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九歌下垂的双手紧紧攥成拳头,胸口又疼又堵得慌,声音不禁多了几分嘶哑:“贺澜!你够了!”
下一秒,不等贺澜说什么,秦云皓突然后退一步,阴沉着一张冷峻的脸,抬腿就朝着贺澜的小腹踹了一脚:“混账东西!”
秦云皓也弄不明白,为什么曾经跟自己惺惺相惜的好兄弟,有一天会变成现在这副嘴脸。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贺澜吗?那个虽然脾气不好,但却正直纯良的贺澜去哪了?!
他不仅因为魏九歌而愤怒,也为了这样的贺澜而愤怒!可不管他再怎么愤怒,这两人之间好像永远都罩着一层坚不可破的结界,他不管怎样做,都撼动不了这二人一丝一毫。
他心疼魏九歌,也爱着魏九歌。
他视魏九歌为心中的最皎洁的白月光,视他为心头最宝贵的那滴血!
他可以得不到魏九歌,可他永远希望自己视若瑰宝的人,同样可以被所爱之人重视,在乎,可以幸福地度过一生,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践踏尊严,卑微地活着!
他明知道贺澜和魏九歌的这种感情扭曲极了,可他却什么也做不了。这种无力感几乎令他抓狂。
贺澜冷不防被踹,身体向后踉跄几步,刚挥起拳头要还手,魏九歌便大步迈过去,挡在了秦云皓的跟前,然后双手握住了贺澜坚硬的拳头,轻声道:“……到此为止吧,澜哥哥。”
贺澜一听这个称呼,身体蓦地怔愣住了。
“澜哥哥。”
这是魏九歌在清醒状态下,十年来第一次喊他这个称呼。魏九歌刚到贺家的时候,没有人知道二人到底谁大谁小,全家人便下意识地根据两个小孩身高定了谁兄谁弟。
从那时候开始,魏九歌便开始喊他“澜哥哥”,而贺澜也特别享受这个称呼。
每次魏九歌奶声奶气地喊他“澜哥哥”,他就嘚瑟地眉飞色舞,非得在魏九歌面前弄出点什么动静,来彰显自己作为哥哥的本事。
上中学以后,魏九歌得知自己其实比贺澜大几个月的时候,就不想叫他“澜哥哥”了。他梗着脖子让贺澜喊他“哥”,贺澜一听,翻身就按着他一边坏笑一边挠他痒痒肉。
当然,最后也没喊他“哥”。
只是,从那以后,魏九歌便偷工减料地不喊他“澜哥哥”了。
贺澜有时候不满意,非要让他喊,魏九歌便敷衍地喊他一声“哥”,没有带名字的“哥”,对贺澜来说就是没有灵魂的“哥”。
于是,每次被贺澜追着,要他喊“哥”的时候,魏九歌实在没辙才会敷衍地喊他一声“澜哥哥”。
秦云皓最终卷着一肚子怒火,提着医药箱离去了。他大步流星地刚迈出门口一步,还是忍不住又转身,朝着魏九歌说:“下午记得去检查,见不到你我不走!”
“行。”魏九歌看着秦云皓离去的背影,心里难受极了。
秦云皓从小待他像亲弟弟一样,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总会偷偷塞给他,剩下的才会分给贺澜和韩若水。
虽然这几年,两人并没怎么见面,但是一起长大的这份羁绊却依旧跟从前无异。
秦云皓前脚刚走,贺澜就接了通余琳的电话,匆匆赶去公司了。结果,最后魏九歌自己点了份外卖随便吃了点东西。
下午他如约去了秦家的私人医院,一通检查结束后,确认的确没什么大碍。秦云皓这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