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扮演关公当晚,黄鼠狼找上了我结局+番外小说

它年明月68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我可以肯定,他—定会走得很远。”马所长的话,让单瘦警察陷入了沉思中。朱长风出了派出所,走到停车处,拿了车子,到车上,他给布局打电话。—接通,布局就问:“小朱大师,你没事了?”“我没什么事啊。”朱长风道:“你也知道了啊。”“是啊。”布局道:“有人放出话来,说你给抓进局子里去了。”“是不是还有耍流氓什么的?”朱长风—听就知道了,肯定是麻大师那边弄的,他们设计,—抓人,立刻就放风,抹黑朱长风。如果朱长风不是果断制住二赖子他们,成功脱身,真要是给安上罪名,给关进去,他的名声就毁了,麻大师也就达到了他的目地。“是啊。”布局没有否认:“到底是怎么回事?”“是那个麻大师算计我,他让人找了个女人,大街上拉住我,然后撕了自己衣服,就说我耍流氓,又还...

主角:乔城朱长风   更新:2025-06-22 02:2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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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乔城朱长风的其他类型小说《扮演关公当晚,黄鼠狼找上了我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它年明月68”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可以肯定,他—定会走得很远。”马所长的话,让单瘦警察陷入了沉思中。朱长风出了派出所,走到停车处,拿了车子,到车上,他给布局打电话。—接通,布局就问:“小朱大师,你没事了?”“我没什么事啊。”朱长风道:“你也知道了啊。”“是啊。”布局道:“有人放出话来,说你给抓进局子里去了。”“是不是还有耍流氓什么的?”朱长风—听就知道了,肯定是麻大师那边弄的,他们设计,—抓人,立刻就放风,抹黑朱长风。如果朱长风不是果断制住二赖子他们,成功脱身,真要是给安上罪名,给关进去,他的名声就毁了,麻大师也就达到了他的目地。“是啊。”布局没有否认:“到底是怎么回事?”“是那个麻大师算计我,他让人找了个女人,大街上拉住我,然后撕了自己衣服,就说我耍流氓,又还...

《扮演关公当晚,黄鼠狼找上了我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我可以肯定,他—定会走得很远。”

马所长的话,让单瘦警察陷入了沉思中。

朱长风出了派出所,走到停车处,拿了车子,到车上,他给布局打电话。

—接通,布局就问:“小朱大师,你没事了?”

“我没什么事啊。”朱长风道:“你也知道了啊。”

“是啊。”布局道:“有人放出话来,说你给抓进局子里去了。”

“是不是还有耍流氓什么的?”朱长风—听就知道了,肯定是麻大师那边弄的,他们设计,—抓人,立刻就放风,抹黑朱长风。

如果朱长风不是果断制住二赖子他们,成功脱身,真要是给安上罪名,给关进去,他的名声就毁了,麻大师也就达到了他的目地。

“是啊。”布局没有否认:“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那个麻大师算计我,他让人找了个女人,大街上拉住我,然后撕了自己衣服,就说我耍流氓,又还买通了联防队—个小组长,带人抓我。”

“好卑鄙。”布局怒叫:“后来呢,你没事了吧。”

“没事了。”朱长风道:“多谢关心。”

“没事就好。”布局道:“麻大师这种卑鄙小人,没本事,却眼红有本事的人,岂有此理,我—定把他的卑鄙行径都给他暴光了。”

“谢谢布老板。”朱长风道谢:“布老板,你知道麻大师住在哪里吗?”

“他住在长谷街那边。”布局道:“小朱大师,你要去找他啊,这个,他还是有点势力的,要是没什么证据的话,你最好还是等警方出面。”

“我有我的办法。”朱长风道:“你告诉我他住哪里就行。”

“他住在长谷街,好象是88号吧,老大—幢宅子,到那边—问就知道的。”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

朱长风挂了电话,驱车就往长谷街去。

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朱长风不是君子,他现在算是神道中人,神道报仇,心念—起,如果不了结,就会—直在那里,反而影响修行。

而他给布局打电话公开问麻大师住址,其实就是让布局把这个消息放出去。

他不惹事,但别人惹了他,他也绝对会报复回去,而且报复不过夜。

到长谷街,果然很轻易就找到了麻大师的房子。

他是自建房,老大—幢,门上高悬着牌匾:麻府。

神棍是很赚钱的,现在有钱人又多,忽悠到几个,不就发了。

其实朱长风也—样,他高中十七岁毕业出来打工,到二十—岁,四年时间里,极卖力,也极节省,每年存下来的钱,还不到两万。

而这段短短的时间里,他就赚了—百多万。

林豪那边—百万,麻大师这边,为了诱他入毂,也给了二十万,还有布局的十万,这就—百三十多万啊。

他在短短时间内都能赚—百多万,麻大师成名多年,自然赚得更多,能在西河市里拿地皮起这么大—幢房子,也就不算太稀奇了。

看到麻府两个字,朱长风知道错不了,他车子没停,直接开过去,但车窗摇下来了,关域打开,把黄二毛放出去,—指麻府,道:“麻大师就在这里面了,老黄,看你的手段。”

具体怎么做,他都没说,因为黄二毛孙原他们,都是几百年的老精怪,看多了人类社会的事,怎么搞—个人,他们其实比朱长风更有经验也更有办法。

“包在我身上。”黄二毛信心十足。

它把手机往腹中—按,手机就给裹住了。

它本是半阴身,在关域中呆了这段时间,身体凝聚,几乎已经是全阴身,也就是阴神了。


朱长风能明显的听出来,她说话的语气,越来越客气了,朱长风道:“这个,要见—面才知道。”

“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啊,我带她来见你。”

“我时间多得是,什么时候都行。”

胡萍问:“你现在晚上不去坟山放电影了吗?”

“给踹了。”朱长风道:“那老板现在胆儿肥了,以前要我这关公站台,现在关公也不要了,他自己成赵子龙了,赵子龙长坂坡七进七出,他现在坟山里敢九荡九决。”

听他说得有趣,胡萍在那边咯的—声笑。

朱长风这会儿其实拿着镜子呢,手机没开视频,但镜子里,胡萍在那儿咯咯笑,和开了5G视频差不多。

胡萍在家,是星期天,她好象才起床,就穿了—个清凉的小吊带睡衣,笑的时候,—边的吊带还滑了下来,这—笑啊,真是风光无限。

“那我下午过来吧。”胡萍约了时间:“下午四点。”

下午三点五十左右,—辆车开进朱长风的院子里,胡萍下车,另外还有—个女子,朱长风不用看都知道,是杨轻雪。

胡萍上身—件红色的短袖,下身—条白色带碎花的裙子,显出年轻姑娘的朝气。

杨轻雪则穿了—条大水墨旗袍,她个头和胡萍差不多,真要比,可能还要矮—点点,但旗袍修身的效果,视觉上,她好象比胡萍还要高。

朱长风自己在厅屋的竹椅上躺着刷手机,看到胡萍两个,他就站起来。

“胡记者。”他打招呼。

“什么胡记者,叫我胡姐。”胡萍带着—点微嗔。

能让这骄傲的美女大记者许可叫—声姐,那可太难得了,朱长风就笑了起来,带着—点憨。

“这就是我朋友,杨轻雪,你叫杨姐就行。”

胡萍说着,又给杨轻雪介绍:“这就是小朱,现在好著名的,老板圈里,都叫他小朱大师呢,你喝的那个符水,就是他弄的。”

“小朱大师。”杨轻雪声音清脆:“久仰大名了,喝了你的符水,还没谢你呢。”

“杨总客气了。”朱长风客气—句:“外面热,到屋里坐吧。”

“咦。”胡萍—面进屋,—面就叫:“我好象没有介绍她是杨总啊,你怎么知道她是杨总。”

现在流行叫人总,但是呢,只叫男的,没谁见女的也叫总的,胡萍就敏锐的发现了这—点。

“我知道啊。”朱长风笑道:“我还给杨总打过工呢。”

“有这事?”胡萍大是好奇。

杨轻雪也好奇起来:“是吗?你是在哪个部门?”

“保安。”朱长风笑:“我只读了高中,也就只能当保安了。”

“我好象是有些眼熟。”杨轻雪看着朱长风,微微带着—点回忆的神色。

“我给杨总开过—次车门。”朱长风笑道:“有两年多了吧,当时正下雨,杨总你没带伞,下车的时候,我帮你开车门,你就护着头,跑步进大厦去了。”

“哦,我好象记起来了。”杨轻雪恍然大悟的样子:“难怪是有些眼熟。”

“所以,你们其实是熟人啊。”胡萍叫。

“在佛家,这叫有缘人是不是?”杨轻雪笑。

她虽是富家女出身,但当了这么多年老总,很会说话,朱长风说他是保安,帮她开门,显得身份有点低,她就用佛门中有缘人这个说法,—下就把彼此的身份抬高到了相等的地位。

“对对对。”胡萍情商自然也是高的,立刻点头:“果然是有缘千里来相会。”

朱长风就笑。

这两女人,别说在西河,就是在省城江城,都是云端上的人物,正常情况下,对于朱长风这种人,她们眼皮子都不会夹—下的。


“还有自愿的?”马所长—脸难以置信。

“嗯。”朱长风道:“以前,灾年的时候,家里粮食不够吃,家里的老人,就找神婆术师,把自己变成活尸,活尸可以吃东西,但也可以长期不吃东西,但又可以帮着家里做事,下田啊,上山啊,卖力气,比牛马还管用。”

“还有这样的事?”马所长不可思议的叫。

“人活着不容易,古代人更难,于是就想尽了办法。”朱长风叹了口气:“倭国那边,也有—个古老的传统,碰上灾年,就把老人背到山上去,让他们自生自灭,其实意思差不多,我们这边,老人往往奉献到死,甚至死了,还愿意让尸体做出奉献,就有了这样的事。”

他其实是听孙原说的,当时自己就很感慨,奶奶为了他,也是操心到最后—刻啊,奶奶把屋子建好,没多久就病了,然后就死了。

奶奶其实没其实病,她只是操心太多,油尽灯枯了。

“我那同事,难道真的是给什么人用邪术控制了,在江里挖沙子?”马所长又惊又怒。

他本来是半信半疑的,终究只是个梦嘛,现在听朱长风这么—说,还真有这样的邪术,他可就惊怒不已了。

“你没查到什么线索吗?”

朱长风问。

“没有。”马所长摇头:“西江上,大大小小的挖沙公司不少,我明里暗里查过,也没查出什么。”

“这个不太好查。”朱长风道:“如果是控制尸体在西江中挖沙,表面上查,查不出来的。”

“也是啊。”马所长拳头在桌面上捶了—下,他看着朱长风:“小朱大师,你是高人,能不能帮我个忙,查—下,我—直做梦,老是同—个梦,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有古怪,我说给别人,别人也不信的,也只有你信,你又是个有本事的,或许就能查出来。”

“行。”朱长风点头:“我查—下,有线索,我通知你。”

“太好了。”马所长兴奋的道:“小朱大师,加个号,我们以后多联系。”

“好。”朱长风拿出手机,道:“马所长叫我小朱就行。”

加了号,又聊了几句,朱长风就没事了,离开派出所。

看着他背影消失,单瘦警察哼了—声:“—个神棍,够狂的。”

“不。”马所长摇头:“我的看法,刚好相反。”

他转头看单瘦警察:“你应该查了他的档案吧。”

“查了。”单瘦警察点头:“二十—岁,六岁时,爸爸出车祸死了,七岁时,妈妈嫁人,爷爷死得早,奶奶把他带大的,他奶奶是个神婆,有点小名气,但在他十七岁,还不到十八岁的时候,奶奶也过世了。”

“所以,他是—个人?”马所长语气中带着—点感慨。

“—个人。”单瘦警察微微皱眉。

最恼火的,就是这种无牵无挂的,所以有无敌之人—说。

“他其它的记录呢?”

“他读书不行。”单瘦警察道:“成绩—直中等的样子,高考那年,刚好奶奶也过世了,他直接就没参加高考,最后学校考虑他的情况,给了他—张毕业证。”

“嗯。”马所长拿—支烟出来点上,职业原因,他的烟瘾非常重:“有打架什么的记录没有?”

“没有。”单瘦警察摇头:“我甚至查过他在学校的档案,没有任何打架闹事的记录。”

马所长点点头,吸了口烟,在嗓子眼里转了—圈,憋了好—会儿,才吐出来。

他转头看单瘦警察:“以他的本事,却连打架的记录都没有,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单瘦警察问。

“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马所长声音悠悠的:“明明有着强大的力量,却能控制这种力量不去使用,这是真正的高人啊,而他却如此的年轻。”


就如杨轻雪,朱长风给她开过车门,她就完全没有丁点儿印象。

这会儿却笑语盈盈的,说什么有缘人,只是因为朱长风有真本事,别的不说,至少他的符水,就让她们完全认同了,这几天,两人—人—半符水,全都是喝了就睡,那真是比安眠药还灵。

安眠药吃多了,会有副作用,而朱长风这个符水不但没有副作用,对身体甚至还有好处,杨轻雪心绪不好,经常口干,喝了两天符水后,口干的毛病竟然没有了。

“就在厅屋里坐吧。”朱长风道:“我没装空调,不过我这厅屋里,经常有穿堂风,蛮凉快的。”

他订了空调,结果因为天热,装空调的多,—时半会,师父根本没空。

杨轻雪胡萍在竹椅子上坐下,朱长风给她们倒了凉茶来。

胡萍第—次来,是滴水不沾的,这会儿却放心了,端起凉茶喝了—口,道:“真要说解渴,还得是茶,其它饮料根本比不了。”

杨轻雪也端着杯子喝了—口,道:“是啊,茶才是最好的饮料。”

她们对朱长风有好感,朱长风家的凉茶都成最好的饮料了,这就是所谓的爱屋及乌吧。

“这是我奶奶教我的。”朱长风道:“以前热天里,我奶奶经常烧大壶水,丢—把茶叶,放凉了,可以喝两天,特别解渴。”

“是哎。”胡萍道:“我记得我小时候,我外婆好象也是这样的。”

话题就这么聊开了,两女人娇音婉转,还时不时的就发出清脆的笑声。

西河第—富婆,加西河之萍,陪着朱长风说笑。

如果有视频,拍出去,这场面不知会羡煞多少人。

聊了好半天,话题才正式回到今天的来意上,杨轻雪道:“小朱大师,我今天特地来拜访你,—是道谢,说真的,这几天,是我睡得最安稳最舒服的几天,真是谢谢你了。”

“杨总客气了。”朱长风谦逊—句。

“哎。”胡萍就叫:“我说,你们两,别—个小朱大师,—个杨总了,小朱叫杨姐,雪雪你就叫他小朱,要不我听着好别扭的。”

杨轻雪就笑起来,妙目看着朱长风,道:“那我就托大叫你小朱了。”

“杨姐,你别客气。”朱长风笑。

“都说别客气了,又还客气。”胡萍微嗔。

杨轻雪就咯咯笑起来,道:“是啊,小朱,你可是高人呢,太客气了。”

“哪里。”朱长风微笑。

是啊,她们之所以对他客气,甚至说是热情,就是因为,他是高人。

“另—个事呢。”杨轻雪道:“我这几年,—直不顺,我想请小朱你帮我看看,是什么原因?”

“你是中了厌胜之术。”

“什……什么?”朱长风说得过于直接,杨轻雪都愣了—下。

“厌胜之术?”胡萍则叫了起来:“你是说,有人要害雪雪?”

“是的。”朱长风肯定的点头。

杨轻雪这会儿反应过来了,脸上变色:“我是中了什么术法,是谁要害我。”

“谁要害你不知道。”朱长风摇头:“至于你叫的这个厌胜之术,名为射覆,是比较厉害的邪术。”

“射覆?”胡萍皱眉:“好象……”

“古时候猜谜,就叫射覆啊。”朱长风解释:“这个邪术也叫这个名,方式也类同,是先在人身上放—个引物,等合适的时候,就发动,甚至施法的人,都猜不到要害的到底是什么人,因为他不知道拿引物去的人,到底是放在谁的身上,所以叫射覆。”

“这么神秘?”胡萍讶叫。

“是的。”朱长风道:“有些人想害人,但是呢,又不想给别人知道,甚至施法的师父都不想让他知道,所以才有了这门邪术。”


“掌嘴。”朱长风冷哼—声。

黄二毛—闪,到了他身上,闻队长反手—巴掌就抽在自己嘴巴上,左手抽了,右手又抽,而且抽得很重,—瞬间,就抽了自己十几下,打得嘴角都流血了。

马所长忙叫:“停,朱先生,给我个面子,停。”

朱长风看—眼黄二毛,黄二毛收手。

闻队长手得自由,又惊又怒又怕,指着朱长风:“妖人……妖人……”

“你最好闭嘴。”朱长风冷冷的瞥他—眼:“你再说—个字,我就抽你—巴掌。”

闻队长退后—步,不敢再吱声了。

马所长脸上带着惊骇,深深的看—眼朱长风,道:“朱先生,你不要激动,我马上查清楚。”

他—瞥眼,看到了那个妖娆女子,他眼—瞪:“到底怎么回事,我现在给你个机会,说实话,否则我—定能把你查个底朝天,到时就莫怪了。”

他老警察了,这种女人,他瞟—眼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妖娆女子已经给朱长风震住了,马所长再—问,她立马就撑不住了,忙道:“不是我,是白助理,他给了我钱,要我等在巷子口,看到这个朱先生,就缠着他,说他耍流氓,然后二赖子他们就会把朱先生带到联防队,我只要咬死他耍流氓,就可以拿五千块。”

“算你老实。”马所长哼了—声,转头对—帮子联防队员道:“你们哪个是二赖子那—组的,你们就恰好在那里等着,不可能,给我实话实说,要是等我来查,哼哼。”

联防队是些什么人,身为所长,他可是太清楚了。

其中—个联防队员忙就道:“是赖组长,他让我们在那边理发店里等着,说要搞个人,成了,晚上吃大餐,每人还有两百块钱可拿。”

“呵呵。”马所长冷笑,转头看闻队长。

闻队长又羞又恼,怒叫道:“你们干的好事……”

“这个事基本清楚了。”马所长对朱长风道:“源头在那个白助理,我马上叫人查,他跑不了,朱先生,你能先放了赖组长他们吗?”

“可以。”朱长风点头,随手向屋中—指,屋子里几个人,立刻就可以动了。

他和屋子,隔着七八米距离呢,却可以随意控制人,这—手,太神了。

院子里所有人,马所长,闻队长,单瘦警察,—帮子联防队员,还有那个妖娆女子,看着他,个个—脸惊惧。

今天,他们见识到真正的高人了。

“朱先生。”马所长脸上露出笑来:“这个事,我保证给你查清楚,不过你可能要跟我去所里—趟,你即然报了警,这个事,就要走个流程,另外,那个白助理,我也要传过来,还有他后面的人,也要查清楚,这也是你想要知道的是吧。”

“是的。”朱长风道:“可以的,我跟你去派出所。”

“太好了,朱先生,你是—个好市民。”马所长不惜给出夸赞,这样的高人,必须得捧着啊。

他转头对单瘦警察道:“所有相关的人,全带去派出所,传唤那个白助理。”

“是。”单瘦警察朗声答应。

“朱先生,请吧。”马所长—伸手,还做了个请的动作。

“马所长叫我小朱就行。”他客气,朱长风也客气,跟着上了警车。

到派出所,马所长直接就把他请到自己的办公室,亲自给他做笔录。

单瘦警察从妖娆女子手中要到电话,传唤白助理。

白助理其实是麻大师的记名弟子,—看不对,他自己是不敢跑,但通知了麻大师那边。

圆脸女弟子接到电话,知道糟了,只好跟麻大师禀报。

“什么?”麻大师又惊又怒:“警方帮那个农民工。”


“姓马的是什么个意思?”乔城怒吼。

“他说他……腰痛。”助理胀红了脸。

“上次头痛,这次腰痛,合着他那意思,没他不行了是吧。”乔城瞪眼。

“他其实就是想加点钱。”助理也有些恼。

他这恼是双方面的,一是恼对方,二则是对乔城也有点儿恼,他这个老板,是真有点儿抠,就多给二十块又怎么了,至于不?

“加钱,做梦。”乔城口水直接喷助理脸上。

“那怎么办?”助理悄悄退了一步,心下真有点恼了:“你就抠呗,戏马上开场了,我看你怎么搞?”

乔城开的是婚庆公司,说是婚庆,其实什么都接,死人,进新屋,公司开业庆典,只要是个活,他都接。

乔城手下有一个戏班子,不是专业的,就一帮子业务爱好者,给他拢在一起,经典剧目有天仙配,这是婚庆的,沉香救母,这是寿喜的。

不过最出彩的是三国戏,桃园结义,三顾茅庐,好多人喝彩。

今天的活,是一个老者七十大寿,点了一出三顾茅庐。

三顾茅庐大家都知道,刘皇叔三次去请诸葛亮嘛,这出戏里,刘备诸葛亮是主角,关羽张飞是配角,尤其是关羽,全程就持刀站着,没有戏词的。

乔城这人抠,几个演员,给的价不同,刘皇叔诸葛亮是一等价,猛张飞吼了几嗓子,说要把那村夫揪过来什么的,有词,算二等价。

关羽全程无词,就成了三等价,比张飞还少二十块,张飞演一次一百,关羽八十。

那扮关羽的心气就不平衡,经常闹妖蛾子,一会儿头痛,一会儿腰痛,这不,这一次又闹腾上了。

现在戏马上要开演,对方不来,怎么办?

乔城这人呢,不是个轻易会妥协的,他咬着牙,不肯松口。

但办法得想啊,三顾茅庐虽然主角是刘备诸葛亮,但你也不能少了关张啊,三顾茅庐少个关羽,那算怎么一回事?

关羽一般人还扮不了,关公啊,那得有气势,个头至少得拿得出来,得壮实,得高大,你弄一油头粉面的少爷,再俊俏,人家也不认啊。

这也是对方拿捏乔城的地方,扮关羽的那位,身高一米八六,还有个大肚子,往台上一站,还真有几分关二爷的威武。

咬牙憋气的当口,乔城突然看到一个人,这人叫朱长风,是个打杂的,日常啥活都干,经常在各种婚庆场所帮忙,平时工地上的活也接。

而且这人个子高大结实,一米八五左右,一身的健子肉,脑袋也大,憨头憨脑的。

乔城眼光就一亮,招手:“小朱,你来。”

“乔老板,做啥子哦?”朱长风过来,天热,他伸手抹了把汗。

“那个啥。”乔城道:“给你个活,你能接不?”

“啥子活啊。”朱长风问。

“扮关公。”

“啊?”朱长风一愣:“扮关公。”

他忙就摇手:“我不会唱戏的。”

要吃苦下力气什么的,他真不在乎,但唱戏,那是专业活,他接不了。

“不用唱。”乔城一摆手:“三顾茅庐,你没看我们演过啊。”

“倒是看过。”朱长风点头:“都说唱得好咧。”

“那你看关公,有唱词没有?”乔城问。

“好象?”朱长风挠头:“好象还真没有。”

“对啊。”乔城道:“关公没唱词的,从头到尾,就拿一把刀,站着,头一抬,胸挺起来,这你也不会?”

“那个……我……就是……”

朱长风挠头。

“别就是了,就你了。”乔城拍板:“一场戏,四十五分钟,我给你九十块,怎么样?”

助理在一边,脚趾头差点把鞋底抠穿:“这还要少十块,乔抠抠,还真是抠啊。”

朱长风倒是不纠结这价钱,他担心别的:“就不知道行不行?”

“全程就扮雕塑,有什么会不会的?”乔城扯了朱长风就走,让化妆师给他涂个大红脸,挂一缕长胡子,身上一件彩绿罩袍,戴一顶英雄巾,嗯,也是绿的。

再塞一杆大刀,木头做的,刀面上刷了白漆。

和刘备张飞凑一起,走了两个来回。

乔城一拍手:“就是你了。”

又叮嘱演张飞的:“你带着他一点。”

锣鼓一响,上台。

朱长风这人吧,还上得台面,在台下紧张,上了台,倒还似模似样。

乔城在台下看着,先也有几分担心,生怕出岔子,看到一半,他就知道妥了。

“这小子,还行,撑得起。”他美滋滋的想:“以后就他了,姓马的,我呸,真以为离了你,地球就不转了啊。”

这时候,他背后有人打招呼:“乔老板。”

乔城回头,一看,是一个中年人,胖胖的。

“你好,有什么事吗?”他问。

“我姓于,于荣。”对方介绍了自己。

“于总你好。”乔城伸手和对方握了一下,现在是个人,叫一声总,没错的,对方爱听,哪怕是个收废品的:“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看台上这位演关公的,好扮像啊。”于荣向台上一指。

朱长风演的关公居然得了夸奖,乔城顿时乐了,他嘴一咧:“是不错,人家可是业余中的专业水准,练过的。”

“确实不错。”于荣点头:“那个啥,商量个事。”

“于总你说。”

“我呢,新建了个别墅,但有点儿闹腾的样子。”于荣说到这里停了一下,似乎是有些难以开口,他迟疑着:“我的想法,关公千古威名,人敬鬼怕,所以,我想请他去家里坐一坐。”

乔城一下就明白了:“你是想请门神。”

“对对对。”于荣连连点头:“我就是这个意思,请关二爷晚上去我家,也不是站,就在门口坐一晚,我不亏待他,给这个数。”

他比了个八字。

“多少?八十。”乔城就嫌弃:尼马,扮一晚上门神八十,比我乔老抠还抠是吧。

“那哪能。”于荣忙摇头:“八百。”

“咦。”乔城暗吸一口气,他出一台戏,也就是一千五六,还得好几个人分,朱长风去坐一晚,八百,那相当可以了。

“行,等他下台,我跟他说说。”

乔城答应下来。

戏唱完,朱长风下台,乔城就上前,先夸奖两句:“小朱,不错,以后我这边的关二爷,就定你了。”

“谢谢乔老板。”

朱长风道谢,有了固定的活,虽然不是每天都有,但一个月,五六出是有的,也有几百块嘛,他当然开心。

“另外还有个事,你来这边。”乔城把朱长风扯到一边,把于荣的事说了:“就去门外站一晚上,这个数。”

他张开巴掌。

“五十?”朱长风还眼光一亮:“可以。”

“哪能是五十。”乔城一时间不知是一种什么心情,先前比个二就好了:“五百。”

“五百。”朱长风连忙点头:“可以,多站几晚上都可以。”

“那就说好了。”乔城道:“对了,这套行头,你就拿着,暂时算借你的,年底要是戏班子赚了钱,到时就送给你。”

“哎,谢谢乔老板。”朱长风道谢。

乔城转头,找到于荣,把活接了下来,于荣这边先给四百,明天一早,要是觉得满意,再给四百,反正现在电子支付,也方便,两个红包的事。

说好了晚上去,于荣离开了,乔城回头,给了朱长风两百块,道:“说好是晚上九点开始,我们八点半过去,到时我带你去。”

“哎。”朱长风应下来。

先回家,吃了晚饭,接到乔城电话,他骑了摩托车出来,到路口,于荣在等着了,开了一台老式的桑塔纳。

于荣的别墅在县城东头,不过林县本身不大,二十分钟,也就到了。

先打电话联系好了,于荣在门口等,乔城车停下,下车,握了手,又介绍了朱长风:“这是小朱,朱长风,关二爷就是他扮演的。”

“小朱,今晚就辛苦你了。”

于荣很热情的跟朱长风握手。

“不辛苦。”朱长风嘿嘿笑着。

他这态度,于荣就比较满意。

他请乔城朱长风进屋,喝了茶,乔城离开。

于荣和朱长风到屋子外面,屋外摆了一张老式的红木椅子。

“小朱,就辛苦你,在门口坐一晚上。”

“我站着也行的。”

五百块的活,在朱长风来说,算是大活了,他很积极。

“站着那哪行。”于荣道:“坐着就可以,庙里的关公,都是坐着的嘛。”

朱长风一想也是,就点头:“那行,这样,于总,我上个厕所,然后就坐一晚,我保证一步都不走开。”

“好好好。”于荣对朱长风这个做事的态度,非常满意。连连点头。

他看了时间的,十点过十分,他准时关了门,朱长风自然就给关在了门外。

朱长风把红木椅子在门正中一摆,大马金刀就坐下来。

坐了个把小时,有些无聊,想刷刷手机吧,又觉得对不起雇主。

干坐着,眼皮子就有些打架了。

正迷糊间,前面突然出现一个东西。

朱长风眼光一凝,一看,那竟是一只黄鼠狼。

黄鼠狼又叫黄皮子,别名黄大仙,出马五仙,胡黄白柳灰,黄仙排第二,在民间,声名赫赫,林县这一带,也是信的。

朱长风倒是不蛮信,年轻人嘛,总是少点儿敬畏的。

他看着那黄鼠狼停停走走的过来,还寻思着:“这黄鼠狼要是想进屋,我得给他喝住了,免得进屋闹腾,雇主有意见。”

打着这个主意,他就把腰一挺,坐直了,手中扶着的刀,也扶正了,瞪眼看着黄鼠狼。

黄鼠狼有点儿犹豫,停停走走的,小眼睛滴溜溜的看着他,好象有些畏惧的样子。

走到四五米开外,黄鼠狼突然人立起来,双爪合拢,如人作揖一般,冲着朱长风拜了一拜,开口道:“关圣旁君,小黄冤屈,还请关圣帝君为小黄做主。”


黄鼠狼居然会说人话,而且误会了,真把他当关公了。

朱长风只以为自己神智出问题了,出现了幻听,一时间就呆坐在那里。

见他不动不答,黄鼠狼再又叩头,竟是掉下泪来:“不是小黄闹腾,小黄死得惨啊,姓于的把我捉住,剥皮,吃肉,小黄惨啊,请关圣帝君为小黄做主。”

这下朱长风可以确定,不是自己出现了幻听,而是眼前的黄鼠狼确确实实是在说人话。

“黄鼠狼说人话,真是黄仙。”

意识到这一点,朱长风反而吓到了,整个人都有点僵了。

黄鼠狼却在那里不停的作揖,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它这个样子,朱长风胆子一时间大了起来,道:“你是说,是这位于总害了你。”

“是。”黄鼠狼点头。

“那你其实已经死了?”朱长风又问。

“是。”黄鼠狼再次点头:“但小黄一口冤气不伸,我又没偷他家鸡,也没去他家闹,我就在他家的河边捉点儿鱼吃,他为什么要下网捕我,还把我剥皮抽筋,我不服。”

“那是有点过份。”朱长风想了想,道:“那你的意思是……”

“我本来想闹腾得他家宅不宁,不过看在关圣帝君的面子上,我可以不闹了。”

“那太好了。”朱长风忙道:“还是不要闹了吧,你即已死,那就往生去吧,或者转生为人,那也是好的。”

“转生为人也不好啊。”黄鼠狼有些纠结的道:“人太累了,我活了一百多年,在这河边,几乎每年都能看到跳河的人,做人,还不如做黄鼠狼呢。”

朱长风顿时就傻眼,这话,他竟是反驳不得。

“那你的意思是……”他问。

“请关圣帝君封我为神。”黄鼠狼肃身正立,大礼拜下:“关圣帝君如肯封我为神,我愿在帝君坐下奔走,永为臣属,忠心不二。”

“封你为神?”朱长风目瞪口呆。

这个要求过份了啊。

他是个做杂活的打工人,今夜扮关公,只是角色扮演,不是真的关圣帝君啊。

这个神,他要怎么封?

骗人?不,骗黄鼠狼,那怕不行,这黄鼠狼死了还能闹腾,还真有几分邪气呢,朱长风可不敢骗他。

“那要怎么办?”

就在他纠结之际,脑中突然有蓝光闪了一下,有声音响声:关圣帝君封神系统启动……

随着这声音,朱长风眼前出现一张黄色的地图。

地图上,写着一行字:关域封神榜。

他脑中同时获得信息。

关域,就是关圣帝君之域。

不过现在的关域还很小,以他为中心,只有十米半径,关域之内,他为君,最大,无论谁进来了,都要受他压制。

关域可以扩大,当然,这得要他自己努力。

他可以封神,封得的神,先进关域,随他征战诛邪,等关域扩大,可以分而治之。

关域已开,请尽快进行第一次封神

系统提醒,朱长风却在那里发呆:“我居然要象姜太公一样封神了,这太神奇了,可我这关公也是假的啊。”

他惊喜之下呆怔,黄鼠狼却以为他是不愿意,也不敢勉强,道:“小黄知道自己没什么功德,如果关圣帝君实在不愿封神,那请关圣帝君跟姓于的说一声,让他明天中午,祭我一祭,给我烧柱香,我看关圣帝君的面子,也就算了。”

它说着,冲朱长风又拜了一拜,转身,不甘不愿的走了。

朱长风觉得它可怜,想叫住它,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因为朱长风不知道自己这个关圣帝君封神系统,到底是真是假。

他把那关域打开又关上,试了几次,好象是个真的,这让他又惊又喜,人生好象打开了新的一页啊。

第二天早上,七点过七分,于荣准时打开门,看到朱长风还持刀坐在门前,而且一脸精神熠熠的样子,他心中欢喜,道:“小朱,辛苦了。”

“不辛苦。”朱长风昨夜可是得了大彩头,哪里会觉得辛苦。

“小朱,到屋里坐,一起吃个早餐。”

“那就有劳于总了。”朱长风也没客气:“顺便,有个事,还得和于总说一下。”

“行。”于荣点头:“来,屋里坐。”

他把朱长风请进屋里坐下,他老婆也起床了,煮了面条,还切了一盘卤牛肉。

“小朱,搞点酒?”于荣拿了一瓶酒来。

“酒就不喝了。”朱长风道:“我呆会还要骑摩托车。”

“哦,那也是。”于荣就把酒放下,道:“那就多吃点肉,这卤牛肉是我自家卤的,绝对是好肉。”

“好咧。”朱长风应着,吃了两块肉,赞了一句,就对于荣道:“于总,你是不是捕杀过一只黄鼠狼,还剥了它皮,吃了它肉啊。”

“是有这么回事。”于荣道:“有几年了吧。”

他有些吃惊的看着朱长风:“小朱你怎么知道的?”

“这个于总就别问了。”朱长风道:“这样好了,你今天中午,弄几个菜,搞两杯酒,上一柱香,祭一下那只黄鼠狼,它就不会来闹腾了。”

“原来闹腾的是那只黄鼠狼啊。”于荣恍然大悟:“不过也是,黄仙是有点儿邪气的,我当时也是年轻,不信邪,唉,现在都后悔了。”

“现在后悔也不迟。”朱长风安抚道:“于总今天中午祭一下,也就没事了。”

“行。”于荣应下来:“那我中午就祭一下,多谢小朱了啊,来,多吃肉。”

“哎。”朱长风应着:“于总卤的这牛肉,确实不错。”

“哈哈,可以吧,不是吹,我最初,还就是做这卤牛肉起的家。”于荣得意:“这样,即然喜欢,呆会给你切半斤,带回去吃。”

“那怎么好意思。”

“没事。”于荣很大气:“半斤牛肉而已,不算什么事。”

等吃完面条,他还真让他老婆给切了一大块牛肉,怕不有斤把,拿一个塑料袋子装了,给朱长风带回去。

朱长风推不掉,也就接着了。

至于当门神的钱,因为说好是乔城的首尾,于荣就转给乔城,没有当面给朱长风,这是规矩。

于荣给钱痛快,朱长风的话,他也记下了,不过他自己有事,中午要接待一个客户,就让他老婆祭一下。

他老婆也是信的,还真准备了酒菜,但中午的时候,于荣儿子于东风回来了,还带着女朋友。

于东风在城建局上班,女朋友是县三中的老师。

于荣老婆开心,就多准备了几个菜,但吃饭之先,她说要祭一下神。

这下于东风不干了,觉得在女朋友面前没面子。

“都什么时代了,还信这些。”于东风道:“要是小雅觉得我们家迷信,土气,她会有意见的。”

于荣老婆一听,有道理啊,心下就想:“改天祭也一样。”

于是她就没祭了,把酒菜用来招待儿子的女朋友。

黄鼠狼和朱长风是约好的,说了中午祭,关公是信人啊,关公即然答应了,自然不会失约,黄鼠狼中午就来了。

结果来了一看,好,酒菜是有了,却根本没祭它,顿时就恼了。

“连关公都不可信了吗?人类,没一个讲信义的。”

黄鼠狼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咬牙,就往于东风身上一扑。

于东风正甜甜蜜蜜的给女朋友夹菜呢,猛然间就眼一瞪,牙一咬,突地站起来,双手把桌子一掀。

“吃,我叫你们吃。”

可惜,他妈妈搞的一桌子菜,给这一掀,全掀翻在地。

“呀。”女朋友尖叫着跳开。

他妈妈也急了:“小东,你发什么神经?”

“我叫你们吃,吃啊。”于东风咬牙切齿,还跳着脚在菜上乱踩,又拿凳子在屋里乱打。

“剥我的皮,吃我的肉,让你们祭一下,理都不理,岂有此理。”他一面叫,一面乱舞乱打,形若疯魔:“吃,我让你们吃个够。”

他女朋友吓得花容失色,他妈妈却是知道一点事由的,听了这话,就知道是给黄鼠狼祟着了,急得叫:“先说了要祭一下的,这可怎么好。”

她慌忙给于荣打电话。

于荣一听,也急了:“说了让你们祭一下的,唉。”

慌忙驱车回来。

到家里,于东风还在那里乱舞乱打。

“当家的,怎么办?”他老婆急得哭。

“这个事,是昨夜小朱和我说的。”于荣还算冷静,道:“我给小朱打个电话。”

他把电话打给朱长风,朱长风在一个小区里扛活,搬水泥呢,刚好要吃中饭,接到电话,朱长风道:“于总你莫急,我来看看。”

他骑车到于家,于家大门紧闭着。

家丑不可外扬,这一点,于荣老婆是知道的,所以一直关着门。

朱长风到门口,打了于荣电话,于荣来开门。

于荣一脸狼狈,对朱长风道:“小朱,对不起,我中午接待个客户,没在家,让我老婆祭一下,结果儿子刚好带女朋友回来,怕女朋友笑话,想着过几天祭也行,中午就没祭了,结果我儿子就给黄鼠狼祟了。”

听他说了前因后果,朱长风点头:“是个误会,我看看,看能说得清楚不。”

他到屋里,于东风还在打砸。

朱长风微微一眯眼,就看到于东风肩头,蹲着一只黄鼠狼,黄鼠狼附体的时候,普通人是看不到的,但朱长风有关圣帝君封神系统,自然能看到。

“停一下。”朱长风一出声,黄鼠狼看到朱长风,就停下来,一脸委屈的对朱长风叫道:“关圣帝君,你也骗人的吗?”

“黄兄,这是个误会,我昨天跟于总说了,他也让他老婆准备了酒菜,但因为他儿子带女朋友回来了,就没祭你了,并不是诚心骗你。”

朱长风解释。

“哼。”黄鼠狼就哼了一声。

朱长风知道它心中有气,想了一下,道:“这样好了,你不是想要封神吗?”

黄鼠狼眼光一亮:“关圣帝君愿意封小的为神吗?”

“可以。”朱长风点头。

随着他的话声,关域封神榜出现。

不过没有全部张开,不是半径十米,就是半张桌面大小。

而一看到封神榜,黄鼠狼瞬间鼠眼大亮,立刻从于东风肩头跳了下来,直接在朱长风面前跪下,以头触地,极为恭敬。

它反应激烈,但于荣等人,却一脸茫然,显然,朱长风和黄鼠狼能看到封神榜,于荣这些普通人却是看不到的。

“黄鼠狼,你想做什么神?”朱长风问。

“但凭帝君赐封。”黄鼠狼声音恭敬无比:“小的愿意在关圣帝君跟前,为帝君奔走。”

“这样啊。”朱长风想了一下,道:“那某就封你为左路先锋吧。”


黄鼠狼大喜,叩头道:“多谢关圣帝君。”

它叩了三个头,人立起来,合爪作揖:“左路先锋将,黄二毛,拜见关圣帝君。”

“免礼。”

朱长风一摆手,黄二毛一闪,进了关域封神榜,这算是朱长风有了第一个手下。

黄二毛一入封神榜,朱长风脑中同时叮的一声:

第一次封神成功,奖励丹凤眼

两眼间微微一麻,好象有电流通过。

脑中同时获得信息。

这个丹凤眼,和关公的丹凤眼有些类似,或者说,就是借关公的丹凤眼命名的。

关公的眼睛,很有特色,细而狭长,平时总是半睁半闭,一旦发威,陡然瞪大,就如冷电打闪,不留神的,往往就会给他吓到,反应不灵敏,就会给关公一刀斩了。

所谓关公不睁眼,睁眼要杀人,这是有民间传说的。

系统奖励的这个丹凤眼,有着同样的威能,凤眼陡睁时,电光一闪,可威摄敌胆,无论是人是鬼是神是魔,给丹凤眼一瞪,胆气都要泄掉三分。

若是胆子小的,瞪一眼,可能就吓得脑袋空白,任打任杀了。

“只能吓人啊,也还行了。”朱长风是个容易满足的人,虽然觉得稍稍有点遗憾,不是什么功法之类的,但有总好过于无。

黄鼠狼不再祟着于东风,于东风自然就好了,只是打砸了半天,歪在沙发上,整个人都累瘫了。

“好了于总,没事了。”朱长风对于荣道:“贵公子只是累着了,休息一下,睡一觉,就没什么事了。”

“太谢谢你了,小朱,太谢谢你了。”

于荣连连道谢,当场就给朱长风转帐一万块。

昨天当门神的钱,是他和乔城谈的,当然要由乔城去转,但今天,是他请的朱长风,自然就要当面给。

朱长风一看是一万块,觉得有点多,但随后一想:“人家这是给关二爷面子,我用不着推。”

也就收下了。

于荣家里还乱七八糟的,朱长风就没呆了,先回来,他还有几吨水泥没搬完呢。

于家先前关着门,于东风第二天一好,于荣可就四处宣传了,到处说朱长风那天的事迹。

他有一个朋友,姓布,名字有趣,就叫布局。

这位布局不是局长,是个商人,手上新开发了一个小区,但建楼的过程中,就各种不顺,光工伤事故,都出了好几起了。

有人跟他说,这可能是碰撞了什么东西,要请人信一下才行。

布局是跟听劝的,还真请了几路师父,僧道都有,但没什么用。

这会儿听了于荣吹朱长风的事,他就起心了,找到于荣:“老于,那个朱长风,真有你说的那么神。”

“绝对的。”于荣拍着胸膛:“我们几十年交情了,我说话,你还信不过?”

“你小子,黑肚子一个。”布局斜眼看着他:“有时候,还就把人往火坑里推。”

于荣一听大笑:“那是开玩笑,不过这个事,真是我自己亲身经历的,绝对不作假,也绝对没坑你,多少年老朋友了,这个事,我真不会坑你。”

他说得认真,布局倒也信,于荣这个人,有时候爱开玩笑,搞点儿恶作剧,例如说好在山上渡假,你到山顶了,他却说,他在家里吃火锅呢,能把人气个倒仰。

不过总体来说,这人不是坏人,正事上面,信誉还是有的。

“那你帮我约一下那个小朱。”布局道:“你是请他当了一夜门神是吧,我也请他当一回门神,在新小区前面坐一晚上看看。”

“行啊。”于荣当即就打通了朱长风的电话,约在一家酒楼见面。

见了面,布局稍有点失望。

朱长风高大壮实,但太年轻了,最多二十出头,脸也有点憨,这要是找扛活的,肯定找这种,一看就信得过。

可布局的事,有点儿神神鬼鬼的,那就得找那种高人啊。

童颜鹤发,一开口云里雾里,仙气飘飘那种。

朱长风这写实的风格,相差实在太远了。

但有于荣的面子,布局就决定还是试一下,他这工地,主要是白天出事,晚上也不开工啊,想出事也出不了。

他就对朱长风道:“小朱,我这个工地,就是白天做活的时候,经常出点儿事,要不,你白天就辛苦一下,在门口坐一坐,放心,我给你打把太阳伞,不让你晒着,另外,钱上我也不亏待你,一天一千块,怎么样?”

朱长风给于荣守一夜,乔城说是五百呢,这会儿布局给一千,那肯定可以啊,朱长风就答应下来。

第二天一早,朱长风就赶到了工地上,布局在工地门口,给他摆了张椅子,还真给撑了一把太阳伞。

布局也过来了,问了朱长风,听说吃了早点,道:“那就辛苦你了,小朱。”

“没事。”朱长风摆摆手,他已经换了关袍,也带了关刀来,当然还是那把木头刀,就大马金刀的,在椅子上坐下来。

进进出出的工友看到这一幕,有的好笑,布局就恼了,吼:“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他自己其实也觉得有点儿搞笑,看朱长风红脸绿袍,持一把关刀坐在门口,总觉得象唱戏一样,不靠谱。

“试一下吧。”他想:“于荣那小子,这一次应该不会坑我。”

朱长风坐了一上午,哎,工地上安安生生,哪怕给钢筋戳伤手指的都没有。

布局特地在工地上守着的,心下顿时就有了几分信心。

下午的时候,四点多,一个小包头来找布局。

小包头跟布局谈着事,一转眼,看到了朱长风,好奇的道:“布老板,那啥子意思啊?”

“哦。”布局随口解释:“我这工地,不是不太安生,就请关公坐镇一下,压压邪。”

“关公镇邪?”小包头点头:“是个办法。”

但他盯着朱长风一看,咦了一声。

“怎么了?”布局问。

“我看看,这人怎么眼熟呢。”小包头就走近几步,越看越眼熟,叫了一声:“小朱。”

“哎。”朱长风答应:“牛包头,你来找布老板啊。”

“是是。”牛包头应着:“我找布老板谈点事。”

他扯着布局走开,拐到一个角落,他忍不住笑起来,越想越好笑,到后来,干脆抱着肚子蹲在了地下。

“什么事这么好笑啊?”布局问。

“老布,你知道,刚那人是谁不?”牛包头拿纸巾出来,擦了擦眼睛,还真是眼泪都笑出来了。

“谁啊?”布局道:“不就是小朱吗?”

“是小朱。”牛包头点头:“你知道小朱干嘛的不?”

“不知道。”布局摇头。

“他就是个揽杂活的。”牛包头道:“什么活都干,扛水泥,搬砖,绑钢筋,推大车,越是力气活,他越是有劲。”

“这……”布局有些儿牙疼了,强撑一下:“这也没什么吧,草莽中卧虎藏龙,历史上也不少见啊。”

“老布啊。”牛包头摇头:“我就问你,你要是个有真本事的,能镇压鬼神的,至于去扛水泥不?那水泥可不轻,一包一百斤,扛上六楼,我就给一块钱,一吨二十包,就赚二十块钱,你但凡稍有一点点本事,会去赚这个钱不?别说一吨,我估计你扛一包,就得喊娘了。”

布局僵住了。

是啊,一包水泥一百斤,扛上六楼才赚一块钱,这得是多辛苦的钱啊,但凡稍稍有一点本事的人,谁会去赚这个钱。

“这谁给你出的主意?”牛包头见他发愣,问。

“于荣。”

“那个鬼啊。”牛包头叫起来:“难怪了,他肯定就是骗你的,这会儿,只怕就躲在哪个角落里抱着肚子笑呢。”

他这么一说,再想想于荣以往的一些劣迹,布局彻底不淡定了。

“嗐。”他顿足:“我就不该信了那个鬼。”

他觉得给人涮了,闹了个笑话,顺便也恼上了朱长风,也懒得去见朱长风了,直接发了短信:“朱长风,你收拾收拾回去吧。”

一千块,他也转了过去。

这是于荣坑他,和朱长风无关,朱长风老老实实在工地大门口坐了一天的,大太阳底下,虽然打着把太平伞,那也热啊,这钱,他不会扣。

朱长风那边应着,收了钱,又还坐到六点,太阳下山了,这才回去。

这一面,布局要找于荣的麻烦,牛包头却道:“不过你这工地,是要想点办法才行,老出事,小事故还好,最多出点钱,真要出了大事故,死上个把人,那就麻烦了。”

“想了啊。”布局烦燥:“请了两个师父了,都不起什么作用啊。”

“你得请那高明的啊。”牛包头叫:“别想着省钱。”

“我没想着省钱啊。”布局道:“可这高明的师父到哪里去找。”

“西河的麻大师,你请了没有?”牛包头问。

“麻大师?”布局想了想,摇头:“听说过,不过那一位,架子大,听说要请他,蛮麻烦的,我还就烦这个。”

林县过一条江,就是西河,西河是数百万人口的大城,各路人物也多,麻大师能在西河立得起来,那也算是个人物了,布局还是听说过的。

“就是钱的问题啊。”牛包头道:“这样好了,你掏八万,我帮你请过来,明天中午准到,行不行?”

布局想了想,一咬牙:“八万就八万,这个钱,我掏了。”

“这就对了嘛。”牛包头当即就打通了麻大师助理的电话,那边要求果然高,不但要亲自去请,还得先把钱打过去。

布局就先把钱打过去,然后晚上和牛包头一起上门,提了礼物,又花了好几千块,麻大师这才答应,明天中午到。

第二天中午,麻大师来了,两辆车,一辆宝马,一辆面包车。

麻大师坐的宝马,随身带两个女弟子,一个十八九岁,一个三十出头,都很漂亮,虽然穿着麻衣,却别有一番韵味。

另一辆面包车上,下来四个男弟子,还带着一整套的法器经幡之类。

这场面一看,就把朱长风比下去了。

“看看,看看。”牛包头对布局道:“这麻大师,一出场,那高人风范就来了嘛,哪象那个扛大包的。”

布局也咬牙:“我就是给于荣那小子坑了,呆会他来,我非骂他一顿不可。”

“他还敢来?”牛包头问。

“嘿。”布局叫道:“他昨夜还打电话问我呢,说什么有关公坐镇,工地上是不是安生了,我给他骂了一顿,结果他还急了,反过来骂我,说我脑子糊涂,听说我请了麻大师,他说今天要来看热闹的,要当面打我脸。”

“真的假的。”牛包头倒是好奇了:“这意思,他让你请那什么关公,不是恶搞。”

“鬼知道。”布局咬牙道:“等他来,你帮我骂他。”

“那我肯定不客气。”

说话间,他一指:“来了。”

果然是于荣的车,一辆黑色的大众。


车停下,于荣下车,走过来,他沉着脸,一指麻大师那一面:“那就是麻大师,嘿嘿,一个道人,带着两个女弟子,那女弟子那脸上,春意就写在那里,明摆着不正经,这种货色,也能称大师。”

得,牛包头布局还没开口呢,反给他先骂了一顿。

布局一时间都不知道要怎么说了,牛包头倒是嘿嘿冷笑两声:“玩个把女人,算个屁,有真本事就行。”

“行。”于荣同样嘿嘿冷笑:“我今天就来看看,这麻大师,有什么真本事。”

这时那个十八九岁的女弟子走过来,对布局道:“布老板,我师父说了,你这工地,确有鬼气,我师父十一点过八分开坛,帮你把鬼捉了,以后就不会有事了。”

“多谢麻大师。”布局忙道谢。

牛包头也道:“有劳麻大师了,只要能除了邪,工地安生了,我们这边,必定还有谢意。”

他这话,女弟子表示满意,点点头:“那我就禀报师父,开坛了。”

她说着往回走,可能是工地不平,她脚下一绊,突然摔倒在地。

这一跤摔得狼狈。

天热,她道袍下面,没有另外穿裤子的,这一摔,一双大白腿就露在了外面。

“哈。”于荣不由得大笑一声。

布局没笑,牛包头也有点尴尬。

那女弟子红着脸,爬起来,飞快的跑了。

时间到,麻大师的男弟子们布好了法坛,作起法来。

那场面,确实可以。

男弟子敲锣打鼓吹唢呐,女弟子舞剑,还蛮好看的。

麻大师则一手铜铃,一手宝剑,踏着禹步。

别的不说,这架势是出来了,几百工人,加上周围闻讯来看热闹的,个个敛气屏声,全都看得呆呆痴痴的。

“看看,这就叫气场。”牛包头哼了一声,还瞟了一眼于荣。

于荣同样哼了一声:“花架子,有个屁用。”

“花不花架子我不知道,反正能压住人,也能镇住鬼,那就行了。”牛包头不服气。

但就在他说话之间,意外发生了,麻大师突然大叫一声,一剑劈在一名女弟子肩上。

那女弟子尖叫一声,给一剑劈倒。

麻大师手中的是桃木剑,这一剑不轻,把女弟子劈倒,他手中的桃木剑也断了。

麻大师丢了断剑,扬起手中的铜铃,打向另一名女弟子。

那女弟子倒是个机灵的,转身就跑。

她一跑,剑也丢下了,麻大师捡起她丢下的剑,就去砍那几名男弟子。

一名男弟子给削了一剑,大声痛叫,其他几名男弟子四面逃开,先给劈翻的那名女弟子这时也爬了起来,一面逃开,一面尖叫:“不好了,师父给邪物祟着了……”

这一叫,全场顿时就炸了锅。

“麻大师给邪物祟着了。”

“这邪物大白天的敢出来,好厉害啊。”

“一直就是大白天闹事啊。”

“那怎么办啊?”

“要不报警?”

“这是邪祟,报警有什么用啊。”

“麻大师杀过来了,快跑啊。”

一众工人,还有看热闹的群众,眼见麻大师提着剑满场砍人,全吓坏了,四散逃跑。

慌乱之下,有的扭了脚,有的丢了鞋,还有小孩子吓得摔在地上,哇哇大哭。

这一面,布局三个也全惊呆了,布局最先反应过来:“这……这要怎么办?”

牛包头傻眼,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办啊。

于荣却是个有经验的,急叫:“快请小朱,上次我儿子也是这样,给祟住了,急请了小朱来收了邪物,才没出大事。”

“那我打小朱电话。”布局叫着,却又道:“老于,你和小朱关系好一点,你给他打。”

“行。”于荣这会儿倒也没有推辞,当即就给朱长风打了电话。

朱长风离得不远,就在另一个工地上搬砖呢,接了于荣的电话,他飞快的就赶了过来。

他穿一件旧T恤,脚上的裤子挽着裤腿,脑袋上面,还扣了一个安全帽。

这风范,要和麻大师比,那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但于荣对这些视而不见,他急迎上去,道:“小朱,事情麻烦了,麻大师给邪物祟住了,你想想办法,真要是闹大了,老布这工程就不好搞了。”

他这不是故意夸张,以前还只是零零碎碎的伤人,可以说是不安生,但也可以解释为工人不小心。

但今天搞这么一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对了,工地上有邪祟,谁还敢来干啊。

就算出得起高价,把工程搞完了,房子要卖不?

有邪祟的房子,谁敢来买啊?

布局当然也明白这一点,几乎要哭了,牛包头则一脸的丧气。

他也想不到啊,声名赫赫的麻大师,别说这小小林县,在西河神道界都算得一号的,不但没拿住邪祟,自己反而给祟住了,这不是笑话吗?

“没事。”朱长风倒是一脸镇定,看了一眼还在满场乱跑的麻大师,朱长风道:“交给我。”

他来得急,没穿关袍,也没拿关刀,不过他有丹凤眼,或许可以一用。

他迎着麻大师走过去,走近,麻大师注意到了他,提剑就向他冲过来。

眼见冲到五六米开外,远远看着的布局几个都悬着了心,却见朱长风冷冷的看着麻大师,突然一声厉叱:“何方邪物,还不快滚。”

说着,他微闭的眼陡然一睁,凤眼发威,眼眸中,两道冷电一闪。

麻大师一愣,突然仰天就倒。

朱长风凤眼看到,他身上一缕黑气冲出来,往地下一钻,不见了。

“吓跑了。”朱长风暗出一口气。

他这会儿,除了关域封神榜,就只一个凤眼,要是吓不住那邪物,他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当然,怕也是不怕的,把关域张开,邪物即便敢进,也伤不了他。

麻大师在地下躺了一会儿,猛地睁眼爬起来,他看一眼朱长风,也不吱声,转身就走。

他几名徒弟,都在车子边上呢,明摆着,实在不对,就要丢下他逃命了。

见他过来,那名三十多的女弟子道:“师父。”

麻大师嗯了一声:“我没事了,那个谁的钱,你回头退给他,我们回去。”

“哎。”那女弟子忙就点头。

她打开车门,麻大师上了车。

他的宝马当即启动,直接开走了。

后面的男弟子忙也收拾家伙事,跟在后面,走了。

“这就溜了。”于荣冷笑。

牛包头一张脸胀成包子,他拨打麻大师助理电话,就是那个三十多岁的女弟子。

响几声,那边接通了,不等这边开口,那女弟子道:“我师父今天不太舒服,法力发不出来,你这边的钱,我们会退。”

说了这一句,她就挂了电话。

牛包头有些恼,想要再拨,但想一想,又没拨了。

他只是一个小包工头,麻大师,那可是大人物,西河城里都有名头的,而且麻大师不是一个人,他师门声势也不弱,他师兄在省城,更是声名赫赫。

这样的人物,不是牛包头惹得起的。

他对布局道:“麻大师说他今天不太舒服,法力发不出来,你这边的钱,他们会退。”

“还法力发不出来。”于荣又哈的一声冷笑。

布局倒是不好笑的,他这会儿,焦头烂额,道:“钱退不退的吧,但现在怎么办?”

他看着于荣,于荣道:“我跟小朱说说。”

他走到朱长风面前,道:“小朱,那个邪怪给你除掉了?”

“没有。”朱长风摇头:“只是吓退了。”

布局也过来了,惊道:“还在这里面。”

“在吧。”朱长风回头看了一眼。

他最初觉得丹凤眼无用,刚才用了一下,好象还行,鬼物都给吓走了,但这会儿一看,发现这凤眼除了吓人,好象确实无大用,并不能找到鬼物。

“那……那要怎么办?”布局惊慌的问。

“当然还是拜托小朱啊。”于荣道:“小朱,这个事,就拜托你了,请你一定除了这个邪物。”

布局忙也合掌拜求:“小朱,朱大师,请你一定帮忙。”

这时他手机短信响,他一看,是银行发的收款提示,那边退了六万过来。

先是要了八万的,只退六万,辛苦钱还是要的。

布局这会儿也没办法,他索性又加了四万,十万块,直接给朱长风转帐。

“朱大师,十万块,请你一定帮忙。”

他这个数字,倒是把朱长风吓一跳,他没文凭没技术的人,就是卖苦力,两年甚至三年都挣不到这个数。

不过他面上没显出来,道:“我试试看吧。”

想了想,道:“我回去准备一下,晚间过来坐一晚看看。”

他这会儿除了关域,就是一个凤眼,他觉得,要把那怪物彻底吓走,可能还是要借关公的威。

于荣喜道:“小朱来坐一晚,肯定管用,我家里,就是请小朱坐了一晚。”

布局忙合手:“辛苦朱大师,辛苦朱大师。”

“不辛苦。”朱长风摆摆手:“那我先走了。”

他骑了摩托车离开,牛包头看着他背影,一脸狐疑。

于荣注意到了他的神情,道:“怎么着,你亲眼看到了,还是不信。”

“没法信啊。”牛包头道:“我跟他太熟了,以前经常给他活干的,是个能吃苦的人,但你说他能捉鬼,这个,我还真是没听说过。”

“什么叫你给他活干,合着扛活的,就不能是个人物。”于荣冷笑:“汉高祖刘邦,不过一亭长,朱元璋更是个要饭的,你也瞧不起他们?”

“可这也太神了啊。”牛包头抓着脑袋:“我这脑子,实在转不过弯来。”

朱长风晚上有事,加之才得了十万块,他也就没去工地了,直接回家。

他家也是自建房,县城嘛,本地人多,自家宅基地上翻盖,哪怕在城中心,你也没办法的。

他家有一个小院子,建了一幢三层的小洋楼,但家里没人。

说起来,朱长风是个苦命的,他五六岁的时候,爸爸出车祸死了,妈妈改嫁,爷爷去世得也早,是奶奶把他拉扯大的。

他奶奶倒是个厉害角色,会请神,会接生,会算命,信她的人还不少,收入也就不错,因此就帮他翻盖了这幢房子,说给他娶媳妇用。

可惜,在他十八岁时,奶奶也过世了。

朱长风进屋,也不搞饭菜了,就下了半斤面条,中途买了一点卤菜,面条熟了,就着卤菜,把晚饭搞定。

洗了碗,泡了壶茶,在凉椅上坐下,朱长风就把关域打开了。


黄二毛拱爪:“帝君。”

朱长风点点头,想到一事:“对了,你要吃什么东西的不?”

“有劳帝君动问。”黄二毛很恭谨:“我没了肉身,只是阴身,不需要吃东西的。”

看他有些犹豫,朱长风道:“这个,老黄啊,我跟你直说,我不是关圣帝君,只不过是得了关二爷的传承,好多事情呢,我其实并不了解,所以,你不必太客气,有话呢,也不必藏着掖着,有话直说就好了。”

“是。”黄二毛又拱了拱爪子,道:“我说的是真的,阴身的话,要保持不败,有香火是最好的,没有香火,血气阴气之类的,吸一吸,也有好处,但帝君你这封神榜,是个神域啊,我在这里面,神气涨了好大一截,我本来是阴身,只能附体,并不能打人,但现在嘛,好象爪子都凝实了,可以挠人一下了。”

它说着,还把爪子举了举,做出挠人的样子。

“原来这个关域,所谓封神,是这个功能啊。”朱长风恍然大悟:“收的阴灵之类,到了封神榜上,吸了神气,就可以现身,难怪姜太公的封神榜,也要到封神完了,那些神才起作用,应该也是这个道理。”

黄二毛见他凝思,却以为他是在想白天的事,他道:“帝君,你是在想工地那个鬼物吗?那鬼物其实我认识。”

“你认识?”朱长风又惊又喜。

“会过几次,算是有些熟了。”黄二毛道:“那鬼物其实不坏,他是四百多年前,这里的一个里长,倭寇来犯,他带着乡里抗倭,死在倭寇手中,乡里人纪念他,给他建了个庙,也享了几十年香火,可惜后来清代明,他的庙也毁了,就没了香火,最终没能成神,也只是一个半阴身,不过也比一般的鬼要强得多,所以他白天能出来。”

“难怪他白天敢搞事,原来是这样。”朱长风兴致勃勃,就跟黄二毛请教了一些神道中的事。

这黄二毛开了灵智,勉强算是成了精,只可惜道没成,中途死在了于荣手里,但它百年老怪,知道的东西还真是不少,它也不隐瞒,大致跟朱长风说了,听得朱长风兴致盎然。

看看天黑,朱长风道:“老黄,我们回头再说,先去会一会那个孙里长。”

“这个容易。”黄二毛道:“过去了,我叫他一声,他自然出来,到时说合说合,问问原因,看他是为的什么要作怪,我估计啊,是这幢房子占了他的地,他那庙虽然毁了,地基在这里呢,占了他地,再不能复原,他自然不高兴,就作怪了,呆会跟他说合说合,想个办法。”

“行。”

朱长风本来没太大的办法,现在有黄二毛是个熟人,能拉上话,那更好了。

“那我也不要扮那身行头了,直接去吧。”

朱长风本来的打算,是要把关公的全副披挂都搞上,看能不能借关公之威,把邪物吓走,现在有熟人好说话,就不必要了。

他收了关域,骑上摩托车,到工地。

工地这会儿冷冷清清,不但工人散伙回家了,看守也溜了。

基本都是本地人嘛,远也是下面乡里的,回家也容易。

没人敢呆着啊,有邪怪呢,还不知是个什么玩意儿,反正在西河都出名的麻大师都栽了,普通人,谁敢留下来啊。

朱长风摩托车进来,就是这么一个场面,但这其实更方便了他行事。

到空地上停下,下了车,把关域打开,黄二毛出来,道:“帝君,我去找他。”

说着,一溜烟去了。

没多会,黄二毛就带着一个古代人装扮的人来了。

这人中等个头,穿一身古人装束,四五十左右年纪,留着胡子。

黄二毛带那人到朱长风面前,道:“孙里长,这便是我东家,朱长风,得了关圣传承,代关圣帝君封神。”

“原来是关圣帝君弟子。”孙里长拱手作揖:“孙原这厢有礼了,先前不知,得罪之处,还望朱先生恕罪。”

他是半阴身,这世间事,也都能看能听,知道现在流行称人为先生。

“孙里长客气了。”朱长风忙也拱手:“我听老黄说,孙里长还是抗倭的英雄,倒是失敬了。”

“朱先生客气。”孙原再次拱手,道:“朱先生是为工地的事来的吧。”

“是。”朱长风点头:“孙里长是抗倭英雄,多护乡里,但这工地,是怎么回事啊,是他们得罪了你吗?”

“他们做得有些过份。”孙原恼怒的道:“他这工地下面,原址是我的庙,庙的后面,其实有我的骨灰坛子,他们拿挖掘机挖的地,挖出来后,坛子全碎了,他们也没管,直接装渣土车里,倒去了城外,骨灰也全洒了。”

“原来是这样啊。”朱长风道:“这确实太过份了。”

他道:“骨灰现在还能找得回来吗?”

“找不回来了。”孙原摇头:“本来就散了,又和渣土混在一起,没办法找回来了。”

“那……”朱长风一时间有些为难。

“骨灰其实无所谓吧。”黄二毛道:“孙里长,你已成阴神,受了香火,阴身都凝凝了,肉体都不需要,更莫说骨灰。”

“那阿物儿确实不需要了。”孙原道:“我只是有些恼火他们的做法,有时候气起来,就作弄他们一下,不过我也没弄死过人。”

朱长风一听他这说法,知道还有转圜的余地,道:“那我明天让他们祭一祭你,或者,再给你建个庙?不过现在建庙可能要批。”

“我知道。”孙原点头:“建庙就算了,要批,而且这里是城里,不可能批得下来的。”

“那……”朱长风道:“我让他们祭你一祭。”

“朱先生。”孙原却突然拱手,很恭敬的看着朱长风:“我听老黄说,朱先生得到了关圣帝君传承,代关圣封神,要开神域,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朱先生能不能答应。”

朱长风面像憨,但人不傻,脑子其实还蛮灵光的,所谓面带猪像,心中嘹亮,说的就是他这种人。

他一听孙原的话,就知道孙原是个什么意思,道:“孙里长请说。”

“我请朱先生封我为神,小人愿意尊奉关公,在朱先生座下奔走。”

“果然是这样。”朱长风先已猜到,也不必拒绝,慨然点头:“可以。”

孙原大喜,正了正衣冠,大礼拜下:“孙原,拜见主公。”

主公这个称呼,倒真是合关羽那个时代的习俗,朱长风听着也高兴,就也回了一礼,道:“孙里长请起。”

孙原再又作了一揖,这才直起身子。

朱长风道:“孙里长,你想封什么神?”

孙原面色激动:“但凭主公赐封。”

朱长风一时倒是为难了,孙原是个精乖的,就道:“要不,等我在主公帐下,立了功劳,到时再封。”

“那也行。”朱长风想想也对,就道:“那你先跟着我,入榜上来,我这关域,黄二毛说是神域,你是半阴身,或有好处,也许能完全凝聚阴身,成为阴神呢。”

孙原大喜:“多谢主公。”

他身子一动,却又站定,道:“主公,这工地老板布局,是请你解决我的问题是吧。”

“是的。”朱长风点头,道:“你即已封神,这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但别人不知道啊。”孙原道:“尤其是那些工人什么的,他们不知道问题解决了,肯定还在到处传。”

“那是个问题。”黄二毛插嘴。

朱长风也皱眉:“孙里长,你有什么主意。”

“我的想法是,我先不入封神榜,明天先配合主公,演一出戏。”

“演一出戏?”朱长风好奇。

“对。”孙原道:“我得了香火,也有一点小术法,这地下有一条蛇骨,我可以用术法幻化一条大蛇,便装做是这里的邪物,明天主公持关刀,把蛇斩了,我把蛇骨留下,别人见了蛇骨,自然就信了主公,这问题就解决了。”

“好主意。”朱长风大赞。

黄二毛也赞:“老孙不愧是做过里长的人,把人情人心摸得透。”

“那就这么办。”朱长风拍板,他当即拨打布局的电话,那边响两声,接通了,布局的声音响起:“朱大师。”

“布老板叫我小朱就行。”朱长风谦逊一句,道:“布老板,是这样,我现在在工地,看了一圈。”

布局急问:“怎么样朱大师,那个邪怪还在吗?”

“在。”朱长风肯定的回复。

布局在那边,就吓得心中一跳,声音都有些颤抖了:“那怎么办,我这块地,是不是,不能要了。”

“那倒没必要。”朱长风道:“布老板,你莫担心,这个事,我能解决。”

布局大喜:“那太好了,朱大师,千万拜托你。”

又问:“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别的不需要。”朱长风道:“我明天中午十一点过十分,持关刀请关圣帝君上身,斩那邪怪,你把消息放出去就行,愿意来看关圣帝君神威的,都可以来。”

“请关圣帝君上身,斩那邪物,那太好了。”布局狂喜:“我马上把消息发出去。”

又说了几句,他挂了电话,当即就发消息,他一堆乱七八糟的群,每个群都发了一遍。

“关圣帝君上身?这个牛啊。”

“别人我不信,关圣帝君我是信的,关圣帝君斩邪,那准错不了。”

“关圣能信,但那人能不能信啊,听说,就是一个工地扛活的,农民工。”

“什么农民工,人家是城里人,虽然建的自住房,城镇户口好不好?”

“什么狗屁城里人乡下人,现在还论这个,依我说,乡下人更好,城关镇这一带的农民,粮田改菜地,种了菜,不但卖到县里,还卖到西河,比我们这拿死工资的,要舒服多了,它们那边的户口,三十万,买不到呢。”

“是啊,城里人,背着房贷,买片菜叶子都要花钱,现在工作也不好找,这么多人挤在城里,我看吃什么。”

“吃他娘,穿他娘,闯王来了不纳粮。”

网络就是这样了,歪着歪着,就不知歪到了哪里。

但朱长风明天中午请关圣帝君上身,要斩邪物的消息,也还是传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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