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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重生后,继妹又倒霉了段虎季春花全文

粥粥吃馒头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真正见到这个妹夫的时候,季春花的恐惧倒是淡了不少。或许是因为他这个人看着确实是太老实了吧。如果不是因为有过上辈子,谁能看得出他是一个潜在杀人犯呢。“这......这,诶呀。”余光一想起季琴,就开始磕巴。手心蹭了蹭裤缝儿道:“我真没想到她会跟我传话儿。”“今天在相亲大会上人实在是太多了,我看大多数的男同志都主动去跟她打招呼,就退缩了——”余光苦笑道:“我怕她看不上我。”“......”季春花看着余光自卑又怯懦的样子,好半天都没吭出声来。她明明来时的路上还想的很清楚,可等真正见到这个老实人妹夫却又难免同情他了。其实余光脸方方正正的,五官也不难看。又是十村八店有名的富户儿,条件绝对算是数一数二的。若是非要挑出点不足,也就是他个头儿稍微矮了...

主角:段虎季春花   更新:2024-11-11 12:0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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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段虎季春花的其他类型小说《双重生后,继妹又倒霉了段虎季春花全文》,由网络作家“粥粥吃馒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真正见到这个妹夫的时候,季春花的恐惧倒是淡了不少。或许是因为他这个人看着确实是太老实了吧。如果不是因为有过上辈子,谁能看得出他是一个潜在杀人犯呢。“这......这,诶呀。”余光一想起季琴,就开始磕巴。手心蹭了蹭裤缝儿道:“我真没想到她会跟我传话儿。”“今天在相亲大会上人实在是太多了,我看大多数的男同志都主动去跟她打招呼,就退缩了——”余光苦笑道:“我怕她看不上我。”“......”季春花看着余光自卑又怯懦的样子,好半天都没吭出声来。她明明来时的路上还想的很清楚,可等真正见到这个老实人妹夫却又难免同情他了。其实余光脸方方正正的,五官也不难看。又是十村八店有名的富户儿,条件绝对算是数一数二的。若是非要挑出点不足,也就是他个头儿稍微矮了...

《双重生后,继妹又倒霉了段虎季春花全文》精彩片段


真正见到这个妹夫的时候,季春花的恐惧倒是淡了不少。

或许是因为他这个人看着确实是太老实了吧。

如果不是因为有过上辈子,谁能看得出他是一个潜在杀人犯呢。

“这... ...这,诶呀。”

余光一想起季琴,就开始磕巴。

手心蹭了蹭裤缝儿道:“我真没想到她会跟我传话儿。”

“今天在相亲大会上人实在是太多了,我看大多数的男同志都主动去跟她打招呼,就退缩了——”

余光苦笑道:“我怕她看不上我。”

“... ...”

季春花看着余光自卑又怯懦的样子,好半天都没吭出声来。

她明明来时的路上还想的很清楚,可等真正见到这个老实人妹夫却又难免同情他了。

其实余光脸方方正正的,五官也不难看。

又是十村八店有名的富户儿,条件绝对算是数一数二的。

若是非要挑出点不足,也就是他个头儿稍微矮了点,大约一米七出头的样子,还有就是年纪略大了些。

都快三十了。

“你是季琴的姐姐季春花,是吧,我知道你,你们姐俩儿关系特亲。咱村人都知道。”

余光抬头看向季春花,“很少有继姐妹关系这么好的,你们这么亲近也真是难得。”

余光呵呵地干笑了两声,说完这话却像不忍直视似的移开视线,“能不能问问季琴同志想和我说啥呢?”

“她是... ...是对我也有意思吗... ...”

虽然夜深人静,季春花还是看出了余光眼神中的厌恶。

如同上辈子自己死前一样。

季春花那几分心软,便也随着这几分厌恶散了很多。

不是她不讲道理,非得逼着别人对一个邋遢的肥婆有什么好感。

只不过她突然觉得,大家伙儿都是俗人。

就谁也别说谁,谁也别愣充好人同情谁了。

“琴琴没说明,”季春花笑着道:“但我能看出来,她确实对你有意思。”

“从前就总念叨你,说馋你家的猪肉嘞。”

“我爸妈跟我哥,也都觉得你人很好。”

“真,真的吗?”余光又惊又喜,美得都不知道咋地好了。

“这还不好说,猪肉而已。”

“要是季琴嫁给我,以后季家所有的猪肉我全包了!”

余光啪啪地拍胸口。

季春花点头:“那敢情好,我看啊,你不如就直接叫媒婆来我家说亲吧。”

“琴琴太害臊了,我今天跟她拿你开玩笑,她还跟我急了呢!”

季春花暧昧一笑,看着就很宠爱这个妹子。

“行,行!”余光点头如捣蒜,待也待不住了。

他马上转身跑回去开车:“麻烦你了季... ...季琴姐姐!”

“我这两天就去托人去你家说亲!”

“行,那你快点!”

季春花眸光一闪,热情笑道:“可别太晚嘞,今天那么多人跟琴琴打招呼呢,要是有人抢先了,你的竞争力可就大喽!”

余光踩下油门又连着说了几句好,连告别都没顾得上就驱车往家赶。

瞧着这个架势,倒像是今晚就要去把说媒的人从被窝里薅出来,第二天顶门儿就上季家去提亲似的。

挂车哐啷哐啷地开走了。

看着灰黑色的尾气,季春花面上笑容逐渐隐去。

现在想来,她那几分心软其实也有点多余了。

因为季琴无论如何肯定都不会再嫁给余光了。

之所以骗余光,也是为了让他去膈应膈应季琴。

好让她腾不出手来对自己做小动作。

季琴不想让她嫁给段虎。

她不是必须要嫁给段虎,段虎配得上更好、更优秀的姑娘,但绝对不是季琴。

季春花肉乎乎的手无声攥握成拳,顺着更加弯绕隐秘的小道绕后回家。

天气冷了,就连野狗的踪影都少见。

只剩下鸟雀的影子时不时盘旋在头顶。

季春花一边埋头走,一边思索等到余光真来提亲了她该如何应对,走神走的厉害,一个不小心便踩到个泥巴坑。

她身子一晃,还没惊呼出声就让一只大手从后面捞住了。

强壮炙热的臂膀,隔着袄子都像在散发热气。

他的血脉跳动的急促,竟莫名让季春花品出了几分狂躁!

季春花呼吸都像是被身后的人攥住了似的,冷汗顺着脑门儿就往下滴答。

咽了咽唾沫,哆嗦道:“大,大哥... ...”

“我这么胖,也不好看。”

“你就是把我卖到山沟沟里,也换不了几个钱的... ...”

“你他娘的放啥屁呢?”

男人咬牙切齿,嗓音嘶哑狠戾,怒声道:“肥婆,你最好给老子解释清楚,”

“这大黑晌的,你为啥要去找一个男的唠嗑儿!”


他颈侧血管突突跳动,烦躁而凶悍。

粗声嗤笑,“傻逼一样。”

“还先到先得,写你名儿了?”

再次听到与死前如此相像的粗鲁脏话,季春花也不知怎的,心口一热竟没绷住。

“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她声音软得像棉花,是天生的。

跟季琴那种脆脆的声音不同,季琴就是再挤也挤不出来。

可就是这声笑,明显令段虎不爽了。

他眯缝着冷戾的眸,刀锋一般的眉一挑。

迈着粗壮有力的大腿几步就过来了。

“你笑老子是么,肥婆?”

他从来都这样,不管男女,谁都别想惹他。

段虎耷拉着眼皮子睨着季春花,声音蛮横嘶哑,在这凌晨的后山像是极具压迫感的凶兽。

可季春花却扬起宛若银盘的脸,眨巴眨巴圆溜溜的眼眸,特别真挚地说:“我只是觉得你骂人挺好听的。”

“没有嘲笑的意思。”

很好听。

那种让她又一次清楚,自己是真活过来了的那种好听。

“... ...”

段虎活到今年二十六,就没听过这种话,生生被噎了一记。

这一下还给他整不会了。

他看着这张肥嘟嘟的脸,虽然蓬乱的发挡着天色又暗,五官看不清。

可却隐约透着股淡然恬静,嗓子眼儿莫名梗了半天。

然后竟有些别扭地冷哼道:“你脑子有屎,爱听别人骂你?”

季琴上挑的眼瞪得很大,她嗅出二人之间微妙的气氛,不安的感觉又一次涌上。

季春花凭啥也不怕段虎?

而且还昧着良心说人家讲脏话好听?

她吃错药了吗。

季琴迅速跑过来,挺身挡在二人中间,“你不许欺负我姐!”

“不然我去告你!”

“哈,”段虎转身扣扣耳朵,“你快去。”

“老子大狱都蹲过还怕你告?”

他懒得跟啥姐姐妹妹的耽搁时间,不够聒噪的。

虽然只有瘦的那个比较吵吧。

但那个胖的也够怪。

还说啥他骂人好听。

估计是一个疯子,一个傻子吧。

季琴瞧着男人离开,顿时哑然。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原本以为她是唯一一个不怕段虎的女同志,这样的话段虎肯定会注意到她,对她产生兴趣,但现在为什么季春花也突然不怕他了?

怎么可能呢,这个窝囊废连季阳那个二溜子都怕,咋可能不怕段虎这个暴力分子?

季琴立刻转身看向季春花,目光似匕首般尖锐。

可人家季春花早已放弃了这块野菜地,转而去找别的。

季琴狐疑地皱眉,又拿不准了。

既然她不敢再去碰那块野菜地,应该还是... ...害怕的吧?

季琴想了想,随后故意颤着声调儿拍了拍胸口,走向季春花:“吓死我了,诶呀妈呀,他咋跟个熊瞎子一样可怕!”

“大黑晌的,我差点没认出来。”

季春花又看到一出婆婆丁,蹲下开撕薅,“是挺吓人的。”

她答。

从外表来看,确实很吓人。

骂人的声音也很凶。

可他是个大好人。

季春花默默地在心里添了一句。

“不光是他,他妈也吓人。”

季琴也跟着蹲下,继续小声道:“你不知道,他那个老妈纯是个旧社会妇女,还裹小脚呢!出门都不好走路的... ...我听说,她还天天嘬烟袋,家里每天都乌烟瘴气的!”

“他妈妈是个老寡妇!哎呀... ...这得是个多怪的人啊!”

反正她要让季春花讨厌、害怕段虎。

虽然段虎肯定不会眼瞎看上这个肥货,但她可要以防万一!

她不允许发生任何意外。

季春花头都没抬,淡淡地说:“裹小脚又不是她自己愿意的,烟袋跟烟也没啥区别。”

“寡妇咋了,她能把段虎养的这么大,很不容易也很了不起。”

季琴警铃大作,声音忽然大了几分,“姐,你到底是咋了,你咋帮着那个臭流氓说话了?”

“嘘——”

季春花举起胖胖的手指,抵在唇边,压低声音俯低身子:“他,好像还没走远——”

“!”季琴倏地闭嘴噤声。

并因心虚迅速转头看向后方。

“琴琴,”季春花一下一下薅着婆婆丁。

动作比平时都要用力。

她不喜不悲,似是随意聊天:“我听说明天相亲大会,咱村那个有名的猪场老板会去呢。”

“就是那个叫余光的!”

“前儿个妈还念叨他来着,说他肯定会看上你的,你这么漂亮。”

“你说啥?!?!”季琴脑海中猛地闪现余光那张糊着鲜血扭曲可怖的脸,都叫岔音儿了。

“?”季春花笑了。

姐姐调侃妹妹似的,很大力地推了她一把!

“噗通——”一下,季琴就一屁股坐地上了。

季春花:“嘿嘿,琴琴,你咋这么激动?”

“我知道嘞,你也喜欢余光!”

“你放心吧琴琴,一会儿到了相亲大会我就马上去找余光,为了你的幸福,我愿意喝出我这做姐姐的厚脸皮~跟他说说,你跟他啊,可是两情相悦呢~”

“不,不是。”季琴磕磕巴巴,尽量冷静。

讪讪笑道:“不是的姐,我可没对那个余光有啥想法。”

“反倒是,”她心头一动,瞬间换上笑脸撑着泥巴地起身,“反倒是我觉得你跟他挺合适的,姐。”

“... ...”季春花暂停薅菜。

“真的姐!”季琴眼神却愈发火热,俯低身子:“他岁数挺大了,肯定不好娶媳妇。”

“我觉得要是他的话,肯定能看上你的。”

季春花埋着脑袋好半晌都没说话。

滔天的恨意将她整个人吞噬着、撕扯着,她看着筐里的镰刀想起了那把捅进自己身体中的菜刀!

季春花下意识地捂住肚子,莫名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疼。

季琴一愣,蹲下问:“姐,姐你咋了?”

“我... ...我肚子疼... ...”季春花嘶嘶地倒吸凉气,迅速背上筐捂紧肚子都往山下跑,“不行了琴琴,我先去茅房。”

“你自己回去吧!”

“诶姐!”

季琴跺着脚喊她:“你,哎呀!”

“你回去赶紧多喝热水,可千万别耽误时间!”

“我直接去活动大院儿等你!”

“姐!你收拾收拾,余光肯定看得上你的!听你妹子的准没错儿,我肯定不会害你的!”

我听你满嘴喷粪呢!毒心肝的贱人!

季春花一边浑身哆嗦着跑下山,一边咬着牙关暗骂。

隐约,橙红的晨光照透了山中大雾,雪也停了。

凶如恶兽的男人啪嗒啪嗒地下山,眯缝着狠戾双眸遥看山脚下那个缩小的肥胖身影。

挺有意思。

段虎不自知地咧开嘴,粗笑了一声。


他粗哑着嗓子,没带好气儿地问:“嚯,你还挺美哈。”

“一点儿都不着急,是吧?”

说着说着,他眸中不爽愈发深重,咬牙切齿地道:“肥婆,你是不是本来就不想嫁老子?”

“嗯?”

“是不是其实你恨不得你妹子替你嫁呢!”

季春花摇头,缓缓抬头。

许丽打开门以后就去偏屋躲着了,孙巧云个子矮小,被段虎贲张宽厚的背挡住,就跟瞧不见似的。

季春花仰着下巴颏,发丝被一阵风刮开。

她柔软又干净的眉目全都露了出来,段虎陡然愣住——

那双圆溜溜的眼睛盛满庆幸,泛着湿润的水光。

像是无力、又像是失而复得。

段虎也不知怎的,顿了半晌后忽然也咧嘴笑开。

得意又张扬,痞得要命。

“老子告儿你肥婆,以后甭跟我整这事儿。”

“想要就说想要,谁的话都别听。他们给你钱了,是么?”

“往后养你的人是老子,知道么。”

季春花用力点头,才刚退下不久的泪意又要闯上来。

段虎也是鬼催的,竟无意识地便抬起手,

粗粝且带着茧的指腹不算温柔地蹭过她微红的眼尾,冷哼道:“以后要是再有人逼你干不乐意的事儿,你就撒大泼,你就耍、就闹,就算是把房子点了炸了,也有老子替你扛!”

“我的娘们儿被人欺负,像话么?你让老子脸往哪儿放!”

“老子告诉你,我从小到大,除了我妈,就没让别人欺负过!听清楚了吗!”

“行啦行啦,你瞅瞅你,”孙巧云终于出声,一拍段虎脑瓜儿,促狭笑道:“凶得跟要吃了人家似的!”

“虎子啊,姑娘家的苦你不明白,再咋你也是个汉子!知道不?”孙巧云这句话像是直直地往季春花心里戳似的,她埋下头,抿紧了小嘴儿不说话。

心窝子又开始发酸发胀。

“我管她啥姑娘不姑娘,”

段虎却不以为意嗤了一声,“反正她以后是我娘们儿,我娘们儿就不能叫别人骑脑瓜子上拉屎!”

“噗——”季春花终是又因为他的粗话笑了出来。

孙巧云也跟着咯咯儿乐。

随后喟叹了一声,语重心长地道:“春花儿,虎子说话就这样,你别在意。”

“虽然话糙但理不糙。”

“你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闺女。你马上就是我们段家人了,知道么?以后不要再低着头过日子了。”

“闺女,我们家人,就算是过得再惨,再落魄。也从来没有低着脑瓜子埋着头儿走的!”

后来段虎和孙巧云离开后的很久很久,这句话还如老钟骤然被敲响一般,连绵不绝地回荡在季春花的脑海中。

嗡嗡轰鸣,经久不退。

季春花看着这四方的小院子,看着这个尽管已经生活了快20年,却从来没给她带来归属感的“家”,忽然想——

所以,上辈子她为啥要一直躬着背,埋着头过日子呢。

她也没有偷,也没有抢。

虽然许丽总说她是吃白饭的,但家中所有脏活累活都是她干。

她谁也没欠,咋就不能挺胸抬头呢!

这场闹剧令季家整整一天都没啥动静儿,季琴一直没回来。

季阳和许丽精神和心灵都受到了严重的创伤,也一直窝在屋儿里。

季春花想了想,回屋从炕洞里刨出来自己藏下的毛票儿,一路奔着村口去了。

她要把这个鸡窝脑袋收拾收拾,收拾利索了干净了、才好看清前面的路,才好大大方方、痛痛快快地抬头过日子。

村口有几个流动的理发摊儿,就一个板凳,脖子上再给你围条大毛巾,整个喷壶咔嚓咔嚓给头发喷湿了就开始剪。


再瞧前头骑着车,黑如煤炭、体型彪悍威猛的段虎。

不知是谁突然高声叫:“诶,你们还别说,我现在突然觉得他俩还挺配的!”

“季春花这肥嘟嘟的,要是配个麻杆儿... ...哈哈哈哈,那可够呛啊。”

这个“够呛”,说的很是暧昧。

懂得人自是咯咯直乐,用微妙的眼神互相对视。

还有几个熊娃子,好奇却又瑟缩地躲在大人身后。

你捅咕我,我捅咕你。

“你去拦路要红包儿,快去!”

“你为啥叫我去?我才不去嘞!肥婆说了,咱再瞎闹就让恶霸把咱捆山上喂狼去... ...我,我可不敢!”

“诶呀,”好兄弟瞅着段虎骑着的那辆锃亮的二八大杠,急得不行,“你瞅恶霸多阔啊,他竟然骑二八大杠接媳妇儿!”

“咱好歹也努努力——”

这话刚说完,骑着车的段虎就蓦地想起啥来。

是孙巧云,让他在路上瞅着娃的话记得要扔红包儿,最好要瞅着那壮实的、体格子好的扔。

说这样比较吉利,媳妇儿容易早点有娃,而且身体健康强壮。

段虎听着那帮熊娃子呜哩哇啦不知道在说啥,还吸溜着鼻涕的样子,满脸烦躁。

可老妈的话又不能不听。

于是,他便连停也不停、看也不看,

只—掏兜拿出老大—沓子的红包儿,猛地—扔——

“唉呀我滴老天奶啊!”—位婶子头—个儿冲了出去,“甭看段虎不讲文明,但出手是真阔绰啊!”

“诶呀!”熊娃子们也狂叫着—窝蜂地跑去捡红包,“快点快点,那帮老婶子们可比咱手快!”

“快捡呐,捡完咱去食杂店买零嘴儿吃!”

“... ...”

“... ...”

再后来,季春花就啥都听不到了。

她看着两侧冬日枯槁的树杈,看着汪汪狂吠的野狗,突然觉得很神奇。

这明明是—条她已经快走透了的、走烂了的路。

咋会突然感觉... ...像是—条新的路呢。

—条很新很新的,让人充满了雀跃和期待的路。

除了新郎和新娘,其他人大多是走路过去。

条件稍微好些的人家会自备板车。

可季家这些年... ...尽管季大强拼死拼活地干,也还是没能攒下仨瓜俩枣儿。

这自是因为季阳那个混账又不争气的东西,没事儿就去许丽那偷摸拿钱走。

许丽则也对儿子溺爱成性,帮忙瞒着。

每次季大强回来的时候,她都特地备上特别丰盛的伙食,所以季大强也瞅不出来。

至于季琴,她当然也不会说。

毕竟她妈和她哥再咋都不会去降低她的生活品质,所以季琴自是不会多嘴,干这种破坏家庭和谐的事。

不过眼下,季琴走到脚底板生疼,忍不住停下好几回后,终于忍不住了。

她满怀不悦道:“妈,您天天连个家里的开支收入也不计算,整的咱家—点都不富裕。”

“您说这么个大日子,作为我姐的娘家人,咱却连个板车都没!”

“还得这么着随大流儿走过去... ...您不觉得特丢人吗?”

许丽—听这个就不说话了。

她知道季琴是在埋怨她对季阳的纵容。

许丽这么笨尚且都听明白了,那就更甭提季阳了。

季阳有些不乐意,哼了—声,“谁丢人?”

“我丢人还是你丢人?”

他语气像是开玩笑似的轻浮随便,抠抠耳朵道:“搁我看,是你丢人,而且你这丢人还跟有没有板车没关系~”

“诶哟你说说啊琴琴,就冲你这盘亮条顺的劲,还能叫季春花那肥婆在你前头嫁嘞!”

“咱家也就这意思了,穷不穷的,也不是—天两天了。”


“你瞅瞅人都没来得及问你,就直接花钱说了媒婆上门来提亲了,可见他得是老稀罕你嘞!”

“琴琴呐... ...咱真犯不上为段虎那个蹲过大狱有过污点的恶霸,再失了余光这么好个姑爷啊!”

季琴生生叫许丽的这几句话给噎住了。

她俩眼瞪得可圆可吓人,但那句:别再提余光了,却咋也说不出来了。

因为此时此刻,就连她自己都不得不承认。

今天她之所以这么不痛快、心里这么窝火儿,不光是因为段虎,还因为不请自来的余光。

不请自来也就罢了。

好死不死的,还叫他撞上那么个难堪的场面。

想起上辈子那个对自己事事服从、要啥给啥,说打左脸绝对不伸右脸的男人,季琴不忍用力咬住下唇,不—会儿就印出血痕。

她可以说不选他了,不要跟他结婚了。

但却不能接受他突然不喜欢自己,不惦记自己了。

季琴眉心皱成疙瘩,把上辈子和富商私奔之前的事又捋了—遍。

她想起尽管余光早知道她和别人搞在—起,还是忍着不说,如常般宠爱她,

只是为了她玩儿够以后能回心转意,便不自觉地牵起唇,眼底透出深深的得意。

许丽—瞧她竟然笑了,顿时又惊又喜,“哎呀妈的好闺女,我就知道你打小儿就是个聪明娃,”

“咋样,是不是想开了?”

“不然咱明天——”

“明天啥?”季琴不以为意地哼了—声,胸有成竹道:“妈你觉得就凭余光那么稀罕我,还用得着我主动往上贴?”

季琴转转眼珠子,压低声音道:“明儿不是段虎... ...跟我姐结婚吗?你瞧瞧孙婶子那张扬劲,她肯定得做大席。”

“虽然段虎名声不好,但咱们村的人你还不知道么?这种喜庆事儿多数人都得去讨口喜酒喝图个吉利。”

“再者说... ...大席上要用好多猪肉,咱们十村八店能定那么多猪肉的也就是余光那儿了。”

“... ...那,那这是啥意思。”许丽还有点没醒过闷来,试探道:“你是寻思明儿咋也得跟余光碰上?”

季阳在—旁都听急了,“妈你脑瓜咋那么傻呢?我妹子明儿只要打扮的漂亮些,其他啥都不用做。”

“你看那余光不屁颠屁颠跑过来的?”

“诶呀,对对!”许丽终于想通,俩眼直冒光,拍响大腿道:“是这个理儿,你明天可是新娘子的妹子呀,那理应是穿得漂亮些... ...”

“呀!琴琴你有没有合适的衣裳啊?”

季琴无奈,懒得再和她讲了,皮笑肉不笑地转身回屋,落下句,“我指着你给我准备都得猴年马月了,”

“你以为我今天为啥要去县城?”

随后她便反手碰上门。

“明个儿我早起帮我姐捯饬捯饬去,你俩也别唠了,吵得慌,早些休息吧。”

“好,好。”

季琴发话了,这母子俩也就当成圣旨似的,收拾收拾便各自回房了。

破小的屋子里,季春花屏住呼吸,终于将耳朵从门板上移开。

她才不管季琴打算跟余光咋办,也不用她明天帮自己收拾。

她决定不睡了... ...反正也睡不了多久。

毕竟谁知道季琴心里到底在打啥主意呢,万—明天早上她又把她锁在屋里咋整。

季春花攥着那条厚厚的围巾,抿紧唇往炕沿上—坐,死死地盯着门口的方向。

她今天已经洗的干干净净了,明天就好好梳个头发换身干净衣服就好了。

季春花打定了主意等待凌晨鸡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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