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贬妻为妾?转身嫁权臣灭渣男满门结局+番外

沈柒柒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怎么说话的,什么讹钱,说的也太难听了些......”谢林氏刚想呛声,就被谢老夫人瞪了一眼:“行了,本就是来好好谈事情的,非要闹得所有人脸上都不好看不是?”谢林氏悻悻地住了嘴。等江采萍那阵怒火缓了下去,谢老夫人看了眼站在江采萍身后小声抽噎的苏芷瑶,才不紧不慢地开口。“亲家母,我这儿媳话虽不好听,理却是这个理,不为旁的,满京都知道,你最疼爱芷瑶,你忍心为了一个不成器的女儿,耽误了芷瑶的婚事?”她咳嗽了一声,“此番胡闹着实叫我们谢府又伤颜面,又损钱财,这样吧,我也并非不明事理的,只要你们赔了之前置办婚礼的银钱,再给一笔费用重新举行婚礼,届时由你们侯府出面,再多邀请一些京中高门大户参加。”“那昨日闹剧就此一笔勾销,我仍旧允许瑾月和芷瑶一起...

主角:苏瑾月萧铎   更新:2024-11-11 12:5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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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瑾月萧铎的其他类型小说《贬妻为妾?转身嫁权臣灭渣男满门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沈柒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怎么说话的,什么讹钱,说的也太难听了些......”谢林氏刚想呛声,就被谢老夫人瞪了一眼:“行了,本就是来好好谈事情的,非要闹得所有人脸上都不好看不是?”谢林氏悻悻地住了嘴。等江采萍那阵怒火缓了下去,谢老夫人看了眼站在江采萍身后小声抽噎的苏芷瑶,才不紧不慢地开口。“亲家母,我这儿媳话虽不好听,理却是这个理,不为旁的,满京都知道,你最疼爱芷瑶,你忍心为了一个不成器的女儿,耽误了芷瑶的婚事?”她咳嗽了一声,“此番胡闹着实叫我们谢府又伤颜面,又损钱财,这样吧,我也并非不明事理的,只要你们赔了之前置办婚礼的银钱,再给一笔费用重新举行婚礼,届时由你们侯府出面,再多邀请一些京中高门大户参加。”“那昨日闹剧就此一笔勾销,我仍旧允许瑾月和芷瑶一起...

《贬妻为妾?转身嫁权臣灭渣男满门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怎么说话的,什么讹钱,说的也太难听了些......”

谢林氏刚想呛声,就被谢老夫人瞪了一眼:“行了,本就是来好好谈事情的,非要闹得所有人脸上都不好看不是?”

谢林氏悻悻地住了嘴。

等江采萍那阵怒火缓了下去,谢老夫人看了眼站在江采萍身后小声抽噎的苏芷瑶,才不紧不慢地开口。

“亲家母,我这儿媳话虽不好听,理却是这个理,不为旁的,满京都知道,你最疼爱芷瑶,你忍心为了一个不成器的女儿,耽误了芷瑶的婚事?”

她咳嗽了一声,“此番胡闹着实叫我们谢府又伤颜面,又损钱财,这样吧,我也并非不明事理的,只要你们赔了之前置办婚礼的银钱,再给一笔费用重新举行婚礼,届时由你们侯府出面,再多邀请一些京中高门大户参加。”

“那昨日闹剧就此一笔勾销,我仍旧允许瑾月和芷瑶一起过门。”

这话一出,屋里还未反应,门口小桃先气得浑身发抖。

“这老夫人也太没良心了!且不说当年她卧病在床,全靠小姐出钱又出力,就说那婚事本就是从小姐嫁妆里挪的银子,咱们还没让他们还钱,他们竟然还有脸上门要补偿!”

“平日见她仁善礼佛,还以为能怜惜小姐几分,没想到竟是这般忘恩负义之人!”

苏瑾月却没有半点惊讶,经历过上一世,她太明白这谢老夫人才是真正的佛口蛇心。

亏得她还为了护着老夫人,几番与谢林氏冲突,其实人家根本婆媳一体,谢林氏那些看似无理取闹的要求,不过都是变相说出老夫人的心里话。

两人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红脸,谢林氏闹完,老夫人再出来装模作样和稀泥,看似退让一步,实则变相逼人答应那些无理的要求。

这三年来,苏瑾月没少在两人手里吃亏。

苏老太君立时反应过来不对,“谢老夫人,这天底下哪里有夫家办婚事,要婆家出钱的道理?”

她冷冷看着谢老夫人,声音有些警告。

“况且,昨日满京皆知,瑾月还未进门就已经退了亲事,论起来,这婚事本就做不得数,该退钱的,是你们谢府才是。”

这话直击老夫人痛处。

想到昨天在长街上闹出来的事情,心里不由更恨了苏瑾月几分。

偏偏是在跨火盆的时候闹起来,若是撑到进门拜天地,那便是过了明路,直接让谢清絮一纸休书告去官府都无妨,哪里还用她亲自上门要钱?

她扯了扯嘴角,意有所指地看了苏芷瑶一眼。

“是,老太君心疼孙女,为了护短不讲公理,我也清楚,只是呢,您别忘了,芷瑶小姐跟我们清絮那可是圣上赐婚,若是这婚不成,那可是公然抗旨啊!”

江采萍脸色陡变,冷声喝道:“即便瑾月那逆女退婚,当场直接让谢清絮和芷瑶完婚便是,明明是你们谢家自己取消婚事,你还敢拿来威胁侯府?!”

谢老夫人也没了好声气,沉着脸阴恻恻道。

“夫人可别忘了,当初可是你们侯府主动配合欺瞒苏瑾月,背地里把苏芷瑶抬成平妻,若是让苏芷瑶过门当妾,哪里会有这些丑事?”

“满京皆知,苏芷瑶亲生父母是身份低贱的下人仆役,这样的身份,如何能当清絮的正妻?”

她也不再客气,直接拍板道:“话既然说到这个地步,那我也不用客气了。”

“苏瑾月过门当正妻,才允许苏芷瑶过门,不然,真要论起抗旨不遵,那也是你们侯府先退的婚!”

“你!”

江采萍气得拍案而起,张了张嘴,半天也说不出一句。

眼见整个侯府被谢老夫人一句话拿捏,苏瑾月只觉得荒唐至极。

到底谁还记得,她苏瑾月才是真正的侯府千金,真论起来,苏芷瑶不过区区养女,侯府真要是不认她,谢家又能拿永宁侯府怎么办?

身后原本小声缀泣的苏芷瑶突然冲到前头,朝着江采萍深深一拜。

声音已然带上了哭腔,“归根究底原是芷瑶的错,芷瑶错在不敢与清絮真心相爱,不该贪图父母兄长的疼爱,留在侯府,姐姐自回府就妒忌我深受宠爱,为了跟我争抢,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可我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为了一时之气,置整个侯府于不义!”

区区几句话,把所有的过错都扣在了苏瑾月的头上。

原本争议中心的人物分明是名不正言不顺的苏芷瑶,被她这么一哭起来,倒好像所有事都是苏瑾月一手导演。

她盈盈一拜,哭得梨花带雨,“娘亲,芷瑶自幼深受你们疼爱,在芷瑶眼中,你们都是我最重要的人,只要是为了你们,为了侯府,即便让我顶替姐姐所有的罪过,我也甘愿!”

“无论是要我锒铛入狱还是豁出这条性命,芷瑶都绝无怨言!”

江采萍本就最为疼爱她,这下愈发心疼,连忙跪下身子搂抱住芷瑶,也跟着红了眼。

“好丫头,你说什么胡话呢?你就是娘的心头肉,娘怎么舍得让你受苦!”

“再说,这件事本就是苏瑾月捅出来的篓子,让她去收拾烂摊子便是,娘一定会给你一个风风光光的大婚!”

话音刚落,屋外陡然传来一道清朗的女声。

“原来谢老夫人也知道,她苏芷瑶不过侯府养女,一介养女犯事,与侯府又有何干系?”

眼见苏瑾月不紧不慢地迈入正厅,显然是在外头听了一会。

谢老夫人一时间有些心虚,站起身一副关切的模样:“你这孩子,心里有什么事怎么不直接跟我说,平白无故回家反倒把事情闹大了,这又是何必呢?”

说着伸手就想要去拉苏瑾月,“快跟我回家去,就当昨日之事没有发生,我挑个黄道吉日,再帮你跟清絮......”

“不必了!”




“二位新娘,准备跨火盆咯!”

吵嚷的声响蓦地在苏瑾月混沌的脑海里炸响。

她猛地睁开眼,红布遮挡的视线里,隐约露出前方两个熊熊燃烧的火盆。

火盆?

她不是身怀六甲被谢清絮推下山崖了吗?

怎么会......

前世的记忆翻涌而上,她竟是重生回到出嫁当日!

苏瑾月忘不了,前世那位在外征战,让她苦等三年的未婚夫婿,在凯旋当日竟是提出要妻妾同娶,将假千金苏芷瑶一道迎进门!

想她苏瑾月原是永宁侯府嫡女,却在刚出生的时候,被奶娘跟自己的女儿调换身份。

自此,她乡下受尽折磨,冬日洗衣,夏日采草,吃不饱穿不暖,动辄还要一顿毒打,十二岁那年,那位黑了心的赌徒养父,更是想将她卖给窑子!

要不是被当时追查人贩子的舅舅认出相貌,她只怕这辈子都毁了!

而顶替她身份的苏芷瑶却享尽荣华富贵,在苏瑾月回家的之后,更是利用父母和哥哥的偏心,明里暗里给她使了不少绊子。

回京不过三四年,拜苏芷瑶所赐,苏瑾月成了京城世家圈子里人尽皆知没礼貌没教养,不受父母待见的乡巴佬。

甚而在知道苏瑾月跟谢清絮定下亲事之后,故意背着苏瑾月,跟随谢清絮上战场,三年朝夕相处,暗生情愫......

想到前世种种,苏瑾月再也忍不住,抬手一把掀开盖头!

凤冠精美,长发飘散,一张美人面端的是倾国倾城,意气飞扬。

吓得一旁喜婆瞬间变了声调,“使不得啊,大小姐,您怎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自己掀了喜帕,这不合规矩啊!”

苏瑾月却只看向谢清絮,瞧着他牵着苏芷瑶,百般小心呵护,眼里仿佛只有她一人,衬得苏瑾月这个真正的嫡妻,倒像是外人一般。

这突然的一幕,也打得谢清絮措手不及,他眸中按捺不住怒意,开口却有所顾忌。

“瑾月,我知晓你嫉妒我对芷瑶的情谊,但随军三年,若不是有芷瑶妙手回春,我早就在疆场上死了千次百次,此等恩情,我不能负她!”

这话说得漂亮,又按头是苏瑾月嫉妒成性,又提及苏芷瑶对他的恩义。

谁不知道,苏家那位冒牌千金虽得身不正,但品行高洁,一手医术惊动天下,此番边关战役,救了无数伤兵性命,回京后更是得圣上大加赞赏,赐“在世华佗”的匾额。

人家为了家国大义,苏瑾月却在这计较小情小爱,一时间让众人看着苏瑾月的眼神都有些异样。

“这苏大小姐心胸也太过狭隘了,半点不懂顾全大局,要我说,以苏芷瑶苏姑娘此等功绩,该是把正妻之位拱手让出才对,她怎么还计较上了?”

“哎,你这话却也不对,当初谢家公子刚从军,母亲就突然病重,若不是苏大小姐顶着流言以未婚妻的身份搬进谢家,日日贴身侍奉,他母亲早就病逝了!”

“要我说,苏大小姐还是心眼太实,未成婚就搬进夫家,这女子名声就毁了,若是谢家不娶,日后还有谁肯要她?”

“是啊,再说了,我看这谢家还算有情谊,至少还给了正妻之名,人家芷瑶小姐也愿意做妾,到底还有何不满意的?”

一时间议论纷纭,多半都是在谴责苏瑾月自私自利,嫉妒成性的。

谢清絮听得心中满意,面上却还是一副担忧的表情,“瑾月,你乖乖带上盖头,今天我既往不咎......”

“谢清絮,我只问你,苏芷瑶过门,到底是做妾,还是平妻?”

苏瑾月冷冷地盯着谢清絮,内心只觉好笑。

她可忘不了,上一世到了拜堂才知晓苏芷瑶被娶为平妻,日后要与她平起平坐。

苏瑾月当时被谢清絮的花言巧语迷惑,忍气吞声咽下此事,未曾想,过门之后,谢清絮满心满眼苏芷瑶,两人糟践的苏瑾月连畜生都不如。

之后,更是为了能侵吞她的嫁妆,随意给她扣了私通的名头,逼她怀孕奔逃,最后被他亲手推下万丈悬崖!

高崖寒风呼啸尚在耳边,看着谢清絮陡然慌张的脸,苏瑾月嘴角扯出一抹讥笑。

“怎么,当初刚回府,你是如何信誓旦旦告诉我,娶苏芷瑶是被逼无奈,是因为三年恩义,你不能辜负苏芷瑶的恩情,是如何发誓苏芷瑶只可能为妾室,决不能越过我一头去?”

谢清絮下意识看了一旁苏芷瑶一眼,声音急躁地染上了一丝怒意。

“家中私事你为何到处宣扬,苏瑾月,我以为这些年你在谢府照顾上下,已经改了性子,没想到骨子里竟然还是这般野蛮粗鲁的乡下习气!”

苏瑾月听得想笑,乡下习气?

若是没有她这个乡下人,谢府早就在三年前就毁于一旦了!

是她用自己嫁妆填补空缺,费心费力操持上下,才能把谢府一手经营到今日的场面,就被谢清絮这样一句话,轻轻抹杀。

“在府中时,长姐便看不过父母哥哥喜欢我,又因为在世家圈子不讨喜,长姐更是因此处处针对我,如今因着一桩婚事,能将我踩在脚下,长姐自然不会放过。”

苏芷瑶叹了口气,似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可是长姐,感情的事不分先来后到,清絮心悦我,你又何苦为了一点私心,对他苦苦相逼呢?”

瞧她几句话,就抹杀了她明知苏瑾月定亲,还蓄意勾引谢清絮,利用赐婚鸠占鹊巢的事实,反而给苏瑾月扣上了心思狭隘,不择手段的帽子。

果不其然,谢清絮挽着苏芷瑶,冷冷地盯着苏瑾月。

“既然你非要这般惹事,那我也不妨坦白告诉你,芷瑶随我从军多年,一手医术治疗多少士兵,此等德行皆备的女子,我怎么可能让她做妾?”

“我已用军功求了圣上旨意,让芷瑶做我的平妻!”

苏芷瑶立刻转身攥着谢清絮的手,情绪激动处,揭开盖头,看着谢清絮的眼里满是泪意。

“清絮,你不必为我做到这种地步......”

装什么受宠若惊?

分明整个永宁侯府上下和将军府都知道平妻一事,只瞒着她苏瑾月一人而已。

可笑她视为亲人的父母,侍奉多年的谢老夫人,却将她当作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一对道貌岸然,私相授受的狗男女,到底有什么资格跟我提感情?”

苏瑾月冷笑一声,凉凉地盯着苏芷瑶,“苏芷瑶,你既是这般德行皆备,品行高洁,可有胆子请嬷嬷验明正身,证明你不曾与谢清絮无媒苟合?”

一句话出,苏芷瑶和谢清絮双双色变。

“闭嘴!”

谢清絮沉了脸,“苏瑾月我想不到你竟卑劣至此,敢这般污蔑芷瑶名声......”

“啪!”

苏瑾月一巴掌抡圆了重重摔在谢清絮脸上。

“全天下谁都可以骂我,唯有你谢清絮没资格,没了我,你们谢府早在三年前就树倒猢狲散了,你有何能耐对我大呼小叫?”

苏芷瑶也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想去拉苏瑾月,“长姐,你别发......”

“啪!”

苏瑾月反手又是一个巴掌,“谁是你长姐?”

“奶娘和赌徒的女儿,心术不正混来了几年好日子,不夹着尾巴做人,还在这倒反天罡来了?”

苏瑾月后退两步,看着面前捂着嘴不敢置信的两人,忽然抬手扯下头顶的凤冠,抬手扔进了一旁的火盆。

火苗飞溅,窜起的烈焰犹如盛放的花。

“祝你们这对狗男女百年好合。”

“今日婚事,就此作罢!”




萧铎眼神一利。

“当日长街,我开口求助,赌的是将军仁义,名声在外,那将军不顾非议,相赠宝马所谓如何?”

苏瑾月不着痕迹地观察着萧铎的脸色,“镇国公三朝元老,您更是当今新贵,多得是名媛淑女踏破门槛,何必要与我当街退婚的没落世家女扯上关系,坏了名声?”

“思来想去,大抵是,我于将军有救命之恩吧!”

沉寂的营帐落针可闻,只有偶尔的一丝威风,吹得书页喧嚣。

在苏瑾月心跳一声高过一声时,萧铎勾唇,轻笑了一声。

“苏小姐当真蕙质兰心。”

悬在喉咙口的心脏重重落下,苏瑾月扯了扯唇角,“那将军,可否愿意帮忙?”

“您放心,只需一年,一年之后,我会自请和离,绝不妨碍将军嫁娶。”

她生怕萧铎不同意,急急开口,“听闻老国公腿疾缠身,已有半年不能下床,国公夫人也有头风病,每逢阴雨天都会发作,将军若是相信我的医术,过门之后,我保准治好他们的顽疾。”

对面半晌没有吭声。

苏瑾月猜不透萧铎的意思,半晌抿了抿唇,心底难掩失落。

“不过,我知晓此事却有些强人所难,将军若当真不愿,我也不会威逼......”

“好。”

苏瑾月正沉浸在难过的情绪中,一时没有听清,越念越低声,“......将军就当我今日说得是疯话罢了,明日,我也会将宝马重新送回国公府......”

“我说——”

茶杯不轻不重地磕碰了一声,打断了苏瑾月丧气的碎碎念,她一怔,抬头正对上萧铎无奈的笑颜。

“我愿意娶你。”

苏瑾月猛地抬起头,正对上萧铎含笑的眸子。

好似盛了一弯星河。

她晃了晃神,眼眶竟有些莫名的湿润。

即便做了万全的准备,甚而都想好若是萧铎当真不同意,她回去再想别的想法徐徐图之,却未想到萧铎答应的这般干脆。

再开口,苏瑾月声音有些嘶哑,“将军大恩,瑾月无以为报。”

“萧将军放心,瑾月绝不会插手将军生活,更不会多管不该管的闲事,往后若是将军有了心上人,瑾月会亲自跟她解释,也会在事成之后及时退出,绝不阻拦将军姻缘......”

“行了行了!”

萧铎伸手打断苏瑾月的话语,皱了皱眉,似是有些无奈。

“这才到哪,以后的事......还不知道。”

遂了一桩心事,苏瑾月也松了一口气,犹豫了一瞬,还是小心开口问道。

“若是这般,将军可否在近日来侯府下聘?”

不等萧铎开口,她似是先一步觉得不妥,连忙又摆了摆手,“是我考虑不周,此番剿匪立功,将军回去诸多事务函待处置,想来是顾不到这些小事。”

“不如这样,将军只需遣一位有姓名的媒人,来永宁侯府知会一声即可。”

萧铎抬眼看向苏瑾月,“你很焦急?”

苏瑾月也不忸怩,坦然地点了点头,和盘托出了实情。

“我与我祖母定了一月为期,若我不能寻到人家把自己嫁出去,就要以妾室的身份,重回谢府。”

“荒谬!”

萧铎声调陡然拔高,倒是吓得苏瑾月一激灵。

意识到自己的唐突,萧铎重又压低了嗓音,只是眼底满是不赞同。

“且不说那谢清絮三心二意,拜高踩低,本就不是良人,只说你再满京城人的面前,与谢家撕破脸退婚,怎么还能去谢府当妾室?”

“这日后,你还如何做人,满京城的流言蜚语,你待要如何自处?”

苏瑾月倒是怔在原地,一时没有吭声。

从前世至今,她自来爹不疼,娘不爱,疼爱她的外祖一家,外祖母早早病逝,外祖跟舅舅又常年戍守在外,自以为找到了良人,却勾勾手就成了苏芷瑶的裙下臣。

从未有人这般发自内心地为她打抱不平。

她顿了顿,再抬头脸上却是无所谓的淡然,“我自不会坐以待毙,所以还望萧将军襄助,日后,瑾月必有重谢。”

分明身处水深火热之人是她,却比任何人都更懂事知礼,知恩图报。

“三日。”

萧铎平静地与苏瑾月对视,眼眸里却涌动着暗流。

“你且在侯府等我三日,我亲自上门提亲。”

苏瑾月脸上露出久违的笑意,她抬起手,朝着萧铎歪了歪头。

“击掌为盟。”

萧铎长眉一挑,抬手与她痛快一击。

粗粝的大手贴上细白的柔荑,定下二人私生不复的盟约。

苏瑾月站起身,重又戴上兜帽。

“那,瑾月就不打扰将军处理公事......”

“还有一事。”

萧铎突然打断苏瑾月的话头,对上她疑惑的目光,一字一顿。

“不用叫将军,唤我萧铎便是。”

苏瑾月一顿,半晌才点了点头,轻声应道。

“好。”

为了不引人瞩目,苏瑾月谢绝萧铎寻人护送的提议,又如来时一般,孤身一人出了营帐。

等到人走远了,孟安宋彦才挤进了帐篷,看着萧铎的眼神有些说不出的怪异。

萧铎一边提笔写奏折,一边随口道,“趁着小爷我现下心情好不错,有话快说。”

宋彦头一个憋不住,“主子,您这风头娶永宁侯府的嫡女,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永宁侯本就不是个安分的,只是这两年侯府没落才歇了心思,家里一众男丁青黄不接,都指望着能一朝龙在天,凡土脚下泥呢,您就算要报恩,也不至于把自己一辈子搭上去吧?!”

孟安也忍不住应和,“是啊,况且多少世家贵女巴巴地想嫁给您,远的不说,贤妃娘娘儿媳也是您堂嫂,几次三番想把她亲妹子许给您,好歹人也是郡主,您闷声不吭给拒了,转头娶了一个区区没落世家女,这传出去,岂不是要闹翻天了?!”

“更何况,这位苏小姐还是京中出了名的,未婚就住进了婆家,现下又当街退婚,多少人背地里指指点点,哪怕侯府那位养女,都比她好些,至少还是圣上御笔亲封的神医!”

宋彦连连点头,“主子您三思,这不说旁的,老爷夫人那边也难过关,老太爷还一心等着您日后挂帅南疆呢,这节骨眼,沾上这么一个名声不好又是非多的武将之女......”

萧铎终于抬起头,静静瞧着两人半晌,突然开口。

“一人出去领二十军棍。”

孟安宋彦一愣,下意识对视一眼,却不敢违抗,擅自议论主子私事,本就是逾矩。

正欲转身出门领罚,却突然听到萧铎声音冰冷。

“旁人议论她是非便也罢了,你们两个知情人,怎还能这般辱没女子名节?”

孟安和宋彦俱是一激灵。

“当初谢母重病,谢清絮提前回京的调令都批下来了,若不是那丫头去谢府照料,能有他谢清絮今日功绩么?”

“御笔亲封的神医?”

萧铎凤眸上挑,笑声轻蔑,“若是那丫头能上战场,妙手回春的本事,不知能多救几倍将士,偏生有人困住她,百般阻挠她建功立业,怎么还有脸议论她的不是?!”

孟安和宋彦自知理亏,被骂的两颊烧红,一句不敢回怼。

萧铎看着眼前还未完成的捷报,不知想到什么,突然轻笑了一声。

“既然人人都不看好她,我偏生要送她一个天下皆知的体面!”




这头后事未晓,那边苏瑾月一路紧赶慢赶,总算在日落之前回到了寺庙。

小桃见她安全返回,悬在心口的大石头,终于放了下来。

一边帮着苏瑾月换衣服,一边忍不住抱怨。

“您走了之后,方丈催了两回人来问,怎么休息这么久,还说要给您请大夫,人都要下山了,被我好说歹说地劝回来了。”

看着小桃脸上显而易见的担忧,苏瑾月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

“办得不错。”

最后一件纱衣穿完,小桃脸上带着些骄傲,“那是!也不瞧瞧我主子是何等人物?!”

“你啊!”

苏瑾月有些无奈,说说笑笑刚跟小桃走到外头,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你怎么来佛寺了?!”

谢清絮几步走上前,盯着苏瑾月嘴里仍在质问。

“你从何处打听来我的行踪,竟还有脸专门来守着?!”

苏瑾月只觉莫名,不过她也懒得跟谢清絮纠缠,领着小桃正欲换一边离开。

未曾想,谢清絮却仿佛跟她杠上一般,一步拦在跟前,领着身后的小厮,彻底地拦住了苏瑾月的去路。

“你站住!把话说清楚,别又是想了什么阴招,要对我和芷瑶不利......”

“谢清絮!”

苏瑾月实在是受不了他这副自信的面孔,声音里带着一丝无语。

“这镇国寺是写了你们谢家的名字么,我来烧香拜佛,跟你有何干系?”

谢清絮从鼻子里冷哼一声:“怎么从前不知道你有烧香礼佛的习惯?我只知晓,你为了讨我娘亲欢喜,年年月月来庙里上香许愿,塑金身。”

他上下打量了苏瑾月几眼,一副看透苏瑾月真面目的了然。

“说吧,为了跟我娘求情,在这里守了多久了?”

苏瑾月只觉荒唐至极,皱眉看着谢清絮。

“姓谢的,你是疯了不成?那日我在长街说得还不够清楚吗,我与你们谢家断绝关系,你少在这白日做梦了!”

然而谢清絮却嗤笑了一声,“早知今日,当初何必把话说得那般绝对呢?”

“如今我刚刚建功,圣上又十分赏识我,往后谢家只会越来越昌盛,你以为那番话会有什么影响么?错了!伤的只有你的名声罢了,全京城都知道,你是没人要的弃妇!”

“你若是当真想我原谅你,就赶紧回去,把嫁妆翻倍再送回谢府,然后三跪九叩去给我娘亲赔罪,她老人家去侯府被你不知礼数地顶撞了,这几日一直在养病......”

苏瑾月听笑了,她终于领会了谢清絮的意思。

她前世竟是没有瞧出来,谢清絮为人本事没多少,倒是自信的惊人,这副认定了自己非他不可,离了他就活不下去的嘴脸,如今看来就跟戏曲班子里的丑角一样。

可笑至极。

“......你须得备好珍贵药材,请来名医给她医治,看在往日你伺候的还算不错的份上,我娘亲心善,大抵也愿意原谅你......”

原本振振有词的要求,在对上苏瑾月脸上戏谑的笑容时,谢清絮越说声音越小,忍不住皱起眉。

“你笑什么?”

苏瑾月打量了谢清絮一会,突然开口,“谢清絮,你是不是连给你娘治病的钱都没了?”

谢清絮浑身一颤,瞳孔战栗。

“什么没钱,你胡说什么东西,我刚得了赏赐......”

“你那点银子能当什么用,扔进谢家的窟窿里,只怕是连个响都听不见吧!”

苏瑾月看着他的眼神满含讥讽,“你亲哥不事营生不说,还自视甚高,做生意做的家里铺面赔的干净,嫂子又是个胳膊肘外拐的,搬空婆家填补娘家。”

“更不用说你娘亲得的富贵病,原是要用好药吊着,一日不吃身子就挨不住。”

她抿了抿唇,“再加上你在外征战那些七七八八的营收,没了我嫁妆支撑,你谢府跟被蚂蚁蛀空的烂壳子有什么区别?”

谢清絮骤然涨红了脸,“你胡说什么......”

“想求着我拿钱去养你们谢家人,还要摆出这么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你怎么不撒泼尿照照自己配不配呢?”

苏瑾月冷冷盯着他,“趁着我现在还有耐心,赶紧给我滚开点!”

她眼瞧着谢清絮满脸恼羞成怒,又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一声。

“少在我面前玩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

谢清絮一脸看透苏瑾月的了然,“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过是想换种法子来引起我的注意,还以为这样对我肆意谩骂,就会换来我对你另眼相看?苏瑾月你省省吧!”

“原本你好好当一个贤妻良母,我还会给你一个跟芷瑶平起平坐的机会,如今看来,你性格卑劣,嫉妒成性,即便进了门当正妻,也只配日日站规矩伺候人,登不得台面的村妇!”

这下别说苏瑾月,连小桃都气得有些呼吸不畅。

她抓着苏瑾月的手臂,忍不住小声骂道,“这谢公子是脑子坏了吗,哪来的自信觉得小姐非他不可,真是无可救药!”

谢清絮大抵也是有些急了,不等苏瑾月回答,一步上前抓住她的手臂,就往自己怀里拽。

“这会在我眼皮子底下,你休想再耍花招,赶紧跟我回谢府,给我母亲和大嫂下跪道歉,再在门口三跪九叩,自请罪责,方赎清你的罪孽......”

苏瑾月不防备一把被他搂进怀里,立刻拼命挣扎。

“放开我!谢清絮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我都跟你退婚了,你光天化日强抢民女,传到圣上耳朵里,你还要不要你的功名了?!”

谢清絮却有恃无恐,“全京城都知道你为了我名声都不要了,早早住进谢家,我劝你别挣扎了,没人会要你这种残花败柳......啊!”

苏瑾月狠狠一踩谢清絮的脚,趁着他吃痛手松的瞬间,转身抬手直插他眼珠子!

即便谢清絮立刻抬手抵挡,也没拦住她的动作,眼珠子被狠狠一戳,痛得谢清絮当场惊叫起来。

“贱人,你这贱人!你竟然敢对我动手?!”




苏老太君眼神一动,一旁的嬷嬷立刻会意,匆匆往门口而去。

江采萍眉头紧皱,“婆母,这丫头素日惯会撒谎,这些年没少因为拈酸吃醋,故意给芷瑶造谣,您可千万别被她诓骗了去!”

诓骗?

苏瑾月听得想笑,分明每次都是苏芷瑶惹下祸端,又怕惹上长辈责问,全部一股脑推倒了她身上。

偏偏她父母从来最相信苏芷瑶,只要一句话,连真相也不查,就轻易给她定了罪。

一侧的柳氏也应和道,“是呀!再说她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本就不讨人喜欢,又自甘下贱,上赶着去别人家没名没分地伺候人,哪有什么机会接触大人物?”

几句话说得苏老太君心中也有些动摇。

她本就对这个乡下寻回的孙女甚为看不上,当初允许她认祖归宗,本也是碍于她外祖靖安侯的面子,更不想在京中落下冷血无情的名声。

入府之后也带她去了两次世家宴会,偏生她举止粗鄙,成了众人笑柄,往后就再也不让她迈出后宅一步,及至去了谢家,一个破落门户,能攀上什么高门?

苏老太君冷哼了一声,“敢在我面前夸下海口,若是没这本事,自然也要有受罚的觉悟!”

“还同这满嘴谎话的混账说什么,依我说,一顶小轿把她从谢家侧门抬进去,既不惹人注目,又不妨碍芷瑶的婚事,两全其美!”

苏瑾月眼神骤冷,小轿抬进去,那跟妾室有什么区别?

若是这般,往后还不知道谢家要怎么糟践她!

江采萍却直接张罗起来,“来几个手上有功夫的,把这死丫头给我捆起来,省得她半路又要作什么妖......”

话音未落,就见嬷嬷匆匆进了门,跪在堂下,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慌张。

“老夫人,那马寻到主家了!”

柳氏帕子掩着嘴,嗤笑道:“嬷嬷你只大胆说,别不是街市马厩里随意牵来的什么贱马,在这故弄玄虚起来了!”

嬷嬷却不应声,等到苏老太君点头授意,才磕巴着开口。

“这马,说是......是镇国公府那位小公爷的私马,前几月刚从西域缴获。”

整个侯府正厅霎时落针可闻。

“什么?!不可能,镇国公府的那位是如今炙手可热的新贵,怎么可能会认识这个死丫头?!”

江采萍眼神狐疑,“宋嬷嬷,你是不是打听错消息了?”

“错不了。”

嬷嬷擦了一把汗,“圣上称赞小公爷英勇,特地御赐一块玉马鞍,此刻正在那马背上放着呢!”

这话一出,连着苏老太君的脸色都变了几变,看向苏瑾月的眼神一改之前的冷漠,多了几分揣度。

柳氏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是镇国公府的马又如何?谁知道这小蹄子怎么弄到手的,保不准去偷去抢,又或是买通国公府的杂役......”

“二婶婶慎言!”

苏瑾月忽然立刻喝止柳氏的话头。

“这满京城谁人不知,镇国公府的护卫是由本朝第一军队玄武军担任,若是任由区区一介女流,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肆意盗窃,那玄武军上下是吃干饭的不成?”

柳氏一噎,还妄图争辩,“我不过是随口一猜......”

“婶母这随口一句,若是传出去,可是要叫整个永宁侯府背上质疑玄武军,乃至质疑整个镇国公府能耐的名头啊!”

柳氏吓得一激灵,一张脸血色尽褪。

谁不知道,镇国公府满门忠烈,深受皇恩,乃是本朝第一世家,民心所向,与镇国公府作对,往后就别想在京城立足!

“梦莹,今日你几次三番胡言乱语,怎么,是看我老婆子这些日子身子抱恙,管不住你们了?”

柳氏吓得连忙起身鞠躬,“媳妇不敢,媳妇只是......”

“行了,回去抄十遍心经,供到我佛堂里,正好过几日给观音大士过寿。”

柳氏哪里敢反驳,只能咬牙应下。

苏老太君这才转头看向苏瑾月,上上下下打量她半晌,才缓缓开口。

“一匹马,又能代表什么?”

她端着茶盏抿了一口茶,“既无定亲拜帖,又无信物凭证,甚而两个时辰前,你差点就要嫁进谢府。”

“难不成,仅凭一匹马,就要我相信你能嫁给萧小公爷?”

苏瑾月深深一拜,才起身朝着苏老太君一字一顿,郑重开口。

“玄武军东南剿匪,一月为期,我保证让小公爷上门提亲!”

苏老太君垂垂老矣的脸庞上,唯有一双眼睛,透着精明与算计。

“一派胡言!”

江采萍忍不住插话,“婆母您可别被她蒙骗了,旁的不说,这东南山上的匪徒极其奸诈,为祸十年,这才逼得圣上派小公爷亲自领兵剿匪,那山路崎岖,匪徒人多又凶恶,怎么可能一个月就能剿灭,还回来提亲?”

旁人自然不成,但萧铎可以。

苏瑾月记得,上一世他领兵奇袭,里应外合打得山匪措手不及,还不到一个月就凯旋。

“祖母何不与我赌一赌?”

苏瑾月声音沉稳,“赌赢了,与镇国公府成婚,整个永宁侯府水涨船高,叔伯兄长也不必为了侯府颜面拼死挣那一点功名,往后自是官运亨通,烈火烹油。”

“即便赌输了——”

她抿唇一笑,“瑾月自愿揽下今日所有罪责,以良妾身份入谢府,并将姓名撤出永宁侯府家谱,往后与整个侯府再无瓜葛,以全永宁侯府忠良的名声。”

此话一出,连江采萍都震了震,下意识反驳:“胡闹,这家谱是你说撤就撤......”

“一言为定!”

苏老太君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紧紧盯着苏瑾月。

“我倒要看看,一月之后,你能翻出什么风浪!”

等苏瑾月一走,江采萍再也忍不住,转头朝着苏老太君开口。

“婆母,这丫头满嘴谎话也罢了,您怎么也信了她的胡言?”

“那镇国公府的小公爷是何等人物,京中世家子弟的翘楚,圣上钦点的太子伴读,未来说不定就是陪王伴驾,非王亲公主不娶,且不说咱们家门户配不上,就她这么一个乡下来的,人家怎么可能看得上?”

说着又忍不住嘟囔一句,“若说是芷瑶,倒还有几分可信。”

“那你待要如何,任凭她在侯府门口大哭大闹吗?”

苏老太君冷冷斜了她一眼。

江采萍有些不服气,“我说了,把她捆起来,一顶轿子从侧门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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