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姜翎月祁君逸的其他类型小说《皇上,贵妃娘娘对你彻底死心了姜翎月祁君逸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藤原豆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祁君逸面上波澜不惊,只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等待下文,被这样的目光盯着,姜翎月倍感压力,却也只能硬着头皮道:“这桩婚事被臣妾母亲拒了,只是观淑仪娘娘今日之态,她大概是误会了。”“哦?”他似乎很好奇,挑眉问:“她误会什么了?”明知故问!姜翎月暗自咬牙,垂下眼避开他的视线,道:“许是误会臣妾为了博得更好的前程而拒了她的弟弟。”至于什么叫好前程,当然是入宫为妃了。可祁君逸却并不买账,他的语气淡了下来,“所以,若不是你继母拒婚,今日你便是陈家妇了,是这个意思吗?”明明早就知晓,非行逼问之事,现在她一切都交代了,又做出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形势比人强,姜翎月敢怒不敢言,只道,“陛下明鉴,臣妾同陈家郎君并无私情。”……并无私情。祁君逸眉眼低垂,静静看...
《皇上,贵妃娘娘对你彻底死心了姜翎月祁君逸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祁君逸面上波澜不惊,只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等待下文,
被这样的目光盯着,姜翎月倍感压力,却也只能硬着头皮道:“这桩婚事被臣妾母亲拒了,只是观淑仪娘娘今日之态,她大概是误会了。”
“哦?”他似乎很好奇,挑眉问:“她误会什么了?”
明知故问!
姜翎月暗自咬牙,垂下眼避开他的视线,道:“许是误会臣妾为了博得更好的前程而拒了她的弟弟。”
至于什么叫好前程,当然是入宫为妃了。
可祁君逸却并不买账,他的语气淡了下来,“所以,若不是你继母拒婚,今日你便是陈家妇了,是这个意思吗?”
明明早就知晓,非行逼问之事,现在她一切都交代了,又做出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形势比人强,姜翎月敢怒不敢言,只道,“陛下明鉴,臣妾同陈家郎君并无私情。”
……并无私情。
祁君逸眉眼低垂,静静看着怀里的姑娘。
她好像慌的不轻,手指紧紧攥住他的衣袖,面色因为紧张而有些发白。
他看了一会儿,低下头,将唇贴在她不断轻颤的眼皮上,“别怕,朕又不能拿你做什么。”
她眼尾那一点红,也被他的唇覆住。
姜翎月顿了顿,柔顺伸臂攀上他的脖颈。
然后,她清晰感觉到近在咫尺的呼吸一滞,停留在眉眼的吻径直往下,果断印在她的唇上。
此刻,他们坐在窗旁的矮榻上,窗外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只有春风裹挟着浅淡花香吹拂入内,旁边是一张小茶案,上头还有一壶正烧的滚烫冒着热气的茶。
宫婢内监们都在殿外守着,而她被他抱在腿上亲。
姜翎月有些恍惚,这一幕太熟悉了。
如果将宫殿换成她前世所住的长月殿……
“专心点!”
唇瓣一疼,姜翎月骤然回神。
握住她下颌的手指收拢,指腹轻轻摩挲她的唇瓣,祁君逸神情寡淡,“你在想什么?”
“臣妾在想,”姜翎月将脸埋入他的脖颈,小声道:“臣妾…今日身子不方便,不能伺候陛下。”
怀里的姑娘害羞极了,就连嗓音都在发颤。
心头的不愉散去,祁君逸面色微缓,伸手环住她的肩,道:“没让你伺候。”
姜翎月自他怀里抬头:“陛下要走?”
“怎么,”他反问:“不想朕走?”
“臣妾不敢。”
“不敢…”他低声重复,笑了,“那就是有这个心了。”
“陛下误会了,”姜翎月正了面色,认真道:“臣妾从未有过这样的心思。”
自己不能侍寝,还不想让皇帝另寻去处,这是何等大逆不道的心思,不要说现在她已彻底断情,就算是前世身为贵妃时,她都不曾有过。
重生几日,她面对他几乎时时刻刻都在演戏,只有现在这句话可谓是字字肺腑。
可没想到,此话一出,面前男人却久久没有说话。
殿内莫名安静下来,就连唇上缓缓摩挲的指腹都顿住。
姜翎月虽有些不明所以,但这人心思捉摸不透也不是一天两天,她早就习以为常,只当自己这话又触到他哪个霉头了。
气氛凝滞间,他忽然道:“可是白日里,她们说了些什么。”
姜翎月一愣。
他继续道:“往后少跟她们来往。”
姜翎月抿唇,忍不住试探道:“陛下是要禁臣妾的足?”
“……”祁君逸无语半晌。
若是换做旁人,他还能当对方是故意的,可看怀里小姑娘这坦率清澈的眼神,忍不住叹气,“就你这脑子,玩不过她们的。”
他声音带着隐隐的宠溺,说完,甚至还在她额上亲了亲,“日后离她们远点。”
温热的气息凑近,姜翎月心尖猛地一跳。
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翻涌而出。
长月殿内,也是面前这个人,掐着她的腰,笑着叹气,“离她们远点,就你这脑子,玩不过她们的。”
当时她是怎么说来着。
她说,“那陛下会护着臣妾吗?”
而那位清隽的年轻帝王也是如现在这般语带宠溺的哄她,“不护着你,你还能在这儿跟朕耍性子?”
自她小产起,他就不喜她同后宫妃嫔来往。
哪怕后来姜翎馨入宫,她们是亲姐妹的关系,他也不许她们走近。
仿佛要把她隔离在后宫之外,就连她住的长月殿也靠近前朝,跟现在所住的宁安宫距离差不了多少。
她登临贵妃之位,是后宫名副其实的第一人,逢年节时六宫妃嫔要来长月殿同她请安。
他也只许她们在殿门口行礼。
景泰九年的元宵佳节,她身体虚弱不能去太极殿陪着他宴请群臣,故而在宫中妃嫔来请安时,开了殿门,迎她们入内。
也是那天,她被他的大皇子骂到气急攻心,口吐鲜血,死前都没能等到他的到来。
而现在,姜翎月终于能够确定自己心底的猜测。
他也是重生的。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的了,为什么会这样凑巧,他总能说出前世一模一样的话。
所以她会比前世更早侍寝。
所以她直接从姜宝林晋升为宸婉仪。
所以她能独居一宫。
甚至,他还免了所有宫妃去韶光宫的请安。
这一切的变化,都是他也重生了。
而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这个结论在脑中出现的瞬间,姜翎月眼睫颤了颤,下意识垂眼遮住眼底的情绪。
他应当只是出于愧疚,毕竟前世她身为宠冠后宫的贵妃,被他的皇长子辱骂至吐血而亡,真是足以记入历史的事件。
她蛊惑帝心的妖妃名号,会被刻在历史的耻辱柱上,彻底洗涮不掉。
就算只是将她当做替身,但他也确实宠了她多年。
将她惯的性情骄纵,受不得半点委屈。
他对她生了愧疚之心,不愿见她再对着他的其他妃嫔行礼请安……
似乎也说的过去。
反正…总不会是别的原因。
怀里姑娘久未答话,祁君逸面色不由一动。
“不高兴了?”他轻叹口气,耐心哄道:“朕并非认为你蠢笨,只是你初入宫廷,尚不知人心险恶,别人对你多个笑脸,你便觉得对方是个好的。”
她咽了咽口水,下定决心除了自己也是重生的这一桩秘密外,绝对不能在他面前再有什么撒谎卖弄。
那些浅薄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怎么会瞒得过一位高居上位,玩弄权术数十载的帝王。
这边已经开始提心吊胆到了胆颤的程度,而祁君逸环着怀里的姑娘,还在想着她的那句‘姐姐们伺候您多年,不求越过她们’,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两人心思迥异,同床异梦,可相拥而眠的身体却如此契合。
姜翎月的身量在姑娘家里面并不算矮,可这人身形高大,肩也宽阔,能一整个将她裹进怀里,他们紧紧相贴,毫无突兀。
一眼看过去,就像是世间最恩爱般配的一对爱侣。
祁君逸拢了拢怀里的人,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姜翎月也累极了,乖顺的窝在他的臂弯,放空所有思绪。
…………
翌日。
姜翎月睡醒时,外间天色已然大亮,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影自窗口洒落进来。
明亮、刺目。
看日头,怕是已经到了日中时分, 早过了早膳时辰。
身侧余温凉透,人都不知道离开了多久。
姜翎月只觉得四肢百骸就像被碾过一番,酸软无力,昨夜还能逞强坚持下床用膳,一觉过后,身体反倒愈发不堪了些。
祁君逸真想抬举一个人,那必然是方方面面都做到了极致,知道自己昨夜闹的有些过了,一定是吩咐了人不许喊醒她。
这么想着,她也不急着起床了,懒懒的合着眼,手指轻揉眉心。
她轻叹口气,暗道皇帝也不容易,她作为妃嫔侍寝过后,好歹睡了个饱觉,而皇帝陛下夜间为了子嗣得在妃嫔身上辛苦操劳,天蒙蒙亮又要去处理那些繁杂的政务。
朝堂上的局势瞬息万变,错综复杂的党派之争。
姜翎月前世没入宫前就听说过新帝四两拨千斤的执政手段。
祁君逸倒是并未特意打压世家,只是不曾重用过世家子。
从太子时期身边所留用的人,便都是寒门子弟。
随着他的顺利登基,先帝朝的老臣们一个个退居二线,而接任他们位置的,就是祁君逸在东宫时期的班底。
都是能臣,还是忠心耿耿,只忠于皇帝的能臣。
监国两年,登基三年,五年时间,足够祁君逸收拢手中的帝王权柄。
前世她死时,是景泰九年的元宵节,彼时他早已经是君威深重,权柄在握的帝王。
而今他重生回来,那些繁杂的政务,不过是重新处理一遍罢了,又能有多难。
这么想着,姜翎月开始觉得这人真是老天的宠儿。
身为先帝嫡长子,理所当然的被封为太子,自幼便展露不凡天资、敏而好学,性情沉稳,喜怒不显,先帝对这个继承人满意的不得了,好几次在重臣面前大赞其有太祖之风。
这对父子感情之深,就算后来监国两年,帝王权柄的交替过程中,也从没有生出过嫌隙。
祁君逸的太子之位稳到其余皇子连夺嫡的心思都不曾有过,顺风顺水的继承皇位。
登基后,他知人善用,御下宽厚,是朝野上下盛赞的明主,手底下能臣辈出,他减免赋税,在各地建立蒙学,选拔天下人才,让权柄不再被世家所垄断。
她死前,天下四海升平,政通人和,万民臣服。
论出身祁君逸是嫡长、论得位,更是正的不能再正、论功绩论民心,翻遍史书都难逢敌手,这样的帝王,是注定会在史书上被后面的文臣们大赞特赞的,
“可是…”姜翎月眨眨眼,“姐妹们登门贺喜,臣妾总不好将人拒之门外。”
低位妃嫔拒了就拒了,但她如今不过小小婉仪,还能撂上头那些妃位的脸面不成?
若一直得宠倒是不说什么,可一旦失宠……
恐怕是随意的一句话,就能将她发落了。
祁君逸却道:“你若是不乐意见着她们,谁来了都无需给面子。”
“臣妾并没有不乐意,”姜翎月笑道:“这偌大的宫殿就住着臣妾一个主子,冷情的很,姐妹们来了还能热闹些,况且她们都是陛下的女人,臣妾自当要同她们处好关系。”
今生,她可不想在他的后宫活成众矢之的的靶子,人人嫉恨,都盼着她早点死。
权势富贵她要,孩子她生不了,还得指望别人给她生呢。
借腹生子,记在她名下,这不比虚无缥缈的宠爱更稳固吗。
姜翎月自觉自己这番话真是柔顺体贴,不嫉不妒,任谁听了都要赞一句识大体。
可偏偏她面前的这个跟旁人总是不一样的。
瞧,她的话才说出口,他方才还柔和的眼神便一下子淡了下来,
姜翎月察觉到不对劲,眉头蹙起,试图说点什么挽救一下,又怕多说多错。
犹豫间,就听他道:“爱妃当真是懂事。”
语调不冷不热,一点也没有夸赞的意思。
姜翎月有些忿忿。
什么时候懂事也成了错。
真是伴君如伴虎,他这脾气愈发捉摸不透了。
气氛凝滞几息,她拽了拽他的衣袖,道:“是臣妾那句话说的不对,惹陛下生气了吗?”
那小心翼翼的模样,瞧着真让人动容。
祁君逸心头一软,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将人拥入怀里。
这姑娘才待在他身边不久,正怕他怕的紧,还没有对他生出男女之情。
故而能毫不在意的说出,要跟他其他女人处好关系的话。
不怪她。
姜翎月没有读心术,也揣摩不到他的心思,见他没有理她的意思,便什么都不再说,乖乖让他抱着。
被他抱在怀里很久,久到姜翎月都开始担心他的腿会不会被自己坐麻了时,肩上的手才松开,“歇了吧。”
姜翎月赶紧起身,正要唤人进来伺候,就见面前人双手展开,视线紧盯着她。
……这是要她亲自更衣的意思了。
身为参选秀女,入宫时就有嬷嬷教导这些事,就算没有前世五年,姜翎月也会做。
她深吸一口气,伸手搭在他的腰间,假意笨手笨脚的磨蹭了会儿,才给他腰带解开。
又踮脚去解他颈下系扣。
他站的笔直,身量又高,丝毫没有弯腰屈就她的意思,就这么垂眸看着她费劲的踮脚探手解自己扣子。
嫩白如葱的指尖无意间碰到他的喉结,换来一声喟叹。
他俯身捧起她的腰,笑道:“既然不方便伺候,就别勾朕。”
姜翎月被他笑的面色绯红,“臣妾没有。”
“嗯…”他颔首,笑意愈浓,“知道你没有。”
床幔放下,两人躺到了榻上。
同前世一样,殿内没有奴仆伺候。
他们谁也没有说话,安静到能听见彼此呼吸声。
一片寂静中,姜翎月还是不敢放松。
身边人也是重生的,这个消息带来的后劲,正不遗余力的冲击她的大脑。
最初的慌张震惊过去后,余下的是满心复杂。
不知道前世她死之后的光景如何。
但他对她有愧疚。
他还打算像前世一样给她宠爱。
这样的前提下,她想回到贵妃之位,天然就有优势。
甚至根本不需要费什么力气,只需等着他的安排即可。
大概……活人真的争不过死人。
她活着,所以她只配当陈月儿的替身,因为他的月月死时没有做母亲,所以他便刻薄到连孩子都不许她生。
直到她被他的儿子气死了,他对她才有了些许愧疚。
……即便如此,今生他还是给她用了刖麝香料。
姜翎月有些想笑,因为名字的相似,和眼角处的红痣,她兜兜转转两辈子,都逃不过这样的命运。
可她能怎么样呢,雷霆雨露都是君恩。
入了宫,能得到帝王的宠爱,就是天大的幸运。
被他当做是心上人的替身,那是她的福气。
这样的福气,不知多少人翘首以盼呢,她有什么好矫情的。
况且,就算重生回到入宫前,她也不会有更好的去处。
生母早逝,指腹为婚的表兄另聘贤妻,她的婚嫁大事被继母沈氏拿捏的死死的,堪称步步紧逼。
她也试过自救,主动同陈子泝私谈婚嫁。
堂堂二品大员,梁州节度使的嫡长子,手握实权,简在帝心的封疆大吏陈家主动下聘,沈氏都能做主拒了。
她还能怎么办?
若不是实在走投无路,她如何会愿意主动参加大选,入这后宫,跟这么多女人共侍一夫。
只有入宫,沈氏才拿捏不了她。
总不能真听从沈氏的安排,嫁给沈家那位被酒色掏空身子的四郎,被沈家人拿捏一世吗?
如今已经很好了。
哪怕是前世,她也努力站在了女子所能站到的巅峰。
而今生,有了帝王的愧疚在,她会比前世走的更远,活的更长久。
她只需小心遮掩自己重生的事,别再重蹈前世覆辙,犯那些傻,惹他烦心,其他什么都不用多做。
该给她的,他从来不会吝啬。
想到这儿,重生起从高处回到起始点的姜翎月一直紧绷的心绪顿时松懈下来。
就像是已经做好准备加入战场,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却突然发现,不需要她做什么,那些东西会自己回来。
拔剑四顾心茫然,难得生出来的几分上进心,彻底泄了气。
“又在想什么。”温热的气息贴近,祁君逸伸臂将人抱进怀里,手去扯她腰间系带。
姜翎月急忙握住他的手腕,“臣妾…”
“知道你不能伺候,”他无奈叹气,笑睨她一眼,“怎么?朕看着很像色中恶鬼吗?”
“……”姜翎月沉默了,手中力道也下意识松开。
于是,他的手顺势贴在了她的腹部,“还疼吗?”
关雎宫。
淑妃冷笑,“才承宠几日,就开始耍这些手段。”
偏偏同样的手段她也用过,只是当日还是太子的男人并不买账。
如今换了个人,就是截然不同的待遇,叫人如何不怒。
“娘娘,”大宫女常秀低声道:“咱们是不是…”
淑妃轻轻抬手,“急什么,陛下现在新鲜着呢,等过些时日新鲜劲散了些再说。”
哪怕是普通官员的后宅都不会有经久不衰的宠爱,遑论还是帝王后宫。
他们陛下为君宽厚,为夫却冷漠极了,对女色更是淡淡的,全部心思都放在朝堂上,哪里能顾及到后宫。
如今想必是孝期三年素久了,遇上个稍微合心意的,便连着宠了几日罢了。
等着吧,她总有机会料理人的。
当她不知道呢,一个个都料准她最沉不住气,想等着她先出头,可惜这回她偏偏不如她们的意。
“去,”淑妃吩咐,“开了库房,将里头那柄玉如意送过去,就当是本宫贺宸婉仪的喜了。”
“是,”常秀眼神一亮,恭维道:“娘娘这般贤良,恐怕陛下听了也会记起您的好来。”
淑妃摆摆手,笑而不语。
天子重孝在身,三年来后宫风平浪静。
现在大选已过,添进了一批新人,这宫里也该热闹起来了。
…………
宁安宫。
今日春光明媚,姜翎月才用罢早膳没多久,就有客人争相拜访。
一批批的贺礼相继送到。
有亲自带着重礼来的,也有差遣宫人送来的。
除了几宫的主位娘娘外,那些低品阶的嫔妃基本上都亲自到了,一个个笑语晏晏。
昨日还自称姐姐的人,今儿个态度恭敬,礼道周全。
不管存着什么心思,大家面上都十分融洽,姜翎月客气着将人迎进来,吩咐左右奉茶。
待客的茶,是昨日搬宫时内廷那边分来的份例。
五品婉仪当然分不到今年的新茶,故而茶水一呈上桌,场中几位娘娘面上就有些怪异。
她们要么是宫中老人,祁君逸登基后凭借资历也能封一个不错的位份,要么是这一批选秀入宫的新人。
但既然能优先侍寝,那身份背景必然不弱,都是煊赫门庭出来的贵女。
谁也看不上这样的陈茶。
姜翎月毫无自家没好东西待客的尴尬,只笑道:“怠慢诸位姐妹了。”
这话说的坦然,叫旁人都不好多说什么。
遑论她如今得宠,也没谁会傻到当面同她交恶。
“姐姐莫要说笑,”许良人率先端起茶盏饮了一口,道:“妹妹一直对宁安宫好奇呢,托了姐姐的福,这才能得以一见,哪里就怠慢了。”
正说着话,外头有内监唱道:“——刘淑仪娘娘到,赵美人到。”
殿内顿时一静,刘淑仪乃从二品位份,堂堂一宫主位竟然也亲自登门了。
赵美人更是身怀有孕,来这儿凑什么热闹。
姜翎月起身行至门口,屈膝深深一福,“臣妾恭迎淑仪娘娘。”
刘淑仪一身绯色烟罗裙,玉带束腰,袖口宽大,发上插了一支珍珠步摇,妆容精致,颇有气势。
她立于殿外,隔着一道门槛垂眸静静望着福身行礼的姜翎月,片刻后方淡淡道:“起来吧。”
姜翎月直起腿,刘淑仪身后的赵美人便也屈膝向她行礼,“见过婉仪娘娘。”
还未等膝盖弯下去,姜翎月急忙将人扶住,摇头笑道:“赵妹妹身怀龙嗣,就别折煞姐姐我了。”
赵美人抿唇浅笑,似乎很是羞涩。
她今年才十六,甚至比姜翎月还要小上一岁,却已经要做母亲了。
实在是叫人忍不住羡慕的福气。
姜翎月却提不起羡慕的心思。
她记得前世赵美人这一胎并没有保住,怀孕初期就几番惊险,好不容易坐稳胎,各个宫殿的赏赐流水般送了过去,一个赛一个的彰显自己贤良。
最后却让赵美人落了一个胎大难产,一尸两命的下场。
惠妃去母留子的如意算盘也彻底落空。
胎大难产,是意外。
哪怕是御龙卫彻查也查不出半点端倪的意外。
但姜翎月知道,这样的意外是人为的,背后甚至不止一人出了力气。
这其中,宝华宫主位的刘淑仪扮演了什么角色,姜翎月并不知道,但总归不无辜就是了。
毕竟以赵美人的品阶是没有资格自己养孩子的,而惠妃手握凤印,若真让她护住赵美人的孩子生下来,大概率会记在她的名下,同亲生无异。
届时,皇后之位那真就谁都没盼头了。
刘淑仪走进殿内,在最上首坐下,坐姿端肃,垂眸俯视着众妃,淡淡道,“都入坐吧。”
上首有两个位置,按道理另外一个当是姜翎月这个宫殿之主坐的,但刘淑仪却指了指自己下方的梨花木椅,语带嘲意,“本宫乃二品宫妃,宸婉仪可不要逾矩,妄想同本宫平起平坐。”
这话显然不止这一层意思。
话音一落,殿内顿时寂静无声,所有人的瞳孔都不自觉瞪大。
刘淑仪出身将门,她爹是梁州节度使,当年以太子良媛的身份入东宫算是委屈了,故而在东宫时祁君逸待她十分宽宥,连带着惠妃几个先进门的也待她客气许多。
她本就性情高傲,得到这样的优待后,就愈发不可一世,在三妃跟前还好些,可到了低位妃嫔面前,便从没有一个好脸。
可即便如此,这样登门打脸主人家可是头一回。
这……
众人心思各异,目光却都移到姜翎月身上。
好奇这两人是何时结下了梁子。
顶着这些看好戏的眼神,姜翎月微微一笑。
还能是什么时候结下的梁子,正待应对,外头忽然又传来动静。
刘榕来了。
他身后还跟着一串长长的队伍,几十名内监们手中或是抬,或是捧着各种珍贵宝物。
入目望去,姜翎月认出来的就有那尊晶莹剔透毫无瑕疵的白瓷珍品,和足足一人高的红珊瑚宝树。
这两样她熟的很,这是祁君逸私库里的东西,在前世那都是她的长月殿内的摆件。
没想到今生这会儿就送来了。
闻言,姜翎月也没客气,当即褪了外衫仅穿—件小衣趴在软榻上。
钱嬷嬷净了手,挖了—勺香膏在掌心抹开,认认真真给她缓缓按揉起来。
见她腰间明显的指印,面露笑意。
姜翎月并不是真正的十七岁小姑娘,却还是被笑不好意思的抿唇。
“得陛下这般喜爱,是后宫多少女人盼都盼不到的好事,您无需觉得不自在,”钱嬷嬷微微—笑,轻声道:“娘娘才入宫不久,许是还不知道,咱们陛下性情有多冷,您受到的又是何等的青睐。”
姜翎月头枕在自己的肘弯处,半眯着眼,并不说话。
那人有多冷情,她亲身领教过,又怎么会不知。
只是……
昨夜的那句‘若朕去其他女人那儿,你该不高兴的’话,姜翎月确实不懂了。
在最爱他的那—年,她尚且不曾对他生出独占欲。
皇帝临幸后妃,乃天经地义的事。
莫说她只不过是他的妃妾之—,即便她是他的皇后,也没有资格不高兴。
甚至为了子嗣着想,皇后更要劝着皇帝雨露均沾,不可偏宠—人。
他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怎么听都是在叫她……拈酸吃醋?
这个结论得出的瞬间,姜翎月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引来钱嬷嬷的关切问询,“娘娘可是冷?”
“不冷,”姜翎月摇头,想了想,试探性道:“依嬷嬷看,本宫眼下是否该同贤妃交好—二?”
帝王的宠爱是—柄双刃剑,不知会招来多少嫉恨,—不留神就会伤了自己。
经过昨日,淑妃和惠妃算是得罪了个透,三妃只剩贤妃面上还过得去。
算起来她们还是表姐妹,在这深宫之中,倒是可以结成同盟。
钱嬷嬷道:“贤妃娘娘出身永乐侯,是娘娘的表姐,不知未入宫前,您同她姐妹情谊如何。”
“算不上多熟稔,”姜翎月坦然道:“话都没说过两句。”
贤妃—贯不喜欢她这个生而克母不得将军府看重的表妹,也连带着不满意嫡亲弟弟同她的亲事。
说起来,她跟舅家表兄指腹为婚的亲事黄了,这位彼时已经嫁入东宫的表姐也是横插了—手的。
前世她初入宫时位卑言轻,受了许多挤兑,贤妃不曾帮扶—把,姐妹同居—宫感情也是不冷不热。
后来她成为宠冠后宫的贵妃,贤妃却也已经诞下了祁君逸唯—的皇子,有皇嗣傍身,关上宫门安心过自己的日子,自然不需要上来巴结笼络。
现在想来,大皇子—个才四岁的孩子,能在元宵宫宴上当着众人的面指着她骂,活该她生不出孩子这样的话,背后没人教,也是没可能的。
想到前世自己被个黄口小儿骂的死,姜翎月满脸厌色,“罢了,还是不上赶着同她交好了。”
“娘娘宽心,”钱嬷嬷笑着安慰道:“奴婢瞧着陛下待您不同寻常,您若是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不如直接问陛下。”
她说的不错,皇帝这段时日俨然将宁安宫当成了自己的寝殿日日过来,不愁没有说话的机会。
可姜翎月闻言心头却猛地—动,微微眯起的眸子陡然睁开,看了她—眼。
钱嬷嬷被她看的神情微怔,手上的动作也不自觉停了下来,谨慎道:“可是奴婢说错了?”
“……没有,”姜翎月微微—笑,收回视线,道:“继续罢。”
这些天她—直在想钱嬷嬷是谁的人。
当日她晋封婉仪又匆匆搬宫,短短半日功夫,内廷分配的仆婢们其他妃嫔没有能力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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