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叶菁昙鸾的其他类型小说《司主,你夫君又又又掉线了叶菁昙鸾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似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繁姜走后,大厅恢复寂静。“大师,您真的要独自开启轮回道?”开启轮回道要耗费许多灵力,往常都是和前司主合力才能开启,他为什么不跟主人说清楚?其实她是想问他,觉得令仪繁姜接任的几率有多大。他故作高深,“你要做的不是制造问题,而是促成你想要的答案。”他其实也不关心太阴司的继承问题,不论容繁姜的选择是什么,都自有天意。他关心的是,这太阴司没了,到哪里去找个小庙容他这尊大佛。毕竟,这窝太舒服,有吃有喝有人伺候,还能看热闹,他有点舍不得挪。“这小楼是有些冷,可惜没能装暖气。”他偏头朝她轻笑了笑。他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节音的眉脚跳了跳,大师也开玩笑了?这小楼本在京城外渺无人烟的荒山上,是不知道哪个朝代传下来的古董,少说也有五百年往上,一应摆设前任...
《司主,你夫君又又又掉线了叶菁昙鸾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繁姜走后,大厅恢复寂静。
“大师,您真的要独自开启轮回道?”开启轮回道要耗费许多灵力,往常都是和前司主合力才能开启,他为什么不跟主人说清楚?其实她是想问他,觉得令仪繁姜接任的几率有多大。
他故作高深,“你要做的不是制造问题,而是促成你想要的答案。”
他其实也不关心太阴司的继承问题,不论容繁姜的选择是什么,都自有天意。他关心的是,这太阴司没了,到哪里去找个小庙容他这尊大佛。毕竟,这窝太舒服,有吃有喝有人伺候,还能看热闹,他有点舍不得挪。
“这小楼是有些冷,可惜没能装暖气。”他偏头朝她轻笑了笑。
他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节音的眉脚跳了跳,大师也开玩笑了?
这小楼本在京城外渺无人烟的荒山上,是不知道哪个朝代传下来的古董,少说也有五百年往上,一应摆设前任司主动都没动。哪知,斗转星移,到了这个时代,连荒山也变成了京郊,无奈之下,太阴司买下了这一片山,又不想显得过于特殊,于是有选择性的建了些建筑,让神侍和神仆住进去。
就连电灯,也是因为城市化进程太快怕在外人眼里太诡异才在上世纪七十年代装的。
他们有流光珠,萤珠,晚上亮如白昼,照明根本不成问题,现在居然还要装暖气?
节音心思缜密,一下就想到了点子上。
主人天生带寒症,这没有暖气只有阴气的小楼怎么能留得住她?怕不是刚来就想走了。
她眼睛亮了亮,亲自给弥尘递上茶。
“大师,慧山的浓翠开春就可采,给您预备两斤?”
“好说好说。”弥尘眉眼平和,仿佛并没放在心上。
他心满意足地回了佛堂,拿起桌上的佛珠敲里两下,一道红光飞快从佛珠中射出。
令仪慧容身形还未稳,就急道:“怎样?”
她听弥尘说冥界刑罚官罕见地来了太阴司,分析恐怕是因陈峰之事前来问责,当时弥尘以沈清清做引,让繁姜插手那半魂之事,她就觉得不妥。
一来,她怕繁姜头回出手,就遇上活人之事,怕她没有分寸,二来,她怕繁姜出现逆反心理,彻底撂了挑子。
如今闹到十八殿,面对着冷面无情的刑罚官,也不知她受委屈没有。
弥尘笑笑,温润的面庞现出一抹欣赏,“极好。”
极好?令仪慧容愣住。
弥尘大致为她陈述了芳华殿发生的事情,末了,对她点头:“你这后人,生了一副利嘴。”
令仪慧容愕住,没想到姜儿能让刑罚官铩羽而归,此事轻而易举就翻了篇。
她有些欣慰,又有些哭笑不得。
说是要解散太阴司,又不松口接任,可一旦有人欺上门来,还不是巴巴地护着?
嘴硬心软的丫头!
什么破德行,白白让人担心。
冥界,无极殿。
坐在上首的人把修长的腿搭在案上,身子软趴趴的斜在宽阔无比的王座上,墨色长发披散着,正不甚专心地听着下面聒噪的三殿阎王诉苦。
“王上,真的不是我无能,实在这半年的任务重,有的阎王又不管事……”他不敢明着说不管事的阎王是谁,反正王上最清楚不过,他也只能暗戳戳地过过嘴瘾。
突然,一抹黑烟径直进入他的身体。那寒潭般的眸子瞬间聚起阴霾,殿内霎时阴风阵阵,那十殿阎王被吹得站也站不稳。
他心中大骇,莫非王上嫌他太吵?还是……
他猛地住了嘴,直觉他应该溜。
“王上,小王殿中有事,此事改日商讨,改日商讨。”话没说完便屁颠颠地捡起吹到角落的官帽一路奔出。
烬无也不管他,薄唇紧抿,黑若深潭的眸中尽是不悦。
他分出去一点神识,借一微不足道的凡人之事以十八殿刑罚官的面目现身太阴司,本意是震慑敲打,顺便试探这位准司主的脾性,哪知却被这小丫头三言两语就气得遁走。
他堂堂一介冥界之主,从没受过这般言语洗礼。本来若那人不接任就等于主动放弃太阴司,这样一来,那份让他如鲠在喉的协议就理所当然变成废纸,他冥界,就真真正正统治六界的生死轮回。
几千年的夙愿,就可以在他身上实现。
这令仪家到了这代,怎么生出这么气人的品种?他回忆了一下,又想不起近千年的令仪氏都是什么样的个性,索性不想。
不过一想到,这丫头她一旦继任掌管太阴司,以她如今脾性和作风,要与之打交道,他的麻烦还不堆成堆?
还害他捏碎了好不容易得来的黑曜天珠!
他一张好好的俊脸霎时扭曲变形,牙齿咬得咯嘣响。
好一个令仪繁姜!
西陆显国,甘栀城。
阳光暖洋洋,透过大楼玻璃照进办公室,一人坐在办公椅上,穿着一身淡紫色长裙,长发顺滑地垂在身后,肌肤赛雪,唇不画而红。
偶尔有头发挡住视线,她眨了眨水光潋滟的桃花眼,把他们别到耳后。
她埋着头,神情专注,满室只听到铅笔在纸上沙沙作响。
“老板?”门口响起轻轻的敲门声。
“进。”
她没有抬头,而是把铅笔挑在指尖转了几圈,看了看完成的设计图,挑了挑眉,露出一个满意的笑来。
门开了,进来个短发干练的女人,身材高挑,五官不怎么惊艳,却有一张性感的嘴唇,涂了很少有人敢尝试的粉紫色口红,却意外的和她的气质非常和谐。
她拿着个平板递到她面前:“繁姜,这是今年的财务报表和明年公司的发展计划,你看一呗。”
她不接,双眼无辜地将叶菁望着:“这些事,你处理就行了。”
“你好不容易来公司,还不处理正事,想得美!”
她揉揉太阳穴:“我头疼。”
“你头疼?我才头疼呢?你一个月才来公司几天?”
“所以么,公司没我也不重要,你拿主意就好。”
叶菁给气笑了。
瑞尔公司成立仅仅两年,主营高端珠宝首饰,因为设计和用料,已经是业界翘楚。尤其是老板的设计,从来都是走拍卖,拍出天价,而且一件难求。
这女人起初开这公司,不过是对设计感兴趣,只想下面的人能按照她的要求,做出让她满意的作品,仅此而已。
以至于公司发展太好,她居然嫌麻烦,抱怨员工太努力,顾客不太挑!
这是什么神奇脑回路!
这女人在公司,除了对设计珠宝首饰感兴趣以外,其他事务全甩给她。而且,她低调得过分,外面的人都不知道老板是她。
要不是这黑心女人给了她股份,两人又是好友,她才不会这么任劳任怨跟头牛似的为她鞠躬尽瘁。
这个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跑路,只管去各处游玩的女人,她真是又爱又恨!
想想自己,多久没有长假了?
不行,不能再惯着她了!
她清了清嗓:“你不管我也不管了,我就给你放这儿了,容老板!”她把平板往办公桌一推。
叶菁少有的硬气,说完转身就走,却没注意她放下的平板把桌案边儿的咖啡杯给挤到了桌沿,眼看就要掉地。
咖啡杯托盘在桌子中间,杯子被繁姜随手放在桌子右边沿,杯身倾斜着落地,里面是尚有余温的咖啡,已经被繁姜喝了大半。
眼看要弄脏她的白色地毯,她双眸一凝,咖啡便阻了下坠的趋势,稳稳地定在书桌下方,然后弯腰,快速伸手接住。
叶菁听到声响回头,她刚刚是不是碰倒了什么东西?
“怎么了,嗯?”她语气慵懒,气定神闲地把剩下的咖啡喝完。
叶菁瞧着她那悠哉悠哉的表情就无奈,憋了半天才道:“别偷懒。”
繁姜:“……”
呵呵,对不起,她要回去补个午觉。
司机把她送到家门口,她正要开门,见隔壁的三岁小孩儿蹲在路边抱着个布娃娃自言自语。太阳直直地照在她身上,却照不出她的影子。
繁姜叹了口气,还是走了上去。
她蹲到她面前,完全挡住了阳光。抬手掐了掐小女孩儿肉肉的小脸蛋儿,“安安,不要再乱跑,你再任性,就回不去了。”
“姜姐姐,”安安甜甜地笑了,又苦恼地嘟嘟嘴:“可是,我不想睡午觉,我想和安琪一起玩儿。”
她抱紧怀里的布娃娃,奶声奶气地控诉:“妈妈是坏人,她不要我和安琪一起玩儿,我不要她扔了我的安琪。”
那个漂亮的人偶布娃娃大约三十厘米高,眼瞳大大的睁着,天真又幽深。
小孩子讲道理是讲不通的,她突然一把夺过她的布娃娃,掐了掐它的心口,那个布娃娃好似活了,拼了命的扭来扭去,在她手中挣扎。
她任它挣扎,撑头把它看着,手越收越紧,布娃娃终于不动了。
安安吓了一跳,她不懂发生了什么,只睁着懵懂的大眼呆呆地看着。
繁姜右手食指与中指交叠,结了个印点在她的额头,安安瞬间消失在原地。
那个布娃娃又开始反抗,身上突然红光大盛,发出尖利的小女孩儿声音:“你还我安安!你还我安安!”
繁姜冷哼:“还你?她是你的?”
“她只是回了自己的身体。”
她继续尖叫:“我和安安是好朋友,她答应要永远陪着我的!”
“你快放了我!”
“那你是想让她死了?”
白天阳气充足,小女孩儿的魂魄在外面呆得越久就越虚弱,长此以往,连回到身体都不可能了。
布娃娃停止挣扎,黯然地眨了眨眼。
它被人捡了又扔,捡了又扔,以至于生出了怨气,安安把它捡回去,用小小的手拿着帕子和纸巾给它清理干净,她喜欢抱着它睡觉,喜欢和她说话,它以为它终于有了家。
可还是被安安的妈妈发现了,她嫌弃它的廉价和脏旧,不顾安安的哭求,把它丢了。
好在安安又把她捡了,但是却不敢放在家里,把她藏在一棵树下。它太寂寞了,只能诱她魂魄,在她每天睡觉的时候出来和它玩儿。
它是不是配不上安安的纯洁善良?
她声音更冷:“回答我,你是不是想害死她?”
它声音低下去:“我只想和她永远在一起。”
“没有谁会永远在一起。”
“是你自行了断还是我来?”
布娃娃沉默,身上的红光慢慢消失,眼瞳再没有变化。
她把它放在路边,看着它自燃,最后化成一抹黑灰。
长睫轻眨,她好像,又管了闲事呢!
她回家先洗了个澡,手机在客厅响个不停,她边擦头发边接起:“妈,什么事?”
那头带着哭腔:“姜姜。”
后来还说了什么她全然听不进去,她喉咙干涩,眼眶好像有什么要喷涌而出,她闭了闭眼,良久才道:“好。”
挂了电话,她无力地任由毛巾掉地,面色已经苍白得毫无血色。
东陆禹国,京城城郊。
萤珠的熠熠光华中,床上躺着一个老人,黑色的头发里夹着些银丝,面容上的皱褶不深,看着只有六十来岁,只是她面色青白,嘴唇苍白无色,仿佛一息间,就会没了生气。
古朴深褐的大床宽敞得很,只是她身量娇小,整个人陷入床里也只是鼓起一个小包。
“太婆婆,真的没有其他办法吗?”
说话的人坐在床边,蹙着眉头,一眨不眨地看着床上的人,床上的人也努力地睁开眼睛看她。
她看着看着,就开始恍惚。
她的小姜儿,真美好啊,即使在这么昏暗的房间里,她的面容也像蒙着一层珠光,美得惊心动魄。
“姜儿,对不起。”她说得很慢,喉咙里似含了痰,气息很弱,充满了无能为力。
这些年,她不是没在家族中再寻找过,可她活了一百二十多岁,只见过繁姜这么一个天生神鬼不侵的。
她资质奇高,体内又有源源不绝的神族血脉之力,假以时日,必能把体内的神力运用到极致,这几百年来,也只出了这么一个。
他们令仪家,神力一代比一代低,到了她这代,竟只能降服些普通灵体,只能为那些自愿上门的灵体抽取执念,连轮回道都要靠和尚帮忙才能撑起来。
她整日忧心太阴司的传承和复起,又加上一个月前出的那件事,导致她心脉受损,竟然连平均年岁都没活到。
假如,再给她几十年时间呢?太阴司的境遇会不会有不同?
可,没有如果。
传到她这儿,令仪氏的后辈若再无神力,那将再没有继任者,她也只能叹一句天意如此,可偏偏,她令仪繁姜,拥有与生俱来的完美天赋,天生就该是令仪太阴司主。
繁姜惆怅地叹了口气,并不想应下。
她真的不知道这太阴司还有没有传承的必要。如今冥界主宰生死轮回,令仪家式微,神力一代不如一代,到她太婆婆这儿,竟青黄不接,接连两代都没有出现一个有神力的人。
这对于拜读过太阴史辉煌过往的容繁姜来说,又如何不觉得糟心?
世人皆知冥府,何人知她太阴司?把权利给冥界,太阴司寂灭,放手又如何?
她想不通为何太婆婆如此执着。
她姓容,京城容家独女。令仪这个姓,只有太阴司主才能担得起。
她只听太婆婆低低的声音接着道:“姜儿,我知道这份责任太重,可这些年,我也给了你足够的自由,没有把你拘在身边。你,就试试看,好不好?”
她疼爱她的小姜儿,可,太阴司,比她的一切都重要。
容繁姜默不作声,长长的睫毛垂下,掩住眼底情绪。她握着太婆婆枯瘦的手,想用力握紧,只是她的手又太凉,只敢虚虚地圈着。
“你是不是觉得,我太固执了?”她摸摸繁姜的头发,心里也有些迷茫,该说她是自私还是无私呢?
“令仪,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姓。七千年前,女娲创世,她的师妹太阴神君昙鸾掌了六界的生死轮回。”
“后来,神君陨落,她的神将摩罗代掌冥界,成为冥界第一代王。几百年后,摩罗不明原因地惨死,烬修继位。冥后摩罗之妻,也是昙鸾神君的神侍令仪芳华携女出逃冥界,指烬修手段卑劣来位不正,而冥府之后行事与她夫君及昙鸾神君理念相悖,故在凡界一手创出了太阴司。”
“太阴司,取自昙鸾神君封号太阴。一开始,冥界与我太阴司摩擦不断,连神族都介入调停。后太阴司与冥界订立协议,各自为政互不相干。代价是,不许太阴司与天界通婚。”
她顿了顿,面上浮现无奈,“冥界的用心何其阴险,不与神族和仙人通婚,日复一日,神力自然一代比一代弱。可在当时,却是保全太阴司的最有效的办法。”
令仪慧容说了这么一大段内容,已经及其疲累,她的眼神开始涣散,已经看不清周遭的景象。
繁姜一直知道家族传承了几千年,极其神秘。她只知,家族与神界有些渊源,万万没想到,令仪氏,是神界昙鸾神君座下的将军,第一代冥王摩罗与令仪芳华之后,实实在在的上古神族。
可惜,沧海桑田,神也在时间的长河中离人界越来越远,令仪这个姓氏,不断与异族通婚,神力越来越弱,已经支撑不起上古神族后裔的荣耀。
“太阴司的宗旨与冥界大不相同,我现在……不说与你听,只希望你在试炼中慢慢体会。”
外面的风很大,呼呼刮着树叶东摇西摆,屋里暖气很足,这几天她门儿都不想出,京城这天儿也太冷了,好想找个温暖的地儿度个假。
她光着脚坐在瑜伽球上来回滑动,左手拿着手机飞快地浏览新闻,右手拿着个红苹果,满屋都回荡着她啃苹果的咔嚓咔嚓声。
门口传来有节奏的敲门声。
“进,密码四个八。”
“姜姜姜。妈妈来啦!”蒋云彩嘴巴都咧到耳后根了,繁姜一回头看她妈这样子,苹果都忘了咽。心里一紧,这表情,一准没好事儿。
“我今天没空明天没空后天没空以后都没空!”她含着苹果不喘气地说完,一双妩媚的桃花眼瞪大,露出最真诚最无辜地眼神给她。
“嘿你这样儿,”她被这机灵劲儿整得没脾气,“我还没说呢!”
可不么,就这么自信,你不说我都大概知道是什么事。
“你看啊,你回来也半个月了,怎么的也该露个脸吧。”她摸了把女儿的皮肤,吹弹可破,肤白如雪,可嫉妒死她了。
“脸长我这儿,还要怎么露?”她咔嚓咔嚓又啃了块儿。
这讨债的,说的什么话?
“你别忙着拒绝,你二叔想给你办个宴会接风洗尘,你这几年很少在京城,好些人都不认识,趁着这次认认人嘛。”
他们这种家庭,不好高调地办这事,只能由着二弟搞个小规模,委屈她家姜姜了。
她眉脚一跳,“我脸盲,我过不了多久就走了。”
“走不走得了还另说。”
蒋云彩瞬间黑脸,想到她之前在小楼宣布暂代司主之责就气恼,用手肘勒着她脖子道:“你去不去,去不去!”
“妈妈妈,”繁姜一口苹果卡在嗓子眼儿,“咳咳咳,我考虑,我考虑。”
蒋云彩也知道自己这破女儿脾气,也没再逼她,一步步来吧!跟她女儿斗智斗勇,其乐无穷。
“你爸明天就回来了,你回家住吧,啊?”
她眯了眯眼,一个悠长的抛物线,啃得比狗干净的苹果核就准确地投进了十米远的垃圾桶中。
“不回,我会回去看他的。”她那家到处都是警卫,何况领导还要早上五点半就来敲门让她跑步,不自由。
“那行吧。”她也不勉强,她老公那张冰块脸,看着是不下饭。
送走了蒋云彩,繁姜才去洗了把脸,水滴顺着浓密卷翘的睫毛落去水中,荡起一圈涟漪。她见镜子里的自己嘴角耷拉着,一把把毛巾丢水里。
再这样下去,她是不是跑不了了。这回来这么些天,没一件顺心事。
“喵。”碳碳跑进洗漱室来,在她脚边滚过来滚过去。
“怎么地,饿了?”
碳碳睁着乌溜溜的圆眼睛望着她。
行吧,这猫也只有要吃的时候才卖萌。
她靠着盥洗台,真诚地诱哄:“你站起来,给我作个揖,我就给你开肉罐头。”
碳碳:“……”
它仰躺在地,伸起脑袋与她大眼瞪小眼,连空气都觉得尴尬。
她蹲下地,把沾了水珠的双手在它乌黑光滑的长毛上蹭干净,声音拖得又长又得意:“吃~饭~了。”
碳碳傻眼地看着它被揉得湿哒哒又凌乱的毛:“……”
它爬起来,朝它的盆走去,认命地屈服于主人的淫威之下。
趁着她回国不久,定的自动喂食器还没到货,这才恶趣味地逗弄一下这只不喜欢着家的猫。
她正倒猫粮,门铃又响了。
透过可视屏看见那高高的马尾,眉头绞得死紧。不过还是把她放了进来。
“节音,什么事?”
“冥界来人了,说要见主人。”她右手贴着胸口一鞠躬,朝繁姜行了一礼。
“都说八百遍了别叫主人。”她双手抱胸,对她这个称呼很是嫌弃。
“主人就是主人。”节音面无表情地答道。
“……”她没再纠结,反正说不通。
“冥界来人,为什么?”
“陈峰死了。”
繁姜挑了挑眉,嘴角嘲讽地翘了翘:“这么快?”虽然知道他要死,也没想到这才四天。
“等着。”她说着就上楼换衣服去了。
既然是她惹出来的事,那自然是要走一趟的。
节音诧异地看着她背影,上回,她和弥尘合谋把她骗到小楼,说和尚请她过去了结事务,其实是料定沈清清与她有交情她不会坐视不理。这次来请她处理太阴司事务,她其实并无把握。
她余光扫到那只吭哧吭哧往嘴里大口塞猫粮的黑煤球,眼睛放光,蹲在它身边,趁它无暇顾及她,狠狠地撸了好一会儿,直到听到下楼的脚步声才起身垂手站好。
节音开车七拐八拐好一会儿才到了小楼,小楼在的地方,连阳光都透不进入,更何况是冬天。
繁姜小小地叹口气,裹紧紫色毛呢大衣走了进去。
她体质本就畏寒,时常受冰魄折磨,还常常出入这阴气密布的地方,也不知会不会早死。
一进芳华殿的大堂,入眼便见着个坐得极不规矩的人,错了,灵体。
那灵体穿着身刑罚官的行头,她在太婆婆给她的那几本书里见过,大概猜得到是什么来头。一双粗眉下是冷厉的眼,加上一把小胡子,看着倒有些威严,可配上他这把脚随意搭几上的坐姿,看着有些不伦不类。
那鬼一身阴气四溢,只把玩着一粒通体乌黑的珠子,对主人的到来没有表示,颇为不在意地睨来一眼。
繁姜轻嗤一声,她头回见冥界之人,与他们既无交情又无冲突,他如此态度,只能说明,这冥界的一殿刑官跟她这儿摆官威呢。
而那和尚弥尘,始终低着头看他的书,也没有招待‘客人’的觉悟。
她摘了羊毛围巾,缓步踱到离他远些的榻上坐好,免得被他那身寒浸浸的阴气冷到。
她不言不语,剥了个橙子吃,又细细品着节音刚上来的茶,连眼风都没扫他一下,整个屋子只有那和尚偶尔翻书的声音。
她抱着茶杯暖手,又搓了搓脸,反正就是当那刑罚官不存在。
哟,这小丫头挺横的,可惜他时间有限,这下马威今儿是到此为止了。
“本官今日来此,是想讨个说法。”
那刑官浑厚的声音一出口,便直奔主题。
这黑脸刑官这就坐不住了?繁姜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
他手一挥,大厅瞬间飘浮了一行黑色的字,他沉声读道:“陈峰,京城金阳区人,生于新历三九八八年三月辰时,卒新历肆零二五年五月亥时。”
他念完,目光转向她冷冷道:“陈峰灵体被归入冥界,一查档案竟还未到死期,宣他来殿,直喊冤枉。”
被归入冥界?繁姜有些想笑。
凡是将死者,无常或灵差等都会提前等着那人灵体离体,他陈峰既然未到死期,按冥界一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怎么就顺便捡了一个回去?
突然敬业了?新来的实习生?
刑罚官不知她心中所想,周身阴气暴涨,气势逼人:“我竟不知,你令仪太阴司手伸太长,敢插手我冥界生死簿!”
繁姜见他这般气势也不怵他,不慌不忙道:“敢问,您身为这十八殿刑罚官,这人罪之恶极,有何冤可伸?”
死便死了,等还完了业障,尽早投胎便是。更何况,陈峰做的事,仅仅早死几年,真是便宜他了。
他小胡子抖了抖,这小丫头跟他打哈哈!
“我冥界生死薄上已言明,这人还有六年多阳寿未尽,现这不该死的人提前进了地府,你敢说你令仪没插手?”
呵,她插手了又怎样?插不得?
“容繁姜,我的名字。”老是令仪令仪的,忒不舒服。
她慢悠悠地把快要冷掉的茶一饮而尽,‘砰’地把茶杯放下。
弥尘被两人气势所震,又看了好几眼刚被繁姜掼到几上的茶杯,心疼得紧。
繁姜接着道:“那陈峰杀害两人,只赔一条命算是便宜他了。再者人又不是我杀的,苦主找上门来,只是和他对质了而已,哪想他被吓出了精神病,至于他喝口水都能呛死,与我何干?”
她一个太阴司少司主,在自个儿的地盘,被这五大三粗丑不自知,不知死了多少年的刑罚官指责做事方法,可笑!
她一双妙目逼视着他:“再说,你冥界的生死薄关我何事?张口闭口我太阴司插手你冥界。别忘了,我令仪神族自古就与你冥界有协议,平起平坐,又不是上下属关系,你无权置喙我太阴司内务。”
“就算是冥王亲临,理也是这么辩。”真要惹毛了她,她也不怵。
她算是看明白了,刑罚官这番来,不过借个由头在太阴司新的掌权人面前耍威风罢了。
毕竟,冥界行事,一年中不知有多少错漏,区区凡人,又罪大恶极,如此小事根本不值一提。
从古至今,各界往生者都可自由选择进冥界或太阴司,尤其是有执念太深者,入不得冥界,又不想被执念所累投不得胎,往往寻求太阴司庇护帮助。
冥王亲临,也这么辩?
刑罚官被她一噎,胸口剧烈起伏,黑面中竟透出红来,他捏紧手中的珠子,任它化作一抹黑灰飘散而去。
他何时受过这种气?
那刑官气得吹胡子瞪眼:“好,好得很,上一代令仪司主可从不管活人之事。”
这小丫头还没继任就如此任意妄为,莫不是倒想给我冥界下马威?
太婆婆不管活人之事,这倒是真的,因为她精力有限,力不从心。她呢,若不是因为沈清清的关系,你看我管不管呢?
“我是我,她是她,麻烦刑官您识字的话回去好好读读那协议。”
“唔,错了,也不知冥界刑罚官的头衔大不大,够不够格碰那协议。”
好狂妄的小丫头!他心中怒气暴涨,多少年没遇到这么不识抬举的人了,长得这么美嘴巴不饶鬼,他气得险些就现了真身。
但念她年纪小,不知天高地厚,他又自持身份,就不跟她一般见识罢了。
他稳了稳情绪,决定敲打敲打,于是缓了声:“丫头,我在位三百年,也与历任司主打过交道,却从无一人如你这般狡言诡辩。年轻人,还是谦逊些。”
繁姜冷哼一声,他左一个上一任右一个历任,是在提醒他令仪氏已式微,莫要和他冥界作对,一切行事以冥界为准则?
“多谢您夸奖,可惜您未能早死几千年,不然便可与我历任司主都打个交道,如此这般,这狡言诡辩的判词恐怕便落不到我令仪繁姜身上了。”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那黑脸判官,感觉他下一刻就要暴走了。
果然,那刑罚官拿手指着她,半天憋出一句:“你!你好自为之,本大人不跟你一般见识!”
他青筋暴起,瞪着那嚣张的小妮子恨不得掐死她。
这丫头好气人,他快忍不住怒火了,赶紧化作一道黑烟走了。
“诶?我还有事没说呢?”
看他瞬间消失,她颇觉无趣的把身子朝椅子靠了靠,她不就说了几句实话嘛,至于气跑了?还不是他一脸理所当然的嘴脸,激起了好胜心。
在他说她插手冥界生死薄时她莫名就想起太婆婆弥留之际的那句话:太阴司的宗旨与冥界大不相同,我现在不说与你听,只希望你在试炼中慢慢体会。
她似乎有一点点体会了。
她自顾自的发了会儿呆,完全没看到节音一脸兴奋地和弥尘面面相觑。
她刚刚候在外面,可全听见了。
“怎么?”繁姜被节音火辣辣的目光注视,有些莫名地问。
“主人,你,你太厉害了。”虽然经过表情管理,可节音仍然控制不住地崇拜她。说实话,这二十天来,她和无数神侍神仆一样,怕她放弃继任,那么这传承几千年的太阴司就终结在此刻。
所以,当她查明沈清清与主人有些渊源时,才会与弥尘设局引她主导秦芮之事。既可看出她对太阴司所行之事的态度,也可观察她的神力运用是否得心应手。
哪知她行事作风杀伐果断,更胜上一代司主许多。正当她以为很快可以准备继任仪式时,她却丝毫没有接任的意思,让她好一顿失望。
刑官上门,她也以为请不到主人,可照今天这不管不顾维护太阴司的态度来看,相信离正式继任也不远了。
她悄悄瘪嘴,“这叫厉害?我看在第一次见面又是长辈的份上已经很收敛了。”
“从前刑罚官可没被气跑过。”她也跟了令仪慧容很长一段时间,满打满算也有七年,也只见过一次刑罚官。
前司主是守城之君,少有与冥界冲突的时候。况且那次来时并不是因为有龃龉,而是两方例行整合资料,核对往生者数量,互通有无,查漏补缺,避免出现滞留阳界者扰乱阴阳。
“今天的刑罚官有些古怪。”节音道。
她虽只见过一次,但印象深刻。只因他全程板着脸,面上几乎无表情,说话也只两字两字往外蹦。
而她听到的,完全不像。
“是有些。我倒怀疑,不是同一个。”弥尘敲了两下木鱼说道。
“那表情,啧啧。”
“估计回去好一顿气,说不得还要同阎王告状。”
我管他呢?繁姜也不在意,只站起身来跺了跺冻得冰凉的脚。
倒是这弥尘,和尚不像个和尚的做派,好好的佛经不看老看些稀奇古怪不正经的书,敲木鱼跟乞丐敲破碗似的想起来就敲两下,糊弄谁呢?更是在见过几次后,在她面前,连样子都懒得装了。
莫不是个假和尚吧?
“刚刚怎么不见大师帮腔,现在话倒多了。”她边系围巾便揶揄道。
“我坐在这儿,不就已经是帮了么?”
呵,厚脸皮。
“得,事儿了了,走了。”比起探究这和尚的怪异之处,不如回去补个午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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