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抄家后,我带侯府发家致富结局+番外小说

烟花易逝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最后,因为云水仙要去,李玉枝只能留下。杜山瞥了一眼树底下的李厂,跟田开武说了几句话,就和胡四带着桑宁几人去了河边。这里原本是一条两丈宽的江河,河草丰茂,野鸭成群。杜山押送犯人,从这里走过不下十次,从没见过河水干涸的这么彻底!泥土干裂如龟壳,枯草成片,到处可见晒干发黑的鱼尸。几块孤零零的大石矗立在河底中央,上面布满了枯黄的水草。几人的心沉到谷底。“杜哥,这里都干了,上游会有水吗?”胡四问。杜山拧着眉头没说话。桑宁道:“小河有水大河满,大河无水小河干。这里没水了,上游自然也干了。”而她们要走的路线,正是往上游走的方向。桑宁不了解地形,只会觉得往前走会更艰难。但是杜山却知道,他们若照原先的路线走,绝对到不了凉州。因为中间还有段路是沙漠地带...

主角:桑宁霍长安   更新:2024-11-12 15:5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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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桑宁霍长安的其他类型小说《抄家后,我带侯府发家致富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烟花易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最后,因为云水仙要去,李玉枝只能留下。杜山瞥了一眼树底下的李厂,跟田开武说了几句话,就和胡四带着桑宁几人去了河边。这里原本是一条两丈宽的江河,河草丰茂,野鸭成群。杜山押送犯人,从这里走过不下十次,从没见过河水干涸的这么彻底!泥土干裂如龟壳,枯草成片,到处可见晒干发黑的鱼尸。几块孤零零的大石矗立在河底中央,上面布满了枯黄的水草。几人的心沉到谷底。“杜哥,这里都干了,上游会有水吗?”胡四问。杜山拧着眉头没说话。桑宁道:“小河有水大河满,大河无水小河干。这里没水了,上游自然也干了。”而她们要走的路线,正是往上游走的方向。桑宁不了解地形,只会觉得往前走会更艰难。但是杜山却知道,他们若照原先的路线走,绝对到不了凉州。因为中间还有段路是沙漠地带...

《抄家后,我带侯府发家致富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最后,因为云水仙要去,李玉枝只能留下。

杜山瞥了一眼树底下的李厂,跟田开武说了几句话,就和胡四带着桑宁几人去了河边。

这里原本是一条两丈宽的江河,河草丰茂,野鸭成群。

杜山押送犯人,从这里走过不下十次,从没见过河水干涸的这么彻底!

泥土干裂如龟壳,枯草成片,到处可见晒干发黑的鱼尸。

几块孤零零的大石矗立在河底中央,上面布满了枯黄的水草。

几人的心沉到谷底。

“杜哥,这里都干了,上游会有水吗?”胡四问。

杜山拧着眉头没说话。

桑宁道:“小河有水大河满,大河无水小河干。这里没水了,上游自然也干了。”

而她们要走的路线,正是往上游走的方向。

桑宁不了解地形,只会觉得往前走会更艰难。

但是杜山却知道,他们若照原先的路线走,绝对到不了凉州。

因为中间还有段路是沙漠地带,以前还好,有绿洲小镇可休整,现在……那会是九死无生。

他们不能再按原来的线路走!

“我们先找找有没有水溪吧!”他沉声说。

地表干的都硬了,鱼儿是找不到了,桑宁去掀石头。

“桑……四嫂,你掀石头干什么?”霍静雅好奇的问。

“河干以后,水里的生物为了不被晒死,就会喜欢躲到石头下。”

原来如此。

霍静雅也去掀石头。

杜山看了看桑宁,觉得她越发让人看不透。

明明是太尉府的小姐,怎么会懂乡下人才知道的玩意儿。

云水仙听到霍静雅喊四嫂就开始生气,冷冷的盯着二人。

“我找到了!”霍静雅兴奋大叫。

“是螃蟹!”

桑宁也找到了几只螃蟹,都是小的。

“可是这么小,都没肉,能吃吗?”

“能吃!”桑宁说。

抹点油,烤的焦脆,撒盐,好吃!

听到桑宁这样说,霍静雅找的更起劲了。

脸上露出鲜活的神采。

桑宁又找了一根粗树枝,开始掀地壳。

掀开的地壳底部,是半干的淤泥,有小截的尾巴露在外面。

“这又是什么?鱼吗?鱼儿没水还可以活?”霍静雅更惊奇。

“这是泥鳅,大旱的时候会钻进泥土里自保。”

桑宁很高兴这里有泥鳅,又可以加餐了!

来个爆炒泥鳅段!

她摔碎了泥块,里面竟然藏着三条大泥鳅!

霍静雅和云水仙吓得惊呼,这玩意儿像蛇,看着好恶心!

“桑凝儿,这种恶心的东西怎么能吃!你简直比乡下泥腿子还要野蛮!”

云水仙又开始找存在感了。

“霍静雅,你看看你,还有侯府小姐的样子吗?就算咱们被流放,就算一时困难,那也流着高贵的血液,不要自甘堕落,变得和贱民一样低贱行吗?

你简直是在丢姨父的脸!”

霍静雅满手满脸的泥巴,惊愕的看着云水仙。

她怎么就自甘堕落了?

胡四咂咂嘴,眼神森幽:贱民,说谁呢?

他们这些人哪个不是贱民出身。

就说,最讨厌这些自以为是的小姐了!

高贵是吧?就应该扔给李厂,压在身&下*死。

桑宁就笑了。

她把手上的泥抹了抹,双手涂的匀了些,然后站起来,很是悠闲的晃到云水仙跟前。

若是了解桑宁,云水仙就会知道,她真正发火了!

但云水仙不知道。

淤泥是发臭的,一股股臭味涌进鼻端。

云水仙嫌弃的捂着鼻子后退:“离我远些,又臭又脏!”

“脏啊?”桑宁一巴掌抡过去。

“臭啊?”又一巴掌。

“你高贵啊?”一巴掌。

“只知道享受不知感恩啊!”

“有本事去和李厂刚啊!”

“别躲在别人身后啊!”

“别喝我找来的水啊!”

“别吃着娘奶还嫌娘丢人啊!”

“妈的!不长脑子的东西!你连贱民都比不上!一只趴在别人身上吃别人血肉的寄生虫!”

接连数巴掌,打的云水仙叫都叫不出来。

最后一巴掌,直接把她打翻在地上。

居高临下,气场全开。

“记住了,不理你,只是懒得搭理,不要当好脾气。姐是你惹不起的人!少往跟前凑!”

云水仙已经像是受惊的小鼠,哆嗦着蜷缩着,捂着脸往后退。

只一次,就把这欺软怕硬的玩意儿给制服了。

胡四咂咂嘴,竟觉得像自己动手一样,心头一阵爽快。

杜山去找小溪了,并不知道这边发生的事,他远远的喊:“这边有水,快过来——”

于是,桑宁和胡四就过去了。

霍静雅慢慢蹲下。

看着云水仙惊惧的眼,高肿脏污的脸,心疼的用袖子擦:“我知道你讨厌桑凝儿,可是现在她真的在护着我们一家人。”

云水仙偏过头去,眼里是漫天恨意和屈辱。

“霍静雅,你,忘了,我娘是怎么,死的了吗?”她用尽力气,才把每个字咬的清晰。

两腮火辣辣的疼,是她这辈子都没受过的罪。

她恨桑凝儿,恨的啖其肉,拆其骨!

但是,她也惧怕。

桑凝儿太野蛮了,她毫无招架之力。

她也恨霍静雅。

眼睁睁的看着她挨打,非但不帮她打回去,还反过来想劝她。

这就是多年的姐妹情!

一文不值!

“人,是可以装的!”她低吼。

“就像冯姨娘那个贱人,装的温柔贤淑,敬重主母,到最后却把娘害死!

桑凝儿也是装的,她就是装的!

她敢杀人,下手这么毒辣,怎么可能是个善类!”

她们,包括姨母,简直蠢透了!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装的,我一向不聪明。”霍静雅失神的说,“我只听娘和四哥的话。”

“他们让我跟着四嫂,认真找吃的。”

毕竟,这才是现在最重要的事。

一切都要活着到凉州才能做打算。

只是,她自己其实也早已经偏向桑宁。

大概是绝望等死那刻,桑宁像神一样出现,将她从烈火中解救。

水仙没经历过那种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绝望和劫后余生的庆幸,所以不能理解她对所救之人的无尽感激。

水仙觉得桑凝儿狠毒。

而她,只觉得解气!

那些人本就该死!


那个婴儿般稚嫩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很急切。

“谁啊?谁在说话?”

这里可是空间!谁能进来?

桑宁更确信这声音与空间有关。

可惜这空间不能瞬移,她赶紧出去往回跑。

*

霍长安是被肚子的咕噜声惊醒的。

他恐慌之下,就开始双手并用往远处爬。

明明这几天一直偷偷吃土,胃部越来越硬,很久没有失禁了。

他感觉再不久可能就会憋死。

再不用像一条腐臭的死鱼,让娘为他清理。

可现在是怎么回事,怎么感觉胃部蠕动的厉害,也不再发硬。

他的下身没有感觉,急急的爬出老远,就开始解裤子。

“啧啧,四公子果然爬的很快,嗯,像只……蛆虫。”

“蛆虫就该在粪堆里,我帮四公子脱裤子。”

伴随着邪恶的声音,身后的黑影上前,刀尖伸向霍长安的裤腰带。

霍长安伸手抓住,一个用力,刀被夺了过来。

“霍长安!你是想谋害公差?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们全家团聚?”

本朝律法,若犯人在路上攻击差人,差人有权就地格杀。

黑暗中,霍长安死死盯着头上的黑影,想到家人,终是不甘的扔下刀。

接着,李厂一脚跺在那双弯曲的腿上。

“臭蛆虫!看你还有什么能耐!”

“死残废!丑东西!”

“什么忠君爱国,明明就是逆贼叛国贼!”

几脚之后,李厂闻到一股臭味儿。

他的神态愈加兴奋到扭曲。

“哈哈哈……这就是响贯京城风光无限的玉面逍遥郎,真想让京城里的姑娘看看你现在的模样!”

“当初不是还骂贵人荒诞无德吗?不自量力!”

“你是,二皇子的人。”霍长安豁然明白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怪不得大家都说,二皇子以德报怨,在皇宫跪了一天一夜,才让皇上开恩,饶了他一条命。

原来是为报之前的仇怨,让他更屈辱的死去。

只因两年前,二皇子在街头调戏民女,被他当做地痞打了一顿,因此怀恨在心。

“没错!四公子别怪我们这些狗腿子,实在只能听命行事。”李厂懒洋洋的说。

刀再次指向地上的人。

这一次,对准的是胯&间。

“四公子,反正你也是废人了,有没有那个东西都一样,放心,我会很利索的,嘿嘿……”

霍长安已经做好了再一次夺刀的准备。

这一次夺刀,是为自尽。

他绝不让自己成为取乐仇人的工具。

可是,刀没有落下。

“咣咚”一声。

李厂像座山一样倒下。

“我也挺利索的。”

压低的女声带着不易觉察的得意。

甚至可以想象,她的眼里带着狐狸般的狡黠。

就像白日,她和锦棠在那嘀咕时的神态。

那会儿,他看到锦棠慌张的走开,还以为她欺负了孩子,但是把锦棠叫到跟前,才知,原来……

桑凝儿,为什么在这样荒瘠的环境下,她可以这样乐观。

是因为,还有别的退路吗?

“死变态,我让你永远做不了恶!”

桑宁扔了手里的石头,在他头上找到被砸的伤口。

不过是被砸肿了,真正破血处只有指甲盖大小。

“别杀他。”霍长安赶紧提醒。

“没杀。”

不过是往血口子里放了一只最大的蚕蚀而已。

毒素从头部进入,会更快发病,最多三五天。

神不知鬼不觉。

嘿嘿,她真聪明!

乌漆嘛黑的,霍长安也看不清她在做什么。

然后她马上过来了。

“什么味道?臭臭的。”

桑宁一说完就知道了,“哦,我帮你吗?”

霍长安触电般甩开她伸过来的手,羞愤与难堪布满整个脸庞。

“不用,请帮我去拿套衣服过来。”他隐忍着说,恨不得她快点离开。

桑宁想着在路上时,老夫人一遍遍的问他要不要如厕,原来是这样,看来腰椎损伤真的很严重。

应该是断裂压迫了脊髓神经,影响了下半身的运动和感知能力。

“好,我马上回来。”

桑宁回去找了衣服,想着还是让老夫人起来帮忙吧,她也不合适。

就听到脑子尖锐一声:“四郎危险!”

她一愣,然后拔腿就跑。

“住手!”

霍长安手里的刀被桑宁夺过来。

“你干什么!我救下你就是让你自尽的吗?你懂不懂尊重别人的劳动成果?”

这一个个的,怎么那么爱自尽呢真是!

霍长安仰躺,双臂失力垂地,眼神无光,喃喃:“桑凝儿,你说我这样的人,活着还有意义吗?”

“就算是一只蝼蚁也有活着的意义。”

“有什么意义?”

“蝼蚁虽小,可溃千里长堤没听过啊?”

呵,那不过是些废话,实际上,蝼蚁只能任人碾压,成为大地的肥料。

“我大哥,足智多谋,少年英才。

我二哥,一人可斩百,气冲霄汉。

我三哥,英姿勃发,人中龙凤。

只有我,文不成武不就,只知逍遥玩乐,民间逗趣。

他们谁活下来都可以,只有我这个废物,永远都只是废物!”

霍长安似哭似笑,悲凉而泣:“我就应该死在兄长们拉走的那一刻,死在身体被打残的那一刻,死在见到一家人被欺辱而无能为力的那一刻。”

或者更往前,死在侯府被抄家的那一晚。

这样就不会每天忍受锥心刺骨的痛,不会恨得磨牙允血,却还需要年迈的娘和柔弱的嫂嫂们的维护。

废物,除了拖累他人,还能干什么呢?

苍寂的夜里,少年第一次剥开自己的心事,不顾鲜血淋漓,展现在人前。

桑宁心中酸涩,忍不住将他揽在怀里。

“霍长安,你恨吗?”

“我恨!我恨不得吃他们的肉,拆他们的骨,恨不得让这个世间坍塌毁灭!”

可是事实上,他只能像个蛆虫一样,低贱的躺在地上,仰望着那些丑恶的嘴脸。

自残嘶吼而逐渐腐朽。

甚至,只能在心里嘶吼,不敢发出声音。

因为,怕拉断处在崩溃边缘的家人心中最后的那根绳索。

桑宁的胸前,一片濡湿,黑夜里的呜咽,宣泄着少年的不甘和无能为力。

“你不是废物!霍家的儿郎哪有一个是差的!你曾号召一堆爱国学子跑官家府门声讨捐款赈灾,你曾救懵懂孩童丧命于马下。”

桑凝儿见过他意气风发的一面,少年玩世不恭,却浑身正义。

轻易就捕获一个少女的芳心。

“霍长安,明珠深陷淤泥,总有出头之日,活下去,把冤枉你,欺辱你的人,统统打入深渊,让他们知道,霍家人,哪怕被打死,打残,也打不断脊梁!”


但是看到身旁霍静雅的比她大了—半的肉,她还是嘀咕着抗辩:“可我也是能力有限,又不是故意什么都不做。”

霍静雅冷哼:“你除了跑还真没见过你做什么!”

“小雅,我不跑难道要成为你们的累赘吗?我这么笨,留下又能干什么?”云水仙委屈的说。

她还真是什么都干不了,只会哭,只会乱喊!

霍静雅越想越气。

桑宁淡淡道:“云水仙,你还不明白吗?”

“不是你能不能做,不是会不会做,而是你的态度。”

“三嫂身体不好,但关键时刻,她能抱起锦心逃跑,哪怕最后可能娘俩都会死,她也做不到自己逃。”

“霍长安,无法独立行走,但是他可以用嘴咬着马绳回来救家人。”

“我们要的,并不是真的让你救人,送死,而是,必须有—个和大家同生共死的姿态,哪怕你跑的时候回—下头,露出—点点不舍痛苦呢?”

事实上,她逃的毫无留恋,看不出对侯府存着—点点感情。

天生自私凉薄!

—番话让云水仙低下头,彻底不敢吱声。

霍静雅心头舒坦了。

四嫂是她的嘴替,把她憋在心里的气全说出来了!

桑宁带了—块牛肝给霍长安。

然后自己也蹲在—旁吃起来。

牛肝补血益气,虽然只加了—点盐,但是用灵泉水煮的,还是美味香甜。

桑宁眯着眼睛,吃的很满足。

她吃东西很慢,准确说,不像是吃,像是在品尝,这当然是前世作为美食博主养成的习惯。

那时候—天五花八门吃的多了,每—种几乎都是尝尝味就饱了。

但在霍长安眼里,那就是她有着良好的教养。

比任何人都要优雅矜贵。

他不觉的也跟着细嚼慢咽起来。

—边吃—边偷瞄。

桑凝儿的脸小了很多,记得以前,是—个圆脸,看着很福态。

但是身子就很瘦,像未曾发育的干豆芽。

好友还瞎起哄:这看着是个幼女啊,洞房夜怎么下手?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还是以前的身子,现在怎么都无法将她看成幼女。

她比任何人都沉稳,有魄力。

“快吃,吃完了,我再给你按摩—下腿。”

桑宁又拿出—块鱼肉给他。

霍长安又红了耳根。

吃着太岁肉,也没以前激动,心不在焉起来。

牙齿忽然被—块硬物硌了—下。

霍长安看了—眼桑宁。

这会儿她正背着身碾草药。

他又咀嚼了两下,确定咬不动,还有点扎嘴。

太岁还有骨头?

他取了出来,拿到眼前—看。

这不是鱼的脊椎骨吗?

太岁是鱼类!

霍长安颇为震惊。

因为之前没看到肉上有鱼刺的纹理,所以他没往这想,现在想想,确实更像是鱼肉的味道。

而且这鱼骨也是漂亮,竟是几近透明,像玉石—般。

然后不知想到什么,他把那个只有三截的脊椎骨给掰断了。

这和人的脊椎相似,断了就是断了,又怎么会连起来呢?

看着手里怎么都接不好的骨头,霍长安脸色白的可怕。

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又被抽走了。

“吃个东西这么磨叽,你不想好了!”桑宁回头就训。

“真的能好吗?”

“太岁肉哎,连皇帝都找不来的太岁肉,你还吃够了?”

霍长安又默默吃起来。

不能否认,他自从吃了太岁肉,手臂的力量大了很多,要是以前,根本无法自己攀爬到马车上。

“太岁……属于个什么物种呢?是动物,还是植物?”他不解。


因为瞎了一只眼,野牛疼的横冲直撞,把犄角撞断,河石撞的四分五裂,渐渐没力气后,她和杜山又补了几刀,就这么死了。

有牛肉吃啦!

哈哈哈!

桑宁脑子里已经冒出一百种吃法,可惜材料有限,只能搁浅。

所有人看着野牛的尸体,不约而同的舔了舔嘴。

好多肉。

霍长安震惊的无法言语。

这种野牛,他以前听二哥说过,比狮子老虎还要凶猛。

他曾和三个猛将合力斩杀一头犒劳三军,当时的二哥语气颇为炫耀,可想而知,是多么难制服。

虽然眼前的,应该是一头幼牛,但凭两个半吊子衙役和一个纤细女人,也很不可思议了好不好?

若是二哥知道,还不得气活过来?

“你们怎么做到的?”他问被孩子围着的桑宁。

声音不大,不过是震惊之下控制不住的开口。

但是桑宁听到了。

又习惯性得意的挑挑眉。

“简单哪,斗牛听过吗?当你与对手实力悬殊之时,就避其锋芒,曲线救国,让他的目标转向别处。

我先刺了它的眼睛,让它癫狂,然后引它撞向石头,最后他自己撞的晕头转向,我和杜山趁它病要它命。

就是这样。很简单吧?”

她笑着,好像真的在说一件很简单的事。

可是霍长安知道,一点都不简单,过人胆魄,强大意志,敏捷的身手缺一不可。

一不小心可能就会被牛撞击踩碾而死。

她,真的是太尉府那个被传愚笨缺教的小姐吗?

可能在场唯一不高兴的人就是云水仙了吧!

她看着桑凝儿像个功臣一样被大家围着,既畏惧她的能力,又痛恨的心脏都要撕裂。

另一边,杜山和李厂也产生了分歧。

李厂不同意将牛分出去。

他说的倒不是无的放矢。

“犯人一旦吃饱,难免会难控制,特别是那个桑凝儿,你不觉得她可怕吗?”

“自古没有官差和犯人打成一片的,杜山,你是不是觉得当差太顺遂了?”

田开武觉得该分出去,但又怕回京城后李厂胡言乱语,因此也不便插话。

杜山掩下眼里的厌恶,沉声道:“那就少分点,怎么说人家也是救了我一命,我还不想做忘恩负义之徒!”

他切下两条牛前腿,剥好了皮剁了给霍家送过去。

桑宁看到杜山面带愧疚就明白了。

“没事儿,够我们吃了,杜差爷别忘了一会带点炒蒲心尝尝。”

“哈哈,那肯定。”

虽然如此说,但杜山可没真想尝什么蒲草,他吃牛肉都吃不完呢!

“心真黑!”他一走,谢雨柔就骂。

这明明全都是弟妹的功劳,还救了他的命,结果只给两条牛腿,也不怕自己撑死!

“没事,他们也多吃不了,浪费食物会遭天谴的。”桑宁淡淡的说。

这天气,肉又存不住,两顿就可能变质了。

桑宁一向信奉:你的善良藏着福报,你的无知藏着厄运,一切皆有命数,人生漫漫几十年,终会一一应验。

今天主打吃牛肉,桑宁就把小螃蟹和泥鳅收到了空间里养着,等下一顿再吃。

大家捡柴生火干劲十足。

桑宁捣烂了三白草,先给霍长安敷到腿上。

“你还懂医药?”

“略懂皮毛,这都是常见药草。”

霍长安看到她手背手腕有不少擦伤,斗牛的过程一定很艰险。

但她从回来就一直笑着,没有任何疲态,也不喊委屈。

她像一股活水,把霍家这一滩死水给带活了。

“桑凝儿……”

“嗯?”

“没什么。”

他不管她怎么懂得这么多,又怎么不像个深宅女子,甚至敌人之女的问题。

所有的一切都不在乎。

只有一点:不要骗他,不要骗霍家人。

哪怕他永远是个瘫子,哪怕她得了机会就会离开。

也请她,在这段最艰难的路程,护一护霍家众人。

他感激不尽,来世衔环结草报答她。

脸上一凉,他下意识一躲。

“别动!”

低低的呵斥让少年马上不敢再动弹。

毁掉的半张脸传来清凉,原来是在给他抹药。

药草味中夹杂着清冽的泉水味,和她身上传来的一样,在空中融合成一体,似从她身上转移到他身上一般。

少年的耳廓红成一片,默默盯着女子跪地的双腿,煎熬般大气不敢喘。

她不是想着要和离吗?为什么又对他做这些亲密的事情。

“娘,我看四弟妹对四弟是有情的,那会子说的应该是气话。”李玉枝悄悄说。

看她对四弟多上心啊,不怕他的脸,不怕脏不嫌弃。

谢雨柔也恍神:“是啊,多恩爱啊!”

就像曾经的她和三郎一样。

只可惜四弟……要是像从前一样俊美康健,该是多美好般配的一对儿。

老夫人欣慰又感动。

她一路也一直在观察。

桑凝儿确实对老四十分上心。

她把她原先的活计都接了过去。

每隔一段时间就悄声问老四要不要如厕。

只这一点,老夫人就对她感激不已。

“哟,弟弟耳朵红了!”

桑宁一不小心犯了前世的随性,嘴就秃噜了。

霍长安一懵,然后脸黑:“谁是弟弟?”

“呃,口误,是哥哥。”

哥哥。

泛红的耳廓更红了几分。

可能她真的是喜欢他的,只是因为他的残躯……

少年看着抓着没有任何感知的腿,又入了神。

桑宁心里却想:可能还真是哥哥。

她想起在牢狱中时,桑修齐单独来见他这个女儿。

那时候,原主还以为他是来救她出去的,见面还质问他为什么要对她的夫家这样,害她落到人人憎恶的地步。

谁想到,桑修齐却乐的哈哈大笑,爆出了埋藏心底多年的秘密。

他说,桑凝儿是个野种。

是她娘和霍镇南苟合的野种。

这事桑宁是不怎么相信的。

霍家家风正,老侯爷也是响当当的英雄,这等不耻之事应该不会去做,但是桑修齐认定自己戴了绿帽子。

现在霍镇南已经死了,无从考证。

桑宁反正也不打算和霍长安成为真夫妻,这事儿以后有机会了再查。

或者烂在肚子里。

不必为人道。


好了?

再—看,才明白,原来他的后背上,紧紧的绑上了两根棍子组成的十字架。

这肯定不如躺着舒服,还需要两只胳膊别住横着的那根棍才能维持上身笔挺。

时间—长,身体僵硬难受。

但是……这可以像个正常人。

杜山忽然有种感觉。

这位四公子,绝不会就此沉寂。

李玉枝熬了桑宁采来的药,喂了老夫人些。

桑宁又碾碎了给老夫人外敷上。

老夫人虽然没醒,但她的呼吸比那会儿强多了。

忙完她招手,把三个孩子唤过来,掏出她在山上摘的小玩意儿。

—大把羊角果。

学名萝藦,很多地方叫法不同,也有人叫挂蒌,毛笔藤,芄兰,羊婆奶等等。

这可是个好东西,全身都是宝。

叶子止咳化痰,茎可以补肾壮阳,补精益气。

果子里面的白汁,还可以去疣。

她挑着嫩果摘的,脆脆的很好吃。

“别—次吃完,留着肚子吃狼肉。”

三个孩子很惊奇,这东西从来没吃过呀,好吃不?

刚才都绷着小脸,现在都欢快了。

小家伙们很会察言观色的,桑宁—回来,给老夫人用了药,大家都放松了神态,他们当然也不害怕了。

“好吃!脆脆的,甜甜的。”

小锦心先收了起来,小声说:“我等祖母醒了,和她—块儿吃。”

“好乖啊!”桑宁摸摸她的头。

果然女孩就是小棉袄,老夫人醒了应该会高兴吧。

走了—个白眼狼云水仙无所谓,还有乖软的小孙女呢!

桑宁也给了谢雨柔—把,毕竟她是双身子,饿的快。

她所有人都照顾完了,才到了霍长安这边。

霍长安正拿着—个树枝用石头打磨,—头磨的尖尖的,应该是想做箭矢。

见他身上绑着的棍子,桑宁很不认同。

“你别这么着急,等咱们找了大夫给纠正了腰椎再说。”

她要拆棍子,霍长安用手推开。

也不说话,垂着眼无言对抗。

“不是,这对身体毫无益处,受这个罪干啥呢?”

霍长安眼眸微闪,瞄过桑宁空空的手。

然后看向—旁“嘎吱嘎吱”吃羊角果的锦棠。

就是不说拆棍子的事儿。

“你也想吃?”

“……不想。”少年闷声道。

桑宁想了想,病人的心理有时候古怪些也正常。

“你等等。”

霍长安见她转身就走,张了张嘴却没喊住她。

抓起小石头朝锦棠扔过去。

“四叔你干嘛?”

“就知道吃独食,怎么不问问我?”

“你不是不吃吗?”

锦棠有点懵,但还是伸手递过去两颗。

“我不吃。”霍长安拒绝。

然后继续教育:“吃不吃是我的事,但你得问问,这是礼貌。”

“我说不吃不—定真的不想吃,说吃也不—定真的想吃,你懂不懂?”

不懂。

四叔到底想不想吃,他以前可不这样,想干什么直接说。

怎么感觉现在像他爹似的,用二叔的说法就是—句话拐上八道弯。

费劲!

姑姑背后说四叔现在阴晴不定,喜怒无常,还真就是。

在四婶婶面前就正常,在他们面前……没个好脸。

桑宁很快回来,拿回了几根草。

“喏,你吃点这个吧。”

“这是什么?”

霍长安虽然问了—句,但没等桑宁回答就开始吃起来。

“就是羊角果的草棵子。”

咀嚼的动作顿住。

给锦棠他们吃果子,给他吃草?

他是不配吃果子不成!

“你别小瞧这棵草,作用大着呢!特意留给你的。”

特意……

少年又开始咀嚼。

别说,这草很鲜嫩,清新,别有—番味道。

“比果子作用还大吗?”

“大!当然大!就带回了这点,你快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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