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龙冥渊林见鹿的其他类型小说《大婚之日,龙王现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邂红绸”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谢谢王婶,但我还是得去一趟村长家里,把奶奶接回来。”我起身要走。王婶幽幽叹了口气,在我身后说道,“去吧,只是可怜了那个孩子,都没能来这世上看一眼……”-我顶着风雪走到村长家门口,还没进屋就已经感受到了地暖的热气扑面而来。要不都说村长家里有钱,我们普通人只能装个暖气片,最冷的时候温度还升不上去。只有村长家的洋楼里每层都安装了地暖,光装修费用就花了将近五十万。但我现在知道了这些钱是怎么来的,连地暖都觉得有些烫脚。村长正坐在门槛上颓废的抽着烟,本就没两根毛的头顶都快被他薅秃了。抬头看见了我,声调里尽是疲惫,“小鹿来了,你奶奶在屋里头呢。”我换了拖鞋刚走进去,就听到刘雅芝微弱的抽噎声。卧室门并没有关,我看到刘雅芝靠坐在床头上,怀里还抱着一...
《大婚之日,龙王现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谢谢王婶,但我还是得去一趟村长家里,把奶奶接回来。”我起身要走。
王婶幽幽叹了口气,在我身后说道,“去吧,只是可怜了那个孩子,都没能来这世上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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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顶着风雪走到村长家门口,还没进屋就已经感受到了地暖的热气扑面而来。
要不都说村长家里有钱,我们普通人只能装个暖气片,最冷的时候温度还升不上去。
只有村长家的洋楼里每层都安装了地暖,光装修费用就花了将近五十万。
但我现在知道了这些钱是怎么来的,连地暖都觉得有些烫脚。
村长正坐在门槛上颓废的抽着烟,本就没两根毛的头顶都快被他薅秃了。
抬头看见了我,声调里尽是疲惫,“小鹿来了,你奶奶在屋里头呢。”
我换了拖鞋刚走进去,就听到刘雅芝微弱的抽噎声。
卧室门并没有关,我看到刘雅芝靠坐在床头上,怀里还抱着一个襁褓,估计就是那个死胎了……
村长媳妇田大娘忍不住怒骂道,“哭哭哭,你就知道哭!没看见家里来人了吗,大过年的谁要听你哭丧!
嫁过来五年了,老母鸡都不知道抱了多少窝,你连个蛋都下不出来!好不容易怀上了孩子,结果就生出这么个玩意儿……
我跟你说啊,你赶紧把它给我有多远扔多远,我不想再看到它!”
村里人都知道,田大娘与刘雅芝的婆媳关系非常不好。
当年刘雅芝嫁给田宏伟时,田宏伟还只是住建局里最底层的员工。
后来田宏伟达发了,田大娘就觉得只有初中文凭的刘雅芝配不上自己儿子。
田宏伟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回家的次数也愈渐减少。
田大娘认为这都是刘雅芝的问题,连自己的男人都管不好,害得她看不着儿子,也抱不着孙子,整日不给刘雅芝好脸色看。
我心里不得劲,觉得田大娘这话也太刻薄了,忍不住开口。
“大娘,雅芝姐是人,不是母鸡,她有权利选择自己生或者不生!哪条法律规定结了婚的女性就必须得给男人传宗接代的?
再说自从雅芝姐怀了孕,您儿子一次都没有回来看过吧?身为父亲没有尽到半点责任和义务,现在孩子出了问题,您为啥只骂雅芝姐,不骂您那宝贝儿子呢?”
田大娘被我怼的脸上有些挂不住,掀开帘子走了出去,“我跟你们这些不懂事的小屁孩没话可说!”
刘雅芝对我投来感激的眼神,“谢谢你了,小鹿。”
我看她哭得眼睛都肿了,想要上前安慰她两句,余光却扫到了她怀里抱着的那个襁褓,着实把我吓了一跳……
那死婴身上又青又紫,表皮竟然长满了透明鳞片,层层叠叠,像极了江中钓上来的黑鱼。
这……这还是人吗?
难道村长家真遭到了天谴,所以刘雅芝才会产下这种异形?
我看得直冒鸡皮疙瘩,不禁向后退了两步。
刘雅芝猜到我会是这个表情,淡淡看了我一眼,抱着那死婴轻轻摇晃,仿佛在哄它入睡一样。
“很吓人对吧?我第一眼看到它的时候也被吓到了。但它毕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无论它长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嫌弃它的。”
她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哽咽道,“其实宏伟干的那些事情,我都知道,但我又拦不住。我猜到他早晚有一天会遭报应的,可老天为什么要报应到我孩子身上,它是无辜的呀!”
我没生过孩子,也没有体会过母爱,无法感同身受,只能劝解道,“你那么年轻,以后还会有孩子的,不过你既然已经看透了田宏伟,还是早点脱身的好。”
刘雅芝讥讽一笑,凉声道,“没那么简单,他让我被全村的人戳了五年的脊梁骨,让我在娘家人面前抬不起头来,还害死了我的孩子!现在用一张离婚证就想把我甩掉,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我见她有些魔怔了,也不好再说什么,离开卧室去找奶奶。
奶奶正坐在后院的椅子上,神色看起来无助而疲惫,脸上透着一股子死灰之色。
枯枝般的双手垂在两侧,指缝里还有干涸的血迹,起皮的嘴唇微微翕动着,“神不肯帮我……我做错了事,神不肯再帮我了……”
我来到她的面前,轻声唤道,“奶奶。”
奶奶抬起头,那双惨白的眼睛里竟溢满泪水,拉着我的手说道,“小鹿,神不肯帮我!我感觉到自己身上的神力正在一点点消失,可能是快到日子了吧……”
我心猛地一揪,“奶奶你别吓我啊!”
奶奶听了我的声音却平静下来,“奶奶没有吓你,奶奶今年已经七十多岁了,算算也该到时候了,没什么可怕的。
只是你还没有渡过这一劫,奶奶放心不下,要是现在走了,就没有人能护着我们小鹿了……”
我鼻尖一酸,险些哭了出来。
奶奶曾说,萨满在临死之前,神会渐渐收去她身上的力量,让她变回一个普通人。
如果萨满在施法时感到越来越力不从心,便是大限将至。
这个过程就叫神隐。
难道是因为奶奶替我逆天改命,惹怒神明,所以神才不愿帮助奶奶了吗?
我心里既愧疚又难受,却还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劝道,“奶奶你别说这些了,咱们回家去吧,这都快晌午了,回家我给你做好吃的。”
奶奶点点头,在我的搀扶下起身往外走。
经过村长身旁,她沙哑着开口,“那孩子得尽快处理掉,沉到江里,不能土葬。”
村长没有多问,面色沉重地点点头。
回到家后,我从地窖里把猪肝拿了出来,想着奶奶一夜没睡肯定累坏了,给她炖了个红枣猪肝汤,补补气血。
奶奶从进屋开始就一言不发,我们祖孙两人沉默着吃完了这顿饭,各自回到房间休息。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着奶奶的话,偷偷用被子擦掉眼角的泪水。
或许是眼泪流的太多,我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朦胧中,感到有一只冰凉的手正在轻抚我的脸颊。
我睁开眼,视线里出现了一个修长如玉的男人……
次日,我从温暖的被窝里苏醒,回忆了下昨晚发生的事情,眼睛蓦地睁大。
这是我从十八岁生日起,第一晚没有做春梦!
如果龙冥渊说得都是真的,那我今后是不是再也不用做春梦了?
同理,我也再见不到龙冥渊了。
这个想法令我有些雀跃,但内心深处那莫名的悲伤感再次汹涌而至。
我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被这种突如其来的情绪所影响,起床准备做早饭。
路过奶奶的卧室时,发现里面竟然空无一人。
奶奶还没有回来吗?
屋外仍在飘雪,我犹豫了下,决定去村长家里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村长的儿媳妇生了一晚上,怎么还没生下来?
我刚把大铁门拉开,便看到对面的王婶探头朝我张望着。
“小鹿,这大早上的你干啥去啊?”王婶吐着白色哈气问道。
“我奶奶去村长家接生,到现在还没回来,我得过去瞅瞅。”我高声回答。
王婶滴溜圆的眼珠子朝四周转了转,随后叫道,“小鹿你过来!”
我满脸疑惑地走到她身边,“王婶,啥事啊?怎么还神神秘秘的……”
王婶这个人有几分古道热肠,见我和奶奶孤苦伶仃很不容易,总是把家里做多的菜拿给我们吃,逢年过节还会给我们送来一些水果和日用品。
但她也继承了我们这边农村妇女一个共同特征,就是爱八卦。
她把双手插进袖口里,朝我挤眉弄眼道,“小鹿,你知道村长家那小媳妇为啥生不下来吗?”
我不喜欢在别人背后嚼舌根,只能顺着她的话敷衍,“为啥啊?”
王婶啐了一声,“还不都是因为他儿子造得孽太多,报应到他那没出世的孙子身上了,我看这老天爷纯心想让村长一家断子绝孙呢!”
我尴尬地扯了扯唇,“王婶你这么咒村长真的好吗?”
“哪里是我咒他!”王婶瞪了我一眼,“那小媳妇刘雅芝嫁到咱们村有五年了吧?一直都怀不上,村长媳妇不知道上哪给她整了个偏方,总算是怀上了。
可孩子才八个月就早产,又赶上大雪封山,人进不去也出不来,这难道不是老天爷的意思?
今早上村里都传开了,说那刘雅芝生了个死胎!”
“什么?孩子死了!”我惊道。
“生出来就没气了,浑身青紫青紫的……要我说你还是别去了,大过年的,晦气!”
王婶说着,还拿手在面前扇了扇,似是真觉得晦气。
那孩子竟然死了,莫非是奶奶作法失败了?
可奶奶之前给别人看病瞧事,从来没有出过问题啊!
王婶从兜里掏出一把糖炒栗子,边吃边说道,“这事啊,还真怨不着你奶奶,要怪就只能怪村长的儿子造孽太多!”
“田大哥不是承包了很多建筑工程吗?又修桥又修路的,这可是大功德啊!”我甚是不解。
村长儿子叫田宏伟,是我们村为数不多的大学生。
毕业后进了我们镇上的住建局工作,后来摸清门道就想自己出来单干。
起初经验不足,接不到什么好项目,穷得连饭都不上,还得靠刘雅芝的娘家来接济。
那年市里要建一座跨江大桥,也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每次刚把桥墩子建起来就会被大水冲垮,工程延误了好几个月都没有进展。
田宏伟正好认识那个项目的总工程师,听了这件事后主动参与到项目中来,没俩月的功夫,跨江大桥还真的建成了。
后来他凭着这座桥名声远扬,承包的项目也越来越多,并且还都是些比较有技术含量的工程,钱越赚越多。
乡亲们都夸村长生了个好儿子,村长家的小洋楼也建的一层比一层高。
别人过年都是把旧棉袄拆了,换身新料子就当换新衣服了。
只有村长媳妇穿了身崭新的貂皮大衣,手腕还挂了一个明晃晃的金镯子,羡煞旁人。
“还大功德……缺大德吧!”王婶闻言嗤笑了声,“那田宏伟之所以能把桥建起来,干得竟是些损阴德的事!你知道‘打生桩’不?”
好巧不巧,我还真知道……
‘打生桩’一词出自禁书《鲁班经》,那本书里不仅记载了古代建筑的修建方法,还涉及了道、法、咒等奇闻秘术。
鲁老爷子认为,修建桥梁、堤坝等行为势必会破坏当地的风水,触怒神明,所以施工时会总会出现些离奇的事故。
比如刚搭好的桥墩莫名其妙被水冲垮,山路塌方压死了建筑工人等……
书中记载,若是修建小路小房等,宰杀鸡羊祭祀一下就可以了。
但若是工程浩大,比如那种跨海大桥、穿山公路,势必会改变当地的风水气运,就得用生魂来镇压。
这个秘法就叫打生桩,又称鲁班桩。
民国时期广东有一个大军阀名叫陈济棠,他就非常崇敬鲁老爷子。
传闻他在修建海珠桥的时候,曾将一对童男童女绑在桩上,沉入江底。
百年将至,海珠桥依旧矗立在珠江之上。
但传闻毕竟是传闻,做不得真。
现在王婶骤然说起打生桩一事,倒让我脊背阵阵发凉。
“王婶你的意思是……田大哥之所以能把跨江大桥建起来,是因为他打了生桩?”
王婶递给了我一把炒栗子,小声说道,“之前我家那口子跟着田宏伟干过一个工程,亲眼看见田宏伟把工程队里一个喝醉酒的工人从江岸上给推了下去……
他溜进田宏伟的宿舍,翻出了一些画符用的朱砂和黄纸。
枕头底下还放了一个牛皮本,里面密密麻麻写着工程队里所有人的生辰八字,每个出事的人,他都用朱砂红笔把名字圈了起来!
后来只要有田宏伟参与的项目,我家那口子说啥也不去了。
男人啊,只要有钱就会变坏,田宏伟也是一个狗德行!
自从他靠这些歪门邪道赚了大钱便开始花天酒地,还在省城包养了一个女大学生给他当小三,这几年连家都很少回了……”
我听完,心里万分骇然。
想不到都已经走向新时代了,居然还有人用这种阴邪的秘术来发财致富!
难怪王婶的态度会如此恶劣。
王爽被我打了一巴掌,不仅没生气,反而嘴里含糊不清地往我脸上凑,“做这种事不需要喜欢,爽就行了!
你看,我叫王爽,跟我做,我能让你爽到死!”
他贴在我耳边说着那些粗鄙的虎狼之词,我的胃里翻江倒海,拼命踩他的脚,“我……我已经嫁过人了,不能和你好!我男人要是知道了,不会放过你的!”
王爽却像不知疼一样,继续扯我的衣服,脸上露出奸邪的笑容,“那你的男人现在在哪呢?”
我紧咬着牙,回答不出来,手脚并用的踢打他。
这时我才发现,原来男人和女人的力量真的很悬殊,我已经使出吃奶的劲儿,他却像拎小鸡一样凭空把我抓起,扔在床上。
我的后脑磕到床头,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视线里全是雪花片。
王爽脱掉自己的外套,噘着嘴向我亲过来,我连忙偏头躲闪,恰好看到放在柜子上的黑玉。
我伸手去拿,刚摸到它的边缘,王爽却抓住我的肩膀,把我的丧服撕扯下来。
之前龙冥渊留下的那些痕迹还未消退,淡淡的红印和淤青全部暴露在空气中。
王爽眼眸眯了眯,神色说不清是愤怒还是激动,呼吸都急促起来,“你还真有男人了?这一身的痕迹,啧啧……没想到你外表看着冰清玉洁,上了床居然这么浪!”
强烈的屈辱感占据心头,我紧咬下唇,掌心里捏着那片黑玉。
正在想是切了他一条胳膊,还是直接把他给阉了,房间内陡然冒出一团黑雾。
那团雾气逐渐幻化成人形,龙冥泽那身若雪白衣出现在我面前。
他唇角微勾,戏谑道,“王妃,这算不算是……捉奸在床?”
“是我兄长没有满足你吗,让你还有精力在这里偷吃?”龙冥泽摸着自己的下颌,咂舌道,“长成这模样你也能下得去口,真是饥不择食啊!”
王爽抬头,以为是我的男人回来了,刚想开骂,却在看清龙冥泽的那一刻,眼中浮现出深深的恐惧。
“是……是你?那天在龙王庙里看到的就是你!”
我闻言,看向龙冥泽。
他姿态懒散的站在角落里,月光从窗棂射入,映在他那张赏心悦目的脸庞上,嘴角噙着邪佞的笑容,眸光令人生寒。
“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有点儿印象……当初剁了你一根小指,看来你还没长记性,竟敢觊觎龙王的女人!”
我这才发现,王爽的右手上缺了一截小指。
王爽脸色通红,身体不断向墙角缩,嘴唇因害怕而嗫嚅着,“不要,你别过来……”
龙冥泽眼底染上层阴戾,抬手一抓,隔空把王爽吸了过去。
他扼住王爽的喉咙,毫不费力的将他举在半空,冷哼了声,“我最讨厌你们这些不识好歹的人类,既然你想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说罢,指间持续收紧。
王爽如脱水的鱼在空中使劲挣扎,却无济于事。他的瞳孔被迫放大,脸也涨成了青紫色。
随即,清脆的断裂声在房间里响起,王爽瘫软在地。
我被刚才发生的事情吓傻了。
龙冥泽竟当着我的面,杀了王爽……
龙冥泽见我一脸错愕与呆滞,嫌弃道,“你这是什么表情,怪我打扰到你们的好事了?”
我把视线从王爽的尸体上转移,目瞪口呆的对龙冥泽问道,“你为什么要杀了他?”
龙冥泽满不在乎的擦了擦手,语气还带着几分小傲娇,“他想要强暴你,我帮你杀了他,你难道不应该谢谢我吗?
这回我真的绷不住了,人都已经下葬,张家还要折腾我奶奶到什么时候!
没完没了了是吧!
我气急败坏的跑过去开门,刚想破口大骂,却见门外站着的人并不是张德海,而是村长。
“小鹿,我家儿媳妇早产,快叫你奶奶过来帮忙!”村长满脸焦急直跺脚。
我记得村长家那小媳妇好像刚满八个月的身孕,怎么突然就早产了?
现在这情况可有点棘手……
村里卫生院的大夫都回镇上过年去了,现在路面雪太厚,人走起来都费劲,车子根本开不动。
等到村长去镇上把大夫请回来,恐怕孩子都出生了。
怪不得他会病急乱投医,找到我奶奶这里来!
只是……我奶奶自己都没生养过,她真的会给人接生吗?
迟疑间,奶奶已经扶着墙从屋里摸了出来。
夜里光线昏暗,我莫名觉得奶奶神色有些憔悴,整个人佝偻了不少,仿佛被什么妖魔鬼怪吸去了魂儿。
“走吧。”她启唇,语气虚弱得细若蚊蚋。
我连忙上前扶住她,隐隐担忧,“奶奶,你是不是今天累着了?”
奶奶摇摇头,松开了我的手,叮嘱道,“今晚你不要出这间院子,老老实实待在屋里,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许开门!”
我一怔,联想到白天发生的事,认为奶奶这么说定有她的道理,便乖乖点头,“好。”
奶奶和村长离开后,我重新把大门挂锁,还特意晃了晃,确定已经关严,才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现在是晚上九点半,我翻出一本大学物理当催眠读物,看着看着,果然看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我隐约听到外面有人在敲门。
“咚咚咚——”
我以为是奶奶接生回来了,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下床。
刚来到院子里,陡然想起奶奶走之前说过的话——
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许开门……
我顿时睡意全消,不敢再靠近,警惕地看向我家那扇大铁门。
这时,门外传来了熟悉的嗓音,“小鹿,给奶奶开门啊!”
我一听,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奶奶走的时候,我明明看到她拿过窗台上的钥匙,揣进了口袋里。
她虽然是个瞎子,可她早已习惯了看不见东西的生活,摸索着用钥匙开门还难不倒她。
那么门后这个人,肯定不是我奶奶!
“小鹿,你好狠的心啊,外头那么冷,你是想冻死奶奶吗?”
那道沙哑的嗓音逐渐变得浑厚起来,隔着门都能感受到声调里那浓重的怨气。
“你这个没良心的,忘了是谁把你从树林里抱回来的?要不是我,你早都冻死了……”
说到后面,那嗓音已完完全全变成了粗犷的男人,哪里还有奶奶的影子!
我吓得转头就跑,钻回了床上。
敲门声仍在继续,外面那个不知是谁是鬼的东西显然也没了耐心,拍门的动作逐渐暴躁。
从最初的‘咚咚’声,变成了‘哐哐’巨响,每一下都让我心惊肉跳。
我把自己埋进被子里,试图把被子当结界,阻隔那些可怕的动静。
渐渐地,那敲门声真的停止了。
我悄悄把头探出去,仔细听了两分钟。
除了窗外簌簌的风雪声,再无其他。
那个东西真的走了吗?
正当我心存疑虑,想要下床去窗边看看时,却发现自己不能动弹了!
手脚像不听使唤般被牢牢钉在了炕上,连掀开被子这种小事都做不到。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鬼压床?
全身上下只剩眼珠子还能动,戒备地看向房间每一处角落。
夜色里,我看到一个高大的人影出现在卧室门口。
他全身湿漉漉的,整个人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鱼,散发着潮湿的腥气。
更可怕的是,我感到屋内的温度急速下降,连火炕都变得冷了起来。
他缓缓向我走过来,我终于看清了他的脸,五官和那张黑白照片上的人一模一样。
是张德柱!
张德柱表皮抽巴得像团揉皱的纸,水沿着他的裤腿流到地板上,浅浅堆积成了一滩水渍。
‘滴答,滴答——’
我用尽全身力气,却连手都抬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我越来越近。
“嘻嘻……你以为不给我开门,我就进不来了吗?”
张德柱的声调骤然阴戾起来,“林见鹿,都是你害了我,我是替你去死的,你还我命来!”
替我去死?
可我什么都没干啊!
猛然,我想到了今晚奶奶在神龛前说的那些话……
我很想问问他,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我现在根本张不开嘴。
张德柱一步步来到了我的床前,伸出了那双被泡到肿胀的手,朝我脖子掐了过来……
我紧紧闭上双眼,想象中的窒息并没有到来,耳边却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啊——”
我将眼睛睁开一条小缝,隐约看见一道颀长如玉的身影挡在了我面前。
那人背对着我,从我的视角里只能看清一袭长及曳地的玄色衣袍,双肩绣有栩栩如生的银龙纹,泼墨般的黑发铺散在脑后,其间坠着两条长生辫。
若不是今夜月光太亮,整个人都快与暗夜融为一体,透着万古沉寂的矜冷。
他修长的指骨上系着一根极细的丝线,在月色下泛起淡淡流光,似是某种古琴的弦。
弦的另一端穿透了张德柱的整只眼球,那声惨叫便是从张德柱嘴里发出来的……
“离她远点!”男人声线如切冰碎玉,隐隐含着怒意。
张德柱似是极为惧怕眼前这个人,仅剩的那只眼中充满了惊恐与怯懦,瑟缩着向后退了几步。
男人却并不满意,如同对待蝼蚁般朝张德柱斥道,“滚!”
张德柱浑身一凛,竟真的从我房中消失了。
随后,男人转过身,我下意识望向他的脸……
入目竟是一张俊美无俦的骨相,轮廓线条过分冷峻,如寒玉雕刻而成的五官精致深邃。
眉间若隐若现一点殷红,为这张清冷疏离的面孔平添几分昳丽。
像是雪地红梅,炽烈而清冷。
刚才看到他的手时,我便觉得这人有些眼熟。
直到我看清了他眉心那颗朱砂痣,梦境里那些旖旎又破碎的记忆,如潮水般向我涌来。
是他!
夭寿啦,春梦里的那个男人活了!
他从棺材里爬出来找我了……
他宽阔的袖口里露出半截冷白腕骨,指尖沿着我的面庞反复勾勒。
我下意识往墙角里躲了躲,见他姿势慵懒,侧躺在我的床上,散漫的神色中藏着几丝讥诮,似是在细细打量着我。
龙冥渊?
他不是说以后都不会再与我相见了吗,为什么今晚又来了!
说话不算话……
“怎么又是你!”我疑惑道。
“又?”龙冥渊挑起眉梢,薄唇微末上翘,“我来找我的王妃,有何不可?”
“谁是你的王妃!”我被这个暧昧的称呼弄得头皮发麻,浑身发冷。
“我是这江中龙王,你是我选定的王妃,咱们马上就要拜堂成亲了,你难道不高兴吗?”他的语气太过轻佻,而那双湛蓝的眼底却毫无笑意。
高兴个鬼啊!
我啥时候同意嫁给你了!
“你不是答应过我,以后都不会出现在我梦里的嘛!我不想做什么龙王妃,你还是趁早换个人选吧!”我几近崩溃,跳下床便往门口跑。
“我允许你走了吗?”
身后那人的音色猝然狠戾下来,只见他右手微抬,我竟被一股强大的吸力给吸了回去。
“唔……”我的背部狠狠砸在了并不柔软的火炕上,疼得我闷哼出来。
龙冥渊那张俊美到极致的面容在我瞳孔中逐渐放大,他唇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鹿鹿乖,过来让我抱抱!”
我感觉有点不对劲……
眼前这个人穿着长相与龙冥渊一模一样,但他眉眼间隐隐透着一股阴邪之气,和昨晚那个清冷玉致的男子判若两人。
怎么会有两个龙冥渊?
‘龙冥渊’控制着我的身体,让我动弹不得。
他此时离我极近,呼出的气息喷洒在我额前,吹乱我的碎发,而我却闻不见昨晚那股淡淡的龙涎香。
那双冰蓝色的眸子定定端详着我,“嗯……我怎么感觉你跟以前比起来,好像变丑了?”
尼玛,会不会说话!
“算了,不重要,只要是你就好……我的王妃,你快到村口的龙王庙来找我,我迫不及待要跟你圆房呢!”
这番话说的暧昧无比,可嘴角那抹邪佞的弧度出卖了他。
我的思维彻底被他混淆,拧眉道,“不是你说让我远离村口的龙王庙,绝对不能过去的吗?”
‘龙冥渊’神色微变,冷冷一笑,“哦?我何时说过这样的话,一定是你记错了吧!”
正当我怀疑这个龙冥渊是不是有双重人格的时候,对门王婶家的厕所灯忽然亮起。
借着微弱的光芒,我看清了眼前这个男人的长相。
他眉间那颗沁血般红艳的朱砂痣,不见了……
我心惊不已,大声喝道,“你不是龙冥渊!”
男人表情霎时变得玩味十足,眉尾上挑,歪着头说道,“被你发现了!”
“你究竟是谁?”我的后背已经与墙壁贴得严丝合缝,却仍在拼命蜷缩。
他勾了下唇,变幻出了自己的本来面目。
身上那件墨色长衫变成了一袭白衣,五官与龙冥渊极为相似,棱角弧度却略显青涩,比龙冥渊多了点邪佞,少了几分深沉。
唯有那双眼眸与龙冥渊全然不符,似天山碧玉般冷澈澄明,蓄着难以察觉的暗讽。
“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了,我是这黑龙江中的龙王,龙冥泽!”
我试探问道,“那龙冥渊跟你是什么关系?”
龙冥泽半倚在我的枕头上,闲闲说道,“没有关系。”
这世上怎会有样貌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除非……
“哦,我明白了!龙冥渊是你的孪生兄弟?”我恍然大悟。
果然,龙冥泽听到这个称呼后,碧色双瞳中掠过一层寒意,轻嗤道,“那个冒牌货,也配我叫他哥哥!还有,你为何总是当我的面提起他,真扫兴!”
看来他和他哥的关系并不好……
我狐疑地打量着他,“你说你才是这江中龙王?”
龙冥泽傲然地扬首,“没错。”
“怎么证明?”我面无表情的问道。
龙冥泽哽了一下,眯起狭长的双眸,口吻有些不悦,“你难道没有听说过这条江的由来吗?”
我故意装傻,摇了摇头。
他不耐地解释道,“千年之前,我为了拯救黎民众生,与黑蛟龙冥渊殊死相搏,受了极重的伤,魂魄险些消散掉。
百姓们为了救我,打造了一口镇龙棺,让我在棺中修养了千年,直到近日才有觉醒的迹象。
但我现在灵力尽失,无法恢复真身,只能托梦来见你。”
他的话颠覆了我之前全部猜想。
龙冥泽才是那条为了拯救苍生,耗尽灵力的小白龙,而龙冥渊居然是那条前世被我用血封印住的黑蛟!
这听上去倒是和村里那些老人口口相传的版本没什么出入。
但我记得奶奶曾说过,传闻不可尽信……
眼前这个龙冥泽给我的感觉非常不好,他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如地狱般阴邪的气息,令人不寒而栗。
“……龙王大人,那些童男童女也都是你吃的吗?”我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龙冥泽舔了舔削薄的下唇,饶有兴趣的偏头睨着我,“你认为呢?”
我都恨不得把自己变成蚯蚓钻进地缝里了,还有什么可认为的!
“放心吧,我从不吃人。”他似是察觉到了我眼神中的警惕,似笑非笑道,“你反复提起龙冥渊,想必是已经见过我那个冒牌货哥哥了。他马上就要破开封印,等他卷土重来的那一天,人间将会生灵涂炭……”
我嘴角微微抽搐,感觉自己在听神话故事。
“我目前还处于沉睡的状态中,需要你到龙王庙来将我唤醒,助我恢复灵力。”
龙冥泽的语气甚是桀骜骄矜,“现在诸神陨落,只有我才能打败他!”
我对他的话将信将疑,“那我要怎么才能唤醒你啊?”
像王子叫醒睡美人一样,给他一个吻吗……
他薄唇微动,拖腔带调地说道,“嫁给我冲喜。”
什么鬼……
冲喜不是一种古时候的民间婚俗吗?
让一个健全的女人,嫁给一个疾病缠身男人,以喜事冲化煞气,以期达到治病的效果。
堂堂龙王爷居然也需要冲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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