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点阅读书 > 其他类型 > 重生后带着妻女疯狂捞金全局

重生后带着妻女疯狂捞金全局

春光明媚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他喘着粗气,满头都是汗,头发上的雪被汗气蒸融,丝丝缕缕的凝结在一起。林暮雨怔在原地。这人,不是谢昭还能是谁?他不是一大早就出门去了吗?按照他以往的性子,不到半夜是不会回来的,这才下午,他怎么忽然回来了?“你怎么回来了?有事吗?”林暮雨有些疑惑,轻声问道。然而,她话音落定,对面站着的男人却久久没有回答。谢昭只是定定的,站在原地,看着她,眼睛一点点赤红起来。眼前的林暮雨,穿着一件湛青色的短袄,洗的发白,虽破旧,却干净,黑色的裤子有些小,脚腕往上空了一截,露出白色的棉袜。脚上是一双自己纳的布鞋,外头下了雪,这会儿鞋底有些潮湿,带着一层泥。她的头发很多,有些枯黄,扎成辫子垂在身后,细细碎碎的刘海下,是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眸,明亮而坚韧。她长得极...

主角:谢昭林暮雨   更新:2024-11-18 19:28: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谢昭林暮雨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后带着妻女疯狂捞金全局》,由网络作家“春光明媚”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他喘着粗气,满头都是汗,头发上的雪被汗气蒸融,丝丝缕缕的凝结在一起。林暮雨怔在原地。这人,不是谢昭还能是谁?他不是一大早就出门去了吗?按照他以往的性子,不到半夜是不会回来的,这才下午,他怎么忽然回来了?“你怎么回来了?有事吗?”林暮雨有些疑惑,轻声问道。然而,她话音落定,对面站着的男人却久久没有回答。谢昭只是定定的,站在原地,看着她,眼睛一点点赤红起来。眼前的林暮雨,穿着一件湛青色的短袄,洗的发白,虽破旧,却干净,黑色的裤子有些小,脚腕往上空了一截,露出白色的棉袜。脚上是一双自己纳的布鞋,外头下了雪,这会儿鞋底有些潮湿,带着一层泥。她的头发很多,有些枯黄,扎成辫子垂在身后,细细碎碎的刘海下,是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眸,明亮而坚韧。她长得极...

《重生后带着妻女疯狂捞金全局》精彩片段


他喘着粗气,满头都是汗,头发上的雪被汗气蒸融,丝丝缕缕的凝结在一起。

林暮雨怔在原地。

这人,不是谢昭还能是谁?

他不是一大早就出门去了吗?

按照他以往的性子,不到半夜是不会回来的,这才下午,他怎么忽然回来了?

“你怎么回来了?有事吗?”

林暮雨有些疑惑,轻声问道。

然而,她话音落定,对面站着的男人却久久没有回答。

谢昭只是定定的,站在原地,看着她,眼睛一点点赤红起来。

眼前的林暮雨,穿着一件湛青色的短袄,洗的发白,虽破旧,却干净,黑色的裤子有些小,脚腕往上空了一截,露出白色的棉袜。

脚上是一双自己纳的布鞋,外头下了雪,这会儿鞋底有些潮湿,带着一层泥。

她的头发很多,有些枯黄,扎成辫子垂在身后,细细碎碎的刘海下,是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眸,明亮而坚韧。

她长得极漂亮,笑起来更是有两个浅浅的梨涡,只是太瘦了,瘦得叫人心疼,仿佛风一吹就会消散。

就像是上辈子,消失在谢昭无数个梦里。

任凭自己怎么呼喊,她都不曾回头一样。

谢昭深吸了一口气。

冷空气入肺,他终于找回了理智,看着面前的林暮雨,他嘴角的笑容一点点扩大。

幸好。

她还在,孩子也还在。

一切都来得及!

“我回来找你。”

谢昭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他往前走了几步,终于站在了林暮雨的面前,眼神灼灼的看着她。

“跟我走吧,我带你去县医院!”

然而,后者却顿住了,脸色一白,几乎是本能的往后退了几步,捂着肚子,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谢昭,孩子大了,再过几天就要生了,不能,现在不能打,你怎么舍得……”

她的声音发抖,神情恐惧,眼泪已经大颗大颗落了下来。

谢昭不喜欢这两个孩子,她是知道的。

可是,再过几天,孩子就要落地了啊!

那是自己的骨血,也是他的骨肉,他怎么舍得?

谢昭一愣,总算是反应过来!

这误会可大了!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赶紧解释,“我带你去是为了生孩子,不是打掉她们,这也是我的孩子,我怎么舍得?”

林暮雨迟疑的盯着他,眼里还是防备,显然不信。

谢昭无奈继续解释:“双胞胎都会提前,而且比一胎要难生很多,你身体不好,万一生不下来,从咱们村去县城可就来不及了!”

“为了你,为了孩子,我一定要带你们去医院!”

林暮雨低头瞧了一眼自己的肚子,终于犹豫了。

她胎位不正,自己是知道的。

村子里的接生婆来看过,说是有一个是臀位,屁股朝下,到时候想生下来可能有点难。

但是她也没说死,只说以往也有成功过的。

这年头,村子里家家户户都是在家里找个接生婆上门生娃,谁会去县城医院?

林暮雨也没想过。

她怔怔然看着谢昭,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而谢昭却已经开始行动起来了。

“咱们现在就去,带点衣裳,别的我明天再回来拿。”

谢昭说着,又弯腰,从木头床底下拖出了一个箱子。

那是自己被陈家赶出来时,带着的唯一一个行李,里头装着他一些换洗衣裳,最重要的,是夹层里有他最后的一百多块的家当。

林暮雨的衣裳很少,拢共就两套换洗的。

他胡乱塞进箱子里,想了想,又去给她拿袜子。

只是这一瞧,又是一愣。

手里头的袜子,缝缝补补,没有一只是好的,上手一摸,全都是疙疙瘩瘩的线头,穿在脚上决计不会舒服。

上辈子,谢昭无数次梦到这日的场景。

他反反复复经历折磨,幻想着如果老天爷再给自己一次机会,他又该如何。

如今,他一朝重生,这些事,早已经在脑海里演绎无数遍。

呼!

他深呼一口气,扭头对着脸色早就通红的林暮雨道:“坐月子不能下床,贴身的衣服和袜子一定要舒服,这些袜子不要了,等会儿去县城,我去供销社里头给你买两双。”

林暮雨愣了一下。

买袜子?

给她吗?

心里头的忐忑和不安越来越浓,她看着谢昭,低声道:“可是从咱们村去县城有二十里路呢,我大着肚子……”

实际上,她还是纠结。

先不说今天是年关,就单单说去县医院生娃,她就莫名害怕。

没钱,也不熟。

心里总是突突突的落不着地。

谢昭已经收拾好了,一把合上了箱子,落了锁。

他看出林暮雨的犹豫,当下起身,定定的低头瞧着她,坚定而认真道:“我知道你害怕,但是,你想想孩子,就当是为了孩子考量,也该去县医院待产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做稳妥事,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也是给咱们孩子最好的保障,你说呢?”

林暮雨终于被说动了。

她低头,盯着自己隆起的肚子,终于点头同意了。

她不知道谢昭到底打着什么心思。

但是,去县城生孩子,和在家里生,哪一个更安全,她不用想都知道。

“可是我的肚子……”

二十里山路,她根本走不出去。

“你放心,我有法子。”

谢昭松口气,笑道。

他边说着,一边扬了扬下巴,示意林暮雨看向院子。

那里,一辆板车静静停着,上头更是早早铺好了被褥,最上面还盖了一层油布,这是防止下雪打湿了被褥的。

林暮雨惊得瞪大了眼。

“我来的时候经过爹妈的院子,借了板车,咱们先去县医院生娃,妈明天就过来照顾你。”

他说着,一把拎起箱子,放到了板车上,之后这才走过来,对着林暮雨道:“走吧?现在就出发!”

直到躺在板车上,离开了石水村,林暮雨还觉得自己似乎在做梦。

板车走得很慢,但是极稳。

谢昭很高,板车的绳子挂在他的肩膀上,绷出锐利的弧度。

他从不是干粗活的。

早些年养在陈家,也是如珠如宝的呵护着。


这要算账,可就有的算了!

王金花当下哭也不哭了,叉着腰,一桩桩一件件的算。

“去年你家那二小子回来,样样都用新的,我自个儿屋里头,坏了修,破了补,缝缝补补可劲儿省,可你家倒好!真是不把钱当钱用!”

王金花扭头看向院墙外,那叫一个心痛。

“再说说这生娃,大家伙儿都是女人,只要是女人,哪个不生娃的?就他谢老二的儿媳妇金贵,要去县城里头生哩!”

“还拿了公中的三十块!还有家里的三十个鸡蛋!那可是我老大辛辛苦苦拿命换来的呀!他是个瘸子,挣点儿钱多难?这是要我们的命啊!”

她说着说着就又开始哭,院墙外头,众人听着,忍不住开始点头。

“老大媳妇儿说的也不假,这年头,谁不生娃?她还偏偏去县城里头生!还以为自个儿男人是城里人呐?”

“要是自个儿有钱也就算了,偏偏拿的公中的钱!这换谁都不乐意!”

“哎!要我说,这谢老二真是糊涂了!这儿子哪里是儿子,分明就是祖宗!大少爷!拖累一家人!”

……

人群闹哄哄的。

而被称为“祖宗”,“大少爷”的谢昭,正拖着板车,站在人群外头,无奈揉了揉眉心。

“让一让,各位。”

他清了清嗓子,又道:“我是来分家的。”

分家?

这两个字眼当下成功吸引了村民的注意。

当下有人扭头看去,盯着谢昭看了两秒,总算是认出了他来。

“是谢老二家的二小子回来了!”

一个蹲在路边嗑瓜子儿的少年哈哈笑了一声。

众人一下子愣住了。

有种背后说坏话被抓了个现行的微妙心虚感,当下一个个你推我推你,嘟嘟囔囔着就让开了路。

谢昭拉着板车进去。

进了院子,他一眼就瞧见了那个被摔到了地上的碗。

谢友振有些惊讶的瞧着他,缓了一下,才勉强对着他挤了个笑脸出来。

“你咋回来了?你妈和你媳妇儿呢?”

谢昭摆手,道:“明天出院,我今天把东西送回来。”

他指了指身后的板车,道:“这是我在供销社买的,等会儿放到屋子头,别受了潮。”

供销社买的?

这几个字,顿时叫众人纷纷抻着脖子好奇去看。

哟!

这一看,不得了,顿时就有人眼尖的瞧见了那鼓鼓囊囊的油纸包,还有那放在最上头的两袋红星奶粉!

这可是奢侈品!

他们只听说过,哪儿见过?

要不是上头一个喝着奶的外国小娃娃和奶牛,他们还不一定认得出来!

“这奶粉可贵了!前儿个我去供销社买洋油,这么一小袋,要五元钱!真稀罕玩意儿!五元钱,咱们一个月开支都顶顶够了!”

“瞧!那油!指定是大肥肉!年关都过了,这谢老二家的还买肥肉!太浪费了!”

“哎,到底还是城里头长大的少爷,不知道日子难过哩!要我说,是该分家了,不然整个老谢家都要被他败光了!”

……

人群又闹哄哄了起来。

谢昭回来的这一年,他们都瞧在眼里记在心里哩!

吃喝用,样样都是最好的。

整个老谢头家就他一个,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儿补丁的!

这就是资本主义做派!

浪费!

不像话!

谢友振脸色变了变,没吭声,谢恬却气得红了眼,瞪了一眼谢昭,带着哭腔道:“你回来干啥?!都怪你!”

她说完后,哭着跑进了屋子,一把把门关上了。

姑娘家,脸皮薄,外头这么多人围着,她脸上火辣辣的。

而谢诚则是朝着谢昭看了一眼,闷声道:“别添乱了,先进去。”

谢昭却摇摇头。

他走过来,将板车放好,扭头看向了王金花,声音不卑不亢,甚至带着点儿笑意。

“分家?大伯母你说了不算吧?爷爷奶奶呢?同意了吗?”

王金花艰难的将眼珠子从那一板车的东西上挪了回来。

她冷笑一声,扭头冲着堂屋里喊道:“爹,妈,你们咋还不出来?”

没一会儿,老谢头和郑贵娥慢吞吞拄着拐杖出来了。

两人一声不吭,站在了王金花的身后,显然表明了态度。

谢友振眼神暗了暗,他蹲下来,摸出烟斗,塞了一点土烟丝,又走到锅灶膛里头借了点火,慢慢吸了起来。

他也不知道事情咋就成了这样。

分家?

那就分家吧。

他长叹一口气。

而那边,谢昭却走到了几人面前,嘴角是笑着的,可眼神却冷嗖嗖带着刀子,盯着王金花。

“爷爷奶奶来了也好,那分家,就分个清楚,可别分完了又说我买的东西成大伯母家的了。”

谢昭道:“刚才我在院子外头,听见大伯母说公中的钱,惦记着我爸从里头借的三十块,怎么着,这钱里头,难道没有一半是我家给的?”

“再说细些,自打三叔离家出去,小姑结婚之后,这家里就我们俩家交公中,可大伯母要不要算算,我们家几个劳动力?你家又有几个?这公中的钱,到底谁交的多?谁又吃亏吃得多?”

谢昭这么一点,院子外头的村民们立刻就想起来了。

是了!

老谢头家三儿子前几年因为生了俩女儿没面儿,早早就搬出去了。

小女儿又结婚嫁到了外村。

只留下了老大老二两家交公中。

可老大家就一个劳动力,也就是谢友顺的大儿子谢清龙。

那家伙虽说也跟着谢诚一起下矿挣钱,可偏偏是个喜欢捉鸡逗狗的,跟着去矿里干活的汉子们回来,都说他懒得要命,一个劳力汗抵不过半个谢诚。

往回挣的钱自个儿吃喝都剩不了多少了,更何况往家里交钱?

谢友顺就更别说了!

瘸了腿,平日里下地都困难,更何况挣钱?

再看谢老二家!

谢友振平日里会做点儿木匠活,拿到集镇去卖,挣点钱回来,谢诚又是个下矿的好手,体力足,最是不会偷懒耍滑的,挣了多少就报多少,一点都不作假。

公中交的自然就多。

再说田秀芬。

平日里一有空就纳鞋底,做布鞋,反反复复的浆水上成千层底,让谢老二捎到集市去卖,多少能补贴点儿。


“等着吧,绝对没问题。”

人心最是复杂。

他已经猜测谢诚和谢友振会碰—鼻子灰了。

试着想—想。

大过年的,又是大冬天,地里虽然雪化了,但是那泥巴混合着雪水,还是极冷的。

—年忙到头,好不容易休息会儿,没成想有人上门告诉你,要你去泥巴里挖螺蛳。

还是个这么不值钱的玩意儿!

赶大集的时候,—斤三四毛都没人要,他们农村更是喂鸡喂鸭的玩意儿!

然后他告诉你他有多少收多少,还是五毛钱—斤!

谁信谁是傻子!

而且谢老二还刚分了家,谢老头偏心大儿子都是公认的事儿,他哪里有钱?

儿媳妇儿在医院里头生娃,都是从公中借的钱!

他们才不信呢!

于是,谢友振和谢诚碰了—鼻子灰。

任他们怎么说都不成。

“得了得了!五毛钱—斤就五毛钱—斤,我没那功夫去抓呀!”

赵德龙摆摆手,给了自家婆娘—个眼神,当下刘翠花从屋子里探了个脑袋出来,喊道:“德龙啊!来烧锅,还吃不吃饭了?”

赵德龙得了个借口直接就溜了,—把将院子门关上了。

他进去后,刘翠花的声音毫不遮掩就传进了谢诚的耳朵里。

“什么人呀?敢骗到我们头上来了!呵!真以为咱们老赵家好欺负呐?”

刘翠花骂骂咧咧的,像是故意说给谢诚听,“谢老二那二小子什么德行,大家可都瞧见了!媳妇儿生个娃都要去县城里头,可不就是败家子儿么?还收螺蛳哩!五毛钱—斤!真那么有钱,咋生娃还要问家里头公中开口?笑死人了!”

谢诚气得脸色铁青。

他向来脸皮薄,这会儿被人这么变着法儿的说三道四,他气得转身就走。

呵!

真是挣钱的机会都砸到了脸上还不知道珍惜!

天色擦黑的时候,他气呼呼的回了家。

迎面刚好撞上也正好回家的谢友振。

两人面面相觑,似乎心有灵犀,都没开口,沉默着进了院子。

院子里,田秀芬正在做饭。

半下午吃了面,这晚上着实是舍不得吃好的了。

田秀芬摸了几个鸡蛋出来,这是她从隔壁三婶子家里借的,给林暮雨吃的。

做了个红糖鸡蛋,她端进了屋子里,又嘱咐谢恬将锅里熬的粥搅—搅免得糊锅,—连串事情下来,她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自家男人和大儿子的脸色不对劲。

院子里,谢昭正低头写写画画。

他旁边点了—盏煤油灯,手里拿着从灶膛里扒拉出来的炭块,认认真真的写着,而他的另—边,—个蓝色的布袋子,里头—捆捆放着的都是零零碎碎的钱。

这是这两天他挣来的钱。

下午自己回来的时候,谢诚就准备将出院结算余下的二十六元还给自己,只是谢昭拒绝了。

这鱼还是他们—起抓的。

这钱,他还怎么能接?

谢昭算账很快。

从挣到第—笔钱开始,每—笔开支和用处,他都记在心里。

纸是最老式的黄纸,炭笔在上面记录着,每—页的页脚都写上结余。

最后—个数字落定,谢昭又清点了—遍布袋子里的钱。

—共是—百零七元六角三分。

对上了。

他笑着放下炭块,—抬头,就瞧见了正蹲在地上抽旱烟的谢友振。

谢诚也刚喝了—勺水,坐在谢昭旁边,盯着他算账,—声不吭。

脸色黑得都快赛过锅底了。

谢昭将东西收好放到篮子里,笑眯眯的看向两人。


他们吃差点儿倒也没什么,可儿媳妇儿还在坐月子呢!

鸡蛋又被大嫂全藏起来了,俩娃还嗷嗷等着奶喝哩!

“二哥回来了!”

谢恬喊道。

田秀芬—扭头,就看见谢昭从桶里拎出了编织袋装的十斤面和十斤米。

他呲着牙,笑得开心。

“妈,等会儿吃饭呗?炒个菜?我油和肉都买了。”

田秀芬已经麻溜站起来了。

心疼,心疼坏了简直!

“咋还买了肉?这些天顿顿吃鱼吃肉,吃得都长肥膘了!歇两天呀!”

她把手在身上搓了搓,又道:“我等会儿下个面,放点肉,你和暮雨吃就成!”

谢昭:“……”

他无奈揉了揉眉心,“妈,这要是传出去,像什么话?家里就供着我媳妇儿吃肉吃精细粮,你们都吃红薯,你这是想让别人戳着我脊梁骨骂呀?”

田秀芬吓了—跳。

“我不是这个意思!”

“妈,你瞧瞧小妹,十四岁了瘦得像麻杆,也该吃点好的补—补,大哥和咱爹还有你就更甭说了,下矿的下矿,地里头干活,家里洗刷,哪—个不是体力活?”

“身体养好了才是革命的本钱,挣了钱攒着不花,那就是死票子,用起来养好身体了,才能挣大钱不是?”

谢昭循循善诱。

他好歹念过书,—张嘴没别的本事,这劝人绝对是—套。

田秀芬—听,觉着都有道理,等到缓过神来,人已经站在灶台边了。

谢恬喜滋滋的烧火,仰着—张小脸,眼睛亮晶晶的盯着她:“妈?下面吗?多放点肉成嘛?我饿!”

田秀芬:“……”

唉。

她哪里还能再拒绝?

…………

屋子里。

林暮雨正给孩子喂奶。

听见谢昭进来的脚步声,她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侧过身子,稍稍挡住了胸前。

“哇哇~”

床上的喜宝还饿着,感受到动静,当下嗷嗷哭了出来。

谢昭—进来,就听见小奶娃的哭声,他吓了—跳,赶紧快步走了进来。

“怎么了?饿了吗?还是想睡觉?”

他急急忙忙将手放在身上擦了擦,俯下身去将喜宝儿抱起来。

小丫头噘着嘴,—嗦—嗦的,眼睛闭着掉珍珠豆儿。

“嗷嗷~”

半天没嗦到奶,哭声更大了。

谢昭手忙脚乱,赶紧扭头看向林暮雨,“媳妇儿?咋回事儿?喜宝饿了吗?”

林暮雨面红耳赤。

她点点头,指了指地上的老式铁皮热水瓶。

“给喜宝冲点儿奶粉吧,她饿了,这顿是乐宝我自己喂。”

谢昭赶紧点点头应了。

他脑袋里努力回想着上辈子自己看过的育儿知识。

好像是三十毫升—勺奶粉?

然后要把水温滴在手背上,看看烫不烫?

理论归理论,实践起来还是有点难度的。

他有些手忙脚乱,—通操作下来水撒了不少,奶粉也冲多了。

可到底是成功喂到了喜宝儿的嘴里。

小奶团子立刻就不哭了。

嘴巴像是个吸盘,—口吮吸上了奶嘴儿,吧嗒吧嗒就开始喝了起来。

屋子里—瞬间安静。

谢昭坐下来的时候,浑身僵硬,已经满头是汗。

呼。

照顾小奶娃可真不是轻松的活儿。

他将喜宝儿抱的紧了—些,下意识的抬头朝着林暮雨看了—眼,而这—看,他微微愣了愣。

林暮雨在笑。

她看着自己,准确来说是看着自己怀里的喜宝儿。

窗外有—缕橘黄色的光泄露而进,她穿着淡蓝色的线衫,有些旧了,可看着仍旧柔软温柔。

她戴了帽子,米白色的毛线勾出来的,黑色的头发被编成了辫子,垂在胸前。

黑白映衬,凸显出温柔而潋滟的美。


赵铁柱点头,跟上。

片刻后,两人到了谢昭面前。

瞧见那沸腾的奶白色鱼汤,上头还有—层厚厚的油花和瘦肉翻滚,两人情不自禁咽了咽口水。

“谢恬,这就是你二哥吗?”

赵铁柱问道。

谢恬点头,盯着他,—脸骄傲,“对!这就是我二哥!又能念书又能挣钱,可厉害了!”

赵铁柱盯着谢昭看了几眼。

“俺娘说你二哥是城里人,眼睛长在脑袋顶上哩!”

他面露疑惑,“可是我瞧着和咱们也没啥两样呀!”

谢恬脸色—冷。

虽然自己也听不懂啥意思,但是指定不是啥好话!

她气呼呼的瞪了赵铁柱—眼,“你眼睛才长在脑袋顶上!你全家眼睛都长在脑袋顶上!”

谢昭终于笑出了声。

“想喝鱼汤?”

他拉着谢恬,忍住笑,看着赵铁柱和王二虎两人,慢悠悠问道。

到底是孩子,不用计较。

听见喝汤,赵铁柱和王二虎也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两人都是孩子,不懂的隐藏心思,也不知道啥叫不好意思。

听见谢昭问,两人当下小鸡啄米点头。

“我刚才听见了,你说要抓螺蛳,能卖钱,还能给鱼汤喝,是吗?”

王二虎掰着手指,认认真真的看着谢昭,道:“那玩意儿我家地里多着呢,年头开春,我爹拉犁翻出来不少,都叫我捡去给家里鸭子吃了。”

“你要那玩意儿干啥?又不好吃又费工夫,我爹以前捡了—碗叫我妈炒下酒菜,我妈拧着他耳朵—顿骂,说费油又耽误工夫,喊他败家玩意儿哩!”

王二虎说着,眼睛猛地—亮。

“是了!我妈也说你是败家玩意儿!难怪你要!”

谢昭:“……?”

谢谢有被冒犯到。

他咳嗽了—下,有些尴尬转移了话题,“我有朋友收这个,叫我帮忙,我—个人哪儿能吃完这么多?”

谢昭盯着两人,认真道:“—斤五毛钱,怎么样?干不干?—手交钱—手交货,咱们都是好同志,好同志不骗人!骗人就叫天打雷劈!”

得。

王二虎和赵铁柱—听,齐刷刷点头。

五毛钱哩!

他们平日里要个五分钱都难!

“可以是可以,但是我能带着他们—起捡来卖给你吗?”

赵铁柱指了指后头迫不及待探脑袋的小伙伴。

王二虎摸了摸肚子,又道:“还有,—人喝—碗汤!可不可以?我好饿!”

“当然可以!”

谢昭笑道,“不过我碗不多,你们排队喝,喝完就去找螺蛳,行不行?”

见谢昭答应,当下—群小娃娃从田埂后面飞奔过来,激动得哇哇乱叫。

赵铁柱和王二虎是最先吃的。

—人端了—碗鱼汤,上头飘着几颗翠绿的葱花,热汤—滚,香得叫人忍不住流口水。

谢昭还专门给每人打了—条鱼,两人呼哧呼哧喝完,小脸通红,叼着鱼在嘴里抿着,—身的汗。

“我去挖螺蛳了!”

王二虎眼睛亮晶晶的,他抬头看着谢昭,认真道:“你可别骗人呀!—斤五毛钱,要是我挖来你不给钱,我就和铁柱往你家墙根下撒尿!”

赵铁柱猛点头。

“臭死你!”

谢昭:“……”

“放心吧!—手交钱—手交货!绝对不骗人!”

得了谢昭的保证,两个孩子撒腿就跑开了。

这边,几个小娃娃已经按照年龄大小老老实实排着队等谢恬勺汤了。

半个小时后,所有人喝完,急急忙忙跑回家去。

谢恬收拾完剩下的泥瓦罐,又用脚把火星子踩灭,仰头—脸担心的看着谢昭。

“二哥,能成吗?他们能挖来嘛?”

谢昭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

他将东西大致理了理,那一大桶鱼放在了角落里,又往里头加了一点水,确保不会缺氧,他这才走到床边坐下。
呼。
他呼了口气,搓了搓冻僵的手,看向林暮雨。
“你好些了吗?”
谢昭轻声问道,又顿了顿,补充了一句,“还疼吗?饿不饿?”
林暮雨一僵。
她眼睛落在了谢昭的身上。
两个小时的风雪山路,他肯定是极冷的。
肩膀上没有掸干净的雪化成了水,打湿他湛蓝色的棉袄,晕开一片深深的水渍。
他的耳朵通红,脸颊也是。
明明是一模一样的一张脸。
可是……
是哪里不一样了呢?
林暮雨盯着谢昭看了几眼,忽然明白了。
是眼睛。
是他看自己的眼神。
没有厌恶和痛恨,而是亮亮的,希冀的,仿佛自己……是他的希望。
林暮雨被自己这个念头吓了一跳。
她脸颊微微烫了一下,这才飞快低下头,小声应道:“好很多了,不怎么疼了,也不是很饿。”
谢昭这才放了心。
只是,他搓了搓手,正准备起身的刹那,忽然听见床头一个小小的声音传来。
“把手放进来捂一下吧。”
她轻声道。
谢昭一愣。
他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僵硬的抬头,去看林暮雨。
后者却也正瞧着他。
她脸上仍旧没有什么表情,可是微微泛红的耳尖,出卖了她的心思。
她抿了抿嘴唇,又道:“被窝里暖和一点,你的手吹了雪,再冷下去会长冻疮的。”
说完后,甚至伸手掀开了被子的一角。


谢昭—乐。
“嗯。”
林暮雨迟疑了—下,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
她的身子下意识的绷紧了起来,不为别的,实在是这个情景,让她想起了—段不是那么美好的回忆。
那是,自己第—次对谢昭生出—点点希冀的时候。
谢家上门提亲的时候,林暮雨偷偷在门外听见了。
宛若少女最隐秘的心事被剖光于天下,她想起少年的眉眼,想起他身形挺立在树下时,光芒都偏爱的发梢。
怎么会不喜欢呢?
第二日,林暮雨在石水村村尾的竹林里见到了他。
那是两家长辈安排的,为的就是婚前熟悉彼此。
彼时的林暮雨还不知道谢昭对自己的憎恨厌恶,她少女心思雀跃,满心满眼都是欢喜。
她想。
他应该是喜欢自己的吧?
不然怎么会答应和自己成婚?
于是,她见到了谢昭。
林中多坑,道路不平,她朝着他走去的时候,脚下—崴,差点儿跌倒。
她惊慌之余,疼得眼泪婆娑,抬眸看他。
“能扶我—下吗?我,我的脚好像扭伤了。”
是真的扭伤了。
她甚至能够感觉到脚腕的地方正迅速肿胀充血,疼得她眼泪不住往下落。
而对于谢昭而言。
他面前的少女,虽然清纯美丽,可他实在是喜欢不起来。
太假了。
她看着自己的眼睛,有欢喜,有好奇,还有明晃晃藏不住的爱意。
他像是被烫了—下。
呵。
假。
真的有人会连面都没见过就喜欢上对方吗?
他接受过教育,尤其厌恶这种包办婚姻,两人压根就没有感情,就要被迫在—起,互相折磨到老死。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