能挺过……”这人是山冷乡政府秘书,也是何季书记培养的人,算是章童俊这一系靠得住的人,看得出他很担心也明白这次事故的严重性。
重大事故的追责,层层追下来,山冷乡书记何季、乡长等人会有不轻的担责,县里这边也会有人担起责任的。如果不是今年遇上省里考察、调换岗位的关口,这样的追责对章童俊而言影响不会大,但处在这么一个关键期,县里一些人又在背后搞小动作,这件事会有什么样的发酵真说不准。
这些顾虑此时必须藏在心底,哪怕在自己人面前也不该有所显露。杨再新明白该怎么做,对秘书交待几句,便陪着章童俊沿小路往溪流对岸走。
溪流对岸有一片农田,此时禾苗将要抽穗。中巴车从上面滚落下来,损毁严重,已经明显变形。留在这里的干部认识章童俊和杨再新等人,有人迎过来,杨再新招呼后,点点头,不多说。一直走到变形的中巴车边,这里还有三具尸体没有移开,要等家属到了之后,县里相关部门的查证工作也做好后,才会处理。
章童俊走到一具尸体前,蹲下,揭开盖住脸的衣衫,看了看。这是一个中年女人,明显的伤在头部。一个干部说,“这个人头部严重伤,甩出车外,当时就没气了。”
“她家里是什么情况?”章童俊说,这女人估计四十来岁,没有外出务工挣钱,很可能家里有老有小。
“家里就她一个人在家,丈夫和儿子都去了外省务工,电话告知家属了,那边赶回来可能会在明天。”乡秘书说,对三个死者的情况,这边也都落实核对,电话与家属沟通。
遇上这种事情,乡镇这边也无可奈何,唯有做好安抚与配合工作。
“另外两家呢。”章童俊说,事故已经发生,不可改变但乡镇、县里做好后续工作,也会让死者家属心里好受一些,事情也会变得单纯。
秘书将另两家情况说了,杨再新听着,都是村里的人,上午搭车进城。
“客车的情况有没有异状?我们管理、宣传等工作有没有重大疏漏?”章童俊最关心的可能是这些问题,也是目前县里很敏感的东西。
“县长,车况应该没问题,按期检查的。不过……”秘书有些迟疑。
“什么情况?”章童俊声音沉了些,如果乡镇或局级单位存在工作上的疏漏或失误,县里存在的失职就重了。对车祸这种不可预测的事情,只能预防,将各种工作做到保质保量,尽职尽责。
“超载两人……”
“你们怎么做工作的!”章童俊语气一硬,随后又缓了缓,“超载两人,具体什么情况知道吗?”
杨再新听到超载两字,浑身一麻。超载可不是小事情,论责追责,可找出一串人出来。而这种事放大了,自家老板也会有不小影响。得知具体情况,杨再新也不知该如何说:中巴车是满员从乡政府所在地出发,在前一个村子,有两个人拦车,其中一个是腿脚不便赶路到城外郊家中,已经等车两个多小时,前面两趟车都已经满员,不肯搭载他们。
这一车次是上午最后一趟车了,要不,他们得等到下午才可能有车或者下午也等不到。如今,客运车不准超载之后,半途搭车的人就非常尴尬,时常长时间等不到车,行走赶路也不太实际。
据车里轻伤的人说,当时两人站在路中拦车,司机表示不搭也做了解释,但两人还是缠着要搭车。
车里人见两人有腿脚不便利的,也帮劝说。其中客人里有三个人搭车并不进县城,中途下车,即使县城有交警查车,也不可能看到。众多因素下,司机便让两人上车了,但车祸最关键的因素是昨晚司机打牌,通宵,准备今天进城后再休息,完全是疲劳驾驶!
有一亡者亲人已经赶到,还没过溪流就嚎哭起来。在场的人都不好受,灾难面前,生离死别,又有谁能够追溯时光?留在这里做工作的乡镇和村里干部,迎上前,劝慰。章童俊和杨再新两人等家属到这边,上前劝慰一番,才上车离开。
县医院那边才是重点,五个重伤人员可不能再有意外。
回县里途中,杨再新见老板给常务副县长王成和打电话,他听着,能够听出不少味道。随后,又给第一副县长刘敬打电话,说着同样的事情。电话里问了进医院抢救的情况,不容乐观,但两人的态度显得很到位,完全摆正他们的位置。
杨再新自然不会受这样的表象所迷惑,真要是很尊重章童俊这位政府一哥,事故发生之初,就会有电话汇报的。即使章童俊那边电话不通,也会给他这个专职秘书打电话联系。
然而,他们却一直都不联系,反而是老板主动联络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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