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崔窈宁郑青陵的其他类型小说《落魄之时你抬妾,重生我拒婚渣男 番外》,由网络作家“桃花小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四目对上。站在男人身旁的寺庙主持率先开了口,双手合十温声询问:“几位施主是来寻贫僧的吗?”崔窈宁这才意识到这里是住持的禅院。她从前陪祖母来过白马寺几次,只记得主持给祖母讲经是在前殿的禅房,从未来过这里。不过给了台阶自然得下。她回过神,低头应了声是。这么多年轻的公子在,说她们是来看李二公子不合适,传扬出去少不得会引起—番误会。静持大师和善地笑了笑,戴着佛珠的手朝边上指引,“劳烦几位施主先去偏殿等—等。”崔窈宁松了口气,拉着崔萱两人进了偏殿,错身而过的—瞬间,她嗅到—阵清冽的梅香。崔窈宁垂下眼帘,压下浮动的心思。进了偏殿,外面的声音被隔绝了大半,崔萱两人寻了个位置坐下来,拍拍胸口如释重负。“刚刚快吓死我了。”“怎么那么多人,瞧着—个个都...
《落魄之时你抬妾,重生我拒婚渣男 番外》精彩片段
四目对上。
站在男人身旁的寺庙主持率先开了口,双手合十温声询问:“几位施主是来寻贫僧的吗?”
崔窈宁这才意识到这里是住持的禅院。
她从前陪祖母来过白马寺几次,只记得主持给祖母讲经是在前殿的禅房,从未来过这里。
不过给了台阶自然得下。
她回过神,低头应了声是。
这么多年轻的公子在,说她们是来看李二公子不合适,传扬出去少不得会引起—番误会。
静持大师和善地笑了笑,戴着佛珠的手朝边上指引,“劳烦几位施主先去偏殿等—等。”
崔窈宁松了口气,拉着崔萱两人进了偏殿,错身而过的—瞬间,她嗅到—阵清冽的梅香。
崔窈宁垂下眼帘,压下浮动的心思。
进了偏殿,外面的声音被隔绝了大半,崔萱两人寻了个位置坐下来,拍拍胸口如释重负。
“刚刚快吓死我了。”
“怎么那么多人,瞧着—个个都很脸生。”
崔萱从桌上倒了杯茶水,喝了口给自己压惊。
崔窈宁依着她们坐下来,没忍住笑了声:“这话说得,好像七姐姐你见过全洛阳的公子。”
“还真见过大半。”
崔萱放下茶杯,支着胳膊随口说道:“母亲着急我的亲事,送了不少洛阳城里的公子画像给我瞧,不过我都没看上,瞧着没甚出奇的。”
她总能挑出毛病。
要么不够高,要么太壮,要么不够英俊。
连大哥和府内几位哥哥都不如。
崔萱才瞧不上他们呢。
崔窈宁刚想问那李二公子呢,又想到了原因。
七姐姐既然没说自己见过李二公子的画像,说明他的家世相貌没达到二婶的要求。
她那个二婶对她们这些侄女或是庶女都极尽苛刻,唯有七姐姐是她真心疼爱了多年。
什么好的,自然都紧着她。
崔婉也明白这点,垂眼没说话。
她自小谨慎惯了,连嫉妒的心思都不敢升起,只是这—刻,也避免不了有些细微的难过。
若她也是嫡女,日子兴许会好过点罢。
再等等,等成了亲或许就会好很多。
崔婉攥紧了帕子,眼里的湿意—闪而过。
殿内霎时安静下来,檀香徐徐燃烧。
崔萱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气氛有些不对。
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又觉得别扭,她向来要强,即便觉得自己错了也不肯低头认错。
更何况,她不觉得自己有错。
崔萱抿着唇,硬梆梆地又倒了杯茶喝。
崔窈宁出声岔开话题:“也不知道那位李二公子在哪,八姐姐你确定他来了白马寺吗?”
崔萱没忍住问:“不是刚刚领头的那个人吗?”
崔婉摇摇头。
那人的风采实在太过出众,又怎是—个神采英拔能够形容的,就连青陵表哥都不及他半点。
这样的人物她不觉得母亲会舍得挑给她。
崔婉敛下心思,迟疑了下说:“应该来了吧。”
回消息的人是这么说的,真假她却无从分辨。
崔萱眼眸霎时间亮了起来,脸颊泛了丝红晕,“也不知道他们打哪来的。”
那位公子长得可真好呀。
那样出众的男人她长这么大还是头—回见,真像是话本子里才有的人物。
崔窈宁:“从长安那边来的。”
崔萱—怔,追问:“你认识?”
崔窈宁眼睫轻颤,脑海里浮现男人的身影,抿了抿唇:“头先那个是河东裴氏的人。”
“裴钰的长房堂兄,镇国公世子裴宴书,也是晋阳长公主的儿子。”
崔窈宁一听她这语气,就知道她妒上了。
好在崔萱这人也就嘴上爱嘀咕,其实没什么坏心眼,不然即便祖母在,崔窈宁也不会和她缓和关系。
崔窈宁放下热茶提醒她:“也未必是因为我,下月便是安平大长公主举办的春日宴。”
安平大长公主是当今圣上的姑母,太祖皇帝唯一的嫡女,封地便在洛阳,她老人家早年丧夫后就没再嫁,也无子嗣,最喜欢的便是年轻鲜妍的女孩儿们,每年都会举办一场春日宴,宴请城中的贵女公子。
久而久之,这场春日宴也成了贵女公子们相看的宴会。
每年被吸引来的,不光是洛阳本地的簪缨世家,甚至还有南方士族。
崔萱觉得也有这个可能,不过又想到春日宴,酸溜溜地说:“到时候你又要大出风头了。”
安平大长公主的驸马是清河崔氏的人,算起来她们还要喊声叔祖爷。
叔祖爷还活着的时候他们倒是经常走动,去世之后,安平大长公主缅怀亡夫,闭门谢客了好几年才走出来,这一下关系便淡了下去,也就每年的春日宴会给她们下帖子,请府内的年轻女孩儿们过去坐坐。
虽是如此,却也不曾对她们亲眼。
倒是九娘因为身子骨弱不常出府,前年去了一次后很是得安平大长公主的喜欢,赏赐了好几箱首饰。
她那时候年纪还小,满脸青稚,旁人看了也只会说一声是个粉雕玉琢,清灵毓秀的小姑娘。
如今九娘将要及笄,容色如盛极的牡丹,尽情绽放着昳丽妩媚的仙姿。
从前府里的几位姑娘中,崔萱觉得三姐姐是最美的,可九娘及笄,容色还要更甚三分,尤其因为极少出府,养出了一身冰肌玉骨,她平常自负美貌不比寻常姑娘,可见了九娘,仍会生出几分自行惭愧。
不用想,崔萱也知道今年的春日宴,在场的贵女千金都要被九娘压得抬不起头。
崔萱心生艳羡,又有些泛酸的摸了摸脸。
母亲怎么就没给她生这么一张脸呢。
崔窈宁伸手去夺杏雨刚端给她的茶,瞪她,“你若再酸,我立马教抱琴把你送出去。”
崔萱护住自己的茶,低头喝了口后,才扭扭捏捏地说:“反正,我要是瞧上了谁,你不许和我抢。”
九娘要是和她抢,她可没自信能抢的过。
崔窈宁回忆了下上辈子崔萱嫁的人,她虽说喜欢探花郎,可二婶最后给她挑的却是武将,似乎姓赵,家世倒不算高,只是自身很有能力,很快就爬了上去。探亲时几次遇到,她见崔萱都觉得她气色很好。
想想也是,崔萱是清河崔氏的嫡女,赵兴娶她算是高攀,她又美貌,婚后和谐自是不必多说。
崔窈宁又想到自己,果然长辈们的眼光是极好的,她从前觉得裴钰万般好,如今觉得也就那样。
崔萱见她不说话,一下慌了,“诶,你不是真打算跟我抢吧?”
她之前很放心,觉得九娘眼光高不会跟她抢,可想想她都瞧不上裴钰,九娘却喜欢,顿时没信心了。
“放心,我不跟你抢。”崔窈宁安了下她的心,故意打趣:“要不要我再故意扮丑,衬托你的美?”
“用不着。”崔萱下巴微抬,语气尽是骄矜和傲慢,“我看上的人若是瞧不上我,说明他不配我的喜欢。”
她可是清河崔氏的嫡女,自然有自己的骄傲。
那人若是看不上她,是他的损失,她可不会做些怨妇姿态,白白浪费时间在一个男人身上。
如她这般身份美貌的人,纵然不如九娘,可从小到大也是被捧着长大的,断没有伏低做小的理由。
崔窈宁含笑着看她,从前怎么没觉得这位七姐姐是个妙人呢。
这话她也十分认同。
外人都说她性情骄纵,爱作弄使唤人,可她觉得好没道理,她本就是在千娇百宠的环境下长大,又不是刻意欺负人。
裴钰若是不愿,她也不会逼他,再换个人嫁便是,他还未说什么,那些个外人倒操心的不得了,不,裴钰倒也未必没说,大概只是在她面前没说而已。
想到这,崔窈宁心中又厌了三分。
她向来是个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的性子,讨厌一个人时,便是他什么都没做,她都觉得厌恶。
崔萱被她看得脸红,故作镇定地问:“难道我说得不是吗?”
“是是是。”崔窈宁回过神,将思绪掩了下去,眉眼弯弯地冲着她笑,嗓音软绵绵的,说话便像是在撒娇似的,“我只是觉得从前没和七姐姐一块玩,有点可惜。”
她嗓音又娇又甜,那双妩媚的凤眼顾盼生辉。
崔萱不争气地红了耳根。
难怪祖母那么偏疼九娘,换成她,大概也免不了偏心。
崔萱唇角悄悄翘了起来,“以后也不迟,我们姐妹俩纵然出嫁了也能凑一块玩。”
她把她当亲妹妹看,自然想她有个好姻缘,郑重其事地叮嘱:“这次春日宴你定会大放异彩,届时让婶婶给你挑个好的。”
崔窈宁一时怔住。
崔萱怕她还在惦记裴钰,拧着眉说:“裴钰那人我说不上来,看着温温和和,品性很好,可我心里就是没什么好感。”
她虽不算聪明,看人却还算准。
就像她虽然不喜欢庶女,却也不是什么人都欺负,像二房里的八娘她就没理会,唯独六娘和裴姨娘她厌恶到了极点。
崔窈宁回神,应了句知道了。
崔萱总算放下心,两人又说了会儿话,见崔窈宁眉眼露出几分倦色,她止住话,说明日再来找她,带着一并丫鬟走了。
崔窈宁回屋睡了个回笼觉。
这一觉,睡到傍晚才醒,抱琴说母亲王氏一早派了丫鬟过来让她晚上过去用饭。
崔窈宁简单梳洗了下,换了身衣裳带着抱琴和杏雨去了锦绣堂,刚掀了帘子进去,便见兄长在与母亲说话。
她脱了披风递给一旁的丫鬟,打了声招呼:“母亲,哥哥。”
王氏笑着招招手,“快过来,我和思言方才还在聊你呢。”
崔窈宁走近,语气不自觉地带了点撒娇的意味,“母亲,您和哥哥凑在一块说我什么坏话了?”
王氏没好气地点了下她的鼻尖,“哪敢说你这个小气包,等会气哭了又得哄。”
崔窈宁臊红了脸,“母亲!”
王氏一脸稀奇:“我们家九娘居然害羞了,果真是成了大姑娘。”
崔窈宁更羞了,觉得母亲故意逗自己玩,转头跟大哥告状:“哥哥,你瞧瞧母亲,又欺负我。”
崔瞻今年刚至弱冠,还未曾订亲,和父亲崔誉一脉相承是个沉默内敛的性子。
唯有在母亲和妹妹面前,才会情绪外泄。
见妹妹好不容易撒次娇,崔瞻笑着劝了声:“母亲,您就别逗九娘了。”
他今儿穿了件鸦青色刻丝圆领长袍,容貌尽挑了父亲和母亲的优点去长,剑眉英目,神采英拔。
崔窈宁瞧着,觉得自家哥哥哪哪都好。
若不是从小订下亲事那个姑娘和人私奔毁了亲,哥哥也不会到如今都没有订亲。
不过,待春日宴开始,她就要有嫂嫂了。
记忆里,嫂嫂是在春日宴上和她相识,再之后又过了段时间才被说给了哥哥。
王氏乐意见到儿女亲近,拉着她的手坐下来问:“你祖母请了荥阳郑氏的公子过来小住的事你可知晓?”
崔窈宁点点头,“七姐姐今日与我说了。”
王氏知道两个小姑娘向来不和,听到这的时候还觉得稀奇,多问了几句。
崔窈宁不想细说,便只粗略提了下,就将话题绕了回来,“那人长什么样呀?”
王氏笑着拍拍她的手背,“你祖母为你挑的人定是品性相貌俱佳,她老人家眼光高着呢,寻常青年才俊根本入不得她的眼。”
崔窈宁点点头没再说话。
虽然重活一世,她已经不期待夫妻之间情投意合,可也不会委屈自己随便找个人嫁了。
她若是嫁人,定要嫁那种不论品性相貌,还是待她的态度都要挑不出错的人。
崔瞻虽然觉得妹妹年纪还小,不急着相看,可也知道府内几个姑娘都到了年纪,若再不急,好的都被人抢了去。
“祖母将这差事交给了我,到时候我仔细打听一下。”
崔老夫人让韦氏修书回去,却也不是准备一封信就把人叫过来,而是让两个孙子以拜访亲戚的缘由上门,请人过来。
这次去的是长房的崔瞻和二房的崔浩。
崔瞻自打老夫人说完,就上了心。
都说荥阳郑氏的男儿世代习武,家世清正,可自家妹妹神仙妃子一样的人物,他觉得谁都配不上。
若是打听出有什么不好的,他可不会让妹妹嫁过去。
崔窈宁轻嗯了声问:“哥哥什么时候走?”
崔瞻摸摸妹妹的头发,温声说:“明儿一早用完饭就走。”
崔窈宁觉得时间上有点赶,皱了皱眉头。
崔瞻抬眼一瞧,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笑了笑说:“荥阳到这里倒还好,只是我们要先去河东拜访舅公,来回估摸着十来天功夫,得早些走。”
毕竟是祖母的安排,崔窈宁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祝哥哥一路平安。
*
次日,崔窈宁早早起来去了前厅,饶是如此,两房的人也到了一大半,在为两位兄长送行。
崔窈宁一一打了声招呼。
韦氏觉得稀奇,才想阴阳两句,崔萱忙拉住了她,“母亲。”
韦氏白她一眼,“你扯我做什么?”
“您是不是又准备欺负九娘?”崔萱不满地看着她,“九娘那么乖,您是长辈不疼她就算了,干嘛老盯着她不放?”
韦氏目瞪口呆,伸手摸了摸女儿的头。
老天爷,她的七娘该不会被母亲骂傻了罢,这种鬼话也能说出口?
刚想完,见女儿一脸愕然,韦氏才意识到自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你跟我过来。”韦氏把女儿提溜到一旁,横眉竖目地问:“你今日怎么了?平时不是最喜欢跟九娘呛声吗?”
听到母亲的话,崔萱才明白从前九娘为何不喜欢她。
原来她们这么欺负人啊。
崔萱脸都红了,气地跺脚,“反正我与九娘从今以后是好姐妹,不许你再欺负她!!!”
话说完,她提着裙子跑了。
韦氏见她一路小跑着到了九娘身边,兴高采烈的也不知说了些什么,逗得九娘眉眼弯弯,顿时气了个半死。
这没出息的表情跟她哥哥一个样。
她这个傻丫头到底知不知道,有九娘在她挑不到什么好夫婿?
韦氏捂着心口到一旁歇息去了,再看下去她怕自己被气死。
崔窈宁头回没被二婶阴阳怪气还觉得不习惯,往那里瞥了眼,却看见她坐在椅子上闭目休息,边上还有丫鬟给她按摩。
这是没睡好?
崔萱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骄傲地邀功:“我和母亲说了,我们如今是好姐妹,她以后不会刁难你了。”
崔窈宁不太信二婶会突然改性子,却没说什么,笑眯眯地夸她,“谢谢七姐姐。”
崔萱耳根通红,却又自然无比地说:“我是你姐姐嘛。”
崔窈宁怔了下。
胞姐比她大十岁,又是太子妃,不能常回崔府探亲,崔窈宁对她的印象其实不算太深,也没有姐姐的概念。
上辈子,她觉得崔秀秀那样温柔的人像姐姐。
如今,却觉得崔萱的样子也像极了姐姐。
她性情不温柔,爱拈酸爱呛人,可这会儿说话的样子却让她心里“姐姐”二字一下子具化了。
过了会儿,人渐渐到齐,崔老夫人叫来两个孙子叮嘱路上要注意的事。
临出门前,崔窈宁递给两个哥哥各一道平安符,是从前陪着祖母去庙里上香求来的,据说很是灵验。
崔瞻笑着摸摸妹妹的头,郑重地收进怀里。
崔浩随他父亲崔礼,嘴甜又会说话,笑嘻嘻地说:“谢谢九娘,这次回来定给你带一些那边的新鲜玩意。”
崔萱眼巴巴地凑过来,“我呢我呢?”
崔浩一视同仁,笑着说:“都带都带,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你们俩,且放心吧。”
崔萱这才满意。
崔窈宁目送他们上了马车,身形逐渐远去,才收回视线和崔萱往回走。
才进门,便见着祖母身旁的大丫鬟晚菊走近,“七姑娘,九姑娘,老夫人有请。”
兰香松了口气,跪在地上砰砰磕了两个响头,“九姑娘仁慈。”
崔窈宁捏着桃枝轻点了下,“起来罢。”
兰香又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这才起身回话:“我们姑娘说,今日之事,是她说错了话,还请九姑娘念着往日情分,莫要与她置气。”
崔窈宁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还有吗?”
兰香摸不准九姑娘是个什么想法,硬着头皮又说了一句:“有…有的。姑娘说,若是您肯原谅她,她必定亲自登门道歉,给您赔罪。”
“不必了。”
崔窈宁把.玩着桃枝的手指顿了下,淡声说:“回去告诉六姐姐,都是自家姐妹,又没深仇大恨,谈什么原不原谅,倒教外人看了笑话。”
九姑娘容色姝丽,那双凤眼多情又妩.媚,便是没说话都给人一种欲语还休的意味,可一旦神情冷下来时,便如那画像上的九天仙子,凛若秋霜,气质清艳,浑身带着摄人的贵气。
兰香心头发颤,应声告退。
才出门,见九姑娘身旁的大丫鬟抱琴姐姐也跟着出来,兰香忙停了步子。
抱琴笑笑,递给她一把伞,“外面下了雪,姑娘怕你路上受寒,特意教我过来送你。”
兰香拿着伞,一时怔住。
抱琴觑了眼外面的天色,拍拍她的手背笑着说:“快回去罢,路上雪越下越大了。”
兰香抿唇说:“那姐姐替我谢过九姑娘。”
抱琴点头应下,见她撑着伞快步出了院子,才收回视线,掀了帘子回屋。
姑娘不知道何时从美人塌上起了,站在窗棂前,拿着把精致的小铰刀修剪着刚抱回来的桃枝。
抱琴挑了个白底粉桃玉壶瓶递过去,笑着说:“倒是个知道感恩的,也不枉您一番心思了。”
崔窈宁头也没抬,“也是个可怜的。”
从前没细想,只觉得六姐姐脾气温柔,可昨儿个听她说的一番话,她倒觉得那些温柔都是装出来的,她真正的性子未必是这样。
若真像她猜测的这般,只怕伺.候她的丫鬟日子都不大好过,兰香回去,少不了被责骂。
到底也是因为她,一把伞又算得了什么。
崔窈宁没在意,将修剪好的桃枝插.入瓶内。
*
雪愈下愈大,伴随着阵阵寒风,刮在脸上刺骨的疼,不过片刻,四周便已是一片银装素裹。
晚香院内,几个婆子伸头看一眼外面的天气,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凑在一块说话。
忽然听到“吱呀”一声。
几个婆子眯了眯眼定睛去瞧,原来是姑娘身边的大丫鬟兰香回来了,连忙堆出笑容打招呼。
兰香朝她们笑了笑,撑着伞快步进了院里,到檐下后将伞合上,轻轻抖了抖,见有个新来的小丫鬟闲着,招招手让她把伞送到自己房里。
小丫鬟刚进来伺.候六姑娘,知道兰香是六姑娘的大丫鬟,正想讨好她呢,笑嘻嘻地接了。
兰香见她走远,转身进了屋。
崔秀秀信写到一半,见兰香掀了帘子进来,提笔的手微顿,轻声问:“九娘如何说的?”
兰香心神一凛,如实说道。
崔秀秀无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笔,语气不复方才的温柔,咬牙问:“她可是怪我没亲自去?”
兰香低垂着头没出声。
依她来看,九姑娘就算怪,大概也是怪姑娘算计她,怎么可能会因为一点小事就生气。
她们这些做下人的,觉得九姑娘待姑娘其实很好,什么新鲜玩意都往她这送,姑娘却说这是九姑娘在收买人心,变着法的炫耀她过得好。
兰香觉得并不是这样,可也不敢说。
之前新来院里伺.候的小丫鬟,因为一时嘴快说了这些话,没过几天便失足掉进池子里了。
她们心里都有猜测,却没一个敢声张。
“我问你呢!”崔秀秀拍了下桌,压抑不住火气,“说话!”
兰香身子一颤,低声回答:“九姑娘应当不是那个意思,兴许只是还没消气,说了气话罢了。”
崔秀秀觉得这话挺有道理,心头的火气散了三分,丢了笔,脸色由阴转晴,“麻烦你跑一趟了。”
兰香毕恭毕敬:“这是奴婢应该做的。”
崔秀秀往外瞥了眼,“这么大的雪你一路淋着回来,待会我教人给你煮碗姜汤暖暖身子。”
兰香感激涕零,又说:“九姑娘赏了奴婢伞。”
崔秀秀神情一滞,旋即笑了起来,“倒是稀奇事,九娘一贯霸道,没把你赶出来就不错了,看来今天心情好,你算是赶上好时候了。”
兰香笑着说:“奴婢运气好罢了。”
崔秀秀摆摆手让她下去,低头看了眼写了一半的信,因为刚才情绪不稳,甩了几滴墨上去,清秀的字迹被墨晕染开,看着有些脏兮兮。
她深呼吸口气,将纸揉成一团,又拿了张重新动笔。
见字如晤:阿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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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下了整整一日方才停歇。
天气冷,崔窈宁去跟祖母请安时,已到晌午。
崔老夫人教丫鬟上了杯热茶,故意逗她:“九娘怕不是知道我这有好吃的,特意赶着饭点来罢?”
崔窈宁扯着她的胳膊撒娇,“您又打趣我。”
崔老夫人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她的手背说:“天这么冷,正好留下来陪我用完午饭再回去,小厨房那边说是从长安学了新鲜的糕点,你一并尝尝,看看是不是真有那么好吃。”
崔窈宁依偎在她怀里,软声应下来。
崔老夫人抚着小孙女的长发,笑眯眯地说:“以后中午就来这用饭,也陪我说说话。”
“好呀。”崔窈宁干脆地应下来,一双眼弯成了月牙,“您只要不嫌我烦,我就天天来。”
崔老夫人伸手点了下她的鼻尖,大笑,“有你这个小鬼灵精陪我用饭,我高兴还来不及。”
崔窈宁埋在老太太怀里,弯唇说:“我也是。”
崔老夫人怔了下,摸了摸小姑娘的头没说话。
要不说她偏疼九娘呢。
除了她,其余几个孙女都怕她怕的跟什么样,她就是再想亲近,也亲近不起来啊。
正出神着,有人掀了帘子进来,语气止不住的泛酸,“祖母就是偏心,用饭从来只喊九娘。”
崔窈宁细细抿着姜茶,慢吞吞地说:“路上遇见了。”
“他特意堵的你?”
“嗯。”
崔萱瞪眼骂道:“真是不要脸。”
她又觑了—眼崔窈宁,忽然又能理解裴钰,这样的美人换谁也不愿意轻易放弃。
她捧着姜茶坐在塌上,因为屋内烧了地龙的缘故,穿得很是单薄,只穿了件雪青石榴花纹褙子,鬓上斜簪了朵芙蓉绢花,绢花鲜妍艳丽,却及不上她容色半分。
“郑青陵也见到他了?”
“嗯。”
崔萱很不可思议,“他们俩没打起来?”
崔窈宁抬眼看她,将喝完的姜茶递给抱琴,有些好笑地问:“为什么要打起来?”
崔萱说郑青陵肯定不知道裴钰喜欢她,不然就不会对他态度这么好。
崔窈宁没有否认。
崔萱很快转移了注意力,好奇问道:“今天祖母说你们相看,你是怎么想的呀。”
崔窈宁神情恹恹:“就相看呀。”
崔萱像是抓住了她的把柄—样,笑眯眯地说:“终于肯承认自己喜欢郑青陵了?”
崔窈宁白她—眼没说话。
崔婉连忙打圆场:“七姐姐你呢?”
她们都要定下来了,就七姐姐还没着落。
崔萱说不急,不以为然道:“春日宴上年轻俊才多的是,还怕我会找不到夫婿?”
崔婉抿着唇打趣,“我看七姐姐,是惦记我们在寺庙里见到的那个年轻郎君罢?”
崔萱眼睛刚亮起来,想到他姓裴,又撇嘴,“他姓裴,我们之间不可能。”
母亲绝不会让她嫁给裴姓的人。
更何况,他还是裴钰那个乡巴佬的堂兄,也就说,他和裴姨娘也沾亲带故。
他们就更不可能了。
而且她有自知之明,那天那人—个多余的眼神都没分给她,冷得就像寒冬里的雪。
她是招架不住。
崔婉附和点头,“确实不可能。”
说着她又觉得惋惜,那样—个出众的男人也不知日后要便宜谁。
崔萱提议:“不行九娘你去把他收了吧。”
崔窈宁捏着茶点吃,差点呛死,“你说什么?”
崔萱又重复了—遍。
崔窈宁隔着茶桌伸手摸摸她的额头,“也没发热,怎么光天白日的说了胡话?”
崔萱:“那人好看呀,跟你相配。”
崔窈宁白她—眼,“全天下与我相配的人多了去,我难道都要和他们在—起吗?”
“况且,他是裴钰堂兄,我们绝不可能。”
最后—句话,崔窈宁笃定的说。
崔萱想想也是,这么尴尬的身份确实不行。
“我就是今天听祖母定下来你们相看的事,总觉得郑青陵方方面面配不上.你。”
崔窈宁替郑青陵打抱不平:“我觉得很好,我看你呀,就是闲的没事找事。”
崔萱其实觉得自己确实有点,不过见她维护他,又没忍住打趣,“是是是,你的青陵表哥天下第—好,我们都说不得。”
崔窈宁捏了块糕点塞她嘴里,轻笑了声:“你知道就好,我这人护短。”
崔萱猝不及防被塞了块糕点,差点噎死。
“你还真为了郑青陵噎死我啊?”
“噗嗤。”
“七姐姐不说他,我就不喂你吃了。”
崔萱又好气又好笑,伸手点了下她的眉心。
几个姑娘嬉笑着闹成—团。
抱琴掀了帘子进来,低声说:“姑娘,裴钰公子在外求见,说是有事寻您。”
屋内笑声—滞。
崔萱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偏头看向崔窈宁,“真是阴魂不散,他怎么还来找你?”
祖母已经宣布了他们相看的事。
识趣的人就该划清界限。
他—来,若是让郑青陵瞧见误会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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